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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絮叨叨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开始描绘自己的生活。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感觉到痛苦的地方，双眼可以平铺直叙般观察世界，能够内省审视自我的却只有肚脐眼。      我一直想观察一下自己的生活，这，似乎很难。因为我本身就在我的生活里。无法窥视自我，这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人一直无法跨越的尴尬。

　      我们努力，我们奋斗，我们需要很多钱，需要大房子，需要宝马奔驰，需要漂亮的老婆，需要可爱的孩子，需要温柔懂进退的情人，需要权力，需要朋友，需要保姆，需要身体健康，需要父母健康，需要世界和平，需要宇宙和谐，最后，我们需要一根永不凋谢的阴茎。      每次打开word文档的时候，每次当我找不到该敲打键盘上哪一个字母键的时候，我总是有些絮絮叨叨婆婆妈妈，这倒不是强扭苦瓜非说甜，因为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是我的特征。

　      所以还是很感激你坚持看到了这一段。这也说明了微博上那句流转万人的名言：中国网络上素质最高的就是情色论坛的网友，大家给予的都是鼓励、爱抚和赞美。你去天涯看看，都特么快成了网络信访局了，新浪微博更是一片慌张，砖家五毛带路党酱油党群魔乱舞。

　      难得找到一个“面向大海打飞机，春暖花开苦意淫”的地方。慢慢来，细细说，我不急的。

　      恩，故事前面说到哪了？哦，说到我在办公室里看总账会计送过来的报表。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这块工作主要是刘姐负责的，不需要我过多烦神。我还是有点不能集中精神，主要源于大头今天群发了一条消息，今儿不是聚会的日子，大头却发消息过来说聚一下，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我打他电话，关机。问其他人，都说打过电话了，关机。大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很奇怪，大头虽然一直是话少，作为一个技术老宅男，却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人。如果这条消息是张涛发的，我会去聚会，但绝不会烦神。      拿起桌上电话给顾雅文打了一个，告诉她晚上我们几个聚一下，不要等我回家吃饭。雅文沉默了一会，说她也要加班。这时办公室门被一把推开，何志武大步流星冲了进来。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哥，后面的款子啥时可以结给我？”他抓起桌上的中华拽一根，扬身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吞吐起眼圈。      “你他妈什么时候进我办公室能敲个门呢？什么时候你才能稍微讲究一点？我操！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      面对这样一个堂弟，我彻底无语。

　      我调到财务科分管采购审核的时候，何志武在老家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大名，高考前弃文从武学浩南哥，没蹦哒几天就被派出所关了个把月，出来后被我二叔逼着弃武从农，刨了半年庄稼。种出什么玩意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自己觉得实在憋屈，留了一张满是错别字的信给二叔，说是奔江州来投奔我。      我很喜欢小武的，毕竟小时候跟着我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厮混了好多年，就是条狗也会觉得感情深厚了。没办法，我把他安排在帮我们单位搞基建的一家建筑公司做小工。开始还安稳了几个月，后来还真对得起他这个名字，又挑头打了几次群架，每次都是义气当头，头破血流，连老板都不好意思说他。就这么几年混下来，小武竟然拉了一票人马单干了，承包一些个小工程，基本都是人家不要的分包项目。几个项目做下来，效果还不错，不管钱结没结清，工程质量还是相对过硬的。这些都是私下找人打听的，知道他活儿干得还算小有良心后，那时候我也做了科长，有点小权，就把一些不重要的项目或者利润不高的项目发给他。      当然利润肥腻的项目也轮不到我做主。

　      单位所有的项目最终结款都要到我这边来，没有我的签字，谁也拿不到。所以我也知道小武今天来是什么事。“哥啊，亲哥啊，这个厂房没什么钱赚的啊，还拖我款子实在没道理啊！”何志武还是没把脚拿下来，脸上装成惨兮兮的模样对我哭诉。      “去找刘姐，跟她要，就说我同意了！”      “好咧！走啦！哥。”小武一听说同意了，立马起身，就手还顺了一包桌上我的中华。唉，别人也许认为我在这个位置，黑钱肯定捞了不少，贪污受贿经常的事儿。不然，自从做了这个位置，相关的供应商公司的钱我是一分没拿过。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什么宴请啊，夜总会啊，茶叶啊，香烟啊，我基本上来着不拒的，但购物卡和贵重首饰，不收。      很多人觉得，你不收钱，就凭着单位发的工资和奖金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万，就你现在的生活方式也不凑手吧。      确实，这个质疑很靠谱。其实我对钱区别的很简单，就三种：白钱，黑钱，灰钱。白钱就是明面儿上的钱，公司发的，投资赚的。黑钱定义也直接，就是贪污受贿的钱。黑钱我是坚决不碰的，我可不想像以前刚工作时的那个财务副总，大家一起捞钱，结果就他顶缸进去坐穿牢底。但我又想让老婆女儿过上好日子，不用为钱去忧愁，用句现在特别装逼的话，就是想财务自由，所以，我是捞灰钱的。

　      灰钱是什么，是利用自己的工作上职务上带来的优势，利用自己刻意制造的信息不对称，去赚取合法不合理的钱。在财务科负责采购审核的时候，我就发现单位付给相关企业的货款和工程款时，都是必须采用六个月承兑汇票的支付方式。这个时候出现了两极分化，有很多公司或者包工头是不愿意收承兑汇票，毕竟要等到六个月后才能拿到现金，特别是那些现金流比较小的公司，尤其害怕这种汇票。但有的大公司拿到承兑汇票是可以背书出去，自然会有下家接收。最麻烦的是在过年前，很多包工头来拿钱给工人结算工资，结果只能拿到一张汇票，显得很无奈。面对国企做生意，财务上规则不对等是普遍的，你想做江钢的业务，就得按照江钢的规矩办，所以这个时候就产生了明显的信息不对称。      有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大公司财务人员跟我说，他们愿意现金97折收购我们单位开出来的承兑汇票，让我去找人沟通，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低折扣出手，低于97折部分全归我所有。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天天混迹于那些小公司小包工头中，有意无意地暗示，我可以现金收购他们收到的汇票，果然过阵子就有人开始找我，一开始谈的是96折，我在中间赚票面金额的1%。刚开始只有十万二十万的操作，每次也就是一千两千的收入，聊胜于无。但是后来流水量越来越大，一个月也能有万把块钱的收入，毕竟江钢每个月的资金流量都在几千万以上，我那点鼓捣量占比还是很少很少。      这就是我所谓的灰钱。      等到我当上科长之后，就搞得更顺利了，根据国家贷款政策的波动，利用手里权力的支撑，我开始新的征程：自己掏钱买承兑汇票，然后借给需要的公司免费使用，条件是45天全额付款。这种玩法本质上就是放高利贷，但是利息没有超过人民银行规定的上限，所以法律上没有问题，哥再怎么也是专业法本毕业，见识还是有一点。资金部分看起来有风险，其实也不然，能从我这边免费拿到汇票的公司都是在我们单位有更大金额的欠款，哼哼，不还清我的钱，也别想从我手底拿到货款。

　      这样，我一年大概有200万的资金在上面周转，一年周转8次，年收益基本稳定在60万到80万之间。现在在江州我有两套房子，在老家给父母也换了一套，资产算下来大概也有七八百万。但在单位低调做人是件永远值得去做的事情，所以我到现在开的只是一辆2.0T的帕萨特，而我给顾雅文买了辆JEEP牧马人，有时候哥几个出去玩的时候就会开牧马人。钱不能独赚。我早就知道我们财务科刘姐她们几个女人也在学我搞这个，我也从来不挡她们财路，但是她们似乎不敢多投入，也没有我的关系深厚，只是在做一些我几年玩的方式，就当多开一份工资。      我不贪污不受贿，在单位谁也别想在这个方面抓我的小辫子。何志武来找我办事，我也是公事公办，最多加快速度。所以这孙子每次都拿我的烟就跟自己的一样，搞得好像我找他办事一样。      呵呵，又扯远了，如果有读者是单位的财务人员话，大家一笑了之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我没多停留，到点就闪人。在车上打个电话给张涛，这小子夜生活太丰富，经常不看点儿倒头就睡。      还好，等我到了“老友记”，他们几个早就到了，张涛明显看起来睡眼朦胧无精打采的。      “大头人呢？怎么还没到？没人打电话给他？”刘老二看到我这个下班最迟的都到了，大头还没到，有点急了，掏起手机开始拨号。妈的！还是关机！什么情况？      “哈哈，估计吊人黑了市政府网站，被逮起来了吧？”麻子兴高采烈地对耗子问道，“要不你打电话回你们所里打听打听，说不定蹲在哪号子里呢！”      “鸟毛！耗子你们最近是不是在扫黄啊，估计大头嫖娼被逮了吧！”张涛眼都不睁，随口说道。      “你们两个混蛋，有这么说兄弟的嘛！”耗子显得很是义愤填膺，手舞足蹈骂道：“大头是那种人嘛，人家是工程师，是科学家，是网络技术的大拿，特么跟你们一个德行完蛋了！我估计啊，是不是他老婆跟人跑了，大头一鼓作气追杀千里去了吧！哈哈哈哈哈”      耗子笑得很贱，笑着笑着就捂嘴停下来。我回头一看，大头顶着个乱糟糟的头发，两眼通红地走了过来。      “来杯咸狗！”      这酒够烈性，大头仰头一口干掉，缓了半天，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我们五个。      坏了，大头肯定出事了。

　      “兄弟们，沈欣蔓出轨了！”声音好像不是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我他妈被戴了绿帽子了！”      啊？ 靠！ 操！ 我日！      张涛两眼突睁目露精光，弹身而起，大喝：什嘛玩意？！      ……      我们惊诧完了，一起转头恶狠狠地怒视着耗子，看得这小子头都不敢抬，低头嘀咕：我也是开玩笑瞎说来着，谁知道他妈一语中的啊。      哥几个赶快一起安慰起大头来，七嘴八舌都在劝说，什么沈欣蔓不是这样的女人啊，什么有可能是误会啊，什么看错人啦，理由很多，搞得我们跟沈欣蔓本人一样，都在绝口否认这件事儿。      其实不是我们大伙不相信大头，而是谁都觉得沈欣蔓不太像这样的女人，人家也是一家公司的财务经理，工作性质跟我差不多，很干练的事业型女人，估计一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问题的。      “你们都不要说了，听我说！”大头显然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满，大声呵斥道：“今天我既然跟你们说这个事情，就说明没有必要讨论真假了，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他妈的会这样说自己的老婆嘛？！”      “再来一杯咸狗！”

　      从大头断断续续地叙述中，我们才知道，他老婆沈欣蔓应该是出轨了。      大头是个居家好男人，只不过居家主要居在电脑面前，他家里大概得有三台顶配的台式机，所以他和沈欣蔓一向都是各忙各的。前天沈欣蔓说出差去了上海几天，晚上在跟他们的儿子视频聊天的时候，大头在旁边说了几句话，无意中却看出了问题来。

　      大头对QQ这种聊天软件了解很深，也做了很多改进，但不像那个做出珊瑚虫的哥们，他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兴趣。因为他一直觉得，在国内互联网上装机量最高的就是这种通讯软件，如果能充分利用起来，对于他的所谓黑客事业是有莫大的帮助。所以他自己电脑上装的QQ软件都是自己重新改良过的，这下问题就来了。老婆说在上海的视频通话，下面的IP地址显示的却是江州的地址。      大头以为有什么误会，还再三跟她确认，是不是在上海。沈欣蔓很确认，确实是在上海。大头很气愤，但没有立马质问，只是让保姆把儿子带去睡觉后，通过QQ暗地里重新启动了他老婆笔记本的摄像头。这就让他看到了他不敢相信的一幕。沈欣蔓跟她们公司的一个老总在摄像头前亲亲吻吻，互相抚摸，继而脱光了衣服，就在相拥一起去洗澡之前，沈欣蔓顺手合上了电脑。大头愤怒地撕心裂肺，打电话给他老婆，关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到公司，大头就开始查找那个IP地址，最后借助电信公司的一个朋友确认，这是江州郊区的一家度假山庄。就在我们慌慌张张给大头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入侵了这个度假山庄后台数据库，调出了前天所有入住者的开房数据，忙了半天才确认他老婆跟那个老总的房间号，系统显示房间预开了四天。      “这两个贱货现在还在那里乱搞呢！”大头狠狠地抓了抓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耗子，“这是那个奸夫的身份证号码，帮我最后确认一下。”      耗子默默接过来背身去打了个电话，又把身份证号发消息给他的同事。过会，那边回电，他听了一会，挂了电话，沉重地对我们点了点头。      大头见此抬头，用力地挥了挥手，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蹦了出来：“我要去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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