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取月】（第三章）

　作者：bigoookkk

　2013/07/22发表于：SIS

　是否首发：独发SIS

　字数：4750

　第三章：思忆

　　「气煞我了，娘亲怎么会答应萧总镖头，不，那混蛋这种请求，气煞我啦。」内院一间古致温馨的香闺内蔓延一股怒气冲天，直冲云霄的怨气，梳妆台坐在一具浮凸曲线的身影，铜镜里映照一个柳眉竖起，嘟得老高的樱桃小嘴，通红的玉脸充满愤怒神态。

　　「堂堂慕容府的内院，夫人、小姐、贴身侍婢的居住地，唯一的男子，只有已经去世的父亲，内院是男子禁地，哪怕贵宾客人，也只能住入偏厅的厢房，而现在娘亲居然亲允那混蛋，那种下人明晚搬入，气煞我了，气煞我了。」葱莹的玉手狠狠地拍向梳妆台，震落了台上女儿家的小饰物。

　　「可恶的混蛋，下人，若我明晚你真的胆敢搬入来，我慕容雪一定要你好看，要你知道搬进来的后果，让你后悔做出这种决定，要知道我雪儿也不是吃素的。」说着对铜镜内的自己挥了挥紧握的玉手，幼稚的表情煞是可爱。

　　「不行，万一那混蛋不怕自己的手段，自己一个小姑娘斗不过他一个大路粗，怎么办，怎么办。」慕容雪焦急来来回回转步，微微的香汗沾湿了两边发边。

　　「啊，慕容雪啊慕容雪，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想自己收敛之前的「战绩」，不是将丫鬟、家丁整蛊得跪地乞求吗？无错，我慕容雪不是吃素的。」

　　慕容雪此时一副沾沾自喜、小人得志，双手叉腰，下巴翘上天，一副大计以定，全局掌握。「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却不知道已经将自己推向了「狼口」。

　　慕容雪随即收起大笑的樱桃小嘴，面上一副「我现在好心情」样子：「嗯，先到娘亲那里看能不能阻止，不行的话，最少要掏出原因，到时候……」「嘿嘿嘿………」慕容雪露出一副愉快的坏笑。

　　慕容雪打开闺门，走到对面娘亲的闺房前敲门道：「娘亲…娘亲……。」久久没听到回应，慕容雪疑惑想到：「难道，还在客厅陪雅怡谈天。」随即拔腿向客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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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府一处假山湖心傍的雨亭，坐绕六七个年轻貌美丫鬟，唧唧咋咋的谈论着，争吵的声音分成两边。

　　「那你说为什么夫人要我们离远客厅，不准他人接近。」左边的小兰道。

　　「夫人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萧总镖头商谈，所以不希望我们在四周来回脚步声，而且我们相互经打招呼，怕影响商谈。」右边的小雨道。

　　「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夫人的样子，不像是有重要要商谈，而且商谈的地方不是在议事厅，该在会客厅？」小兰身边的小玲道。

　　「这有没什么出奇，谁规定商谈必须要在议事厅，不能在客厅。」右边小美道。

　　「好，那你解释一下，夫人当时春意融融，一副娇羞的妩媚，虽然在我们面前装作威严，但是…但是…声音轻媚绵软？」左边的小晴道。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和声细语，从来就没有粗言责备，哪怕犯错的时候。」右边的小蓝道。

　　「好，声音样你说得通，但是夫人那春意融融的样子，怎么解释。」小晴道

　　「这有什么好解释，夫人之前差点摔倒在地，是萧总镖头被扶住，你想到夫人冰清玉洁的娇躯，被一个大佬粗的男人抱住在怀中，而且萧总镖头还是没穿上衣，夫人当时什么春意融融，不过是夫人羞涩而已，你试想想等下单独要跟刚刚抱住自己的男子在一室商谈。」小蓝道。

　　「你………」小晴气的伸出颤抖的玉指指住小蓝。

　　两边丫鬟争吵得面容切齿双互反驳，互不相让。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想知道什么。」坐在两边中间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翠打断道。

　　两边原本争吵得咬牙切齿的丫鬟们，顿时安静下来，六双明亮好奇的眼睛望住小翠，等待下文。

　　小翠看着六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微笑诉说自己的往事：「你们知道吗，九岁那年因为家穷被逼卖身到郭府，小姐当时惜我可怜，就将我调到她充当贴身丫鬟服侍身边，9 岁的丫鬟？什么都不懂笨手笨脚，哪怕做错事情，小姐都没有责备半分，反而对我宠爱呵护。陪在小姐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快乐时光。」「你们知道吗，小姐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小姐哭了，纯洁天真活泼，常常带着微笑捉弄下人的小姐哭了，原来家族为了商事决定将小姐许配给当时风光的顺乐镖局总镖头慕容树，一个待嫁的姑娘，连爱情都没有品尝就被逼成为家族的牺牲品，穿上嫁衣下嫁到慕容家，嫁作秦妇。那一年，小姐再也没有笑过。」「婚后，慕容树对小姐呵护备至，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放下镖中事务，整日陪伴在小姐左右，为博小姐一笑，搞尽脑汁，这个时候我觉得慕容树不错，哪怕小姐强颜的欢笑，也能领慕容树开心一整天」。「直到年后，小雪的诞生，我才再次见到小姐抱住小雪时母性慈爱的笑容，原来小姐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在旁的慕容树，紧紧环抱住小姐母女，对小姐哭泣说：」多谢。「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威风八面的男人哭泣，一个男子如果可以为一个女子哭泣，那么这个男子值得你去爱。」「小姐当时惊呆看着这个泪流的男子，枕在慕容树的肩膀哭了，一直说着」对不起「。

　　「那一年，小姐相夫教子，主持家道跟慕容树如胶如漆，恩爱无比，成为邻里的佳话，每日看着小姐脸若桃花，小鸟依人依偎在慕容树怀里，一副幸福快乐的样子，我真的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长流永远。很快小姐再次怀孕，诞下第二婴。」（想起那时小姐每晚被慕容树，压在胯下，娇转呻吟）「可惜好景不长，慕容树因常年旧患复发，病入膏肓，需要卧病在床，原本容光焕发的小姐也渐渐憔悴，终日陪伴在慕容树床边，以泪洗脸。」

　　慕容树临终前，干枯的手掌握着小姐手心柔荑，望着伊人憔悴的脸道：「玉儿，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与你结为夫妇，哪怕你当初的不快乐，每日搞尽脑汁为求博你一笑，是我初始最大的愿望，你知道吗，当你为我诞下雪儿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落叶归根感觉，家是存在的。我没有想到当时的泪水，可以博到你的欢心，让你紧闭的心灵为我敞开，有时候想这泪流的太迟太迟了，可惜没有后悔。」「不是，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玉儿的错，玉儿的错。」滚烫的泪水打湿了紧握的双手。慕容树抬起左手干枯的手指轻轻的拭擦小姐眼边泪水：「不哭，不哭，玉儿哭起来的样子，不好看，我希望可以看着你微笑陪我走完人生一程，不要让我带着遗憾。」正当小姐辩驳的时候，干枯的手指压在小姐微张的唇上：「笑一个看看。」小姐看着慕容树的期盼，露出了梨雨花的笑容。「好…好…玉儿的笑容果然是人间最美的，玉儿，保持这笑容，听我说完最后吧。」小姐不忍拒绝慕容树最后的请求，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3 年间，每天醒来看你熟睡的脸，我真的很幸福。牵着你的手，带你走遍城内外各处，留下你我愉快践踏的足迹。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家里，时常想着带你游遍天下名胜风景，可惜镖中事务繁多，你又刚诞下冰儿不宜走动。每日处理完镖中事务，迫不及待回府，因为我知道府里有一个等着我，期盼我回去的人。以前风餐露宿，四海为家，不知家为何物，现在我清楚知道家就是等候你回来的港湾。第一次品尝你的厨艺，我震惊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我亲自下厨，跑到油烟脏污的厨房，看着缠绕的纱布的玉手收放在腰后，你知道吗？我心真痛真痛，你真傻，真的很傻。」慕容树看着紧握的玉手思忆。「一碟普通的鸡蛋，哪怕煎得焦黑，我却吃出幸福滋味，哪怕事后3 天呆在茅房。」小姐破涕而笑「玉儿都叫你不要吃，你还固执抢去，你快点好起来，我以后做很多很多更好的菜给你食」慕容树望着小姐断了落的泪水：「好…好…我等着。」「玉儿，你扶我起身，我有事要交代。」小姐望着慕容树忽然精神抖抖，知道是回光返照，慢慢将慕容树扶了起来靠在床栏。慕容树拍了拍小姐的玉手，示意小姐松开，小姐走到床旁。「萧森，你过来。」慕容树对站在一旁哭泣的萧森道。萧森急忙走过去扶住慕容树的手哭泣：「镖头。」慕容树拍了怕萧森的肩膀厉言道：「萧森，大哥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唯有将镖局交由你照料，萧森，你跪下。」萧森急忙跪下。「现在我以总镖头的名义，传你镖头令，以后你就是顺乐镖局的总镖头。」说完将一块青铜雕刻狮头令牌递了过去。「不，属下无德无能，不能接此重任。」萧森摇晃着脑袋拒绝道。慕容树狠狠一拍床木道：「萧森，接令，你我虽是下属，但实为兄弟，我传授给你的狂怒刀法，你已尽真传，只欠缺火候，我卧床数月，你将镖局打理得头头是道，可圈可点，镖局交给你，我大可放心。」萧森望了望慕容树迟延地接过镖头令。「好…好…以后镖局就托付给你了。」随即咳嗽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被单，萧森急忙扶起慕容树轻抚后背，一旁的小姐低声哭泣。「萧森，你先退下。」

　　「玉儿你过来。」小姐用丝巾拭擦慕容树嘴角的鲜血。「玉儿，以后镖局就交给萧森去掌管，有什么需要决断的事情，他会汇报给你。镖局毕竟是男子地方，妇道人家不好插手，以后雪儿、冰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玉儿…我…一…生…最…遗…憾…就…是…不…能…陪…你…到…老………」说完一代豪杰撒手离去……

　　雨亭里面的丫鬟听着小翠缓缓说出昔日往事，感动得泪流满脸，特别听到最后，「不能陪你到老」两两互抱痛哭。

　　「老爷跟夫人是在太可怜了。」小兰抽搐着道。

　　「老天真是不开眼，明明一对有情人，却不能相伴到老。」小晴道。

　　小翠微红眼睛看着周边，一边哭泣，一边咒骂老天不是的丫鬟。

　　突然，小晴捂住惊呼的嘴巴，听到小晴惊呼，哭泣的丫鬟用眼色责备小晴不识时务，小蓝等带着疑惑看着小晴道：「怎么了。」小晴面露左右为难神情，欲言欲言。

　　「小晴，我知道你想说之前在客厅看到事情，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真的，因为我当时也在里面，而且可以说是我一手促成，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进展发生那么快。」小翠道。

　　「啊……」四周响起一阵惊呼。「为什么，小翠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做对得起夫人吗？难为夫人这样爱护你，你是不是人。」小雨愤怒对着小翠冲道。

　　「小雨说的对，小翠姐，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这是将夫人推进火炕，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失去贞洁。」小蓝说着就站起身欲要跑去会客厅。

　　一傍的小兰拦住小蓝道：「小蓝，冷静一点，就算你现在去，有什么用，难道你想让夫人难堪吗？」

　　「但是…我希望夫人被小翠姐计算，失去贞洁，而且小翠姐之前不是跟萧森在一起，我亲眼看到，难道？小翠姐你与萧森是狼狈为奸，想要吞并慕容家。」小蓝急道。

　　听见小蓝的说话，四周丫鬟看小翠的眼神露出轻视……

　　小翠挽起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其实故事，还有最后一段结尾没说。」丫鬟诧异望着小翠，期盼下文的解释。

　　「当时丧夫的痛，将小姐打击得死去活来，原本珠圆肉润的脸，渐渐消瘦，整个人像苍老几十岁，眼角已经皱起深深的鱼尾纹，连雪儿、冰儿都交给奶娘照料。有次小姐差点自缢身亡，幸好老天保佑，自始我再也不敢离开小姐半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小姐原来对慕容树用情至深。灵魂跟着慕容树死去。唯一的转变是，当萧森得知小姐情况，冲进府内，带着从奶娘手里抢走的雪儿跟冰儿进去小姐的闺房：」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跟总镖头死去。「说完将两个婴儿放到小姐身边。然后命令所有人离开，不准靠近闺房半步，而他自己守护在门前。闺房内不断传出婴儿哇哇的哭声，声音哭得沙哑，但是胆敢直接半步的丫鬟、奶娘都被萧森狠狠的扔了出去，到了晚间，谢天谢地，我终于看见小姐怀抱冰儿，手牵雪儿从闺门走出来，全府上下一片欢乐。第日，萧森再次闯入小姐闺房，将小姐拖了出来道：」总镖头，遗憾没有带你游遍名胜古迹，那在下就代总镖头完成这一遗憾。「然后强带小姐离去。数月后，萧森带着小姐回府，小姐虽然脸容憔悴，带至少比数月前神色好得多。自此，萧森对夫人敬重有加。」

　　小翠缓缓道出下问。

　　「原来萧总镖头多年单亲寡汉，是在等夫人，但是老爷怎么办。」小兰幽幽道。

　　「萧总镖头对夫人确实用情至深，十年的等待，如果有一个男人肯为我等待10年换来我的爱，我早就屈身下嫁了，我现在太羡慕夫人，能得到两个男子真深的爱。」原先激动的小蓝道。

　　小翠忽然站了起来弯腰低头对四周的丫鬟道：「拜托了」。

　　小蓝急忙扶起小翠道：「对不起，小翠姐，我不知道你用心良苦，刚才得罪了，唉…其实我们女人终须一个男子寄托，关怀保护。」

　　「但是小翠姐………」急道小晴，被一傍的小玲制止了，望了对自己摇头的小玲，示意自己不要说下去。望着小翠姐黯然的神情，小晴知道原来……

　　可惜丫鬟们不知道的是,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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