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And God said, Let there be light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艾伦以为他并没有睁开。视线所及仍旧是暗沉的黑，随即他意识到那是因为周围环境的昏黯，而不是他自己的器官病变。

重重的窗帘合了起来，外面的天光隔着重重帷幕，最后透过来的只剩了丁点不注意看就不会注意到的细小光斑。艾伦听到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并不像平时醒过来时的烦躁跟不耐，这次的清醒象是经过了一个满足而又漫长、并且没有做梦的黑甜乡般餍足。坐起身的艾伦立刻意识到心脏跳动得有些快，于是他深呼吸，试图平复。

大约过了三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心脏的存在感渐渐消弱。

——然后在意识到房间里有第二个人的时候再次猛地跳动起来。

离他大概三米的距离，有个人窝在那个宽大的有靠背的椅子里。那个椅子里放着的是刚洗过的羊绒毯子，今天……或者昨天，下午刚刚洗好晾晒过，轻轻软软又带着太阳的味道。

那个人的脚因为肤色太白的缘故，在这片沉沉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刺目。

艾伦知道那是谁。因此他顿了一顿。

“……兵长？”

对方的喉咙滚过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嗯。”

然后那个人从椅子上下来，赤脚走向坐在床上的艾伦。

房间太昏暗了。“走过来”这种形容具体到行动，艾伦能感受到的就是一大片阴影，沉默、凝滞，逐渐接近，最后坐在他身边——床塌陷下去一大块。

“艾伦。”

这样的气音直接喷在他脸上。他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对面，但是很遗憾，确实什么都看不清。

房间太昏暗了。

“艾伦。”伴随着这样模糊不清的叹息，有什么印在十五岁少年的唇上。

艾伦下意识凑过去磨蹭了两下，然后发现……是对面人的唇。稍软，人类的正常体温却蕴着冷意。

对面人没有撤走的意图，艾伦也没有头往后靠的想法。他突然想起来睡着之前的事。

“那么……”说话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跟对面的唇瓣有接触或者说摩擦，十五岁的少年因此再次顿了顿，“兵长的意思是……？”

随后他感觉到他的下唇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可以啊……”利威尔嗤笑了一声，“我倒是想看看，童贞小鬼会什么？”

没来得及呼痛的少年闻言都顾不得其他，立刻拥住了面前的人，蛮横地撬开对方的嘴。

但其实利威尔完全没有紧紧闭上嘴，艾伦的舌头几乎是长驱直入。没什么接吻经验、以及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调查兵团士兵艾伦·耶格尔第一次深吻，献给了他的长官兼交往不久的恋人。

湿滑的舌头交缠、抵弄、吸吮，并由此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唾液。黏糊糊的亲吻。

利威尔在接受了这个亲吻两分钟后，用手指抵住了艾伦的肩头，然后不容置疑地格开了他。

虽然看不清，但是新兵隐隐感觉恋人兴致并不高，甚至能想象到他蹙起的眉。

“……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他听到对方这么说，“那么，不准动，下面由我来。”

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呢？童贞新兵拳头抵在嘴边，一边挣扎在快感里一边想通过咬拳头给自己制造痛感稍微减轻快感又一边担心自伤之后不小心碰到什么金属……变成巨人的话，这个夜晚就是真的毁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而且估计不会有补救的机会。

因此……下体被舔弄着的艾伦涨红着脸喘息，完全说不出话来。

利威尔的服务细致又周到，先是完全含进去舔弄，舌头跟柱体的初次摩擦让艾伦止不住地抖了一下。然后柱体头部的小孔被舌尖不断拨弄，渗出黏滑的液体，同时利威尔的手一直在上下撸动。两边的圆球也没有被忽略，偶尔利威尔的指腹会揉搓他们一下。

下面渐渐硬到直接戳进利威尔的喉间，艾伦的喘息声更大了。他揪住利威尔的头发，有些不知道是该拉开还是更用力地按下去。

利威尔突然抬起头来，嘴角还有与下体之间拉长的唾液线，他挥开了揪住自己头发的手。跨坐在艾伦的身上的男人看不清表情，他说：“不准动。”

“……好、好的。”

然后他在黑暗里摸索到艾伦的右手，牵引着拉到了自己的唇边。然后含了下去。

就跟刚才舔弄艾伦的性器似的，现在舔弄着艾伦的食指跟中指的利威尔同样尽职尽责，不仅每一寸肌肤都沾上了他的唾液，更是带着手指一进一出模拟着性交的动作。

少年感觉指尖的触感暧昧，又捎带着利威尔口中的黏腻体液，本来是被利威尔控制着的动作此刻变成了自己的主动进攻——他在年长者的口腔里不断搅动并戳刺着，指尖摩擦着口腔的上颌。饱含着唾液的口腔被他玩弄的动作搅得一塌糊涂，顺着手指在往外流。

艾伦情不自禁地开始幻想利威尔的表情：他的眼角是红的吗？他的唾液是不是流了下来，有没有……流到自己身上？

沉溺于幻想的少年没有发现他的手指被拿了下来。直到接触到另一片温暖，艾伦才意识到。即使再童贞，但是主动做出了“做”这种请求的少年，对于基本流程还是能心里有数的，所以他没等对方催促，就自发自动地接触那个……穴。

指头只是探了一点点头进去，然后艾伦很明显的感觉到一直显得游刃有余的利威尔整个后背都僵硬了起来。

“……没事？”

利威尔的声音非常明显是从齿缝里漏出来的，“……继续。”

艾伦硬着头皮继续开拓，左手下意识地环上了怀里人的背，然后在接触到一层薄薄衬衣质地的时候才又一次迟钝地发现原来他是穿着衣服的。

——但是，下面，并没有穿啊。

想象了一下画面（因为真的看不见）的艾伦简直要被这个画面冲击到流鼻血。

手指那边的进度缓慢但是一直有进展，逐渐艾伦的第一根手指要被完全吞进去了。突然有了点别的想法的少年凑近怀里人的胸口，那里的扣子还扣着。

第一口直接隔着衬衣舔上乳首，艾伦好心情地发现利威尔也战栗了一下——跟他被舔下面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然后大力用舌苔碾过乳首的艾伦发出了一点含糊不清的哼笑声，利威尔的手不知不觉环住了他的脖子。艾伦凑过去啃咬扣子部分，在衬衣跟肌肤之间徘徊，啃、舔、吮、咬，扣子并没有多坚持几秒钟就跟衬衣分离，然后滚落在床上、或者地毯上，再然后艾伦就朝着下一个扣子奋斗。

直到啃咬到接近他平坦小腹上肚脐眼的扣子时，利威尔才不安地动了动——艾伦忘记了还插在他后面的手指。

“抱歉抱歉。”这么说着却毫无歉意。艾伦顺利地咬掉了最后一颗扣子，然后整个脸都埋进了利威尔完全裸露出来的胸口。

同时第二根手指终于开始挤了进去。

利威尔的右胸被艾伦的口舌抚慰着，左边则是艾伦的左手一直在揉捏。新上手的童贞这种事倒是无师自通，没多久已经能搅得利威尔有些仰着头呼吸不出来。艾伦从利威尔的胸口抬头，最后重重舔了一口，利威尔的那一点已经肿涨到比左边大一倍。

利威尔的下面已经完全适应了两根手指，并且在艾伦的模拟抽插下还会自己挺起来摆出最受力的姿势迎接下一次——艾伦觉得利威尔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不知不觉间主动权又完成了一次转移。

第三根手指的插入显得比前两根都更加受到排挤、不被接纳和艰涩困难。艾伦一点一点进取，最后三根手指被完整吞进去的时候利威尔发出了一声闷哼——这对于利威尔来说是十分不可说的事，在他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的时候，后半声闷哼被他咽了下去。

手指进出又抽插，艾伦渐渐感觉到利威尔的腰背不再那么紧绷，逐渐在他怀抱里瘫软下去。

艾伦缓慢地把手指拔了出来。

“兵长……我要进去了。”他甚至用了敬语，“请允许我……？”

利威尔分开跨坐在他身上的双腿有些颤抖，后穴的空虚十分明显，穴口甚至有黏液滴落、滴落在艾伦的小腹，渗入毛发间。

“……允许。”

艾伦摸索着穴口，对准那个一张一合的地方，试探性的戳进去一个菇头。

——歪了。菇头在穴外滑了一圈直接滑开了。艾伦有些赧然，他抿了抿嘴，然后再次对准试了第二次。

房间太暗了。

最后是利威尔扶着他的分身坐进去的。

下

And there was light.

比起眼睛瞎掉这种可能，上床这种要求就陡然显得平庸并且可接受了起来。利威尔靠在艾伦正在沉睡的房间外的墙上，抱着肩漫无目的地思考。

一个小时前，这个十五岁的手长脚长的少年由急救室转了出来，并且一直守在外面的利威尔被告知这个少年有失明的可能。

四个小时前，这个被告知有失明可能的少年因为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时候原因不明的失了一瞬神，被脚下树枝绊倒直接摔在地上摔出一个深坑。没有当场摔断脖子已经是走运。送他去急救室的让·基尔希斯坦在把他运进急救室之后对同行的阿尔敏·阿诺德说：这个急着送死的家伙这下说不好真的……

然后这个有着乱糟糟随意生长地头发的大个子屈服在阿尔敏的眼神下没有说出最后几个字。

而十九个小时之前，这个将摔出一个深坑的少年，把他的长官堵在调查兵团驻扎所在地城堡的长廊过道里。

这个城堡周围起码五十里地都是被“清理”过的，理论上或者说基本的事实上，都是不存在任何邻居的。清冷的月光倾泻一地，又大又圆的银盘高高挂在树梢，清晰映照出角落里两人的剪影。

艾伦的手撑在墙上，事实上因为已经入秋的原因直接接触夜晚的大理石墙面，这位少年觉得有点冷——不过他还是坚持把手撑在墙上，因为他觉得这个姿势比较帅气。

被困在部下两手之间狭小空间的士兵长显得一点都不被这种状态困扰，双手轻松又惬意地习惯性环肩，背靠在长廊粗大的柱子上，月光照过来勾画出他深深的眼窝跟鼻梁的侧影。

他抬起下巴，对着这个禁锢了他行动的少年人点了点头，“做什么。”

用了莫大的勇气才做出限制交往不久的恋人兼直属上司兼人类最强的行动这样行为的艾伦·耶格尔此刻反而象是被限制行动的那方，涨红了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利威尔用肩头撞了撞抵在墙上的艾伦的手，示意他松开。

红着脸的少年小幅度地晃了晃头，撑住墙的手反而更用力。

利威尔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不太能预料到面前这个处在不怎么有脑子但是有着无穷无尽精力的青春期的小鬼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问了第二遍。

没什么脑子的急着送死的年轻人腻了过来，轻轻吻在完全被圈在怀里的恋人的嘴角。

不需要再说什么其他的话了，放松了身体的年长者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这个吻并主动将之深入成深吻。

口舌交流时不可避免带出的水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淫靡。而出自年长者的经验，略微分了一点心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向这个地方走过来的利威尔在下一个瞬间被对吻者轻轻咬了一口。

“你不专心。”这样的抱怨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分开。

这场看起来永无止境的亲昵最后终止在利威尔用两根指头把艾伦几乎伸进他裤子的手拎出来时。

面无表情的士兵长拎着新兵的左手，刚分开的唇瓣还湿润。

他挑了挑眉。

“呃……”新兵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一个解释，几次张了嘴又不甘心地合上。从他还直直盯着士兵长嘴唇的眼神来看，他想的一定不是如何解释这次行为而是如何继续刚才的动作。

“艾伦，你才十五岁。”他年长的某种程度上十分古板的恋人斟酌着用词，“……有点早？”

“才没有早啊？！”不服气的耶格尔忍不住反驳，即使他有特别注意不要太过大声最终也没使这句话显得不那么……响彻整条长廊。

意识到激动的时候声音过大的艾伦小声嘟囔，“……跟……都做了。”具体的人名则是含糊带过，显然他也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爆料他人隐私的好机会。

挑眉的利威尔看了他几秒，然后独断地下了决定：“总之，我觉得还不行。”

“兵长……好舒服、好舒服，兵长的小穴咕啾咕啾地在发声，兵长听到了吗？”

凑在耳边的低语让利威尔有些分神，环在对方脖颈上的双手停了很久才止住颤抖，然后整具身体都靠了上去，从这具年轻的鲜活的肉体上汲取一点暖意。

“如果天亮之前他都看不到光的话，那就真的失明了。”随军医师的话在利威尔的脑海里不断重复，他闭了闭眼。

现在是早上六时，利威尔知道。太阳正在升起，会缓慢但不可抗拒的升起来，会最终升到头顶，散发它无与伦比的热力，与光。

光。

利威尔闭了闭眼。

艾伦看不见，他知道。这个房间虽然覆着厚重的帘，但是挡不住光。应该说，这个世界没什么是能真正挡住光的。

从艾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坐在离他不过三米远的椅子上，人类最强的夜视能力不赖，从艾伦坐起来的时候开始，他的表情就全部收在了他的眼底。

只剩了模糊的色块吧，他猜测。

这样的艾伦还有什么存活的价值呢？他不知道。相信宪兵团跟王都那群尸位素餐的贵族也不会知道，甚至不会关心还能不能开发出更多的价值。

从一开始就是，力保下艾伦的调查兵团承受的压力全靠艾伦的能力来化解，而从这一刻起，一个失明的巨人，除了给某个士兵的讨伐巨人数目战绩——很可能是利威尔的——添上一笔之外，利威尔想不出还有别的作用。

艾伦。

艾伦……

……艾伦。

利威尔在这样不断的摇晃与肉体交缠中做了某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只有他自己知道，谁都没有告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晓。

他推开前一秒还拥抱着的艾伦，把对方摁倒在床铺上，然后迎着对方有些茫然的脸、失去焦距的眼睛，右手伸向艾伦的左胸。

那里有心脏。鲜活的、跳动的、就算被一刀插进去，也会不死心地跳动的、心脏。

然后利威尔收拢手指，摁住那片左胸，连带皮肤下跳动的心脏。

他摁住艾伦的左胸，整个坐在艾伦的分身上的身体上下起伏晃动的起来。

被狠狠吸吮过、甚至恶意地用犬牙磨过的喉结在利威尔每次吞咽唾液的时候触感明显。

左右摇晃、又或者是上下起伏，身体在惯性下主动寻求着快感，击中体内某点时脚趾都会绷紧。含紧了身下人的分身，双腿却在撞击不断持续了好几分钟之后突然一软，整根分身都更深地陷了进去——他没有止住这声呻吟。

正好撞在了那点上。

即使利威尔死死咬着下唇也没止住的那声呻吟深深刺激到了艾伦，他猛地翻身，把原本骑在身上的利威尔压在床上，弓身挺动。

双腿都被夹在艾伦肩上的男人没忍多久就射了出来，艾伦一边帮他把剩下的体液捋出来一边不歇气地继续挺动。艾伦把他翻了个身，分身却没有抽离，利威尔直直被按在枕头上。

做到最后利威尔简直要呜咽出声，这个童贞的小鬼体力好得简直不像话。

最后艾伦什么时候射的利威尔已经没有了记忆。

尾声

“唰啦——”

夕阳橘黄色的光毫无阻隔地映在三十多岁男人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看向光源。

那个害他纵欲过度并且睡眠时间缩短的家伙拉开了窗帘，并且在他一脸不善望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有解读出他脸色的含义，一脸神清气爽地对着他笑。

“兵长！夕阳欸！太阳都下山了！”

“把窗帘拉上，蠢货。”

人类最强趴在枕头上，懒洋洋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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