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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加料版全本) - 29,2

[db:作者] 2025-07-01 09:49 5hhhhh 7760 ℃

  气劲交击的轰鸣之声不绝如缕,较诸天际闪烁不休的雷电声更为响亮,整个大地都好似应劲在震颤,威势骇人至极。

  大片云雨雷电开始向南方快速移涌,遥远的天际现出一丝光明。

  两人动作越来越慢,时间也好似懒惰倦勤了起来,空气中的人影开始减少,最后只余仿佛被固定在瀑布上空数丈处的两条人影。

  瀑布的水流受二人真气影响,仿佛快要凝固了般流速极缓。

  婠婠一掌拍出,斜砍石之轩腰部;石之轩右拳下压,迎上婠婠的玉掌。

  二人的攻势在空中不断改变角度,画出两道美妙的弧线,构成一个谙合天地理数的圆满「气盘」这是他们倾尽全力的最后一击。

  最后一朵携带着电光的巨大乌云已漂移至二人头顶,电光暴闪,一道巨大的雷柱震破虚空,激打直下,刺在拳掌交接处,时间上没有半分迟缓。

  「轰!」

  气劲交击的巨响动地惊天,电光雷火强烈夺目,天地煞白一片。

  观战众人虽眼神锐利,视觉不受半分影响,却被巨响撼得耳鼓作痛,一时间竟无法在集中注意力到战局上。

  充耳不绝的回响声逐渐消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清晰。

  盖天乌云皆已飘向南方,充满生机的日光柔和洒下,像是在尽情地抚慰着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

  瀑布清潭也恢复了往常的安静,有如布幕般的水瀑垂落下来,激起飞溅水花,水滴四外抛洒,在阳光下仿如珍珠万颗,充满活力。

  婠婠玉容略显苍白,闭目盘坐在那片干爽的草地上,祝玉妍已到了她的身后,似在助她渡气疗伤;石之轩负手傲立在她身前十丈处,悠闲地仰首观望雨后恢复澄碧清明的苍穹。

  安隆等人喜出望外。

  石之轩满足地叹了口气,道:「婠儿青出于兰,圣门必可在你手上发扬光大!」

  接着就那么头也不回地潇洒转身离去。

  安隆等人乐极生悲,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目送石之轩缓步远去。

  石青璇虽玉容平静如常,呼吸却突然急促起来,柔美香肩不住颤抖,美眸死死地盯上石之轩的背影。

  由始至终,石之轩都没有瞧过来一眼。可她却清楚的知道:石之轩一直在「看」着她。许是受通透澄明的剑心,又或是父女间与生俱来的血缘牵绊影响,她隐隐察觉今日将是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石之轩。

  元越泽的预测并没有错。

  「爹!」

  石青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悲呼。

  石之轩突然立定,回头淡淡瞥了一眼,仰天一阵长笑后,洒然而去,摇头叹道:「有小青璇唤的这句爹,石之轩此生足矣!」

  那一刹那,谁都看到了他眼角泛起的欣喜泪花。

  石青璇再也感觉不到石之轩的「目光」娇躯不再颤抖,神色凄然地软弱靠向托着她粉背的元越泽。

  石之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充满荒凉味道的歌声却回响不绝:「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马,游戏宛与洛。」

  道信由衷赞叹道:「成法破法名涅磐,智慧愚痴通般若,菩萨外道同菩提,无明真如无差异。邪王大彻大悟,直教我等自命学佛之人汗颜。」

  侯希白微微一笑,取出一个形状怪异的小玉牌,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安隆等人喝道:「石师已将命希白继任花间派和补天道的新宗主,言及若隆叔几位不服婠婠小姐,请希白代手诛杀尔等!」

  安隆等人下意识瞧向他,这才发觉恢复如昔的婠婠已俏立在不远处,神采飞扬的美眸正打量着他们,祝玉妍也不知何时回到元越泽身侧。

  被那利若刀剑的眼神一扫,安隆等人心生颓然,跪地效忠。

  婠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冷色,转身走向元越泽。

  元越泽与宁道奇和道信点头后,正欲与侯希白携三女离开,那动都未动过的中年尼姑突然开口,以平和的声音淡淡道:「邪皇请留步。」

  元越泽定住身形,道:「师太有何见教?」

  中年尼姑对他的不敬态度没有半分诧异,道:「贫尼奉斋主法旨,请邪皇到敝斋一行。」

  元越泽旋风般转过身来,先瞧了一眼露出无奈的神色的宁道奇和道信,再望向那尼姑,奇道:「我与贵斋斋主并不认识,更没兴趣与她谈话,师太请了!」

  中年尼姑也不急,依旧淡淡道:「贫尼只是来送信的,斋主说过邪皇定会赴约!」

  刚欲转身的元越泽雄躯一顿,沉声道:「好,在下就随师太走一趟!」

  大江之上,战云弥漫。

  宋阀过百艘斗舰分前后数排成扇形排列在辽阔的江面上,封锁住沿江而下的道路。他们后方半里处就是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

  宋师道与任俊、单琬晶、花翎子、卜天志等几人站在为首斗舰的指挥台上,放目远眺。

  任俊好奇地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宋师道,好奇道:「宋二哥是否在担心?」

  宋师道哈哈笑道:「小俊来说说我在担心什么?」

  任俊嘿嘿一笑,道:「小弟也在纳闷,我们本是计划周详,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特来助阵的卜天志油然道:「一向以来,北方人善马战,南人善水战,在江河上交手,北方人胜多负少。今次敌人虽实力大增,若以水师实力论仍是全无分别。因为不论操船技术和战船的质素装备,南方都远超北方,江南更是天下最着名的造船之乡。二公子精于水战,有你主持,李唐不出尽全部水师,绝难讨好。」

  单琬晶接口道:「敌人应了孔明所说过的『水战之道,利在舟楫。练习士卒以御之,多张旗帜以惑之,严弓弩以守之,持短兵以悍之,设坚栅以卫之,顺其流而击之』,可他们决想不到我们的后招,越轻视我们才越好!」

  宋师道微微颔首,接着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用安慰我,我刚刚只是在想凤凰山的决斗是否结束了?战果又如何?」

  任俊刚要开口,就见一道黑影午后的日光中射下,在半空中猛地一个急旋,黑白相间的双翼一阵拍动,以近乎凝止半空的姿态,缓缓降下,直至落在花翎子的香肩上,才垂下双翼。正是花翎子训练半年的爱鹰「花羽」花翎子道:「李唐舰队离我们只有两里许了。」

  宋师道点头道:「大家依计分头行动吧!」

  李建成望着前方两里外的宋阀船队,得意地笑道:「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大江北岸远离洛阳,只看这片萧索的模样,就知元越泽无力治理,宋阀的消息渠道倒也了得,能紧急集合起这样一只船队。」

  李南天老谋深算,很想再提醒他一句这有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且战船多寡非是决定水战胜败的唯一因素,还要看战船的性能,操舟的技术和水战的策略。

  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就如李建成所说的那样,除船队占有绝对数量优势外,在水战中有决定性的作用的水流和风向优势亦全在李唐手中。战国时代的吴楚之争中,吴国从未打过一场胜利的水仗,道理便是楚人居江上游,所以吴国每战必败;其次是风向,无论射箭、船速、火攻,当然亦是顺风者占天时之利,孔明借东风,就是为了这缘故。李南天此刻若开口,只会扫兴。

  李建成再自大,也知自己不太懂水战,所以只负责大方向指令,其他指挥权则都交到历雄手中。

  眼看着喧天鼓声中,近百艘宋阀战船船舷两侧的掣棹孔一齐探出长桨,划入水里,不受风势影响,迅速由两侧大外档包抄而来,隐成合围之势,历雄不屑地冷哼道:「好一招守中带攻,宋缺之子也不简单!不过这两翼抄来的敌舰看似驶往后方,其实只是虚张声势,若所料不差,他们即要由两翼发动攻势,那等若缠紧了我们左右两臂,教我们落在被动。」

  被派到他身边的宗罗喉道:「也有可能是为后面对付我们的人前来支援而拖延时间!」

  历雄瞟了他一眼,开始发出号令。

  李唐船队中也驶出进百艘斗舰,汇为一线,飞速迎了上去。

  转瞬间,双方船队距离只剩半里。

  李唐方面号角声在起,前行中的二十艘船同时发难,从船尾射箭投石,对宋阀船队展开无情的反击。

  李唐的战船质量显然比应急集起的宋阀船只好得多,敌人的射程还不够时,火箭弹石暴雨般落在宋阀船上,一半以上的船体立时百孔千创,木裂屑溅,火头处处,完全被瘫痪了还击的能力。宋阀水兵丢盔卸甲,纷纷跃入水里,消没不见。

  一些尚有活动能力的船只立刻选择后退。

  李建成喜上心头,高喝一声「我大唐舰队无敌天下,乘风势与水流一鼓作气,将如车碾螳螂,稳操胜券,追!」

  浩浩荡荡地李唐水师载着声势夺人,兴奋情绪高涨的士兵们全速前进。

  水战最厉害的手段,首数火攻,待到正面接触时,李唐方面的威力更是完全爆发开来,火石火箭不断投射而出,临时筹备的宋阀船队不堪一击,瞬间损失大半,大多数宋阀水兵第一时间选择跳水求生,李唐则只损失了十几艘斗舰而已。

  李建成异常自豪,突然瞄见数十丈外掉头而走的中型斗舰,立即喝道:「宋兄别来无恙!」

  人人此刻都知宋师道就在那艘船上,立即展开围攻。哪知以百计的挡箭铁板突然竖立在那船上下层舱壁的两侧,大大增强对矢石火箭的防护,船身两侧也露出掣棹孔,每边各探出十八支长桨,快速起落下划进水里去,充盈节奏、力气和动感,煞是好看。

  在风帆和长桨的帮助下,宋师道所在的那艘战船顺风疾行,在敌人围上来前从缺口逃出包围圈,沿江东去。

  李建成苦追不舍,瞬间李唐船队的一小半已驶过夏口。

  李南天开口道:「太子明察,我们是否该留人沿汉北上了?」

  李建成干咳一声,掩饰得意忘形的尴尬,着后方百艘战船负责营救受伤的士兵和清理战场,接着北上;而他则亲带其余战船追击宋师道。

  李南天等人看得出他不但想抓住宋师道,更想沿江而下,将扬州上游全部控制住。

  一口气追出三十多里时,梅洵突然皱眉道:「不对劲,殿下快看!」

  尚在欣赏着岸南水峡的李建成循声望去,前方里许处出现一队整装待发的百只斗舰船队,一字在江面上排开,为了减缓风势的影响,每只船都降半帆,船头装有尖利的钢锥,船首上的巨型弩箭机搭着一拍十多支特制重弩箭,尖端加点燃的火油布。船的两侧各有防箭的钢板,从两旁斜伸上来到中间接合,形如人字形的屋顶,开有圆孔,作透气和射箭之用,操舟的战士和舵手都躲在其中。

  正中央的一只打着迎风飞舞的宋阀旗号的铁甲楼船更是威武之极,较「天威号」丝毫不落下风。

  李建成嘴角逸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打出手势,号角声起,船队行进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玉龙号指挥台上的历雄面色沉冷地环顾四周,最后紧盯后方的水峡。宗罗喉虽不擅水战,却也察觉到他的异样表现,问道:「历兄是否发觉哪里不妥?」

  历雄苦笑道:「他们现在的确是处在水战最不利的下风位置,对火攻、箭射和船速,均有致命的影响。可我们虽有太子殿下得自突厥的鹞鹰探询消息,但鸟儿始终不是人,容易被表象骗,我怀疑……」

  船头突然传来传令兵的呼声:「敌军已动!太子请历将军即刻进攻!」

  敌舰上传来一阵战鼓,中阵处立时放下近百艘小艇,每艇一人,身着水服,运浆如飞,朝宋阀横排水面的舰队冲去。艇上堆满一桶桶的燃油,教人一看便知是想用火烧之计。

  宋师道卓立旗舰「吞鲸号」的船头,下达前进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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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慈航剑典

  宋阀船队全军推前,前排的斗舰上,士兵均弯弓搭箭,备好擂石火炮燃火待发,严阵以待,准备在敌艇进入射程前,加以摧毁。

  至双方距离只剩里许时,李唐方面擂鼓声再起,艇上的士兵纷纷跃入水里,往回游去。无人的小艇随风前冲,燃油开始由艇尾泄入湖面,在艇尾拖出一道又一道黑油的尾巴来,随即不住扩散。

  宋阀前方的的斗舰群立刻万石齐发,蝗虫般投往那些进入射程的小艇投去。小艇纷纷被投石击得碎片横飞,和着燃油迅速在两方人之间的江面上蔓延。

  李建成哈哈大笑,道:「风向优势尽为我方所占,敌人都不必驶进燃油的范围内,只要我们投出两颗火弹,即刻会化成顺风而行的火海,他们还那能活命?给我下令降半帆,火弹伺候!」

  一时万道烈焰,齐往前方的燃油碎木投去,江面立即化作一片火海,在水流和风势的带动下,转眼向宋阀船队卷了进去。

  对面响起一阵连天的战鼓声,五十多艘斗舰灵活地改变方向,共分两路,斜斜地沿着火海往横切去,由两侧抄往李唐水师的侧翼,显示出高度的灵活性和机动力。舰上喊杀声震天而起,火箭如蝗射来,接着又是一波黑呼呼的木球。

  李建成等人忙跃离指挥台,落往下层的甲板,由左右两舷的挡箭栅墙保护。这种防火挡箭栅是以坚木制成,覆以生牛皮,涂上防火药,更开有箭孔,供船上战士向敌发箭,乃大型战船上必然的装置。

  可对方射来的火箭和黑木球却不简单。由当代第一巧器大师鲁妙子原创的「十字火箭」和「火飞抓」自古以来,火烧就是水战的核心战术,不过火箭力强,射上帆席时一透即穿,往往烧不起来,但只要在箭身处用竹枝扎他一个十字交叉,可留附帆上,中点包着易燃的火油布,对方纵有防燃药,时间一久亦要燃烧起来,是为「十字火箭」:「火飞抓」则是凭手力投掷的引火暗器。将木头砍成棒槌形,自顶上用刀将内中挖空,装满爆竹烟花的火药,周围共雕七八个孔用以出火,加以倒须钉钉之,外糊油纸以防水湿,临敌时点燃药引,用手掷去,或高钉帆上,或钉在舱板,与「十字火箭」同时使用,威力倍增。

  李唐也不示弱,火油弹、箭矢、强弩、弩箭机同时发动,像雨点般往送上门来的敌船掷射,火火屑四溅。

  一时擂石火箭火弹漫天飞舞,惨烈至极。

  江面上熊熊冒起火焰黑烟成了这场惨烈水战的背景。

  李建成大笑道:「看他们只得过来一半,竟还不知死活上来找死,给我狠狠地杀!」

  这时李唐舰队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骤迅快的战鼓声。

  李建成等人望了过去,同时色变。

  上游处竟一左一右攻来两只共约六十只的斗舰队伍,船船风帆半下,为首两只体积可比「吞鲸号」的铁甲楼船上打着巨大的「东溟」和「巨鲲」的旗号。

  正是东溟派的旗舰「破浪号」和巨鲲帮的旗舰「镇江号」东溟派和巨鲲帮的联合船队原是隐匿在水峡内,以大批树枝骗过敌人的鹞鹰。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迅速连成一线。在单琬晶发出指令,战鼓齐鸣后,撒出大团大团的石灰粉,随风似一堵墙壁般朝敌舰群卷压过去。同一时间数十枚枚火油弹从联合船队的投石机抛出,有若从天降下,继而是漫天箭雨,狂袭李唐船队。

  东溟派和巨鲲帮的千多名战士齐声发喊,倍添威势。

  李唐船队的投石机摆放的发射角度均是要攻击前方扇形区域,对从后面发动的攻击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此消彼长下,顿陷挨打之局。

  惨叫痛哼之声不绝响起,猝不及防下大量敌人被石灰渗入眼去,余者掩眼别头之际,矢石火油弹已像雨点般往人艇招呼侍奉,本是队列整齐的斗舰群,立时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李唐瞬间由主动变为被动,腹背受敌。

  此刻前方的喊杀声更激烈了,宋阀与李唐的的先头船队亦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训练充足的宋阀水兵们借着飞索之便,纷纷跃往敌舰,杀人放火,尽情施为。

  顺流而下的东溟派和巨鲲帮战士眨眼间已接近李唐船队,纷纷杀上敌船。这两派的人虽不能说从小就在水里打滚,却也是个个精擅水战,在水面上不惧任何人。

  一时情况混乱至极点。

  李建成面上血色褪尽,不能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他好大喜功,轻视敌人,终于自尝恶果。

  激烈水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敌我战船多艘起火焚烧,一团团的浓烟冲天而上,在高处扩散,蔽天遮日,惨烈的情况令人不忍目睹。

  「轰!」

  一块重逾百斤的巨石掉在甲板上,撞破一个大洞,登时木屑飞溅,船身摇晃不休。

  李南天踢飞一名敌方战士,厉喝道:「帆桅断了!太子快拿主意!」

  张满的帆连桅慢慢向左舷倾颓倒下,「天威号」立即失去平衡,往右方倾侧,随时有舟覆之厄,折断的桅帆滑入水里,船身回复平衡。

  李建成一下子清醒过来,虽是心有不甘,但大势已去,只有无奈地打出后退的手势。他坚信只要让他退回汉水,日后必可复仇。

  鼓点再起,「天威号」倏地改向,先靠往右岸,接着急弯往向大江上游的中心处,连续拦腰撞翻敌人两艘仓卒应战的斗舰,一同前来的「玉龙号」和「飞虎号」两大旗舰虽受惨烈攻击,也还能活动自如,立刻调头撞翻两艘斗舰,紧紧跟上。

  左右箭矢如雨射至,后方逃不出来的李唐水兵们每一声惨叫都是那样的令人揪心。

  宋阀、东溟派、巨鲲帮三方汇合,咬住敌方船尾奋起直追。

  多亏「天威号」失去了主桅,逆风逃亡的压力减少许多。其他逃出战圈的战舰就没这么好运了。原本就是风帆半下的宋阀三方船只迅速追上,战鼓暄天中,火箭、弩火箭和投石的狂攻猛攻来,又有一部分李唐战舰被焚毁和击沉,堕海者大都被击杀。

  李建成心神俱颤,过汉水口时不敢北上,沿长江一路西逃,终于在宋阀三方因疲累而无法追击后保住了小命。

  是役李唐损失一百九十三艘战舰,水兵死亡超过五千。宋阀三方除了原本就是淘汰品,拿去诱敌的百多艘斗舰外,只损失了十一艘正规战舰,伤亡七十四名战士,战绩骄人。

  十日后,狼狈逃回巴蜀的李建成庆幸当日没有沿汉水而上。因为探子传回的最新战况说,李唐沿汉水而上的船队在途中遭遇大江联和飞马牧场的秘密船队围剿,逃出的大半船队在长江上又受到猛烈攻击,攻击来自伪装成渔船的宋阀舰队。

  这不由得教他想起当日那些被李唐船队吓得逃到岸上的渔民们:大多数战船与民用货船在船体结构上并没有大差别,无论楫、棹、篙、橹、帆、席、索或沉石,都是同样的东西。只要将民用货船加上防卫设施与武器装备就可转为军用。再配以精于水战的将领士卒,便规模具备。

  尚未来得及痛骂敌人时,接下来的情报却教他瞠目结舌:就在至尊决战当日,宋阀的另一部水师以压倒性优势兵不血刃的进占泸川郡,把解晖的人全体逐出。泸川位于成都之南,处于大江和绵水交处,从那处逆江发兵,两天可开至成都,紧扼成都咽喉。泸川失陷,解晖立刻被压至动弹不得。看似简单的行动,其中实包含长年的部署和计划,攻其不备,令泸川郡解晖方面的人马全无顽抗的机会。

  同一日内,洛阳与虎牢同时爆发大战。

  洛阳方面,李世民与手下几股大军同时发动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结果没能突破洛阳外围的任何一个城池。不但如此,枕军洛口北岸的上谷公王君廓更是在南渡大河时,于河阳桥上遭「御剑仙子」傅君瑜刺杀身亡,害得李世民慌忙派跟在身边的李世绩北上稳定军心,同时催黄君汉与张夜叉从河阳南下,驻守洛口北岸。

  虎牢方面,窦建德雄兵二十万冲击独孤峰把守的虎牢,数战下来,依旧没有成功,他藏匿本领虽然高明,终被傅君婥找了个正着,若非有人山人海的军队护阵,他定已死在傅君婥剑下。随后寇仲率领的少帅军连夜奔袭,将夏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大军损失过半,自己身受重伤,窦建德颓唐失意,无奈下撤回河北。

  种种结果都在预示着洛阳军、少帅军、宋家军联合起来的强大。

  元越泽漫不经心地跟着那好似生下来从未笑过一次的尼姑踏在通往帝踏峰,有若直登青天白云处的蜿蜓山路上,左右环顾。

  七月十四一战后,石之轩再没出现。魔门正式一统,婠婠添为新一代的圣后。她与祝玉妍对元越泽答应到静斋一行很不理解。元越泽解释说不能再让宗教与政治扯上半点关系,所以此行,他既要为道统之争该要划上句号,也想见见师妃暄是否真如石之轩所说的被困。祝玉妍师徒和石青璇对此行没半分兴趣,石青璇去陪李秀宁和宋玉华,婠婠公务繁忙,祝玉妍则要去实行「斩首行动」元越泽倒不再看好「斩首行动」只因对方早会有这方面的准备。

  回过神来,他发觉眼前出现了两根石柱,上面各挂有雕着「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石牌匾,一座高耸的尖顶,在山峰尽处的丛林里,冒了出来。

  穿过两根柱子的瞬间,他清晰地把感觉到师妃暄宁静平和的强大精神力。

  山路迂回,清幽宁恬,林木夹道中,风景不住变化,美不胜收。拐了一个弯后,景物豁然开朗,远方耸拔群山之上的雄伟巨寒处,在翠云舒卷里,慈航静斋临岩角山,巧妙深藏地溶入了这令人大叹观止的美景中。

  往上穿过了一个美丽的幽谷后,才抵达静斋所在的主峰山腰。山路愈行愈险,危岩削立,上有山鹰盘旋,下临百丈深渊,山风拂过,有若万人啸叫,似正离开人世,渡往彼岸。静斋随着山路迂回的角度时现时隐,说不出的诡秘美丽,如仙如幻。

  险道尽处,山路转为平坦易行,林荫盈峰,清幽宁逸,夕阳下透出林木之上的静斋翘角凌空,殿宇重重,闪闪生辉,自有一股实无华的动人情景和出尘仙姿。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没在地平线处。

  二人来到慈航静斋的大门前,两个挂在大门上的灯笼,闪耀着颤震的金黄色烛光。

  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尼正守在门外,淡淡瞥了一眼元越泽,对那中年尼姑恭身施礼,木无表情地道了句「斋主已在恭候邪皇」后拉起枣红色的正门上铸着的莲花纹饰门环。

  穿过慈航静斋名闻天下的「七重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以麻石铺成的大广场,周围庙宇楼阁高低有致,正前方就是慈航静斋的主殿「慈航殿」一大一小两个尼姑退去,元越泽独自走向庄严肃穆的慈航殿。

  刚欲敲门时,一把平和的女声在耳鼓内响起道:「邪皇请进。」

  元越泽道:「打扰了」推门而入。宽广的长方大殿延展眼前,殿尽处是个盘膝而坐,手作莲花法印,高达两丈的大石佛。

  微一错愕后,他迈步前行。

  香火缭绕的大厅内站有两名身穿灰袍的女尼,其中一个低垂眼帘,另一个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他。

  表面看上去,两尼均在三十许间。左边那个瞧着他的女尼轮廓清丽,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她的眼中更好象包含着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天地般神秘。

  这些还不足以令元越泽惊讶。

  令他震惊的另外那名女尼,虽无法窥出全貌,他依旧可以肯定她的长相丝毫不较身边那位差,更始拥有着一种绝无方法具体形容出来的超凡气质,予人一种她经历了悠久岁月,好象天地初开时她就已存在的奇异感觉。

  最令元越泽心寒的是,以他的敏锐灵觉,在进门前竟没察觉到这女尼的存在。

  元越泽泛起深不可测的感觉,仔细搜索着从师妃暄元神处得来的信息。

  师妃暄的元神中包含了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秘密,那瞧着他的女尼就是梵清惠,而那深不可测的女尼是师妃暄下山前才被告知,除了梵清惠和了空外,玄门两大圣地再无一人知晓她的存在的太师祖玄静。按照师妃暄的记忆,这玄静年近百五十岁,从未出过山门,四十岁时一夜忘尽所学的剑术心法,自困山崖下,一心向道。

  梵清惠低喧一声佛号,自报姓名,却未介绍玄静,请元越泽入座。

  或许师妃暄已把元神交流一事说给梵清惠听,可这种事太过玄异,不是亲身体验,怎都教人难以相信,所以梵清惠应该不会相信师妃暄的说法,哪怕她发下重誓。元越泽心忖玄静该是梵清惠拿出来镇他的人物,她怎么也料不到元越泽知晓玄静只有高明的精神力,而无半分动武能力,所以他根本不会把玄静当成一回事。

  既然从未沾染过世情,她又能一夜忘掉所学,那该是对尘世没有半分留恋才对,怎会被梵清惠请动?看她的模样,应该很快就可凭自己的方式踏进天道之旅了吧!

  脑中思绪不断,元越泽大马金刀坐下,呷了一口热茶,开门见山地道:「斋主叫我来有何要事?为何又肯定我一定会赴约?」

  梵清惠不答反问,淡淡道:「敢问邪皇凤凰山一战的战果如何?」

  元越泽坦言道:「邪王已经或者不久之后即可破空而去,圣门则归婠儿统领。」

  他虽然习惯魔门的叫法,但在口口声声称他为「邪皇」表明立场的梵清惠面前,他自然以魔门中人自居。

  梵清惠二人同时一震,从未抬过眼帘的玄静亦瞧了过来。

  元越泽不禁一呆。

  她的眼神与长相气质完全不协调,是仿佛自她出生后,世间就没有任何事能打动其分毫的空洞死寂那种。不过在听到元越泽的话后,她空洞的眼睛竟闪过无可比拟的炽烈神光,充盈着深边广袤的智能和灵气。

  神光一闪即逝,玄静又垂下眼帘。

  梵清惠玉容迅速恢复平静无波,道:「不知公子对邪王得正果一事有何看法?」

  元越泽不理她为什么换了称呼,叹道:「任何事物,包括生命,总有云散烟消的一天。回首前尘,只是弹甲般刹那的光景。生命仿如一次短暂的旅程,即使如秦皇汉武般贵为帝主,还不是像其它人般不外其中一个过客?历尽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后,悄然而去,人世间所有名利斗争,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时间流逝,只是感官共创之幻象,眼前的一切,只是局限在生死之内的一场春梦罢了。」

  梵清惠嘴角逸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说得好,我们所生活的当下,不过只是一片幻境而已。」

  元越泽心中冷笑,正容道:「愚见以为,所谓的真实和虚幻,根本没有明确的界限,我们活在的当下,和那个存在于破碎虚空后的空间,到底有何区别呢?人们如果因为那个空间就否定现实,岂不成了被命运愚弄的傻瓜?所谓的『仙界』不过是传说而已,有谁能肯定那里不是修罗冥府?」

  玄静露出倾听的神色。梵清惠微感愕然,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道:「不知邪皇对古往今来乱世治世规律有何感想?又有何切实可行的政治纲领?」

  元越泽对她又换回旧称也不以为忤,失笑道:「我只会说些空话,哪懂什么政治纲领,斋主请赐教。」

  即便是立场不同,玄静亦暗赞一句这年轻人的至情至性和超凡气度。至于梵清惠会否暗骂他装样子,城府深,外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梵清惠双目亮起智慧的采芒,柔声道:「赢政和杨坚,均是把四分五裂的国土重归一统的帝皇,无独有偶,也均是历两代而终,可见他们虽有统一中土的『天下之志』,却或欠『天下之材』,又或欠『天下之效』。天下之志指的是统一和治理天下的志向和实力,天下之材是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天下之效是大治天下的效果。秦皇有天下之志,可借统一六国后,不懂行仁求静,而以镇压的手段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出开皇之治的盛世,且循序渐进的平定南方,雄材大略,当时天下能与之相抗者,唯宋缺一人,但以宋缺的自负,仍要避隐岭南,受他策封。杨隋本大有可为,可惜败于杨广之手,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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