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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全 - 36,4

[db:作者] 2025-06-30 15:25 5hhhhh 3680 ℃

  事实上,姍拉朵和任徜徉还算运气不错,恰好落在城头上,虚谷子就倒足大楣,和板车上那巨大的金属柱分别落往城内,就只听见他的惨叫声划破长空,直入云霄,却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来世再也不和你们走一道啦~~~」嚎叫声中,虚谷子摔得踪影全无,落在城头上的姍拉朵、任徜徉无暇去理,因為登上城头虽是第一目标,但城头上绝不是什么安全地点,相反的,这裡守御的人类几乎死绝,放眼看去,除了孙武那边一道血光直冲天际,四面八方就只剩下大批魔狼,狂冲过来。

  任徜徉落足城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扶拉住险些用脑袋著地的母亲,脚一站稳,马上挥动紫霞神剑,砍杀来犯的魔狼。持用强大的法宝,在实战中的确大佔便宜,任徜徉的武功无法与虚江子相比,但毙命在他紫青神器之下的魔狼,数量别说多过虚江子所杀,甚至比先前城头上恶斗半天,所有人杀掉的魔狼更多。

  奋战之餘,任徜徉注意到,羽宝簪已经抢先一步上了城头,来到孙武身旁不远处,一出手便是烈焰焚天,赶开附近的魔狼,但孙武的状况很糟,伤势严重不说,还令旁人不晓得该怎么相帮,佛血舍利、青龙令尚在持续发动,这时哪怕只是碰他一下,都不晓得会引起什么变化。

  如果中断了青龙令的发动,黄沙防御壁消失,魔狼群杀上来,那当然是大糟特糟,更怕的是,万一引起什么不良反应,能量逆走反噬,直接让他粉身碎骨。

  羽宝簪正是因為投鼠忌器,才迟疑著不敢妄动,只能守著孙武,不让魔狼逼近。

  除此之外,任徜徉发现,有不少魔狼已经跳下城头,攻入城内,正在城内到处破坏撕杀,一条条狰狞的血路,迅速在城中拉展开来。

  眼见同胞遭难,无分老弱妇孺,残缺的尸骸倒在路上,任徜徉眥目欲裂,脑裡只想儘快杀光身边这些魔狼,冲下去救人,但身旁的姍拉朵却似对此视若无睹,趁著他挡住魔狼,居然朝孙武跑了过去。

  「通通让开,专业的来了!」

  姍拉朵与孙武之间并非畅行无阻,还有十餘头魔狼挡著,论实质战力,姍拉朵连一头也打不过,她胆敢这样冲去,并非无谋,而是看準了自己这样一喊,羽宝簪绝对不会无动於衷。

  果然,羽宝簪出手如电,一道火旋风轰烈击出,炽热烈焰逼得沿途魔狼退避,她本人则飆至姍拉朵面前,拉著她便冲回孙武身边,一来一往,时间不足三秒,而姍拉朵也没有辜负羽宝簪期望,一到孙武身后,立刻动手。

  姍拉朵不是正统医生,正常的医疗治病肯定不行,但碰上普通医生束手无策的状况,那就是她的专门。不足十秒,姍拉朵就确认了孙武体内的混乱状况,更找到处理的方法。

  「运气不错,这种棘手难度还排不上前三名…… 比西门臭贼那一次还好处理些。」

  姍拉朵将自己的金髮一束,从耳边取出几根本来藏在髮中的细针,以奇特手法迅速插入孙武背后、颈后。孙武体内正进行著最剧烈的能量冲击,七根髮针一刺进去,就有三支融化、两支如箭喷射而出,但虽然针被摧毁,上头的药剂却进入体内,迅速流遍全身,发挥效果。

  药剂入体,孙武本已昏乱的神智,剎那间為之一醒,察觉到友军来到身边,心头顿时一鬆,这时,姍拉朵的话传进耳裡。

  「小子,听好,这裡有点麻烦,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第五章 援兵如梦 并肩作战

  孙武回復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痛!要不是被姍拉朵的治疗给弄醒,他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握著青龙令,站著昏了过去。能够清醒过来当然很好,不过姍拉朵的那句问话,就让孙武晓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以继续站在这裡撑,但时间不能太久,否则…… 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你自己也心裡有数,还要小心会变成化石,一件我百分百肯定会发生的事,或者,我试著替你解除现在的状态,这同样不是容易事,和拆炸弹差不多,稍為有个失误,你就……」

  姍拉朵没有提到自己承担的危险性,但谁也都清楚,拆炸弹若出了问题,爆炸起来,捧炸弹的人当然是没命,拆炸弹的人也不会安全到哪去。

  危险性对孙武来说,早已不是取捨的关键,横竖是找死与等死的差别,闭著眼睛随便选一个就是了,真正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青龙令的大召唤若解除,黄沙长城崩溃,底下的魔狼群大举冲上,自己辛苦支撑至今的意义就没有了。

  同样的顾忌,姍拉朵也有,她对龟兹的情感与重视程度,虽远不及虚江子、任徜徉,但也绝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她的顾虑还多了一层,孙武在凤婕心中的地位之重,可想而知,要是让孙武死在这裡,以后有什么脸去见凤婕?如何向她交代?

  正因為如此,姍拉朵进退两难,说完了那两个选择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边建议,然而,相较於她,羽宝簪所要考量的事就简单得多。

  「请不用担心,呼伦法王已经回应你的求援,派出大军,本人也亲自前来,还携同威力强大的超级兵器,刚才一轮攻击,先声夺人,有效压制住魔狼,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一个人在此死撑了。」

  羽宝簪的话不尽不实,呼伦法王虽然是来了,却不是什么大军,压制魔狼更是无从说起,照情势看,呼伦法王一脉自身难保,也不打算為了龟兹而牺牲拼尽,恐怕很快就要抽腿撤离。

  姍拉朵闻言一愣,很快便明白羽宝簪的用意,还在和羽宝簪目光交接的短暂一瞬,察觉到她的目光已不只是迫人,简直就像一双冰冷的匕首直插过来,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单单靠这样的威迫目光,吓不倒见惯大风大浪的姍拉朵,这点羽宝簪也很清楚,只是因為关心则乱,下意识地有了这样的反应。姍拉朵察觉到了这点,大感讶异,再加上心中本就踌躇不决,便闷声不语,放任羽宝簪进行劝说。

  假使孙武的神智还正常,只要抬头看几眼战局概况,羽宝簪这番误谬百出的谎言,就绝对骗不过他,然而,此刻的他并没有这种判断力,光是维持清醒不晕去,就令他竭尽全力,听到自己的重担有人接手,能够从现在的痛苦中解脱,他立刻就有了决定。

  「知道了,剩下的问题交给我吧。」

  姍拉朵发挥专业人士的尊严,出手快绝,短短十数秒间,插针、放血、施药,不知完成了多少程序,羽宝簪在旁见她十指如幻,险些看不清楚,著实骇然,暗忖姍拉朵没怎么修练武功,怎能运指如此快法?

  孙武自己又是另一种感觉,姍拉朵所使用的手法,在他而言,彷彿把体内封闭、僵死的各处气血要穴,强行撬开,回復知觉。被撬通的气血,像是拿多根木棍顶住千斤石门,势难持久,自己只有很短,甚至是一瞬间的机会。

  「行了!放手!」

  短短时间,姍拉朵已满头大汗,在强烈的反噬作用爆发之前,她先一步将青龙令与佛血舍利相互的作用力调至均等,虽然只有一瞬,却让孙武把握到机会,鬆开了那几乎是烙在手掌上的青龙令。

  孙武鬆手,青龙令落地,这一切似乎很容易,但下一刻,青龙令召唤程序被强制中断的反噬,化為能量风暴,狂袭著四面八方,孙武所立足之处的城头被炸塌,碎裂砖石如炮弹般射向四周,要不是羽宝簪早有戒备,立即出手,双臂交错,火焰旋风组成障壁,护住孙武、姍拉朵两人,他们光这一下就要倒地不起。

  「小武先生,你…… 」以羽宝簪的智慧,当然不会问什么「你没事吧」之类的笨蛋话,她一扶住孙武,马上就察觉到他体内真气几乎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剩下,连忙将自身真气毫无保留地输入孙武体内。

  「喂!别乱输真气,妳当这是万灵药吗?」

  姍拉朵打断羽宝簪的动作,皱眉道:「这小子所受的主要伤害,就是强大能量的冲击,现在青龙令脱手、舍利暂停运作,他体内还一团乱,妳随便输真气进去,小心再次触动舍利,变成点燃火药库,那时便神仙难救。」

  「那……该如何是好?」

  「他虚不受补,输真气只会帮倒忙,最好的方法是立刻带下去疗伤,静养个三年五载…… 看我干什么?他搞出这么夸张的事,在床上躺个几年算很好运了,要换作是妳,别说三五十年,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姍拉朵的话不好听,却很实际,羽宝簪点点头,想要带孙武离开此地,但伤重的少年,却用微弱的声音拒绝了。

  「不……不行,我……我还……不能离开……城、城裡的……」

  伤势严重,少年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眼神也显得昏乱,但却固执地表现出一份不容拒绝的坚持。羽宝簪暗叫不好,平时也就算了,他若在此时热血冲脑,讲起侠义精神,誓要与龟兹百姓共进退,那可大糟特糟,看他这种眼神,九成九是劝不听的。

  羽宝簪望向姍拉朵,见她偷偷比了一个砍人的手势,知道她的想法与己相同,就是不顾少年的意愿,先把人打昏再弄走,这方法对一个浴血坚持至今的人很对不起,但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刚要动手,就听见一声痛呼,由远而近,却是任徜徉苦战多时,终於力竭,在一下与魔狼硬撼的对击中被打飞,落地后滚了几圈,恰好来到姍拉朵脚边。

  「我……我不行了,你们……」

  「闭嘴!生死关头,别那么没出息!」

  姍拉朵截住任徜徉的话,五指一扬,指甲缝间弹射出似金属的寒芒,本来已经躺倒在地上的任徜徉,见到这寒芒,几乎像火烧屁股一样,莫名生出一股力量,从地上跳了起来,却仍是晚了一步,被姍拉朵五指插入背脊。

  五指刺入脊椎,怎么看都应该是种伤害,但也不知姍拉朵是怎样做到,当她将指头抽拔出来,原本伤疲至虚脱的任徜徉,脸色红润,双目有神,连身上的伤口都止血结痂,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还能张口大骂。

  「妖妇!妳没人性啊,这种技术妳都敢用在儿子身上?」

  「小畜牲,说什么啊你?要不因為你是我儿子,这种技术才捨不得用在你身上,还有,少鬼叫鬼叫的,横竖又不是第一次用,别叫得像是大姑娘被鸡姦一样!」

  姑且不论姍拉朵的比喻法,她所使用的这个技术,确实產生了效果。在母子两人对话的同时,魔狼群持续朝这边攻来,任徜徉二话不说,提起紫霞就是一剑,轻易将当先的一头魔狼从中切开,一剑剖两半,剑上威力之强,似乎还胜过先前体力全盛时,连羽宝簪都為之侧目。

  不管这技术的真相是什么,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任徜徉回復了战力,这技术确实有效,羽宝簪大感兴趣,但摆在眼前的首要工作,还是先把孙武给带离此地,毕竟,呼伦法王那边没有大军,青龙令的召唤已被中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是心裡有数的。

  刚才没有成功动手,羽宝簪悄悄凝气,却发现少年好像被姍拉朵所用的手法给吸引,目光望向她,喘气开口。

  「那……那种技术……」

  「呃!小子,你找碴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我岂不是……」

  姍拉朵言语中表露的迟疑,若让任徜徉听见,肯定火喷三丈高,不过,姍拉朵说话同时,用力并且认真地看著孙武的眼睛,试图找出某些讯息,片刻之后,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

  「死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这种理由很蠢耶,一点也不英雄,和大侠也不沾边,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我没有要当……英雄,只是……放不下……」

  「姍拉朵夫人!」

  羽宝簪愤怒地望向姍拉朵,孙武断断续续的说话,她一句也不懂,以往她自认是了解这个少年的,若没有这番话,她会以為孙武是要守护城中百姓,试图救人,但听起来似乎并非如此。自己不明白孙武為何这样坚持,姍拉朵却懂了,还好像要鼓励孙武蛮干下去,这点确实让自己怒火中烧。

  姍拉朵对羽宝簪的愤怒视若无睹,轻咳一声,骤然出手,五指已从孙武的腹侧插入进去,羽宝簪不及阻止,就看到几乎只是一瞬间,孙武的气色就有了变化,出血止住,身体一点一滴回復力量。

  「这种技术的优点是见效极快,只要尸体没冷掉,哪怕是刚刚断气,都有很大机会救得回来,还回復战力。」

  姍拉朵冷冷道:「天底下没有完美的事,这种技术有很强烈的后遗症,效力一过,对肉体的伤害之大,不是开玩笑的,可是…… 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进去吧。」

  在说这些话的短短数秒内,孙武已经稳稳地站了起来,单从外表看,羽宝簪觉得他全身彷彿充满了能量,而且与舍利邪能被触动时的情形不同。身上的伤口都已止血,但还是有些比较深的,未有结痂、癒合,可偏偏孙武的表情毫无痛楚,好像感觉不到这些伤口,光凭这点,就晓得这技术的危险。

  羽宝簪待要开口,回復精神的孙武抢先道:「时间有限,我先到城裡,看能不能帮忙解决虚河子,接应呼伦法王大军就拜託你们了。」

  分秒必争,孙武一刻也不敢多停留,甚至连找路的时间都没有,跑到城头边纵身一跳,就直接跃了下去。

  一片混乱之中,羽宝簪没有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反正以孙武此刻修為,只要回復全盛状态,从这种高度落下,金鐘罩是摔不破的,因此她也不担心,仅是将目光投向城壁的另一边,看著满空的滚滚烟尘,渐渐停歇飘散。

  召唤程序被强行终止,一直护卫著王城的黄沙障壁也迅速减弱,消失只是迟早的事,姍拉朵看也不看消失中的黄沙一眼,侧头瞥向身边的丽人。

  「妳怎么没有追著那小子跑走?」

  「……妳又為什么要帮他刺激潜能?这样可能会害死他的。」

  「真好笑,妳要真觉得危险,那就追过去当保安啊,自己该追的不追,用这种眼神瞪我,想吓唬谁啊?」

  姍拉朵道:「老实告诉妳,如果那小子冲下去是為了救全城百姓,我就让妳打昏他带走,这裡最不需要的便是大侠和救世主,他不属於这裡,也没必要和龟兹共存亡,但这次他另有拼命的理由,我难得看他雄起一次,就瞧在这点份上,我愿意帮他,给他一次机会。」

  羽宝簪不答,既是不晓得该说什么,也是不想开口,就只听见四面狂风呼啸,在风中隐约传来几声愤怒的吼叫。

  「妳们两~个~~变态的女人!也给我一次机会啊!有时间站著耍帅,就去找地方逃命,或是过来帮我一下!我他妈的快撑不下去了。」

  任徜徉的怒喝,是一个被忽略在旁边之人的基本表示,若不是他在十尺外激战魔狼群,把狼群都给挡住,姍拉朵绝不会有空治疗孙武,更别说和羽宝簪说那么久的话,只是这份努力似乎被完全忽略,看那两个女人在那边机会过来、机会过去,自己却苦战得快要断气,真是想想也有气。

  可惜,这番心情仍是被人刻意无视,羽宝簪、姍拉朵的目光渐渐从彼此身上移开,直视前方,透过那即将消失的沙尘,望向在那之后的东西。

  「喂,魔门的小帅妞,呼伦法王的大军在哪裡?妳如果是负责招呼的,现在可以打信号出去了。」

  「……那种东西,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哦?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羽宝簪答得乾脆,「我也不可能把什么东西都计算得好好,况且,要是人生什么都在计算中,那不是很闷?很无聊吗?」

  一面说话,羽宝簪拆去头上的髮簪,把落下来的长髮绑束,弄成俐落的马尾,跟著开始捲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摆出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 就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没有追过去,和妳一起站在这裡扛责任。」

  美丽的万紫楼少主人嫣然一笑,彷彿把什么顾忌都拋诸脑后,在阳光下,明艷不可方物,「刚才妳连用两次的那个技巧,现在先準备好,说不定很快就有再用到的机会了。」

  「哼,脑子不正常的女人。」

  姍拉朵一声冷哼,但听起来却像是在讚美,「我现在才真的感觉,我们两个人可能真的是亲戚……」

  这句话被震天响的狼嚎声打断,当狂沙长城的运作完全停止,漫天尘埃落地,尘归尘、土还土,两人眼前所见到的,就是成千上万的阿默兹狼,高声咆哮,跺脚动地摇,以奔雷之势,再次发动一度被中断的冲锋。

     在青龙令正式发动召唤,黄沙长城出现之前,拓拔小月就带著妃怜袖暂离。

  与本身的武功相比,这位龟兹公主的判断力更為人所称道,要是她执意站在城头上,与所有人一同奋战到最后,那就会让己方的同志头痛,甚至拖累整个战线崩溃了。

  幸好,拓拔小月不逞强,撤退同时还带走了妃怜袖,这委实让城头上奋战的友军鬆了一口气。

  「……我唯一剩下来的作用,好像也就只有逃跑的时候走第一个了。」

  对於自己的处境,拓拔小月这么自嘲著,儘管很丢脸,可是一个人没有相应的实力,还死要面子讲尊严,后果就是累人累己,自己至少不能成為累赘,而且,一个人的实力并不只限於战场拼杀,此时此刻,还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处理,要是所有人都在战场上,那也是不成的。

  一下城头,拓拔小月就对赶来的护卫群下令,「你们立刻把妃小姐护送到安全地方去,所有人分成三队,分别到城内东、西、中部,协助民眾避难。」

  这个命令下达,不少人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在他们的认知中,妃怜袖赌命发音剑,已经把所有魔狼一举歼灭,所谓的敌人,目前就只剩下心眼宗主一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孤掌难鸣,即使要慎重点,也不用搞到全城百姓都去避难这么夸张。

  「现在不好解释,但敌人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如此大张旗鼓而来,只怕后头还有厉害战术,小心些总没坏处,最多不过是白忙一场,好过措手不及,还是安排百姓避难吧。」

  龟兹四面八方都被魔狼群包围,要撤退到城外是不可能的,至於挖地道通往城外这种事,就算挖了也不可能够全城百姓撤离,更别说如此大的动静,必难瞒过心眼宗耳目,一旦开战,立刻就会被堵死,毫无意义,所以城内也没干过这种工程,只是早早就鼓励民眾在自家地下深掘地窖,一碰到什么战事,立刻就往地窖裡躲。

  没办法中的办法,事到临头,也就只有这样干了,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拓拔小月下著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整个战局突然起了变化,先是轻微的大地震波,让城中所有生物為之一惊,紧跟著,那震天响的狼嚎,撕空破云,证明了真理果然握在少数人手裡。

  拓拔小月料中了,虽然她非常懊恼,希望自己的不祥预测成空,但眼下只有率眾应变迎敌。

  魔狼群发生异变,战力激增,这件事一时还没有人晓得,但光是看半空中出现的魔狼身影,本已凶猛的恶兽居然生出肉翅,飞行在天上,轻易飞过城头,侵入王城的上空,拓拔小月就有一种强烈的晕眩感。

  「……如虎添翼,还有比这更糟的事吗?」

  没等拓拔小月自嘲完,天上的魔狼就已经降落,俯冲进入王城,在城内各处进行破坏。

  拓拔小月率军迎击,不过这行动单纯只是字面上说说,没有实质意义,事实上,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十步,就有两头魔狼自天而降,踏裂地面,拦挡在他们之前。

  王城内别说高手,就连稍微有点实力的好手,都已经被调上城头参战,拓拔小月此刻身边仅餘老弱残兵,哪可能敌得过异变之后的飞天魔狼?才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拓拔小月身边掀起一阵血雨风暴,七八名士兵成了血肉碎块,砸散得到处都是。

  同样的情形,一样也出现在王城内各处,拓拔小月光是看见空中喷扬起的血雾,听著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便晓得城裡的情形绝不乐观,只不过…… 若是所有魔狼都异变能飞,死伤情况应该比现在还要糟得多,莫非…… 能飞的魔狼只是少数?

  拓拔小月不晓得自己该不该為此庆幸,因為,就算没有更多魔狼杀进来,单单只是这些,也已经超过现今王城内的抵御能力,除非还有什么连自己也不晓得的秘密武器、援兵出现,否则,自己可能就是城内此刻的「第一高手」,而自己真不晓得凭什么去打魔狼?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住妃怜袖小姐,绝不能让她受伤害,其餘的人照原订计画,离开这裡,去指挥城内百姓避难,减少伤亡……如果能够的话。」

  最后那一句,拓拔小月说得极為小声,因為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指挥系统已全面崩溃。魔狼太过厉害,见人就杀,完全无人可挡,自己的命令下了,也不晓得有谁有命冲出去传达、执行,而城内大多数地方的情况,应该也是这样,要指望各部门官僚能正常运作,这肯定是过於奢望了。

  一轮恶斗,时间不是很长,伤亡却很惨重,但在一眾士兵捨命掩护之下,拓拔小月与昏迷中的妃怜袖总算暂保平安,没受到什么伤害,而城头上的战斗似乎也有很多意外,拓拔小月一直听见那裡传来奇异的破风声、爆炸声响,还有各种不寻常的强光放射,一下白光、一下金芒,真不晓得上头的人是如何作战,居然打得这么灿烂耀眼?

  再过不久,一道血光天柱直冲半空,穿云破日,不只惊天,更是震动大地,在血光天柱冲向云霄的一瞬间,拓拔小月明显感觉到地动,非但王城的城壁动摇,就连整座王城的土地都在轻轻摇晃。

  大地神戟若全力施為,应该也有这样的效果,但拓拔小月却分辨出这地动与神戟的震波有所不同,而且,这地动不是摇一下就停止,竟是一晃再晃,一下子就过了几分鐘,完全没有要静止下来的样子。

  「……老天,这是什么样的武功啊?」

  拓拔小月无从得知城头上的情形,只是凝望著那道直冲云霄的血光天柱,心中满是惊叹,诧异血肉之躯怎能做到这种程度。

  血光天柱的出现,伴随著强烈的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有不少东西都从城头上被扫了下来,旗帜、砖块、尸块、魔狼…… 当然也有人类,虽然大部分都是人类的碎尸,不过也还是有完整的,拓拔小月就看见有一道身影,被巨力自城头上拋出,朝这个方向落来。

  「小心!」

  拓拔小月听见那人的惊叫,发现不是尸体,连忙出手相救,她自忖未必有能力接住那人,这裡的两头魔狼也不会坐视自己出手接人,於是抄起地上不远处的一桿大旗,拋掷出去。

  大旗顶端尖如利刃,直直插入城墙,那个人抓住旗桿,腰间用力一盪,旗桿折断,下坠的力量也给化去大半,顺势盪落拓拔小月身边,拓拔小月看得清楚,发现那人赫然是纳兰元蝶。

  「是妳?」

  「这种时候就不必打招呼了。」

  纳兰元蝶没有青龙令在手,拔出腰间的光剑掣开,帮著拓拔小月挡住一头魔狼,数招之间便险象环生。

  「妳怎么不用青龙令召唤?青龙令呢?」

  「妳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青龙令不在我手上,当然是丢了。」

  「什么?妳没有青龙令,根本就是废人一个,在这裡太危险了。」

  「可笑!妳没有祭刀在手,还不也就只是一个专扯人后腿的千金公主,在这裡比我更危险。」

  两女嘴上不饶人,手中却都把光剑舞得甚急,尽力挡住面前的魔狼,替战友减轻负担,此时旁边的战士已死伤殆尽,如果自己守得不牢,被魔狼趁隙而入,两边都会一起完蛋。

  基於这个认知,拓拔小月、纳兰元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奋战,还或许是因為这份责任感的关係,她们激发出比平时更强的战力,硬是在魔狼爪下多撑了几个回合,还在魔狼身上砍出几道伤痕来。

  不过,到这裡也是极限了,纳兰元蝶一下攻招使老,防御出现破绽,被魔狼一爪擦过左肩,整个人被打得飞起,肩头也被扯下一块肉,血流如注,更还撞飞了拓拔小月,虽然……也是因為如此,拓拔小月才恰好避过魔狼的一爪。

  两女跌撞在一起,拓拔小月身上沾著了纳兰元蝶的血,好不容易站起来,想要挥动光剑,却发现光剑已然损毁,打也打不开,眼见魔狼逼近过来,只能对著纳兰元蝶苦笑。

  「喂,妳说,我们现在这样够衰了吧?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倒楣……」

  「哈哈哈哈,少见多怪,这样就要抱怨了吗?还不够看咧。」

  纳兰元蝶哈哈大笑,扯动肩上伤口,眉间显得疼痛,拓拔小月苦笑道:「那请问一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倒楣的?」

  「不一定啊,除了这两头魔狼,要是再出现一个高手,阻断所有生路,那才真的叫…… 」纳兰元蝶的话没说完,半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似有什么重物高速坠来,势道太猛,颳起劲风扑面,拓拔小月、纳兰元蝶一时睁不开眼,就听见巨响声中,夹杂著魔狼的惨嚎与骨肉碎裂之声,睁开眼时,就见到一头魔狼被那坠下的重物砸得肢体碎裂,横死当场,另一头也被波及,狼狈地滚跌出去。

  眼前的危难骤解,两女孩不及高兴,就看见一道身影从魔狼的碎尸堆中站起,观其姿态,一派高手的架势,而且……不像是自己这边的高手。

  「纳兰,我发现……妳真是……乌鸦嘴。」

  「…… 其实,这还不算是最衰的,妳相信吗?」

 第六章 一指之约 切齿誓言

  突然一件重物自天砸下,将魔狼的钢躯砸得血肉模糊,这股力量非同小可,而那人被这股巨力击飞,砸死魔狼,自己还站得起来,看来也没受多少伤,若不是高手,绝难办到,只可惜,这人不太像是己方的高手。

  「别担心,就算是高手,也不一定就真的很…… 」纳兰元蝶本想补过,说这高手未必真的很强,但这时一下看得清楚,自魔狼血肉堆中站直起身的那人,毫无疑问便是虚河子,这下说什么都是多餘,掉下来的非但是高手,而且还是敌人的大头目亲自来了。

  「好吧,都搞到这种程度,我也不得不承认,要比现在这样还衰,确实很不容易……」

  纳兰元蝶的低语,这时已经没有人在意了,拓拔小月只是紧盯著虚河子,看他要採取什么动作,又有什么打算,跟著,拓拔小月察觉到,虚河子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没受伤害,至少……他的呼吸不太对劲。

  似虚河子这样的绝顶高手,居然会被人打飞出去,和他对打的人、攻击所用的招数,绝对不简单,更别说河洛剑派武技尤擅长卸劲、化劲,这样尚且被打飞,受内伤的机率相当高,虚河子虽然外表看来没什么伤,呼吸却显得急促,这是像他此等内家宗师所不应出现的现象。

  「哼!」

  虚河子瞥了两名小辈一眼,不做理会,他坠来这个方向,本就是有所為而来,现在便要先完成主要目的。

  一片烟尘之中,虚河子找到了昏迷在地的妃怜袖,冷哼一声,伸手一抓,一股无形真气破空飆出,拓拔小月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妃怜袖的身体便离地而起,落入虚河子的掌中。

  虚河子运指如风,先在妃怜袖前后十数处要穴上点过,紧跟著,一掌贴住她的后心,不一会儿,妃怜袖苍白的脸上迅速有了血色,虚江子头顶却如蒸笼般冒著白气。

  拓拔小月、纳兰元蝶面面相覷,不管怎么看,虚河子此刻的动作,都是在替妃怜袖运功疗伤,而且耗损的真气非同一般,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战场上,如此消耗真气,是非常凶险的事,如非至亲挚友,绝不肯冒这样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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