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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morphosis II【中国語注意】,7

[db:作者] 2025-06-29 15:24 5hhhhh 6320 ℃

【柒‧其六】

晝與夜的角力於冬日逆轉,氣溫隨著距離升學考試的日子減少,考生這身分直接影響了絕大部分的學生,但雁夜並非其中一員。他的成績要上附近的公立高中綽綽有餘,而既然家裡安排鶴野進葵與時臣就讀的私校,十之八九也會動用關係讓他去同一所。無論如何都不怕沒學校唸。只是周遭一片緊張的態勢也感染了相館老闆,自動幫雁夜排出一個月的假;考生最後衝刺階段一律不排班似乎是店裡的規矩,他也就從善如流。

時臣在最後一個月請了長假,理由是已另外找家教會專門幫他複習,校方也爽快的核准。雁夜覺得光看時臣的校排名就知道一切都是小題大作。時臣告假期間,不須打工的雁夜暫時頂替護花使者的位置,放學後自動到校門口去接葵,陪她去圖書館、咖啡廳、甚至同齡男孩大多拉不下身段一起逛的秀氣店面,再送她回家。葵與他各自門禁的時間差依舊是被利用來到公園散步,獨自倒數回蟲倉修行時間的過程變得異常難熬。

與葵的關係重新拉近,他偶爾會在某些轉瞬震懾於對方的美。葵在他心中向來都是通往美好事物的連結,但在刻意保持距離的期間女孩身上發生了許多變化:脫去童稚氣息,慢慢熟成至無可挑剔的女性。發現與戀人相處的瑣事對雁夜來說並不被歸類為無聊,女孩便一股腦兒地宣洩沉積許久的熱情,話題圍繞著暫時缺席的少年不斷打轉。雁夜對時臣熟稔的程度不亞於葵,他們能跳過解釋當事人有與外表不符的粗心大意這點,同時心領神會地莞爾微笑。女孩描述戀人的神情洋溢著幸福,雁夜有種錯覺、彷彿只要自己凝視著葵,同樣的幸福碎屑也會願意落在他肩上。

時臣心目中究竟哪間才是第一志願,葵和雁夜都不曾聽本人提過,倒一致認為現任遠坂家主的母校應是首選。那所以經濟相關學系聞名的大學坐落在隔壁縣,通勤得花上三個多小時;若真的考取,鐵定是得住校了。一想到接下來只剩周末可以和時臣見面,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住話題。

『…那、就叫他周末補償妳去好一點的餐廳吧!』

想試著哄對方開心,他加強了語調提高的幅度。

『怎麼都先想到吃的呢…雁夜真像小孩子耶。』

葵雖然笑了,但眼眶四周的紅暈持續渲染。雁夜張口想再說點什麼,喉嚨卻緊得發不出聲。他低頭懊惱起自己的不善言詞,希望垂下的瀏海能稍微遮蔽葵的視線。

『…你別露出那種表情啦,害我都想哭了。』

女孩苦笑著捧起他的臉,眼角淡淡的淚光幾次眨眼後就不再復見。雁夜暗自想著:他再也不願讓葵哭泣,就算僅是短短幾秒。

幾天後他到葵所在的高中參加入學考,寫起來沒把握的題目佔大多數,但最後雁夜依舊收到了錄取通知。另一次臟硯不留痕跡的支配。他在蟲倉裡試著喚起聽時臣放學後講解魔術的記憶、也試著想像自己穿上相同制服的情景,但這些元素結尾都化為﹝父親﹞無聲的嘲諷:他永遠離不開間桐家。

驚覺曾近在咫尺的目標又再次稀薄得飄渺,雁夜全心盼望著時臣歸來。

時臣結束幾間大學各自的招生考試後,三人的平衡又重歸原位。雁夜繼續回到相館打工,積纂下來的工資跟每月剩餘的零用錢加總起來數目不小,但兌換成大鈔後幾個信封袋就裝得完,於是他簡單地把錢分散藏在書櫃和平時不穿的大衣口袋,暫時不打算到銀行開戶。

每晚又能見到時臣讓雁夜安心不少,即使等待成績揭曉的日子他與葵同樣忐忑,矛盾地希望少年能順利考取、又捨不得分離。這是警訊:他清楚明白自己的依賴心已接近踰越,再不節制對將來習慣自立會是份阻礙。放榜結果如同雁夜彆扭的希望;三人簡單的聚餐慶祝,察覺彼此眼裡都帶著程度不一的寂寞卻又心照不宣。

離畢業典禮不到一周的某個夜晚,時臣在送葵回家後突然提早到店裡找雁夜,逕自向老闆知會過就拉著他到平時聚會常去的咖啡館,選在離櫃台最遠的角落就座。突如其來的展開讓雁夜有點措手不及,但時臣臉上不尋常的凝重使他勉強把疑問壓下、乖乖照對方的意思走。

『…我要去時鐘塔。』時臣幾番苦惱後的開場白在雁夜聽來毫無頭緒。

『時鐘塔?』

『就是…抱歉我忘了間桐家的繼承人沒有到那邊進修的傳統。』

『…進修?』

『時鐘塔是魔術協會在英國的總部,遠坂家歷代都會去做些研究或寫論文───本來預計是要念完大學再去的。但家父希望我跟著學習的教授似乎一、二年後就要離開到其他據點,之前向學校請假就是特地去確認這事。今天對方傳來了回覆,答應我可以到他門下學習。』

雁夜從未聽過魔術師的相關組織,他只歸納出「時臣要去英國」這個重點。

『大學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暫時會先辦休學吧,不行的話回來再重考也行。』

『…那葵呢?』

『她會體諒的。』

時臣表情有些僵硬,莫名的冷漠讓雁夜不禁感到氣憤,沒聽出這話也代表自己是第一個得知這消息的外人。

『…你一個人修行要撐下去、雁夜,有什麼事都可以寫信給我。』

『…這話你跟葵說呀。』

『雁夜。』

少年溫柔地捧起他的臉,掌心的溫度自臉頰攀上,雁夜覺得眼球內側微微刺痛,硬是不肯正眼回看對方。時臣最後認輸似的苦笑著開口。

『你露出這種表情不就讓我走不了了嘛。』

『…。』

『請幫我照顧葵,等我回來。』

『…我要把她搶走,你就等著哭吧。笨時臣。』

『啊、這可真是棘手,兩邊都很令人嫉妒呢。』

『…笨蛋。』

挖苦時臣讓他心情好轉不少,少年右手仍舊搭著雁夜的臉,左手則輕輕梳著他微翹的黑髮。情況雖像是被當作小孩哄騙,雁夜還是接受了對方的討好。忽然想起幾天前葵也提過類似的話,下意識地將視線瞄向牆上裝飾用的鏡面。

被造型花紋切割過的倒影很陌生,但同樣的神情雁夜見過千百次;他與熱戀中的葵於鏡裡重合得分毫不差,無論是眼裡的渴望或戀慕。他愣了幾秒,明白慾望對象是誰的瞬間令他無地自容,體內的血液彷彿頃刻凍結成冰,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雁夜?』

目光與時臣對上的那刻,他觸電般地甩開對方的手、起身逃離。時臣喊了他幾聲,但雁夜再也沒停下腳步,忍著肺部缺氧的不適一路跑回家。

當晚在蟲倉裡他焦急地想釐清為什麼會把葵對時臣的感情投射回自己身上,也許是他終究只能透過模仿她來與人相處?那對時臣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希望對方陪在身邊、不願意分離、想持續感受對方的體溫───這真的是﹝間桐雁夜﹞想要的?蟲群貌似察覺了他的動搖,更加肆無忌憚地侵入宿主體內,體腔被爭先恐後的蟲給逐吋壓迫,將版圖擴張至以往不曾深入的部分。雁夜試著回想時臣的體溫來對抗佔據了所有神經的濕滑異物感,沒想到這麼做卻使身體失去控制。腰部以下漸漸竄起陌生的酥麻,耳根也燙得不尋常,極度慌張下雁夜甚至忘了蟲群不能理解他的話語,想出聲制止時更多的蟲鑽入了口腔,擠壓著他的氣管。幾番折磨下,雁夜在朦朧間斷續射精,雙腿內側黏稠的體液與先前夢遺的感觸相同,意義卻更為不堪:時臣甚至比葵更能直接勾起他的性欲。

去那兒都好、不能再待在這裡了。隔天中午醒來雁夜腦海裡只剩這個念頭。

他整理了些常穿的衣服,準備剩下幾天分批帶去學校放以免打草驚蛇;等到葵門禁的時間他撥了電話到相館,向老闆表示因為家庭因素無法再繼續打工,鑒於前晚時臣的行動,老闆也沒有特別追問下去,只交待他有空回店裡領剩下的工資。最後他打給葵,告訴她自己跟時臣吵架了,這一陣子暫時不會和兩人見面;女孩有點訝異,不斷叮嚀著要雁夜趕快和對方和好,直到通話結束。

一切來的倉促,但也許正是如此雁夜才能順利地離開間桐家。他的畢業典禮比鶴野等人早舉行,中午領完證書後雁夜繞到相館向老闆告別,把最後的薪水放進背包、搭上往東京的電車,行囊只有換洗衣物跟時臣送的相機。為了要不要帶走這個禮物雁夜掙扎過一陣,最後擔心家裡發現他離家出走時很可能會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部清掉,還是帶上了。

雁夜雖不是養尊處優,但出入總是有佣人打裡,沒什麼謀生技能還只有國中畢業,卻沒怎麼嚐到餐風露宿滋味就找到了提供食宿的工作;這除了歸功他勇於嚐試任何機會外,還必須感謝當時正要醞釀的泡沫經濟。待幾個月後生活逐漸安穩,他又給葵撥了電話。

葵連珠炮似的問了他為何突然不告而別、生活資金從哪裡來、今後怎麼打算,雁夜一一回答後女孩才冷靜下來,告訴他間桐家沒有報警找人,私自幫他辦了休學;時臣也如先前所提去了英國,據說要兩年後才會回來。敘述完現況,葵黯然地問雁夜究竟跟時臣發生了什麼爭執,為什麼連時臣也不願意和她提這件事。雁夜只簡單回答都是自己的錯。

由通話中雁夜聽出了葵的消沉,週末便回到冬木約她見面聊聊天;他沒有留下過夜,聚餐結束後就又搭深夜巴士回東京。時臣不在期間每個禮拜都是如此往復兩地,他想盡力排遣葵的寂寞,也警惕自己她的幸福才是勝過一切的目標。他與人相處依舊無法交心,但關係都還算融洽,輾轉幾份工作累積的人脈也夠支撐雁夜做一名獨立接案的自由記者。生活無拘無束,他走遍了地圖上的都道府縣,也託朋友的福在證件不齊的狀況下弄來護照、造訪過幾個國家,卻依舊維持著約兩個月就回一次冬木的習慣。

他需要見葵。需要藉此確認自己也能正常生活,即使必須以攝影包裝內在的異質;需要藉此確認葵過得幸福、印證當初不告而別的決定是正確的───他需要確認自己沒有背叛葵。

時臣回國後不曾和他見面,聽葵說自己在對方口中變成了背離魔道的叛徒,她的用詞委婉,不過雁夜心知肚明原意為何。時臣不久便繼任為遠版家主,魔術師的身分已然確立,有時想起對方眼裡曾有的冷漠會讓雁夜不安。無論如何時臣沒有阻止葵見他,原有的情面並未被完全捨棄,雁夜已心滿意足。於是當葵羞赧地報告求婚一事,他只是淡淡獻上祝福。

偶爾葵會轉告他關於鶴野的近況,但始終間桐與遠坂家來往不算親密,多數時候雁夜只能知道有那麼回事,細節則是渾沌不明。兄長晚時臣幾個月當上家主,成親的時間也差不多,姪兒出生的消息則在雁夜探望滿月的凜不久後傳來;他默默期望斷絕音訊的哥哥也能得到常人的幸福,素昧平生的大嫂卻突然留下尚在襁褓中的慎二過世。雁夜為此相隔數年再次打電話回家,他表明要找鶴野話筒卻被交到臟硯手上,冷冷說了一句『別讓我再看到你的臉』就直接掛斷。聽著通話結束的電子訊號,雁夜愕然發現﹝父親﹞對他的支配效力依然健在。

櫻出生時凜的健康狀況已趨穩定,雁夜把對姐姐的關愛同樣地給予妹妹,寵溺兩姊妹的程度連葵都不禁搖頭,但他無法自拔。不只出自與女孩們雙親的交情,也想把無法給姪兒的份一起補償回來。看著姊妹倆逐日成長,雁夜彷彿再度遇見當年為他生命帶來光彩的葵,他可以犧牲所有,把時間與心神全部獻給母女三人,只要她們幸福。

然而遠坂時臣破壞了這一切。

聽聞慎二被送到國外念書時雁夜就理解姪兒身上沒有能讓﹝父親﹞滿意的魔術迴路,他以為如此一來臟硯就會死心,時臣卻把女兒拱手讓人。他太天真了。無論術的內容美麗或醜惡,魔術師都是一丘之貉。過去被他歸類在多心的預感才是正確的。曾經關心他的少年已不站在同一陣線,雁夜孤立無援,但不得不投身對抗。因為他察覺到了這個破綻卻視而不見。

重新回到地下室時他已被植入了刻印蟲,必須被鍊在牆上才能忍耐劇痛持續修行。痛覺麻痺了他大部分的思考能力,但勉強算是清醒的時候雁夜總想著:明明已用盡全力想讓葵幸福,為什麼會演變成現今的局面?十一年前他發現自己越軌的感情時,果斷地選擇了抽身離去,拋下所有支持著他渡過半生的美好事物。他沒有因誘惑回頭,卻依舊變成了鹽柱、化作某種恥辱的象徵,永遠眺望著眷戀的過往。也許自己生來就是沒有資格奢望常人幸福的蟲子罷了,但葵絕對有資格爭取。錯的是誰呢?

也許在他與葵轉過身與少年相遇的那刻錯誤就悄悄種下,之後所有的彌補才都抵擋不了破局萌芽。

如果他沒有遇見時臣…倘若時臣從未走進他與葵之間───

只要他不在,所有人都可以幸福。

都是時臣的錯。

思考的方向不斷扭曲,但雁夜已不再有能指出其中謬誤的冷靜。睽違十一年他主動走回那場噩夢,時臣依舊是他在蟲倉唯一所想,只是抱持的情感往相反的象限墜落。愧疚、嫉妒、怨懟轉化為原始的殺意支撐著雁夜,他的內在與外表一道化為了非人。

◆◆◆

門把轉動的金屬碰撞聲讓雁夜暫時回到了現實,追想被打斷並未勾起煩躁。他知道那些記憶即使想忘也忘不了。

吃力移動著因血液循環不良而僵硬的四肢,雁夜轉身望向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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