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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全 - 28,3

[db:作者] 2025-06-30 15:25 5hhhhh 3790 ℃

  这时,在河洛弟子的“奋战”之下,黑衣人几乎都被消灭,少数几个保得性命的,也落荒而逃,留下了满地的尸体。黑衣人尽去,剩下来的大威胁,反而是那些发狂的河洛弟子与镖师,他们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包围住虚江子,像是要发动攻击。

  那名神秘女子,刚才一下弹指,就可以让周围的三人倒下,不过面对几十人的包围,显然不是一下弹指就可以摆平,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香囊,迎风一晃,旁边的虚江子并没有嗅到什么气味,可是正包围过来的几十个人,却一下子全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只是肢体不断地抽搐。

  虚江子也不明白同样是倒下,为什么有人就是睡著,有人就是四肢抽搐,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直到听见身旁的她,低低说了一句:“……怎么是这反应?又调错剂量了?”

  听见这种话,谁也不会以为没事发生,虚江子立刻变了脸色,第一个反应就是质问身旁之人:一切到底是怎么了?然而,他刚才什么气味都没闻到,并不代表他什么东西都没吸进去,现在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尽管张闲,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两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啊啊”哑语。

  紧接著,虚江子整个身体失去力气,当身旁的人推开他站起,他无力地躺倒在地,眼睛睁大,与那名正低头俯视著他的女人对看。

  身体不能活动,不代表没有知觉,虚江子听得很清楚,正有许多脚步声朝这边奔来,照常理推测,应该是在附近巡逻、随时预备支援的河洛弟子,这边闹出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没发现,而那名神秘女子好像也察觉到这些脚步声,皱了皱眉头,望向躺在地上的人。

  这实在是很尴尬的情况,虚江子自己更有一个很不好的联想,这女子假冒西门朱玉之名犯案,当然存著嫁祸之意,不想被别人发现,而自己目睹了整个过程,换言之……现在也该是杀人灭口的时候了。

  虚江子的目光盯著那个女人,这时天上乌云散去,月光透出,照映在空,虚江子眼中一亮,只见那名女子一身男装打扮,相貌俊美,更有一股女子中罕见的勃发英气,配上一身白衣如雪,就算上头沾染鲜血,仍显得神采不凡,虚江子甚至忍不住暗叫一声好,也难怪她有本事出来假冒西门朱玉。

  假若不是刚才搂过这女子柔软的腰身,又护著她与敌人战了一段时间,嗅著她身上的气息,确认她是女子无疑,虚江子真要怀疑她的实际性别,不过,这样子仰望,会觉得她的俊美面容中带著一丝邪气,一种漠视旁人生死的残忍意味,就好比此刻,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著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单纯的比喻,虚江子确实感受到,对方真的有这种意思,只是,当那女子的目光移动,来到自己血流如注的骨折右臂,她姣好的眉毛忽然皱了起来,似乎甚感不悦。

  虚江子也不明白她在不悦什么,但这时密集的脚步声已来到近处,那女子一转身,掉头离去,消失在暗夜的黑影之中。当河洛剑派的大队人马赶到,震惊於现场的一片惨状,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甚至也没人晓得这名女子曾经出现过。

  如果单从现场来看,情况应该是很清楚,所有人倒在地上,小楼内满目疮痍,外头墙上还有西门朱玉的留字,显然就是西门朱玉行淫犯案,在这大闹一场,然而,撇除地上的河洛弟子、镖师不谈,那些黑衣人的尸首却让人搞不清状况,他们身上并无可供辨认的特徵,无法确认身分来历,看来可能还分属多个不同的门派,一时间真是把所有人都弄糊涂了。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昏迷的人陆续醒来,但能够给出的线索却是少之又少,所有人的说法都一致,就是好端端在守夜、埋伏时,突然睡著,不省人事,后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至於为什么会睡倒在地,又为什么会和这些黑衣人激战,没有人说得出来。

  唯一的一个特例,就是虚江子。

  在这里所发现的河洛弟子中,虚江子虽然也倒在地上,却没有昏睡,神智还维持清醒,眼睛也睁著,就只是张著嘴巴,说不出话,肢体也无法动作。要解开这里的谜底,虚江子无疑是最关键的一环,众多河洛弟子将他扛接回去,请来医生治疗,等著他的复元。

  不周山下的几个城镇中并无名医,优秀的医生必须从河洛本部调来,这边的医生检视伤势后,支支吾吾,说不出具体病情,更不知道他何时能复元,令人丧气。

  医生无法回答的问题,虚江子自己倒是心中有数,他神智清醒,从倒下的那一刻起,他便暗自运气不休,凭著自己深厚的内息,将体内毒素一点一点往外驱排。

  虚江子临敌的实战经验不多,过去也没什么驱除毒素的机会,这次是一面摸索,一面进行,进展实在不快,运气凝劲倒没遇到阻碍,就是全然摸不著毒质所在,驱无可驱,难以进行。

  不过,如果驱毒不成功,什么事情也不能做,所以虚江子极有耐心,缓慢运气,在体内经脉各处行走,试著找出毒素的潜藏位置,几轮行功过后,渐渐物我两忘,对身外之事不听不闻,全神专注於内息行走。

  这样的专注运功,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虚江子本以为自己会被饥饿给饿醒,却没有想到把自己从入定中惊醒过来的,并非饥饿,而是两下几乎无声的倒地碰响。

  声音很轻,几乎快让人听不见,但物体与地面碰撞时的震波,却让房内的虚江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置身於某个还算干净的房间,应该是河洛弟子的驻扎处,照理说,外头应该有河洛弟子守卫警戒,而自己所感应到的倒地碰撞,就代表……

  “呀”的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一个人缓缓步入屋内,白衣如雪,虚江子侧目一看,发现正是搞出这些事情的那名女子,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先前在镖局内恶战时,虚江子没什么机会看这女子的动作,也不晓得她武功高低,现在一看她悄声进房的动作,虚江子马上看出她的武功其实不佳,只要自己一出手,便能将她打倒……如果自己能出手的话。

  尽管看著有人进来,心知这人恐怕不怀好意,但虚江子的处境不变,仍然是肢体麻痹、动弹不得,别说是起身防御,就算是想要张口呼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白衣女子越走越近,直至来到床畔。

  “妈的,怪事年年有,怎么这两天特别多?调药调错剂量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出现这种反应?”

  白衣女子站在床边,看著虚江子,眉间满是不悦的表情,好像很想拿把刀就砍下来,虚江子也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对方如此恼火,不过,事情发展到这样,虚江子确实也有些懊恼,若早知如此,自己肯定不会救这女人脱险,以致於好心没好报,搞到自己反受其害。

  “哼!看你的眼神,一定是心中不服,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衣女子说著,忽然俯身,一下子把虚江子的右臂给扯起来。这条右臂因为多处复杂骨折的关系,已被绷带层层包扎,掌心的剑伤尤其严重,若不妥善医治,以后使剑必然受到影响,白衣女子却对这些伤势视而不见,粗鲁地将手臂扯起,虚江子剧痛攻心,眼前连带一黑,要不是身体麻痹,早就痛叫出声。

  “啧,伤得不轻啊……”

  白衣女子看了看虚江子的右臂,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之后,浓烈的血腥气味溢满房内。

  虚江子平躺床上,视线受阻,看不清楚小瓶内装著什么,只见白衣女子手一抖,小瓶倾斜,瓶内事物就倒在右手的绷带上,不久之后,虚江子觉得手臂上传来强烈的麻痒,绷带上也有不明的物体在爬动,定睛一看,赫然都是一些蚯蚓似的血红虫子,在绷带上蠕动不休,还迅速朝内部钻渗进去。

  莫名异物入体,谁会开心得起来?虚江子心中大惊,旋即却发现一事,那就是在右臂麻痒难当的同时,本来的痛楚都没有了,甚至就连原本僵化、无法动弹的肢体,也都开始慢慢回复行动力,右手五指已经可以抓合,照这样看来,那些血红虫子……

  是一种治疗手段?

  “短则三天,长则七日,你的手就可以恢复如初,使剑也不会有什么障碍,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啧,我最恨就是欠男人的人情,这次用这么好的东西来治你,算是给你天大面子啦!”

  白衣女子的话,让虚江子心下稍安,他倒不是怕这女人来下毒或怎样,而是听她一口一个调错药剂、搞错分量,让这么一个总是出错的女人来治疗自己,谁会放得下心?但既然她声称这些血红虫子是好东西,那怎样都该有些保障吧?

  “治好你的手,从此就两不相欠,本来最迟七天后你的手就会痊愈,不过,你没有那个命了……”

  白衣女子的森寒口气,让虚江子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性命仍在虎口,这名女子工下义、工下要杀,她到底是案兽干作虏?于“我不想和男人有什么瓜葛,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怪只怪你撞破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既然你我已互不相欠,我杀了你也是应该……”

  白衣女子自顾自地说了几句,看见虚江子两眼圆瞪,一副疑问甚深的模样,便道:“我这样杀你,你是肯定不服气的,现在给你个交代遗言的机会,别想趁机大叫,否则立刻割断你喉咙!”

  一柄匕首抵著虚江子的咽喉,上头带有一股刺鼻的药味,虚江子打了一个喷嚏,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发声说话了。

  遗言……合泛种东西自己不曾想过,况且以自己的状况,也不需要什么遗言。

  “不要浪费时间,有话快说,我宰了你之后,还要立刻跑路!”

  锋锐的匕首抵在咽喉,结果……冒出了一句很诡异的话。

  “……你的样子……真好看。”

 第四章 月夜相见·翩翩惊鸿

  问起遗言,虚江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好交代的,毕竟自己的亲人只有那两位,什么“以后多多保重”之类的话,就算不说他们也会明白,没有必要特别交代,再加上自己出身於道门,虽然没有专心修道,但相关理论接触得多了,不可免地受到影响,觉得生生死死,皆属天数,毋庸介怀。

  因此,当一下子要交代遗言,虚江子还真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就只是看著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庞,怔怔出神,然后在意识到说了什么之前,这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一句话讲出去,虚江子立刻就后悔了,倒不是怕说这句话轻薄无礼,而是在这种节骨眼上,要是被人误会这是贪生怕死的谄媚马屁,那就大大糟糕,万一引起什么反效果,自己可就……

  这个臆测果然没有猜错,虚江子的话一出口,白衣女子的脸色立刻变了:“贼牛鼻子,吃豆腐吃到我这里来!我最恨就是像你这样的色鬼!”

  “……这话恕我不能认同,况且……被你说我是色鬼,这未免……”

  “怎么?我说的话,你不服气吗?告诉你,别把我和你们这些男人相提并论,尤其是那些自命风流的,其实根本不了解女人,美女落到他们手里,只是暴殄天物,全浪费了。”

  白衣女子双目圆睁,怒道:“昨晚的情形,你自己看见了,那个女孩和我在一起,快活得要飞上天当神仙了,这种享受一般的男人能给她吗?你把她找来问问,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愿不愿接受我的疼爱?保证她欢天喜地,主动抢著要过来……这样的本事,你们男人行吗?”

  这些话与其说是刺耳,更多的意义却是震惊,虚江子从未想过会听见这样的论点,而在这之前,他也从没想过世上有这种人,明明是女子,言行却如男人,甚至还在这方面与男人比高低,这……世界难道忽然颠倒过来了吗?

  震惊归震惊,虚江子却知道这不是瞠目结舌的时候,那柄锋锐的匕首还搁在自己脖子上,要是不能激起对方的谈话欲望,拖延时间,她几句话讲完,马上就会动手,那就大大糟糕了。

  “你……既然你把自己说得那么了不起,为什么还要假冒西门朱玉做案?”

  “我假冒西门朱玉做案?你说我假冒西门朱玉做案?我需要假冒西门朱玉这种人?”

  一开始的声音极高,白衣女子听到西门朱玉之名,明显非常愤怒,连自己还身在险地都忘了,怒骂出声,声音陡然抬高八度,可是几句话骂出口后,大概是想起自己确实假冒西门朱玉做案,气势顿馁,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虚江子本来怀疑这女子冒名犯案的意图,这时再无怀疑,知道她与西门朱玉之间必有恩怨,才会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咬牙切齿。看她这表情,虚江子心念一动,道:“该不会……西门朱玉在这附近犯下的十多宗案子,全部都是你干的?”

  “胡说八道!只有三件是我的,其他都是别人冒名干的,休想把别人的帐栽赃到我头上来!”

  “……十九号晚上,赵员外的小妾杏瑜被迷奸……”

  “狗屁迷奸,那是她和府上姓林的小厮私通,给人意外撞破,就拿西门朱玉当藉口的。”

  “……二十一号下午,神龙门的蔡护法被侵害……”

  “那也不是我,是巴彦三枭连手干的,冒西门朱玉的名,我二十一号下午正在赵员外小妾的房中,调查案情真相。”

  “大前天深夜,吴状师府上满门女眷……”

  “这问我就更该死了,那桩案子是你们河洛派虚谷子偷偷干的,事后还杀人灭口,有够辣手,说起来还是你们名门正派最有一套!”

  白衣女子瞪了一眼,虚江子吓了一跳,确实没想到问案问到后头,居然案情扯到自家头上,河洛剑派中确实有些弟子不守门规,自己也曾耳闻,但如此被人指名道姓点破,倒还是第一次。

  在两人对话同时,虚江子也没有傻到只是在那里讲话,他口中说话,体内潜运真气,试图回复行动力,几句对话一过,毒素解开,真气已在体内运转无碍,要行动已无问题,就是利刃在喉,想动也不敢动。

  这时,白衣女子说话的声音忽然一顿,脸现怒容,似是察觉到自己中了别人拖延时间的战术,不再说话,就要下手。

  虚江子发现她眼神有异,晓得自己命悬一线,正要赌上性命一拚,忽然眼前银芒一闪,一支细如尖针的奇形剑刃,刺穿墙壁透入,直指白衣女子的头部。

  普通用剑高手要挥剑破墙,这绝非什么难事,但是一剑无声穿墙而入,不造成多余的破坏,不发出半点声响,那除了要有利器配合,本身运劲还要刚柔并济,出手快捷绝伦,这才有可能一剑刺穿墙壁,却无声无息。

  很显然,有人正站在墙的另一侧,闪电狙击,虚江子看到了这道银芒,白衣女子却像还未察觉,脸上表情未变,口中说的话仍在继续。要是让情况继续发展,这名白衣女子肯定会被一剑贯脑,死得无知无觉,虚江子这时也顾不得别的,先弹出一缕指风,试图影响这一记冷剑,跟著便一指击向剑身,想要拦下这一剑。

  “你!”

  白衣女子看到虚江子弹指、扬手,以为他发动反击,惊怒交集,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看到银芒直指太阳穴而来,心知不妙,却已不及闪躲,短短几秒之间,那种由愤怒,转为惊骇欲绝的表情,让人非常印象深刻,而她抵著虚江子咽喉的匕首,也在这混乱时候不由自主地使劲下去。

  匕首切肉,血光乍现,同时一声轰隆巨响,室内一片烟尘弥漫,乱成一团。除了虚江子,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从回复力气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筹谋对策,如果要无视咽喉上这柄匕首,悍然抢攻,有很大的可能是同归於尽,毫无益处,所以他便不断运气於背后,对著床板施加压力。

  这张床仅是简单的木板床,说不上坚固,虚江子连番压力施加上去,已听见床板呀呀作响。在运气过程中,他更发现一件异事,经过这一轮中毒、受伤,自己的力量赫然又有长进,虽然不是变强,但对於真气的操控,却把握得更好,能做到之前驾驭不到的高等技巧,尤其是当自己凝心运气,真气居然顺著意念,离开背部,直透床板,传向木板床的支架。

  如果时间再充裕一点,虚江子能做得更好,不过事急从权,看到那抹银芒刺入,虚江子一面弹指扬臂,争取时间,一面运气於背,全力发劲,当那抹银芒被虚江子的指风、剑指所阻,拖慢了速度,虚江子背后的床板也同时碎裂,他和白衣女子一同摔跌了下去。

  就是这么一摔,及时避过了那缕银芒,让敌剑刺空,闪电收了回去,乍现乍隐,彷佛从来没有这穿墙一剑似的。

  虚江子见过不少高手出剑,却从没见过这么无声无息的冷剑,不过,对这柄尖针似的奇形剑,他倒不是没有印象,在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夜晚,那个河洛剑派最神秘的引路使者,就是手持这样的兵器。

  “真是……是月夜引路人?”

  喃喃自语,虚江子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苦苦追寻,大半年都没有下落的神秘人物,终於再一次出现於面前,自己已大大不同於以往,与这个神秘杀手之间的距离,不晓得拉近了多少?心追答案很快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这机会是求之不得,但时间地点却太过差劲,月夜引路人摆明是冲著这名白衣女子而来,自己纵能自保,又哪有能力再保护别人?念及白衣女子的处境,虚江子不能不忧,当下第一反应,就是运足全力,重掌轰墙,让砖石含劲飞出,轰砸向墙的另一侧,就算不足以伤敌,至少也能阻挠敌人片刻。

  一掌破墙,声势惊人,虚江子想要喝催白衣女子离闲,却发现她早已起身逃窜,自己的声音竟然发不出来,再仔细一看,满手鲜血,这才明白破床下坠时,白衣女子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匕首,终究还是在混乱中造成了伤害,所幸没有切断喉咙,已是非常好运了。

  咽喉受创,奇痛攻心,话自然是喊不出来了,虚江子看到白衣女子朝门口逃窜,很想提醒她自己刚才破墙那一掌,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打著,敌人不知所踪,要加倍提防,但话没出口,就看到几个黑点,由墙壁破口激飞射入,打向白衣女子的后脑,务要制其死命。

  白衣女子的武功不高,奔跑时全没察觉暗器逼命而来,虚江子更来不及阻止,眼看一切将要无可挽回,忽然一阵破风声响起,白衣女子本来要拉开的那道门,突然有几颗石子从门上破口掷了进来,替白衣女子拦截下射向她后脑的暗器。

  自然,也有个人来到门的另一侧,出手相救,而这人的暗器手法也非常了得,他与白衣女子等若隔著门直线面对,一旦出手,首先就会击中白衣女子,没可能越过她拦截她脑后的暗器,但此人手汰巧妙异常,石子破门射入,彼此蕴藏不同?力,相互碰撞、弹开,一下子就来到白衣女子的脑后,替她挡下全数暗器。

  虚江子目睹了这一幕,纵使咽喉剧痛,仍令他看得出神。毫无疑问,又有一名高手到场,连著白衣女子在内,就有三名奇人驾临,河洛剑派这下子颜面扫地,那个月夜引路人姑且不论,剩下两名不速之客,都是说来就来,没被任何人察觉,他日此事传闻江湖,河洛剑派定成为江湖人的笑柄。

  不过,月夜引路人是河洛剑派专属的神秘杀手,等闲不轻易出动,怎么会忽然跑出来杀这白衣女子?外头出现的高手,难道也是为了这白衣女子而来?又会是什么人呢?

  虚江子方自纳闷,外头忽然风雷之声大起,银芒闪耀,凌厉剑气削破纸窗,代表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斗,虚江子略微一想,就知道是月夜引路人在和那名神秘来客交手,换句话说,月夜引路人察觉到有人插手后,立刻舍却本来目标,转而攻击这名神秘来客。

  “是谁……”

  虚江子正要上前探看,却听见一声爽朗大笑,如九天神龙,贯耳而来。

  “哈哈哈,大半年时间不见,月夜之剑,锋锐如昔,真是让小生欣慰兼兴奋啊!”

  熟悉的声音,震耳欲聋,一点都不忌惮被人察觉,虚江子闻之又惊又喜,这正是老朋友西门朱玉的笑声。绕了那么多冤枉路,花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是碰到这人了,不过,最初的短暂喜悦过后,虚江子也不禁愕然,为何自己会因为碰到西门朱玉而欣喜呢?

  “姗拉朵,这次你够衰的啦!采花采到大恐龙,还碰上河洛首席杀手,哈哈,大地上比你更变态的女人不多,偏偏你就撞到一个,这该说不是变态不聚头吗?”

  酣战之中,西门朱玉赫然还有闲情大笑说话,他说的话虚江子最初不懂,但看到前头的白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登时明白过来。

  “西门朱玉!你这条贱狗!”

  姗拉朵愤怒地叫骂出声,证明虚江子先前的猜测,这人与西门朱玉果然是敌非友,而此刻看著她的背影,虚江子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若在这时候出手,有相当大的把握能制服她,先前自己两次救她,都没得到好回报,现在出手袭击,也绝不会心有不安。

  然而,这女子善使药物,说不定周身遍布奇毒,沾衣就中招,这点却是不可不防这时,四面八方都响起脚步声,住在附近的河洛弟子闻声来援,姗拉朵见情势不妙,从怀中取出几个药瓶,好像要做些什么,后头的虚江子见到这一幕,再也顾不得其他,便要出手袭击,而外头的长剑碰撞声大响,两名高手的剑击加快,破石裂墙,将墙面切割出多条裂缝。

  透过裂缝,虚江子清楚见到两名故人:戴著银色面具的女剑客、长笑不休的风流大淫贼,而西门朱玉也看到他,不只看到,还大叫起来。

  “阿江兄,很久不见了,你好吗?今日你我兄弟联手为社会除害,宰了这对女变态,让天下男人从此高枕无忧,我干掉这个什么淫路人,你就像现在这样偷袭那个男人婆,来,我数一二三,你我同时动手除害!”

  就算虚江子本来有出手的打算,现在一被叫破,也不可能再做些什么了,姗拉朵听见那些话,立刻转身,以恐怖的表情怒瞪虚江子,指缝间扣著两个小瓶,预备发动报复性的雷霆一击,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

  虚江子原本全神贯注,要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击,心中为著那不知名的毒物而担忧,怎想到敌人一击未发,就这么倒了下去,令他大吃一惊,还没想通为什么会这样,外头的大笑声竟再一次响起。

  “哈,真是好笑,普天之下,居然有女人胆敢背对我这个天下第一淫贼?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也一样,现在可学到教训了吧?”

  不用说,听到这些话的姗拉朵,气得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她转过身的刹那,西门朱玉鼓动剑气袭击,瞬间就将她隔空制住,几个穴道一麻,人就倒了下去,令虚江子大大省了麻烦。

  西门朱玉能一边打斗,一面腾出手来偷袭姗拉朵,虚江子本以为他是游刃有余,才有办法分神旁顾,可是定睛一看,西门朱玉这一下分神出手,肩头泼血,已被银假面剑客给伤了,只不过他脸上仍带著笑容,似对这伤痕不以为意。

  虚江子也见过不少高手战斗,却从没有哪个人战起来会这样大呼小叫,全无高手气派不说,还搞得像是小贩卖菜似的,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西门朱玉的每一场战斗,都像是一次精心演出,要是把这当成一次庆典来看,确实是精彩热闹,兼而有之。

  眼见大批河洛弟子即将赶到,银假面剑客的剑势不乱,但出招却多了几分狠辣,西门朱玉剑锋一转,剑上力量陡然倍增,赫然是奋起全力,先将敌人的针剑压制。

  两柄不同的长剑,劲力相互比拚,西门朱玉诡异一笑,道:“上次比斗,胜负未分,这次恐怕仍然分不出来,但如果不留点特别纪念,怎么能让阁下深记不忘呢?”

  压制敌人的剑,是为了争取时间说话,省得话没讲完就被敌人的攻势打断,但话既已说完,西门朱玉手腕一转,击开敌剑,拉开与敌人的距离,跟著,他对战斗更不留恋,纵身跃起。

  这一下跃起,似要逃走,银假面剑客挥剑追击,哪知已跃起的西门朱玉,竟以雷霆之势回压而来,两人再次斗在一起,剑来剑往之际,西门朱玉忽然大声叫喊。

  “来啊!快来看啊!河洛剑派的首席杀手在此,各路弟子快来参见,长长见识啊!名动天下的河洛第一杀手,错过这个机会就看不著啦!”

  高手对战,这样的大喊扰敌,本来应该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在这种时候,确实有了效果。月夜引路人的存在,是河洛剑派的高度机密,只能在黑暗中行动,不能曝光,更不能公开於人前。

  自从西门朱玉现身之后,银假面剑客其实已多次想要止战离开,只是被西门朱玉缠住,这才延至此刻,离开不得,现在被西门朱玉一闹,想要全力突围离开,却已经迟了,眼睁睁看著大批河洛弟子到来现场。

  对於那些赶到这里的河洛弟子而言,今晚确实是很有眼福的一夜,他们听到吵闹之声,慌忙赶来,途中听见这里的剑气纵横之声,已知道这边有高手在交战,正感到好奇,便听见有人嚷嚷,说什么河洛剑派的秘密杀手在这里,结果人人争先,想来一看究竟。

  赶到现场之后,看见两大高手比斗不休,其中一人正是西门朱玉,另外一个人怪模怪样,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看到,这古怪打扮只会令人发笑,但在这种气氛下,使的又是纯正河洛武学,给人的印象就完全不同,当传闻中那个河洛派顶尖杀手的相关描述,在人们的心头闪过,无言无语之间,他们已经信了九成。

  於是,现场再一次大乱特乱,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应该全力攻杀西门朱玉,但是看那个月夜引路人在场,每个河洛弟子都不免分神,注意此人的动向,还有那非同凡响的河洛剑术,结果,这样的分神便落入西门朱玉算计。

  假若只是和银假面剑客对决,西门朱玉想要说走就走,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但多了一大票河洛弟子围攻,这些修为未足、单纯只是碍事的人,就成了西门朱玉的最佳助力,虚晃个几招后,西门朱玉哈哈一笑,纵身离开战场。

  主要目标消失,银假面剑客自然无意在众人面前走秀,事实上,她被迫在这么多本派弟子面前现身,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不管西门朱玉怎么样,她现在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消失。

  於是,后头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战斗中的两名高手先后逃逸,剩下就是虚江子来控制场面,本来他就是此次行动的领头人,既然回复了行动力,一切自然还是听从他的指挥。

  追敌之类的指令可以省掉,反正西门朱玉逃之夭夭,追也追不上他,另一个是河洛派最大的机密,追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喊一声“大家一起上”把人家给宰了吗?那大家回不周山后,又不晓得要被谁宰了?

  “整理现场,将可疑人士扣留起来,预防敌人再来袭击!”

  虚江子下了这样的指令,但西门朱玉既然跑了,一时之间是不会再回来袭击的,这道指令等於是说废话,所以真正做的事,就是把倒在地上的姗拉朵给关起来。

  一众河洛弟子不清楚状况,更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敌是友、为何会倒在这里,询问虚江子时,虚江子也留了余地。

  “这个女子是刚才淫贼袭击时带来的,很有可能是西门朱玉的受害者,先监禁起来,等一下再来处理。”

  命令这样子下,虚江子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想到姗拉朵的厉害,他仍不忘加上吩咐:“这个女人身染奇病,为了避免传染,大家要小心点,更绝对不可以直接触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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