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篤』

「...」

『...小篤』

「...嗯...」

這裡是...？做夢嗎？...

橘紅色的夕陽照射出一片黃澄澄的空間，有如泛黃的照片

四面環山的山谷，山壁上滿滿的樹，樹葉被環繞的風吹的，漸漸往中心飄動

破舊的木頭小屋，以瓦楞板與塑膠布做為隔板補強，靠在一個大樹的樹幹上，用繩索勉強的固定著不讓自己垮掉

小屋旁的山壁上有一個小瀑布，在夕陽下閃閃發光，降落在一片低漥處，形成一個水池

很奇特的...沒有流出的河流，水都流到哪裡去了呢？

這裡是哪裡，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

似乎，很熟悉？

空中回響著一首很奇妙的歌聲...好像在哪聽過...

『小篤...』

誰...

為什麼要這樣叫我..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小篤...

順著聲音探頭過去，琥珀色的波光中依稀看見一個全裸的男孩，在池水中嬉戲著...

背著光，身形好模糊...

『小篤...』

我試著用手去抓眼前的影像

「等等...小...」突然畫面一閃，我發現我整個人在水中翻滾著

「咕嚕嚕...咕嚕嚕」冰涼的水刺激著皮膚的感覺，河水灌進眼耳鼻口，喉腔發出痛苦的嘶啞聲

冰冷的刺痛感順著氣管往肺部前進，堵住了氧氣的進出

無法呼吸...

「好...難...受...」

在水中翻滾著，明明人在水中應該浮起來，但是水中彷彿有個力道把自己往下拉

距離水面，越來越遠....

我死命的將手往上伸，希望可以抓到什麼東西

眼睛看著水面，依稀可以看見...透過水面的月光

正在意識模糊的時候，突然一個力量抓住了手

『篤！！！』淒厲的怒吼聲將整個夢境劃破，兩眼一睜，發現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微微的喘著氣

是夢...果然是作夢...

好險....

『篤！！明天就開學了你是作業寫完了沒阿！還睡！』媽媽敲打著房門，怒氣沖沖的吼著

「好啦！我起床了...」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鐘

才九點...哪有國中生放暑假的時候會九點就起床的啊....

『早餐在桌上了，我要出門囉...真是的...人家都來打過招呼了...』媽媽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外走

隨後就傳出了關門的聲音

「路上小心啊....反正也聽不到了...」真是受不了...

都年紀不小了還這麼有活力，真不知道體力是從哪裡來的...

慵懶的挪動自己的身體，突然感到下面一陣黏黏的涼意...

！？

...

不會吧...尿床嗎？都幾歲了...

咦？

...好像不太像，黏黏滑滑的，而且味道也不像是尿...

難到這就是...之前聽說過的..

畫...地圖（夢遺）...嗎？

那...這代表...什麼呢，我該怎麼辦呢....

滿腦子疑問下，優先思索著要怎麼解決黏呼呼的內褲跟睡褲...

「好誇張的範圍...也只能自己偷偷洗了...」

這代表的是我已經長大了嗎？我該開心嗎...怎麼感覺好像開心不太起來...

我，石野篤，今年十四歲，明天開始就是大家最詬病的中二生了，還因為做奇怪的夢...第一次畫地圖...

算了...東想西想不如先吃早飯吧

恩？

對了...

....媽媽剛剛是說誰來打招呼來著...？

吃完早餐，把洗好的內褲烘乾後，看看明天開學後要交的作業還有三分之一還沒寫

痾...不想寫耶...說真的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寫作業，哪有國中生還要寫暑假日記的，當我們國小生啊

看到日記就想到今天早上的夢，不知道為什麼

有點在意

第一次做到這麼奇怪的夢，好真實，好鮮明，溺水的感覺還有水的冰冷，似乎都還停留在皮膚上

那個地方怎麼感覺好熟悉，好像有去過，不過正確說應該是沒有吧，這麼奇特的地方，一定會記得很清楚的

而且....

小篤...

這是只有很小的時候媽媽曾經這樣叫我的樣子，不過似乎我很不喜歡，感覺好像小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夢中那個男孩叫我叫得好順...感覺好熟悉，而且沒有討厭的感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點點失落的感覺...？

「...」煩死了

算了，不想寫作業了，明天跟螢之介借來抄算了，出門玩玩吧～

今天天氣不錯，天氣晴朗，有風又不會很熱，去哪晃晃呢...

『咦？這不是阿篤嗎？阿篤～～』

「我聽到了啦...吵什麼啊...」

煩躁的人來了...

遠遠就看到一高一矮的人影，矮小的人影朝著我跑了過來

一頭大波浪捲，左耳後面別著一顆彈珠一般的髮飾，大概才一米四的身高，圓滾滾的，就像過度肥胖的小學生

「是螢之介啊...麻煩的傢伙...」

『你把心裡話說出來囉...』螢之介皺著眉頭說著『阿篤也是要去看小實的比賽嗎？』

「那是今天阿？」好像真的有這回事

『是阿，今天下午，早上出門我還算了一下，今天小實的狀況應該不錯喔，他的金星跟月亮交會....』

「這樣啊...」螢之介的占卜電波，不管什麼時候

我都聽不懂....

『少爺...』

這個大個子，國井悟，就跟金魚屎一樣跟螢之介形影不離

而且是很龐大的金魚屎...或者說，螢之介還比較像金魚屎....

他看著我

我看著他

「...」

--『你在...害怕什麼...拳頭是不會說謊的...』

咋...想起不愉快的事

馬的....

『阿悟？...』螢之介澎一聲的跳到國井身上，就跟無尾熊一樣，捏著國井的臉頰

『恩...時間還很早，難得的機會...』國井轉頭看著盛川山

『好阿～』國井向來話不多...真虧螢之介就還有辦法跟他溝通

螢之介看著我『阿篤也一起來逛逛吧』

「為什麼我要跟你們一起行動」

『因為你應該沒什麼朋友吧～』螢之介笑著說

國井微微點點頭

「你想死啊...」

『反正你也很閒啊～就一起四處走走冒險吧～』

「我在這裡長大得有啥好冒險的...」

『那就你帶路吧～』

「...」

『那就麻煩你了...石野』國井微微點點頭說著，原來你會講話啊...

「你們自己不會去逛啊...」

『你蠻閒的不是嗎？』我臉上是寫著，我很閒嗎....

「....不要...」

『作業不借你抄喔...』

「...」我瞪著螢之介，螢之介笑咪咪的，國井瞪著我...彷彿說著

少爺難得出門，就順著他吧

「...好啦...」你的少爺遲早會被你寵壞...

...

..

.

我們在街道上走走，螢之介比較想看看一些比較特別的地方

『其實螢之介都沒機會好好看看這個小鎮呢～好漂亮...』

「會嗎...」

其實我都看膩了...

這個小鎮什麼都老，什麼都小，但是幾乎什麼都有，有商店街、有電影院、有學校、有診所，人數不多的櫻見鎮，生活必需這裡其實幾乎都辦的到

靠著盛川山的櫻見鎮，貼著一個小海灣，村子的人都叫它紅櫻灣

在秋天某個日子，落日會讓整片沙灘呈現有如葡萄酒一般的酒紅色，映著海浪有如一波波櫻花一般

好像很多比較內行的遊客，會為了一睹這美景而來到這偏遠的小鎮

『阿篤參加過嗎？紅櫻祭？』螢之介看著海灣說著

「當然有阿...」

『應該很漂亮吧...』螢之介站在河堤上，看著海灣，又看看國井

『少爺也可以參加的...』國井摸摸螢之介的肩膀

『恩....希望可以參加』

這個小鎮的祭典就只有秋天的紅櫻祭，也就是海灣紅的時候，跟村內的三間學校

靠山的盛川男子學園、靠海的櫻見女子學園，以及櫻見小學三間學校的校慶一起辦的祭典活動

『那盛川山上有什麼啊』

「什麼都沒有，就一間小神社而已，幾乎沒啥人去那裏了吧」

『你們過年沒有去那裡拜拜嗎？』

「那個角度又看不到日出...大家大多去隔壁村子拜了，住持離開後，就沒人了...」

『紅櫻祭不是在那裏辦嗎？』

「不知道呢...現在幾乎都是在海岸旁辦了」

『那麼那個神社不就很寂寞了...』

「誰知道...這也不關你的事吧...」

『不然我們過去看看吧～』螢之介看著盛川山，彷彿在找尋神社的位置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國井打消了螢之介的念頭，真是好家在

『恩恩！阿篤一起去看小實比賽吧！』

「...」

「為什麼我又要陪你們...」

『暑假作業～』

「明天抄完後就打死你...」

『你先打贏阿悟吧～』

「可惡....」

...對了...早上夢裡的環境，如果不是這個村子的風景的話...

「螢之介，你知不知道一個地方，有一個小瀑布，連著一個水池，然後有個很破舊的小屋...感覺像是個烤肉的好地方，是在隔壁村嗎？」

我才發現我的詞彙有多枯竭....描繪的有夠差

螢之介跟國井頭上似乎飄著許多問號

「反正就是很漂亮的地方啦...」

螢之介搖搖頭，看著國井，國井也搖搖頭

『是什麼地方阿，感覺沒有看過呢，螢之介住的地方很無趣，就算有...可能也不知道吧...怎麼會突然問這個？』螢之介歪著頭問

「沒什麼...跟你們無關...」

『嗯？～很奇怪喔～』螢之介眉毛微微皺起

完了...似乎引起螢之介的好奇了...這下如果沒有滿足他的求知欲可能要被扒著問很久了

還是快逃吧..

腿一瞪往反方向跑去！

『悟！抓住他！』螢之介一指，國井也一蹬跑了出去

我的天，這死大隻佬怎麼速度這麼快...

『抱歉了』一把就架住了我的雙手

「肏他媽的渾蛋東西！就說跟你們無關了！放開我！」我死命的掙扎，這肌肉男力量好大....

越來越煩燥了....

『你就乖乖說吧～』螢之介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傢伙對自己事情三緘其口，挖別人的隱私倒是相當的有興趣...所以興趣是占卜跟解夢...

國井一臉淡定，不見得認同螢之介，不過也無所謂的表情

....啊啊啊啊好煩啊...X的...

「...把我放下來...」國井緩緩鬆開了他的雙手

我瞪了國井跟螢之介一眼

每次都靠這招...根據國井的體格...不用打就可以輕易的把我架住了...

「...囉嗦...」

螢之介眼睛瞪大大得，期待著我夢境的內容

...

「你真的神煩耶...」

『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我想了想，抓了抓頭

「啊就最近作了一個怪夢...夢到剛剛我說的那個場景」

『嗯嗯嗯』

「還有一個男孩，總覺得怪怪的，最後好像溺水了...」

『嗯嗯嗯！然後呢！』

...

「沒有了啦！」

聽完後，螢之介一整個興奮得臉紅

『一定是徵兆！』螢之介瞪大大的雙眼閃耀的星光，雖然說他的興趣是解夢

不過我看根本只是依照他自己的喜好亂講一通....

『感覺似乎有愛情要降臨了捏～快說！狂暴石野山豬（石之山豬）是不是有喜歡的對像了？哪一班的？我們班的嗎？』螢之介紅紅的臉蛋興奮的說著

「媽的你叫誰阿...想死喔」

這什麼奇怪的綽號...班上有些把我視為眼中釘的人亂取的

「而且他是男的耶，而且我們學校也是男校耶...」

『我也沒說對象就是夢中那個男孩阿～嘿嘿嘿，而且根據佛洛伊德...』螢之介不懷好意的笑容感覺好討厭...

又是佛洛什麼德...那個一天到晚跟欲望有關的

「佛洛伊德...你什麼都佛洛伊德...都跟欲求不滿有關...」

『這也是有關連的啊』

「夠了你」

『佛洛伊德可是很有名的心理醫生呢！』

「至少不會像你做這些沒有醫德的解讀...」

『不過夢到溺水啊...』

「你又要講什麼了...」

真是夠了

『解夢說夢到溺水，似乎是有背負著重大責任的感情...』螢之介抱著胸，歪著頭說著

「什麼感情...」

『看樣子似乎是真的了呢～』螢之介裂嘴一笑

「...」

這傢伙...有夠欠揍

我都還沒提及到男孩是全裸的...跟畫地圖...就可以解釋成這樣了...

『少爺...開始了...』國井似乎試著要轉移話題，可能感覺到我要揍人了吧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走到了球場了，球賽剛好開始，好多人在看

『小篤要一起看嗎？來找個好位子～』

我看著螢之介，坐在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國井的肩膀上

似乎就是最好的位子....

而我呢...我承認我不是很高...好歹還是有一米六以上吧...

人好多，我左看右看，看不到...

煩躁...「...看不到...我不看了...」

『有小滿呢～看樣子幫他哥哥加油的...咦...怎麼沒看到小實阿...』螢之介在那裏自言自語，或者是在跟國井講話吧...

「....肏....」

什麼都看不到...更加得不爽了...

頭一甩走了...

『喂～阿篤～感情有進展要跟我講阿～』

馬的..你是想讓全天下的人知道啊...

「...去死一死等下輩子吧...」我瞪了他門兩個一眼

繼續跟他們聊天的話，會被他們兩個氣死

什麼感情阿...我早就決定要過強悍的男子漢生活，靠拳頭來稱霸天下！

第一個目標就是...打贏國井！...然後好好教訓螢之介這個小王八蛋...

『你在幹嘛阿...』

！？

我呈現握拳舉高的姿勢...似乎剛剛享的有點投入...不自覺的做出動作了

我定神一看，咦....

這不是阿實嗎？「...你怎麼人還在這阿，不是要比賽...據說你弟都到了」

你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你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我.....』阿實一身都是汗，氣喘吁吁的

「你又迷路了？...」阿實臉紅的點點頭

「...天天上課的路線都可以迷路...」

『痾....我要趕去比賽了...又要被罵了....』阿實低著頭喃喃自語的跑過去...

...

渾蛋東西...為什麼會這麼煩躁阿...

熱死了，夏天的一切總是讓我感到焦慮，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似乎少了什麼，尤其在暑假快結束的時候

每次都覺得...少了什麼沒去做...或是有什麼沒做完的感覺

走到了河提前端雜貨店旁的自動販賣機，投了一罐檸檬紅茶

拎著寶特瓶，沿著田邊的道路，經過盛川中學後門的小徑，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盛川山腳下

這條道路上面還貼著告示牌，住持已經離開了，山上已經沒有住人了，所以登山時自己要小心

我跨過告示牌，踏上九十九階的石階

空無一人的神社，小小的，不過很寧靜

在這裡，可以眺望整個紅櫻灣，是全村視野最好的地方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封住這裡，不過這樣也好

我坐在神社前面的石階平台上，呆呆著望著紅櫻灣

這是我的老位子，我專屬的位置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從我懂得自己一個人四處玩的時候

就常常一個人，無意識的走到這裡，坐在這裡發呆

在這裡，我可以盡量的大聲吼叫，我想怎麼樣就怎樣

在這裡，我可以真正的，安靜下來...

總覺得，我是不是....少了什麼

是不是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或是...

感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有股氣一直悶在胸口，一直無法好好的宣洩出去

我要表現得很強悍，不能輸給任何人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

--『螢之介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對手就只是找像螢之介這種弱得很明顯來顯得自己很強嗎？』

「...」

我....

看到別人就會想要武裝自己

只有在這裡，一個人的時候...

看樣子我真的很中二...而且我也確實是中二...

--『小篤...』

什麼預兆啊...

...

..

.

..

『小篤』

『...小篤』

『小篤...你不記得我了...』

夢中的少年背著橘黃色的光淺淺的微笑，眼角泛著淚光，那個微笑好感傷，好無奈

好寂寞...

身子一轉，背對我跑走了

「等一下！...不要走...」我手一伸

突然畫面一閃，又翻滾掉進水中翻滾著，好冷，好刺痛

眼前的是....

「不要！」一驚醒，發現自己還在石階的平台上，側臥躺著，夕陽照著紅櫻灣呈現閃閃發光的橙色

又是作夢阿...不過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兩手一扶地板

！？

壓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還有包裝紙，拿起來看，是一顆可樂糖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可樂糖啊...

我最喜歡可樂糖了，雖然我明明不喜歡吃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別喜歡吃可樂糖

這個...會是誰掉的？

左看右看...當然不會有人...這樣想感覺怪可怕的

我看著可樂糖，吞一口口水

「應該不會過期了吧...這個現在不好買呢...」

吃掉吧～

看看天候，也該回去了

嘴裡含著可樂糖走在回去的路上，感覺好像回到小時候了，腳步似乎也輕快許多～

鬱悶感也比較少了

想到剛剛的夢境

說我不記得了...難道說...

我真的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嗎？...夢中的男孩，真得沒有印象...

到底是誰阿...

沿著河堤走回去，起風了，似乎要變天了，動作快一點吧

咦？

遠遠看到似乎有個人站在回去時會經過的橋上，看著夕陽

這個時間點就我的經驗，應該幾乎都回家吃飯了

恩....生面孔

好像是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帶著木框眼鏡，胖胖壯壯的...

『啊啊！？』

似乎注意到我一直瞇著眼在端詳他，一轉頭過來嚇了一跳

這時候又颳起一陣好強的風

『－－？』

風聲壓過了所有的聲音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一動也不動

「...你....誰啊？沒見過的臉....」只好我先說話了...

我這一問，這個男孩有些愣住，嘆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我是剛搬過來的，你長得很像我一個老朋友，真是失禮了』

話說完，淺笑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啊..等一下...」

『嗯？』男孩回頭看了一下

「....不...沒什麼事...你說你剛搬過來...也會轉到盛川嗎？」

男孩看著我，一臉困惑的樣子，點了點頭，淺笑一下

『一定會再見面的』

--『我們約定好了！不是嗎？』

！？

男孩說完，點個頭，轉身漸漸走遠...

剛剛一瞬間...腦中出現的那個聲音是什麼？...

心頭一揪，心跳聲越來越大聲

感覺好苦悶，好像被什麼東西勒住脖子一般無法呼吸...

胸口很沉重...

可樂糖的甜味，慢慢的暈開，擴散到鼻子，擴散到眼眶

眼眶越來越熱，越來越酸

糖果無意識中從嘴角滑落...掉落到地上，碎成了幾片

殘存的味道仍然在嘴裡

好甜...真的好甜...

一股溫暖...緩緩滑過了我的臉頰

「...？」

為什麼...

我會流眼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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