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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妻要翻身全本+番外1 - 14,3

[db:作者] 2025-07-02 22:19 5hhhhh 6670 ℃

  两个男孩显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眼中的讥诮只是一闪而逝,旋而很给面子地异口同声地答:“是”了一声。

  呃,遭人鄙视的废话是绝不能再说了,被两个七岁大的毛孩子鄙视的滋味还真不怎麽好受。罗朱琢磨了一下,才又以自认最温和亲切的口吻接着聊天:“怎麽没看见你们的阿妈?她不来看法会吗?”

  “阿妈?你是说那个选来配种的贵族女人?”其中一个男孩挑起桀骜的眉峰,赭粉唇瓣弯出一个不屑的美丽弧度。啊?选来配种的贵族女人?罗朱愕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应该在香巴拉看法会吧。”另一个男孩嘻嘻笑了一声,浸染眼眸的不是孺幕的忧伤,而是明亮冰冷的警告,“姐姐,你不可以再侮辱我们。”

  香巴拉?难道说已经归天了?侮辱?她只是善意地问候下他们的的母亲好不好?罗朱愕然更胜。

  她看清楚了,两个男孩虽说面貌一模一样,但那个挑起眉峰讽笑的男孩眉间的暗红小痣嵌在正中,而咯咯笑着警告她的男孩眉间的暗红小痣则稍稍往左偏了些。她同时也明自了,这两个男孩别看着年幼,其实早就在凶兽的谆谆教导下脱离了纯洁良善的范畴。

  死去的可是给予了他们生命的亲生阿妈!但从两个男孩口中吐出的却只是一个低贱的名词,两双暗色长眼里流露出的是鄙夷和嘲讽。尼玛的她要是生了这麽两个狼心狗肺的逆子,非打死他们踹去重新投胎不可。

  作为一个曾在童年期企盼亲情,并想尽办法渴望引起父母注意的人,罗朱对这两个逆子的言行表示不理解,表示忿然。瞧她,就算对她家那对相爱相杀,置她不顾的父母彻底绝望,一颗心变得凉薄如水了,也没无情到这两个逆子的程度——连称声阿妈都觉得是侮辱。她还帮父母收了尸,买了块墓地好好安葬来着。

  然而让她愤懑的事还没有结束。

  “乾罗纳,坤罗达。”释迦闼修含笑纠正,“她是王的女奴,也是银猊选中的獒奴,你们不能唤姐姐,叫猪猡就行了。”他是他们的阿爸,他们怎麽能叫他喜欢的小猪猡为姐姐?罗朱听得一噎,差点闷出口血来。

  尼玛的是什麽意思,我身份低了,不配让你儿子叫姐姐?既然嫌我身份低贱,你丫的为毛还要三不五时在我面前晃荡,吃我嫩豆腐?口胡!刹那间,她恨不得扑过去在释迦闼修的脸上使劲抓挠几把,顺便再咬上几大口。咯咯挫着玉色糯米牙,她恶狠狠地朝释迦闼修瞪去。後退一步,挨靠在了禽兽王怀中。你说我是王的女奴,我就是王的女奴,以后别想吃老子的嫩豆腐!

  咦?居然是个女奴!有穿得这麽富贵,长得这麽白嫩,还能被主人带出来玩的女奴麽?还是银猊选中的獒奴!这怎麽可能?银猊可是世上最凶残聪明,冷傲剽悍,统帅上万獒军的头獒啊!它怎麽会选中这个看起来就很柔弱的女人当獒奴?两张稚嫩健美的英气小脸顿时布满了惊愕。好吧,银猊是畜牲,选奴的出发点可能和人有所不同,可以跳过不计。

  那麽王呢?因着阿爸的关系,他们经常见到王,自然也知道王喜怒不定的冷酷残忍。属於王的女奴成百上千,为什麽王会独带这个女奴参加法会?而且还任由她靠在怀里?不该的啊,按照常理,她应该早就被王撕成两半剁碎了喂獒犬才对。悄悄瞅瞅立在女奴身後的王,毛领上露出的一双鹰眼仍旧如秃鹫般威严锐利,森寒冷鸷,令人望而生畏。然而当视线落在靠在怀里的女奴身上时,便会不经意地柔了几分。

  转眼珠瞅瞅一旁的阿爸。面对女奴凶狠的瞪视,一向对女人没什麽好脾气的阿爸,那双经常呈现残佞凶噬的暗色眼眸中居然破天荒地出现了温软的宠溺和纵容。而这宠溺又明显与面对他们时的慈爱不一样,这——有意思!真有意思!

  烈·乾罗纳和烈·坤罗达小心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对一模一样的暗色眸子里同时涌出兴味十足的笑意。

 第134章 冬季法会(五)

  被誉为天神之子的王十之八九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奴,而他们的阿爸铁定也是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奴,难怪不准他俩叫姐姐。

  回眸再瞅瞅靠在王怀中的女奴,有别于博巴女人的脸庞白嫩嫩细滑滑,微微有些泛青,有失血过多,营养不足的征兆。弯弯的黑眉好似天边新月,瞪着自家阿爸的眼睛又大又黑,生动灿亮,像会说话一般,让人轻易地看出她正在心里怒骂阿爸。弄挺的小巧鼻粱下是一张粉红的没有棱角唇线的丰美圆唇,仿佛桑嫩的花瓣。这模样虽然很清秀很可爱,却难以比过阿爸家中那些风情各异的美丽侍妾。当然,也难以比过王宫里千挑万选的宫侍和新一批的短命侍妃。那么,她究竟是靠什么吸引了王和阿爸?吸引了那只悍猛凶残无匹的冷傲头獒?两个七岁大的男孩小大人般单拳撑着光滑的额头,往上斜翻眼珠盯着罗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感受到四道异常执着的视线,罗朱凶巴巴地剜了释迦闼修一眼后,才心有不甘地挪转视线瞧去,随即一怔。

  诡异!为毛两个屁大的孩子会翻着白惨惨的眼睛,死盯着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思想者模样?那赤仧仧的眼神活像要将她扒皮切骨,隐约流动着一股仧森森的残佞之气,瞅得人心头发悚。

  尼玛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仧!这俩孩子不愧是凶兽制造出的崽子。

  赞布卓顿淡淡扫过两个似要将怀里女奴生看活剥的男孩,又抬眼瞥向释迦闼修,见他对自己点点头。这才轻轻搂了搂她的身体,温言道:“乖猪,该去广场落座了。”他放开她,下仧遮盖大半容颜的毛领,在十几个亲卫的簇拥下,率先迈步离开。

  罗朱愣了愣,直到环拥在身侧的那股暖息彻底瓢走,才慢慢回过神来,此时禽兽王已离她十几米远了。那张冷酷的凌厉害颜甫一露出,立刻就有无数民众分开道路,伏跪恭迎。两队巡逻僧兵也从不远处急速奔来,神态恭谨地弯腰迎驾。一大群侍卫僧人如众星拱月般拥着禽兽王向广场行去,身后紧跟着许多又敬又畏的忠诚古格子民。

  那头渐行渐远的禽兽是古格最让人敬畏的英明冷酷王者,是天神之子。无论她是不是奴隶,他与她之间都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时间和空间的光年距离造就了彼此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迥然不同,他和她就像两条反向弯曲的线,偶尔交碰在一起后又倏然分开,永远都不能完美重合。

  辨不清是淡淡的失落还是单纯的感慨,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时,另一股温暖的气息轻缓扑来。她收回遥望的视线,余怒未消地朝靠近的释迦闼修翻了个白眼,错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冷冷清清盯着他的大眼明明白白地说着:我是身份低贱的女奴,您是身份尊贵的象雄国王室后裔,我们不需要套近乎。

  “小猪猡,生气了。”释迦闼修走近她,在她又要抬脚往旁边退开时,眸光蓦冷,戾气森然地笑道,“再退一步,我就扒光你的衣物,扔到广场中做神兽的祭品。”

  罗朱身体一僵,抬起的脚落在了原地。对神兽的祭品不是很了解,不过前半句扒光衣物的威胁却能听懂。自从地牢探监后,凶兽对她的态度一直不错,她也不再那么害怕他了。但他以往的凶残狰狞已然烙印在灵魂深处,当其冷不丁翻脸时,心还是止不住地紧绷收缩,丝毫不敢挑战他的耐心和底线。仧瓣圆唇抿得紧紧的,她沉默地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脚尖当木头人。

  看见她这幅模样,释迦闼修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暗暗叹气,是他不好,一个不留神就暴露本吓着小猪猡了。

  “小猪猡,我不是说过你要乖乖的吗?”因为王的出现,人流全都往广场汇聚,转眼他们身周就变得空旷无比。趁着无人注意,他伸臂将她轻轻揽到怀中,试图重新瓦解她身上竖起的戒备小刺,俯头在她耳边软声低语,“你乖,我就不会生气地威胁你,也不会吓着你。小猪猡,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

  热烫的男气息吹拂在颊边,含满情愫的粗厚磁音轻绕耳畔,罗朱僵滞沉暗的心一跳,竟然生出微微的尴尬羞涩。该死,为毛自行经开始,面对禽兽王和凶兽时,她怕归怕,却总不时出现些不该有的怪异情绪?

  她咬咬牙,硬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个低贱的女奴,烈队正大人是象雄国王族后裔,是王和法王最信赖的左右臂膀。”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看到苍白泛青的小脸突然染上一层极淡的粉晕,释迦闼修唇角轻勾,也不逼她,只低声叮嘱道,“小猪猡,王座边我已经放好了软垫,你跪坐再久也不会咯膝盖的。”

  他探手入袍囊,摸出一个用水獭皮袋包裹严实的成年男子拳头般的东西。在罗朱偷偷瞄过来的目光中打开皮袋,刚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股清雅暖香就悠然瓢出。

  躺在释迦闼修掌中的是个黄褐色的鸳鸯雕品。雕品高约五厘米,长约八厘米,宽约六厘米,精巧玲珑,能放在手中肆意把玩。两只鸳鸯紧密相偎,神态怡然安详,目光传情,交颈亲昵。背上莲叶承仧,并蒂而开。鸳鸯身上蓬松的羽毛纤毫毕现,质感极强。而清雅暖香就是从这件刀工精湛,构思灵巧的鸳鸯雕品传出的。

  “小猪猡,这是我从一个中原商人手中购买的沈香暖手炉,送你了。”他脱去罗朱的皮手套,将暖手炉轻轻搁在她的手中,“里面的银丝炭才加不久,暖热可以维持到中午。”

  父母去世,继承了一大笔保险金的她一度异常迷恋各种材质的佛珠。水晶的、象牙的、檀香木的、麒麟菩提的等等。有一次网购一串越南奇楠沉香佛珠,结果买到了伪劣产品。但也拜失败的网购所致,她对沉香这种材质略知一二。

  沉香,又名沉水香、水沉香,世界上大致有四种香树可结沉香。香树一旦受伤,便会分泌一种芳香树脂以修复自身伤口。与此同时,微生物也开始入侵树创。经年累月,在树脂和微生物的共同作用下,一种芳香的结石形成了,这就是沈香。自古获取沉香就极为不易,因其超凡脱俗的清雅香气而被古人列为众香之首。据说经常把玩沉香雕刻品,受其芬馥香气熏染,不仅可醒脑怡神,还有一定的健身功效。而沈香比金银铜铁等材质温暖,又比犀角象牙黄杨紫檀多出一股夺人魂魄的幽香,所以古人认为,只有沉香才是暖手的正宗。

  现在,躺在她手中的就是一个正宗的沉香鸳鸯暖手炉。白嫩的十指渐渐收拢,紧紧抱住手炉,逼着自己竖起的栅栏颓然倒塌。她使劲眨去眼中的热涨,吸吸鼻子,依旧垂着头,喃喃吐出两个极轻的字音:“谢谢。”

  前后不到一炷香工夫,她就对两个男人说了谢谢。心,跳了一次又一次,乱了一次又一次。为毛她会这样啊啊啊!难道说她真被两头禽兽打动了,蠢蠢仧动地想要响应他们的喜欢?口胡,她又不是自虐狂!罗朱跺跺脚,一把从释迦闼修手中夺过水獭皮袋和手套。

  将暖手炉塞进皮袋中拴系好扔进袍囊中,迅速戴上手套,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释迦闼修摩挲着下巴,瞇眼看着前方慌张得像被鬼追一般的纤细背影,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回首对两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儿子招呼道“干罗讷,坤罗达,我们也走快些,跳神要开始了。”

  “好的,阿爸。”

  两十男孩扬声答道,挤眉弄眼地蹿到自个阿爸身边,嘻嘻笑得见牙不见眼。

  “阿爸,你喜欢上的那个女奴好像很有趣呢。”朱砂小痣处在正中的哥哥干罗讷用手肘哥俩好似的撞了撞父亲的腰,“我也忍不住对她起了兴趣。”

  “阿爸,你放心,我们不和你抢女人。”朱砂小痣微微偏左的弟弟坤罗达紧接道,“你给那女奴找个英俊强悍的男人配种,我们玩她生的女孩就行了。”

  释迦闼修闻言,暗色长眸里闪过一缕极亮的诡谲幽光,灼灼盯着两个儿子。顿了几秒,掀唇笑道:“你们觉得王英俊强悍么?”

  “极其英俊,异常强悍。”

  两兄弟毫不犹豫地齐声答道。

  “喏,阿爸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找配种的男人。”他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哈哈笑道,“至于能不能玩到那个女奴生的女孩,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不错,他和小猪猡今后既然无法拥有共同的骨血,那么他的骨血和她的骨血结合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弥补遗憾的美事。

  两双形状颜色与他同出一辙的暗色长眸顿时也灼灼闪亮起来,凶残贪婪的眸光宛如窥到绝佳猎物的猛兽。

  幸亏罗朱走远了,没听见这父子三人的对话,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打的如意算盘,不然非暴跳吐血不可。

 第135章 冬季法会(六)

  在迦萨殿、集嫑会殿与菩提塔之间有个宽阔的广场,专供讲经、辩经和跳神、表演藏戏之用。此刻,在广场东面搭建了约莫半米高的石台,上面设置了若干席位,排得上号的权贵和堪布已经分席落座。另三面则云集了表演者、众多的博巴人和一些外来游者。人虽多,现场却无一丝嘈杂之音,整个场面肃穆而庄严。

  身着绛红僧袍的僧人们已经在广场煨桑祈祷过了,待古格王落座之后,一排丈长法号悠然吹响,冬季法会最后一天的跳神法舞正式拉开序幕。

  咚——咚——咚——

  沈穆厚重的鼓点由弱到强,仿佛从天际滚来,从神山涌出,裹挟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穿透了洪荒,穿透了苍穹,一声声落进每个人的耳中、心中。

  四个高大威猛的怒相神祗在众多随从和伴属的簇拥下,缓缓而出。用于表演的四张怒相面具俱有一米多高,根本就不能戴在表演者的头上,而是由一人肩扛,两人挟持。正中一张面具为蓝面,撩牙突出,怒目圆睁,显得狰狞而威煞,正是萨迦密宗最崇拜的本尊神喜金刚。他服饰宽长,法器巨硕,身躯魁伟。绕着他起舞的是三个相貌更加狰狞可怕的三伴神,亦可称三护法。第一位是藏传佛教万神殿中居于首座的女护法神班丹拉姆,即吉祥天女,第二位是地位和神通与班丹拉姆不相上下的库吉贡波,第三位是大黑天神的化身班果常司。四位大神移动虽然缓慢,也不是多面多臂,却在比丘、咒师、魔女和武士四个方阵的陪侍下,依然显得威风凛凛,气势恢宏。

  比丘是持戒高僧,清一色地身着绛红长裙和袈裟,摭红色大氅,挂念珠。右手持达玛茹,左手持小球击鼓。咒师为降妖术士,服饰较为斑斓,黑帽饰长羽,手持法铃,和着鼓声摇铃不止。两个方阵的人员都踩着博巴舞蹈中特有的三步一变的基本步法,以踏舞抬腿转圈为主,动作稳健肃穆,缓慢从容,充满了神秘端严。

  而与之相反的是魔女与武士的方阵舞蹈。魔女原本是摄人魂魄,吃人血仧色恶鬼,虽被法王降服成为护法神,但现场的魔女们一个个仍日是蓬头垢面的怪物形貌。她们张牙舞爪地狂呼乱舞,使人不敢多看。武士们则个个威武雄壮,头戴铁盔,身披锁子甲,手持刀矛弓箭,以跨跳旋转为主,做出砍、切、抡、仧等动作,彰显出无畏的勇猛和强大的威慑力。呈现眼前的画面虽说与二十一世纪从各传媒途径中看到的萨迦冬季法会有很多出入,但从露面的主神是喜金刚又能明确看出阿里目前的佛苯宗教真的是吸纳了萨迦派的相关教义。

  “乖猪,喜欢看吗?”赞布卓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广场的法舞中,微微侧头,向跪坐在自己席位左侧的罗朱低声问道,左手也状似不经意地搭在她的右肩上。

  罗朱是以王的贴身侍女身份,由释迦闼修亲自领到赞布卓顿的席位旁跪身伺候的。而在场十数位大权贵的席位旁边,都有像她这样的贴身侍女随时伺候着,所以并不显得打眼。只是她膝盖下的垫子特别厚软,皮手套虽是被迫取下,但藏在袍囊里的暖手炉被她悄悄取出,笼在袖袍中暖洋洋的,烘得一双仧爪子也热热和和。

  最开始她看得太过入神,并没有听到禽兽王的询问。等到右肩遽然被一股大力捏得生疼时,才猛地回醒过来。心头一凛,立刻转过头,有些畏惧又有些茫然地看着禽兽王。坏了,禽兽王威严锐利的鹰眼里满是不悦,一张脸冷得能刮下二两寒霜,难道刚才她看得入神以至于罔顾了他的什么命令不成?

  堪布和大权贵的席位前都摆着一张矮桌。身披深红大氅的堪布们面前的矮桌上摊放着经卷,整个法舞过程中,他们都双手结合十印,敛眉垂眸,口里不断地念诵经文。而权贵们面前的矮桌上则摆放着吃食,可以随时任意取用。

  她琢磨了下,胆战心惊地试探着问道:“王……王想要吃什么?”活音刚落,就见禽兽王脸色更加冷沉了几分。顿时,腔那颗忐忑不安的小心脏“嗖”地提到嗓子眼,紧绷得疼,直愣愣地看着禽兽王,再也不敢冒险开口了。

  赞布卓顿看她畏惧中带着惊恐,紧张中带着瑟缩,一副逼临绝境的可怜小兽模样,气恼

  之余不由渐渐生出几分好笑和怜爱,难得好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喜欢看吗?”

  罗朱硬是又傻了几秒锺,才对禽兽王的问话反应过来,慌不迭地点头:“喜……喜欢看,喜欢看。”顿了顿,她又狗腿地拍上一句,“我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法舞,谢谢王带我出来。”

  “才不过活了二十年,也能说这辈子?马屁拍得不好。”赞布卓顿低低谑笑,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肩,暗声道,“乖猪,更好看的还在后面。你不是想看寺中三宝的五佛冠吗?再过不久就该轮到莲华法王戴着它出场了。”

  “真的!”罗朱讶然反问,心里顿时涨满了好奇,黑曜石大眼在一排排堪布席位中滴溜溜直转。莲华法王,古格的另一个传奇人物。他要在法舞中单独出场?怪不得在那群堪布中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找不出一个感觉符合莲华法王气蕴的僧人。

  赞布卓顿淡淡一笑,眸光转深:“神佛已然降临人世,妖魔被驱逐降服,众生虔诚奉上祭品。”低低的富有节奏和韵律的呓语犹如梵唱,含着淡淡的笑,却是冷漠到冷酷。

  罗朱沈浸在即将看见莲华法王和五佛冠的兴奋中,一点也没察觉到赞布卓顿语气中的冷酷,更没有发现那双落在她身上的鹰眸暗沉如吹刮着凛冽雪风的无底深渊。

  此时,已经有许多博巴民众加入到法舞的跳神行列中,神与人,魔与妖交织欢腾,广场中的气氛逐渐由端严肃穆走向热烈激昂,连鼓声也渐渐密集欢快起来。

  突然,一声绵长浑厚的法号刺破密集欢快的鼓点,沸腾的群舞场面仿佛有瞬间的凝滞,接着广场中的人群像潮水般往广场四周退去。四大神祗各领一队比丘、咒师、魔女和武士分列在广场东西南北。

  清脆的铃声串串飘起,空灵美妙而又攫获心神。两队身披红色大氅的高级僧人左手持法铃,右手持金刚杵从迦萨殿鱼贯而出,沿着空出来的仧向广场稳步行来。队伍中间有八名僧人抬着一个大的五色蒲团,行在蒲团之前的是一头双角拴系五彩丝缎的雪白野牛,蒲团两侧行着的是一头雄健高贵的雪豹,而蒲团后面跟随的则是一头银灰色的悍厉无匹的獒犬蒲团正中摆放了-个大的金色莲仧宝座,宝座中端坐一名头戴象牙五佛冠,身披赭黄大氅,盘腿而坐,手结禅定印的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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