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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全) - 1,12

[db:作者] 2025-06-29 21:46 5hhhhh 6760 ℃

  随著夏侯枭的不断抽插,他龟头上的肉绫子速度更快地来回刮磨著我嫩肉中的褶皱,并随著他的肉棍花样百出的旋转动作,可怜的穴肉儿便被扭成了螺旋状的肉皱儿!──「嘶……嘶……──好痛……皇上、皇上您怎麽可以这样?啊──嘶──」我的花穴口中快速吐出花液,狂野穴儿的把夏侯枭的肉棒凶狠地绞痛了!!

  「喝!」随著他的一声似痛苦又似快乐的低吼,他突地放下了我的身子,两手分别紧揪住我的圆圆的乳珠狠狠地向左拧动!直到把我的乳头揪长到极限为止……

  「朕要射了,殊儿快快张开子宫迎接朕!」下腹的巨大肉棒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往我的小穴内塞去,在大殿内回荡的「啪啪!」声响的节奏更加快速了起来!

  他的龟头死抵在我的子宫口上,狂暴到了极点的活塞运动终有了尽头,猛如洪水的精液一股股的射进了我的小穴内……

               31扼杀骨血

  寒风卷过树梢簌簌作响,天青色窗纱上的树影弯弯摇晃。

  我斜倚在临窗的床榻上,思绪紊乱地绞动著手中的丝帕,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居然怀孕了!怀了夏侯枭的孩子!我千算万算,怎麽就漏算了自己会怀孕这一条?

  「吱呀!」一声,有宫女推开了宫门。屋外寒风穿透朝凤殿的温暖流光,撩动圆柱前淡黄薄纱幔来回起落。

  她站在飘著幽香的青色铜鼎前向我福身一礼道,「娘娘,玖妃娘娘来看您了。」

  我从走神中缓过神来,双眼的焦距静静定在站在嫋嫋青烟後的宫女身上,「请玖妃娘娘进殿来。」

  「是。」她双手叠在腰侧再向我一礼,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一婀娜女子踩著莲步带著两名宫女向我走来,她弯膝向我一礼,「玖儿拜见姐姐。」

  「玖儿妹妹不必多礼。小叶给玖儿妹妹帮张椅子来。」我在小叶的搀扶下在靠窗的床榻上坐直了身子。

  「谢姐姐。」玖儿缓缓抬起眼来,「听姐姐有了身孕,玖儿今日特来送些补品,愿姐姐平安产下龙子。」

  我静静看她,见她娇嫩的小脸上丝毫没有嫉妒的影子,脸上显现出的那种隐藏不住欢喜好像怀孕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我疑惑不解,随後又想到这也许这只是她在做戏,宫中的女子素来是尔虞我诈惯了的。……只是见她这个样子又不似是假装出来的。

  正在我皱眉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

  随後是一阵「吱呀」的推门声,夏侯枭龙步跨门进朝凤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玖儿给夏侯枭行了礼。

  「哦。玖儿也在?起来吧。」夏侯淡淡地枭瞥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向我的榻边,侧身在床榻边沿上坐了下来。双掌合起握住了我的双手,「太医回报你今日呕吐的厉害,现在可好些了?」

  「谢皇上挂心,殊儿现在好多了,只是一整天下来懒洋洋的,只想著睡觉。」

  我笑著回答。

  夏侯枭的手掌贴在我的肚皮上,轻轻抚摸,温柔道,「殊儿辛苦了。」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我笑。

  此时又听玖儿说道,「臣妾不打扰皇上和姐姐相聚,就此告退了。」

  我奇怪地望著她,以夏侯枭对她的宠爱来看,她应该很依赖夏侯枭才是,为何夏侯枭一来,她便要走了?这不符合常理。

  见夏侯枭双眼静静看著我的肚子,并不答话,我见她局促,便道,「妹妹慢走,小叶送淑妃娘娘!」

  「是。」小叶应道。

  玖儿唤人放下补品,向著我们的方向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凝著玖儿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疑惑地再次拧紧眉。这个玖儿好生奇怪,她好像很惧怕夏侯枭。──虽她掩饰的很好,但她眼中的那一刹的恐惧,还是让我精确的扑捉到了。

  按理说做为一个皇帝宠妃不应该会有如此的惧怕皇帝的眼神,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瞥了一眼夏侯枭,见他神色温柔盯著我的肚子。好像玖儿对他的惧怕是理所当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清晨,橘黄的光线穿过天青色薄纱,洒进了屋里。我伸手接住一缕阳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发觉原来自己的一双手竟是如此的莹白娇嫩。

  「禾露,禾霜。扶我出去走走吧。」

  「娘娘,殿外天凉。您还是不要出去了。」禾霜说道。

  禾露、禾霜是夏侯枭从他宫中调过来的,她们不仅是夏侯枭的心腹,还是夏侯枭培育的死士。既然是死士,那麽拥有一身的武功也是必然的。正因为有她们的在,所以我想出点『意外』都成不可能的事。

  「太医说过我现在应该多走走,这对将来的分娩会有好处的。我也是为了自己将来能顺利的生产才不得不克制一身懒骨想出去走走的。」我笑著说道。

  禾露,禾霜相互交换了个眼。敛眉为难道,「只是……」

  「半个时辰就好。」我笑道。

  「那奴婢就陪娘娘出去走走。」

  「嗯。」我撩起被褥,任她们给我著衣。在出去前,我不忘带上我亲手绣的丝帕。

  从朝凤殿走出来,穿过朱红大圆门,顺著九曲连廊,进了御花园。

  一路行来,只见满地青砖在阳光的滋润下波光涟涟就如同青色的美玉一般。

  逆著阳光,我往通到高处的亭台玉石石阶走去。

  「娘娘,还是不要上去了。」禾露觉得不妥的阻止了我的步伐。

  「我想上去看下风景。」

  「可是娘娘你有孕在身……」

  「有你们在我还能出什麽事情?」

  「可是,娘娘……」

  「好了,你们扶我上去吧。」我板起脸命令道。

  见我意已决,她们也不便反驳。只得小心翼翼地扶我上蹬上了石阶。

  禾露禾霜扶著我坐在亭子朱红的倚栏边上的木椅上。因这亭子建在整个皇宫的正中央,所以这里的风景极好,站在亭子上可以俯视四面的大半的皇宫建筑。

  坐了一会儿,我假意摸摸手臂,道,「我有些冷了,禾霜回去帮我取件衣袍来。」禾霜较为难缠,我只要先打发掉她。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禾霜见我喊冷便提议道。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道,「难得出来一趟,我想再坐一会儿。」

  「是,那奴婢去去就回。」她向我侧身行礼後,转头小声吩咐禾露,「好生照顾娘娘。」

  「嗯。」禾露点了点头。

  待禾霜走远,借著一阵风,我把手中丝帕不著痕迹地一松,眨眼看著丝帕飞走,我叫道,「哎呀……我的丝帕……」

  「禾露你快去帮我把丝帕捡回来。那可是我『亲手』绣的『唯一』一条丝帕啊。」我故意强调道。

  禾露为难道,「娘娘,还是等禾霜回来後奴婢再去帮娘娘拾回丝帕吧。」

  我黛眉紧蹙,「丝帕轻飘飘的,现在下去捡,还能掌握个大概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会被风吹到哪儿去了。再说那可是我的随身物件,要是被吹到了某处水沟里去,那不是污了我的丝帕了麽?」

  禾露敛眼,双手紧绞丝帕。

  「好禾露,你就帮我去捡回来吧,那丝帕可是我亲手绣的。」

  禾露牙一咬,凝眸看我,「好吧,可是娘娘您一定要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动。」

  娘娘要是出了是意外,依皇上对她的宠爱,她可担当不起那个责任。

  「嗯。我就坐在这里,你快去帮我捡回来。」

  「那奴婢这就去了,娘娘切不可乱走动。」

  「嗯,去吧去吧。禾露,我发现你越来越罗嗦了。」我故意打趣道。

  「那奴婢下去了。」禾露拉起裙摆,快速地往我落了丝帕的树丛跳了下去。

  望著她跑进树丛深处的身影,我双手揪紧了胸口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双手颤抖地抚摸上依旧扁平如昔的肚皮,

  我不可以再犹豫了!因为我的一直犹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三个月。

  要不现在流掉他,以後再想流掉恐怕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禾露,找到了麽?」我故意焦急地向下面喊话。

  「娘娘,还没有呢。奴婢再找找。」

  「找仔细点!一定要把我的丝帕找回来。」

  「知道了,娘娘。」

  趁著她专心找丝帕的时候,我的脚佯装一歪,整个人便往石阶下面滚去。

  「啊──」

  身体打滚著摔到了石阶的最底层,当下体无意外地传来一阵阵抽痛的时候,我的心抽痛如刀刮。──因为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夏侯枭的,他还是我的孩子呀!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娘娘──」禾露惊到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此地的平静。树丛中的飞鸟群群扑翅飞起……

  守在朝凤殿的暗卫立即用轻功飞去,把此事禀报给了皇帝的贴身太监李鸣章。

  李鸣章大惊失色,以他高明的察言观色,自是知道殊妃娘娘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於是他便顾不得此刻皇帝正和群臣在谈论机密的国家政事。提著胆子敲了敲殿门。

  颤声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皇帝拧起好看的眉,不悦道,「不知道朕正在处理国事麽?」

  不过随後他又想,李鸣章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什麽大事量他不会有胆子这个时候来打搅。

  「进来吧。」

  「是。」李鸣章用衣袖擦了擦大冷天里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滴。

  李鸣章推门而入,弓身快速地奔到皇帝身边,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了几下。

  皇帝听後脸色煞白,震惊地站起身去,把桌面上的折子撞掉了一地,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群臣见此,不明原因的交头接耳。只有百里卿笑阴沈著脸。

  皇帝撇下群臣焦急奔走,这会议也只得留给百里卿笑来『善後』了。

  百里卿笑从椅子站起身来,淡淡道,「好了,今日会议就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是。下官告辞。」群臣立马肃静地跟著站起身来,向百里卿笑拱手一礼,便鱼贯地推出了议会殿。

  「殊儿!殊儿──」夏侯枭边吼边奔的踢开殿门入了朝凤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殿宫女陆续跪地叩拜。

  夏侯枭穿过一地宫女直奔往床榻边沿,双手颤动地抚上了我的脸颊。「殊儿,殊儿……你……」他的颤抖的声音的嘎哑地哽咽了起来。

  我虚弱地张开了充满了水液的眼睛,嗫嚅叫唤道,「皇上……」

  「殊儿,你一定很痛……看你满脸都是虚汗。」他用他大大的手掌擦拭著我的额角的虚汗。

  夏侯枭越擦拭越是心绞,他粗著脖子吼道,「太医呢!太医怎麽还没来?」

  「回皇上,已经去请了。」小叶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那怎麽现在还没有来?!一群废物!」

  「可能还在来的路上吧。」小叶双手绞著衣袖。就算太医是用飞的也不可能来得这麽快就到啊!只是皇上怎麽会在娘娘一出事就知道了?还来得这般的快!

  夏侯枭怒吼道,「再派人去传!」

  「是。」小叶弓了个身,连忙退出去唤人传唤太医。

  过了一会儿,众御医便提著药箱匆匆赶来了。

  见夏侯枭脸色铁青地转头瞪他们,便吓得脸色煞白的立马跪下来,「微臣参──」

  「还不快起来看看殊妃情况怎麽样了!」夏侯枭不耐烦地焦急怒吼。

  小叶连忙从被褥里牵出我的手放在床沿边上,又轻轻在我的手腕上覆盖了丝帕。

  「是!」众御医连忙爬起身来,一位领头御医跨步靠近床榻,三指隔著丝帕搭在我的脉上。

  ……

  待下体的血止住了,夏侯枭终是缓过神来。开始了秋後算账,「来人!把禾露、禾霜拖出去砍了!」

  我心一惊,我此计只是为了流掉孩子,并没有想伤人命。

  我连忙从床榻上起身,紧紧扯住了夏侯枭的宽大的玄色衣袖,祈求道,「这件事错不在她们,皇上您不要杀她们!」

  他心疼地凝望著我,皱起眉来,「她们保护不利,应当受到惩罚。」

  我摇摇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害了他人的性命,「这本是我自己不小心,您就依我一回,好不好,好不好?」

  他深深勾唇,大手抚上我的脸,痴迷一叹,「好吧,朕答应你就是了。」他该拿她怎麽办呢?他好像已经再也不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了。

  这时候小叶端著一碗粥进来,「娘娘,喝碗粥吧。」

  「拿给朕吧。」夏侯枭伸手。

  皇上要、要亲手喂粥给娘娘?

  「是。」小叶惊愕地把手中的粥递给夏侯枭。

  夏侯枭接过粥,用银匙舀了一口,放在他的唇边轻轻吹著,再喂到我唇边。

  我定定凝视著他,忘了张开口。

  他疑惑地抬起头来,问,「殊儿,怎麽了?」

  我连忙收敛心思,摇了摇头,乖乖张口含住他喂给我的粥。

               32再遇亲人

  窗外寒风带著哨儿狂野的『呼呼』掠过。窗纱上映著的黑色树影左右摇曳出各种姿势。

  我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身体虽疲惫,神经却强得难以入眠。

  一阵大风袭来,窗户!地一声被砸开。冷风夹著鹅毛雪花吹进屋里。

  现在虽然已经是仲春,天却依然下著大雪。冷风吹得我脸皮立马起了一层疙瘩。现在已经是半夜,我不忍叫小叶起来帮我关窗户,只得自己冒著寒冷,披上了件外厚重的雪貂,借著窗外夜不息的宫灯我匆忙穿上绣鞋,迎著冷如冰刀的寒风来到窗前,快速关上了窗户。

  我吁了口气,睫毛微颤敛下眼帘,伸手拂去脸颊上的白色雪片,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厚衣,转身正要回温暖的被褥里去。

  可刚转身,倏地,眼前串出了一道黑影来。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上,正要惊呼,便被来人捂住了小嘴,一道熟悉的、急促的声音传到我耳里,「殊儿是我。」

  我浑身一颤,心跳加速,拉下他捂著我的大手,翕动著嘴唇,喃喃著,「哥哥!」

  「嘘!小声点,莫要让人给听见了。」哥哥的中指抵在我的唇瓣中央,低声告诫著。

  「嗯。」我轻轻点头,抬眼借著窗外朦胧的灯光。见哥哥一身挺拔的玄色衣服,哥哥依旧是俊美无双,只是此刻他的眉梢、青丝间皆覆上了白白的雪片。

  我踮起脚尖,双手自然地替哥哥拂去眉梢与青丝间的小雪片。

  哥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盯著我,任我的十指灵巧地在他的头上、脸上来回忙碌扫动著。

  完後,我放下脚跟。再扫去他身上的雪片。

  待把哥哥身上的雪扫干净了,我与哥哥四目相望,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自从出嫁前与哥哥吵了嘴後,到现今已有一年多,我与哥哥都没有再见面。

  空气仿佛凝结,只有火盆中的炭火发出微弱的劈啪声响。

  「对不起,殊儿。你出嫁时……哥哥不是有意要和你吵架的。」哥哥哑声道歉。打破空气的沈默。

  我摇了摇头,「我从不怪哥哥,因为我知道哥哥会生气也都是为了我好。」

  「殊儿清瘦了好多。」哥哥激动地抱住我小小的身子,微微低下头,把他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磨蹭著,「是哥哥无能,没能保护好殊儿。」都是他没把她藏好才会让父亲发现她的存在。要是父亲没有发现她,她就不会嫁给长空瑜。那麽他也就可以为她找一个好婆家。「要是殊儿嫁给平常人家,那麽殊儿也就不会被歹人绑到边关,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哥哥,这不是你的错。再说殊儿从来没有後悔嫁给长空瑜,他是个好夫君,能嫁给他是殊儿的福气。」我抱紧哥哥,哥哥的身子很冷,像是冰块似的。这一冻立马把我从亲人相见的惊喜中冻醒!我脸色凝重,连忙从哥哥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焦急道,「哥哥,你怎麽进宫来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麽办?」我心焦如焚,夏侯枭的那些暗卫武功高强到鬼神莫测,哥哥平素里很是稳重的,怎麽会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来?

  「哥哥知道皇宫里到处都夏侯枭的暗卫,要不是你出了事,我是绝不会进宫来的。」要是一不小心被那些暗卫发现,他自己是不打紧,可那是会带给殊儿带去危险。

  「哥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在皇宫里的?」我垂眼,温热的小手抓起哥哥冰冷的大手捂在两掌间,快速地摩擦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爹爹为人谨慎。要不是有原因,他不会把我在皇宫里的事情告诉哥哥的。

  「接到你出事的消息哥哥虽然是吓坏了,但是哥哥决不相信我聪明的殊儿会那麽的死去了。於是哥哥亲自去开了那口棺材,发现里面的根本就没有人。」哥哥哽咽了一下,从哥哥颤抖的语调中我可以听出这段记忆对哥哥来说显然是太痛苦了,「我打听到是父亲运送你的……」『尸体』两个字儿在哥哥口中淹没,他难以开口,便直接省略掉不说,「……去见长空瑜。『证实』你已经……」哥哥又省略了『死了』两个字儿,「我当时便肯定此事定跟父亲有关。於是,我沈著气等父亲回来,在我不停追问下,父亲终於告诉我,你的去向。」哥哥的话语顿了顿,「当我听到你入了宫,心中焦虑地想闯入皇宫去把你救出去。父亲阻止了我,他告诉我说等一年後你便可以吃假死药逃离皇宫。我知道要是我莽撞行事不但救不了你,还会连累了父亲,我才用理智克制住自己的心来等。只到宫里头传来你……我才再也忍耐不住,趁著今夜白雪茫茫,隐瞒著父亲,进宫来看你 .」

  「是殊儿累哥哥当心了。」我噙著泪,抬头望著哥哥。哥哥待我的好,我一生难报。

  「傻殊儿,你哭什麽?我是你哥哥,关心你是应当的。」哥哥笑了笑,说得理所当然。

  「哥哥……」我哽咽地叫唤了一声,虽然哥哥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其实他待我比他同父同母的妹妹还要好。「哥哥你快回去吧,我不会事的。只要再熬上几个月我就可以出宫了。」皇宫不是久留之地,哥哥呆久了我怕会出意外。

  哥哥捧起我的脸,满脸不舍地看著我,「殊儿……」

  我咧了咧嘴,勾勒出一个笑的弧度来,再次焦急催促道,「哥哥你快走吧,留在宫里不安全。」

  哥哥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从他的玄色衣袖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轻塞在我的掌心里,语气温柔地说道,「殊儿,这是避孕药,你拿著。」

  「哥哥?」

  「哥哥是了解殊儿的,那孩子……是殊儿故意流掉的吧。」

  『孩子』两字刺激到我心底的伤口,我全身无力地软倒下身子。

  「殊儿!」哥哥眼捷手快地扶住我虚软下去的身子。

  「哥哥。我对不起孩子。」我尖著嗓子,无声地低泣著。

  「殊儿……」哥哥紧紧地抱住我的身子。

  「哥哥!呜……」我感觉到这一刻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自从流掉孩子後,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哥哥,我的心怎麽那麽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

  呜……「

  「殊儿,你只是不舍得让孩子来人间受苦。」皇宫是人吃人的地方,夏侯枭的後宫里没了娘的孩子从来没有活过三岁的。

  「不是,不是!我是害怕孩子以後牵绊了我的心,所以才狠心不要他的!」

  我拒绝哥哥善良的理由。

  「哥哥是知道你的,所以你骗不了哥哥的。」哥哥轻叹,他的大手轻柔地摩擦著我的头发。「有那孩子在,吃了假死药就会让孩子在娘胎里窒息。如果不吃假死药,等生下孩子後再离开,孩子没了殊儿在皇宫里又是存活不了。」

  「哥哥……」知我者,哥哥也。

  我抓紧哥哥的手臂低低地抽泣著。「可是哥哥,殊儿这次真得做错了,我错得太厉害了……无论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如何,我都不该擅自夺去孩子的生下来的权利。我好後悔自己当初的鲁莽决定。在流掉孩子後,夏侯枭亲自给我喂粥之时我便把肠子都给悔断了,那时我想也许凭借夏侯枭对我的『喜爱』他会护著孩子的。我太自私,太懦弱了。平时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一遇事情就分寸大乱,错事连连。」

  「殊儿不要哭了。」哥哥大手温柔地擦拭掉我的眼泪,道,「夏侯枭的为人我们是知道的,他冷情冷心,何曾在意过谁的孩子?若说『宠妃』,他夏侯枭的『宠妃』还少麽?殊儿向来是聪明的,怎麽会突然相信起帝王的『情』来?或许他夏侯枭是喜欢殊儿的,但恐怕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哥哥低低叹了口气,再道,「再则,生了他的孩子,你这一生恐怕再也忘不了夏侯枭了。殊儿不喜欢夏侯枭,所以便不想永远忘不了他。为了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你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能要他的孩子。」

  「哥哥,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殊儿的确是错了……」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再找借口就显得可耻了。

  「殊儿……」哥哥蹙紧眉头,为我的固执心痛著。

  我强收起满心地悲伤,打断哥哥未说出口的话,「哥哥还是快走吧。殊儿不会有事的。」

  「嗯。」哥哥点了点头,横抱起我的身子,把我轻轻地放置在床榻上,拖上了被褥,盖在我的身上,又替我掖了掖被角,「哥哥走了。殊儿好好照顾自己。」

  「殊儿知道。」我对哥哥不舍地笑笑。

  「嗯,那哥哥走了。」哥哥的眼神柔情似水。

  见哥哥转过身去,我便又急急叫道,「哥哥!」

  「嗯?」哥哥回过头来凝望著我。

  「没。」我只是舍不得哥哥离开。

  「殊儿保重。」哥哥深深望了我一眼後,便再次转过头去。

  「哥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嗯。」哥哥索性又传过身来。

  「哥哥,我们刚才这麽大的动静,怎麽小叶都没有动静?」我问道。

  「小叶?是睡在前屋的宫婢?」哥哥问。

  「嗯。」小叶是我的贴身宫婢,要是平时我这边有一点动静她便会醒过来的,可是今晚却反常得可以。

  哥哥莞尔一笑,「哥哥不是笨蛋,进来时,我用迷药把她给迷昏了过去,她恐怕要到早上才能醒来。」哥哥蹙了蹙眉,懊恼道,「该死!我迷药用得太重了,她昏迷了,谁来伺候妹妹?还有,夏侯枭怎麽只派一个丫头来伺候?」

  「哥哥,我没有那麽娇贵,用不著人整夜的伺候。夏侯枭本来安排好几个守夜的,我不太习惯,便以人多睡不著为由拒绝了。」

  哥哥眉头皱得更深了,「夏侯枭此人向来是容不得他人违背他的命令的。他怎麽会……」看来夏侯枭对殊儿的『喜欢』并不像他们想得那麽简单。

  我笑了,「什麽违背不违背的?这种小事夏侯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好了,哥!你还是快些走吧。」哥哥多留在宫里一刻便不安全一刻。

  「嗯。」哥哥点了点头,便跃身离去……

  屋外寒风猎猎,屋里暖意浓浓。

  小叶、禾露、禾霜三人静静坐在雕花窗边绣著花草鸟兽,我懒懒地靠在床榻上,手捧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著。

  一名宫婢移动小莲步,进了屋给我福了福身,禀报道,「娘娘,百里相爷求见。」

  我拿书的手一震,正在看著的书页被撕裂开来。我收敛起激动,合上书本,沈稳道,「快请相爷进来。」

  小叶、禾露、禾霜三人见有客来,便放下手中绣品,站起身来,静静立在我的身旁待命。见此,我克制住起身迎接爹爹的趋势,拉了拉被褥,在床榻上坐直身子。

  不一会儿功夫,那名宫婢带著爹爹缓缓走进来。

  爹爹一身金绣银白锦袍,衣领、袖口皆是以雪白狐毛围成。出尘不染,堪胜仙子。

  「臣给殊妃娘娘请安。」爹爹撩起衣袍下摆,正要给我下跪。

  我吓得惊呼,连忙阻止,「相爷不必多礼。小叶给相爷看坐。」我怎麽能让爹爹给我下跪?

  「是。」小叶毕竟跟我多时,见我此番焦急,虽然不知原因,但也机灵搬了圆桌边的椅子在爹爹跟前,阻止了爹爹的下跪的趋势。

  「谢谢娘娘。」爹爹依旧垂眼,优雅坐落在椅子上。

  爹爹抬眼,凝望著我,「娘娘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相爷挂心,近日好多了。」

  爹爹欣慰地点点头,笑道,「今日为臣来是有一良药献给娘娘。」爹爹说著便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包药来。禾露上前接过。

  「相爷费心了。」

  「娘娘这包药药性特殊,熬药前需要多放些水。这对娘娘的身体会大有好处。」

  我双眉微蹙,爹爹这句话里分明藏著话。若真是『熬药需要多放些水』爹爹大可直接吩咐禾露她们便可。我又没有亲手熬药,爹爹何必『特意』地对著我说?

  这不符合爹爹素来的行事风格。

  『多放些水』?爹爹这是要给我提示什麽?

  「娘娘切记。臣不打扰娘娘休息,这便告退了。」

  「相爷慢走,禾霜送相爷。」

  「是。」禾霜向我福了福身,便对爹爹说道,「相爷请。」

  爹爹点了点头,便随禾霜出殿去。

  爹爹走後,我佯装好奇,对禾露道,「禾露把百里相爷给我的药拿来我看看。」

  「是。」禾露移动莲步把药递给了我。

  我接手,拆开白色细绳,故意手一抖,手中药物瞬间洒满了床榻和地面。

  我蹙眉叫起,「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禾露、小叶,快去拿个大碗来盛起来了。」话说完,我把顺手把包药的纸张夹在书本里。

  待她们拾好後,我打了个呵欠,小手捂住微张的小嘴,道,「我困了,小叶留下,禾露退下吧。」我休息必须留一个人来伺候,这是夏侯枭变态的规定。

  「是。」禾露捧著盛著草药的大碗退了下去。

  待听到禾露的关门声时,我又对小叶说道,「小叶,你去柜子里帮我把那件绣有幽兰的粉红色的衣服拿来给我换。」因我素来喜欢穿白衣,所以粉红色衣服应该藏得很里面。小叶要找到,必须费上一些时间。

  「娘娘怎麽突然想穿粉红色的衣服了?」小叶好奇地歪著头。

  「突然就想穿了。你这鬼丫头问那麽多干嘛?还不快去?我穿上便要休息了。

  好困啊……「

  「是。」小叶笑笑,便走了出去。

  听她脚步声远去,我便快速掀被起身,我快速抽出压在书页里的那张包药白纸,摊开在圆桌上,领起茶壶,往白纸上倒了水。果见白纸上有字迹出现:殊儿,吃了此药身体便呈现出虚弱状态,却对身体无害,不必惊恐。此乃为几个月後的行动做准备,也为殊儿的心病准备。此字只示一次,殊儿放心丢弃。

  不一会儿功夫,纸上的字迹便消失无踪了。

  我热泪盈眶,心里暖呵呵的。原来爹爹已经为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此药我服下後便会呈现出虚弱的假象。那麽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和夏侯枭同房了。那麽哥哥给我的避孕药也就用不著了……

             33香榻丧命(慎)

  夕阳残如血,暮色蔼蔼的光线竟有丝淡淡的悲伤。

  秋日的凉风拂过窗外的树木,发出细细碎碎的哗哗声响。

  我虚弱地靠卧在床榻,愣愣望著窗纱上那摇曳的斑驳树影。

  过了整整一个漫长的夏季,终於是到了秋季。秋日气候干爽,躺在棺材里不会把皮肤闷坏了,这无疑是服用『假死』的最佳时节。

  「娘娘,玖娘娘又来看您了。」一个声音拉回了我游离的神魂。

  我淡淡抬头,「请玖娘娘进来。」

  「是。」宫婢欠身退去。

  三名宫婢簇拥著玖儿走了进来,一个是临路的,两个则是她的贴身宫婢。

  橘红的夕阳余辉下,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波。头上松软妩媚得挽了个倾斜在左侧的发髻,头上虽然无多余物事,但那一支斜斜插进髻发里的那支珠花,可谓是价值连城,夺目非常。──不会打扮的人像个『土财主』般的豔俗不堪,会打扮的自是尊贵精致地让人心生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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