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2）

　　「陈阳，陈阳在吗？」放寒假的ＺＪ大学宿舍楼异常的安静，这么娇美的声音自然是穿透了所有的阻隔。我们整栋宿舍楼仅剩的６个男生全部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我是陈阳我是陈阳！

　　操！老大我动作稍慢，他们就开始冒哥哥我的名字了！真的是虎狼在侧啊，不由得你不小心行事啊！

　　「老婆啊，我在这儿呢！」我赶紧从后面大声的对明月喊道。

　　「是你老婆啊，还意为是外系美女呢？陈阳，你小子可以啊，下手够快的啊，哟，这不是医学院的院花吗？得手了？」

　　「得手了，得手了，兄弟们见笑，以后可不行再给你们嫂子乱了！要懂得尊重长辈，知道吗？作为四有新人，你们要……」我一边说着，一边用长着的口气教育他们。

　　「你个臭陈阳，你说什么呢？谁是……」明月一听我的话就炸了，完全不管不顾的向我冲过来，要和我理论。

　　「月月，月月，你别着急，我只是……」我低声下气的求告。

　　看着我的样子，明月突然意识到什么，收起了刚才怒不可遏的表情，看着我。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想先把舆论造出去，让我就范，做你的大头梦吧，」她又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以你的智商肯定算到了我会和你大声的吵闹，这样很快全校就都会知道放假期间，我在你们系门口和你吵架了！不管我们吵的什么内容，他们都会出去给你当义务宣传员，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的说是因为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因为吃醋才会跑到这儿大吵大闹的，这样你就不费吹灰之力让全校都知道我邱明月是你的女朋友了！我想，这个时候的你呢，恐怕睡着了都会笑醒的吧？」

　　「啊！」我这点心思她就像在我脑子里一样把来龙去脉搞的一清二楚。

　　「哈哈，陈同学，我现在就和你吵和你闹，让全校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而且你今后敢和任何美女说话我都打上门去！可是我呢，私下里绝不和你有任何瓜葛，完全是陌生人，哈哈，在Ｚ大今后的两年时间里，你将成为一个孤独的有着女朋友符号的寂寞男人！」

　　看着她那娇艳红唇，我简直都要气疯了，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不仅我的想法完全被她看透了，而且她居然想起来用这么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我！

　　「且，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和其她美女有过任何瓜葛，哈哈，你没有想到的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说梦话呐吧？你有名的陈花少，你对我真心的？你省省吧，把我当小孩儿吗？别再跟我这儿花言巧语了。再说了，你对我真心又能怎么样，我就会喜欢你？对了，我来找你是童教授来电话说，关于那个血管壁膨胀系数的计算有点问题，让我们尽快再算一下拿出结果，给她发过去，所以你现在和我去别墅吧！」

　　「哦！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我已经彻底被她打败了，这个妮子的脑子不是人脑！我心里恶狠狠的这么想。

　　别墅里的计算机前，我和她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搞好了童教授给我们的任务。由于童教授和明月都是学医的，他们搞的那个科研好像和一种新药有关，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特别在意。随着自己介入的深了，自然的就会想知道她们弄的这个药到底是干嘛的？

　　「月月，你们的项目是干嘛的？特效药吗？」

　　「想什么呢？不要用中国人那种特有的炼丹思维来考虑现代医学好不好，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是包治百病的，你想，童教授是世界知名的心血管专家，当然是通过心血管作用机理来推导出的一种药，童教授期望有所突破。」

　　「哦！是这样的啊！」

　　「月月……」

　　「等等，陈同学，请以后称呼我邱同学或者邱明月，什么月月的，难听死了，再者说了，月月是你叫的？」

　　「我早晚成为你老公，我不叫谁叫？」我的脸皮还真厚。不过，这一次我自己都觉的贴的有点靠前了。

　　「咣当！」暴力小邱一脚把我踢了一个跟头，「老公，看你猥琐的样子，当我老公，我将来还不知道娶谁当老婆呢？」她说的横眉冷对，我心里一阵阵发凉，「你娶老婆，你不会是妖妖吧？」

　　「臭陈阳，你去死，你才是人妖呢！」她说着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打了过来。

　　「那……那……那，那你说你娶老婆？」

　　「我娶老婆怎么了，我将来弄个男人在家里，把他打扮成小媳妇的样子，让他天天给我洗脚，倒尿盆！要不你试试？」看她自以为得计的样子，我当时心里那个喜欢啊，这个女孩还真是漂亮的让我流口水。

　　「好啊好啊好啊好啊好啊，我喜欢！」我一连说了五个好，让她始料不及，「那你以后可要善待人家！」我学着女人的腔调。

　　「咦……！」她打了个寒颤，「你看着还挺有男人味儿的，怎么就是个Ｇａｙ呢？受不了！」

　　「什么就Ｇａｙ啊，这还不是被你逼得，我想……」

　　「你想什么？……嗯，唉，我问你，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为了我可以不要命？」

　　「是啊，怎么了？」

　　「那……太好了，好阳子，你知道……」她突然变得温柔可人，我心里一下子被她的温柔塞满了，没有看到她眼神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你知道我最喜欢看滚球，一会儿……一会儿，你能从外面半山坡的阶梯上滚下去吗？让我开心一回呗！」她说着凑到我的边上，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

　　「谋杀亲夫了！」刚才的温柔已经化为乌有了，我这会儿心里这份凄苦啊，魔头还是那个女魔头，山坡也还是那个半山坡，可唯独我已经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在女人身体里失去功力的大侠了！想到这儿，不禁为自己自哀自怨自伤自怜啊！

　　「我说，陈阳同学，以后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说着，她真的虎起脸做生气状了。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啊！邱同学，能不能给看看你们童教授的那个药啊，有没有成品给我看看！」

　　「不知道，在实验室试过提炼，不知道童教授是不是都带走了，听教授说作用机理，应该是个长效的降压药，也治心绞痛之类的病痛。我找找，让你这个傻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高科技。」

　　「找着了，你看！」这时候明月拿来了一片蓝色的小药片，看起来颜色鲜艳，用塑料纸包着。

　　「就这个？你不是拿来了个维生素来糊弄我吧，我怎么就没有见过药片的颜色是蓝色的？」

　　「你见过什么啊，土老冒！不过这个药吃了以后人们的心绞痛会马上的缓解，比那个硝酸甘油还管用，童教授现在正在研究它的作用机理和副作用。」

　　「我不信你的那个东西是高科技！顶多也就是维生素罢了？」

　　「维生素，你不信？你敢吃一颗吗？」明月瞪着我看。

　　「有什么啊！拿来我吃。」说着我拿过来揭开塑料纸放在口腔中，可是我捏着药片的手指并没有松开，「哈，我可不傻，要是你给我的是春药，我吃了把持不住，岂不是被你占便宜？」

　　「你，陈坏蛋，你说什么？我看你再说！」这次她不知道从那儿拿来了一个胶木棍子，使劲的在我的背上敲了几下。好在她没有下狠手，要不然我还真有点扛不住。

　　「哎呦，明月，好疼，我不说了还不行！其实那个要是用来治疗心脏病的，我吃了没有用，我的心脏有没有坏！」

　　「你的心就坏了，就坏了。」

　　她说着把那片要包了起来，又说道：「你吃？你知道这片药值多少钱吗？童教授说这个药现在的提炼价格是１克相当１公斤黄金，给你吃了，童教授回来还不把我吃了。」

　　「明月，你真漂亮，我喜欢你！」

　　「你有病吧，刚才说什么呢？怎么突然有拐到这上面了？」明月没有防备我突然的表白，有点措手不及。

　　「是啊，我有相思病！」我说的真诚，明月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声嘶居烈，只是像是若与所思的样子。

　　「唉，陈阳，你说我漂亮吗？我有童教授漂亮吗？」她给我出了个难题。实话说，就长相来说，明月是绝对的美女，虽说童教授和她属于同一档次的，可是毕竟年龄在，还是赶不上明月的，但是明月还是小女孩儿，从气质方面就和童教授那种知性、涵养、风度却没法比了，所以她们两个只能说是各有千秋了。可是我是谁啊，我是陈阳，我说什么话都不会脸红，何况谎话。

　　「当然是我的月月了，月月的美丽无与伦比，如皓月当空，似广寒仙子！」

　　「行了行了，你一说话就下道，我知道我比童教授差的多，不过你能将我和她列在同一级别我就很高兴了。」

　　「月月，我们出去吃饭吧？」

　　「吃什么啊？」明月没有拒绝，让我很高兴。

　　「明天是除夕了，我们也回不了家了，不如我们去庆祝一下？为了我们两个的新年！」

　　「我说陈阳，你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啊，什么叫做我们的新年？……不过我真的有点想我妈了，我１９岁了还没有在外面过过春节，看着外面到处都是一派喜庆的气氛，自己的心里还真的有点落寞！」

　　「那我们去湖边的那家餐馆吃饭那？」我提议。

　　「会开门吗？」她被自己刚才的情绪所打倒，这会儿和我说话也是怯生生的。

　　「会的，会的，现在国营饭店也营业好很晚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是还是信心满满的说。

　　「好吧，给你一次和美女一起吃饭的机会！」她忽然又高兴了起来，「我喜欢吃醋鱼和叫化鸡！」听的我心里肉疼，因为这两个菜怎么也要１０元钱以上，不过想想自己省下的路费不就是为了能和明月一起吃饭吗！

　　湖边熙熙攘攘的，很多人都在放鞭炮。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的经济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谓是市场经济繁荣，给社会主义的中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昌盛，只是８０年代中期的中国还没有年夜饭在饭馆吃的习惯，所以湖边的那个著名的楼里楼也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在看着外面嬉闹的人群在放着烟花，她们也兴奋的指指点点。这时候一个年龄小的女孩子看见我们进来，原本兴奋的脸上一下子没有了笑容，我估计是因为到了年三十还有顾客来吃饭，简直就属于不长眼，所以不给好脸也属于应该的。明月看到她的那样，也没有介意，因为那个时候的全国服务行业都是那样，所以她要是真的很热情的来招呼你，还吓你一跳呢。我们点了菜，我征求明月的意见：「喝酒吗？要不我们……」

　　明月用眼睛盯着我的眼睛，眼睛里面透出想要洞察一切的目光，「把我灌醉了你想干嘛？你今晚不允许到二楼，也不允许把我自己丢在别墅，你必须在楼下给我站岗！」

　　「哦，哦！我知道，我怎么会把你自己丢下，我一定在客厅沙发上为你守岁到明天！」

　　「那……好吧，我们喝酒吧，在家的时候我妈不允许我喝，我父亲和哥哥他们都喝来着。」我们要了一瓶洋河，那个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样的红酒啊啤酒之类的东西，总之有也属于不常见的。

　　白酒是比较辣的，可是伴着醋鱼和叫化鸡，我们两个还是吃的很惬意的，只是都没有喝过酒的我们在思乡的情绪渲染下，很快就有点飘飘然了。

　　我们乘车来到别墅，明月有点的眼圈有点红，她说道：「阳子，我想回家，想我妈了！」

　　「那怎么办，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们上去看春节联欢晚会吧，很好看的。」８７年的春晚有费翔唱歌，明月平时最喜欢那个混血儿了，觉得他高大帅气，这让我平时没少在她面前说费翔的坏话。

　　教授家有暖气，这在南方是很少见的，所以我们的除夕守岁基本上是温暖中度过的，电视里面的明星是吸引人的，我们两个看的直流口水。「阳子，我还想喝酒。」明月好像有点醉了。

　　「好吧，我看教授这儿还有什么？」我晃晃荡荡的拉开了冰箱的门，从里面中居然找出了三瓶啤酒，是美国蓝带。我想肯定是教授的，不管了先喝了再说。

　　「阳子，我好看吗？来干！」明月已经有点飘了，分红的脸蛋映衬这朦胧的眼睛，美丽的秀发飘舞在肩头。

　　「月……月，你就是天仙，你比我妈还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比喻，因为从小到大我都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只要长得和我妈妈不像，那就是不美，我妈妈就是美丽的标准。

　　「真的！」明月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我的比喻感动了，「谢谢！」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听到了明月的一声谢谢，我的心花也怒放了。

　　当第二瓶酒喝完的时候，我觉得一朵美丽的祥云在我的头上飘来飘去，就像是转为我升腾的幸运之神在我的眼前舞动。

　　「臭阳子，你抱我干嘛？」我似乎听见有人这样喊我，可是我没有什么回应。

　　我又像是跌进了那朵祥云的深处，在那里使劲的挣扎，可是每走一步都不能脚踏实地，不能摆脱那种泥泞的感觉。在半空中的挣扎耗尽了我最后的体力，当然也让我昏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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