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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正視

　　法伊亞在水源地的西側，也就是他走過來的方向佈下了警戒繩，原理基本上和之前的警示鈴一樣，只不過不會發出聲響，而是會發出人類聽不見的超聲波讓法伊亞懷中和它一組的指針產生共鳴，然後使指針轉向警戒線被觸動的地方。

　　但是在他佈下警戒繩之前是否有士兵進入了他警戒的區域，他卻沒辦法知道，只能夠待在原地。

　　不過他沒在原地等多久，便感受到來自懷中的一股震動，法伊亞把手伸入懷中，拿出指針，立刻悄悄的往指針指示的地點前進。

　　不知道這裡的士兵是否有接受過匿蹤訓練？答案應該是否吧。法伊亞不禁這麼的想著，因為從被折斷的樹枝草葉來看，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找尋痕跡就能進行追蹤。

　　不過這對他有利，所以他也不怎麼計較這點小事；跟著這些痕跡前進，他也越來越接近水源地，然後在他看著分開，往三個方向走的三條痕跡時，左手取出了鋼釘，帶著一抹微笑，順著其中一名士兵留下的痕跡方向潛行，往他的背後摸去。

　　水池的某處傳出了水聲，在水面上弄出了一圈圈的漣漪，想一探究竟的幾個士兵，各自躲藏在樹叢後，注視著水池。

　　而在其中一名士兵的背後，法伊亞張開雙臂，小心的讓自己不要踩到樹枝，慢慢的接近著，兩步、一步……

　　然後他突然右手一伸，摀住了士兵的嘴，並往後一拉；左手同時持著鋼釘，對準了心臟向前一刺，刺穿了士兵的胸口，然後稍稍的往後一拔，大量血液立即噴了出來。

　　法伊亞不慌不忙的把士兵翻過來，臉部朝下的放著，然後用膝蓋壓著士兵的腦袋，使他叫不出聲，右手按著他的頸動脈，感受著他的脈搏，確定完全停止之後才把鋼釘拔出了他的背。

　　隨意的用士兵的衣服擦拭掉血液後，法伊亞又往另一名士兵的方向走去，對這個同樣沒有防備的傢伙，他很輕鬆的用相同的手法解決掉了。

　　就在他準備用同樣的方法解決第三名士兵時，他發現這名士兵竟是不斷的調整著位置，還時不時的轉頭東張西望，想用剛剛的辦法從背後無聲的刺殺他看來是不可能了。

　　法伊亞只好把自己的身體用樹擋着，稍微的探出頭來觀察這名士兵，一面尋找著可以刺殺他的機會。

　　觀察了一陣子，法伊亞意外的發現，那名士兵除了偶爾轉頭之外，注視的方向基本上不離開那個水池，就連走路時也一樣。

　　他在看什麼？

　　法伊亞不禁好奇的想著，只是礙於他的位置，視野被林葉遮擋了大半部份，所以怎麼看也看不到。

　　於是他蹲下並潛行，無聲的與士兵拉開距離，然後找了根不算高，但卻橫過他頭上的樹枝爬了上去。

　　但還是不夠，這裡看得見的範圍還是太小，他必須在靠近一些，而且不能被這名士兵發現。

　　法伊亞輕巧的踏在樹枝上，雙手微微的往兩側平舉用來平衡重心，放輕腳步的向前移動了幾步，小心的不讓樹枝有太大的搖晃與聲響。

　　途中他艱難的移動到另一根樹枝上，繼續朝著水池的方向前進著，最後他終於移動到一個視野良好的地方，也了解到那名士兵為何會一直注視那個方向了。

　　因為有些遠，看不太清楚，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在洗澡的女人的背影，不過從那天青色的頭髮，法伊亞很確定那是菈伊絲。

「……」

　　法伊亞拔出解剖刀與鋼釘，移動到那名走來走去只是想看得清楚些的士兵頭上，跳下來的同時，一腳踢倒他；左手鋼釘直接刺入了他的喉管中，沒傷及動脈，卻堵住了他的尖叫。

「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覺得有些不爽呢。」法伊亞看著這名士兵開口，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法伊亞的左手又從右臂甲上取出一把解剖刀。

　　不久後，法伊亞靜靜離開這附近，只留下一個手腳筋都被挑斷、眼皮被割去、四肢關節全被卸掉、聲帶被切除發不出聲音，然後被脫光雙手反綁被充當繩子的衣物碎布綑在樹幹上，已經昏死過去的士兵，但至少還留著一口粗氣。

「發洩完真的舒服多了。」已經走遠的法伊亞深深的吸了口森林中的清新空氣，然後他摸出指針，往下一群闖入者的方向走去。

　　有心算無心加上實力的差距，法伊亞接連處理掉了幾個闖入的巡邏隊，先讓對方落單之後，一刀或一釘子捅下去開洞放血，然後搜身、閃人。

　　如果他不是身處在異世界的森林中，他都快以為自己回到那黑街暗巷中的醫療班生活了，在那裡沒有薪水，生活費只能用這種方法取得。

　　只不過法伊亞現在只是為了不讓菈伊絲被士兵發現才這麼做的，只要一等她清洗完身體，法伊亞打算立刻帶她離開，他有自信帶著菈伊絲穿過整片森林而不被發現。

　　接下來有好一段時間都沒發現有人闖入，法伊亞便往水池的方向走去，卻沒走多遠就遇上了菈伊絲；此時的菈伊絲已經清洗好身上的淫液了，只是下水時沒有把醫師袍脫下，導致整件濕透的醫師袍半透明的黏在她身上，若隱若現的效果讓看到的法伊亞覺得有穿還不如沒穿的好。

　　不過他可沒幫菈伊絲準備一件乾淨的換洗衣物帶在身上，所以也只能暫時讓她這樣穿著，跟在自己背後。

　　無視跨下凸出物的隆起造成的不適，法伊亞帶著她回收了警戒繩，然後在他放置行李的地方，他取出毛巾和一件新的袍子。

　　接著法伊亞幫她解開鈕扣，一面暗自慛眠著自己「這只是隻笨鳥沒有什麼好看的」，拿走了她剛脫下來的濕袍子，轉過頭對她遞出毛巾。

　　菈伊絲輕輕的從他手上抽走毛巾，仔細的擦乾身體上大部分的水珠，羽毛的部分雖然不易弄濕，但一被弄濕之後就只能等它自然風乾。

　　所以菈伊絲只是稍微用毛巾吸去羽毛上的水，然後把濕毛巾輕輕放回法伊亞手裡，囁嚅的低聲說了句「謝謝。」

「……謝謝嗎？」法伊亞愣了下，才意識到她是在向自己道謝，這讓原本只是抱著送迷路的稀有生物回到原生棲息地心態的法伊亞心中感到有些複雜。

　　他默默收好袍子與毛巾，然後拿起另一件醫師袍，轉身面向菈伊絲遞了出去，只不過他的臉卻是刻意轉到旁邊去。

　　用眼角餘光確認她已經穿好之後，法伊亞繼續用這個奇怪的姿勢，雙手輕輕拉著她的衣領，由上而下一顆鈕釦、一顆鈕釦的幫她把整件袍子穿好。

　　法伊亞這才轉過頭來，替她稍微整理了下儀容。

　　然後第一次的以看待異性的眼神打量著她，而不是之前那種看待病人、看待小動物或寵物的眼神。

　　亮天青色的長髮滑順的垂下，披散在肩上，在臉部兩側的髮隙間，有著兩撮純白色的耳羽遙遙上指著天空。

　　臉龐雖然不黑，但卻也不是長期待在室內的那種有些病態的白，而是一種均勻的粉嫩膚色，雙頰上更有著一抹羞澀的艷紅襯托著。

　　與髮色相同的雙眼中，有股彷彿能攝人魂魄般的神秘吸引力，但一與她臉上其他五官組合成她那疑惑的表情時，那股吸引力就像從來沒出現過的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參雜著疑惑的好奇眼神。

　　再往下看，是相較於體型之下有些大的醫師袍披掛在她身上，捲起的衣袖下只露出一小片赤裸的手臂，然後就是被片片深灰色羽毛所覆蓋的翅膀部分，看上去有些厚實沉重的雙翼中間則是她的一對翼爪；胸口倒是很剛好的遮住了胸部，只露出到頸項間的大片皮膚。

　　袍子的下擺遮蓋到膝蓋下面些許的位置，再往下則是有著反關節的足部與鋒利的堅硬腳爪；法伊亞還記得那有多致命，但搭配上那張臉上的表情，卻構成了一種天真中夾帶著致命危險的奇特魅力。

　　菈伊絲卻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想到剛才的事她就怎麼樣也忍不住臉紅，雖然她自認那時後躲藏得很好，但究竟有沒有被法伊亞看到，她並不清楚。

　　看著她臉紅的羞澀表情，法伊亞雖然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一面在心中暗罵自己在不好意思什麼，一面沉默以對的與眼前奇異的非人少女僵持著；某種帶著粉紅色泡泡的奇怪氛圍開始飄浮在兩人的身邊。

　　只不過從遠處傳來的叫喊聲，吸引了他們本來放在彼此身上的注意力；法伊亞只稍微了思考一下，就大概知道是因為那些被他擊倒的巡邏隊被對方發現了，這代表接下來這片森林中找尋他們的士兵會變的很多。

　　法伊亞二話不說，背包帶上，一手提著皮箱，一手直接拉上菈伊絲的翼爪，帶著她開始逃離士兵們的搜索範圍。

　　但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怎樣，他們在轉彎時恰巧迎面撞上一支巡邏隊，雙方都是一臉驚訝，士兵們訝異的表情在看到菈伊絲的時候，全都變成了混雜著恐懼的敵意，然後……？

　　沒有然後，以法伊亞這種動手比動口快的個性，縱使自己感到驚訝也不會讓對方占便宜；在發現敵人的瞬間，他放開拉著菈伊絲的右手，像是早就在那裡等埋伏般的衝進士兵們中。

　　他先揮出皮箱，對左邊那名士兵的臉孔進行顏面直擊之後，暫時不去理會那張有些扭曲的臉，法伊亞轉了個圈，把帶著一點離心力的皮箱往另一人的臉上砸去，同時一腳向後踢，腳跟重重踹在中間那名士兵的跨下。

　　接著他空著的右手往第一個被他攻擊，正打算拔劍的士兵領口往下一抓，同時把剛剛踹人的那隻腳收回，往前用膝蓋在他的下巴重重一頂，這名士兵立即兩眼向上一翻，法伊亞放開他的領口，他立即不省人事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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