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迎擊

　　本來還有些驚慌的菈伊絲，在聽到法伊亞的聲音後安靜了下來；在從陽台照近來的星光下，法伊亞放開了摀住她的手，然後輕巧的下床，提起睡前放在床邊的皮箱並批上一件外衣。

「小聲點，跟我來。」法伊亞對她比了個跟隨的手勢，還特別指了指腳，要她小聲點。

　　菈伊絲也察覺到了異狀，靜悄悄的跟在法伊亞的身後下樓，已經很殘破的樓梯，即使兩個人在如何小心的移動，還是發出了一種快要解體散架的恐怖聲音。

　　這似乎讓外來者更緊張了，法伊亞發現他們有些慌亂的往大門靠近，變帶著菈伊絲悄悄的從廚房的後門走了出去，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夜風便開玩笑似的幫他把門重重關上。

　　巨大的聲響瞬間迴盪在夜色之中。

「嘖，這樣居然還頗有鬼屋的氣氛呢。」法伊亞有些無奈的看了夜風的惡作劇一眼，便帶著菈伊絲躲入樹林中，慢慢的往前門靠近。

　　那裡，有著十來個人拿著劍謹慎的圍在大門外，其中有幾個手上還拿著火把照明。

「給我出來！說出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不然我要放火了！」帶頭的那個小隊長，像是為了驅散恐懼給自己壯膽而用喊的喊出這句話來。

　　當然，沒有人在，自然是沒有回應的，即使法伊亞沒有偷跑而是老老實實的出來應門，他的問題也不會有任何答案。

「他們在幹什麼阿……」法伊亞一臉不悅的從樹林中打量著這群打擾他睡眠的傢伙，雖然發現對象是人類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些。

　　那位小隊長又在門前喊了幾次，卻都沒有得到回應之後。

「放火！」

「可是隊長，會不會裡面根本沒有人阿？」

「沒人燒了也不礙事不是嗎？再說搞不好那些村民口中的什麼怪物聲音，是這間屋子本身發出來的也說不定。」

「什麼？那不就成了鬼屋了嗎？」

「說不定是被惡魔給詛咒了才會這樣，為了村落的安全，燒了吧。」

「其實隊長你是想早點回營地去吧！」

「有肉、有酒，隨便燒間屋子說是被詛咒的，就能輕鬆解決任務趕回營地享受。」

「廢話那麼多幹麼？任務是大家一起完成的，當然也是一起回去；越早解決不是越好嗎？再說找了半天，除了這房子，連個所謂的怪物腳印都沒看到。」小隊長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臉厭惡，像是要驅趕什麼東西似的；看的出他對這個任務的感想。

「是是是，兄弟們，放火！」

　　幾個士兵，拿出了帶在身上備用的火把，湊向其他士兵點燃的火把，很快的除了那個小隊長，已經是人手一支。

「該死，想燒房子嗎。」本來躲在樹林之中的法伊亞想出面阻止他們時已經來不及了。

　　火焰吞吐，沾染上了木製建築的紋理，不論是門、是窗，又或者本來是什麼顏色，在綻放最後的赤紅過後唯有不成原型的碳黑與飛灰。

　　法伊亞自藏身處衝出，就站在火光的邊緣，面向著士兵們，他的身體大半隱沒於夜色之中，搖曳的火光忽明忽暗，然後夜風捲起了轉瞬即逝的火花簾幕，穿過了他們之間。

「你們，要給我一個解釋。」他已經顧不得語言不通的問題，低聲的說出威脅的話語。

　　士兵們這時才轉頭看向法伊亞，一個個謹慎的觀察著他，然後各自移動腳步聚集在一起低聲的交談。

「這傢伙是誰？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在說什麼阿？」

「是這屋子的主人嗎？」

「鬼屋怎麼會有主人呢？」

　　法伊亞皺著眉，仔細算了下對方的人數，十五個人中有十四個拿著火把，空手的那個戴著有一根羽飾的頭盔，看來他就是指揮官。

「本來想說如果是小偷之類的就直接打暈解決掉，結果來的是集體縱火犯嗎？」法伊亞把右手搭在左臂甲上，也幸虧他一時興起想回味一下醫療班的日子，才沒在睡前取下，否則他現在也只

有跑的份了。

「他又說話了！」

「聽說魔法師施法時會做出一些特殊動作，咒語也是常人聽不懂的。難道他這是打算對我們施法嗎？」

「如果是燒了魔法師的屋子，他會生氣也是正常的吧。」

　　聽著手下士兵們的交談，那小隊長不由得有些無語，然後他看向孤身一人的法伊亞，嘴角勾起了微笑。

「所有人注意，目標前方的法師，我懷疑他在這裡進行謀害我們百姓的魔法，我們的任務就是將他帶回去進行審判，了解了嗎？」

「喔！」聽到了這明顯的暗示，所有的士兵都了解了他的打算，一個個的舉劍，並散開隊形，從先前的對峙變成了備戰狀態。

　　法伊亞冷哼了一聲，右手抽出了左臂甲上的解剖刀，迎向了第一個士兵的手指。

　　迎面直砍下來的長劍被他往左側開身子躲過，隨後鋒利的解剖刀刺穿了士兵的手套，深深插了進去後，帶著一抹鮮紅，劃向了手肘；將肌肉束一根不留的全數切斷，左手也在這時自右臂甲上抽出另一把解剖刀來，除了靈巧的躲開了趕來救援同伴的士兵揮來的劍之外，雙手也同時動作。

　　這個倒楣的士兵瞬間喪失行動能力，法伊亞所瞄準的部位，除了肌肉就是韌帶，全是人體活動所會用到的組織，這些地方已經被切斷的士兵如果不好好休養，以後可能就是個廢人了；為了確保他喪失行動能力，法伊亞還刻意在某神經密集的部位補了一刀，這刀直接讓這士兵暈了過去。

　　還有十四個，法伊亞一腳用力踩在那名士兵的手掌上，無畏的注視著其他十四名敵人，腳下用力一蹬，伴隨著骨折聲，再次迎接戰鬥。

　　菈伊絲此時躲在樹林間看著前方的戰鬥，法伊亞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後就已經衝了出去，與那些士兵們戰在一起。

　　她該做什麼？對於這個替她治療傷口，還提供食物的人類，無視人類與魔族之間的敵對立場，背叛同胞只為幫助她的法伊亞，她該如何報答？

　　果然還是該在搾取精元時溫柔的服侍他嗎？將菈伊絲從妄想中拉回來的，是前方的打鬥聲，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法伊亞又以同樣的手法放倒了兩個人，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敢繼續上前，就僅是維持著奇妙的僵局，看來是加入戰鬥的好時機。

　　菈伊絲揮動著翅膀，乘著風，遁入夜空中，盤旋在戰場上空，古老的本能令她不自覺的開始找尋獵物的弱點，然後她鎖定了目標。

「呀阿阿阿阿！！」菈伊絲急速俯衝墜落，在即將到達地面之前，將腳爪揮向了目標，重力加速度造成的恐怖力量，來自天空，如隕星般直擊頭頂的猛烈衝擊，伴隨著巨響與不明的折斷聲，又有一名士兵失去戰鬥能力，他不像他的同伴那般幸運，可能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菈伊絲？」法伊亞詫異的看著突然加入戰局的哈比，開始思索起自己究竟救回了什麼樣的生物，不過他很快的就把這放到一邊去了。

　　這些士兵還沒從菈伊絲的突襲中回神過來，就只是呆呆的看著菈伊絲用腳爪抓著他們的同伴，再次飛上夜空。

「戰鬥時看哪裡？」法伊亞又趁機徹底攤換掉一名對手，挑釁似的當著他們的面甩去刀上的血液。

　　看著僅剩十人的同伴，士兵們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一個人死亡，四個人算是徹底的廢了，他們包圍起法伊亞。

「用鬥氣吧，不拼命，我們恐怕會死。」小隊長低沉的聲音，確實的傳到了所有士兵的耳中。

　　該說不愧是軍隊嗎？戰局中，以這十個人為中心，整齊一致的暴發出了某種波動。

　　這是什麼？法伊亞這次迎擊馬上感覺到了不同，除了對方的力量變強，速度變快以外，他們身旁還有一層看不見的薄薄氣流。

　　十個人不斷的使用著各種劍術，或刺或砍，專找法伊亞露出的破綻打，不過都被他一一避開，但這種狀況下，法伊亞也沒辦法找到空隙攻擊。

　　僵局僅僅持續了一下子，就被菈伊絲給打破。

「咿呀呀呀呀！！」菈伊絲再次自空中俯衝下來，她朝著戰局丟出腳爪上的屍體。

　　或許是沒在攻擊範圍內，又或是簡單的閃躲，總之大多數的人都避開了這次攻擊，只有一個往哪邊躲都不是的倒楣鬼被屍體撞倒，然後菈伊絲的爪子迎接了他的腦袋。

　　因為有頭盔的保護，頭蓋骨並沒有被打碎，只有在頭盔上留下三道清晰的爪痕，但那可怕的衝擊力依然把他的腦部給震碎了一部分。

　　瞬間失去意識控制的鬥氣在他的身體內橫衝直撞，這讓他外表的某些部分瞬間脹大鼓起，最後像顆氣球般暴開來，血液、肉塊、內臟與穢物散成一圈。

　　法伊亞早就在發現那不自然的現象時，脫離了戰局，菈伊絲則是本能性的察覺危險，什麼都沒抓就飛回了天上。

　　兩個人全都沒沾上那些東西，而那些士兵，卻被濺的全身都是，還得應付那失控鬥氣的衝擊，一個個狼狽的很，就連包裹在身邊的氣流都顯得有些薄弱，有幾個甚至完全看不到了。

　　隨後又立即倒下了一名士兵，法伊亞很輕鬆的從他背後動刀，輕輕鬆鬆的四下就解決了，一腳踹倒他的法伊亞，很爽快的踢開頭盔往他後腦勺補上了一腳，送這名士兵吃土去了。

　　法伊亞收回放在昏迷士兵頭上的腳，然後從臂甲上各抽出了兩根鋼釘，一根食指粗，長約二十公分；這四根鋼釘並不像只用過一次，上頭有些黑色，表面被擦拭得很光滑，看的出物主有仔細保養。

　　他就這樣與僅剩的八人對視著，也藉機休息，雖然他還沒有出汗，但短時間內的劇烈活動，讓他需要大量的氧氣。

「接著我可是會下重手的喔？」說著奇怪的疑問句，呼吸有些急促的法伊亞，把四根鋼釘穿過腰帶上的金屬環，掛在那裡，然後往某一個已經失去氣流包覆的士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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