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麻煩

　　不得不說，身為魔物娘的菈伊絲體質真的很好，當法伊亞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從森林中帶著兩隻處理過的山雞、一些菇類、幾顆毬果還有一塊長條狀像是山藥的東西回到營地時，菈伊絲已經從那尖刺造成的緩速效果中恢復過來，還照著這幾天下來學到的技巧點燃了營火，然後一個人坐在法伊亞的背包上生悶氣。

　　看見法伊亞回來，菈伊絲冷哼了一聲之後把頭轉到一邊去。

「……這笨鳥又在搞什麼啊？」真是令人難懂……

　　法伊亞把東西放下，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雖然不知道那像山藥的東西味道如何，但法伊亞有自信不管它原本有多難吃，自己都能用它做出水平之上的美味料理，調味料萬歲！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想辦法從菈伊絲坐著的背包中把調味料給拿出來……

　　菈伊絲正為了法伊亞剛才居然把她就地放置不管的事情而生氣，為了法伊亞居然沒有趁人之危而生氣，也為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想法生氣。

　　真是的，他的精元究竟是帶有什麼魔力，自從嚐過一次以後自己就變得怪怪的……

　　甚至產生了只要能拿到精元，被他推倒也好的念頭……

「唔……」真是的、真是的，我在想什麼啊？

「唉……可是還是好想要啊……」想來硬的，可是自己現在又打不過他，就算成功推倒了，以現在的力量也一定一下就被掙脫了……

　　想來軟的讓他主動，可是想了又想……

『只要讓男人徹底迷上你的技巧就好了喔？就像這樣……』

『拜、拜託讓我進去吧，菈蒂玲嗚喔喔喔……』

「一點幫助也沒有嘛……」菈伊絲還是沒能從記憶中找出其他讓男性主動的辦法，唯一找出來的只有她母親給予的無用建議，現在找幽影族拜師會不會太遲……？

「唉……」但是從她所聽過有關幽影族傳聞來判斷，這似乎不是個好主意……想到這，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怎麼了，肉已經可以吃囉？」

　　不知何時走到她旁邊的法伊亞，一面席地而坐，一面伸手對她遞出一隻雞腿。

「……」菈伊絲只是心情有些複雜的看著法伊亞，並沒有動作。

「不要嗎？」等了一陣子，法伊亞聳了聳肩，轉過頭把手收了回去。

　　打算給別人的東西你居然想反悔自己吃掉？

　　眼看法伊亞就要一口咬下，菈伊絲瞬間探出手臂；下一秒，法伊亞只覺得面前閃過一道黑影，同時手中感覺一輕，回過神來時，手中的雞腿已經消失無蹤，原本坐在背包上的菈伊絲不知在何時移動到火堆旁，發洩似的啃著已經被法伊亞肢解烤熟的雞肉，一旁的地上還掉了根被啃乾淨的雞骨頭。

　　居然成功引開了，我該說這笨鳥什麼才好呢？法伊亞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從身旁的背包裡拿出調味料後，往火堆旁走去。

　　那之後法伊亞與菈伊絲，憑藉著日照辨別方向，往南方前進，但即使有固定的前進方向，兩人還是過了好幾天後才找到了城鎮。

　　這裡比起之前顯然是富裕了許多，雖然都還是泥磚牆面，但至少有了玻璃窗戶，屋頂也不再只是簡單的舖上乾草而已，而是在乾草外又放了一層瓦片，而在城鎮的中間依舊立著一座瞭望塔，城鎮的外側則是用不高的木樁簡單的圍了一圈做為防禦工事，看上去似乎只要有心，每個人都可以輕鬆的翻過去。

　　從熱鬧許多的街道與互相叫賣著的小販，可以看出這裡似乎是個朝著商業都市發展的小鎮，菈伊絲也知道自己如果出現在其他人類的面前一定會造成騷動的，不用法伊亞多說就很有自覺的留在城鎮外，讓法伊亞一個人往鎮上走去。

「欸欸，兄弟，有人來了。」站在門口聊天的兩名士兵，看到法伊亞時才稍微站直了點，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隨意的打量了他一下，還多看了他在這裡算的上奇特的裝扮一眼之後，便讓出路讓法伊亞過去了。

「真是渙散的紀律……」法伊亞才剛走進城鎮沒多久，便聽到身後傳來那兩名士兵的笑鬧聲，搖了搖頭，沒有理會。

　　法伊亞繼續走著，四處隨意打量著有沒有什麼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像是書籍、香料之類的……

　　轟！碰！

　　突然傳出的巨響與在眼前彌漫的塵煙讓法伊亞不得不暫時舉起手臂擋在眼前，檔下那些落下的碎木屑與灰塵。

「咳、咳……」伴隨著咳嗽聲，一個看上去約有一米八的身影在塵霧中站了起來。

　　而一旁的建築物被擊破的牆面中，也有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一陣不知哪來的風迅速的吹散了煙塵，兩人的樣貌出現在眾人面前。

　　剛剛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撞破牆面的那人，穿著只有在要害部分綴上一些金屬，其餘部分都是使用皮革與布料製成的厚實硬皮甲，身體沒有被皮甲包覆的部分上有著多處正在流血的傷口，但仍撐著有些顫抖的身體拄著斧頭緩緩站起來；那油光閃亮的光頭令法伊亞印象深刻。

　　另一邊，從非正規出入口走出來的，是一名穿著合身的金屬軟甲，一手提著沾上一些血液的細長劍，看上去有些高傲的短髮男子。

　　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麼就繼續開打，周身都環繞著半透明帶點色彩的氣流，看來是已經動真格了；那些鎮民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基本上見到兩人開打，大部分都躲得遠遠的或者乾脆繞過這條路，只有少數幾個好事者站的遠遠的圍觀。

　　那戰鬥中的餘波讓法伊亞再一次的感受到，人多的地方就會有麻煩的道理，就算不是衝著你來的，也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會被波集到……

　　雖然如此，但法伊亞看著眼前的戰局，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可以觀察鬥氣運作的好機會，一步兩步往後退，盡量遠離兩人劍斧交擊的戰場。

　　法伊亞默默的在心中給用兩人的外貌各取了一個綽號後，眼神慢慢的集中、凝聚，直到連空氣的流動方向都能看見的地步，視野中光芒乍現，原先如海般暗沉的藍眼在他不自覺的時候轉成廣闊森林會有的蔭綠色彩。

　　短金細上身往後一仰，險之又險的躲開禿硬斧揮出的一片黃色光幕，手中的細長劍朝著禿硬斧攻擊後露出的破綻直刺而去，同時身上一陣碧青色從體內湧現，纏繞上細長劍，突刺的速度驟然加快。

　　然後刺中了禿硬斧那被淡淡黃光包覆的右手臂，卻僅在上面劃出一道血痕而已，下一步他馬上後退，憑藉著那淡淡碧青色帶來的速度，輕鬆的閃過了禿硬斧朝他用力一頂的斧柄；不料就在他閃避的同時，禿硬斧向前重踏一步，同時以右手做為支撐點，左手將斧柄用力下壓，由下往上掄出了一道金色的弧線。

　　閃避不及的短金細被斧刃擊中，咬牙往後多退了幾步，才噴了一口血出來，也幸虧有軟甲護住，否則他現在就已經開膛破肚流腸子了。

　　眾人看到這裡，都認為勝負已分，正打算散場離去回歸日常作息的時候，短金細身上突然再次暴發出淡淡的碧青色氣流。

　　當然，在法伊亞眼裡，那是一大片突然從身體裡面冒出來包圍著短金細的碧青色光點，大部分都很均勻的包覆在體表，另外一小部分則是被他強行壓縮在細長劍上如火元素般不穩定的躁動著，下一秒他開始了動作。

　　當他暴發再次出鬥氣時，禿硬斧不敢有絲毫怠慢，黃色的光芒變得更加的濃重，雙臂交叉緊握著斧頭護住頭部，擺出了確實的防禦動作。

　　當別人不動站著給你打的時候，你是會不斷攻擊呢？還是會瞄準了要害一擊斃殺？極度憤怒想要發洩的短金細選擇了前者，他在移動中繞著禿硬斧揮出大量的斬擊。

　　不同於先前只是劃出一道道血痕的傷口，他這次的攻擊將整片整片的皮肉削下來，半透明呈粉紅色的薄薄肉片隨著飛散的血液飄盪在空中，一片一片如花瓣一般的緩緩落下；接著他向後一躍，隨著鬥氣的匯集，手中劍也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然後一劍對著雙臂、腿部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禿硬斧掃下，扇形排列的細密風刃呼嘯而去，在此同時，禿硬斧身上的黃色光芒也短暫的隨之增強，竟是把所有將會擊中他的風刃硬是擋了下來，完全沒有在這次的攻擊中受到傷害；而那些攻擊軌道不在禿硬斧防禦範圍內的風刃，繼續直直的向前飛去。

　　有人被他誤傷了，有的建築被削斷了一根梁柱而搖搖欲墜，也有褲帶被割斷當場露鳥的，還有一個，雙手拿著鋼釘，鏗鏗鏘鏘的將所有迎向他的風刃都接了下來，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背後，有一個跌坐在地上的小孩，他呆愣的看了下擋在身前的法伊亞，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後跑走。

　　這舉動吸引了短金細的注意，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實在有些不懂為什麼會有人肯擋在這些北方蠻族前面，而更令他火大的是，一個身上連鬥氣都沒有的人居然敢擋下他自豪的招式，甚至用那種可以說是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無法忍受……

「喂！你那什麼表情，你知不知道本少爺是烏托商會在北域聯盟分部總負責人的四兒子啊？還有憑你這一點鬥氣也沒有，還穿的怪模怪樣的廢物居然也敢擋下本少爺自豪的招式，不想活了是不是？」短金細對那已經耗盡鬥氣而倒下的禿硬斧沒了興趣，嘴上一邊罵，看也不看的就跨過他朝法伊亞走來，手中細劍還不時隨意亂揮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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