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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1-69) - 4,2

[db:作者] 2025-07-02 12:07 5hhhhh 4410 ℃

  郭玉霞双眉一展,道:「我心里想说的话,也就是这些!」

  龙飞大声道:「极是!极是!」

  叶曼青明眸之中,突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道:「你可知道我要……」

  南官平微一摆手,截断了她的话头,他神色虽安详,语声虽沉缓,但其中却似是含蕴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慑人之力!

  只听他缓缓又道:「金龙密令,虽已在你手里,但此中必有一些此刻尚不知道的理由,否则以师傅之为人,必定早已将此令毁去,绝不会让它留于你手,你不妨将他老人家所留交的话,说来听听!」

  叶曼青眼帘微合,突地长叹一声,缓缓道:「到底只有你知道不死神龙心意!」

  郭玉霞双目一张,大喝又道:「口说无凭,你所说之活,我们也分不出真假——三弟,四妹,这女子害死了师傅,我们若还不替他老人家复仇,还能算是人么?」

  石沉霍然抬起头来,双拳紧握。

  突听叶曼青冷笑一声,缓缓道:「口说无凭么……」将匕首衔在口中,又自怀中取出一方折得整整齐齐的纸笺,纤指微扬,将这方纸笺,抛在龙飞面前!

  郭玉霞身形一展,口中喝道:「我来看!」

  她飞掠而至,正待拾起地上的纸笺,突觉胁下微微一麻。

  叶曼青右掌食中两指,轻轻捏着金龙匕首的刃尖,玉手轻拈,已将匕首之柄,抵在她胁下「藏血」大穴上,口中冷冷喝道:「你要做什么?」

  郭玉霞道:「师傅的遗命,难道我这做徒弟的还看不得么?」她口中虽在抗声而言,但身躯却不敢动上一动。

  叶曼青道:「你先退七步!」

  郭玉霞怒道:「你算什么,敢来命令我!」话未说完,只觉右边半身,一阵麻痹疼痛,不由自主地身形后退,果然一连退了七步!

  郭玉霞一心要取得那方纸笺,满心急切,是以才会疏于防范,而受制于叶曼青手下,此刻心中又急又怒,又是不服,只觉一口气,噎在胸中,再也咽不下去,嘴唇动了两动,却说不出话来!

  龙飞爱妻心切,暮地长身而起,轻轻捉住她手腕,触手之下,一片冰冷,有如大雪之下,身穿单衣之人的手足一样,他不禁大惊问道:「妹子,你……你觉得还好么?」

  郭玉霞嘴角勉强泛起一丝笑容,颤声道:「我……我……还好!」突地将嘴唇附在龙飞耳畔,低声道:「你快去看看那里面的话,若是对我们不利,就不要念出来!」

  龙飞愕了一愕,呆呆地瞧了他妻子半晌,似乎对他妻子的心思,今日才开始有了一些了解。

  叶曼青冷笑一声,道:「不看师傅的遗命,却先去安慰自己装模作样的妻子,哼哼——」龙飞面颊一红,缓缓回转身,方待俯身拾起那方纸笺!

  哪知叶曼青左腕一沉,已将那方纸笺,挑起在「叶上秋露」的剑尖上!

  龙飞浓眉一扬,道:「你这是作甚?」

  叶曼青冷冷道:「你既不愿看,我就拿给别人去看!她目光轻轻一转,便已在每个人面上都望了一眼,似是在寻找宣读这方纸笺的对象,然后笔直地走到王素素面前,缓缓道:」你将这张纸笺拿下去,大声宣读出来!「王素素惊痛之下,晕迷方醒,面容仍是一片苍白,偷偷望了郭玉霞一眼,轻声道:」师傅的遗命,你为什么要叫我来读呢!「一面说话,却已一面伸出纤细而娇小的手掌,自剑尖上取下那方纸笺,又自迟疑了半晌,望了望石沉,又望了望南官平,终于缓缓将它展开。

  叶曼青道:「大声地念,一字不漏地念!」

  郭玉霞、龙飞对望了一眼,龙飞只觉她手掌越发冰冷,不禁长叹一声,轻声道:「凡事俱有天命,你何苦这样患得患失!」

  郭玉霞眼帘一合,突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龙飞紧了紧手掌,只听王素素已一字一字地朗声念道:「余与叶秋白比剑之约,已有十年,胜者生,败者死,双方俱无怨言,亦无仇恨,余若败而死,乃余心甘情愿之事,尔等切切不可向『丹凤』门下寻仇报复,否则便非余之弟子,执掌『金龙密令』之人,有权将之逐出门墙!」

  她似是因为心情紧张,又因太过激动,此刻虽然极力抑制,语声仍不禁微微颤抖。念到这里,她长长透了口气,等到她起伏着的胸膛略微平静了一些,方自接口念道:「余之弟子中,飞子入门最早,又系余之堂侄,忠诚豪爽,余深爱之,唯嫌太过憨直,心直而耳软,是其致命之伤,是以不能成大业,执大事!」她语声微顿,秋波微转,俏悄望了龙飞一眼,龙飞却已沉重地垂下头去!

  王素素眼帘一合,似是深恨自己多看了这一眼,垂手念道:「沉儿木讷坚毅,素素温婉柔顺……」她面颊一红,伸手轻轻一抚鬓边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方自轻轻接口道:「……唯有平儿,出身世家,自幼钟鸣鼎食,却无矜夸之气,最难得是平日寡言而不露锋锐,且天资极高,余已决意……」

  突听一声娇唤,郭玉霞竟放声痛哭了起来,龙飞长叹一声,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只听她放声痛哭道:「我替『止郊山庄』做了那么多事,……他老人家在遗言里竟提都不提我一句。」

  龙飞浓眉深皱,沉声道:「妹子,你今日怎地会变得如此模样!」

  郭玉霞抬起头来,满面泪痕,颤声道:「我……我心里实在太……太难受,这些年来,我们为他老人家埋头苦干,可是……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叶曼青轻蔑地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头去,却仍然紧紧守护在王素素身侧!王素素呆呆地愕了半晌,幽幽叹息了一声,又自念道:「余已决意将数十年来与余寸步未离之『叶上秋露』,以及护守神棺之责,交付平儿,直至棺毁人亡。」

  她柳眉一皱,像是不懂其中的含意,沉吟半晌,重复了句:「直至棺毁人亡!」

  王素素又念道:「余生平还有三件未了心愿,亦令平儿为我一一了却,这三件事余已转告叶曼青姑娘。」她不禁又顿住语声,抬头望了叶曼青一眼。

  郭玉霞哭声未住,石沉目光闪动,王素素又念道:「余数十年江湖闯荡,虽亦不免染下双手血腥,但扪心自问,却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而今而后,余自不能再问人间事,余白手创起之『止郊山庄』,今后全部交托于一一」她语声突又一顿,深深吸了口气,面上忍不住泛出惊诧之色,时曼青柳眉微扬,侧首道:「交托给什么人?」

  王素素目光一转,轻轻问道:「这张纸你还没有看过么?」

  叶曼青柳眉又自一扬,朗声道:「丹风门下,岂有这般卑鄙之徒?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王素素幽幽长叹一声,缓缓道:「我还以为你先看了看,是于你有利的,你才交给我们,是于你不利的,你就根本不会给我们看了!」她语气之中,充满了钦佩之意,也充满了动人爱怜的柔顺和婉,她一言一行,俱是出乎自然,真情流露,直叫任何人都不忍伤害于她!

  郭玉霞哭声渐弱,此刻突地抬头问道:「这张纸上的笔迹,可是师傅的么?」

  王素素轻轻点了点头,郭玉霞伸手一拭面上泪痕,又道:「你认不认得师傅的笔迹?」

  王素素幽幽叹道:「他老人家近年来常在『晚晴轩』习字,我……我总在旁边磨墨的!」语声未了,眼帘一合,两滴晶莹的泪珠,突地夺眶而出,她瞑目半晌,方待伸手拭去,只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叶曼青竟为她送来了一方柔绢手帕!

  郭玉霞默然半晌,透了口长气,沉声道:「他老人家究竟是将『止郊山庄』交托给谁?」

  王素素轻拭泪痕,又将那方柔帕,还到叶曼青手上,感激地微笑一下,伸手一整掌中纸笺,一字一字地接口念道:「今后全部交托于飞子与玉霞夫妇!」

  郭玉霞霍然站直了身躯,目光疑注着云隙问一片青碧的天色,呆呆地愕了半晌,满面俱是羞惭之色,龙飞干咳一声,轻轻道:「妹子,师傅他老人家还是没有忘了你!」

  郭玉霞茫然唤了一声:「师傅……」突又转身扑到龙飞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叶曼青再次轻蔑地冷笑一声,缓缓道:「直到此刻,你方才想起师傅,才会为师傅悲哀!」

  郭玉霞哭声更恸,龙飞默然垂下头去!

  只听王素素接着念道:「止郊山庄乃是余一生之事业,若无飞子之忠诚豪爽,不足以号召天下群豪,若无玉霞之聪明机变,以补飞子之不足,『止郊山庄』亦不能成为百年事业。」

  南宫平叹息一声,似乎对他师傅的调配,十分钦服敬佩!

  转目望去,只见王素素呆呆地瞧着掌中纸笺,下面的话,她竟是念不下去,石沉探目过去,望了一眼,面上突地现出喜色,道:「四妹,你怎地不念了!」

  王素素道:「我……我……」忽地垂下头去,面上生出红霞,目中却流下泪珠。

  石沉道:「师傅的遗命,你怎能不念!」他目光直视着那方纸笺,王素素又是羞惭、又是失望的神色,他竟没有看见。

  王素素偷偷用手背轻抹泪痕,抬头念道:「金龙密令,乃吾门至宝,今后交与沉儿……沉儿与素素共同执掌,以沉儿之正直,与素素之仁厚,想必不会滥用此令,以『龙门双剑,合壁之武功,亦不致使此令失却了威信!庄中大事,俱有安排,平儿可毋庸操心,回庄略为料理,三月之后,可与叶曼青姑娘会于华山之麓,共同为余了却三件未了心愿,但亦不可远离余之神棺,切记!」王素素越念越快,一口气念到了这里,面上的失望之色,越发浓重,郭玉霞此刻哭声又渐渐平息,轻叹一声,附在龙飞耳畔道:「师傅他老人家什么部知道,就是不知道四妹的心意!」

  龙飞愕了一愕,道:「什么心意?」

  郭玉霞道:「她宁愿和五弟去浪游江湖,却不愿和三弟共掌密令!」

  龙飞恍然「噢」了一声,轻叹道:「你什么都知道1」郭玉霞面上一阵黯然,缓缓垂下头去,长叹道:「我什么都知道么?……」

  只听王素素语声一顿之后,又自接口念道,「余一生上无作于天,下无愧于人,朋友知心,弟子成器,余即死于九泉之下,亦含笑瞑目矣。」她念到这里,语声又不禁哽咽起来,轻轻折起了纸笺,却见叶曼青已将那柄「金龙匕首」,交到她手上,轻轻道:「好生保管!」

  王素素眨了眨眼睛,道:「谢谢你!」

  叶曼青微微一笑,王素素忽又轻轻道:「希望你以后也能好生看顾着他!」眼圈一红,走了开去。

  叶曼青不禁一愕,动也不动地木立半晌,转身走到南宫平面前,一言不发地将掌中的「叶上秋露」插在他面前地上,冷冷道:「剑柄上还另有一封密函,你可取去自看!」微拧,转身而去!

  王素素还未将「不死神龙」的「遗言」念完时,南官平已俯首落入深思中,此刻他反手拔起了地上的长剑,剑盾微皱,仍在沉思不已!直到叶曼青的身形已去得很远,他突地轻叱一声:「叶姑娘慢走!」肩头微晃,「唰」地掠到叶曼青身后。

  叶曼青回首冷冷道:「什么事?难道你还想杀死我,为你师傅复仇么?」

  南官平平静的面容上,此刻微现激动,沉声道:「家师是否并未死去?他老人家此刻在哪里?」

  叶曼青身躯似乎微微一震,但瞬即恢复了镇定,缓缓道:「不死神龙若还未死,他为什么不回到这里来?」

  南宫平冷冷道:「这个便要问你了!」

  叶曼青语声更冷:「这个你先该问问自己才是。」头也不回地走到那边四个青衫妇人面前,道:「走!」五条身影齐展,闪电般一起掠下南峰!

  龙飞、郭玉霞、石沉、王素素,一起走到南宫平身旁,齐声道:「你怎……」

  三人顿住话声,郭玉霞道:「你怎会看出师傅可能并未死去?」

  南宫平双眉深皱,缓缓道:「师傅若是已死,那么在他老人家所留下的话里,又怎会有『若败而死』,『即使死了』这字句,何况……师傅若真的因战败而死,以他老人家那样激烈的性情,又怎会有冷静的头脑写下这样详细而又周全的遗言。」

  立在最远的王素素插口道:「那纸笺上的字迹,也端正得很,就和他老人家平日练字时写的最慢的字迹一样!」

  南宫平目光一亮,道:「是了,在那种情况下,师傅即使没有当场被人刺伤,也绝不会如此从容地写下这份遗言,这其中必定别有隐情……」他语声微顿,目光突又一阵黯然,长叹道:「可是……他老人家若未死,又怎会不回这里来呢?」

  众人面面相望,尽皆默然,便连那两个抬棺大汉,也在凝神静听!

  本自立在古松边,忽而自语,忽而冷笑的高髻碧袍道人,此时此刻,在众人俱是这般紊乱的心情下,自然不会受到注意!

  南官平身形方自离开那具紫檀棺木,他身形便缓缓向棺木移动,「呼」地一阵山风吹过,又自吹得他身上的道袍猎猎飞舞,他枯瘦颀长的身躯,突地随风掠起,闪电般掠到那商个抬棺大汉身前,双掌齐飞,向他们后脑拍去。

  山风方起,他身形已至,身形方至,他双掌已出,那两个抬棺大汉只觉眼前一花,根本还未辨出他的身形,后脑正中便已各各着了一掌,两人目光一呆,痴痴地望了他一眼,彪壮的身躯「噗噗」两声,笔直地晕倒在地上,使再也无法站起!

  高髻道人却连眼角也未向他们睨上一眼,正是早已知道他们中掌之后必定晕倒,脚跟微旋,竟突地双手抄起那具紫檀棺木,掌心一反,托在顶上,如飞向峰下掠去!

  「哈哈哈哈……牛鼻子老道,棺材留下,小爷要了!」一条人影自峰顶如大鹏一般直扑而下,向着托棺材的人掠去。

  众人大惊,这人影正是刚才划空而过自称万世遗的那个神秘人。

  这人好生奇怪,明明眼前有宝剑,金龙密令这等江湖宝物不夺,偏要云夺一口棺材,莫非,棺材里才有着真正吸引人的宝物?

           正文第014章棺中的女人

  再说万世遗一扑而下,那高髻道人本来距他有数十丈之遥,却让他一扑而至,稳稳地落在棺材之上。

  高髻道人的轻功也不错,但他哪料遇上的一这么一个煞星,只觉棺木一沉,他飞奔着的双脚一弯,咔吱两声令人听了心寒的骨折声,他的双腿已然折断,惨叫一声扑倒,连同棺材一起摔向万丈悬崖。

  「不要……」峰上的南宫平等见状,纷纷大叫道。

  万世遗不慌不忙地飘落在地,蓦地也向悬崖直扑而下,向着棺材直坠下去。

  「啊!」王素素与郭玉霞见万世遗竟然扑下悬,惊得大叫出声来。

  「哈哈哈……」倏地,万世遗发出一阵大笑,他早已坠到了棺材之上,负手卓立于棺顶,那棺材犹如粘在了他的双脚之上一般,竟又被他带着自悬崖之下仰冲而起,向着北峰掠去。

  此等绝世玄功,那些凡人武者何曾见识过,方方还闹着争天下第一的武林好手,见此状,一个个心惊胆颤,满满的一腔傲视武林之态顿时全消。

  万世遗去势如电,带着棺材,划为一溜光影,片刻之间已然掠到了北峰之顶。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半晌作不得声。

  「无论如何,只要我不死,我就得去把这棺材追回来!」南宫平长叹一声道,他展开轻功飞下峰去,因为要上北峰,他可不能像万世遗一样凭空飞掠过去,只能下了这座峰,再上北峰。

  「武林之中,第一勇士『不死神龙』,抬棺求败,已成了数十年来,江湖中最脍炙人口的佳话,如今『不死神龙』一死,这段佳话甚至会流传百世,亦未可知。

  万世遗独立北峰之顶,抚棺而立,以他的目力早可透视棺材之内,这便是他自道人手中夺取棺材之故。

  他轻轻地掀开棺盖,棺中的确空无一物,然而,他的脸上却依然露出了微笑,那个微笑,很是欣慰,接着,他又轻轻地将棺材盖上,自己走到一块山石上,静静地坐下,闭目调息。

  西山日薄,晚霞满林,黄昏渐至,树林中突地发出「咯」地一声轻响,那平凡而神秘的紫檀棺木,棺盖竟缓缓向上掀了开来——宁静的山林中,这声响虽然轻微,却已足够震动了凡人的心弦。万世遗霍然张开眼睛,正巧看到这一幅骇人的景象——无人的棺木中,竟有一双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缓缓将棺盖托开!

  这本是极其骇的一幕落在万世遗的眼中,但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只见那棺盖越升越高……

  接着出现的,是一绺如云的秀发,然后是一张苍白的面庞。

  满天夕阳,其红如血,映在这张苍白的面庞上,竟不能为她增加半分血色。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出来了!」万世遗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棺中的绝色丽人,此刻已自棺中缓缓长身而起,她那纤弱而动人的美丽身躯,被裹在一件正如她面容一样纯白的长袍里,山风吹动,白袍飞舞,她身躯竟似也要随风飞去,然而她一双明媚的眼睛,却有如万世遗座下的华山一般坚定!

  她轻抬莲足,自棺中缓缓跨出,袍袖之下,掩住她一双玉掌,一步一步地向万世遗走了过来,她面上既无半分笑容,更没有半分血色,甚至连她那小巧的,都是苍白的,空山寂寂,骤然看见了她,谁都会无法判断她来自人间,抑或是来自幽冥!

           正文第015章武林第一美人

  此时,随后而来的南宫平方始赶到,恰好看到这可怖的一蓦。

  万世遗静若山岳一般,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而南宫平双拳紧握,只觉自己掌心俱已冰冷,气纳丹田,大喝一声:「你是谁?」方待自地上一跃而起,哪知这棺中的绝色丽人,突然地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你怕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再次轻笑一声,倏然住口不语。

  她语声竟有如三月春风中的柳絮那么轻柔,那般令人沉醉,她那温柔的一笑,更能令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为之动心,她所有自棺中带出的那种令人惊栗的寒意,刹那之间,便在她这温柔的笑语中化去。

  南宫平目光愕然,只觉她这一笑,竟比叶曼青的笑容还要动人,叶曼青笑起来虽有如百合初放,牡丹盛开,但只是眼在笑,眉在笑,口在笑,面庞在笑而已,而这棺中丽人的笑,却是全身、全心全意的笑,就连她的灵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笑的涟漪中,让你的呼吸,也要随着她笑的呼吸而呼吸,让你的脉搏,也要随着她笑的跳动而跳动。

  但笑声一止,南宫平却又立刻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他再也想不透这具平凡的棺木中,怎会走出一个如此不平凡的人来。

  他脚下移动,终于霍然长身而起,现在,他已与她对面而立,已毋须仰起头来,便能清楚地望见她的面容,于是,他立刻恢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自尊,再次低喝一声:「你是谁?」喝声已变得极为镇定而坚强!

  万世遗此时亦缓步走近这绝色丽人,接道:「她是你师父要你保护的人,只是,现在有我,你就不必再担起这个责任了。」

  棺中人秋波如水,上下瞧了万世贵两眼,忽地「噗哧」一笑,柔声道:「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宫平听了万世遗的话,不由一愕,他立刻联想到那幅淡黄柔绢上的言语:「……是以余将此人交托于汝,望汝好生看待于她……」他方才所惊异的问题:「她是谁?」此刻已有了答案:「她」便是此刻站在他身前的这面容苍白、衣衫苍白、一身苍白的绝色丽人!

  然而,对于其他的疑窦,他仍然是茫无头绪,他暗中长叹一声,突地发觉天地虽大,有许多事却偏偏是如此凑巧,那淡黄柔绢上最重要的一段字迹,竟偏偏会被鸟血所污,这难道是苍天在故意捉弄于他!

  只见这出自棺中的白衣丽人眼波带笑,柳腰轻折,缓缓在万世遗身边坐了下来,轻轻伸了个懒腰,仰首望天,自语着道:「日子过得真快,又是一天将要过去了……唉,其实人生百年,又何尝不是弹指便过……唉,古往今来,谁又能留得住这似水般的年华呢?」

  她语气之中,充满了自怨自艾之意,根本不是一个如此艳绝天人的年轻女子所应说出的话,而像是一个年华既去的闺中怨妇,在叹息着自己青春的虚度,与生命的短暂!

  夕阳,映着她秀丽绝伦的娇靥,万世遗侧目望去,只见她眉目间竟真的凝聚着许多幽怨,显见她方才的感慨,的确是发自真心,不禁脱口道:「姑娘……你在这棺材之中呆得太久了吧……」

  棺中丽人忽又一笑,回眸道:「你似乎早就知道我在棺材里面了,难道你会透视不成?」

  万世遗神秘地一笑,却不回答她这个问题。

  南宫平干咳两声,讷讷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

  棺中丽人道:「龙老爷子既然将我交托给你,难道没有对你提起过我?」

  南官平双眉微皱,脑海又自闪电般泛起那幅淡黄柔绢上的字迹——「十余年前,武林中盛传一人劣迹昭彰……」

  万世贵看着这棺中丽人,见基眼波晶莹明亮,面靥莹自如玉,看来看去,最多也不过只有双十年华而已。

  只听棺中丽人又自轻轻笑向南宫平道:「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呀?」伸手一抚她那长长披了下来、几乎可达腰际的如云秀发,又道:「你心里一定在想着一些心事,是不是在猜我的年纪?」

  南宫平面靥微红,垂首敛眉,但口中却正色说道:「不错,我此刻正在想着你的年纪!」

  棺中丽人幽幽长叹了一声,道:「我的年纪,不猜也罢!」

  万世贵不禁脱口说道:「你正值青春盛年,为何……」语声方了,这棺中丽人突地自地上长身站起,伸手一抚自己面靥,道:「青春盛年?……」她话中竟充满了惊诧之意。

  万世遗皱眉道:「双十年华,正值人生一生中最最美丽的时日,你便已这般懊恼灰心,莫非是心中有着什么难以消解的怨哀忧郁?」

  哪知他语声方了,棺中丽人口中低语一声:「真的么?……」突地柳腰一折,转身狂奔而去。

  南宫平呆了一呆,大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棺中丽人头也不回,竟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依然如飞向前飞掠,只见她长衫飘飘,长发向后飞扬而起,窈窕动人的身形,霎眼问便掠出林去,轻功之曼妙惊人,竟是无与伦比!

  眼前人影忽地一闪,万世遗早如一溜轻烟一般,也不见他抬脚动的,竟是背负双手平平地飞掠出去,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差异地就紧紧地跟在了棺中丽人的身后。

  南宫平心中虽是惊疑交集,却也来不及再去思考别的,甚至连那具棺木也没有管它,便跟踪向林外掠去,口中呼道:「家师已将你交托给我,有什么事……」放眼四望,棺中丽人和万世遗却已走得不知去向,他只得顿住呼声,四下追踪,心中不住连连暗叹,忖道:「她若走得不知去向,我怎样对得起师傅!」

  空山寂寂,夜色将临,要在这寂寞的空山中寻找一个孤单的少女,即使比之大海捞针,也未见容易多少。

  南宫平只有漫无目的地漫山狂奔,他根本连这棺中丽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以他也无法出声呼唤,风声之中,突地似乎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他也实在渴了,脚步微顿,身形一转,便向水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一道山溪,蜿蜒流下,在星光与月光交映中,正如一条银白色的带子,南官平穿过密林,山溪已然在望,于是他便似渴得更难受,脚下一紧,「唰」地掠到溪畔,方自俯身喝了两口清澈而冷冽的溪水,忽听水源上头竟然隐隐传来一阵阵女子的笑声!

  他精神一振,沿溪上奔,倏地三五个起落,他已瞥见两条白衣人影,正俯身溪畔,似乎在望着溪中的流水,又似乎在望着流水中的影子。他毫不犹疑地掠了过去,只见这棺中丽人动也不动地伏在那里,口中时而「咯咯」娇笑,时而喃喃自语:「这究竟是真?抑或是梦?……」

  万世遗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迎风伫立,此时笑道:「这不是梦,以你的容貌,可以当得武林第一美人之称。」

          正文第016章冷血妃子梅吟雪

  直到南宫平掠到她身侧,她仍在呆呆地望着流水,竟似已望出了神。

  南宫平再也想不到这神秘的女子方才那般疯狂地奔掠,竟是奔到这里望着流水出神,站在旁边,愕了半晌,忍不住俯身望去,只见那清澈、银白的流水中,映着她艳绝人寰的情影,流水波动,人面含笑,水声细碎,笑声轻盈,这诗一般、画一般的情景,南宫平几乎也看得痴了。

  万世遗缓缓地靠近她,水中的人影,由一而二,由单而双,棺中丽人却也没有觉察到,此刻她眼中除了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外,便什么都再也看不到。

  她不断地以她纤细而美丽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着自己的面靥,口中又喃哺自语:「这竟是真的,我真的还这么年轻……」然后,她突地纵声狂笑起来,狂笑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我竟在无意之中,得到了普天之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驻颜秘术。」她霍然长身而起,挥动着她长长的衣袖与满头的秀发,在月光下高歌狂舞。

  「从此,还有谁再认得我,还有谁能猜得出我便是冷血妃子…」

  南宫平心头一懔,反身一跃,大喝道:「什么,你竟真的是昔日江湖中有名的冷血妃子梅吟雪!」。

  出自棺中的白衫、长发、绝色的丽人,狂欢的舞步倏然而顿,两道冰冷的目光,闪电般凝注到南宫平面上,缓缓道:「不错!」

  南宫平愕了半晌,长叹一声,缓缓道,「想不到,我……我……真是该死!」冷血妃子梅吟雪,昔日江湖第一美人,但是江湖传信其人艳绝天下,却是其淫无比,是一个人人唾骂的淫娃。南宫平陡然发觉这样的一位女子竟被自己敬爱的师父藏于棺中,心中实在是又惊又乱,只恐师父龙布诗一世英名就此毁去了。

  万世遗却是波澜不惊地笑道:「想来,梅姑娘的一生一定是凄苦无比了,否则也不必藏匿于棺材之中。」

  棺中丽人——「冷血妃子」梅吟雪苍白而冰冷的面靥,突又泛起一丝娇笑,柔声道:「你当直是如此认为的吗?」

  万世遗道:「没错,自古是非皆难从表面判断,尤其是大是大非,更不可能由一部分人四处宣扬而定。」

  她又缓缓走到南宫平身前,缓缓伸出她那莹白而纤柔的手掌,搭在南宫平肩上,梅吟雪道:「那么,你是否也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

  南宫平道:「是的,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

  梅吟雪柔声一笑,搭在南宫平肩上的纤掌,突地由莹白变得铁青,铁青的手掌,掌心渐向外,但她口中却柔声笑道:「那么,你此刻要对我怎么样呢?」

  南宫平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师傅既然令我好生照顾你,我便要好生照顾你,无论是谁,若要伤害到你,便是我南宫平的敌人!」

  梅吟雪道:「真的么!为什么?」

  南宫平想也不想,朗声说道:「因为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错的!」心中却不禁暗叹忖道:「即使他老人家错了,我也不会违背他老人家最后的吩咐的!」

  梅吟雪愕了半晌,突地幽幽长叹一声,缓缓道:「龙老爷子对我真的太好了!」

  她铁青的手掌,又渐渐转为莹白,缓缓滑下南宫平的肩头,南宫平却再也不会想到,就在方才那几句话的功夫,他实已险死还生!

  他只是茫然回过头来,茫然瞧了她两眼,面上又已恢复了他平日木然的神色。梅吟雪秋波一转,柔声道:「你此刻心里定有许多许多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想要问我,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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