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完结章）　不完美的结案

　　枪声大作！混乱中，用床单裹住身子的司空月儿提着手枪搜寻黑蟒与Ｋ上校的踪迹，宛如一位半裸的复仇女神。银蛇在向某人报告完情况后，已不见她的踪影。

　　此刻，在这座诺大的秘密地牢中，「蛇族」帮会分子正分成两派忙着火拼，没什么人留意到她，使美人妻女侦探的搜寻没遇到太大阻力。偶尔有几个喽啰试图拦截她，都被她三拳两腿打倒在地，实在纠缠不清的家伙就只好赏他颗枪子吃。

　　经历了四个多小时的群Ｐ轮奸，寻常女子早就连爬都爬不起来，司空月儿虽然还能追凶，全身也有些酥软无力，下体更是有点酸痛。但她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想快些搜寻到黑蟒与Ｋ上校，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制裁！

　　空中飞来飞去的流弹不停从她身旁掠过，好几次差点中彩。当又一颗子弹呼啸着从头飞过时，司空月儿为了躲避趴在一个房间门外，却无意中发现屋内有人影闪动。她就势一滚，悄声入屋，定睛一看，原来是Ｋ上校那个美国老秃狗。

　　眼下，这个美国ＣＩＡ（中央情报局）的极右鹰派头目十分狼狈，他身边的贴身护卫──那些肉体和精神被药物强化的「实验体」已经一个不剩，多半都在混战中被乱枪打死。Ｋ上校双手握住一把自动步枪，躲在这间屋内大口喘气。

　　这个房间堆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可能是秘密地牢的储藏室，司空月儿躲在一堆杂物的后面盯住Ｋ上校。只见这个「冷战幽灵」用阴冷的目光四下张望着，以为周围无人，便放下枪口从怀中掏出手机，看样子准备对外联络。

　　司空月儿知道此人背景深厚，如果让他与外面取得联系，肯定不会有好事，便立刻闪身飞出，用手中的枪对准他，一声娇喝道：「丢掉武器！不许乱动！」

　　哪知道，Ｋ上校此刻正处于极端紧张状态，一见有人举枪对准他，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枪射击。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动作仍然很快，而且显然杀人不眨眼。但，因为他正在掏手机，只能用单手抬起沉重的自动步枪，还是慢了一拍。

　　见他负隅顽抗，司空月儿情急之下立刻开火，她掌中的手枪是「蛇族」从军火黑市买来的「点三八」（０．３８口径的左轮手枪）改装型，加强了杀伤力。

　　「呯！」的一声枪响，虽然并不想一枪打死Ｋ上校，但由于距离太近又情况危急，她这一枪正中这家伙的胸口，一下打穿了他的心脏。Ｋ上校连杀他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就稀里糊涂地去见华盛顿了。这个美国佬一生在「捍卫全球民主自由」的名义下不知做过多少阴暗卑劣的勾当，就这么一枪了账，实在太便宜。

　　司空月儿一枪击毙Ｋ上校，自己却有些发抖──她虽然格斗和枪法都练得不错，可从没杀过人，今晚是头一次取人性命。来到Ｋ上校尸体前，她踢了踢这条美国老秃狗，确定其已死后，刚准备转身离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话声：「好枪法，看不出来你有这等身手。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惊奇你竟然没被我的禁药『傀儡宝贝』控制意识，难道你的驯服样子一直都是装出来的？」

　　听到这话声，司空月儿大吃一惊。她转头一看，黑蟒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端着手枪对准了她的后心背。见她回首，黑蟒立刻露出杀气，举枪威胁：「别乱动，我不会再对你掉以轻心了！把枪丢掉，不许回头！」

　　司空月儿明白，在这种不利的位置如果硬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虽然心有不甘，她仍丢掉了枪，然后背对着黑蟒说道：「黑蟒，你完了。你的ＣＩＡ朋友──Ｋ上校已经丧命。我虽不知今晚为什么『蛇族』发生内哄火拼，但多半是你企图与外人勾结篡夺首领宝座的阴谋败露。你想当新的『蛇王』已不可能，很快就会成为无处容身的逃犯！」

　　黑蟒却不为所动，端稳着手里的枪，冷哼道：「哼，谁会把这个假仁假义的美国佬当成『朋友』？我和老Ｋ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就算你不杀他，以后他也有可能死在我手里。不过今晚的火拼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听你的意思这不是你搞出来的？你不像是帮会中人，也不像是警察，难道……你是来破坏我与ＣＩＡ合作的间谍！？」

　　「我不是间谍，调查此事也没有任何政治原因，原先更不知道你与ＣＩＡ合作。」

　　尽量保持镇定的司空月儿为了推延时间寻找反击机会，缓慢地回答道：「我是个兼职的私家侦探，在做自由摄影记者的工作之余帮助那些被黑帮敲诈勒索的人。我一位顾客的妻子在贵妃俱乐部掉入你们的情色陷阱沦为性奴，我才潜入这里调查。没想到，越查水越深，竟然连臭名昭著的ＣＩＡ也卷入其中。」

　　黑蟒听得几乎有点哭笑不得。区区一个兼职的私家侦探，竟能如此成功地钻到他眼皮底下活动，他还一直以为这女子已经成为自己最忠实美丽的性奴。如果不是今晚的大乱，恐怕他还会继续被蒙骗下去。想到这里，黑蟒有些气恼地问道：「哦，原来司空小姐的真实身份是侦探。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个顾客是白雪的老公刘总，而白雪是你救走的，对吧？你非但救走白雪，还在当天夜晚杀了竹叶青。」

　　司空月儿点了点头，却又摇了下头。她耸耸裸露的圆润肩头，郑重声明：「你说对了一半，白雪是我救的，但竹叶青不是我杀的。那晚，我只是找机会打昏了他。」

　　黑蟒沉默了少许，盯着她只裹着床单的美妙裸身，一想到她在床单下那令人销魂的极品女体，这个黑道枭雄就有点犹豫。他吸了口气，问道：「好吧，我信你，再问一件事──为什么你的神智没被我的『傀儡宝贝』控制？」

　　对这个问题，司空月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因为服用了老公步平凡给她的一种无名药丸，才有了抵抗「傀儡宝贝」药性的能力。她察觉到步平凡可能很「不平凡」，而且与「蛇族」有着什么紧密关系，但她仍对此一头雾水。

　　想来想去，她只好随口胡扯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我的体质特殊。」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黑蟒的强烈兴趣。他森然冷笑一声，缓步来到司空月儿身后，像蟒蛇慢慢缠住猎物般从后面搂住她雪白的脖子，邪笑道：「好啊，你对我实在太有价值了。说真的，我舍不得杀你，再加上你的特殊体质对我的药物研究很有帮助，我更不能杀你。我要带你远走高飞，这世上有的是Ｋ上校那样需要『傀儡宝贝』的人，我就算失去这里的一切，也能很快东山再起。」

　　一听此话，司空月儿心中暗叫不好，如果被黑蟒生擒带走，恐怕比死还要惨！她刚想有所动作，黑蟒已抢先一步劈出一掌，很有分寸地正中她的后颈上。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双耳发聋、眼前漆黑一片，身子立刻瘫软在地。

　　此时，司空月儿还没完全昏迷过去，就在黑蟒抱起她准备离开之际，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条模模糊糊的人影挡在了门口，而黑蟒则在万分惊诧中呼道：「眼、眼镜王蛇！？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今晚的火拼是你安排的！？」

　　说话间，黑蟒猛地把她丢到一边，举枪对准那人就要射击。那人却如同鬼魅般飞窜到黑蟒身前，抬手一扬，一把明晃晃、亮晶晶的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咽喉……

　　之后的事，不省人事的司空月儿就不知道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家中卧室的床上，她心爱的老公步平凡则像往常那样忠厚老实地坐在她身旁。

　　步平凡说，有个青年看见她因为贫血昏倒在路上，于是开车把她送回家。根据步平凡对那个青年相貌的描述，此人应该是银蛇。但是，司空月儿记得很清楚，杀死黑蟒救她的人并非银蛇，而是一个叫「眼镜王蛇」的神秘人。

　　司空月儿瞪着眼睛望着一脸老实样的步平凡，她有些没有解开的疑问想问他，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步平凡却兴高采烈地安慰她：「老婆大人，还记得吗？我们说好了，你忙完这个月的工作就一起去澳洲度假休养。我看你身体没大事，过两天就启程吧，我这就去订机票！」

　　美人妻女侦探顿时哑然。等步平凡去订机票的时候，她悄悄用手机联络刘总，得知白雪的身体已逐渐康复，只可怜那个因奸成孕的胎儿流产了。靠着她托银蛇送去的「傀儡宝贝」样本，刘总的私人医生已经找出解药，白雪的神智不久也能恢复。经过这次变故，刘总反省不该因为工作冷落爱妻，以后会更细心陪伴白雪。

　　对这件委托，司空月儿总算功德圆满。而她在Ａ市警队的朋友也打电话通知她，说警方上层与黑蟒勾结的官员突然自杀身亡，又有人公开指证黑蟒及其党羽在贵妃俱乐部诱拐监禁女性，使得他们成功展开搜救工作，救出了所有受害女子。

　　问题是──当Ａ市警队进入贵妃俱乐部的秘密地牢时，除了受害女子，就只留下黑蟒与其党羽的尸体，此外再没有一个活人。

　　指控黑蟒及其党羽的人正是银蛇，虽然他有涉案嫌疑，却没有任何罪证，而且还举报有功，所以什么事都没有，等于借机洗白脱离了黑道。其他在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都因为罪证不足没遭到警方起诉。由于在贵妃俱乐部休闲的人很多是名门贵妇，出于各方阻力，警方也不好太过深入地问罪，反正首恶黑蟒等人已死。

　　据警队的朋友说，根据法医检查，黑蟒是被造反的手下用匕首杀死，而那些造反的手下又和其他喽啰互相火拼，结果同归于尽死光光。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检查结果，有人表示怀疑，却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总之，黑蟒与其心腹党羽全死了，受害女子全部得救，贵妃俱乐部关门大吉。而「蛇族」帮会，也在不久之后由首领「蛇王」步老爷子宣布解散。步老爷子从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和一些老部下回到在中国云南的老家落叶归根。

　　但是严格地说，「蛇族」的很多人（比如步老爷子）都在此次案件中成功脱身了。显然，有人既想制裁黑蟒一伙，却又不想让其他帮众跟着遭殃，所以干脆乘机解散了「蛇族」。有此能力的人，恐怕就是那个身份不明的眼镜王蛇。

　　至于黑蟒研究的禁药「傀儡宝贝」，警方只找到些残留的样品，可以根据这些样品找出解药，却不足以做进一步研究。而这，似乎也是眼睛王蛇特意安排的。

　　禁药「傀儡宝贝」，就此再难研究出完美品，成了半途而废的失败品被人们遗忘。当然，只要有Ｋ上校那样的心怀鬼胎者，就会有其他人研究其它类似的禁药。

　　对于此次工作，司空月儿并不十分满意，却只能就此结案──不完美的结案。

　　也许，问问银蛇会有什么收获。但自从此次事件后，银蛇就离开了Ａ市。他之后环球旅行，成了吃尽天下软饭的传说级软饭王。但他始终怀念与司空月儿在一起的那段短暂、快乐、刺激的时光，一直与她保持联络，只是很少有机会再碰面。

　　司空月儿与丈夫步平凡去了澳洲度假休养，等到此次案件的风波完全消失，他们才回到Ａ市。她肯定丈夫有什么瞒着她的事，却没再继续深究，因为她明白──即使是夫妻，也有着不能向对方明言的秘密。

　　回到Ａ市的司空月儿继续着自由摄影记者和私家侦探的双重身份工作，步平凡也继续当他的书店老板，他们的生活又像往常那样照旧。不过，在Ａ市暗中活跃的犯罪集团并不止「蛇族」一个。「蛇族」解散后，其它蠢蠢欲动的黑道势力开始染指这个既繁华又堕落的城市。司空月儿就算只干侦探工作，也不愁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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