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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洼情事(1-39) - 8,1

[db:作者] 2025-06-29 15:26 5hhhhh 9260 ℃

               第二十九章

  杨家洼的老老少少们,在「惊蛰」这天开犁耕地了。这是一年农事的真正开始。

  杨家洼三面环水,几十平方公里倒有三分之一的湿地,再去了宅基可耕作的土地便所剩无几了,人均也就几分。好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运河物产丰富,水美鱼肥一年四季倒也没亏了杨家洼这些老少爷们。地里收成的那些粮食作为口粮肯定不够,总要去买些溢价粮食接应着,于是种好种坏便也不再强求,反正也不指着那些过日子。

  吉庆家三口人,也就一亩多地。用了一多半种水稻麦子,剩下的根据节气能种啥就种啥。巧姨家原本是四口人,地比吉庆家里便多了几分。好在有巧姨娘家帮衬着,二来有长贵支应着,再加上这几年孩子们也大了,都能搭把手,这些活儿倒也不是累人。

  其实说是农事,这点儿活儿对这些拿惯了锄头的庄稼汉们来说,还真就不是啥事儿。

  长贵早已从县上回来,收拾好闲置一冬的农具,又租了牲口,两家人忙活了几天,那些地便翻着棕黑油亮的新泥,散发着浓郁的草香,心满意足地敞在了那里。像极了那些倚在墙边晒着太阳的老人,拂着醉人的春风就着洋溢的日头,敞开了棉袄,让捂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燥气散了个干干净净。

  春耕农忙,从惊蛰到谷雨前后再没个闲暇,吉庆心里想得笃定,学校里便去得懒散,倒真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长贵也乐得多个帮手,常常把吉庆指使个团团乱转。吉庆倒不觉得累,年轻力壮的,浑身的力气竟似使也使不完,看得大脚和巧姨阵阵的欣慰。

  长贵要去秧田里育秧,一大早便喊着吉庆再往地里拉上几车粪,要细细地沤了。吉庆答应得爽快,提了筐便要去粪堆。大脚听见忙叫住吉庆,说咱家沤得已经差不多了,去问问巧姨吧,她那里应该还缺些。

  巧姨收拾利索也正要下地,见吉庆提着粪筐进来,便笑着说还是咱庆儿想着姨呢,缺啥就来啥。吉庆也不贪功,「嘿嘿」笑着:「是我娘说得,我可想不起来,这几天累毁了都。」

  巧姨听罢进了屋,出来时手里便攥了几个煮熟得鸡蛋,笑嘻嘻地往吉庆兜里揣:「来,姨给你补补。」吉庆坦坦然然地受了,却伸手往巧姨屁股蛋儿上捏了一把,小声地坏笑:「啥也没姨得身子补,要不,先弄一下?」

  巧姨娇嗔地回身一扭:「不要个命了你,要干活呢还想着这些。」

  「干活才想这些呢,姨不知道,那事儿可解乏呢。」

  巧姨「吃吃」地笑着,把吉庆身子扭转了,推搡着往外走:「姨孩子都生俩了,啥解乏还不知道?紧着吧你。」说着闹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今天是个好天儿,没一丝儿风日头也足。

  吉庆来来回回地拉了三车,卸在地头儿,又和巧姨一起把每一条垄都匀实地扬了耪得熨帖,这才坐下来轻轻松松地喘上一口气。吉庆扯了一根草叼在口中,满嘴的芳香宜人,于是舒坦得长长吁了一口气,仰脸躺在地上,望着湛蓝湛蓝的天大口大口得把清新涤荡的空气深深地吸进去又缓缓地吐出来。巧姨盘腿守在一边,解了几粒扣子微微地敞了,拿条毛巾抹着渗出的汗。又一手把毛巾当了扇子「呼呼」地扇,另一手却拽着前襟上上下下鼓弄着,喘着大气把身体里散发得湿热逼出来。

  吉庆偏头,正看见巧姨衫子起起伏伏地掀了,一截白花花的腰便忽隐忽现,腰上丰腴的肉鼓鼓囊囊围了一圈堆在那里,竟份外诱人。忍不住悄悄探起身,一只胳膊撑着,另一只手便顺着缝隙从下面摸了上去,嫩嫩的肥肉粘着汗涩顿时抓了个满手。巧姨被这冷不丁地偷袭惊了一下,「啊」地叫起来,以为有草稞里的蛇钻了进来,慌忙中就要起身。吉庆却不撒手,坐坐实实的仍旧抓着,「嘿嘿」地窃笑。

  巧姨这才发现是吉庆在捣鬼,摩挲着惊魂未定的胸脯扬手就打,嘴里含嗔笑骂着:「你个死东西,我还以为是长虫呢。」

  吉庆躲闪着,却死皮赖脸地伸胳膊拢住了巧姨的腰,满脸坏样儿:「呵呵,长虫没有,有根儿肉虫子,姨要么?」

  巧姨的身子七扭八拐,用眼睛往四边扫着。隔了挺远还有几家干活的人,远远地三五成群,手里却都忙活着也没有工夫四下里踅摸。巧姨这才安下心来,回身往吉庆大腿上的嫩肉一拧:「你就坏吧,越来越没个正形儿了。」

  吉庆依旧歪躺着,头却凑过去枕着巧姨软乎乎的大腿,胳膊抱得更紧,说:「坏也是姨教得,你得管。」

  「晴天白日的,让姨咋管?」巧姨伸腿坐好,小声地说了一句。眼神儿还是警觉地瞄着远远劳作着的人们,手却悄悄地抱了吉庆的头,指头在吉庆脸上轻轻柔柔地捻动。

  「那我不管,反正想要!」吉庆撅着嘴,竟撒起了娇。

  「刚歇口气,你就不累么?」巧姨眼神儿瞟过来落在吉庆可爱的脸上,心里像被啥东西搔了一下,酥酥软软地,说出的话也立时变得颤颤巍巍:「不行呢,有人。要不,晚上吧。」

  「这点活儿咋就累呢?姨看看,都是腱子肉!」吉庆攥了拳头伸胳膊给巧姨看,巧姨「格格」地笑起来,手指头点着吉庆的脑门儿:「个馋猫儿,闻着腥味儿就上嘴呢!」

  吉庆的脑袋在巧姨腿上鼓悠着,侧了头耸着鼻子往巧姨小腹那里闻:「哪有腥味儿,骚味儿!」

  巧姨笑得越发骚浪,浑身上下竟如风打花枝般隐隐乱颤。

  「坏啦,越闻越不行了,憋得慌。」吉庆跟真得一样,满脸的郑重其事,抬起头在周围睃视。

  地尽头有一陇小坡,坡下面便是洼地。吉庆这些天常去那边解手,知道那洼地中有片树林,林木间一堆一簇没人收割得枯苇子。这土坡紧挨着巧姨家的地,隔了巧姨家才是别人家的,所以即使现在农忙,也没人绕了远儿跑过来往这边儿闲逛。也就是吉庆和巧姨,倒把这里当成了天然的茅房。

  吉庆捅了一下巧姨:「去林子?」

  巧姨被吉庆说得心里一动,立时也觉得又有一些燥热隐隐从身子里往外泛,嘴里还矜持着扭捏,身子却已经动了起来。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娘俩儿个便身子一闪,匆匆地钻了下去。

  育秧的长贵揉了揉弯了半天的腰,捶打着直起身子。

  太阳还没到头顶,长贵估摸着大脚送饭也快来了,坐在田埂上从暖壶里倒了一缸子水,「咕咚咚」喝了几口,便起身往巧姨家的地里走去。没人看着,吉庆保不齐又要偷懒呢,再不把地弄好,转了眼就要耽误插秧了。想起这些,长贵着实的有些不放心。

  走到巧姨家地头儿,果然看不见吉庆的身影。排子车斜斜地歪在田边,地头土埂上放着暖壶茶杯,却不像是走远得样子。长贵手搭了凉棚四下里看,远远的地方有人在耕作,却不是吉庆。这死东西果然又不知道到哪玩去了,长贵恨恨地想。那他巧姨呢?她咋也不在?

  长贵继续四下里找着,沿着田埂便上了土坡。

  这里视线很好,一眼望去乍然苏醒得整个大的生机勃勃,透过冉冉蒸腾着得地气,远处的树木房屋曲曲弯弯像隔了层毛玻璃。

  刚刚喝了一肚子的水,走了几步长贵便有了些尿意。转眼一望,正看见下面一片婆娑的树林和三三两两黄绿相加地苇丛。长贵一阵紧跑,椡着碎步下了坡。

  哆嗦完最后一滴,长贵打了个冷战,正要转身的功夫,却听见隐隐的声音由树林的深处传出。长贵系好腰带,轻手轻脚地趟进去,扒开一丛芦苇,眼前的情景竟让他目瞪口呆。

  这是个啥啊!长贵大大地张了个嘴,半天都没醒过闷儿来。

  一根碗口粗的槐树被顶得「哗哗」乱颤,那巧姨却弯着身子抱了树干,把个脸紧紧地贴在了上面,正闭着个眼睛低声地哼叫着。五官早挪了位置,紧皱着眉头看起来难受得要命,那哼出得声儿却透着欢畅。腰软软地塌着,裤子松松垮垮地当啷在膝盖处,豁然一个光溜溜的屁股高高地耸向后面。那屁股白花花嫩得像刚下了屉的热豆腐,煊謄腾颤微微的,刺得长贵不由自主地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

  那后面站了个人,活脱脱是吉庆那个兔崽子。裤子也褪了下来堆在脚踝,两条光腿紧绷绷地立着,一下一下正送着身子,撞在他巧姨的屁股上,「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寂静的林子里份外干脆清晰。看他巧姨却得劲儿的要命,吉庆越是死命地往前顶,巧姨越是拼了力气拱着腰,张着嘴就是个哼哼。哼出的调调儿说不出来的一股子骚浪,像只闹春的猫,叫得长贵一时腿软心颤,差点当下坐在了地上。

  长贵瞪大了眼,「咕咚」一下咽了口吐沫,心早就跳得七零八落的。那边两人仍弄得热火朝天,吉庆一声不吭地闷头干着巧姨的屁股,那巧姨却还在「哼哼呀呀」地不住口地催:「快点儿快点儿,再使点劲儿!」。

  庆儿不是和大巧儿么?啥时候和他巧姨也弄上了?我的天爷啊……长贵哆哆嗦嗦地靠在身旁的树上,却咋也不信这眼前的情景。

  长贵顺着树干无力地滑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情此景倒让长贵不知道是应该生气呢还是应该得意。按理说应该生气的,那根本就乱了章程!一个老娘们倒和一个半大小子整上了,那半大小子还口口声声叫着她「姨」呢!可长贵奇怪呢,咋就气不起来?不但不气,长贵的心里竟还有了一点儿说不出来的沾沾自喜。

  说实话,作为男人长贵不是没惦记过那巧姨。论模样论身条,大脚和巧姨不相上下。但大脚却没有巧姨那种劲儿,长贵说不出来那是种啥劲儿,就觉得巧姨浑身上下的透出一股子媚气,举手投足的活脱脱一个骚狐狸。惦记归惦记,但长贵还是有分寸的。且不说两家的关系,那孤儿寡母的哪忍心落井下石呢?和大多数老老实实的庄稼汉一样,长贵也就是生了个贼心,哪有个贼胆儿?何况,贼心生出没多久长贵就成了废人,那男女之间的事情,再也没长贵啥事了。

  巧姨和吉庆还没完事,弄了几下却看见那巧姨立起了身子,提着裤子趟平了一丛芦苇,褪出一条裤腿,竟光着屁股囫囵地躺倒在了地上。两条白花花的腿高高地劈着,招呼着吉庆赶紧上来。吉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把巧姨两条腿就那么扛到了肩膀上,鼓悠着身子就杵了进去,杵得他巧姨又是一阵乱叫。那叫声儿更是骚浪,把个长贵叫得一阵阵心里发酥。

  到底是我儿子!长贵忍不住在心里为吉庆叫了个好。

  管她是不是老娘们呢,吉庆愿意就行呗。再说了,连大脚都弄了,再搭上个巧姨那也根本就是天经地义!偷偷爬回来的长贵在回去路上不由得一阵子骄傲,浑身上下立时生出了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精气神儿。腰板儿也直了,步子也迈得轻快了许多,那劲头儿就好像刚刚干了巧姨的是他长贵一样。

  「死哪去了你!」大脚已经来了,远远地看见长贵劈头就是一嗓子。那长贵竟少有的强横,扬着个头看也不看大脚一眼。

  大脚蹲着身子把吃食从篮子里端出来,回身去看,见那长贵背着个手一幅志得意满的模样儿,呆呆地瞅着地里的秧苗,嘴角却含着一丝丝诡异地笑。

  大脚拿起手巾「啪」地抽了长贵一下:「看啥呢!瞅你那德行,接了喜帖子了?」

  长贵还是不说话,「嘿嘿」笑了一声儿,蹲下来卷了个烙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大脚又问:「庆儿和他巧姨呢?咋不来吃饭?」

  长贵嘴里塞满了东西,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什么,大脚也没听清,索性站起来要去喊。长贵急忙把嘴里还没吃完的东西囫囵咽下:「就来就来,我都喊了。」说完,竟似被踩了尾巴,跳起来去拽大脚。大脚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回来,忍不住又盯了长贵一眼。长贵闪躲着大脚凌厉的眼神,低下头继续闷不做声地大口吃起来。大脚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后面却传来脚步的声音,大脚回身,看见巧姨和吉庆说着话从地的另一头越走越近。

  「嘿,都吃上啦。」巧姨扬着一张桃花儿般的笑脸走到近前,见长贵低头傻吃的模样,伸脚作势要踢:「就知道吃,也不说叫我们一声儿!」

  长贵忙挪了几步,「吭吭唧唧」地讪笑。

  「没叫你们?」大脚听得不对,扭头又问长贵:「你不说叫了么?」

  「叫了啊……她们……没听见。」长贵实在不是撒谎的人,一句话说了个结结巴巴。那两人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顾自地端了粥碗「吸吸溜溜」地溜着碗边儿。大脚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看了看吉庆他们又扭头看了看长贵。

  跟长贵这个蔫东西过了那么多年,他撅个腚大脚就能猜出他要拉出啥屎。一件极其不起眼的小事,大脚却觉出了哪里有些不对劲来。

  白天还很晴,傍晚的时候天却阴沉了起来,等到半个月亮从摇曳的树影后姗姗挂起时,已经过了十点多钟。

  大脚披着衣服,拖着倦懒的身子悄悄地从吉庆房里闪出来,蹑手蹑脚地回屋上了炕。等把自己的身子四平八稳地摊在被窝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地畅快和惬意。

  长贵却还没睡,鼓悠着身子翻来覆去地在炕上烙饼,一闭上眼,巧姨那丰软白嫩肥嘟嘟的屁股就在眼前晃。那情景对长贵来说,竟有着种异忽寻常的鼓噪。整个晚上,长贵都沉浸在巧姨带给他的这种让他饥渴让他不安的臆想中,以至于再没工夫去窥探大脚和吉庆的奸情。

  大脚伸出腿踹了长贵一脚:「折腾啥呢,还不睡?」

  长贵转过身,瞪了发亮得一双眼睛看着大脚,把大脚盯得发毛:「你咋啦?看你眼睛瞪得,要吃人哪你。」话音未落,长贵却喘着粗气钻了过来,一把将大脚抱住,撅着嘴胡乱地在大脚脸上亲。

  大脚扭着身子挣扎,嘴里骂着:「你个死东西!干了一天的活儿,你咋还来劲儿呢。」长贵却越抱越紧,一股股热气随着张开的口喷到大脚脸上:「你们不也干了一天活么,咋也不累?」

  一句话说得大脚没了脾气,只好僵着身子挺在那里,任由他揉来揉去折腾。长贵搂着大脚揉搓了一会儿,意犹未尽地又去摸下面,费了力气才把大脚的腿撑开,手伸下去却摸了满手腻腻歪歪的东西,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子夹杂着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看你,咋不弄干净再上来呢。」长贵伸手出去在褥子上胡乱地擦,嘴里还埋怨着。

  大脚有些难为情,手里攥了被长贵扒下来的裤衩伸到下面蹭了几下,也放到鼻子上去闻。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忙爬起来下炕,端了洗脸盆撩着水一下一下地洗,边洗边掏下去,用手指沾着闻,确定没有味道了,这才又爬上了炕。刚刚躺好,又被长贵抱了个满怀。大脚使劲地把他推开,满脸的不耐烦:「诶呀,行啦,你不累人家还累呢。」

  长贵却恬了脸不住口地央告:「帮帮忙帮帮忙,受不了了呢。」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大脚登时没了脾气,只好强忍着满身的倦怠,伏下身子趴在了长贵的下面,把个软塌塌的物件心不在焉地含进嘴里,怏怏地裹弄。长贵舒服地长吁了口气,「哦」的一声儿把个身子绷得笔直。大脚抬眼皮瞟了一眼长贵,掩映得月光下,长贵的那张脸一脸的迷醉,竟是一幅舒坦透顶的模样儿。

  大脚一直以为长贵自从不行了这玩意便没了知觉,好多年便再也没去这样弄过,长贵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要求。还是前段日子要帮着长贵治病,这才又开始把长贵这东西裹在了嘴里。那感觉其实不好,软了吧唧得像含了一口鼻涕。

  没成想那长贵却欢畅地要命,裹弄了几下便到了劲儿,那本不中用的东西竟然还粘糊糊地渗出了汁水,到把大脚弄了个惊奇。目瞪口呆之余,难免还有些愧疚:那些年净顾着自己了,把个长贵折腾得不善,却从没想着也帮着长贵欢畅一下。那东西是软了啥也弄不进去,但物件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自己去就和一下咋就没想到呢?大脚又想起了这些年长贵的好,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今晚上,大脚看着长贵那副痴痴迷迷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疼,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手指捏着伸了舌头舔吸得竟从没有过的尽心尽力。没几下,那长贵就不行了,哆哆嗦嗦地没了力气。

  完了事儿,大脚卷缩在长贵怀里,突然地发笑。长贵问她笑啥?她仍是忍不住地「吃吃」乐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咋就那么逗呢,刚才……刚才你那样儿,倒像是被我给干了。」

  「被你干就被你干,怕啥!」长贵「嘿嘿」地笑了一声儿,却伸了手在大脚光溜溜的屁股上掴了一掌。这一巴掌,却让大脚突然想起了白天里的事情,忙问道:「今天你是咋了?不对劲呢?」

  「有啥不对劲?」

  「不知道,就觉得你劲头不对。」大脚突然探起身,盯着长贵:「还有,你咋看见他巧姨总是躲躲闪闪的?」

 

               第三十章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射进来,让略显阴冷的屋子有了些暖意。

  今天和巧姨说好了的,要再去翻一下剩下的几块地。吉庆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强忍着满身的困乏起了身。

  长贵已经早起下地回来,「噼噼啪啪」地在当院抽打着满身的尘土。大脚阴沉着脸正操持着做饭,「叮叮当当」地弄得碗盆乱响。

  吉庆拖着懒散的脚步从屋里出来,叫了声「娘」,大脚却闷声不理,把手里拿着的面盆「铛」的一声儿重重地摔在案板上,吓了吉庆一跳。

  大早起来的,娘这是跟谁?吉庆诧异地去看还在院里收拾农具的爹,长贵恰好回身,一眼瞅见吉庆,却像是瞅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急急忙忙地闪了眼神儿。吉庆却没有觉察到今日里和往日的不同,照例去井里压了水,撅着身子「哗啦哗啦」地漱口洗脸,洗过后擦干净,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大脚在堂屋里重重地把饭桌放到地上,回身又把碗筷摆上来。说是「摆」,可那动静听起来倒像是扔在了上面,然后冷冷地抬了眼皮,看了看外面的爷俩:「赶紧着!塞完了干活去!」

  娘这是咋了?早起来他俩又打架了?吉庆诧异地看了看爹,可爹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不声不哈地进了屋。吉庆赶忙跟上。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压抑,好几次吉庆没话找话地想调剂一下,却应者寥寥。

  大脚从始至终都阴沉着脸,长贵却只是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吉庆索性也不理了,紧吃了几口,把饭碗一放,站起身来就要走。

  「去哪?」大脚一嗓子喊住了他。

  「帮巧姨耪地去啊。」

  「不许去!」

  「为啥?」吉庆瞪大了眼看着娘,又看了看爹。长贵忙缩起身子,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

  「不许去就不许去!」大脚斩钉截铁地说,那口气对吉庆来说竟是久违了。

  「咋啦这是?巧姨一个人也干不完啊,不去还行?」吉庆的脾气这些日子也是见长,见娘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立时就觉得火往上冒。你们两口子打架,咋就跟我来劲呢?吉庆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转身就走。

  那大脚还要去吼,被长贵一把拉住,连摆手带使眼色的,让她别再吭气儿。

  大脚却还要挣脱,作势站起来要去追上吉庆,被长贵死死地按住:「我的姑奶奶呦,你非得把脸撕破了不行么?」

  「那就让他们这样儿?」大脚气急败坏坐下:「气死我了,越想越别扭!」

  「行啦,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咋还想不开呢,你儿子早晚是你儿子,还跑了不成?」长贵低眉顺眼地开导着大脚。大脚仍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郁愤,「啪」的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扭身进了屋,气哼哼地往炕上一倒,竟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长贵任劳任怨的自己收拾好饭桌,伸头进厢房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大脚,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拿着镐头下了地。

  昨夜一宿没睡个踏实,想起这些子烂事大脚就一阵一阵地闹心。本来已经被长贵的一番话说得大脚已经有了些谅解和宽容,但静下心来一想,却还是难受。

  就像心头的一块肉,自己费了心思呵护着,却仍是被人家挖走了。

  没良心的东西!他咋就那么不知足呢?大脚那不争气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又淌了下来。

  吉庆也是耿耿于怀的,气哼哼地招呼了巧姨,又气哼哼地不管不顾地走在前面,把个巧姨弄得也有些奇怪。紧赶慢赶地追上了他,不住口地追问,却啥也没问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长贵来叫的,远远地看见大脚把饭篮子放到了地头扭身就走了,巧姨喊了两声,大脚却连头也没回。

  「大脚咋了?」巧姨问长贵。长贵支支吾吾的,巧姨又问吉庆,吉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巧姨本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瞅见了事儿不打听明白竟比百爪挠心还难受上几分,就又寻了工夫儿追着长贵问,倒把长贵弄了个不耐烦。

  长贵指着吉庆和巧姨:「我告诉你们,这两天别招她!」

  「咋啦咋啦,有事儿啊?」看不出脸色的巧姨还在问着,被长贵眼一瞪,立时闭住了口。自古说蔫人出豹子,巧姨看出长贵是真急了,竟一声也不敢吭,只是还有些不情愿,小了声儿嘟囔着:「有事儿说事儿呗,嚷嚷个啥。」长贵低头卷了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临了又跟巧姨说了一句:「没事儿别串门子了,大脚烦呢。」说完,扭头下了地,剩下个巧姨被长贵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弄得云里雾里地摸不着个尺寸。

  吉庆在旁边看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却再也懒得去问。

  后晌回家的时候,长贵在路上就叮咛了吉庆:「今个别去乱跑了,好好在家呆着。」吉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口问了句「为啥?」长贵也不说,只是吩咐他别出去就行了「好好陪你娘说说话。」吉庆「哦」了一声儿,不置可否地应承了。

  路上遇到三三两两下工的村民,大家互相熟络地打着招呼,像无数条小溪慢慢地汇聚在一起涌进了村里。各家各户主妇的锅里早已经做上了饭,就等着干活的人们回来呢。于是村里村外炊烟袅袅,竟另有一番生机盎然。

  尽管心里面怨气冲天,大脚仍把一顿农忙时得饭食做得齐齐整整。烙了饼又割了半斤五花肉,添上些白菜粉条香喷喷地炖了一大锅。

  长贵吉庆吃得热火朝天,大脚却没那份心思,怏怏地往嘴里送几筷子便再没了胃口。好不容易等着爷俩吃完,又强撑着收拾好,这才懒懒地回了屋,一侧身倒在了炕上再也没个动静。

  长贵吃过饭随便找了个事由就躲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又叮咛了吉庆几句。吉庆忙不迭地点头应了,倒盼着爹别回来才好。

  把大门关严,又把满院的鸡鸭拢回了窝,吉庆雀跃地回了屋。挑门帘进来,见娘还是那副冷脸躺在那里,闭着个眼睛紧皱着眉头,说不出地一脸冰霜。忙凑过来,先扯了被给娘搭上,自己也脱了鞋拧身上了炕,习惯性地并头躺了下来,和大脚脸对了脸。

  吉庆刚要张口,却见大脚愤愤地翻了个身,给了他一个脊背。吉庆只好又凑上前,扳了扳大脚的肩膀,大脚扭身又挣开。

  「娘,咋了这是?跟爹打架了?还是为早起的事儿?」吉庆不解地问。

  大脚依旧一声不吭,胸脯却在剧烈起伏着,明显还在生着闷气。吉庆推了推娘,猫一样地依偎在大脚身后,胳膊悄悄地搭在了大脚的腰上:「娘,咋啦,说啊……」

  大脚烦躁地把吉庆的胳膊拿开,挪着身子鼓悠着和吉庆拉开距离。吉庆见娘一副决绝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娘拉着个脸子别扭了一天,原来是跟自己!怪不得爹千叮咛万嘱咐。

  可是,自己哪做错了呢?吉庆开始仔仔细细回忆了这几天自己地所作所为,可越是想越是摸不找个头脑,倒把吉庆愁了个够呛。

  吉庆只好又凑了上来,把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大脚背上,换了一副嬉皮笑脸:「我底那个亲娘诶,跟我说阿,我又哪得罪娘啦?」

  大脚仍是鼓悠着身子挣脱,吉庆却死死地压着,「嘻嘻」笑着:「说不说?说不说?」把手伸进了大脚的衣服,在大脚身子上来来回回地搔弄着,把个大脚立时烦躁得不行,猛地死命把他掀下来,挺身坐在了炕上:「说!说!说!说啥说!你做得啥事你还不知道?」

  「我做啥啦?」吉庆真是懵了。

  「我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别人都是个傻子?」

  吉庆一激灵也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看着娘:「啥玩意啊,还人不知还己莫为的?」

  「你自己个清楚!」大脚说完,「咕咚」一声儿又躺下了,照例给了吉庆一个冰凉的背。

  「别啊,娘,把话说清楚!你这天一嘴地一嘴的,到底是啥意思?」

  「啥意思?」大脚「刷」地回了身,死死地盯住了吉庆,「你说!你给我老实地说!你和巧儿她娘到底是咋回子事儿?」

  吉庆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明白——东窗事发了!

  吉庆大张着口,原本红润黑亮的脸变得刷白,心里就是一个「扑腾」,百思不得其解。大脚死死地盯着吉庆,嘴里恨不得咬出血丝:「说啊!你咋不说了!跟她你话多着呢,跟我你就说不出口了?」那狰狞的样子,恨不得活吞了吉庆。

  「说……说啥啊……我们也没啥啊。」吉庆哆哆嗦嗦地说了话,却透着那么没有底气。

  「没啥?还不说实话呢,告诉你,我都看见了!」大脚高门大嗓地吼着,那样子哪像个娘,倒活脱一个满肚子愤恨的怨妇模样。

  「你看见啥啦?」

  「你说我看见啥啦!在树林里,你们干啥啦?倒不怕冻着!青天白日的你们也敢?咋就那么不要个脸呢?老没个老的样,小没个小的样,没羞没臊倒一个德行!」大脚机关枪似的一连串话脱口而出,喷了吉庆一脸的唾沫星子。吉庆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再看大脚的神情,咋看咋不像是自己的娘,却更像是自己的媳妇儿。

  只是这个媳妇儿,眼睁睁地瞅见了自己的老爷们在偷鸡摸狗,那满腔的怨愤愁苦竟都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吉庆嗫嚅着不知要说些啥,张了半天的嘴,嘴皮子哆哆嗦嗦地,却只是叫了声儿「娘」。

  「你别叫我娘!你去叫她吧!那娘多好啊,给你吃给你喝,闺女都给你了,还能陪你睡……」话说到此,大脚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稍一琢磨,竟发现,除了没有闺女给吉庆,剩下的自己这个亲娘竟是一样儿没拉!不由得大窘,恨不得抽了自己的脸。忙一扭身,囫囵地又躺了下来,心里却在惴惴气苦:做了孽了!

  这往后可咋整,连骂自己的儿子竟然也骂得再不能理直气壮!

  越想越是难受,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立时涌了上来,一捂脸,竟「呜呜」地哭出了声儿。

  吉庆这下慌了神儿,长这么大,却还是头一回见着娘当着面这么「呜呜」地哭。

  吉庆忙扑了过去,一把把大脚抱住,手伸上去胡乱在大脚脸上抹着:「娘,别哭,别哭。庆儿不了,还不行么?」说完,一把又把大脚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叠叠地央告着。那大脚却真如一个凄凄怨怨的小媳妇儿一般,扑在吉庆怀里越哭越是悲悲切切,边哭还边握了拳头,在吉庆的胸脯上捶打着。

  娘的拳头鼓槌一样擂在自己身上,吉庆却疼在了心里,抱着娘柔软的身子,竟是满腔的愧疚。有心赌咒发誓地再不和巧姨来往了,却又实在说不出口,手心手背都是肉呢,让他怎么能够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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