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青黄バンドパロ】Merveilles(クリスマス番外編),2

[db:作者] 2025-06-30 15:24 5hhhhh 1870 ℃

『今年冬天必聽曲目,Merveilles復出後第四張單曲,連續八周殿堂排行前十……』

『啊啊啊!封面是主唱Kise Ryota!這是白無垢嗎!?簡直比女人還漂亮啊!』

刺眼的白光在黑暗中閃爍,此起彼落,像嗅到了甜氣的蜜蜂,不斷瘋狂汲取花蜜。節奏輕快的音樂讓每一步的落點和律動更加明確,筆直的長道盡頭盛開著通往成功的夢想果實。

他走至盡頭,焦距落在遠處,高傲地仰起纖細頸項,長如羽扇的睫毛半垂,居高臨下傲視那一票為之傾倒的眾生──

千萬分之一秒,那張艷麗卻不失英氣的臉龐被一整片璀璨的銀河照亮。

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如此令人澎湃激昂。

……

黃瀨涼太穿著近五公斤重的禮服,步伐絲毫沒有半點凝滯,在轉過彎之後快步走向後台,衣擺掃出一陣輕風。長得可以在地上拖出一點痕跡的純白色傳統風格禮服乍看如同白無垢般純潔莊重,收緊的腰線讓身材弧度更醒目,肩背擺脫束縛大膽半露,披在外側的幾層外罩衣擺採不規則剪裁,花瓣似地綻放。

這年頭的設計越來越前衛,跨越性別界限幾乎成了每場走秀定番,各種奇怪的道具比比皆是,假人台、棋盤、鳥籠。設計師不斷絞盡腦汁,想帶來更強烈的視覺衝擊,結合復古的思維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但能造成轟動的卻少之又少。

很顯然他們成功了。

不單是衣服,黃瀨涼太本身的存在亦緊緊抓住他們的眼球。

……

後台充當秀導的指導老師正專注地看著螢幕,一個個排在後方等待上場的年輕模特──或者未來的設計師們──臉上帶有隱藏不住的欣喜和緊張。

慣例的年度成果發表,按照東京時裝周打造的展場和舞台不輸國際級水準,聞名國際的私立服裝學院展覽陣容並非兒戲,就連曾經在學後來登上巴黎或米蘭的設計師們也紛紛跨刀贊助,自然是希望國內設計水平能躋升到與世界並駕齊驅,並且打破既有的風俗規範。

來自雜誌社的記者和業界人士不泛少數,為了挖掘新秀。

一進到後台,宛如戰場般肅殺的氛圍裡,只有一個人全然不計前一刻形象地撩著衣擺急奔。

人形立台,堆放在桌上和地上的布料及配件無暇顧及,每跨越一小步都形同翻山越嶺,舉步艱難,黃瀨踩著木屐卻身姿敏捷,他忙著看時間,還差半小時今夜的重頭戲才正要開始。

「小桃快!車子……」

年輕的設計師俏皮地眨了眨眼迎上來,將一袋裝著便服的行李包交過去,手上拿著剛才用來叫車的電話,「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快走吧,剩下我來就好。真的沒想到日期會撞上,很抱歉讓你被赤司君責備,謝謝你哦小黃……要連我的份一起加油啊!」

用力點著頭,今天的焦點主角直接取過包包,連換下衣服的時間都沒有。雖然一方很可惜不能留下來參加謝幕,而另一方則是大呼遺憾不能參加首次露天Live,但嘴角邊上揚的弧度卻都沒有垂下。

為對方簡單祝福過後,黃瀨急奔向出口,回頭笑著振臂揮舞,飄盪的長袖如雪翻飛。

「會的哦!連同小桃的份一起唱出來,傳達到宇宙去!謝謝啦──」他精神振奮地高呼道,爾後身姿消失在電梯另一端。

一個是日本成千上百的樂團主唱。

一個是日本成千上百的新銳設計師。

無論哪一方都乘載著夢想朝向彼岸,起飛──

***

「小黃仔還沒到嗎?」

「真讓人不省心啊,那傢伙。」

「敢遲到的人,連父母我都殺!」紅柄剪刀喀擦喀擦地張合著,鋒利的刀尖打了個閃光,令人不寒而慄,

「已經在催了在催了啦!」

青峰大輝沒好氣地把手機摁掉塞回口袋裡,郵件上黃瀨一如既往在最緊要的關鍵時刻也不忘顏文字賣萌,撒嬌賠罪樣樣來,尤其是那個怎麼看都黏膩得像棉花糖一樣的語尾,光想想就頭皮發麻。

來到東京好一陣子他的性格越發纏人也越發魅惑,明明以前不覺得,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簡直是行走的費洛蒙散發機。尤其是在兼任了雜誌模特和辦過Live之後。

俗話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話看來不假。

……真是危險。

舞臺四周架起的圍欄外陸陸續續圍觀了越來越多的人潮,有特地早早來佔位的,也有和情人牽著手逛街路過而駐足的,服裝打扮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張臉孔上都寫滿了好奇和期待。

台上,穿著便服的staff們穿梭在大大小小黑色的箱子間為開場做事前準備,存在感略低的黑子哲也作為PA不停忙碌地調整器材,紫原坐在鼓架後方做了測試,一陣激烈的過門撩動台下觀眾的情緒,如同在一湖水潭裡投下石子,尖叫聲傳來,偶爾也有快門和呼朋引伴的鈴聲。

綠間踩著腳下的效果器和黑子打了個手勢。

「赤司君感覺怎麼樣?」

「貝斯再進monitor一點會更好,低頻重一點。主奏吉他和敦的部分音量再小,我的保持現狀不要太亮。」

「知道了。」黑子低頭操作按鈕,不到數秒又抬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stand架前,若有所思地問:「黃瀨君的部分──」

按道理來說,主唱無疑是試音最關鍵的主角,也必須首先和音控師溝通好才能讓其他樂器來配合聲線進行現場調整。樂團演奏不是要把所有聲音都放到最大最HIGH才算出眾,而是經過細膩的調整擷取平衡,讓樂器透過喇叭傳出的聲音更好襯托主唱的音色。

不過偏偏主角從昨天勘察過現場狀況後就一路消失到現在。

低垂著毛茸茸耳朵不停搖著尾巴的大黃犬主唱和出包經紀人一起齊聲求饒的景象,半個多月前在團練室上演過一次。

『對不起小赤司,我一結束就馬上趕來,真的不會遲到!』

『對對對……對不起赤司君!沒想到會是這天,剛好撞上日期了,天哪!抱歉!計程車資我出吧!』

身為服裝設計學院設計師,再也沒有什麼比擁有一個外貌出眾的免費model更令人嫉妒的好事,尤其對方還是真正在雜誌上進行過攝影,同時身兼地下樂團主唱的妖豔新星。

只要被Kise Ryota穿過的衣服寄賣點詢問度超出一般服裝兩、三倍之高,哪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穿上街的設計,表參道街頭不缺奇裝異服的怪人,手工少量生產更增加了收藏價值。

──贏在起跑點這事兒桃井五月在校內可沒少受過羨慕嫉妒的視線攻擊。

所以說,天底下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損失一點求個平衡也不為過。

在決定了供主唱大人搭轎趕場的協定後,這場差點演變成謝罪大會的討論最終落幕在紫原拿著DM和赤司央求結束後去百貨掃庫存而被迫結束。

「先不管涼太了,他的部分暫時按照昨天視察那樣進行,還有二十分鐘開始,把其他先搞定。」無論什麼場面都面不改色,釐清思路打點一切的統帥無疑是鎮定劑,赤司心平氣和地說。

「我知道了。」

那邊,青峰快速撥弄著琴弦,關掉聲音的吉他在新宿熱鬧的夜空下被淹沒在人群的躁動中迷失了方向。指尖高速疾舞,SOLO的技法花俏得讓人目不暇給,他知道,要指引這個聲音攀登到高峰的,只有那個人。

無論是多麼激烈的高音,他都會邁開大步向前衝去,義無反顧地縱身躍下。

和灰崎祥吾不同,黃瀨的任何一點快樂都和疼痛相互牽連在天秤兩端,藉由歌聲誠實地反映出來,只要牽動一個部份,另外一邊就獲得更多,他的一舉手一投足影響著無數歌迷,讓他們一同尖叫一同哭泣。

沒有麻醉,沒有虛偽的興奮。

痛苦與快樂並存。

還記得一次單曲錄製結束的聚會間,剛入手熱騰騰的光碟沒多久就坐在電腦前一起觀看了成果的景虎和青峰談論著黃瀨,當初不看到他的老前輩如今也刮目相看。

『好一顆能折射出不同角度光輝的水晶,光芒溫柔但不刺眼……喂小子,你們哪裡發現這傢伙的?』

『呵,水晶?是鑽石吧,大叔你老花眼了?』親手調教出名為「Kise Ryota」這把絕無僅有的名琴,再看著他有了自己的靈魂,青峰掩飾不住眉尾上挑。

『混小子,要變成鑽石還久得很哪,現在能這樣已經很了不起啦,沒看Tiger多想把他挖走。』

『嗤,那傢伙……』

半是嘲諷地勾著嘴,青峰看PV裡Kise Ryota躺在花海中慢慢閉上眼,金色的髮絲是地獄中唯一一道救贖,自天空飄落的曼珠沙華如鮮血般覆蓋在象徵純潔的白無垢上,鏡頭逐漸擴大,最後停留在淺粉色的唇角,連同清澈無雜質的歌聲淺淺迴盪,畫面淡去直至漆黑,螢幕出現了Merveilles字樣,他的眼裡卻依然映著與寒冷不相符的熱度,遲遲未退。

毫不懂得收斂的驕傲和狂熱鋪天蓋地襲去。

站在舞台上時熱情的火浪縱然有千萬噸巨石也抵擋不住;在鏡頭前時,冷豔如極地的氣質使他宛若中世紀畫作中走出來的貴族。

比南北半球還極端的性格溫差在歌迷間津津樂道,但這都還不是最完整的。幕後花絮和面對訪談及接受歌迷包圍的他,向日葵般燦爛的笑顏亦是拼湊Kise Ryota的一塊重要拼圖。

就連那個只在他們面前展現的,純真天然的雪國青年青峰也毫無保留地全盤接受,說他霸道也好貪心也罷,打從一開始就決定了Kise Ryota要為Merveilles而生。

要知道素質雖不是最好,卻能在他Aomine Daiki的兇琴猛攻下還不放棄要追上來的,除了黃瀨涼太這個不懂得輸字怎麼寫的笨蛋之外也沒有別人了。又或者,他天生字典裡缺個輸?

但無論是哪個都改變不了他努力蛻變的事實。

蟬欲獲得美麗的外貌前需經羽化,在繭內不斷檢視醜陋的自己不是為了捨棄,而是肯定後帶著勇氣前進,沒有足夠的決心破繭而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他不是為了死,而是死也要贏。

***

下雪了。

白色的雪花覆蓋在道路上,用最純淨的顏色與黑夜拉鋸。

黃瀨坐在計程車內搖下車窗,漫長的等待使他坐立難安。

揣懷著不安的心情,在煎熬中聽著時間分分秒秒流逝。喇叭聲,新宿ALTA電視牆上的廣告,熙熙攘攘的人群,這座城市由複雜而多元的面向構成。

敢在聖誕夜的東京包下計程車讓車資在水洩不通的車陣中猛跳而不聞不問,桃井微笑著告訴他報公帳那時心淌出來的血都可以流成河了。不過為了不辜負赤司好不容易租到的新宿黃金地段,再多車資都值得。該衝決不手軟,這是Merveilles經紀人的經營哲學。

樂團起步正在半途,要能讓更多人聽到他們的音樂,最好的辦法就是走出來,Live House雖然有固定客群,租借一次場地也可以在門票費用上回收成本,但侷限在既有的框架裡隨時等待遨翔的羽翅就連徹底展開都嫌狹窄,只要去過一次Live就能體會到那種亟欲擺脫拘束的暴動。

素不相識的人們手臂貼著手臂,緊靠在一起交換陌生卻熾熱的呼吸,僅是因為那道歌聲將他們的靈魂貫穿,繫在同一條繩索上。

必須要抓住鑰匙,將那座牢籠的門開啟,飛去更高更遠的地方,縱有烏雲或閃電,大雨或狂風,衝出去之後就是整片蔚藍的晴空在等著他們。

黃瀨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從包裡掏出了幾張大鈔,「抱歉司機先生,請在前面停車好嗎?」

沒辦法再冷靜地坐下去了。

還有一小段路,但他已經看到前方那個高高架起的舞台。

台上依稀有幾道人影穿梭,儘管在東京曖昧的夜色下模糊不清,在他腦海裡卻是刀子刻出來一樣分明──墨綠色的低音吉他是綠間,圍繞在一圈組鼓後的是紫原,夕陽般灼燒著的紅色吉他是隊長赤司,以及、以及──

琥珀色的視線被那抹幽暗如鬼魅的黑色WARLOCK震懾,縱然隔著茫茫人海,他也輕而易舉地捕獲了他。

下了車,黃瀨又看了一次時間,還差十幾分鐘,姑且算是安全上壘。提著一個大包撩著衣擺,細雪不停飄落在肩頭,敏感的肌膚一陣輕顫。穿著這襲誇張的禮服走在街上,就連向來以淡定自居的東京人也不免多看幾眼,那畫面說是從哪間教堂裡逃出來的新娘都有人會信。

沿著人行道一點點縮短距離,往來的每張面孔都素昧平生,數不盡的面具,每眨一次眼就失去一些,又湧入更多,他一襲雪色禮服,徜徉在這片海域中異常耀眼,千千萬萬的黑暗成就了今晚唯一的一束光。

好險,還來得及沒有遲到。黃瀨慶幸地想著,安心勝過了肉體的疲憊,使他全然忘記自己是頂著多重的衣服在移動。累死和被剪刀戳死他寧可選擇前者。

話說回來,就算是再重的東西只要穿久了也會習慣──今天從中午後就像洋娃娃一樣任設計師擺佈的他已經感覺不到重量了。

身高和相貌的原因,又或者是身為今夜的主角,很快有人注意到他,爆發出不可抑制的高呼,並且一聲高過一聲。

「那……那是Kise Ryota!」

「啊!是主唱!」

「Ryo!」

「喂,騙人的吧……竟然就這樣過來了!」

「好美──」

現場登時騷動不止,所謂有一就有二,當不知道哪邊開始第一個人衝過去以後,清一色少女骨牌效應似地跟著圍上去,說好聽點是熱情,恐怖一點幾乎是要吞噬。黃瀨逐步走入人潮最密集的舞台前方就再也移動不了半步,話雖如此但任憑也依然無法被憾動半分的金色屹立在中央。

他帶著微笑俯視歌迷,「大家這麼熱情等會兒也要再High一點喲!」然後眨了眨眼。

馬上傳來齊聲HP歸零的慘叫,一堆人被他可愛的笑容秒殺,倒地不起,任憑啦啦隊高呼口號都沒這麼整齊過,只能說帥哥的號召力果然不同凡響。

小心翼翼提著衣擺移動,一邊還要注意腳下別踩到自己的衣服,畢竟這件作品最後還是得還給桃井,黃瀨越過了稍微排開的人群如摩西渡海,戰戰兢兢地踩上兩米高的階梯。

「黃瀨君來了!」黑子眼底閃過振奮的微光。

赤司看了看手錶,「嗯,還有十分鐘。」剪刀默默收起。

「哼,今天雙子座還算幸運嘛。」綠間站在一旁糾結幸運物該掛在哪裡。

「哇,小黃仔看起來好像奶油蛋糕啊──」紫原流口水了。

一道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去,黝黑的肌膚覆蓋在白皙之上異常令人血脈賁張,手腕用力一帶,人就牢牢地落入懷中。

台下尖叫聲連連。

「搞什麼啊你,慢死了!」青峰黑著臉不悅地瞪著他,美其名曰拉他一把以行吃豆腐之實,罵罵咧咧的同時不禁說了聲「好重」,眉頭立刻緊緊蹙起,「這麼重的玩意兒穿了整天?」順便用手捂熱了看似寒涼徹骨的裸肩。

等了整天、焦慮了整天在這瞬間全都化為不夠坦率的關懷,可這已然是青峰大輝能做到最溫柔的極限了。再多的,靠一張嘴說有什麼用?

「沒辦法嘛,小青峰你不是也知道光穿這個就要將近一個小時啊!」還不包括給化妝師上妝。黃瀨哭喪著臉反駁道。

在那裡站著腰都麻了還不能動也不能笑,天知道多累人!

可要是因為他的疏失毀了服裝展,耗費的人力精力和心血可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這點他非常清楚。

青峰挑眉,這麼近的距離才藉著周邊微弱的電子照明看到黃瀨臉上的淡妝。長長的眼睫毛似乎被灑了銀粉,唇膏選用的是不會過度誇張的淺肉桂色,而這件衣服呢,實際上就是這次單曲封面和PV中的造型。那天拍攝黃瀨也是穿著這件,不過該說他運動神經太好還是過動個沒完,一下子擠到攝影師旁邊看別人彈奏,一下子跑去和STAFF瞎聊,根本讓人誤以為身輕如燕。

沒想到不只著裝過程繁瑣,穿上去之後像背了一個大拖油瓶在身上,光想就麻煩的不得了。

好吧,模特兒真不是人幹的。

不過這個辛苦是值得的,起碼最後印出來的單曲封面和DM效果可是讓青峰看到的當場就差點撐爆褲頭。

妖孽是什麼,他活了二十年頭一回知道!

畫面是從上空俯視的角度,黃瀨前傾著身坐在黑色背景上,修長的雙腿從衣擺下露出,長長的和式禮服批散在身周,從寬鬆的衣襟可以看見漂亮的肩線和若隱若現的白皙裸背,紅色的指甲油襯著雪白的肌膚,腿邊幾朵被摘落的曼珠沙華,雖然從頭到尾沒露過臉,但已經沒有人會去在意那點小問題了。

偏偏始作俑者還不知死活地巴在他身後看成果,自豪地高興了半天,那囂張的態度讓他恨不得扔去床上操到再也叫不出聲音為止。

至於特典的圖樣那更不用說,半側臉的仰角特寫,黃瀨雙眼被白色蕾絲緞帶矇住,一支從前方伸來的曼珠沙華蜻蜓點水般觸碰著嘴唇,彷彿在和永遠無法相見戀人親吻。

一周內初回限定盤秒殺一空可不是開玩笑的。

「嗯哼,你們要抱到什麼時候?」

突然一陣冷冰冰的聲音伴隨著「閃光必須死」打斷了綺麗的回想,隊長大人好不容易放下屠刀卻注定成不了佛,黃瀨意識到青峰為了拉自己而再自然不過環在腰上的手臂貼得過久,耳根泛起了不自然的淡紅。

「小小小赤司!我沒遲到吧!」連忙推開青峰,黃瀨搖身一變化為大型犬轉了個向撲到一家之主身上,卻沒發現對方臉色陰沉,像閃到腰一樣。

多了好幾根神經的主唱大人你會把赤司征十郎撲翻的啊喂!

──當然,默默偷笑的只有在後方注視著這一切的黑子哲也。

站在夥伴身旁,黃瀨的緊張感逐漸消退,望了一眼台下人山人海的觀眾,醞釀多時的情緒高漲,他走到正前方STAND前,麥克風早就連上了喇叭,他清了清嗓子和黑子做了最後的現場測試。

綠間、赤司和青峰各自站到了他們的位置,紫原望著他們的背影,隨時等待敲響今晚第一聲鈸!

一切ok,準備就緒。

黃瀨──Kise Ryota──的手輕輕搭在麥克風上,乍一看就像擁抱著親密的戀人在訴說耳語──

「Merry Christmas大家晚安!我們是Merveilles!」

***

《彼岸輓歌》說是Merveilles成軍以來頭一支敘事情歌也不為過,內容講述輪迴和一對注定無法再續前緣的戀人,歌曲長達十分鐘,以大鼓低沉的節奏為曲子揭幕,第二段間奏時主音吉他手Aomine一分半的個人SOLO幾乎是全曲高潮……

「WOW!人這麼多!?」

緊急剎車的聲音在今晚的夜空下不值一提,銀色敞篷蘭博基尼隔著一條馬路俐落地踩線止住,火神大我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前面塞了整條路的車龍直直貫穿新宿心臟,在緩慢的等待中,汽車紛紛搖下了車窗豎耳傾聽。

歌聲宛如河流。

毫不費力就流進了心底晦暗的角落。

台下圍了一整圈聽眾,就算現在走過去也只是人擠人,火神索性跳回車子裡坐上後座椅背墊高遠觀。寒流來也要穿迷你短裙的阿列克斯完全不在意美腿隨時有走光危險,直接跳上引擎蓋翹著腿。

「阿龍快點拿酒來!快快快!」伸長手靠著擋風玻璃大聲高呼,一副紅框眼鏡擋住素顏──雖然說充其量只是裝飾品而已。

無奈地看著兩個小孩子心性的團員,冰室認命從車座下打開冰桶,還算有點良心地左右張望,「我說Alex,這是違規停車吧?」

路上人來人往,不知道隨時哪裡會跑出交通警察。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伸過去直接拿走一罐冰鎮啤酒,「哈?辰也你哪個年代出來的化石啊!火都燒起來了還管違規?開罰單也值得啦!」

喂喂罰單費你出嗎?火神同學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啵一聲拉開鋁罐,冰啤酒刺得喉嚨和心臟都揪住似地疼痛,恰好歌曲正唱到精彩處,配著這首歌正好。

誰都不懷疑要是現在殺出警察他恐怕會直接掏罰金請對方離開。

他Tiger&Drogan的主唱兼吉他手可是早早就鎖定了目標啊。望著台上一青一黃的身影,嗅到獵物的猛虎露出了獠牙。

半瓶酒喝下去,本來在胃和喉道裡鬧騰的寒涼經過一番掙扎後淺淺地灼燒著,那邊舞台上青峰站在台前,連續速彈的SOLO揪住所有人的心,有種快要斷氣的錯覺,隨著不停攀高的音階將情緒逼至最高點。

沉溺在旋律中,身體自然而然尋求最舒服的姿勢,青峰緩緩擺動身體,突然抬頭拋給身旁黃瀨一個輕笑。

眼底勾著挑釁的慾火。

出神忘我看著他的黃瀨幾乎記不得身在何處,直到四目相交才倏地想起──是了,他這是在青峰大輝的身旁。

不是在哪裡,而是在Aomine Daiki的身旁。在Merveilles裡。

他回敬一個淺笑,然後張狂地挑了挑眉。

──來啊,one on one吧小青峰!

──可別被我感動得哭出來哦!

與此同時,撥著弦的手臂在達到極限的緊繃狀態下爆出青筋,為了讓最後一個顫音傳達到最遠,青峰仰頭高舉手上的吉他,熱度直直撞向黃瀨心口,像那一整片盛放的曼珠沙華般燃燒著他的身體。

吉他最後一個音戛然而止。

全場靜默下來,沒有半點聲音。車水馬龍也擊不破所有人共同構築的想像中的另一個世界。

對街的火神不禁嚥了嚥口水,「媽的!簡直要窒息了!」

就連向來淡定的冰室也覺得有點喘,只要身分對調想像一下站在台上的換成自己,每個細胞共鳴在音符中的快感不是隻字片語能解釋清楚的!而和他同為吉他手的火神肯定感觸最深。

寒風不停地吹,然而背上卻快要冒汗,多餘的聲音自感官中退去,完全沉浸在他們營造的氛圍中。Rock不是拼大聲就好的音樂,懂得收放才能將想要營造的意象掌控在手中。

莫約八拍短暫休止,綠間轉身面向架在旁邊的電子琴,間奏後以三段滑音如滔滔流水,綿延不絕地連續無止盡的旅程,琴聲傾訴著掙扎後的徬徨與絕望……

接下來是屬於Kise Ryota的戰場了!

如果說Aomine Daiki的SOLO是糾纏了一路的痛苦掙扎,噪動、不安、壓抑,那麼Kise Ryota則是沉澱後的絕望和等待。

PV這個部份畫面是主角一個人走了漫長的路途,但無論怎麼走四周永遠是同樣的景色,沒有一絲光芒,最後從傷痕累累的裸足裡流出來的鮮血讓遍地盛開了曼珠沙華,他倒臥在這片血海中,不得不放棄追尋,用最後一點力氣綻放出光芒,期盼戀人能找到自己。

黃瀨輕按著左耳,在鋼琴聲中找到自己的聲音。第一句歌詞出來的時候,台下傳來細微的啜泣。對歌詞意境再熟悉不過的歌迷早就把這個故事融入血肉中,然而今夜與PV不同的是,沒有血色花海,皎潔的細雪不斷飄落,多了幾分蒼涼。

有這麼一種說法,白無垢亦做為喪服存在,當愛人死去自己生命也將至盡頭時再度穿上。

那麼如今這場雪就像是悲泣的淚水。

將STAND上的麥克風拔下,黃瀨走到舞台最前方,琴聲停止了,只留主唱清唱,赤司的吉他緩慢地刷著弦,沒有破音效果而是再清澈純淨不過的原音,台下逐漸傳來無數的力量再支持著他──連續八周殿堂排行前十之內的曲子記不住歌詞也會哼上幾段。

黃瀨半彎下腰伸出手,擠在圍欄最前方的女孩子們也忍不住伸手,又遠又近的距離,指尖輕輕掃過,帶著微顫的唱腔不至於像哭腔那麼油,恰到好處。

這不是天份──論樂器也許黃瀨涼太看一眼就能上手,但殘酷的是他天生就缺好嗓子,不是費了那麼多苦心可做不到千分之一。

但這還不是最好,他知道。

隨著最後一個高音飄散在空中,黃瀨久久低垂著頭,手背似乎在擦拭著眼角,只剩下作為收尾的鈸還有單純的旋律,不一會兒他又立刻抬頭,這時臉上已經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底下啜泣聲一片,某個角落有人索性趴在板車車頭痛哭流涕。

「嗚哇!聖誕夜把大家弄哭了,我會罪孽深重哎,怎麼辦呢?」調侃的語氣,黃瀨猛地轉頭,對那邊的青峰噘著嘴,不忘損他一把,「可是我們的Aomine君可無情了,這麼感動竟然沒流半滴淚!怎麼辦呢~Aomine君~」

──one on one沒分出勝負那怎麼行呢,小青峰你說是吧?

狡猾的主唱大人賣萌靠一竿子死忠歌迷撐腰,不甘示弱玩弄起眼眶沒泛半點淚光的黑面吉他手,反正沒看他哭那就看他發窘也是樂趣啊。

沒人敢調戲的隊長大人適時撥著吉他炒熱氣氛,原本還死氣沉沉的台下已經恢復生氣,這回是笑成一片。黃瀨接過STAFF遞來的水瓶扭開猛灌了幾口,走過去青峰面前要逗弄他似地搖晃,可惜青峰哪有窘迫,大大方方搶過來在大家還來不及反應前仰頭灌下──哦,俗稱的間接接吻──然後衝到台前長臂一揮……

完美的拋物線,喝空了的水瓶墜落在人群中。

「「「Aoki!」」」

尖叫、暴動,台下頓時如魚搶飼料,歌迷高呼著他們的愛稱。

黃瀨鑽空檔對鼓架後的紫原打了個PASS,第二首曲目的節奏緊跟著響起,強勁的重低音和弦徹底顛覆前一刻的清冷,所有人自動跟著擺頭揮手。

他笑得瞇起了眼,「那就只好……接下來大家跟我一起High一點,讓Aomine君的身體熱起來啦!」

那麼,今夜還長著呢──

***

「來來來,乾杯啦!」

「喂我說這是別人家的慶功酒席啊火神你這傢伙亢奮個什麼勁!?」

「哈?這種小事就別介意了啦!」

「那你是來幹嘛?跟紫原拼大胃王?」

幾張併在一起的桌子上有兩個座位前疊了比山還高的大份量特餐,慶功酒席最能鬧騰的地方來來去去還是傳統包廂,十個人浩浩蕩蕩進去點了菜,成年的好處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喝得爛醉,還沒開動就已經頗有默契地高舉啤酒痛快喝上一大口。

剛才最後一首ENDING曲大家根本瘋了,連向來淡定的紫原都衝出去扔鼓棒,散場時大家又按慣例被包圍了半個多小時接受慰勞品襲擊兼合照簽名才總算脫身。聖誕夜的餐廳要不是早有預定是一位難求,而訂位的是桃井,女經紀人敏銳的直覺不容小覷,連總共會來多少人都猜測得分毫不差。

席間一群成年男人瘋起來簡直和國中生沒兩樣,黑子光看火神那一份就飽了,紫原來了勁要拼到底,代理管帳的綠間頭很痛,偏偏旁邊高尾一個勁想灌醉他。Merveilles的酒席上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架了──自從灰崎離開之後。

黃瀨酒量大但酒品不好,幾罐生啤下肚就像妖怪現形,到處找人蹭,包廂裡時不時傳來「小火神」「小黑子」「小綠間」的撒嬌聲,火神和綠間也罷,可憐的黑子被壓在底下差點斷氣。

「黃瀨過來!」默默看了半天,最後攔腰一抱,一隻大黃狐狸get。

青峰頓時收到不少我佛慈悲解救蒼生的感激目光。

「青峰君小心,酒喝多了說不定今天床上會有一隻狐狸。」就算沒有狐狸,狼是一定有的。

「啊?哲你說什麼奇怪的話……」

「咦,你沒看見嗎,頭上的耳朵還有尾巴……」用一百零一張表情扮演吃驚狀的黑子指著黃瀨的腦袋煞有其事地說。

演哪齣啊這是!

黃瀨被抓過去又偷偷摸了一罐酒,就差臨門一腳被卻漂亮抄截,青峰把手舉得老高,「主唱大人你倒說說,喝得爛醉該不是要我背你回去?」眼底透露出你少打這種歪主意的訊息。

雖然說抱得美人歸看上去挺有面子,不過請別忘了他還要把吉他扛回去,其他東西可以托別人運,只有吃飯的傢伙要牢牢抓在手裡,哪怕有一天突然興起在台上high起來了會失手砸掉,本著能砸我吉他的只有我自己這條道理,現在它還是Aomine Daiki的大老婆。

黃瀨剛才還迷迷茫茫的瞳仁這才清醒幾分,閃著比平時更妖媚的光,他掃視一圈四周,大家都鬧得正開心,酒足飯飽連紫原都忙著貪戀黑魔鬼的香氣,看這樣子不鬧到深夜決不罷休,說不定今天要通霄在外了。

雖然累但很滿足。

「小青峰忍很久了吧?」黃瀨躺在他腿上輕笑,青色耳環藏匿在髮叢間誘惑地勾引著青峰,他伸長手在自己包裡摸了半天,一包紅萬和打火機久違地躍入視線。

青峰皺眉,「我都戒了你還來?」

「小青峰知道,說謊要吞一千根針哦。」拍了拍盒底,黃瀨把菸遞上去,青峰張嘴咬下一根,「那是在我面前戒掉了吧?」

沉默。

「之前你向小赤司借火被我看到了啊,抱歉。」

聳了聳肩,青峰沒多說什麼,火光啪地照亮了他的臉,白煙裊裊,霧裡看花似的。黃瀨苦笑,要不是自己嗓子要靠後天保養,青峰也不會在他面前禁煙。

他雖然不抽煙,可是卻偏愛青峰身上的煙味,簡直無藥可救。

「今天小青峰就大方的……把味道弄上來吧。」黃瀨暗示意味濃厚地說道。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也許一生都忘不了這個濃濃的焦油氣味,是如何迷惑自己的心神。

面對這種邀請,沒有哪個男人會白痴到往外推,況且青峰也根本沒打算忍耐。

***

12/30更新

時間是凌晨一點多。

半個小時多前,一群人又唱又跳胡鬧到店家打烊送客,綠間鐵青著臉色買單(當然不包括別人家)才肯踏出居酒屋,喝完酒吹到冷風精神頓時清醒不少,退酒的寒意可是凍到骨子裡啊。

看著只有一輛的公家小轎車在面前揚塵而去,青峰已經沒力氣吐槽了。把音箱和慰勞品寄放在紫原那裡,身上能留下來的東西大幅度減到最少,剩下最重的行李應該就是坐在旁邊打盹的黃瀨涼太了。背著身上唯一的家當,青峰伸手攔計程車前翻了一下皮夾,然後果斷收手。

終電早就沒了,只能等明天再回家,況且黃瀨也撐不到回家。四周的店都早早歇息關門,路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只有孤伶伶的路燈,和偶爾經過的車輛,路人什麼的根本連個鬼影都沒有!

對街偽裝得像高級飯店的賓館招牌在黑摸摸的夜晚中顯得格外親切。

「喂,把你的包拿好。」青峰拍了拍黃瀨的臉頰,金髮青年已經顧不得會不會把衣服弄髒就坐在階梯上打瞌睡,縮著肩膀的樣子看上去很冷。青峰從他包裡找出圍巾胡亂繫在他脖子上,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可這個時間點也沒人會去在意。

黃瀨唔地睜開眼抓住了包,青峰和他說要到對街的賓館住一晚,他想都沒想就先點頭,反正結論是今夜不用露宿街頭,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三更半夜一個背著吉他的男人帶著一個穿著過於華麗有點離奇的美人上廉價賓館開房間可不是什麼驚魂事件,在台前登記的時候對老闆娘一臉隨時等著報警的疑惑目光,青峰面不改色地笑得狂妄,「我老婆,酒喝多了。」

半睡半醒的黃瀨靠著他的頸窩蹭了蹭,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直到隔天退房都沒人明白為什麼進去一個漂亮的新娘出來的卻是時裝帥哥。

黃瀨躺在床上睡了十來分鐘才悠悠轉醒,略顯蒼白的皮膚下隱約可見血管,一隻帶著微溫的手掠起他額前的瀏海,在眉心短暫停留。

以一個極力爭取打進主流圈的樂團主唱來說,他的壓力的確過大,即便誰都沒說過什麼,但越是像赤司那樣把一切都在背後打點好就越感到不可以辜負,也可以說是黃瀨自我要求下的結果。

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青峰懶得干涉,因為Merveilles是自己的事業也是黃瀨的事業。

他只是放手讓黃瀨去做,就像赤司放手讓自己去做。

視線慢慢距焦,首先烙進黃瀨眼底的是一抹紺青,其實就算沒看見他也知道在身旁的絕對不會有別人,那個味道他熟悉。他咕噥著說了句「有點冷」,從床上爬了起來。

「空調在運轉了。」青峰說。他看著黃瀨搖搖晃晃走下床繞到自己面前,修長的指尖耙了耙金色短髮,然後問:「小青峰覺得我今天怎麼樣呢?」語氣裡沒有帶著期盼,反倒多了幾分針鋒相對。

「結尾前音飄掉了……不過大家夠high。」所以也無所謂。青峰在這種事方面一向老實。他頓了頓,說:「因為第一首歌的時候哭了?」

一眼看穿。

在《彼岸輓歌》最後面快結尾之前,黃瀨那不是演技,而是極力壓抑悲傷所造成的些微瑕疵,之所以不敢再放哭腔全是因為拿捏不當會真的當場大哭。

黃瀨一點都沒有驚訝的樣子,「不愧是小青峰,還是聽出來了嘛。」不僅沒有驚訝,反倒多了幾分理所當然。

聽歌的人再懂也沒有他感同身受,每次唱著這首歌黃瀨就止不住心底源源不絕湧上的寒意。在一片黑暗中默默地綻放光芒等待,如果沒有被發現該怎麼辦?

他不停地往前走,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回頭就發現迷失了方向?

「你以為我聽誰的聲音聽最清楚啊,笨蛋。」監聽喇叭裡源源不絕傳送進來的都是黃瀨的歌聲。青峰伸手去拉他,在碰到身體前被對方主動撲上來壓倒,重重向後倒去。

他撐起上半身看見黃瀨正舔著嘴唇,低頭用那張唱歌的嘴咬開了自己褲頭的拉鍊,舌尖隔著布料輕輕舔了舔,然後拉下內褲張口含下。良久,軟膩的聲音傳來:「我啊,就喜歡小青峰這麼誠實。」

那些虛幻浮誇的讚美與批判像嗎啡一樣可怕,是一戳就破的夢幻泡影,青峰的誠實是一管鎮定劑,冰涼地沿著血液滲透至全身,卻讓他還記得自己是誰。

「如果一個人認為自己完美了,那就是輸的開始。我──不想輸。」黃瀨慢慢抬起頭,十足侵略性的目光,「來吧,說好了今天要帶著小青峰的味道……」

不想輸。

無論在哪裡。

即便是青峰大輝──

「……喂,」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被挑釁的一方早就蓄勢待發,「等會可別哭著求饒啊。」

……

雪白的禮服披散在雙人床上,筆直修長的雙腿從撩起的下擺中探出向兩側大張,原本就格外強調腰線的設計這下完完全全將他完美的身形襯托出來,與肩齊平的前襟滑落至手臂側邊,半露出淡粉色的乳首──雖然沒有女性柔軟傲人的巨乳,但放到男人堆裡黃瀨的胸型也鍛鍊得不差。

衣服越是半露不露最引人遐想。

藉著燈光可以看見緊緊束住腰間的細腰帶上以淡金色細線繡著仿蛇紋,和黃瀨的膚色髮色十分相襯,說這是為他量身訂做也不為過。

──五月那手殘的傢伙做衣服這麼厲害?

青峰不禁咋舌,順便暗自感謝她那麼有眼光選了黃瀨當模特,否則也看不到現在的美景。

內褲幾乎是輕而易舉就被脫下來了,為了心裡作用上的專業和美觀,黃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緊身三角褲,布料少得驚人,低腰到挺立的性器都蓋不住。

青峰手一勾把內褲扯下,卻壞心地只脫一半,「竟然穿紅色,我的主唱大人你很騷嘛?」

「這是專業,專業啦!小青峰不懂!」越是簡單的白配上刺目的豔紅才越能產生視覺震撼。黃瀨瞪了他一眼,想要踢開內褲的腿被大大撐開沒能如願。

「是是是,我就是不懂。」無奈地迭聲應付,青峰傾身含住一邊乳頭,先是用舌尖輕觸,再仔細舔允,黃瀨倒抽一口氣,麻癢的感覺集中到一點,有種錯覺彷彿剛才退掉的酒勁又回來了。青峰惡意地輕咬著,抬眼看他半瞇眼眸迷醉的表情,「我只知道和小麻衣一樣豔。」

小麻衣──青峰的愛琴之一,純白的琴身上有鮮紅的血痕,當初他還唬黃瀨那是赤司用剪刀扎出來的血跡,甚至模仿隊長大人的口氣說大輝我把這把琴交給你了,要好好引領著Merveilles諸如此類,嚇得黃瀨不敢不乖乖練習──結果當然只是一個惡劣的笑話。

「什麼啊,小青峰這個滿腦子吉他的笨蛋。」黃瀨瞇眼笑了起來,嘴上嘟嘟嚷嚷心裡卻漲得發疼。

──要不是吉他笨蛋,自己一定不會這麼著迷吧?

每每在Live上,那麼多的樂器交織在一起,青峰的吉他卻像光一樣指引著他,為他開導出一條明路。即便他的歌聲掌控著台下數百人的情緒波動,卻不能沒有這道光芒。

兩把琴的聲音激烈地碰撞,相輔相成。

青峰抓住他的手沿著會陰滑到緊閉的後穴,自己則撫上他半挺立的陰莖,大有要先將他玩過一輪的態勢,「自己擴張。」

他丟下這句話之後活像個準備對美食開動的饕客,四處在黃瀨身上留下咬痕,更甚至在大腿內側反覆舔吮。黃瀨顧忌著不能讓精液射到衣服上極力忍耐,偏偏對方接連加快套弄的速度還惡意用長年練琴帶繭的指尖摩擦頂端,每按壓一次腰就軟了幾分,只能停下動作喘著氣。

才剛開始不到二十分鐘他的身體就發出警訊,再繼續下去只會得到可怕的結果。

「嗚……小青峰……」

「怎麼停下了,繼續啊。」青峰故意跟著停住了手邊的動作,偏偏不遂他願讓他先一步高潮。

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氤氳著水霧,眼看著隨時都會掉淚,完全沒了舞台上囂張的狠勁。

在舞台上也許有歌迷給他撐腰,在床上就是青峰大輝的天下了。

「不是很有天分嗎,連琴都不會彈了?想我教就直說啊。」青峰舔著嘴摸了摸他的頭,然後主動抓住黃瀨剛才做擴張的手,十指交扣,黝黑的手掌包覆著白皙,是箝制也是掌控,就這樣讓兩人的中指相貼著滑進了濕潤的小穴。

黃瀨渾身一震,發出了奇怪的呻吟,幾秒後意識到怎麼回事的他瞪著眼連頸子都羞愧得漲紅。

有種不好的預感。

被自己柔軟的內壁緊緊絞住的感覺格外奇怪,指尖被迫推到了從未有過的深度,最後一道羞恥防線在理智中作祟極力想要抗拒,黃瀨覺得青峰肯定是在報復!

「小小小青峰你……不可以!什麼鬼教學我不需要!」黃瀨尖叫了。被自己的手頂著前列腺射精比自慰羞恥一百倍一千倍啊!可怕的是另外一隻手被捉住了,那雙玩味的眼神完全是在期待獵物最直接毫無掩飾的反應。

「喂,黃瀨,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比速彈嗎?」

所以為什麼說陷入慾望中的男人都很可怕,他終於知道了。

「這麼慢吞吞的我可要贏了。」

從前還很正常的同居人,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變態了!?

而且為什麼one on one的地點在他身體裡!?

青峰擅長速彈的手指惡意在體內勾動,把前列腺當成琴弦,做了個推弦的手勢用力按壓摩擦著,然後得到了預想中的顫音效果──黃瀨連忙咬住嘴唇,羞憤狠瞪也欠缺幾分說服力,加害者沙啞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際響起:「看吧,吉他很簡單嘛。Live也結束了,今晚就放聲叫出來吧……涼太。」

在Live前小心呵護的嗓子,今天絕對要實現讓他喊到失聲的盤算。

……

嗚咽的低泣聲在靜謐的房間裡聽來格外煽情,伴隨著激烈的肉體碰撞,構築了整片旖旎風光,半掛在身上已經褪去大半的禮服隨著腰部扭動濺起雪白浪花,失去支撐力量的前額只能抵在枕頭上,幾乎垂直折下的腰際高高抬起,只憑本能迎合身後兇器的攻擊。

為了不在場前把嗓子叫啞而刻意在做愛時咬東西的壞習慣讓那條手臂留下了深深的齒痕。

「都讓你別咬了,叫出來啊。」這樣責備過後青峰索性反手抓住他的雙手,乍一看簡直像被強迫侵犯,就著這個姿勢做到一半黃瀨已經狼狽不堪。

舒服得不受控制而流出的淚水浸濕了枕頭和瀏海,已經經歷過三次高潮的身體格外敏感,青峰用力頂了幾下黃瀨就按捺不住配合地擺動,主動尋求比先前更加刺激的快感,被蹂躪得有些紅腫的肉穴努力吞吐著性器的景象只會讓男人更加起勁。

失去了雙手的主控權,只能任眼淚汗水流得滿臉哽咽著邊哭邊呻吟,理智隨著青峰每次退出又狠狠頂入被搗毀得殘破不堪。

壓迫的動作把肺裡最後僅存的一點空氣都抽乾了。

喘不過氣。

耳邊一片轟鳴。

吉他、貝斯、鼓……還有他自己的歌聲,全都融合在一起,交織成單調的音色。

青峰俯身吻著他嶙峋的蝴蝶骨,嘴唇若有似無地輕觸著背部光滑的肌膚,最後在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一個暗紅色的印子立刻浮現,如同每把吉他琴頸上的LOGO。

黃瀨反射性夾緊了痠麻的肉穴,龜頭前端濺出了些許精液,沿著大腿流淌,滴在濕了一塊的床單上,已經顧不得這張床等會是否還要睡。

「嗯……慢點……小青峰……哈……」喉嚨被火燒過一樣刺痛著,又乾又啞,他清楚感覺到埋在自己體內的性器又脹大幾分,「不行了……就,這麼想……這麼想聽我叫嗎……」

連思考都沒有,施暴的男人秒答:「說是你就會乖乖叫大聲一點?」

所謂把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作品砸爛的快感,真的會上癮。

就如同演出後因為壓制不住體內暴動的慾望而奮力地讓樂器砸上喇叭或者任何堅硬的物體,必須要弄出更大的聲音才會舒服,現在聽著這個在舞台上唱著歌的聲音在自己面前發出討饒和淫聲浪語,說不滿足是騙人的。

「太惡劣了……嗚……嗯……」面對青峰的坦率,現在也僅剩用力夾緊屁股一途能當最後反擊,換來的卻是毫不留情的加被奉還。

「吶,說點好聽的話吧……就用這張嘴,嗯?」青峰鬆開手上的箝制,兩根手指從黃瀨嘴裡探入,按壓著柔軟的舌根,下半身用力一頂,聲音就自然流洩出來。

「……那邊……好舒服……」

Slide。

「再多一點……想要……小青峰……」

Sweep picking。

「給我小青峰的……全部都……拜託……啊啊!」

Artificial Harmonic。

琴身在顫動著,以扭曲的聲音演奏出支離破碎的音樂。

這把出色的琴──Kise Ryota──誰都不能碰。能讓他發出這種聲音的,只有青峰自己。

黃瀨腦子一片混亂地憑著本能乞求,身後一股熱源貼近,青峰如願將他抱住,竭盡所能將自己身上的味道染上去,心底那點貪婪的慾望才終於得到一點滿足,染上淡紅的身體止不住顫抖。在感受到滾燙的精液噴灑在腸壁內之後好一段時間裡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暫時停止了呼吸。

好喜歡。

太喜歡了。

這麼幸福──真的可以嗎?

心底迴盪著膨脹到近乎爆裂的囈語,覆蓋掉腦袋裡多餘的聲音。

他隱約聽見一聲饜足的輕嘆,身體早就對這種形態的高潮方式樂在其中,只要多做幾次便能輕易靠對方的抽插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感。青峰的手勁大得嚇人,被箍住腰猛插簡直無處可逃。高潮後重獲自由黃瀨虛軟地倒臥在床上。

「這樣就不行了?」青峰抹去他臉頰上的淚水,捏著下巴在口腔內恣意闖蕩,立刻換來難過的喘息,「肺活量真差啊。」

聞到對方身上傳來未散去的尼古丁氣味,眼睫輕扇幾次後才露出了藏匿在後方的琥珀色寶石,「這跟肺活量沒關係好不好!小青峰你是在跑馬拉松嗎!女人會被你操死的!」

太可怕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像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上狂奔,就算缺氧也沒辦法停下,要是女人會直接出人命吧!?

──每天例行一千五百公尺慢跑的黃瀨有種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憂傷感。

「哈?你又不是女人,我操你就夠了。」完全把黃瀨當成自己那把ESP在操的青峰沒有半點愧疚之色地說,和當初黃瀨在他家每天晚上被壓著做腹肌訓練一樣。

「不是女人,那好歹也是人吧!」

「是啊,是人。我的人──」青峰說,「也是Merveilles的琴。」

那語氣不是不動搖,而是不允許被動搖。

琴不夠兇有什麼關係,彈琴的人技術夠琴自然能發出理想的聲音。現在黃瀨身上全是Marlboro濃烈的菸草味,身體裡是青峰大輝的味道,獨一無二。

在舞台上,在床上。

黃瀨低聲笑了,笑得沁出淚水。

「是啊。」

是啊。

他們都在滿足自己和對方的野望。

只為了在音樂裡享受曇花一現的精神嗎啡。

『如果我能夠成為Merveilles的琴,就請小青峰盡全力使用我吧。』

──一年多前的那一天,他是這麼說的。

END

小说相关章节:Merveilles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