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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韵夜语系列之第三届 - 41

[db:作者] 2025-06-17 10:14 5hhhhh 6760 ℃

总有一丝寒意在她的身后蔓延,让她不寒而栗。小姑玉莲也不知为何憔悴了许多,以前和自己亲热得无话不谈,现在对自己却是躲躲闪闪的了。

  焦王氏事后找王二算帐,可是被王二一番花言巧语,仔细想想那天也真是苍天弄人,也怪不得谁,又贪恋王二的好处,她这沉睡多年的身体被挑醒过来,竟然更加的充满了渴望,也只好就此把这件事情掩了过去。

                (五)

  不觉间,又是中秋佳节的时候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偏偏焦仲卿因为公务耽搁在了外地,没办法赶回来,这焦家的中秋过得便有些凄然冷清。

  焦王氏吃完饭就回到屋里,今夜她又约了王二过来,这样的良宵佳节,不风流快活一番,如何对得起自己呢。

  焦玉莲已经习惯了沉默,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王二跟母亲的关系,更是有苦无法说了。那王二恬不知耻,有时到来竟然怂恿母亲拉着自己一起陪他,她现在感觉自己都已经麻木了,常常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瞪着眼睛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兰芝洗涮完毕,回到屋里,平日还无感觉,今日却觉这屋里格外的凄凉,婆婆家里的人对自己是那样的冷淡,丈夫不在家的时候,自己更像是一个佣人而不是一家人。

  她哭了一阵,恍恍惚惚的便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些凉意,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衣服都未解,竟然靠在床边睡了一觉。

  明净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了一地银霜,刘兰芝走到窗前,沐浴在月光之中,黯然想道:举首见明月,低头思故乡,我的仲卿郎君啊,你在异乡有否思念家中的妻子呢?

  她推门走了出去,朗空碧月,今日的月儿就如一个银盘,又如一块明镜,悬在天上,她不禁呆呆的抬头看着,仿佛要从那明镜中看出千里之外仲卿的模样,却哪里能看到丝毫呢?这么美丽的月色却只有她一个人赏玩,不见美景,只见孤单。

  刘兰芝停住脚步,不觉间竟走到婆婆的房前来了,一个人也无心欣赏什么,还是早早的回去歇息了吧。

  她正要转身,却听到焦王氏的屋里传来悉索的声音,不禁心中一动,顿住了脚步,蓦然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哈哈,小浪妇,王二爷的肉棒味道如何啊?”

  刘兰芝的眉头一皱,却又听得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喔,喔,肉棒真是棒,捣得肉穴美极了。”

  这分明正是自己婆婆的声音,刘兰芝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里严厉苛责的婆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悄悄的走上前去,声音更加的清晰了,“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噗哧噗哧”的淫水被搅动的声音都一下传进了耳朵里,刘兰芝的脸一下红了,这种声音她又何尝陌生呢?

  她从门缝中细看,却见窗前站着一人,宽厚的肩膀,分明是个男人,他的腰部正有规律的向前挺动着,在他的肩上,搭着两只小脚,正在一翘一翘的随着他的挺送晃晃荡荡。

  婆婆的声音又传来了:“喔……喔……好人儿……再往里……用力……舒服啊……啊……爽快……喔……喔……我要……要你插死我……啊……”

  刘兰芝不可致信的瞪大着眼睛,心乱如麻,想象不到的场面一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了。婆婆现在的表现只能用淫荡来形容了,她不由

  想起了自己和仲卿在一起的情景,似乎也没有这般的激烈呢。

  却听王二说道:“小娘子,换个姿势吧,我也歇上一歇,来,你坐到我的腿上,咱们也一起赏赏这月色。”

  焦王氏笑道:“你这蛮汉还知道欣赏月景?”却把两只脚放了下去。

  王二转个身,坐在了床上,他却正对着门口,一根湿淋淋的阳具直挺挺的对着刘兰芝点头示意,似乎在笑她在门外偷看。

  刘兰芝掩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这男人的那根东西比起仲卿似乎还要大上一号,这样的东西放到肉穴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她的脸更红了,暗怪自己,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的想这些呢。

  焦王氏慵懒无力的站立起身子,手搭了王二的肩笑道:“你这东西还真是厉害,这般多时了,还是威武不屈,我的腿都是酸的了。”

  王二抱了她,让她背对着自己,笑道:“这还不都是被你的淫水儿泡大的,你想想它在里面喝了多少的水儿啊。”

  焦王氏张开两腿,用手扶住阳具,身子微微前倾,向后坐下,一边道:“管你喝了多少,一会儿还得尽数还我。”

  阳具顺滑的溜进了肉穴,王二把焦王氏的腰一揽,捏了她的肥乳,一边搓揉着,一边笑道:“那还不是看你的本事了,王二爷连本带利还你都成。”

  焦王氏狠声道:“看你狂言!”当下臀儿旋动起来,两片肥臀夹了阳具像是磨磨一般,从那肉穴中还真的涌出了汁液,她把头向王二的胸前一靠,双手从后面抱了王二的脖子,舒舒服服的呻吟了起来。

  这激情春宫就像是专门演给刘兰芝看一般,刘兰芝直看得面红耳赤,呼吸逐渐的急促起来,她不自觉的用手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手臂颤抖着。

  没想到婆婆的身材竟保养的如许好,身上并不见多余的赘肉,只是小腹有些鼓胀,她的乳房还是那般的饱挺,似乎不亚于自己的。那汉子的身体更是健壮,腿上、手臂上都长满了黑黑的汗毛,显得格外的孔武有力。

  他们正好坐在月光之中,皎洁的月光下,那沾着淫水的阴毛仿佛都是纤毫毕现,那湿淋淋的阳具被肉穴一下下的吞进吐出,带出了许多的淫水。

  刘兰芝不住的吞咽着口水,仲卿已经多时未曾归家了,她也只是一个刚刚解得性之美妙的少妇,如何能不偷偷渴望呢,只是平时想想也就罢了,今日却受到了如此活生生的刺激,不觉间心旷神怡。

  王二和焦王氏自然不知门外有人偷窥,焦王氏一边旋磨着,一边看着明月说道:“好情郎,你说如果咱们搬到月亮上去,岂不是没人能管得了咱们,天天可以风流快活了。”

  王二笑道:“你这浪妇心还真高,那月亮是嫦娥住的,你还能跟她抢地方不成。”

  焦王氏“噗哧”一笑,说道:“你说那嫦娥在天上,会不会寂寞呢?她也是一个女人吧,她想要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王二一捏她的乳房,道:“天上神仙那么多,还用你操心啊,说不得今日嫦娥看了王二爷的手段,还要把我招上天去呢。”

  焦王氏狠狠的向下一坐,嗔道:“你还不知足啊,我让你还有这心思去想嫦娥!”说着,更加猛烈的扭动起来,两个人浪笑不已。

  刘兰芝听着他们说着如此混帐不堪的话语,心中反感,暗道婆婆平日里一本正经,背后竟然是如此样人,这混帐汉子也不知何时招到家中的,若被邻人知晓了,自家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她正在思想间,却不提防有人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拍,刘兰芝吓得顿时跳了起来,张口就要大叫,背后之人却一把掩了她的嘴,低声道:“嫂子莫怕,我是玉莲。”

  刘兰芝转过身去,眼前果然站着的是瘦削的焦玉莲,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复杂,有怨恨,有痛苦,有伤心,有无奈。

  刘兰芝一下想起了自己正在做什么,脸颊绯红,也不敢看焦玉莲一眼,急转身便走开了,只留下焦玉莲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

  焦玉莲也是晚上睡不着,知道母亲今日必定和王二在一起,百无聊赖之下,也想来看看,却不想撞见了嫂子在门外偷看,母亲对嫂子的怨恨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下该当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几天,焦玉莲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母亲,毕竟那是她的亲娘,不管有什么不对,自己都始终是她的女儿。

  焦王氏听了,先是一惊,后又大怒,暗想,怪不得这几日总感觉刘兰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趁着她还没有弄出什么是非,一定要把她先赶出焦家的门,再也心慈手软不得。

  她对刘兰芝更是百般的挑剔,饭嫌她做得不好,衣服嫌她洗得不净,布嫌她织得马虎,早上嫌她起得晚,言语间也是百般的辱骂。

  刘兰芝被支使得昏天黑地,还是一天到晚被骂个狗血淋头,心中不忿,言语间对于焦王氏便也有了些顶撞,却让焦王氏更加恼怒,狠声只说等仲卿回来一定要把她休回家。

                (六)

  不几日,焦仲卿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却觉得家中的气氛极为尴尬,给母亲请安,母亲对自己理也不理,妻子见了自己只是流泪,却什么也不说,妹妹也是冷冷的躲着自己。

  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焦王氏却把他喊进了大堂,让他跪在自己父亲的灵位前面,然后焦王氏自己先哭了起来。

  焦仲卿一向孝顺,当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磕头道:“娘亲,孩儿有什么错,你尽管责罚就是,千万莫哭坏了自己身子。”

  焦王氏一边哭着,一边泣声说道:“你还认得你这个苦命的娘吗?可怜你爹去得早,你娘便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啊。”

  焦仲卿跪爬着上前抱住焦王氏的腿,急声道:“娘啊,你这说的什么样话?你难道不认孩儿了吗?孩儿不肖,惹得娘亲生气,还望娘亲责罚。”

  焦王氏止住眼泪,牵住焦仲卿的手,颤巍巍的说道:“仲卿儿呀,你若还认我这个娘的话,那我让你做一件事,你可答应?”

  焦仲卿急忙道:“答应,答应,娘亲让孩儿做的事,孩儿虽百死不辞,娘亲尽管说就是,孩儿一定做到。”

  焦王氏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让你休了你那媳妇刘家兰芝,你可也愿答应?”

  焦仲卿脑中轰鸣一声,当下跪坐在自己腿上,呆呆的看着母亲,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会让他休了兰芝,刘兰芝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他也略知一二,却没料到竟到了不能共存于一室的地步,对于兰芝的品性,他还是知道的,他总以为随着时间,娘和兰芝会渐渐融洽在一起,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

  焦王氏看他发呆,顿时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着刘兰芝个小妖精,勾走了儿子的魂,竟让亲生儿不认自己的娘亲,一边还胡编乱造,数落着刘兰芝的种种不是,只把刘兰芝说得百般不堪。

  焦仲卿渐渐的回过神来,面色苍白,对母亲颤声说道:“娘,您是在跟孩儿开玩笑是不是?兰芝纵有千般不是,可她对孩儿是真心一片啊,她有不是,孩儿替她受罚,回去责罚她,让她给娘亲请罪就是,可怎么也不用休了她吧。”

  焦王氏哭得更加厉害了,指天划地,破口大骂,只说焦仲卿不休了刘兰芝,那就是不认自己这个亲娘,那也便罢,焦仲卿自和那狐狸精过去,她自己找根绳子,自去寻他那死鬼爹爹就是。

  焦仲卿向来不敢忤逆焦王氏,可这事却让他如何也不能答应,当下猛磕头,只求娘收回成命,他是如何也舍不得刘兰芝这个好妻子的。

  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焦王氏心中恼怒,仲卿竟然为了那个狐狸精磕得额头出血,还苦苦为她求饶,自己无论如何这次也要狠下心肠,倒要看看在这个逆子眼中,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娘亲重要还是一个狐狸精重要。

  焦仲卿满面是泪,额上满是鲜血和尘土,仰起头来,呆呆的说道:“娘,如果您一定坚持要休去兰芝,那孩儿不孝,今生便决不再娶。”

  焦王氏怒道:“你还来要挟为娘不成,今日你定要做出个决断,要娘还是要那个小狐狸精。”

  就在这时,门被人一下推开了,刘兰芝满面是泪的站在门口,她缓步走了进来,来到焦仲卿旁边,“扑通”一声跪倒,磕头道:“娘,我知道您已容不得媳妇,兰芝便去就是,此后还望娘爱惜仲卿,行事间多为仲卿考虑一二。”

  她又转向焦仲卿,未语泪先流,泣声道:“仲卿郎君,妾身愚顽,招致家门不睦,亦当让贤,此后还望郎君多多爱惜己身,兰芝不能伺候君身了。”

  焦仲卿握了她的手,还未说话,焦王氏在一边早已气得身体发抖,这狐狸精竟敢在言语间教训自己,厉声道:“仲卿,你再不答应,娘亲就立时一头撞死在这堂前。”

  焦仲卿看看激怒的母亲,再看看妻子决绝的神情,一时间只觉心灰意冷,凄然道:“娘,仲卿答应你就是。”

  当夜,焦仲卿和刘兰芝泪眼相望,焦仲卿的心里也是百般苦楚,只好对刘兰芝苦苦解释着自己的无奈,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情意永远不会改变,并保证假以时日,定会说服母亲,劝慰刘兰芝此去定要暂时忍耐,等待自己把她迎回。

  刘兰芝也是百般的不舍,她是多么的希望能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可是这一去,只怕就永无重入门之机了,这一别,只怕就是永诀了。

  她哭得像是一个泪人儿一般,一遍遍的收拾着屋内的一切,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叮咛丈夫把留下来的绣襦、罗裙、斗帐、香囊、镜匣、丝绳等女用物品,得便全部赠送别人好了,不必留置,以免睹物伤情,徒增苦恼。

  焦仲卿抱住她,流着泪说道:“娘子,这屋里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动,等你回来的时候它们都还会是原来的样子等着你。”

  刘兰芝靠在他的怀里,强忍住悲伤,露出一抹凄艳的笑容说道:“郎君,让妾身最后再服侍你一次吧。”

  焦仲卿流着泪点点头,吻住了她的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淌入了两人的口中,苦涩的泪水一如此时苦涩的心情。

  刘兰芝缓缓的帮焦仲卿一件件褪落了衣服,仰面躺在了床上。就是在这张床上,她从一个活泼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少妇,这张床上留下了她太多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她和它也就要告别了。

  焦仲卿抖颤着也帮刘兰芝解开了衣带,眼前娇美的身体对他曾经有着无比的诱惑,现在却只让他感觉悲伤,他真的将要失去她了吗?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焦仲卿此时满腹忧伤,哪里真的有心情风流快活呢,这也只是最后的告别方式吧,他努力着,哪知阳具却萎萎缩缩的,一点也没有振奋的迹象。

  刘兰芝等待片刻,看焦仲卿有些着急,急忙说道:“郎君莫急,妾身来想些办法,郎君一直想让妾身试试用嘴,今日妾身便满足郎君的愿望吧。”

  她把焦仲卿推躺在一边,自己转个身子,头冲着他的脚伏了下去,张开小嘴把那绵软的阳具吞进了口中,用舌尖细细的挑逗着。

  焦仲卿只觉龟头被一股湿润的热气包裹着,敏感的顶端有一条灵活的舌在滑来滑去,他不禁有些冲动,呼吸有些粗重了。

  刘兰芝感觉口中的阳具在慢慢的膨胀着,渐渐的竟有些含不住了,缩小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却只觉得嘴里被塞得满满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还是勉力的把阳具都含在嘴里,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仲卿郎君,日后想自己了,该要怎么办呢?

  焦仲卿深深呼吸两下,阳具在刘兰芝的口中傲然勃挺,直触到了她的咽喉,刘兰芝终于忍受不住,只好吐了一半出来。

  她忍住心中的不适,用手按住阳具周围的阴毛,含着阳具扭摆着头吸吮了起来,时而把阳具整个吞入口中,时而只用舌尖舔着阳具的边缘。

  焦仲卿拉过她的脚踝,让她把屁股凑近自己,伸出手去,分开了她的大腿,捏住了粉嫩的肉唇。这里依然是这样的娇嫩,一如他最初探访的样子,只是现在他已经是肉穴的主人了。可是,这里面还会有别的访客吗?不,他决不允许。

  他感到心中一阵火热,满腔的忧思似乎都化作了力量,他翻起身来,一把推倒了刘兰芝,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刘兰芝拍着他的脊背,温柔的说道:“郎君,慢一点,让妾身好好的伺候你一次。”

  焦仲卿低声吼道:“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随着他的声音,阳具狠狠的插入了肉穴之中,似乎要在嫩嫩的肉穴中重重的刻上一个标识一般。

  刘兰芝一蹙眉,肉穴内竟然被顶得有些痛了,她急忙抱住了焦仲卿,让自己适应着他突如其来的凶猛。

  这一夜两人几乎都没有合眼,抱在一起说话做爱,也不知共有多少次,可是他们感觉话才刚刚说了一点,对方的身体似乎还是火热,天却不觉间已经亮了。

  即便是百般的不舍,终还是要分别了,刘兰芝从焦仲卿的怀里坐起来,凄然的说道:“今夜似乎格外的短,我是第一次恨这天亮得早了,只是,该来的终会来,郎君珍重,妾身要准备离去了。”

  焦仲卿呆呆的看着她,欲伸手却又未伸手,仓惶间想要挽留却又无法挽留,只好看着刘兰芝慢慢的穿着衣服。

  刘兰芝穿上衣服却又脱下,仿佛是嫌衣服穿得不够齐整,每一件小事她都重复着做了四五遍,仿佛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诉说着对丈夫的留恋,满腹的话儿,此时却只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终于收拾齐整了,两人一起来到堂前,焦王氏早早的已经坐在了这里,刘兰芝上前深深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婆婆,兰芝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还望兰芝走后您多加珍重!”

  焦王氏看着她衣着典雅,表情肃穆的样子,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觉,却只是冷冷的一笑,只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焦仲卿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盼着母亲忽然反悔,又要兰芝留下来,见此情景也只能暗自流泪,感伤不已。

  刘兰芝走到焦玉莲的面前,眼泪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这个家里除了仲卿,就是玉莲和她最为亲切了,对于玉莲,她一直把她当作亲妹妹一般。

  焦玉莲低下头去,不敢看刘兰芝的眼睛,心中不忍,却也无法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祝愿嫂子有个好的归宿。

  刘兰芝又一次伤感的看了一下这个让她留恋万分的地方,终于一咬牙,转身走了出去,门口早已有马车候着,她走到马车跟前,忍不住又一次回头,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泪眼婆娑的一笑,转身登上马车。

  焦玉莲再也忍不住,扑到门口,高声的喊道:“嫂嫂,保重啊!”

  马车起行了,吱吱呀呀的碾动着一路的凄凉,焦仲卿骑着马跟在后面,随车相送,那车轮转动的声音仿佛一下下都压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碎裂开去。

  刘兰芝坐在马车里更是流泪不止,离家出嫁的那一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一日她也是哭得很伤心,可是却对新生活充满着向往,今日,她却是被人一纸休书休回了家中。那一日锣鼓喧天,今日却是轮声喑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是和仲卿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啊!

  路漫漫却终有止境,不觉间便已快到刘兰芝的娘家了,焦仲卿在马上猛地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马车“吱呀”停下,焦仲卿赶上前来,跳下马,登上了马车,车夫看了他一眼,自己抱着鞭子跳下了车,到一边转悠去了。

  刘兰芝正在感伤之际,见车停了下来,以为已经到家了,门帘却一掀,焦仲卿钻了进来,两人顿时抱在一起,热烈的吻了起来。

  焦仲卿强忍住悲伤,再一次的叮嘱道:“兰芝,你一定要等我迎你回家,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刘兰芝点点头,哽咽道:“蒙君垂爱,妾身定当留候郎君,只是你一定要尽快啊,回到家里只怕由不得我再作主,我的兄长向来强梁,我恐夜长梦多,郎君一定要快啊。”

  焦仲卿无言的点点头,如果只是他自己,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事发生,他的母亲一意固执,他能不能说服她还在未知。

  刘兰芝看着他眼中的恻然,叹口气说道:“今日妾身有一言送给郎君,郎君当知我心。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焦仲卿执了她的手,摆了几摆,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定不负娘子!”

  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再依依不舍,也终不得不就此离别,命运,究竟会给他们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七)

  造化多弄人,焦仲卿回到家中,给母亲说起接刘兰芝回来的事情,焦王氏一听就是大怒,冷冷的告诉他,除非自己死了,否则那个贱人永远不要妄想再入焦家的大门。

  刘兰芝回到家里,母亲还好,对她的遭遇悲伤中更多的是心疼,性情暴躁的兄长对焦仲卿却是大骂一通,又骂刘兰芝自己不争气,竟被人休了回来,让他面上无光。

  刘兰芝也无话说,住在兄长家里,进退都很不自在,然而她的遭遇,四乡八邻也都知道了,大多都是同情有加,有心的更张罗着为她介绍新的人家。

  首先是县令遣媒为他刚满十八岁的第三个儿子求亲,做母亲的理解女儿的心情,在女儿的求恳下代为谢绝了。不久,太守造县丞为他的五少爷求婚。当母亲再次准备为女儿谢绝时,她的兄长出面干涉了,母亲听兄长说得有理,再想想女儿整日这样在家也不是办法,还不如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于是应了这门婚事,并纳彩行聘,选定了良辰吉日,准备迎亲过门。

  刘兰芝无奈之下,反对也没有人听从,只能暗暗流泪,默许了家人的安排,遥望着天际,暗想:焦仲卿的深情,只能来生再报了。

  哪知焦仲卿听说了刘兰芝要改嫁的事情,不明真相,只以为刘兰芝已经变心了,当下骑上马,急速的冲到刘家附近,此时天色已近傍晚了。果然,远远的便看见了门前已经搭好了“青庐”,那是以大幅布幔搭成的帐幕,是新娘出阁前的一晚用来过夜的。

  刘兰芝恍惚中,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不敢相信,却还是忍不住出来查看,却真的是那个熟悉的人远远的坐在马背上,夕阳垂暮,一抹淡黄映在他的身后,显得格外的落寞。

  刘兰芝心中不禁一痛,这才几日啊,他竟已经变得憔悴了许多,头发散乱,面色土黄,也不知他是如何过来的。

  焦仲卿见了刘兰芝,心中怨恨,不由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如磐石,千年不转移,而你蒲苇的韧性呢?何以在些许时间内一切就变了样子呢?我们的海誓山盟呢?难道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只有祝贺你攀上高枝,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刘兰芝心都要碎了,泪水涌了出来,哽咽着道:“人生不如意,一言难尽,你我都是被逼迫之人,郎君又何必这样责怪妾身呢?郎君既然专情,兰芝又如何敢忘,唯有一死以明志了。”

  焦仲卿大惊之下,跳下马想要拉她,刘兰芝却已经哭着跑回了“青庐”,他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娘子既如此明志,我又如何不可,只盼来生再续姻缘。”

  他上马转身,一时间万念俱灰,踏上归途,世上万般辛苦事,无过死别与生离,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独在天涯。

  是夜,风萧萧兮天地寒,夜半时分,狂风大作,雷电交加,不多时便下起大雨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向大地,像是老天爷发怒了一般。

  在那雨幕之中,从“青庐”中踉踉跄跄的跑出了一个人影,娇弱的身躯不时滑倒在地上,她又顽强的站了起来,连爬带滚的向前走着。

  一道耀眼的闪电劈过,电光中,看得这人正是刘兰芝,她的衣襟已经被雨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还沾着跌倒时的泥土,她神情凄然,脸上也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头发湿漉漉的散披在肩上,身体在狂风暴雨中瑟瑟的发着抖。

  刘兰芝跌跌撞撞来到村外的池塘边,雨点在池面上击出一圈圈的涟漪,“叮叮咚咚”的声音听在她的耳中,就像是专为她演奏的送葬曲。

  刘兰芝跪倒在池塘边,放声痛哭,天地无情人有情,可是有情人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悲惨命运呢?老天无眼其奈何。只恨自己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要做了那枉死城中的鬼魂了,仲卿啊仲卿,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妾身便要先去了。

  她站起身来抖索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让这暴风雨把自己洗涤得干干净净的吧,来时赤裸裸的来,去时便也赤裸裸的去,让这无根之水把自己来到这人世间的痕迹全部洗去吧!

  刘兰芝赤裸裸的站在那里,向着天空张开双臂,像是在做着无声的呐喊,又像是在迎接着风雨的洗礼。

  冰凉的雨点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脸上、乳房上、大腿上,全身的各个地方,刘兰芝嘴唇都有些发白了,牙齿打战,身体禁不住的哆嗦着。

  她猛地一把捏住了自己坚挺的乳房,向一起挤着,高声叫道:“苍天啊,既然给了兰芝这么一副好躯壳,为什么又要这样无情的对待兰芝呢?”

  风更急,雨更大,刘兰芝一点点的抚摸着自己的肌肤,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抚摸过自己,肌肤一片冰凉,在风雨洗礼下变得格外的苍白。

  手缓慢的抚过了脸颊、脖颈、胸腹、大腿、脚踝,刘兰芝站起身来,一道闪电似乎贴着她眼前闪过,刘兰芝露出了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抹笑容,凄美惨然,低声道:“老天爷莫要催了,兰芝这就去了!”

  刘兰芝纵身跃起,随着“扑通”的一声响,一代红粉佳人已消失于水面,只留下一片涟漪悠悠荡去。

  风雨依旧,似乎这里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连刘兰芝脱落在池塘边的衣服,也在雨水的冲击下,被带进了池水中,不再留下一丝的痕迹。

  再说焦仲卿,回到家中,登堂拜别母亲,凄然说道:“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万望母亲善自珍重。”

  焦王氏也未多想,只以为他又要远行,她也听说了刘兰芝要再嫁的消息,便说道:“儿自去,等你归来,娘定为你寻个好亲事。东村有个女孩,长得很是窈窕,媒人已来说过,只是怕你伤心,为娘替你回了,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啊。”

  焦仲卿此时哪还有心思听这些,喏喏而别。当夜坐在房里,忽听得外面风雨大作,他来到庭院,只见一道道骇人的电光迎头横劈,风雨中时而响起一两声惊鸟的哀鸣。

  焦仲卿黯然一叹,这天地苍茫,还有何好留恋的呢?且归去,在那黄泉路上与兰芝贤妻共携手吧!当下他解开腰带,就在庭院中的大树上自缢而死。

  天亮以后,焦仲卿与刘兰芝双双殉情的消息,已经轰动了附近村里。焦母呼天抢地,为独子的死悲恸不已;刘家兄长更是愧悔交加,因为自己的贪利趋势,而害得走投无路的妹妹投水保贞;一般村民更是由同情而愤慨,聚集在两家门前鼓噪唾骂,并要求将两人合葬在华盖山麓。

  焦仲卿与刘兰芝的墓地,东西植松柏,南北种梧桐,若干年后,枝桠繁茂,浓荫覆地,有一种双栖双飞的鸳鸯鸟,夜以继日地穿飞上下,婉转和鸣,青年男女纷纷来到墓地参拜,祈求获得美满良缘。

  也许真的是老天感怀他们之间的深情,让他们死后终于能比翼双飞,做一对快活的鸳鸯,可是生人已不再,徒留怅然。

  只叹天地悠悠总无情,这世间悲剧总没有结束的时候,你我为世人,但求能握一份真情,相守到老。也许这也会成为奢望,那就求一份快活,开心一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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