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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王巴大亨全 - 6,2

[db:作者] 2025-06-17 10:10 5hhhhh 7570 ℃

  褐衣老人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话就说的老实人,不过我坐以待毙,乃是固於自己的心誓。」

  巴大亨讶然道:「何谓心誓?」

  「心誓就是自己立定的决心。」褐衣老人十分祥和地说道:「我虽可由树顶脱困出去,但我决心悟透此阵的奥妙,故立誓自律,苦苦思维,尤其见这块石上留有字码,蕴有深意,无论如何也得索解明白,否则宁可坐死於树下。」

  巴大亨见这老人对自己誓言都凛然遵守,不禁肃然起敬,躬身一拜道:「老丈真乃天下之信人也。」

  褐衣老人神情忽然一黯,经叹一声道:「信人?天知道我也失卜一次,致使……」

  猛可一顿,改口道:「罢了,可一不可再,你先索解石上谜图,我替你采摘几个果子来。」

  巴大亨见他起身要行,急道:「小子可否请托老丈一事?」

  「何事?」

  「有一位名叫赵卿卿的绿衣姑娘被薰风谷的笑面金吾赖怀宗逼走,老丈若能遇上,请招呼她一起来此。」

  褐衣老人微笑道:「你们年轻人偏多这种事,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已发誓不离这座果园,多半不会遇上她,你不可因此事分心。」

  说罢,负手穿林而去。

  巴大亨目送背影消失,然後注视石上那些字码,低头寻思,只觉每一方格都有不同的字码,而且杂乱无章。

  无论以「九章算法」或「周易算法」都算不出有什么意义,心想难怪褐衣老人连算十几天,自己若算不出,可不要一同坐以待毙?

  「哇操!这是什麽鬼东西?」

  沉思良久,忽见人影晃动,赫然竟是那笑面金吾由树顶上飘然而下,惊得站了起来,喝道:「你来干什麽?」

  笑面金吾先向石上投了一瞥,诡笑道:「老弟居然有这份闲心,却教小兄等得不耐,只好亲自来促驾了。」

  巴大亨情知一落敌手,不但己身受辱,远要被挟持使赵卿卿就范,事已临头,不能逃脱,索性定下神来,故作从容道:「促什麽驾,你能解这石上谜图麽!」

  笑面金吾徐徐道:「解谜有何用处,小兄没有这份闲情。」

  这话一出,顿令巴大亨知道不但笑面金吾不懂得石上谜图,所有薰风谷的人也同样不懂,当下淡淡一笑道:「哇操!少吹啦!阁下何必自欺欺人,反正我是不能就是现在走。」

  笑面金吾漠然道:「小兄却要你立刻就走。」

  巴大亨急道:「哇操,我偏要解了这谜图再走。」

  笑面金吾冷然道:「你解得了麽?」

  「当然没问题!」巴大亨自知石上的数码十分难解,但为了拖延时间以待杨衣老人回来,是以毅然回答。

  笑面金吾将信将疑道:「你就解给我看看。」

  巴大亨笑道:「哇操!我方才已理出一点头绪,偏是你来打岔,一时又把它忘了,你若要知道谜底,就语暂候片刻。」

  笑面金吾「哼」一声道:「老弟敢在我面前耍花枪,好吧,我就给你半刻时间,倘再悟解不出,我就……」

  「你就滚!」随著这一声喝,褐衣老人由树後转了出来,左手捧著几枚果子,目光炯炯向笑面金吾逼视,沉声道:「你到底滚不滚?」

  笑面金吾不悦道:「老丈是什麽人,可知这里是薰风谷的地面!」

  褐衣老人神情凛然道:「哼!我早知有你们这夥魔崽子在此兴妖作怪,还不给我快滚?」

  笑面金吾一声冷笑,那知笑声未落,福衣老人身影一晃,已一把将他掷向树顶。

  巴大亨原知笑面金吾艺业不弱,以为总有一番好打,不料褐衣老人出手迅如电闪,自己近在咫尺竟未看清如何出手,笑面金吾已如一支弩箭穿叶而去,顿为怔在当场。

  褐衣老人却是若无其事地向他微笑道:「这里地气不同,到了深秋还有林擒松果,你边吃边想,不必理会那些魔崽子了。」

  巴大亨对此老这种从容不迫,择善固执的举态大为激赏,连声道谢。

  接过那几枚林擒,先将一枚纳入口中,略加咀嚼,顿觉凉沁心脾,口齿芬芳,不禁诧道:「咦!这可不是林擒。」

  褐衣老人笑道:「不是林擒是什麽?」

  巴大亨只觉分明不是林擒的味道,却又辨不出是那一种果实,轻轻摇一摇头,又将一枚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徽徽一怔道:「这枚真正是林擒了。」

  褐衣老人好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古怪,方才的不是林擒难道是火枣?」

  巴大亨吃完几枚仅有指头大小的林擒,觉得除了头一枚味道有异之外,其余并无不同,乃微笑问道:「老丈采摘这些果子,可是在同一株树上?」

  「不是。」褐衣老人猛可一怔道:「你莫非觉得味道很不相同?」

  巴大亨点点头,将头一枚的味道仔细告知。

  褐衣老人想了一想,忽然面泛喜容道:「难道你真的吃了一枚火枣?若果真正如此,你要沉醉三天,三天过後,气力倍增,倒先要恭喜你了,紧要的是,你得赶快想出这石上谜固,莫害老朽在这里陪你三日。」

  巴大亨巴不得对方说中了,自己也参增几分力气,忽想起老者自骂笑面金吾为「魔崽子」,不觉失声道:「石上刻的莫非就是「魔方」?」

  褐衣老人色然作喜道:「你能叫出一个名目,谅必有点道理。」

  巴大亨再看那些数码,暗自计算一遍,更是喜孜孜道:「一点不错,正是「魔方」,你老请看:上排由左至右,依次列有「十八」、「十一」、「十六」。中排由左至右,列有「十三」、「十五」、「十七」。下排由左至右,列的是「十四」、「十九」、「十二」。这三排数码,不论横加、纵加、斜加,全是四十五,这就是魔方,也就是洛书九畴之变式。」

  褐衣老人鼓掌大赞道:「小子,真有你的,老朽想了十几天都没想出来,却给你一下子就想通了,但是一这魔方有什麽用处?」

  巴大亨沉吟道:「若果我猜得不错,这魔方必和果园的树数有关,而此地正是魔阵中枢,树数一共十五株。」

  「待者朽数数看。」褐衣老人疾如飘风而去,未几又十分迅速走了回来,笑吟吟道:「你说对了,三株一丛一共有五丛,果然是十五株。」

  巴大亨幸而言中,心中也十分喜悦,想了一想,又道:「依照份书九畴之式,「一」应该在正南方,此阵加「十」成为「十一」,却在上方正中央,这个方位乃是正北,是以离开此地之後,向正北而行,当可出这果园。」

  「对,对,你我先试试看。」褐衣老人满面笑容,牵著他走出阵势,但他此时部忽觉一阵头晕,眼皮也不由自主地徐徐闭上。

  当他醒转过来时,已是红日照窗,自己躺在一间没有一丈宽广山小屋里,身下垫有棉褥,身上盖有崭新的棉被,远可嗅到一种芬芳的气息,记得自己曾被物衣老人带出果园,想是对方见自己要睡,乃将自己带到这小屋里来,急推被起身,猛见地上一个方广二尺的小穴内探出一个怪头,不禁吃了一惊。

  但那怪头却一声轻笑道:「你真的醒过来了。」

  竟是赵卿卿的声音,而且跟著冒出一截苗条的身子。

  然而,巴大亨定睛再看,只见那脸孔丑得出奇,不免惊疑道:「哇操!丑得火车都不让你搭乘,你到底是谁?」

  那人全身已现,轻笑一罄,揭下蒙在脸上的面具,现出一付花月貌,宜喜宜唱的脸孔,可不正是赵卿卿?」

  巴大亨好笑起来道:「怎会是你,那位老人家哩?」

  赵卿卿笑吟吟道:「你问的可是那穿著褐衣的老人?他有事先走了,留我在这里陪你。」

  巴大亨暗呼「可惜」,但想到赵卿卿不惮烦劳的陪伴自己,又生无限感激,道:「多谢姑娘相伴,你是在那里遇上老人家的?」

  赵卿卿撇了一下樱唇,道:「又什麽姑娘来了?我就不告诉你 」

  巴大亨忙央求道:「别放刁,卿卿你说吧。」

  赵卿卿横他一眼,轻笑道:「勉强可以告诉你了,大前天那老人家刚带你出了果园,就受到十几人拦截,好得那老人家轻功高得出奇,像一阵风似的由拦截的人头上飘过。

  「我见他把你背在背上,估计必非敌人,遂远远招呼了一声,他却一口喊出我的名字,并立即拢近,把我一齐带到这座塔上。」

  「这是座塔?」

  「可不是麽?这里前无村,後无镇,祗能猎些野免来吃,幸好之人家取来两床大被和几十斤米,食宿总算无忧,临走时,还一再叮嘱,要你务必能练到由地面飞身登上塔顶,才可离开这里。」

  巴大亨故意苦笑道:「只怕我跳不到三尺高,几时才能飞身上塔?」

  赵卿卿喜孜孜道:「你别发愁,我沾了你的光,老人家把他的轻功心法教了给我:要我传授给你,你服过一枚火枣,得了不少益处,只要练一个月就行了。」

  巴大亨急忙起身一揖道:「哇操!我得先拜谢小师父。」

  「呸!」赵卿卿俏脸微红,侧身让开,幽幽道:「你现在饿不饿,要是饿了,我就先替你弄点吃的,要是不饿,我就先教你练轻功。」

  巴大亨当即请她即时传授。

  原来褐衣老人练功的法门与无愁居士的武学同是由静坐开始,先练气打通任督两脉,练到在静坐时能够提气升沉,自然身轻如燕。

  巴大亨任督二脉早通,练来轻松无比!但觉与赵卿卿转述的心法大同小异,喜道:「这种练内气的方法我曾经练过。」

  赵卿卿「啊」了一声道:「我竟忘了间你,那天和薰风谷的人交手,你说过只会搭架子,可是那几式架子却是异常玄妙,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巴大亨不会说谎,坦然道:「是施红英妹妹教给你的。」

  赵卿卿一扬俏脸道:「妹妹?她长得很美吧?」

  「唔,长得很美。」

  「好,将来我总要见见她,但不知她妒不妒。」

  这话一出,顿使巴大亨想到二女均对自己有了情意,而赵卿卿更是当著薰风谷的人自愿旨充自己的妻子,不知将来如何善了。

  赵卿卿星眸凝神,注视在他脸上,略带惶急道:「红姐姐妒不妒,你说呀。」

  巴大亨暗忖世上那有不妒的女子,但自己与施红英虽曾同历生死患难,到底同行的时日不多,不能完全明了她的性格,当然不好将一个「妒」字栽在她的头上,只好将过去的实事简略说出。

  赵卿卿妩媚地笑道:「你很有福气哩,我去弄吃的,你就在这里开始练吧。」

  巴大亨忙道:「我也下去。」

  赵卿卿一晃玉首道:「那可不行。这塔共有十三层,这里是项层,那位老人家已抨十二层以下的石级封死,你怎能下得去?」

  巴大亨嚅嚅道:「哇操!内急怎生是好?」

  赵卿卿不禁面泛红湖,一指自己上来的那个小方洞,道:「下山一层放有一只小木桶,你自己去吧。」

  巴大亨循著石级走下下层,但见一角放有炊具,另一角置有一个新的木桶,却无寝恩之所,这才想到几天来,赵卿卿竟是和自己同食共枕。

  暗忖虽说男女有别,在这患难期间也不能己了解那麽多,只要心地清白,不欺暗室,同睡一床又有什麽要紧?

  待得再登顶层,已不见了赵卿卿,铺上的锦被已叠成孔雀开屏丸,枕头包袱也整理得很整齐。

  料她离塔行猎,只好静坐运功,那知真气才贯到「尾闾」之间,忽觉光影一闪,随即有人轻噫一声道:「原来是个偷汉子的贱婢。」

  巴大亨一听口音十分陌生,猛抬头,只见一位身穿黄色劲装,背著长剑,殊丽绝色而傲气盈眉的少女落在面前。

  情知对方既然能够跃登十三层高塔,武艺定是不俗,急忙起身拱手道:「姑娘是………」

  黄衣少女轻哼截口道:「少嘻嗦,方才由这里出去的绿衣贼是你什麽人?」

  巴大亨暗忖同居一室,还有什麽好说,泰然道:「是拙荆赵卿卿。」

  「你的妻室?」黄衣少女意外地一怔,接著道:「她家住何处?学的是那一宗派的武学?为什麽藏在这里?」

  一连三问,教巴大亨答也难,不答也难,尤其是赵卿卿的身世与武学渊源自己根本一无所知,只好含糊道:「哇操!姑娘问得太多了,小可一言难尽。」

  黄衣少女一剔蛾眉,冷笑道:「你不乾脆说来,我立刻把你带走。」

  巴大亨故意惊道:「姑娘万万不可,拙荆回来……」

  黄衣少女重重一哼,打断他的话头,叱道:「你以为我还怕她不成?」

  巴大亨急得连连打拱作揖,道:「并不是说姑娘怕了拙荆,只忌拙荆回来不见人,会把她急坏了。」

  「那样才好,看你这酸丁样子,可不是被抢来的?」

  「不!不是……」

  「不是也是!」黄衣少女不容分说,一缕劲风自玉指弹出,点他的穴道。

  「可恶,可恶……」巴大亨心里一连串怒骂,对这少女大起反感,但为了游戏风尘,他被对方提著腰带,由十三层塔上一跃而下。

  竟然著地无声,尘土不扬,眼见她把自己像一件行李提在手上,向南疾行,也不知将被带往何地。

  忽然,黄衣少女轻啊一声,向四方略一察看,便走向一株大树,一跃登枝,将巴大亨藏在叉哑上面,笑道:「有人来了,你在这里歇歇吧。」

  巴大亨气恼之极,又没法骂她,只见她身形一晃,已飘身落地,自己仰躺著,脸孔朝天,也不知她是否已走。

  片刻过後,忽听两个少女说话的声言越来越近,其中一个以欢悦的口气道:「那株树好大,下面必定阴凉,我们且歇一歇再走。」

  另一个道:「那座高塔离此并不太远,往塔里歇息不更好麽?」

  「塔里面没有风,还不知有没有臭叫化占住著,不如在这里的好。」

  「总是你有理,依你好了。」

  二女笑语风生,在树下停了脚步。

  「这里果然阴凉,到底是你说得对。」

  「当然呀,几时见我小菊说得不对。」

  「真不害躁,几时嫁得个狠心郎,把你这张小嘴封起来才好。」

  「哼哩,你这样想老公,那天晚上怎不把那俊书生一齐带走?」

  「去你的!你才念念不忘呢,连夜里做梦都说到他。」

  巴大亨虽不能看见下面的情景,但因二女口音熟耳,再听得有个自称「小菊」,顿时记起正是夺去「武学精华」和「双龙玉令」的小菊和小莲,暗忖:「哇操!难怪人说女人凑在一起,什麽话都说得出口,只因人家书生长得俊,就念念不忘,那还不是天生贱格?」

  那知小菊忽然话锋一转,哼一声道:「你知道个屁,我是因为不知双龙玉令为何落在那书生手里,才想找他问个明白,也许人家读书人聪明,能解透不少重要的谜底,你以为我真会像你那样想老公麽?」

  「呸,呸!动不动就扯到我的身上,将来要是真的见到他了,还不知到底是谁先浪了?」

  「你敢再说下去,我不拧裂你的嘴才怪。」

  巴大亨听了二女这番门口,才知所说的「俊书生」就指自己,不禁既好气,又好笑,猛听到黄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不要脸的贼婢,把东西拿来!」

  小菊恣声道:「那来的山精水怪偷听人家说话,谁欠了你什麽人西?」

  巴大亨猜想必有一场好看,可惜自己无法看到。暗忖菊、莲二人暗地对自己倾心,说来也颇值怜悯,只怕黄衣少女艺业高强,二女未必能战胜。

  思忖中,又间黄衣少女语冷如冰道:「你们找死还不容易,快把双龙玉令拿来,省得本姑娘手沾你们那身臭血。」

  小莲娇叱道:「双龙玉令又不是你家的,凭什麽给你?」

  黄衣少女怒喝道:「双龙玉令不是我家的,是谁家的?」

  小菊笑起来这:「小莲,我们这回糟了,那酸丁大概就是人家的老公,不然她怎会呷乾醋。」

  巴大亨暗叫一声「糟糕」,这些丫头的嘴巴也太贱,这种玩笑也开得麽?」

  果然就在这时候,「啪」一声跪响,接著是「锵锵」两声,只听小菊厉声骂道:「贱婢你敢动手打人,快亮剑过来领死!」

  黄衣少女傲然道:「凭你这两个丫头,也配姑娘亮剑?」

  小莲接口叱道:「一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先报个名来。」

  「向阎罗王问去。」

  黄衣少女厉喝一声:「接招!」

  巴大亨身在树叉上,但闻剑风飕飕,掌风呼呼,叱声震耳,想是树下已打得十分激烈,也由双方喝骂声中,知道互有攻守,胜负难分。

  「巴郎……巴郎……」一阵阵尖锐的呼声由远处传来,那正是赵卿卿的声音,巴大亨精神为之一振。

  然而,一想到此时不仅不能转侧,连出声求救都不可能,除非赵卿卿来了之後,忽然跃上树顶,否则怎能发现自己?是以急得只在心头叹息。

  「巴郎……巴郎!」赵卿卿呼声中还带著泣音,但已越来越近、忽然,只听她惊诧地叫道:「三位姐姐何事拼杀,请停停手好吗?」

  厮斗中三人正自舍死忘生,谁也不敢答话。

  稍停赵卿卿,又道:「这位黄衣姐姐武艺好精纯,执剑的二位姐姐请暂时停手吧。」

  小菊恣声道:「她先欺负人,我姐妹非要她的命不可。」

  「哼,你两个比我那小丫头都比不上。」黄衣少但凭双掌,力敌双剑,打来有攻有守,口气当然十分傲慢。

  接著又补上一句:「你再加上来也无妨。」

  末後一句,自是对赵卿卿而发。

  赵卿卿却不知对方认为她私藏汉子,把她当作淫秽下贱之流,坦然道:「小妹不想厮斗,只想请问列位有没见我巴郎。」

  黄衣少女叱道:「滚!别来这里噜嗦!」

  赵卿卿看那黄衣少女满脸诡笑,故意调侃,说不定就是她搞的鬼,急挺上一步,叫道:「你到底见没见我巴郎,快说。」

  黄衣少女原是无意中看到赵卿卿由第十三层高塔飞身落地,因而联想到塔上可能有人,也由她那份轻功,知道艺业与自己不相上下,所以说话口气虽咄咄逼人,其实也对她暗存戒。

  见她挺身上来,急收掌飘退丈余,喝道:「呸!到处找老公!若是想打,你三人一齐上好了。」

  菊、莲二女见有人插进来,乐得暂歇一口气,各自抱剑当胸,」视著黄衣少女。

  赵卿卿因为黄衣少女所答非所问,已经大大不悦,但想到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只好按下怒气,正色道:「小妹说的巴郎是人,是小妹的丈夫,姐姐有没有看见?」

  黄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丈夫?人家是「金屋藏娇」,你可是「石塔藏汉」?」

  赵卿卿俏脸一红,叱道:「你把我巴郎藏在那里?」

  黄衣少女冷笑道:「凭什麽说我藏你的汉子?」

  赵卿卿厉声道:「你若没见过他,怎知他曾住塔上?」

  黄衣少女只顾讥诮别人,末料言多有失,被赵卿卿抓住话柄,也禁不住脸皮一热,傲然道:「谁要你的汉子,石会自己找去?」

  赵卿卿著急找了老半天,好容易找到一个见到巴大亨的人,怎肯轻易放过?又挺上一步,叱道:「怏远我巴郎来!」

  黄衣少女冷笑道:「谁稀罕那种臭男人,我早已把他丢进毛坑里了,你要就往毛坑去找。」

  像巴大亨那样一个超逸出群,风流潇洒的美男子,会被一个少女丢进毛坑,说来有谁肯信?被藏在树上的巴大亨听得胆战心惊。

  原来他已听出这黄衣少女对异性抱有极端厌恶,也知她说得出就做得出,倘若被她斗胜,自己只怕真要被丢进毛坑,不由有点恶心,暗里祈祷。

  赵卿卿却被对方气得心头火发,怒骂道:「你好不要脸,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

  「打!」黄衣少女不让她说下去,一声娇叱,粉臂构里扫出。

  赵卿卿本身艺业已经不弱,再经褐衣老人指点,更是精进一层,肩头微晃,人已飘开,喝道:「贱婢敢再不承认,这一招就是我巴郎的招式。」

  巴大亨暗叫奇怪,自己分明是向施红英学来整套武艺,黄衣少人为何也会施展,难道她与施红英竟是同门?

  只听黄衣少女冷笑道:「你居然能躲过这一招「横扫三军」,再吃我一招「交加雷电」看看。」

  话声一落,玉臂交叉封出,一股狂飓卷起一道尘龙,卷向赵卿唧当面。

  赵卿卿急又飘身避开,却校对方这两招撩起满腹狐疑,又惊又怒道:「这两招全是巴郎的武学,你把他怎麽样了?」

  「丢进毛坑了,我家传的独门绝学,你那什么巴郎凭什麽知道!」黄衣少女以为赵卿卿故意看轻了她,娇叱声中已洒出一屏掌影。

  赵卿卿一共只见巴大亨发过三招,而且里面还有一招重复,算起来只有两式,听对方是「独门绝学」,不禁微微一怔,顿被罩在掌影之下,忙展出本门武学抗拒,连声高呼说道:「你可是眇麻姑前辈的弟子?」

  「什麽眇麻姑聋道婆,你才真正是瞎眼贱婢。」黄衣少女掌影如云,每一掌都击向赵卿卿的要害部位。

  赵卿卿本以为对方是眇麻姑门下,也就是施红英的师姐,如此反可罢战言欢,一切都好商量了。

  不料对方连眇麻姑也一并辱骂,进招更加凌厉,这一来,当真激发毕了心火,怒喝道:「不教训你这狂婢,敢还以为我怕你了。」

  「凭你也配!」黄衣少女见对方已落下风,傲慢更形毕露,双臂齐挥,向前猛扑。

  哪知赵卿卿存心令她上当,待她指掌将及,突然略偏上躯,双掌一挡一拂。

  这一招正是由巴大亨与笑面金吾交手所使用的招式变化出来,也就是黄衣少女「交加雷电」一招的变式。

  此时突然施展,可说是妙到毫颠,黄衣少女一时大意,恰被拂中纤纤玉指,痛彻肺心,尖呼一声,倒退丈许。

  赵卿卿收掌微笑道:「你说真话不说?」

  黄衣少女心高气傲,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丁亏,清丽的俏脸已然笼上一重严霜,反手一抽。

  「锵!!」一声龙吟激响,一枝精光四射的宝剑已执在手中,以出一团斗大的剑花,厉声道:「快亮兵刃领死!」

  赵卿卿因见对方能施展巴大亨使用的招式,心知定有蹊跷,不愿过份决绝,含笑道:「我让你两招就是,何必拼死拼活?」

  「哼,谁要你让?」黄衣少女玉指在剑身上弹出龙吟般清越的声音,语冷如冰道:「故意装作可怜相,难道就能免死?」

  这话大大刺伤了越卿卿的自尊心,由罗袖里拔出一支玉箫,神情凄然道:「是你逼我动用兵刃,红姐姐当不会怪我。」

  原来她认定黄衣少女是施红英的同门,唯恐决裂之後,将来就难与施红英相处,巴大亨清晰地把她这句话听进耳里,深觉此女温婉多情,又是一声暗叹。

  但那黄衣少女却毫无怜悯之情,满脸狞厉之色,冷笑道:「你哭吧,哭也要死,不哭也要死,我先看你哭。」

  赵卿卿咬一咬牙根,抑住自己的情绪,玉箫斜指左上方,从容道:「你进招吧。」

  黄衣少女狞笑一声道:「我庄幼雄既不服硬,却要吃软,进招就进招……」说到未後一字,剑光已幻作万道寒霞,势若奔电,疾卷而上。

  菊、莲二女当初双剑对双掌,勉强不致落败,这时见黄衣少女开头一招就如此精妙绝伦,凭自己的眼力竟看不出究竟有多少剑尖,不禁相顾失色。

  赵卿卿心头徽凛,玉萧原式不动,一连退出十几步远,叫道:「不要伤及无辜,到这里来打。」

  「当然,如今我只要你的命。」庄幼推身随剑走,剑夹一片寒霞,冲到赵卿卿面前。

  赵卿卿情知对方不可理喻,暗下决心,玉箫横挥,「呜——」声长呜之下,玉箫撤开一屏晶光,挡在身前。

  「铿锵………叮当……呜呜………」萧剑相挈的声响震耳欲聋,而箫剑激荡起的寒光更是令人石敢逼视。

  剑气森森。

  萧光潋艳。

  十丈内外,受了剑气萧光的互映,竟令日色增辉。

  菊、莲二女紧张得玉手互相紧握,睁大了眼睛。

  巴大亨仰躺在树哑上,不能看见厮杀的真象,但闻剑箫激响越来越急,树叶上时时掠过光辉,一颗心也几乎跳出腔外。

  经过炊许时光,忽然同时响起两声娇叱,随间庄幼雄气咻咻道:「你著丁我一剑,我著丁你一萧,不分胜负,改口再打。」

  赵卿卿也徽带娇喘道:「你不交出巴郎就想走?」

  「为什麽不走?」

  「敢!」

  巴大亨听出二人打了个两败俱伤,大起恐慌,但在赵卿卿喝出一个「敢」字过後,双方竟又寂然无声,但闻小莲道:「我们去帮那绿衣姐姐。」

  小菊苦笑道:「凭我们这点艺业算了吧,看她二人像一阵风似的,一下走了踪影全无,以我们的脚程还追得上麽?倒是找个僻处,先练成武学精华上的功夫才是正经。不然,连那面双龙玉令都保不住哩。」

  小莲轻轻一叹道:「别再提什麽双龙玉令了,方才就因为提起那捞什子才惹来一这拐要命的麻烦,趁著天色未晚,我们决走。」

  「还去那里?」小菊诧道:「那座石塔敢情是线衣姐姐的住处,我们就在塔里等她,岂不是好?」

  小莲笑道:「不行,人家武艺又高,又有丈夫,若让她知道我们练的是精妙武学,起了私心,把你我留下作个小室还好,万一杀以灭口,那才没处申宽哩。」

  小菊俏骂道:「竟满脑子想作人家小室,还敢说不浪?」

  「呸呸!你到底走不走?」

  巴大亨又听到一席妙话,暗自好笑,及至二女一走,才又著急之来,暗忖赵卿卿被伤一测,料必伤势不重,否则不能追敌而去。

  但自己被弃在树哑上面,赵卿卿纵是追及对方,对方是那样一个狂傲的少女,未必就肯告知真象,这样一来,自己可不要活活饿死?

  他想不出自己解脱的方法,却想到在塔上静坐的时候,气机流转,血脉畅通,惟有尾间一关尚有阻踞。

  点穴既是点阻穴道的气血不让畅行,若能以真气自行冲关,是不就能解脱?

  这一个意念带给他一线希望,当下扬除杂念,依照运气的方法施为,但觉同身血脉无处不通,仍只有「尾间」一开通不过去,身子仍然不能动弹,一次一次反复施为,已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分。

  荡地,远处传来一声娇叱,接著「涮」一声响,有人耀上树头。

  来人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劲装少年,一上树即见巴大亨仰脸向天,动也不动地躺著,但见他一扬掌势,似欲替巴大亨拂开穴道,忽又缩手笑笑,平躺在另一个校哑上。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涮」的一声轻响,一道红衣织影落上树梢,轻「呸」一声道:「我以为你真有这麽大胆,敢藏在这树上,原来只是个鹊巢。」

  巴大亨听出来人正是施红英,眼见她站在自己头顶不到一丈的叶尖,心下暗喜道:「你只须低下头来就看见我了。」

  那知施红英一心追赶别人,看远不看近,身子一晃,又如飞燕掠去,直把他气得几乎发昏。

  却闻那劲装少年轻笑道:「这样粗心大意,遇上别人不被暗器打死才怪。」

  这话可不正是说施红英麽?巴大亨暗叫一声「糟糕」,又遇上一个敌人,若被对方知道自己和施红英的关系,不知还要受何种活罪。

  过了不少时候,那劲装少年似因追兵远去,坐了起来,笑笑道;「这位兄台受够罪了,小弟来替你解开穴道。」

  但他的手刚触及巴大亨穴道,忽然轻嗑一声,然後一掌拍下。

  巴大亨但觉被拍处猛可一震,「尾闾」部位也有一团热气迅速入转,浑身舒畅之极,知道穴道已解,急忙坐起拱手道:「小可巴大亨,敬谢仁兄援手之德。」

  劲装少年微笑道:「小弟姓庄,贱字少雄,这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麽。巴兄万勿再说什麽「德」字,徙令小弟汗颜。」

  巴大亨见这位自称庄少雄的少年十分诚恳,和蔼,只不知他如何得罪了施红英,被赶得藏在树上不敢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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