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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诅咒之子 - 2,1

[db:作者] 2025-06-17 10:29 5hhhhh 1370 ℃

                第六章

  朵朵雪花从灰沉沉的天幕飘落,积雪压断脆弱的枝头。冷风见缝就钻,官人们关上窗户,把火盘产生的温暖禁锢在屋内。

  官人们退出去之后,披着上等雪貂裘衣的碧阳,悄悄推开窗户,任由寒风打在他脸上。他伸出手,接住飞落的雪花,看着它们在自己*** 掌心中化成小水滩,他唇边绽放出淡淡的笑意。

  屋外的庭院里,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碧阳与他对望着,对方白皙俊秀的脸庞泛起紧张的红晕。他脚尖轻点,跃到碧阳窗前。

  卿珂伸出手,把一折粉红色的梅花递给他,碧阳抚摸着淡黄色的花蕊,对着他微笑。卿珂拿起梅花,轻轻插进他的发髻里。

  相似的发色,相似的容貌……卿珂让碧阳想起了那个从来不肯对自己笑的邑晨。邑晨冷漠的俊脸与卿珂重叠在一起,碧阳用一种迷蒙的眼神注视着他,双唇仿佛邀约一般轻轻开启。

  卿珂站在窗外,捧着他迷人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碧阳发出愉悦的呻吟,抱住*** 回吻。对方的热情点燃了卿珂的欲火,他跳进屋里,一手关上窗子。再也无法拟制地抱住他柔软的身子,雪貂裘掉落在地上,卿珂抱起他大步走到床边。

  放肆的*** ,狂野的扭动,激情的摩擦,直至噬骨*** 的高潮……

  尽情发泄过后,卿珂疲惫地倒在碧阳赤裸的身躯上,抱着他喘气。他软下去的性器还留在他温热的体内,他没力气、也舍不得抽离。

  碧阳搂着他,握起他一撮他灰白色的长发把玩,卿珂还留恋地在他脖子上轻吻。两人正恋恋不舍地互相调情,外头的官人冷不防喊起来:

  「大王到——」

  卿珂吓了一跳,慌忙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碧阳没有那么慌张,仅是慢悠悠地披上雪白的袍衣。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外,卿珂来不及从窗户逃离,只得抓起自己剩下的衣物鞋袜,狼狈地躲进床底。

  「美人啊……」闵贤笑眯眯地推门进来,笔直走到碧阳跟前,抱住他就是一阵热吻。

  床板底下的卿珂敛住自己的气息,大气也不敢透。闵贤搂着他坐到床上,心疼地抚摸他单薄的身子。

  「怎么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他嘴上说着碧阳穿得少,双手却开始扒掉他身上唯一的衣物。把他脱得精光之后,闵贤不由分说地扑过去又啃又舔。碧阳还没傻到能忘记躲在床下的卿珂,他也知道这样不妥,于是一改平日的迎合,小手稍带抵抗地撑在闵贤胸前。

  「怎么啦?」闵贤不得要领,握住他一个小拳头亲吻。碧阳摇摇头,哼了几声,什么也说不出来。闵贤当作他耍小脾气,他亲了亲他的小嘴。

  「我知道这几天冷落你了,唉……都怪我自己年纪大不争气,没办法一直陪你……」闵贤与碧阳欢爱一次之后,力气就几乎被榨得精干。对于自己的不中用,他也很苦恼。要是换作年轻的时候,与碧阳大战个三天三夜都不是问题,哪会只作一次就软了腿?不过他没有苦恼得太久,闵贤坏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用丝帕包裹着的物体。

  「小美人,你看这是什么……?」闵贤满脸淫笑地打开丝帕。

  床下的卿珂也很纳闷他会拿出什么来,他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头上的动向。

  出现在碧阳眼前的竟是一个用玉石做的假阳具,近乎一尺长(大概23公分),龟头粗大如鸡蛋,这物体比碧阳见过的真阳具都要粗大,他一眼就看呆了过去。

  「我的美人啊……」闵贤用那根假阳具在碧阳的*** 四周摩擦,「先让这宝贝陪你玩一玩吧……」

  他说完,握着玉阳具用力捅了进去。

  「啊……」碧阳全身一阵,被那冰冷的物体侵入。

  闵贤握着顶端,把阳具整根插入。碧阳打着寒颤,痛得哀叫连连。

  「呜……痛……」

  「哦……不痛不痛……」闵贤安慰地吻着他的唇,「很快就舒服了……」

  他拿着阳具开始*** ,碧阳呜呜低泣,在床上不停扭动。躲在下面的卿珂知道他们在交欢,下腹也跟着一阵燥热。

  假性器在碧阳******里猛力进出,这种不能给他带来一点能量的欢爱无法取悦他。他捂着脸哭泣。

  「呜……*** 我*** 」

  他求饶的声音让闵贤欲火高涨,再看着玉石性器在那*** 的*** 一进一出,他*** 的欲望也随之苏醒。

  「小美人……不喜欢是吗?」他一手拿假阳具,一手撩开衣袍,掏出自己硬得发胀的*** ,「来,告诉我,你要什么?」

  碧阳看到那沉甸甸的深黑色物体,随即伸出手握住它。

  「说啊……你要什么?」闵贤终于好心抽出那根假阳具,引导着他说出下流的话。

  碧阳呜咽着套弄那挺翘的硬物,要求道:「我要这个……」

  「嗯,你要说,我要大王的大鸟儿。」

  「*** 我要大王的大鸟儿……」碧阳抽抽搭搭地说。

  「你要大王对你怎样?嗯?」闵贤提着阳物在他大腿上摩擦。

  「我……我要大王插进来……」

  「插进来之后呢?」闵贤顶在他*** 处,一个挺腰就能戳进去。

  「插进来……用力……呜……」碧阳已经忍不住了,拉住他的性器对准*** ,小臀一摇就给吃了进去。

  闵贤大叹几声,举起他的腿*** 起来。碧阳抽噎着,*** 紧紧吸着,奋力摆臀研磨。床板被两人摇得吱嘎作响,卿珂在底下听得淫心如焚,却也气愤难当。他忍得全身胀痛,拳头撰得死紧。

  床板越震越响,闵贤嘶吼着在碧阳体内迸射出来。而卿珂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猛然跳出来。

  「你……」闵贤震惊得双目圆瞪,卿珂杀气腾腾,挥出利爪扣住他的头颅,用力一掐,骨头应声碎裂。

  「啊——!!」闵贤的惨叫引来外面的仆人。

  「大王……这……」几个老官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卿珂扔下闵贤血肉模糊的头,恶狠狠地回过头。

  几道血光闪过,几道凄厉的嚎叫响起,仆人们的鲜血飞溅上雪白的窗纱。

  十天后,刚刚把赤狐攻陷的邑晨收到使者消息——卿珂弑父篡位,灰狐王位易主。

  尽管卿珂接位是早晚的事,可对于邑晨而言,这绝对不是好消息。灰狐归顺银狐不久,两族的关系还不牢固,且与邑晨签订和约的是闵贤,乐意归顺的也是闵贤,他被自己儿子所杀,邑晨的立场变得难堪起来。

  不过只要对方遵守诺言,顺从自己,邑晨也不会对他们内部的事置喙。再且,卿珂其实与邑晨也有关系,两人的母亲正是一对表姐妹。卿珂的母亲是为了和亲而嫁到灰狐族的,尽管两族后来依旧有摩擦,不过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比较密切。卿珂与邑晨自小认识,他当了王,对邑晨而言还是有利无害的。

  不过,卿珂向来温顺,如今干出这样疯狂的事,邑晨也不无意外。他忽然性情大变的原因,邑晨也猜到八九十了。

  碧阳……

  一定是因为他。

  邑晨再次确认自己将他送走是明智的选择。

  一年之后,邑晨不负众望,成功征服了浮幽界其余的五个大族,十余个小族,浮幽界经历了一万多年的混战,终于一统。

  整个浮幽界的局面都趋于稳定,邑晨成为真正的狐王。为了巩固人心,也为了昭示权力,他在新的都城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其余五大族的族长都以臣子的身份前来参加。

  卿珂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与其他族长一样,他带上了自己的家眷前来赴宴,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第一美人妻子的窥视。

  金壁辉煌的宴会厅里,碧阳伴在卿珂身旁,坐于西席,位于东席首位的自是全浮幽界地位最高的帝王——狐王邑晨,以及他的皇后,一名清丽的黑发少女。她是黑狐族的公主——霄菡,黑狐族作为最后一个归降的族群,其实力与银狐族不相伯仲。为了让黑狐族服气,邑晨让他们的公主当皇后,并允诺自己的皇位将传给霄菡诞下的孩子。

  年轻的狐后是一等一的美人,五官完美无缺,身段玲珑有致,高贵且典雅,一派皇家风范。可再怎么也比不上拥有浮幽界第一美誉的碧阳,在宴会上,投向碧阳的惊艳目光比落在狐后身上的羡慕眼神要多得多。

  宴会厅中央,盛装打扮的舞娘挥展着纤纤玉臂,随着笙箫丝竹舞动。而族长大臣们的眼光却全绞在低垂着脸蛋的碧阳上,仿佛要把他看个透彻似的。

  原本应该大出风头的霄菡暗自咬牙,不忿地斜视着碧阳,心中又气又嫉。她不知道,此刻碧阳的内心也在羡慕着她。碧阳不敢抬起头,怕自己会看到邑晨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表情。对方现在娶了皇后,怕是更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碧阳自卑地想着。

  邑晨单手托着水晶杯,爱理不理地看着舞蹈表演,表情一派淡然,谁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而卿珂,却是满脸恼怒之色。他本以为凭自己的威严,旁人不敢对碧阳过多关注,想不到其他族长色迷迷地盯着碧阳,看得口水也快流出来。

  卿珂仿佛宣誓主权似的,搂着碧阳往自己身上靠,却也无法阻止他人的目光。他忍着满腔怒气,整个宴会下来都坐如针毡。好不容易盼到邑晨宣布宴会结束,他也不跟其他族长寒暄,拉着碧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邑晨与众人简单道别,也搂着霄菡退场。回到房间后,邑晨换上轻便的衣袍,坐在案前看公文。霄菡沐浴完毕,带着一身罄香,从后抱住他。

  「什么事?」邑晨翻着手上的综卷,敷衍地摸摸她的头。

  「你还不休息?」霄菡撒娇地在他脖子上磨蹭。

  「我还要处理一点事,你先休息吧。」依旧是冷淡客套的回答。

  霄菡不满地皱皱挺翘的鼻头,她嫁给邑晨有一段日子了,对方都以公事繁忙为由,拒绝与她同床,就算同床了,也都是各睡各的,从没有亲密接触。她坐在邑晨身旁的太师椅上,歪着脑袋凝视对方的侧脸。

  这么个俊逸无匹的男子,真的成为自己的丈夫了?为什么她却感到如此不安?邑晨是浮幽界的王,爱慕他的人一定多如过江之鲫,无数人觊觎着自己的皇后宝座。邑晨从来没有对她表现过一点爱意,对她只有生疏与客气,她真害怕邑晨有一天会告诉自己:你不适合当我的妻子。

  邑晨很完美,却又像冰块一样,对任何人都没有热情,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爱上自己?霄菡不禁想起方才宴会结束时,卿珂紧张地拖着碧阳离去的身影,那副生怕别人抢走他的宝贝的表情,那份露骨的独占,都叫她羡慕不已。

  难道说,因为自己不够美,不足以引起丈夫的占有欲吗?霄菡想起自己过去听过的传闻——邑晨虏获碧阳之后,碰都没碰他一下就把他送给了灰狐族。连那样的美人都无法叫他动心,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她越想越苦恼,禁不住悄悄开口。

  「大王……」

  「嗯?」

  「你今天看到灰狐族的王妃了吗?(邑晨正式称帝之后,其余族长的正室只能作为「王妃」)」

  邑晨眼底的颤动一闪即逝,淡淡回答:「看到了。」

  「那……您觉得他美吗?」

  邑晨瞟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的试探与期待,他唇角泛起意寓不明的浅笑。

  「很美,那又怎样?」

  「那……」霄菡想不到他会答得如此干脆,同时也被他丢回来的问题堵了半天都说不出下一句话。她想了想,这才问道:

  「难道说……您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那样的美貌,连我父王他们都看得呆过去了……」

  邑晨心里的波动是外人难以觉察的,他放下手上的卷轴,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

  「怎么?你希望我对他有感觉?」

  「不是啦……只是……」霄菡连忙解释:「因为所有人都抵挡不了他的魅力……而您却没怎么看他,我觉得好奇而已……」

  「没什么好好奇的,他是我臣子的妻子,就这样。」邑晨又把眼光放回公文上,不过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霄菡探不出他的心意,反而对邑晨的个性更感迷惑。她根本无法掌控这个男人的思想。她只好知难而退,识趣地退下。

  邑晨失神地盯着综卷上的字,心思却不知飘到何处。他仿佛又回到宴会厅中,坐在高高的皇座上。

  不过与刚才不一样,嘈杂的人群都散去了……宴会厅里只剩下他,还有坐在远处的较弱人儿,他不用在乎他人,终于可以放胆地凝望着他了……

  满庭芬芳,彩蝶纷飞,清风中混杂着花香,一身白衣的碧阳矗立在花草丛中,宛如无暇的仙人。他蹲下身,望着绿叶上的金龟子微笑,像孩童一样伸出手,捏着它们耍弄。

  身边的侍女紧张地阻止:「王妃,这东西很脏,您不要乱碰啊……」

  碧阳不解地回头看她,两名侍女扶着他站起来。

  「王妃,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咱们还是回去吧……」

  卿珂今天去跟驻守银狐族的大使聚会,尽管他把碧阳留在邑晨的皇宫里,可他还是放心不下,离开前千叮万嘱侍女们要好好看着碧阳,不要让其他陌生人接近。

  碧阳失望地由侍女们护送着回房,他们走上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旁边的草丛传出簌簌的声响,一团白色物体冷不防跳出来。

  侍女们失声尖叫,护着碧阳后退。大伙定睛一看,竟是一只憨态可鞠的小狗。它正晃着短小的尾巴,乌溜溜的眼睛讨好地望着众人。

  碧阳一眼就被这可爱的小东西吸引住,他开心地走过去,小狗很温顺,任由他抱起来。碧阳抱着它往自己脸上蹭,小狗也高兴地回蹭他,甚至亲昵地舔着他光滑的脸颊,侍女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王妃,这狗儿来历不明,您还是小心点。」

  「王妃,狗儿一向不喜欢咱们妖狐的,小心它咬您啊……」

  「对啊,您快点把它放下吧。」

  碧阳不理会,径自抱着小狗走开,侍女们拿他没办法,只好紧跟上去。走了没几步,小狗似乎感应到什么,它从碧阳手上一骨碌跳下来,往旁边的小院子奔去。

  「啊……」碧阳不舍地追过去,侍女们慌张地跟在他后面,一群人被小狗引着跑入一处陌生的庭院。碧阳眼里只有那团雪白的小身影,全然没注意前方的状况,他奔跑着,猛然撞进一具温热的怀抱里。

  「呜……」碧阳碰得眼冒金星,差点往后摔倒,对方抢救般搂着他的肩膀。碧阳抬头一看,对上一双深邃的金色眼眸,他愣住了。

  后面的侍女看到碧阳撞到的人后,吓得齐齐跪下。

  「拜见狐王陛下……」

  邑晨敷衍地「嗯」了声,温柔地扶着碧阳,让他站好。碧阳痛哼一声,邑晨低下头,原来是对方的头发缠住自己胸前的项链了。碧阳拉扯着自己那撮头发,动作粗鲁得几乎要把发丝扯断。

  「轻点。」邑晨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舍不得那一丝丝闪着翡翠光彩的头发被拉断。他小心翼翼地把发丝一根一根拿下来,碧阳呆呆地靠在他怀里。侍女们也看傻了眼,罪魁祸首——那只小狗,则无辜地摇着尾巴,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切。

  邑晨终于把碧阳的头发跟项链分离开来,他自然而然地帮他顺着头发,动作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经意之间表露出来的柔情后,陡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迅速把碧阳推开,与他保持着生疏的距离。这种急于划清界线的举动反而曝露了他的心意,他又紧张地望向碧阳。碧阳不知道他是在心虚,还以为邑晨对自己厌恶至极,他眼眶发红,旋身跑开。

  「等一下……」邑晨无意识地开口,碧阳步伐迟疑了一下,不小心拌到路面上突出的鹅卵石,扑通一声往前摔倒。

  「啊……」

  「碧阳!」

  「王妃!」

  几声惊呼交杂在一起,大家都向他奔过去,邑晨率先把他抱起来。碧阳委屈地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可是遇上邑晨的冷漠,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懦弱。

  看着他受伤的模样,邑晨心痛得五脏六腑都揪紧了,狠不得把他紧紧拥进怀里。可是,他不能。他一语不发抱着碧阳走进旁边的小亭里,让他坐在石板凳上。

  「有摔痛哪里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冷淡。

  碧阳摇摇头,努力把眼泪咽回去。那只小白狗又走到他们脚边,邑晨低头看看它,把它拎起来放到碧阳的膝盖上。碧阳抚摸着小狗的毛发,不敢抬头面对邑晨。

  邑晨坐到他对面,两人都沉默不语。

  一群人从远处走来,为首的正是狐后宵菡。霄菡远远就看到碧阳与自己丈夫面对面坐着,尽管他们之间并无亲密接触,可她还是立即垮下脸来。霄菡忍着气,欠身行礼。

  「大王。」

  邑晨没别的表示,仅是点点头,霄菡身后一名老妇,看到碧阳手上的小狗之后,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呼,众人回头看她。

  「怎么了?」霄菡问,那老妇是她的乳娘。

  「没……没什么……」老妇嘴上说着,惊惶地把目光从小狗身上挪开。邑晨一眼观七,问道:

  「这小狗是你的?」

  老妇见瞒不过,只好点头。

  「是的,老身前天在城外捡到它,没征得娘娘同意就把它带了回来,请大王原谅……」

  霄菡得知碧阳抱着的小狗是她乳娘的,立即道:「不要紧,在宫里养一只狗儿不算什么。大王,既然这是我乳娘的狗,能否请您把它归还?」

  碧阳听懂了他们的话,沮丧地把小狗捧到老妇跟前,那老妇见邑晨一直阴沉地盯着自己,连忙道:

  「这……不用了……既然王妃喜欢,就送您吧……」

  这话停在霄菡耳里就是「吃里扒外」的表态,她暗含火气地说:「乳娘,这是你的狗,你可以要回去。」

  乳娘想伸手去接,可是一对上碧阳可怜兮兮的眼神,又缩了回去。碧阳要把小狗放在她手上,小狗竟依依不舍地用小爪子扒着他,一直没开口的邑晨冷声道:

  「看来这狗儿也很喜欢王妃,既然如此,送给他又何妨?」

  「是的……王妃喜欢可以拿去……」乳娘唯唯诺诺地回答,碧阳轻声道:

  「可以?」

  「当然可以。」乳娘点头如捣蒜,碧阳喜悦地抱着小狗,爱不释手。霄菡却看得怒火中烧,凭什么她的人要去讨好这该死的贱人!她在心里怒吼,可是没胆表露出来。

  碧阳的侍女们凑上来,低声提醒他,该离开了。碧阳这才向邑晨等人欠身,抱着小狗离去。

  晚上,卿珂参加完聚会,回到宫里。他一进屋就看见碧阳趴在床上,逗弄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

  「这是哪来的?」他皱眉。

  碧阳回答:「大王给的。」

  「大王?」卿珂眉心的皱褶加深,心中泛起醋意,他质问旁边的侍女:「这是怎么回事?」

  侍女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一遍,卿珂听了立即大为恼火,转身对碧阳吼道:「你敢收其他男人的东西?!把它扔掉!」

  碧阳把小狗抱在怀里,死命摇头。他的态度无疑是火上加油,卿珂被嫉妒之火烧得理智尽失。

  「我让你扔掉你就扔!」他扑过去,碧阳抱着小狗跳下床躲避,卿珂扯住他,捏住小狗的脖子,硬生生把它从碧阳手里抢过来。

  「不要!」碧阳哭叫着,卿珂不理会他的哀求,使劲把小狗从窗户扔出去,小狗的悲鸣在夜空中划过。

  「啊——」碧阳挣脱他,狂奔出门外。他在黑暗的草丛里摸索,找到了那奄奄一息的小狗。小狗撞到碎石,顿时头破血流,碧阳边哭边抱起它。卿珂在他身后吆喝:

  「把那脏东西扔了!给我过来!」碧阳擦去眼泪,愤恨又委屈地对他摇头,卿珂跨前一步。「我叫你过来!」

  碧阳呜咽着后退一步,卿珂这就要过去抓他了,碧阳猛然转身往外冲。

  「碧阳——」

  夜明珠昏黄的光芒勾勒出他刚毅的侧脸,案台前的邑晨专注地批阅着奏折。霄菡忍了大半天,终于还是憋不下去。

  「大王,我有事问您……」她在邑晨身后开口。

  邑晨放下笔,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什么事?」

  霄菡被他冰冷的眼光看得全身不自在,锐气骤减,她捏了捏拳,道:

  「臣妾觉得,大王今天的举动有点不妥。」

  邑晨嘴边带着一丝冷笑,反问:「是吗?哪里不妥?」

  「大王,碧阳公子是灰狐的王妃,您不觉得送礼物给他族王妃会……会落人口实吗?」

  「什么口实?」邑晨波澜不惊。

  「就是……」霄菡见他不为所动,心下愈加懊恼,说出的话也更为冲动:「所谓无功不受禄,您贸贸然给他送礼,不知情的人会怎么说啊?」

  「哼……」邑晨冷笑出声,「会怎么说?」

  「他们会……会诬赖您跟灰狐的王妃之间有不清白……」

  「什么不清白?」邑晨一直都以问题回答,霄菡开始觉得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愤然跺脚,高声道:

  「大王您别再忽悠我了!您知道我的意思!」

  邑晨半眯着眼,俊脸蒙上寒霜。

  「你什么意思?」邑晨这话像冰凌一样直射入霄菡的胸口,冷得她浑身发颤。

  你什么意思?这句饶有深意的话,将霄菡那点看似公道的伪装剥落。

  「我……我是……」霄菡无比后悔自己选择了跟他对立,邑晨的威严容不得任何人的质疑。

  外面传来微微的骚乱声,邑晨很快感觉到一些什么,他神情骤变,猛然站起来,在霄菡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快步走出去。

  「王妃,您不能进去……」侍卫们慌张地阻拦着往里冲的碧阳,碧阳抱着小狗,身上沾着点点血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美人哭起来也叫人额外心疼,侍卫们六神无主。

  「您……您别哭啊……我们得向大王通传才能让您进去……」

  「什么事?」邑晨向他们走去。

  碧阳见了他,眼泪掉得更凶,他奔过去,把小狗捧到邑晨跟前。看到小狗快死了,他除了跑来找邑晨,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这……」邑晨探了探小狗的气息,还有一点微弱的脉搏。他没问原由,随即用双手包裹着小狗的身体,把真气输送给它。小狗的全身泛起光芒,断裂的骨头在气息的包裹中重新连接起来。碧阳看着它的伤口逐渐愈合,露出惊喜的神色。

  小狗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起来,它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邑晨终于收回手。小狗在碧阳的臂弯里爬起来,恢复神采地对着他晃尾巴,碧阳破涕为笑,紧紧抱着它。

  「没事了。」邑晨淡淡笑道。

  碧阳激动地扑进他怀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感激。邑晨泰山不动的脸居然闪过羞涩,他把手按在碧阳肩膀上,把他稍稍推开一点。

  他冷不防看到站在碧阳身后不远的卿珂,而碧阳也在同一时间看到邑晨背后的霄菡。四个人,纠葛出错综复杂的关系。

  霄菡冷傲地掉头而去,卿珂则气势汹汹地走到他们面前。

  「微臣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冰冷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恭敬。

  「平身。」邑晨的语气也不带感情。

  碧阳面对他暴戾的眼眸,立即抱着小狗缩到邑晨身旁,小狗也惶恐地发出呜呜声,努力把脑袋埋进碧阳胸前。邑晨立即看出了这是什么回事,他默不作声,等着卿珂开口。卿珂果真耐不住说道:

  「大王,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去。」

  他说罢,径直走向碧阳,碧阳寻求庇护般闪到邑晨身后。卿珂对他伸出手,被邑晨高大地身子挡住。

  卿珂缩回去,暗自咬牙,寒着声音问:「大王,您要插手吗?」

  比他高上半个头的邑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是你把狗儿打伤的?」

  「是又如何?」卿珂挑衅地问。

  邑晨冷峻地盯着他:「没有人可以毁掉我送的东西。」

  卿珂恶狠狠地瞪着他,可他知道对方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他压下火气道:「这次是微臣不对,我只要接我妻子回去。」

  他扯住碧阳的肩膀,碧阳抗议地低叫,全身贴着邑晨的背,一手使劲揪着他的衣服。邑晨颤动了一下,没有深思熟虑地,他把卿珂的手隔开。

  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如同宣战,卿珂心底的黑色火苗烧得旺盛,低吼道:

  「大王,您是什么意思?」

  邑晨不语,卿珂早就料到他会跟自己争夺碧阳,更加恼火地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您没有权利多管!」

  碧阳在邑晨身后惶恐地偷看他火爆的面容。

  「他不想跟你走。」邑晨平静地说。

  「那又如何?他是我的人!」卿珂立场强硬,邑晨也不怕他作乱,光明正大地把碧阳拉出来。

  「卿家是否搞错了一些什么?」

  「什么?」

  「碧阳只是我『寄放』在你那里的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叫卿珂变了脸,碧阳确实是邑晨送给灰狐族的,可是……

  「您已经把他送给我们了,难不成大王要食言?」他提防地问,邑晨嘴边带着讽刺的冷笑。

  「如果我记忆没搞错的话,我是要把碧阳送给卿家的父王——闵贤大人的。」

  卿珂脸色顿时刷白,被他堵得无话可说。邑晨敛去笑容,道:

  「卿家,你在没有征得我同意下擅自把碧阳占为己有,你已经打破了当初的承诺,我现在当然有权收回我送出去的『东西』。」

  「你……你要把碧阳带走?」卿珂惶恐得全身颤抖。

  邑晨并不想为此开罪他,他的眼神动摇了一下,沉声道:「你让他半夜哭着跑出来……我不能让他留在一个会伤害他的人身边。」

  卿珂听出他话里的退让,赶紧道:「我知道我刚才太冲动了,我保证不会再犯,请您让碧阳跟我回去吧!」

  邑晨正要开口,碧阳忽然扯住他的衣袖,眼眶红红地拼命摇头,邑晨那句「好吧」又给硬生生吞了回去。卿珂吼道:「碧阳,跟我回去!」

  碧阳嚷着「不要!」,粘在邑晨身上不肯离开,邑晨只好道:「卿家,看来王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今晚就先到此为止吧。」

  「什么……?」

  「我会给他安排住处的,你先回去吧,」邑晨不容抗拒地说。

  「这怎么可以……」卿珂一万个不愿意,让碧阳待在邑晨身边启不是送羊如虎口?他不相信邑晨能忍住不碰他!

  卿珂忘记了,邑晨早就得到过碧阳,要碰早就碰遍了,根本轮不到他来操心。

  「为什么不可以?」邑晨让侍从领碧阳下去,给卿珂下了最后通牒:「在他原谅你之前,他会一直待在这里,卿家请回。」

  邑晨转身离去,卿珂正要追上,被侍卫阻隔在外面。卿珂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攥得死紧,费了好大力气才强迫自己抬脚离开。

                第七章

  邑晨安排碧阳住在寝宫旁边的小院子里,这里原本是官人的住处。碧阳住进去不到两天,卿珂去找了他无数次,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流言在后宫里传播开来,人人都说邑晨看上了碧阳,要把他占为己有。卿珂更是认定邑晨要拆散他们,他心里越来越烦乱,情绪近乎失控。

  碧阳躲在自己简单的世界里,对外面的流言蜚语毫无认知。他向来没有渴求过什么,他不在乎自己是在哪个男人身边,除了自己母亲,他不曾留恋过那些因他而死去的人。

  可是如今,他却极端地渴望自己可以永远待在这里,待在这个距离邑晨最近的地方。

  天空是灰蒙蒙的,四周却显示出暖洋洋的春意。侍女将盛满温水的大木盘放在草地上,碧阳把因贪玩而沾了满身墨水的小狗放进水里。

  小狗在水里挣扎,求救地发出尖锐的吠叫声。

  「乖乖哦……」碧阳一手脱着它乱扭乱动的小身子,另一手轻柔地给它洗去身上的墨汁。小狗在它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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