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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洼情事(1-39) - 7,2

[db:作者] 2025-06-29 15:26 5hhhhh 7340 ℃

  直到吉庆再不敢偷奸耍滑一连串地穷追猛打之后,终于忍受不住,疯了一般把头在枕头上晃成了一个拨浪鼓,尖声地大叫着把自己送上了飘乎乎的云端又忽忽悠悠地跌了下来,一上一下之间竟连骨头缝儿里都似乎被捏到了,从里往外的一股子酥软无力。大巧儿每每这个时候,才真切地理解了娘。只要是女人,怎会少了这样的事儿呢,没有个男人来弄,就像缺水的一块地啊,那还不要被渴死?

  大巧儿为自己也为娘庆幸,有了吉庆这股爱死人的清泉,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于是,每次完事之后,大巧儿便会紧紧地依偎在吉庆怀里,把自己纤细嫩滑的身子靠紧了吉庆厚实的胸膛,让自己更真切地享受着这种幸福。大巧儿的要求不多,大巧儿也不是贪心的女孩,只要吉庆心里有她那就行了,她不在乎和娘去分享这份幸福,哪怕还有别的女人,她似乎都不在乎。只要吉庆的怀里还有她一块地方,对于大巧儿,就心满意足了。一个乡下女人,还求啥呢。

  大脚和巧姨两家人天擦黑儿的时候才一起回了杨家洼。

  二巧儿仍旧阴沉个脸满怀心事的一幅模样,巧姨不知道她这是咋了,见她丧了一天自然是没有好言好语。临进家门差点就动手打了,被大脚一把拽住,二巧儿这才险险地躲过了一巴掌,扭头就进了自家的大门。迎面正遇到听到动静往外走的大巧儿,大巧儿问她咋了?二巧儿哼了一声儿,头也不回地就回了屋。

  大脚跟在长贵后面也进了自家的院子,扯了嗓子喊了一声儿吉庆,招呼着他出来帮忙接过手里拎着的篮子,告诉他是姥姥特意吩咐给他装的好吃食,吉庆翻看着篮子里的东西,一脸的喜滋滋。大脚却低声地嗔怪:「一天不见娘也没个好话,见了吃的倒乐成了个佛。」

  吉庆「嘿嘿」地笑,冲娘讨好似的咧着嘴,让心慌了一天的大脚忍不住就想上去亲上一口,可当着长贵只好压了邪火,悄摸儿地捏了吉庆的屁股拧了一把,疼得吉庆不由得叫了一声儿,兔子一样地蹦到了一边儿。

  长贵的余光早就偷偷地瞅见了娘俩儿个叽叽梭梭的小动作,却并不理会,闷声不吭地把车子支好,顺手抄起一个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见娘俩进了屋却没跟进去,又去满院子追着轰着,一只一只地将四散奔逃的鸡拢回窝里。

  屋里面的吉庆仍喜滋滋地翻着吃食,不时地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大脚凑到他身后,捅了一下:「今儿个没闲着吧?」

  「啥?啥没闲着?」吉庆嘴里塞满了东西,支吾着问。

  「你说啥?和大巧儿呗。」

  吉庆不好意思地笑,抓起一边的水缸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今儿个你可美了,这一天,没少下力气吧?」大脚一把将吉庆抄进怀里,一只手点着他的脑门,那样子倒像个数落着自己爷们儿的小媳妇儿。

  吉庆还是「嘿嘿」地笑,从娘的怀里挣脱出来,回身却把吃了一半的桃酥塞进了大脚的嘴里:「娘吃,甜呢。」

  喜庆的杨家洼早早地被夜幕笼罩,远处仍有贪玩的孩子燃起的鞭炮声时断时续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地清脆悦耳。

  吉庆和大巧儿在家里糗了一天,到了晚间却像个放飞的野鸭,早早地就窜了出去。大过年的,大脚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催他紧着回家,看看时候不早,洗洗涮涮也早早地上了炕。

  宽宽敞敞的大炕早就烧得热热乎乎,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大脚舒展着乏了一天的身子,忍不住畅快地哼了一声。

  长贵趴在炕沿上,被头外露了半截光光的膀子「吧嗒吧嗒」地嘬着烟卷。浓浓地烟雾从嘴和鼻孔里冒出来又四散飘去,在屋子里缭绕。长贵抽上一口,回头看看大脚,看看大脚又扭头抽上一口,似乎是有什么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大年除了二巧儿就该算长贵了,过得一样恍恍惚惚。往年这个时候他在享受种种热闹的空当里,会欣慰地看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儿走过来走过去。看着吉庆越来越高越来越壮实;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虽然又添了几道皱纹,但却更加的风韵妖娆。

  每每这时,长贵都会从心眼里感到一股子满足。虽然在这个家里主不了事,但家里家外所有的重活累活都是他来扛起的,打内心里长贵仍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庇护了这个家。他就像个老母鸡,伸了翅膀,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对翅膀把他们紧紧地拢在身下。

  可是今年,长贵竟然觉得一下子空空荡荡地。他忽然就感到,他自己是不是真得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废物了?

  吉庆这一年长得忒高,站起来猛了自己半头。再过上半年,啥活都能干了。

  大脚那里更别说,在她眼里自己除了还能扛扛麻袋起个猪圈,其余的也没啥用。

  一个庄户男人,每天的日子不就是这样么?白天伺候着土地,夜里伺候着媳妇儿。

  可眼瞅着,自己地里炕上就都没用了。长贵不敢想,一想起这个心里一下子就像被掏空了。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出那个主意,那样起码他觉得自己还干了点儿男人该干的事,起码隔三差五地还能用手用舌头就活着帮一下大脚。尽管大脚从来没有满足过。但是长贵转念又想,不那样日子就熨帖了?不满足的大脚还不是要去偷人。

  长贵一时间乱了脑子,像倒了一锅热粥进去搅成了一团,左不是右也不是。

  看来,让自己的病好起来是唯一的希望。不过,自己想得那个法子行么?长贵还真就没什么底,扭头又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大脚。

  大脚出去了一天,此时的身子虽然疲惫倦懒,但脑子里却没来由的兴奋。本以为躺到炕上就可以马上入睡,但翻来覆去的半天却越躺越来了精神。

  身后长贵「吧嗒吧嗒」的声音在耳边鼓噪,浓重的烟雾熏得她透不过气来,大脚终于气急败坏地转身,嚷嚷了一嗓:「抽!抽!你还抽个没玩啦?屋里都成烟囱了!」

  长贵闷声闷气地「哦」了一声儿,探身子在炕下捻灭了烟头,回头看大脚,却见大脚蹬了双亮亮的眸子不错眼地还盯着他,盯着盯着竟「噗嗤」一下笑了,笑得长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用手胡噜了一下脸,可除了满脸的胡茬也没有惹人笑的东西,又看了看裸露的胸膛,那里黑黢黢的和往常也并没有两样。见长贵懵头懵脑的一幅憨样,大脚的脸上笑意更浓,戏谑地问:「被窝里冷不?」

  「不冷啊?」长贵说。

  「我咋那么冷。」

  「嗯?」长贵依旧是一脸的诧异。

  「傻啊你!」大脚忽然瞪圆了眼,被子却撩开了一道缝儿,「过来!」

  「啊?哦!」长贵这才醒过闷儿来。忙蹭着往大脚的被窝里钻。大脚的被窝里并不冷,却有一股暖暖的久违的香气。那是大脚身上的味道,对长贵来说,竟有好长时间没有如此真切扑鼻了。

  长贵还在不知所措地忐忑,大脚却把个暖烘烘香喷喷的身子拱了过来,见长贵张着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不由得轻轻地捶了他一拳:「自个的媳妇儿咋不知道抱呢?抱着!」长贵忙惶惶地一把把大脚拢在怀里。大脚鼻子却忽然地一酸,扎在长贵怀里再也不动了。

  曾经这个怀抱是自己每天盼着念着的,那么宽厚那么有力又曾经让自己那么的迷乱。那是多好的日子啊,每个夜里自己赖在这个怀里迟迟不愿意挪窝,撒娇耍赖羞红着脸一遍遍地喘息……大脚嗅着来自长贵身上的味道,那种混合着烟草混合着汗酸的味道充溢在暖暖的被窝里,弥漫在大脚酸楚的心里。大脚忍不住抚着长贵那依旧壮实的胸脯,陡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长贵的鬓角竟添了成片的白发。

  「看你,这么多白头发了……」大脚疼惜地伸了手指在长贵的白发上摩挲,长贵下意识地躲,被大脚拢住,摘了一根「唰」地扽下来。长贵「嘿嘿」地笑,带着一种谦恭一种不自然。

  大脚定睛地端详着自己的男人,无意识的开始从眉眼中从笑容里分辨着长贵和吉庆的不同之处。长贵朴实憨厚吉庆却意气风发,但毕竟是爷俩,那神态五官活脱的只有大小号之分。大脚油然一股柔情蜜意,似乎好多年前的那些个夜晚又回来了,于是更紧地贴紧了长贵,心里面像吞了一把酸枣又夹了两片苦麻儿。

  长贵回身拽了灯,屋里面顿时漆黑一片。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在炕上,罩在夫妻两个团成一桶儿的被窝上,像撒上了一层银霜。长贵和大脚长长久久地这么抱着,谁也没主动开口,似乎都怕惊扰了这难得的温馨。

  大脚仍沉浸在对往昔的追忆中,长贵却即忐忑又惶恐。大脚这突如其来的温顺柔美让长贵着实地不适应,这样的大脚似乎好多年没有重现了,冷不丁的这么一下还真是让长贵没着没落的。怀里抱着大脚柔软丰腴的身子,长贵的手几乎要僵了,既不敢实实在在地摸了那肉,也不敢用了力气紧紧地楼,那感觉竟不像是搂着自己的媳妇,到好似偷了别人家的女人一般。

  一个姿势架在那里半天,长贵的膀子酸软得实在坚持不住,终于颤颤微微地挪动了一下,见大脚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才又壮着胆子把搭在大脚腰上的一只手放得更熨帖一些。刚刚放好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大脚扎在他怀里「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

  长贵嗫嚅地问:「咋啦?」

  大脚仍是「咯咯」地偷笑,等笑够了,才说:「看你咋那么别扭呢?一个炕上睡了快二十年,你现在咋跟搂新媳妇儿似的?」说完,接着又「咯咯」地笑。

  笑得长贵竟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着索性放开了手脚,一把便更紧实地把大脚拢在怀里,本来还搭在她腰上的手顺势却盖住了大脚浑圆的屁股。

  「对了么,就该这样。」大脚这才满意,把头靠在长贵胸前,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

  「今儿个你是咋了?」长贵终于问出了口。

  「没咋啊。」

  「那咋不对劲儿呢。」

  「有啥不对劲?对劲呢。」大脚在长贵怀里鼓悠了一下,仍是闭着眼美美地蜷着。

  长贵无声地咧嘴笑着,心里美滋滋地暖和。这才是自己那个漂亮温柔的老婆呢,这么多年,大脚那曾经让他酥了身子的那股风情终于又回来了,这让他欣喜不止继而竟有些蠢蠢欲动。要是搁往年,还没到这时候长贵早就挺枪上马,在大脚的身子上驰骋了,不把大脚干得体似筛糠叫成一串根本不算完。可是现在……

  长贵突然的一阵惭愧,刚刚升起的一股满足欢欣一下子又被狠狠地浇熄了火儿。

  那种自卑沮丧又悄悄地冒了头儿,这种在他心底里扎了根的悲哀让长贵一下子又回到了冰冷的现实。现实的残酷而又无情让长贵刚刚还暖暖的心一下子哇凉哇凉的。肏!长贵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骂自己,又骂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幽怨和烦躁几乎让他绝望,他甚至不敢再这么抱着大脚,甚至认为自己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没个脸再这样抱着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媳妇。

  情绪的跌宕起伏,让长贵下意识地抖动了起来,尽管轻微但大脚还是觉察到了长贵的异状,睁了眼问:「咋了?」

  长贵没有说话,把个牙咬得「咯嘣嘣」直响。

  大脚却怕了,抬头就着微微的亮光望向长贵的脸,竟见到一脸的狰狞。大脚心里一紧,难免做贼心虚竟不敢再问,一个姿势就僵在了那里,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

  长贵毫无察觉大脚的心思早已经和他南辕北辙,闭着眼却还是满腔的沮丧懊恼,直到忽然感觉胸脯上没了大脚,这才睁了眼,正对上大脚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打扰了这份久别重温地温情蜜意。忙抱歉地一笑,伸了胳膊示意大脚过来。大脚却再不敢靠近,见他没事索性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长贵连忙凑过去,重新把大脚拢在怀里,比刚才抱得更紧。

  「刚才你咋了?吓我一跳。」过了好久,大脚才低声地问。

  「没事儿。」长贵说。

  「我以为……算了,睡觉!」大脚欲言又止,干脆闭了眼,希望赶紧着睡过去。

  长贵心里一动,似乎猜到了大脚那没说出口的话,又想起了那天的念头。乘着今儿个大脚的情绪不错,索性说了吧。可咋说呢?长贵又开始犯了愁。

  见大脚半天没了动静儿,长贵怕大脚真的睡过去了,轻轻地捅了一下。大脚「嗯」了一声儿,问:「干啥?」

  「睡啦?」

  「嗯,睡啦。」

  长贵「嘿嘿」地笑,用胸脯贴紧了大脚绵厚顺滑的背。过了半天,突然地似乎自言自语一般:「庆儿,行么?」

  大脚陡地一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长贵抱紧大脚的胳膊加了些力气,又问:「行么?」

  「啥行么?」大脚颤着音儿问了一句。

  「那事儿,行么?」

  大脚地心跳慌了神儿,那一瞬间似乎觉得要喘不上气的感觉。她倒不是怕,她也知道长贵早就洞悉了她和吉庆的一切。只是这么突然地由长贵嘴里说出来,突兀而且怪异。就好像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却让一个最不该的人捅破了。大脚忐忑之间又夹杂着一阵羞臊。

  这和那次被长贵发现的另一次偷人不同,那次大脚虽然也惴惴不安但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的不忿,而这次,却让大脚没来由得一阵阵发烧。那种感觉大脚说不明白,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又似乎是一种被人揭了面皮晾在了当院里的无地自容。

  「没事儿,俺知道。」长贵觉察出了大脚地异样躁动,安慰着。大脚仍是一声不吭。

  「真没事儿,俺愿意的,」长贵又说,大脚还是一声不吭,任由长贵悄声地自说自话:「俺看见了,俺真地不怨你们。你忘啦?俺说过,咱家有,咱家有俺就不愿意你去外面。」说着说着,长贵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委屈那么酸苦,一个硬朗朗的汉子,突然地就掉了眼泪,硕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地就滚了下来,顺着面颊往下淌又砸在了大脚的背上。

  大脚忽然就转过身来,把脸深深埋进长贵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仰起头来,竟也是满脸的泪:「他爹,他爹,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剩下的话,竟哽咽地再也说不出来。

  大脚的抱歉让长贵一阵宽慰,似乎从来没见过越发泼辣强横的媳妇儿为了什么事情发自肺腑地表示过歉意,可这一次却真的有了些愧疚,这让长贵萎黯的心有了一点点自信,不由的为自己亲自导演的这出不伦之情沾沾自喜。

  他朴素地认为,无论如何在大脚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曾经困扰好几天的失落这一次竟慢慢地消失了。长贵轻轻地抚着怀里的大脚,手掌间竟充满了慈爱温存,嘴里喃喃地劝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似乎仍是怕大脚难受,嘿嘿地笑着又说:「其实,爱看呢。」

  「爱看啥?」大脚抬了一双泪眼望着长贵。

  「爱看你们弄呢。」

  大脚又是一阵脸红,臊到了脖子,抬了拳头给了长贵一下:「你个死鬼,不要个脸了。」

  长贵憨憨地咧了嘴乐:「真的,俺真得愿意看呢。」

  大脚羞臊地把热得发烫的脸深深地埋在了长贵的腋窝,释怀之后的心竟有了些驿动,悄了声儿问:「真的?」

  「真的!」长贵肯定地说。

  大脚却明知故问:「你在哪看呢?」

  「就在门上边的气窗啊,俺爬上去看的。」

  「咋不摔死你!」大脚故作恨意地说,满面却抹不去的一脸娇媚:「说!看了几回?都看见个啥?」

  「也没几回,就看见你俩弄呢。」

  「再说?」大脚装腔作势地要去拧,长贵忙缩了身子告饶:「真的,真没几回!」

  「哼!」大脚飞着媚眼儿瞥了长贵一下:「俺倒觉得你天天儿地看呢。」

  「你看见啦?」长贵忙问。

  「没看见,觉着!」

  「你还成了神仙了,还觉着。」长贵放了心,又一脸神往地说:「要说呢,还真不错,不愧是我儿呢。」

  「跟你一个德行,坏着呢。」

  「我咋看着倒是你坏呢,看把我儿折腾得,没完没了了你。」

  「我没完没了?你问问你儿去,是他没够还是我没够?」大脚瞪圆了眼,急赤白脸地抢白,忽地意识到当下说得本应该是一件羞死了人的丑事,「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恼羞成怒地攥了拳头鼓槌儿一般地在长贵胸脯上擂:「要死了你要死了你!没个脸了!」

  大脚一幅娇媚羞答的模样,到把个长贵看得痴了。恍惚间眼前的大脚竟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束一条长长黑辫的邻村姑娘,一时间血往上涌,伸胳膊箍了大脚的身子紧紧地楼在了怀里,喷着热气的一张口,鸡啄米一样在大脚脸上亲个不停。

  亲得大脚立马迷迷糊糊酥软在那里,剩下一丝力气却还在推搡着:「别撩我别撩我……」

  长贵竟不在乎,仍是抱紧了亲,两只手更是上下齐动,在大脚柔软的身子上摸来摸去,喘着粗气说:「没事没事,庆儿就回了,让他弄,让俺看。」

  大脚死命地挣脱出来,捏着长贵狠狠地拧了把:「看看看!看个毬啊你!」

  「俺真要看呢!」长贵急了眼,拽着大脚的手一下子按到了自己软成一团的物件上:「俺看了这地界儿能好呢!」

  大脚愣了,问:「你说啥?能好?」

  「真的!真能好呢!」

  大脚不信,手在下面摩挲着:「看了就能好?你魔怔了吧?」

  「真的!儿哄你!」长贵急赤白脸的赌咒发誓,他不知道会不会真得能好,但力求夸大一下结果,进而得到大脚的支持。眼看着大脚真的有些相信了,刚刚还有些诧异的表情,竟慢慢的开始了有些惊喜。

  「你说真的?你试了?」大脚瞪大了眼问。

  「差不多,我估摸着差不多!前几回看你们弄,那毬玩意儿有动静呢。」

  大脚卜愣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拽下长贵的裤头,手摸着,仔仔细细盯了那玩意儿看:「天哪,这也行?真有动静?」

  长贵「嘿嘿」地笑着,用了力气挺着身子,那模样似乎是真的好了,把个依旧蔫头耷脑的物件儿弄得七摇八晃的,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嘟囔着:「儿哄你,能好!儿哄你,能好!」

  「看俺们弄你就能好?」大脚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把长贵软软的东西捏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捏起来:「这是个啥病呦,看人家办事儿自己个倒得劲。早知道就好了,早该让你看呢。」

  长贵一把把大脚拽了过来:「现在也来得及,往后你别过去,就在这屋弄,让俺看!」

  「那哪成!不把庆儿吓着?」

  「咋不成,俺装着睡着喽,你们就弄,没事儿。」

  大脚忽得想起昨夜里在这屋折腾得热火朝天的样子,问:「你昨个看啦?」

  「昨个?昨个俺喝多了啊。」长贵说,猛地瞪圆了眼:「你们昨个真在这屋弄了?」

  「弄了,咋啦?」大脚得意洋洋,仰着头一脸的跋扈:「没看着吧,气死你个狗日的!」

  长贵不由得捶胸顿足:「我日!咋不叫醒我呢,咋不叫醒我呢!」

  大脚「格格」笑着扎进长贵怀里,两口子重又抱成了一团,裹得紧紧的被窝里比刚才更是热乎,轻声细语地竟然开始计划起来。一个问一个答一个开始支招一个开始化解,一时间把炕上那点子事情翻来覆去地琢磨了个七七八八。为了同一个美好的目标,长贵和大脚这么多年来竟少有地达到了统一和谐,夫妻两个此时此刻的心情即是惊喜交加又是兴奋异常。

  大脚没想到自己和庆儿那些脏事儿竟成了一副灵丹妙药,于是一下子便心安理得继而躁动鼓舞,而长贵终于可以尝试着掀开自己新的人生篇章,更加雀跃憧憬,两口子早就没了睡意,搂抱着等待吉庆的归来。直到他们实在支持不住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的时候,那个药引子这才蹑手蹑脚地回了家。而这时的长贵和大脚,早就没了心气儿,只听见炕上一高一低的鼾声此起彼伏。

 

               第二十八章

  自从那天二巧儿哭着说出了心里话,吉庆好几天都迷迷糊糊的。

  虽说是娘和巧姨曾经一厢情愿地把他和二巧儿扯到了一块儿,但吉庆却从没把那些玩笑话当真。从小到大,吉庆一直把这个每天黏在他屁股后面的黄毛丫头当做妹妹,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她谈婚论嫁。

  心思没到那儿,便从始至终地隔了一堵墙,冷不丁地听了二巧儿一说,却着实的乱了。要说长相,姐俩其实差不多,大巧儿艳丽,二巧儿清秀。只是大巧儿年长一些,发育的早,该突出的地方浑圆丰满,该纤细的部位柔软玲珑,再加上与生俱来的一股子媚气,早早的便吸引了吉庆。那乖巧的二巧儿,便再也入不了吉庆的眼。

  可是,二巧儿对自己的喜欢竟不是仅仅局限于兄妹感情,迟钝的吉庆却万万没有想到。

  以后的关系咋处呢?这倒让吉庆一时的犯了愁。

  好几天,吉庆都下意识地躲着二巧儿,至于巧姨那院儿,也再不敢去了。那巧姨和大巧儿,也只好寻了各种理由,频频地过来串门儿,逢上没人注意,便悉悉索索地互相勾搭一番。大巧儿还好,毕竟名正言顺的可以和吉庆打情骂俏,苦就苦了巧姨,心里面春情荡漾表面上还要装作波澜不惊,每次见了吉庆心口都是「扑通扑通」小鹿乱撞,恨不得一口吞了吉庆,脸上却还要强做出另一幅表情。

  回回都是兴趣盎然地来了,垂头丧气回去,天天把个裤裆都弄得潮乎乎的,说不出来的一股子难受。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才刚刚过了四九,阵阵带着清新泥土芳香的暖风,便缓缓地拂过了下运河平原。河堤上已经有嫩嫩的苇芽儿不甘寂寞地钻了出来,睁开惺松的睡眼,钻舒展着嫩绿的苇锥,星星点点地在枯黄沉闷的土堤上抹了薄薄的一层盎然。封冻的下运河不知不觉地也开始挣脱坚固冰冷的冰层,细细地听去,隐隐的有「咔咔」爆裂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吉庆的心情随着第一股春风的拂面也瞬间变得荡漾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万物的复苏,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二巧儿住了校。

  二巧和吉庆这一拨儿孩子,今年正好是要中考的关键学期,刚刚开学,像二巧儿这种学习好的,早早的就单开了一班,集合了全校的精兵强将把这帮孩子盯得紧紧的,孩子们于是每天都披星戴月地早出晚归。像吉庆那帮平日里就没个心思学习的,学校里也就干脆放了羊,象征性的督促一下,好歹盼着这些孩子毕了业,也算尽了人事。快班里那些离家远的早早地就住了校,一来杨家洼距离学校不远不进,二来进进出出有伴儿大人们也不担心。二巧儿不提,巧姨也乐得省上几个钱儿。

  没成想,开学没几个礼拜,二巧儿便提出了住校。刚刚开口,那巧姨还没听明白是咋回事儿,大巧儿竟少有的和二巧儿站在了一堆儿,恨不得举了脚丫子赞成。那雀跃兴奋的劲头儿,少不了又挨了二巧儿好一阵子冷嘲热讽。

  想了一下,巧姨也明白了闺女的心思,估计着二巧儿也打算着弄个眼不见心不烦。这些日子二巧儿每天阴沉个脸,说话也是夹枪裹棒的,巧姨早就看出来老闺女心里那些郁闷。但男男女女的事情,本就像渔网,挑来拣去还是乱七八糟,何况还有那么多说不出口的隐秘,更是让巧姨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索性便糊涂到底。

  大巧儿那欢欣鼓舞的劲头儿倒也提醒了巧姨,权衡了一下轻重得失,咬了咬牙,从箱子底翻出了一些钱,凑了凑交给了二巧儿。

  铺盖卷是巧姨喊了吉庆顺便帮着搬到学校的,一路上,吉庆扛着包裹在前面走的匆忙,二巧儿不声不响地紧紧撵在身后,直到学校门口,两个人竟谁也没说上一句话。

  吉庆是怕了,也不知道要说个啥,反正是存了送瘟神的心思,早早地把小祖宗送到学校就算完事大吉。那二巧儿却有满肚子话想要对吉庆说呢,但看他那副蔫头耷脑的德行,陡然的又是一阵怨气。

  进了宿舍,看着吉庆手忙脚乱的帮着她铺好被褥,又看着他急匆匆地想走,二巧儿终于忍不住,瞪了吉庆一眼:「这回美了吧?」

  「美……美啥?」吉庆纳闷地问。

  「没有我这碍眼的呗,还不美?」

  「说啥呢你,走了。」吉庆心里发慌,扭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听到背后二巧儿高高的一嗓子:「我告诉你,早晚你得后悔!」

  吉庆没答话,头也不回地跑了个没影儿。

  这天放学,从二巧儿她们班经过,吉庆远远地看见二巧儿坐在教室里,纤细的身影孤单而又落寞,心里面突如其来的一阵子异样。那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吉庆就好像五脏六腑被人挖了一下似的,空涝涝的一股子惆怅。

  同村的一帮孩子大呼小叫着结伴同行,吉庆心事重重的慢慢地被甩了下来,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微微的风顺着枯黄的田地上扫过来,温馨润暖夹杂着清新的草香。整个大地似乎被这缓缓的春风叫醒,像个慵懒的老人慢慢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抖抖僵硬了一冬的身子,便有了若隐若现的鲜嫩肌肤。万物重现生机,但在吉庆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牵牵扯扯。

  吉庆不知道自己这是咋了,二巧儿住了学校按理说是件让他轻松的事情,但心里面却没来由得翻腾,翻腾得他就像突然地吃了一个干冷的馒头,噎在嗓子眼儿里,堵得他顺不过气来。

  吉庆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贪婪地吸进这满世界的清香,又彻底的把心里的一股子怏气吐出来,似乎觉得舒服了一点儿。

  身后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响起,吉庆扭头去看,一个婀娜的身影骑在车子上笑盈盈地冲他飞过来,是大巧儿。

  「咋走得这么慢?等我呢?」大巧儿慢下来停在吉庆身边,骑坐在横梁上。

  看见大巧儿嫣然媚笑的一张脸,吉庆心情陡然开朗了起来,回身接过车把,招呼着大巧儿下来。大巧儿翩身下了车子,又递给吉庆,等他骑上了,又跃身窜上后座,胳膊环住吉庆的腰,紧紧把自己贴在吉庆背上,心满意足的一阵惬意,竟「格格」一笑。

  「笑啥呢你?」吉庆问。

  「没啥,骑累了,坐着舒服呗,」大巧儿鼓悠着身子把自己放好,又说道:「看我妹啦?弄好了?」

  「那还弄不好?宿舍都是现成的,铺盖卷一铺就行了呗。」

  「哦,」大巧儿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还缺啥不,学校有地儿吃饭?」

  「有食堂。」吉庆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又数落她:「你咋就操不够的心呢,在家也没见你那么关心你妹。」

  大巧儿轻轻地在后面打了一下,一种心事似乎被吉庆说中了。

  很多的时候,觉得妹妹在家里晃来晃去地的确有些碍眼,但突然的不在了,或多或少的却有些抱歉。大巧儿没认为是因为妹妹要好好学习,却在欢欣之余,隐隐得觉得是因为自己和吉庆的原因逼走了妹妹。

  大巧儿清楚地知道妹妹的心思,但爱情是自私的,已经和娘一起分享了,却再不愿把妹妹也扯进来。

  妹妹将来是有远大前程的,大巧儿不像妹妹有那么多的理想,也没妹妹那么大本事,她只是希望过上几年就和吉庆结婚,好好地过日子,挣上一些钱孝敬娘把妹妹供上大学。庄稼人,还求个啥呢?这不是挺好?

  每每想起这些,大巧儿的心总会酥酥的软软的,靠近吉庆厚实的背嗅着吉庆微微的汗味儿,大巧儿更是觉得从没有的踏实和满足。

  两人一车飞驰进村子的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冒起了袅袅的炊烟。大脚正端了一盆水泼在街上,抬头见他们回来,便远远地招呼了一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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