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黄濑和森山的关系开始变得奇怪了。

两人的关系没有变得尴尬，日常的交流反而更加亲近。海常的一切篮球比赛和训练也照常进行，队伍间的合作也越发得心应手。森山依旧靠着黄濑家的备用钥匙隔三差五地跑去黄濑家过夜，两人间的交流也从单纯的吃饭补课聊天睡觉，追加了接吻和做爱的选项。他们也记不清最初是谁先主动，有时候是黄濑，有时候是森山，在晚饭后躺在床铺上百无聊赖的时候就会突然起身接吻，然后顺水推舟地做完全套。森山有过几次经验后身体也比原先更适应同性间的关系，黄濑在冷静的时候技术也算好，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体温总是将他们带入梦境，一切都是那样温存，催人入睡。

除却一点，他们各自都在内心悄悄划下了一条线，谁都不能越过。

冬天很快过去，三年级退役。海常在全国大赛取得不错的成绩，森山、笠松和小堀都有了国立大学的推荐表格，森山和笠松拿到了同一个工科大学的推荐，而小堀则是文科大学的推荐。黄濑没有从森山口中得知森山和笠松毕业后要去同一个大学的事实。森山对于此事只字未提，却依旧每周来黄濑的公寓拜访，好像三年级的去向只是其他遥远国度的新闻，和这间狭小的公寓没有任何瓜葛。

黄濑第一次拒绝了森山的吻。

那天一如往常，森山躺在床铺上用手机刷着网页，突然挪到在一边削水果的黄濑身边，轻轻取下他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凑过身去吻他。但是这次黄濑躲开了。为此他们吵了一架，但最终还是在床上解决了问题。

事后黄濑第一次问森山，为什么不和笠松做这样的事。森山挠了挠头发，说，从来没想过。然后指着窗外说，笠松就像天上的星星，我只要能够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但从来不会想要去把它摘下来占为己有。

所以你就一直这样守护着他吗？高中毕业之后也一直这样下去？让他永远占着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吗？

森山沉默了。

黄濑这次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他的一步，越过他和森山各自画好的那一条线。

他说，森山前辈，去和笠松前辈告白吧，如果失败了我会来安慰你，我们可以再去涉谷搭讪。但是我不要我们现在这样。我喜欢你，所以不想要你心里留着那个我永远无法超越的人。

那天，黄濑从森山手里收回了公寓的备用钥匙。那之后，直到三年级的毕业典礼他都没有再见到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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