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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1-69) - 15,1

[db:作者] 2025-07-02 12:07 5hhhhh 6320 ℃

            正文第065章危机四伏

             第065章危机四伏

  这人显然还想再笑一笑,只可惜脸上肌肉已几乎完全僵硬。

  万世遗微笑道:「这酒既然不错,西门先生为何不多喝几杯再走?」

  这人站在那里,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苦笑道:「我现在当然也不必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了。」

  万世遗道:「的确已不必。」

  这人道:「但我,我却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不是个人呐。」

  万世遗大笑,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眼力并不比想象中差多少。

  他大笑道:「千面人魔门下的高足,果然是出手奇诡,易容精妙,我本来早就该看出来的。」

  西门春叹道:「你现在看出来也还不太迟。」

  万世遗道:「杜婆婆当然不会是女人,更不会是老太婆,否则别人岂非一下子就会猜到?」

  西门春道:「有理。」

  万世遗道:「那么她是谁呢?」

  萧别离忽又笑了笑,淡淡道:「可能就是你,也可能就是我。」

  万世遗沉思着,道:「也可能就是……」

  他忽然跳起来,大声道:「我明白了,杜婆婆一定是他。」

  西门春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只可惜你现在明白也许太迟了。」

  傅红雪慢慢地走进了杂货店。

  他从没有走进过这杂货店,也从未走进任何一家杂货店。

  他这人本就不是活在凡尘中的。他有他另外一个天地。

  那天地中只有仇恨,没有别的。

  李马虎伏在柜台上。又在打瞌睡,就好像从来没有清醒过。

  傅红雪走过去,用刀柄敲了敲柜台。

  李马虎一惊,终于清醒,就看到了傅红雪那柄漆黑的刀。

  刀鞘漆黑,刀柄漆黑,但刀锋上还留着鲜红的血。

  李马虎的脸已吓白了,失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傅红雪道:「要我的包袱。」

  李马虎道:「你的包袱……哦,不错,这里有个包袱。」

  他这才松了口气,很快的将包袱从柜台里用双手捧了出来。一傅红雪当然只用一只手去接,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握着他的刀。

  公孙断已死在这柄刀下,下一个人是谁呢?

  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到货架上的蛋,忽又道:「蛋怎么卖?」

  李马虎道:「想买?」

  傅红雪点点头。

  他忽然发现饥饿这种感觉,有时甚至比仇恨还要强烈。

  李马虎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这蛋不能卖给你。」

  傅红雪也明白,这地方所有的门都已在他面前关了起来。

  甚至连这杂货店的门都不例外。

  他若一定要买,当然也没任何人能阻挡。

  但他却不是这种人,他发怒的对象绝不是个老太婆,也不是一个小杂货店的老板。

  月色已淡了,风中已有凉意。

  这里难道已真的没有他容身之地?

  他紧紧握着他的刀,提着他的包袱——他本就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的。这世界上的人无论对他怎么样,他都不在乎。

  谁知李马虎忽又接着道:「这蛋不能卖给你,因为蛋是生的,你总不能吃生蛋。」

  傅红雪站住。

  李马虎道:「后面有炉子,炉子里有火。不但可以炒菜,还可以热酒。」

  傅红雪转回头,道:「你要多少钱?」

  李马虎笑了,道:「公子你既然是个明白人,就马马虎虎算十二两吧。」

  十二两银子一顿饭,这杠子实在敲得不轻。

  但无论多少银子也不能填饱肚子,饥饿又偏偏如此不能忍受。

  李马虎在炒蛋,蛋炒饭。酒己温好,还有些花生豆干。

  「花生豆干全都免费,酒也请尽喝,马马虎虎算了。」

  傅红雪却连一滴酒都没有喝。

  他一喝非醉不可,现在却绝不是能喝醉的时候。

  李马虎捧上了蛋炒饭,看着他杯中的酒,赔笑道:「大爷你嫌这酒不好?」

  傅红雪道:「酒很好。」

  李马虎道:「就算不好,也该马马虎虎喝两杯,散散心。」

  傅红雪已开始吃饭。

  他并不是怕酒里有毒。分辨食物中是否有毒的法子,一共有三十六种,他至少懂得二十种。

  只不过他若不想做一件事时,就绝没有任何人能勉强他做。

  李马虎当然也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那种人。

  傅红雪不喝,他就自己喝。

  他将温好的那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苦笑道:「凭良心讲,我也常常觉得奇怪,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这酒实在比毒药还难喝。」

  傅红雪道:「你不喜欢喝酒?」

  李马虎叹了口气,道:「根本不会喝,现在我已经快醉了。」

  他的确已快醉了,不但脸已开始发红,连眼睛都已发红。

  傅红雪皱眉道:「不会喝为什么要喝?」

  李马虎道:「酒若温好,不喝就会坏的。」

  傅红雪道,「所以你宁可喝醉?」

  李马虎叹道:「无论是谁开杂货铺,都得先学会一件事。」

  傅红雪道:「什么事?」

  李马虎道:「宁可自己受点罪,也绝不能糟蹋一点东西。」

  他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所以只有最没出息的人,才会开杂货捕,开杂货铺的人非但娶不到老婆,连朋友都没有一个。」

  傅红雪慢慢的扒着饭,忽然也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错了」李马虎「噗通」一声,在他旁边坐下,道:「我哪点错了?」

  傅红雪缓缓道:「世上只有一种人是真正没有朋友的。」

  李马虎道:「哪种人?」

  傅红雪道:「我这种。」

  他抬起头,仿佛在凝视着远方,显得说不出的空虚寂寞。

  他从来没有朋友,以后只怕也永不会有。

  他的生命已完全贡献给仇恨,一种永远解不开的仇恨,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为什么偏偏总是在渴望着友情呢?

  李马虎用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忽然问道:「那位叶公子不是你的朋友?」

  傅红雪冷冷道:「不是。李马虎道:」但他却好像已将你当做朋友。「傅红雪沉着脸,道:」那是因为他有毛病。「

  李马虎道:「有毛病?」

  傅红雪握紧手里的刀,缓缓道:「拿我当朋友的人,都有毛病。」

  李马虎苦笑道:「这么看来,我好像也有点毛病的了。」

  傅红雪道:「你?」

  李马虎道:「因为我现在也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他说起话来连舌头都大了,的确醉得很炔,但醉话岂非通常都是真话?

  傅红雪突然放下筷子,冷冷道:「饭炒得并不好。」

  他再也不看李马虎一眼,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因为他也不愿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李马虎却还在看着他,看着他的背。

  他的肩已后缩,显见得心里很不平静。

  李马虎眼睛里突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慢慢地伸出手,好像要去拍他的肩。

  就在这时,突然间寒光一闪!

  一柄刀已钉入了他的手背。

  一柄三寸七分长的刀。

  飞刀!

  李马虎看到这把刀,一张脸突然扭曲。

  接着,他的人倒下,竟像是被一道无声无总的闪电击倒。

  他倒下去的时候,手里仿佛有些东西掉在桌上。

  傅红雪霍然转身,就看到了万世遗。

  万世遗正微笑着走进来,他没有带刀。

  傅红雪看着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马虎,厉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万世遗笑了笑。

  他总喜欢用笑来回答一些他根本不必回答的话。

  傅红雪也不必问了,他也已看见桌上三根针。

  惨碧色的针。

  针是从李马虎手里掉下来的。

  若不是那柄刀,傅红雪现在只怕也和乐乐山一样躺了下去。

  难道这马马虎虎的杂货店老板,竟是心狠手辣的社婆姿?

  傅红雪紧握双手,过了很久,才抬起头。

  万世遗也正在看着他微笑。

  傅红雪突然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躲不过他这一着?」

  万世遗道:「我不知道。」

  傅红雪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来救我?」

  万世遗又笑了,道:「谁说我是来救你的?」

  傅红雪道:「你来干什么?」

  万世遗淡淡道:「我只不过来将一把刀打在这个人手上而已,手是他的,刀是我的,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傅红雪说不出话来了。

  万世遗悠悠然走过来,坐下,深深吸了口气,微笑道:「饭炒得好像还不错,香得很。」

  傅红雪道:「哼。」

  万世遗道:「酒好像也不错,只可惜没有了。」

  傅红雪正想开口,万世遗忽又笑道,「我那柄刀够不够换一角酒?」

  倒在地上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万世遗道:「若是不够,你就该还我的刀。」

  还是没有人开口。

  万世遗叹了口气,俯下身,拍了拍这人的肩,道:「杜婆婆,我既已认出你,你又何苦…

  …「他声音突然停顿,脸上居然也露出惊讶之色。

  倒下去的人竟已永远起不来了。

  这人的脸已扭曲僵硬,手脚已冰冷,手背上还钉着那柄刀。

  傅红雪看了看这张脸,又看了看这柄刀,道:「你刀上有毒?」

  万世遗道:「没有。」

  傅红雪道:「没有毒这人怎么会死?」

  万世遗沉吟着道:「他年纪看来要大得多,老人都是受不了惊吓的。」

  傅红雪道:「你说他是被吓死的?」

  万世遗道:「手背并不是要害,刀上也绝没有毒。」

  傅红雪道:「你说他就是」断肠针,杜婆婆?「

  万世遗叹了口气,说:「无骨蛇既然可以是个老太婆,杜婆婆为何不能是个男人?」

  傅红雪缓缓道:「是的,我知道杜婆婆是个怎么样的人。」

  万世遗道:「你应该知道。」

  傅红雪突然冷笑道:「像他这种人,难道也会被小小的一把刀吓死?」

  万世遗道:「但他的确已死了。」

  傅红雪道:「这究竟是把什么样的刀?」

  万世遗笑了笑,他喜欢用笑来回答他不愿回答的话。

  他拔起了这柄刀。

  刀锋薄而锋利,闪动着淡青的光。

  他看着这柄力时,眼睛里也发出了光。

  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无论如何,你总不能不承认这也是一柄刀吧。」

  傅红雪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想不到你也会用刀。」

  万世遗又笑了笑。

  傅红雪道:「我从未看过你带刀。」

  万世遗淡淡道:「刀本就不是给人看的。」

  傅红雪也只有承认。

  万世遗道:「也许只有看不见的刀,才是最可怕的刀呐!」

  傅红雪道:「世上没有看不见的刀!」

  万世遗凝视着手里的刀,缓缓道:「也许你能看得见它,但等你看见它时,往往已太迟了。」

  可以吓死人的刀,通常都是看不见的刀。

  因为等你看见它时,就已太迟了。

  刀又看不见了。

  突然间,这柄刀已在万世遗手里消失,就像是某种魔法奇迹。

  傅红雪垂下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眼睛里也露出种奇怪的表情,他终于明白了万世遗的意思。

  公孙断也没看见过他的这把刀。

  公孙断能看到的只是刀柄和刀鞘。「万世遗淡淡道:」很容易被人看的刀,就很难杀人了。「傅红雪在听着。

  万世遗慢慢地接着道:「所以懂得用刀的人,也一定懂得收藏他的刀。」

  傅红雪轻轻叹息了一声,喃喃道:「只可惜这件事并不容易。」

  万世遗道:「那远比使用它还要困难得多。」

  万世遗微笑道:「看来你已明白了。」

  傅红雪道:「我已明白了。」

  他抬起头,看着万世遗,万世遗的微笑温暖而亲切。

  傅红雪突又沉下了脸,冷冷道:「所以我希望你也明白一件事。」

  万世遗道:「什么事?」

  「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救我,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我们本就完全没关系,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救你。」

  万世遗道:「我们不是朋友?」

  傅红雪道:「不是!」

  万世遗也轻轻叹息了一声,苦笑道:「我明白了。」

           正文第066章真正的三娘

            第066章真正的三娘

  傅红雪咬着牙,道:「那么现在你已可以去走你的路。」

  万世遗道:「你呢,你不出去?」

  傅红雪道:「我为什么要出去?」

  万世遗道:「外面有人在等你。」

  傅红雪道:「谁?」

  万世遗道:「一个不是老太婆的老太婆。」

  傅红雪皱眉道:「他等我干什么?」

  万世遗道:「等你去问他,为什么要暗算你。」

  傅红雪的眼睛突然亮了,立刻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他根本不必急着出去。

  因为外面那个人,无论再等多久,都不会着急的。

  死人永远不会着急。

  西门春本就不是个很高大的人,现在似已缩成了一团。

  他躺在柜台后的角落里,眼珠凸出,仿佛还带着临死时的愤怒和恐惧。

  是谁杀了他?

  他自己显然也未想到这个人会来杀他。

  一根钢锥,插在他心口上,从伤口流出的血,现在还未干透。附近却没有人。

  现在已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本就很少有人还留在街上。

  傅红雪站在那里,手脚已僵硬,直到听见万世遗的脚步声时,才沉声问道:「你说这人就是『无骨蛇』西门春?」

  过了很久,万世遗才吐出口气,道:「是的。」

  傅红雪道:「我也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万世遗道:「你应该知道,」傅红雪道:「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呼喊,就已被人杀了。」

  万世遗道:「这是致命的一锥。」

  傅红雪道:「能这样杀他的人并不多。」

  万世遗道:「很多。」

  傅红雪道:「为什么?」

  万世遗突然长叹,道:「无论谁都可以杀了他,因为他已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傅红雪道:「为什么?」

  万世遗苦笑道:「我怕他不肯等你,所以先点了他的穴道。」

  他忽又接着道:「只不过,能杀他的人多,想杀他的却不多,也许只有一个。」

  傅红雪道:「谁?」

  万世遗道:「一个生怕你将他秘密说出来的人。」

  傅红雪沉默了很久,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是谁要他来杀我的?……这就是他的秘密?」

  万世遗道:「不错。」

  傅红雪突然冷笑,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万世遗道:「你要到哪里去?」

  傅红雪道:「我走我的路,你为何不去走你自己的路呢?」

  他头也不回,慢慢地走上了长街。

  长街寂寂,对面窄门上的灯笼已燃起。

  一阵风吹过,将那窄巷口点着的招租红纸吹得飞了起来。

  风很冷,夜已将临,是不是秋天也快来了?

  晚风中已有秋意,但屋子里却还是温暖如春。

  在男人们看来,这地方仿佛永远都是春天。

  角落里的桌子上,已有几个人在喝酒,暮色尚未浓,他们的酒意却已很浓了。

  万世遗刚坐下来,萧别离已将酒杯推过来,微笑道:「莫忘记你答应过请我喝酒的。」酒杯已斟满。

  万世遗微笑道:「奠忘记你答应过可以挂帐。」

  萧别离笑道:「无论谁答应过你的话,想忘记只怕都很难。」

  万世遗道:「的确很难。」

  萧别离道:「所以你已可以放心喝酒了。」

  万世遗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四下看了一眼,道:「这里的客人倒真来得早。」

  萧别离点点头,道:「只要灯笼一亮,立刻就有人来。」

  万世遗道:「所以我总怀疑他们是不是整天都在外面守着那盏灯笼的。」

  萧别离又笑了笑,道:「这种地方的确很奇怪,只要来过一两次的人,很快就会上瘾了,若是不来转一转,好像连觉都睡不着。」

  万世遗道:「现在我已经上瘾了,今天我就已来了三次。」

  萧别离笑道:「所以我喜欢你。」

  万世遗道:「所以你才肯让我挂帐。」

  萧别离大笑。

  角落中那几个人都扭过头来看他,目中都带着惊讶之色。

  他们到达地方来了至少已有几百次,却从未看过这孤僻的主人如此大笑。

  但他很快又顿住笑声,道:「李马虎真的就是杜婆婆?」

  万世遗点点头。

  萧别离道:「我还是想不通,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万世遗道:「我没有看出来……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萧别离道:「但是你猜出来了。」

  万世遗道:「我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西门春为什么要叫傅红雪到他那里去拿包袱。」

  萧别离道:「只有这一点?」

  万世遗道:「我去的时候,又发觉他居然将傅红雪请到里面去吃饭。」

  萧别离道:「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万世遗道:「很奇怪。」

  他接着又道:「现在这地方每个人都已知道傅红雪是万马堂的对头,像他这么圆滑的人,怎么肯得罪万马堂?」

  萧别离道:「不错,他本该连包袱都不肯收下来的。」

  万世遗道:「但他却收了下来。」

  萧别离道:「所以他一一定另有目的。」

  万世遗道:「所以我才会猜她是杜婆婆。」

  萧别离道:「你没有猜错。」

  万世遗忽然叹了口气,道:「幸好我没有猜错。」

  萧别离道:「为什么?」

  万世遗道:「因为她已经被我吓死了。」

  萧别离怔住。

  万世遗道:「你想不到?」

  萧别离叹了口气道:「西门春呢?」

  万世遗道:「也死了。」

  萧别离拿起面前的酒,慢慢地喝了下去,冷冷道:「看来你的心肠并不软。」

  万世遗凝视着他。淡淡道:「现在你是不是后悔让我挂帐了?」

  萧别离又叹了口气,道:「我只奇怪,像他们这种人,怎会到这种地方来,而且来了就没有走。」

  万世遗道:「也许他们是避难,也许他们的仇家就是傅红雪。」「。」

  萧别离道:「但他们来的时候,傅红雪还只是个小孩子。」

  万世遗道:「那么他们为何要杀傅红雪?」

  萧别离淡淡道:「他们说了什么?」

  万世遗道:「现在还没有说,因为我还没有去问。」

  萧别离道:「为什么还不问?」

  万世遗道:「我不急,他们当然更不会急。」

  萧别离又笑了,凝视着万世遗,微笑道,「你实在也是个很奇怪的人。」

  万世遗道:「和三老板一样奇怪……」

  萧别离道:「比他更怪…」

  他这句话刚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铜锣声,还有人在大呼:「火,救火……」

  火势猛烈。

  起火的地方,赫然就是李马虎的杂货店。

  火苗从后面那木板屋里冒出来,一下子就将整个杂货铺都烧着,烧得好快。

  就有人想隔岸观火都不行,因为这条街上的屋子,大多都是木板造的。「片刻间,整条街都已乱了起来,各式各样可以袋水的东西,一下子全都出现了。

  火光照着萧别离的脸,他苍白的脸也被映红了,沉吟着道:「看来那火是从杂货铺后面的厨房里烧起来的。」

  万世遗点点头。

  萧别离道:「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熄灯?」

  万世遗道:「那里根本还没有点灯。」

  萧别离道:「但炉子里想必还有火。」

  万世遗道:「每家人的炉子都有火。」

  萧别离道:「你认为有人放火?」

  万世遗笑了笑,道:「我早该想到有人会放火的。」

  萧别离道:「为什么?」

  万世遗笑得很奇怪,淡淡道:「因为死人烧焦了后,就真的永远不能说话了。」

  他忽然抢过一个人手里提着的水桶,也抢着去救火了。

  萧别离很快就已看不见他,但眼睛里却还是带着沉思之色。

  他身旁忽然悄悄地走过来一个人,悄俏问道:「你在想什么?」

  萧别离并没有扭头去看,缓缓道:「我刚得到一个教训。」

  这人道:「什么教训?」

  萧别离道:「你若想要一个人不说,只有将他杀了后再烧成焦炭。」

  救火的人虽多,水源却不足。幸好白天下过雨,屋子并不干燥。所以火势虽未被扑灭,总算还没有蔓延得大快。

  万世遗挤在救火的人丛中,目光就像鹰一样,在四下搜索。

  放火的人通常也会混在救火的人丛里的,这也许因为他不愿被别人怀疑,也许因为他很欣赏别人救火的痛苦,很欣赏徊已放的火。

  这当然是种残酷而的心理,但放火的岂非就是残酷而的人?

  只可惜这种人外表通常都很不容易看出来的。

  万世遗正觉得失望,忽然发觉有个人在后面用力拉他的衣襟。

  他回过头,发觉有个人很快的转过身,挤出了人群。

  是个头戴着毡帽的青衣人。

  万世遗当然也很快的跟着挤了出去。他挤出去后,还是只能看到这青衣人的背影。

  万世遗常常喜欢研究人的背影,他发现每个人的背影多多少少都有些特征,所以若要从一个人的背影认出他来,并不是件困难的事,这青衣人的背影却像是完全陌生的。

  他身材并不高大,行动却很敏捷,很快的就已走出了这系街。

  忽然间,四下就已看不见别的人了。

  繁星在天,原野静寂。

  万世遗大步追过去,轻唤道:「前面的朋友是否有何指教?请留步说话。」

  青衣人的脚步非但没停,反而更加快了,又走出一段路,就忽然一掠而起,施展的竟是「八步赶蝉」的上乘轻功。

  这人的轻功非但很不错,身法也很美。万世遗看见他宽大的衣据在风中飞舞,忽又觉得他的身法很眼熟,却还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么样一个人。

  走得越远,夜色就越浓。

  万世遗并没有急着追上去。

  这青衣人若是真的不愿见他,刚才为什么要拉他的衣服?

  这人若是本就想见他,他又何必急着去追?

  风吹草原,长草间居然有条小径。

  这人对草原中的地势显然非常熟悉,在草丛间东一转,西一转,忽然看不见了。

  万世遗却一点也不着急,就停下脚步,等着。

  过了半晌,草丛中果然在低语。「你知道我是谁?」

  万世遗笑了笑,悠然低吟。「天皇皇,地皇皇,人如玉,玉生香,万马堂中沈三娘,你才是真正的沈三娘。」

  草丛中人笑了,笑声轻柔而甜美。

  一个人带着笑道:「好眼力,有赏。」

  万世遗微笑道:「赏什么?」

  沈三娘道:「赏你进来喝杯酒。」

  这荒凉的草原上,怎么会有喝酒的地方?

  万世遗走进去后才明白,沈三娘竞在这里建造了个小小的地室。

  若不是她自己带你,你就算有一万人来找,也绝对找不到这地方。这实在是个很奇妙的地方,里面非但有酒,居然还有张很干净的床,很精致的妆台,妆台上居然还摆着鲜花,摆酒的桌子上,居然还有几样很精致的小菜。

  万世遗怔住。

  沈三娘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正是那种令人一见销魂的笑。

  她微笑着道:「你是不是很奇怪?」

  万世遗忽然也笑了笑,道:「不奇怪。」

  沈三娘道:「不奇怪?」

  万世遗也在看着她,微笑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都不会奇怪。」

  沈三娘眼波流动,道:「看来你的确是个很懂事的男人。」

  万世遗道:「你也是个很懂事的女人。」

  沈三娘道:「所以我们就该像两个真正懂事的人一样,先坐下来喝杯酒。」

  万世遗眨了眨眼,道:「然后呢?」

  沈三娘又笑了,咬着嘴唇。笑道:「你既然是个懂事的男人,就不该在女人面前问这种话。」,万世遗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我只不过想听你说个故事。」

  沈三娘道:「什么故事?」

  万世遗道:「神刀堂、万马堂的故事。」

  沈三娘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这故事?」

  时「开又笑了笑,淡淡道:」我知道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样。「沈三娘忽然不说话了。

  灯光照着她的脸,使她看起来更美,但却是种很凄凉而伤感的美,就像夏日下的归鸿,残秋时的夕阳。

  她慢慢地斟了杯酒,递给万世遗。

  万世遗坐下。

  凤从上面的洞口吹过,灯火在摇晃,夜仿佛已很深了。

            正文第067章江湖仇杀

             第067章江湖仇杀

  大地寂静,又有谁知道地下有这么样两个人,这么样坐在这里。又有谁知道他们的心事?

  沈三娘又为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下去,然后才缓缓道:「你知道神刀堂的主人是谁?」

  万世遗点点头。

  沈三娘道:「你知道白先羽和马空群,本来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万世遗又点点头。

  沈三娘道:「他们并肩作战,从关外闯到中原,终于使神刀堂和万马堂的名头响遍了武林。」

  万世遗道:「我也早已知道白老前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沈三娘叹了口气,黯然道:「就因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所以后来才会死得那么惨。」

  万世遗道:「为什么?」

  沈三娘道:「因为他使神刀堂一天天壮大,不但已渐渐压过了万马堂,江湖中也几乎没有别人能比得上了。」

  万世遗叹道:「我想他一定得罪了很多人。」

  武林大豪的声名,本就是用血泪换来的。

  沈三娘咬着牙,道:「他自己也知道江湖中一定有很多人恨他,但他却未想到最恨他的人,竟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万世遗道:「马空群?」

  沈三娘点点头,道:「他恨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比不上他。」

  万世遗道:「难道他真的是死在马空群手下的?」

  沈三娘恨恨道:「当然还有别的人。」

  万世遗道:「公孙断?」

  沈三娘道:「公孙断只不过是个奴才,就凭他们两个人,怎么敢动神刀堂?

  何况白夫人和白二侠也是不可一世的绝顶高手。「

  她目中充满了怨毒之意,接着又道:「所以那天晚上秘密暗算他们的人,至少有三十个。」

  万世遗动容道:「三十个?」

  沈三娘点点头,道,「这三十个人想必也一定都是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

  万世遗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沈三娘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没有人知道…除了他们自己外,绝不让别人知道。」

  她不让万世遗问话,很快地接着又道:「那天晚上雪刚停,马空群约了白大哥兄弟去赏雪,说是在城外的梅花庵,准备了一席很精致的酒菜。」

  万世遗很留意地听着,仿佛每个细节都不肯错过,所以立刻问道:「梅花庵既然是出家人的清修之地,怎么会有酒莱?」

  沈三娘冷笑道:「这世上真正能做到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又有几个?」

  万世遗点点头,替她倒了杯酒,他了解她的心情。

  像她这种人,对世上任何事的看法当然难免比较尖刻。

  沈三娘喝完了这杯酒,才接着说道:「那天白大哥的兴致也很高,所以将他一家人全都带去了,谁知道……谁知道马空群要他们欣赏的并不是白的雪,而是红的雪!」

  她拿着酒杯的手已开始颤抖,明亮的眼睛也已发红了。

  万世遗的脸色也很沉重,道:「马空群是不是已安徘他那三十个人埋伏在梅花庵里等着他?」

  沈三娘点点头,凄然道:「就在那天晚上,白大哥兄弟两家,大小十一口人,全都惨死在梅花庵外,竞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万世遗也不禁黯然,长叹道:「斩草除根,寸草不留,他们的手段好毒!」

  沈三娘轻拭着眼角的泪痕,道:「最惨是白大哥夫妇,他们纵横一生,死的时候竟连首级都无法保存,连他那才四岁大的孩子,都惨死在剑下。」

  她又替自己倒了杯酒,很快地喝了下去,道:「但暗算他们的那三十多个蒙面刺客,也被他们手刃了二十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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