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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6

[db:作者] 2025-06-29 21:43 5hhhhh 8090 ℃

  鹿凌动了动,将头挪到他左胸,伸出舌尖,轻轻舔弄着南阳的乳头,他的脸几乎完全贴在南阳左乳上,高挺的鼻子触上柔软的乳肉,嗅到其上温热的气息,以及他钟爱的好闻的奶香味儿。

  光是舌头去抵弄细小的乳孔还不够,又用牙齿轻含住乳蒂儿的根部,咬住了,往外扯,扯得乳粒儿连带着乳肉都变了形,他力道掌握得分外好,在南阳还未呼痛之前,又松开了乳蒂,下一刻又重新咬了上去,在乳粒被扯得几乎疼痛起来时,迅速弹开,如此反复几次,便逗弄得原本柔软的浅褐乳头变得坚硬挺立,就连另一边未被触碰一下的右乳,也跟着硬挺了起来。

  不自觉间,南阳的口中泄出一丝细细呻吟,胸乳被如此玩弄,他大约也被挑起了兴致,竟然微微挺了挺胸脯,想要与鹿凌贴得更紧一些。

  鹿凌微微一笑,双手捧住南阳左乳,把浑圆的乳球揉捏挤压成各种形状,柔软的乳肉甚至从指缝间露了一点出来,看起来十分淫靡,因为力气用得有些大,乳房上很快就现出了红痕。鹿凌蓄了半长的指甲,轻轻刮挠他敏感的乳晕,力道很重,南阳的呼吸声一下子就急促起来,早就被松开的双手,悄悄揽住了鹿凌的肩膀,因此现下看起来,便是一副他靠墙主动搂住鹿凌,任他在自己怀里胡作非为的模样。

  两人都有些呼吸急促,南阳的脸上已经开始泛了红色。

  这是在营帐里,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看到他们的主帅此时被一个男人压在墙上,被玩弄双乳,做着淫靡之事。

  空气中跳动着不安,因此南阳也格外的敏感,乳尖早已酥酥麻麻,被鹿凌吸得几乎肿起,他又担心会被人看到,提心胆颤,鹿凌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心悬起。

  鹿凌在他胸口烙下的每一个吻,都像一簇小火苗,快要把他烧着。

  突然间,鹿凌重重咬了口他乳头,南阳惊慌之下叫了一声,只觉左乳乳尖骤然绷紧,随即猛地一股热流透过乳孔,一道乳汁竟喷了出来,溅到了鹿凌脸上。

  乳白色的奶汁,喷得鹿凌发梢上都沾上了几滴,他晶莹的脸上沾了奶汁,看起来却娇媚更甚。

  南阳愣了愣,用力别过脸去。

  鹿凌却笑了,伸出粉红的舌尖,舔掉嘴角边的一点乳汁。他见南阳脸红到了脖子根,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显然是羞得狠了,因此不再打趣他,否则惹得他恼了,恐怕又要弄得两人都不舒坦。

  他又埋下头,含住左乳头,用力一啜,甜香的奶汁便源源不断涌到了他口中,南阳双乳中的奶汁对他而言,是胜过仙琼玉露的极品,他喜欢得紧,可是每次都要和大哥抢,因此吃到的量总是不多。

  突然,鹿凌抬起头,用手托住南阳下巴,逼着他转过头来,然后吻上他的唇,将方才吸出的奶水,全数渡入南阳口中。

  南阳很快便发觉他口里渡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只是奶水已到了喉咙口,想吐都吐不出来,慌乱之下只得吞下自己的乳汁,又急岔了气,呛得一阵咳嗽。

  鹿凌赶紧替他拍着后背,颇为心疼。

  「走开!」

  南阳不领他情,伸手便要推开鹿凌,却被对方又制住了双手,捆到了背后。

  「你再这么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

  情急之下他又伸腿想要踢过去,鹿凌眼疾手快,一把扯过他的腿,高高抬起,点了他穴道,让他双手一动都不能动。

  南阳见他如此无赖,骂道:

  「卑鄙!」

  「你说什么?」鹿凌虽弯着嘴唇,眼底却无笑意,他伸手探入南阳腰间,撩开他衣摆,除去他亵裤,露出满园的春色来。

  鹿凌抬起南阳修长的右腿,另一只手则在他下身不安分的抚摸着。亵裤被迫褪去,下身已无可蔽身之物,只不过被垂落下来的中衣衣摆遮挡了几许风情,刚才鹿凌的挑逗牵起了情欲,南阳的下体早已燥热起来,鹿凌摸了几下他昂然抬头的前端,很快又转移目标,将全部心思全放在了揉弄他后穴上。

  饱尝情事的小穴,不过是被手指挑逗了几下,就已经无法自控的自穴心涌出了蜜水,濡湿了鹿凌的手指。南阳轻声呻吟几声,原本被迫抬起的大腿,竟然自发的悄悄缠住了鹿凌的腰身。

  「小淫妇,怎么这么快就湿了?」鹿凌不怀好意道:「告诉为夫,你是不是偷偷去找那小侍从尝了腥?」

  「胡……胡说什么……」南阳喘息了声,鹿凌的三根手指抠进了他后穴,用力抓挠着媚壁,指尖沾了黏糊糊的蜜水,甚至绞出了水声,进出得顺畅无比,那快感激得他几乎想要射精。

  「你敢说没有?」鹿凌拧起了眉。

  「没有……就是没……没有……呃!」

  又加进了一指,小穴被填得满满,穴口儿绷得连一丝皱褶也无,红艳艳的,还被手指的进出带出了些透明的粘液,泛着晶亮的水光,看起来好不淫秽。

  「你若敢说谎,我就把整个拳头都伸到你里面去。」

  鹿凌的威胁显然起了效,南阳身子微微一震,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对他说的话似乎十分惧怕。过了好一会,才喘息着道:

  「他是我族人……我不过是因此而照顾他……怎、怎么会跟他做这龌龊之事……」

  他一边说着,脸上漾了一层薄红,连鼻尖上都沾了点,一双星目被情欲的薄雾笼罩,嘴唇被鹿凌亲得嫣红,因为呼吸急促,胸脯上下起伏着,浅褐的乳头跟着微微晃动,左乳上还沾了点点乳汁,乳眼儿里正漾着一滴奶白,欲滴未滴,诱人想要一亲芳泽。

  鹿凌双眼一黯,几乎被他诱人的美态吸入无法自控的漩涡,忙定了定心神,暗骂一声妖孽,将手指抽离他小穴,连带出了不少湿乎乎黏答答的蜜水来。他忽然一笑,又拧了一把南阳左乳,顿时挤出不少奶汁,溅到了他手上,继而将沾满了奶汁的手伸进南阳的后穴,用乳汁充作润滑,南阳见他做出如此猥亵的动作,顿时羞愤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鹿凌解开下身衣扣,怒张的炽热性器早已迫不及待的露了出来,他抱着南阳的腰往上一提,身子向前一凑,将自己龟头对准他的穴口,一点一点戳了进去。

  若不是顾忌身处在人来人往的军营里,南阳大约早就叫出声来,现下他只得拼命抑制着口中呻吟,尽量的扩张着自己的小穴,好容纳下鹿凌的阳具。

  并没有花太大功夫,况且穴道内又有奶汁和蜜水润滑,经过无数次调教的小穴缓缓的容纳了鹿凌的阳具,待完全入港,内壁媚肉便自发的绞紧收缩,夹得久未纾解的鹿凌差点儿没泄出来。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却原来是鹿凌扇了南阳屁股一下。

  南阳顿时恼了,用力推了把鹿凌肩膀:

  「你做什么!」

  「你不乖,为夫当然要打你屁股。」鹿凌理所当然的说着,爱不释手抓了好几把南阳紧实的臀肉,又连着打了好几巴掌,拍得啪啪作响,他圆润的屁股上顿时现出好几道红印。南阳被他欺负得着实恼得厉害,狠狠瞪着他,恨不得眼里能喷出火来,好将鹿凌灼伤。

  「怎么着,想反抗为夫么?」鹿凌肆无忌惮的看着他,语气里全是得意与挑衅,眼底却没有一分高兴的神色。

  「……」

  无言的看了他半晌,南阳面色乍青乍白,正想要说些什么,鹿凌却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卖力挺动腰肢,将巨大的阳具缓缓刺入他紧致的小穴,他抱紧他,阳具狠狠的往上顶弄,肉韧被小穴吞没到根部,深深干进南阳内穴深处,在股间急速的进出。每一次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巨大的肉韧进入得更深,内壁的媚肉自发的绞紧了阳具,缠着紧紧,倒像是留恋着鹿凌的阳具,不肯让它出去一般,每一次阳具抽离南阳体内,都会连带着媚肉一阵颤抖,穴道内温热的淫汁秽浪都被带了些出来,浸得穴口水津津,扯出些许粘稠的银丝,混合着乳白色的奶水一起。

  抽动越来越快, 鹿凌有力的双手搂着他的腰,坏心的使力将他托得双脚离地,待阳具捅进他小穴时,又松开手,趁他身子下坠,阳具借力捅得更深,几乎要干进南阳肠道里去。

  眼里原本怒张的火气在狂野的律动下逐渐消退下去,最后,南阳只得轻轻长叹一声,抬臂将鹿凌搂得更紧了一些。

  鹿凌平时虽然总爱调笑他,却也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恶劣的戏弄。他知道鹿凌在生气,气他私自离开,又打翻了醋坛子。

  自儿时遇见鹿凌,那个出落得水灵灵,嫩生生,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被他误认作女孩儿,年纪尚小的南阳一心想要娶来作媳妇,将他捧在心尖儿上呵护,发自内心的喜爱。不管对方如何恶劣的捉弄他。至成年以后,无条件的包容这任性恶劣的二皇子,几乎成了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南阳低下头,微微的凑近鹿凌,仿佛认错般的,轻轻吻了吻对方泛了点桃花色的脸颊。

  就跟他们小时候一样,鹿凌每次捉弄他得狠了,被哥哥训斥,因此情绪低落,他便这样安慰他,鹿凌甘之如饴。

  被他始料不及的一吻,鹿凌竟兴奋得发了狂,更加大力的干他。南阳被顶得满脸潮红,口中抑不住的发出些嗯嗯啊啊的单音,额上都浸了一层薄汗,猛烈的抽动激得他绷直了脚背,这姿势几乎使他整个人都被鹿凌抱了起来,双脚失去了支撑,迫使他不得不主动用右腿勾住了鹿凌的腰,几乎半挂在他身上,肉体的撞击声分外令人脸红。

  不知什么时候,鹿凌又将头埋到了南阳的胸口,小狗一般的舔弄着他的锁骨,舔得啧啧有声,又连着咬了好几口,在他漂亮的锁骨周围咬出一片青青紫紫的淤痕,随即含住南阳被冷落许久的右乳尖,舌尖抵住乳孔,用力一抿,吸出一股温热的溢着甜香味儿的奶水。

  南阳低低喘了一声,身体被挑逗得竟微微颤抖起来。

  后穴含着巨大的阳具,被狠狠的操干,每一次抽插都捅得更深更狠,几乎要顶穿他的肠道,而右乳也被鹿凌含着,一边被狠狠操弄,一边被吸着奶水。南阳低垂着眼,脸色被情欲薰得臊红。

  他胯下尺寸可观的阳具弯翘着,硬如铁般,涨得通红,茎体根部的青筋都隐隐隆起。鹿凌吸弄他乳头的力气很大,奶水出得很急,有些来不及吞咽,从他乳峰上滴落,蜿蜒下数道淡淡的白色痕迹,甚至流到了下腹,一些聚在了他腹部形状优美的肌肉上,又有几道奶痕流到了下腹的毛发间,黑色的阴毛上都沾了白色的细小奶珠。鹿凌的阳具狠狠撞击着他的后穴,力道大得出奇,阴囊顺着力道撞击着他的臀肉,穴口红通通,热辣辣的痛,南阳的臀间早就湿泞得不成样子。

  「殿、殿下,慢……慢些……」

  平常刚硬而不苟言笑的南阳将军,此刻却被干得讨饶,原本一双漆黑色的星目,泛着蒙蒙一层雾气,被翻涌的情欲弄得失了神,腰身软得无法挺着,被男人有力的手搀扶着,看起来竟有几分柔弱的味道。

  阳刚,却也极媚。

  鹿凌眯了眯眼,眼中尽是沉醉之色。

  突然,他停下抽动的动作,缓缓将阳具从南阳后穴里抽出,满足的从南阳怀中抬起头,松开搂住南阳腰身的手,换了个姿势,将他翻过身去,让他面靠着墙壁。

  「唔!」

  南阳方才被干得双腿发软,他将额头抵住墙,用力喘着粗气,十指用力攀住粗糙凹凸的墙壁,才不至于丢脸的摔到地上。

  后穴一阵痉挛,肉韧退出去后,巨大的空虚感自穴心席卷全身,他只觉后穴里有什么东西蠕动着,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便觉一阵湿粘,温凉的体液自小穴流出,淌入腿间,甚至有些沿着大腿流了下来,落到他脚踝处。

  南阳顿时窘得发僵,一动不动僵直着身体,他身上起了细细密密一层汗,光滑的背脊敞露着,浸了薄汗,肌理均匀有致,曲线优美,看起来十分可人。

  鹿凌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他后穴内的液体缓缓流出,淌到会阴处,腿间,流到了地上。

  他吞了吞喉咙,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南阳有些难堪的想要用手去挡,却被鹿凌一把制住。

  「你————」

  他刚要开口,鹿凌却略略有些粗鲁的抓住他的头发,逼得他转过头来,还未来得及出声, 嘴唇就被堵住,牙关被撬开,鹿凌的舌头毫不客气的闯了进来,

  他被迫别过头,与鹿凌舌吻。

  绵长细密的一个深吻,口腔被鹿凌的舌毫不客气横扫一遍,缠住他的舌,细细的舔,用力的缠绵,南阳被吻得嘴唇通红,嘴角都流出了晶亮的涎液,呼吸都急促起来,鹿凌才肯放过他。

  还没有回过神,后穴再一次被巨大的阳具闯入,这一次小穴很轻易的吞纳了异物,鹿凌毫不客气的,狠狠贯穿了他。

  「啊啊!」

  南阳惊呼一声,随即,胯下挺立的阳具被男人一把握住,细致的爱抚套弄起来。

  「为夫怎能只顾自己快活,对娘子不管不顾呢。」

  鹿凌热热的气息在他耳边响起,几乎是贴着南阳的耳朵调笑他。

  「住、住嘴!」

  南阳咬紧一口白牙,颇有些羞恼。

  鹿凌轻笑两声,掰开他并得紧紧的双腿,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为他手淫,用力挺动腰身,比刚才还要大力的,狠狠的操干他,贯穿他。

  胸脯贴着墙壁,厚实饱满的双乳被挤得有些变形,敏感红嫩的乳尖蹭着粗糙的墙壁,随着鹿凌的律动,被可怜的摩擦着,这要命的感觉刺激着南阳,他被密集的快感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殿下,我、我不行了……」

  「慢……慢一点……啊!」

  鹿凌突然重重咬住他的后颈,握着他阳具的手至根部,微微用力的用指甲轻刮他的囊袋与会阴结合处,那是南阳全身最敏感的一处地方。

  南阳感到鹿凌的阳具越涨越大,比刚插进来时又涨大了一圈,在他体内猛地跳动几下,鹿凌抓紧了他的腰,急促的喘息着,用力将腰往他身后一顶—————将勃发的阳精全射入了他体内。

  南阳早已眼前发黑,呻吟终于抑制不住,喘息声几乎媚到了骨子里去,跟着鹿凌一道,他的阳具也跟着射了精液,溅到了墙壁上。

  他瘫软了身子,若不是身后有鹿凌搀着,恐怕早已瘫了下去。

  过了很久,鹿凌才将阳具从他体内抽出,连带着又喷涌出大量浓精,全是鹿凌撒在他体内的种子。

  「老男人真是...……不济事。」

  鹿凌看着他,眼中全是怜爱,随后躬下腰,一把搂住南阳,将他打横抱入了后室。

  他细心替南阳擦洗身体,又将对方后穴里的秽物清出来。方才一场情事耗去他太多精力,南阳歪着头,半昏半醒躺在水中,他的肌肤被水浸润得光泽,发丝凌乱的散落,几缕落在唇边,淡色的唇微微张着,有着润泽又透明的水色。鹿凌见着他的模样,呼吸急促,竟然克制的不住的又冲动起来。

  坏心的加大力气抠弄他的后穴,浓浓的精液顺着指缝从微张的穴口流了出来,融在水中,见着自己的东西从南阳体内流出,鹿凌抿了抿唇,满足的微笑。

  「你呀————」

  他握紧了南阳的手,低下腰,凑近了身子,轻轻吻他水润的唇。

  入了夜,南阳才醒来。

  他揉着微微有些痛的额角,正想坐起身,便觉身下微恙,后穴处传来熟悉的钝痛感,他撩开被角一看,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清爽得很。

  往窗外一看,天色早已沉黒,他不知已睡了多久。

  这时,只听得木门吱呀一声,鹿凌从门外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香气四溢。

  南阳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果然已经瘪了下去。

  「饿了罢,来尝尝鱼汤。」

  鹿凌说着,径直坐到床头,捧着碗,勺了一勺汤,吹了口,喂给他喝。

  南阳慌忙撇过头,脸色微红,讷讷道:

  「我并没有生病,不需要如此喂食……」

  「夫妻情趣而已。」

  鹿凌不以为然,仍是将调羹递到了南阳嘴边,一定要喂他喝下。

  「不……我自己来……」

  「你再推拒,为夫可要生气了。」

  也不知道鹿凌发的哪门子疯,非要喂自己喝汤。南阳颇为难地就着鹿凌的手咽了两口汤下去,武人出身的他哪受得了如此慢腾腾的暧昧吃法,干脆将碗从鹿凌手里拿过来,一口气将那碗汤给喝了个精光。

  「真是急性子。」

  鹿凌并不恼,托腮看着他急吼吼的吃相,嘴角翘了起来。他见南阳喝完,接过碗放到一旁,又去给他拿衣服:

  「起来,跟我一起用膳去。」

  南阳一愣,猛地想起来,鹿凌特来代宣圣旨,想必带了好些随从出来,只是午时被他一搅合……自己竟忘了招待礼仪之事,也不知副将替他安排好了没有。

  「不碍事,」鹿凌一眯眼,猜中了他心事:「我骑着马抢先到了你这儿,大哥带着人马还在后头呢。」

  「那就是……晚上才到?」

  南阳一看天色,赶紧起身更衣,鹿凌双手抱胸在一旁看着,又轻笑一声:

  「你还是赶紧随我先去用膳,塞饱了肚子,才好去见大哥,毕竟你偷偷向父皇请辞这件事,真正生气的,不是我,而是他。」

  听了他这话,南阳竟打了个激灵,动作跟着缓了下来。

  「你可知道他费了多大心思,才把你从北疆战场调回来,将你留在京师,不过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你却又瞒着我们调任到卫戍营,还偷偷从他府里跑了出来,走时连声招呼也不打——」

  说着,鹿凌嘿嘿笑了两声,眼中满是愉悦之色 :

  「他今日见了你,会怎么惩罚你呢?我可是————期待得很呐。」

  南阳咬紧了牙,脸色青白交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半晌,才慢慢抬起头,盯着鹿凌一字一句道:

  「我是金印紫绶的车骑将军,理应调兵遣将,征战四方,你们偏偏要把我困在京师,算是什么!」

  「哈哈哈哈!」鹿凌大笑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腰身:「若是十年前你说这话,我断然不会反驳,可如今,国力强盛四海升平,三年前北方各族俱已经称臣,边境再无干戈,你却躲在北疆不肯回来,又算是什么?」

  南阳喘着粗气,脸色涨的通红,仍然嘴硬道:

  「即便如此,边境固守,亦不可松懈。」

  「不要跟我嘴硬。」鹿凌微眯了眯眼,见南阳穿好了衣,起身便要去开门。

  正此时,主帐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门外,白面无须的老太监甩了甩拂尘,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

  「太子驾到——————」

  南阳脸色一肃,向前快走几步出了门,他低下头,撩开衣摆,跪下身,鹿凌也跟在他一旁跪下,远远朝着来人恭恭敬敬行了敬礼。

  「末将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天色太暗,人群中,为首那人的脸隐在火光之下,只能略略看到刚毅的轮廓,看不清他表情。

  他身形分外高大,双手背在身后,身着玄色长袍,暗绣青龙底纹,鎏金滚边,隐隐透出一身皇家贵气。

  太子许久没有出声,任由南阳跪在地上,过了很久,双膝跪得都有些发软。鹿凌不安分的抬起头,直视着太子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一时间静默无声。

  良久,太子挪开目光,深深看了南阳一眼,微一抬手:

  「起!」

  当夜,青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今日少爷的模样,脸色苍白,身形清减,瘦削憔悴,看起来虚弱得很。

  青阳只觉得心里阵阵抽痛。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气他怒他怨恨他,可心里,总也止不住这牵挂……连梦里都会梦见他。

  他用枕头蒙住了脑袋,牢牢逼迫自己不要去想。

  夜色浓黑如墨,苍穹远处亮着几颗星子,窗外有风声,连营的火把烧得劈啪作响。

  又是一夜无眠。

  青阳端端正正坐着,看着面前桌上一个木匣子出神,一动不动。

  这个东西,是他一大早起来,正准备去干活儿时,走到了井边却给人喊住,一个面目陌生的士卒走到他跟前,当时,他心中正疑惑着这人与他素不相识,怎么会找自己有事,那人交给他一个小布包,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便走了。

  看着手里拿着的包裹,青阳心中疑惑得很,左想右想,想不出里头是个什么东西,思来想去好一阵,满腹疑虑的将布包打开,只看一看,便猛地愣住。

  布包里包着个简简单单的鱼形木头匣子,上面雕了花纹,是一个极普通的双面鲤鱼匣。

  青阳拿着那盒子,双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抚摸着木匣外壳熟悉的纹路,他喉咙有些发干,几乎不敢打开那匣子。

  这双鲤鱼,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

  双手颤抖着,缓缓打开木匣。

  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枝杏花。

  粉色的花骨朵儿紧紧簇成几团,嫩黄细蕊,圆润花瓣,盎然生气,极是鲜活可爱。

  花枝上系着一根丝绦,解下来看,上面写了行小字:

  赠君一枝春,聊解相思意。

  青阳一眨眼,泪珠儿便直直落了下来。

  这是少爷惯常与他玩的把戏,记得他大约十余岁时,少爷随老爷去访亲,他却害了病,卧病在床,不能伴行。少爷一去便是大半个月,于是他便托人送双鲤鱼给青阳,里面放了他写的书信,还夹带了些讨他欢心的新奇小玩意儿。青阳收到双鲤鱼,喜欢得不得了,自那以后,双鲤传书,成了他二人间长久以来的习惯,青阳当时只感动于少爷如此惦记着他,现在细想,这期间的举动,竟满满都是沉甸甸的情意。

  青阳胡乱抹去眼中的泪痕,细细抚摸着丝绦上少爷的字迹,微微出神。

  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尽想起从前的事。

  可那些回忆,全是醉人的甜。

  正沉思间,听得外头喧哗声起,青阳忙放下木匣,藏在枕后,突然间顿了顿,又将那根丝绦藏入怀中,随即出了门,继续去忙活。

  去马厩将南阳将军宠爱的那匹黑骏马刷洗得干干净净,浑身皮毛油光水滑,黑色皮毛在日光照映下,格外精神,又将南阳昨日交给他换洗的盔甲抱去浣洗,盔甲十分沉重,青阳一路歪歪斜斜抱着,好几次差点儿摔到地上,想到将军竟然每日穿着它行动自如,心中惊奇不已。

  忙完这一些,一整天都躬着的背脊酸胀不已,青阳一面捶背一面看天色,又暗了下来,一整天竟又轻易过去了。

  掏出怀里暗藏的丝绦,看了半天,仔细盯着上头那行小字,青阳长嘘一口气,又将它收了起来。

  双鲤鱼想必是少爷托人送来的,也就是说……少爷已经知道他在这儿,在京郊不远的卫戍营里。

  也是,想到昨天遇见的三哥儿,想必他将碰到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少爷。

  只是,少爷只是遣人送来一个鲤鱼匣,却并没有过来找他,又是有什么打算呢?

  一天忙完,青阳刚回到房里,刚想坐下来歇息一会,看着倚在墙角的笤帚,忽想起今日还未去将军房里例行清扫,忙又提着东西赶了过去。

  走到南阳卧房门口,意外地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以往惯常守在门口的两名卫兵都不见了踪影,青阳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透过窗往里看时,发现房里黑漆漆的,隐隐透着点烛光,屋里昏昏暗暗,看不清楚里头到底是什么样子。平常这时候,南阳将军都会待在营帐里翻阅兵书,今日怎的不在?一早就没见着他,难道是带着士兵操练去校场还没回来?

  青阳心中一边犯着嘀咕,一边进了卧房,走到门口,发现房门半掩着,并没有关上。

  他开口喊道:

  「将军,将军?」

  无人应答。

  房里只燃着一盏小小油灯,火光微弱,屋内光线昏暗。

  青阳正想点起书桌上的筒灯,却听到几声细微呻吟,声音听得熟悉,分明是将军的声音。他抬头看见卧房大床的床帘垂着,赶紧走过去,掀开帘幕一看,不由地愣住。

  一股浓重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满是情欲的味道。

  南阳将军躺在床上,面色嫣红,双眼被布条箍住,嘴角还有点点白浊的痕迹。

  青阳尝过许多次情事,自然知道他方才经历了什么,却不想头一次撞见这样的场景,脑袋嗡地一响,脸蛋儿红了个透。悄悄转身想赶紧离开,此时南阳却呻吟两声,十分疲惫的翻了个身。

  他这一翻身,却使得盖在身上的薄被落到了腰间,遍布全身的吻痕,赤裸着的胸膛,毫无防备的敞露出来,落入了青阳眼中。

  青阳在转身的一瞬间,猛地停住。

  他看着南阳光裸的身体,一时间惊讶得竟然动弹不得,青阳死死捂住嘴巴,几乎想要惊叫出声。

  将军有着宽阔的肩膀,突起的喉结,以及和他一样……隆起的双乳。浑圆厚实的胸乳上,还溅了好些奶白色的液体。

  淡淡的奶香气钻入鼻腔,青阳猛地眨了眨眼,向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这世上……原来还有同他一样的人?

  身为男子,却有着妇人一般高挺的双乳,甚至还能够分泌奶水。

  青阳怔然。

  「水……水……」

  南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模糊不清的呻吟道。

  被他的声音唤醒了意识,青阳回过神来,慌忙应了一声,转身掀开窗帘,就要给他去倒杯水来。

  这时,一只大手正掀起床帘,走进来一人,青阳猝不及防,一脑袋撞在了对方身上。

  「哐当」一声,对方手里的碗被青阳撞到了地方,摔得粉碎,碗里的水全泼在了地上。

  捂着被撞得生痛的脑袋,青阳睁大了眼看着来人,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那是个十分高大魁梧的男人,容貌刚毅,鼻梁出奇的直挺,双目十分深邃,眉眼与昨天见到的那个年轻男子有几分相似。

  对方看着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在对方的注视下,青阳却自心底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两人都没有出声,静默了好一会儿,男人微微低了头,扫他一眼,道:

  「你是南阳的侍从?」

  他声音低沉,微微带着磁性。

  「是。」

  「再去端杯水来。」

  青阳垂着头应声,慌忙转身跑出了门。

  男人静立片刻,轻轻为南阳重新盖上薄被,细心的掖好被角,将他全身裹得紧紧。然后坐在床沿,伏下身,轻吻身下人被布条蒙住的双眼。

  青阳重新端了杯水回来时,透过半透明的纱质窗帘,看到的便是这样柔情的一幕。

  他恭恭敬敬将水杯递了过去,男人接过,半扶起南阳,慢慢将水喂到他口中,又用拇指轻轻刮去他嘴角的水迹,一举一动,十分用心。

  虽然与对方并不相识,青阳却规规矩矩守在一旁,没有得男人下一个命令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面前的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有股镇定气度,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心中不住的揣度,看着男人对待将军的种种温柔,突然间心头一疼,却是又想到了少爷。

  待南阳喝完水,又沉沉睡下,男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双目扫过青阳身上,吓得小奴顿时缩手缩脚,恨不得把脑袋也给藏起来。

  他对这个男人莫名有种恐惧感。

  「你叫什么?」

  男人开口问他。

  他低着头,小声道:

  「青阳。」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他,道:

  「你也是岐兰人?」

  青阳闻言一愣。

  岐兰?

  自少爷告诉他乃是岐兰后裔,这些日子以来,青阳也留心去向人打探过,却只听说是个人数稀少的小族,居住在深山里,很少出来走动,颇为神秘,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传闻。

  说起来……他初见南阳将军那日,将军问他耳后是否有三颗并行的痣。

  难道说这其中有着什么联系?这三颗痣,难道就是岐兰族人独有的特征?

  青阳十分惊讶的张大了口,反问道:

  「将军他……也是……」

  男人目光刺向他,一瞬间变得锐利阴狠,语气中含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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