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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满园(完) - 8,2

[db:作者] 2025-07-03 09:13 5hhhhh 6550 ℃

  「不!」仇淑芳定定的看着她,眼中闪过多种情绪,有痛苦,有怀念,有同情,亦有绝望,最后归于死寂,她长叹一声,很轻很轻的道:「不,不傻。」

  花无语看着仇淑芳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突然便有了一丝明悟,心头涌上一股同命相莲的悲凄感。

  两人皆沈浸于自已的回忆与思绪中,默默相坐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仇淑芳回过神来,看着花无语有此苍白的脸轻声道:「你以后有什麽打算?」

  「打算?」花无语愣愣接口,呆了呆才明白过来仇淑芳在问什麽,不由凄苦的一笑道:「还能有什麽打算?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而已,何时时候到了,也就该死了。」

  仇淑芳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将自己心知道的一些事说出来,她看着花无语的眼里有同情,亦有怜悯,万般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你原本找我是打算让我传话,让闲王帮你报仇的吧。」

  花无语惨惨一笑,「如今我已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我报仇的了。」

  仇淑芳看着她,半响才轻声道:「方才我正巧经过御花园……」她没有再讲下去。

  花无语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幽幽一笑,「你看到了吧。」所谓的巧不过是人家客气的说法,那麽大的园子,还指不定有多少人隐在暗处看着呢。花无语眼中寒光闪烁,讥讽的底声恨道:「不过又是一个觊觎我身子的男人罢了。」

  「信王他──?」仇淑芳惊谔的瞪大了眼,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御花园面积大,她只远远的看到两人的肢体动作,却听不着声音,不想竟是这般惊人的事情。她嘴张了张,最终还是将心底将那个不喧之秘说了出来,「你可知,闲王有意在成就大事之后,将你收回身边?」

  花无语闻言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愣愣的看着仇淑芳。

  「而且这事儿,还是信王提的头。」仇淑芳再次扔下一颗炸弹。

  花无语心中如打翻了调味料般,酸甜苦辣,说不出是个什麽味,她眼底水光潋滟,最终却是缓缓的摇头,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声音却是低哑了,「这算什麽?是他亲手将我推给别的男人的,如今他任人杀了我的孩子,还想利用完了我,再收回去供他泄欲吗?信王?呵,该不会到时还要两兄弟共享我一个吧?我便是这般低贱吗?他们将我当成了什麽?」

  花无语说的咬牙切齿,眼珠却滚滚而下。

  仇淑芳在一旁看着,想起自己亦是被人撑制着与无数男人媾和过,想起那些难看粗暴的男人,想起那些强颜欢笑着承欢的心酸,她亦红了眼框,「他们只当咱们是泄欲的工具,是随手可丢的破衣烂鞋。」

  两人泪眼相对,同命相连的苦涩在心中翻腾。

  花无语哽咽,「我们也是人啊,为何要这般对我们?」

  「怪只怪我们命不如人,怪只怪我们没有生在富贵之家,怪只怪我们是爹不亲娘不爱的孩子,人命天定,躲不掉,逃不开啊!」

  「逃?!……不开吗?」花无语似有所感的抬起泪眼,殷殷的看着仇淑芳。

  花无语此时心中在想什麽,仇淑芳怎会不知?,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宫大内,往哪里逃?一入宫门深似海,光从这里到宫门便有十道宫门,且门禁森严,光我们两个弱女子,能往哪里逃?」

  「难道只能逆来顺受吗?」她好不甘心啊。

  仇淑芳幽幽轻叹,「万般皆是命啊。」

              第10章动荡

  康福七年六月,朱凤国秋水河锦洲段暴发大规模瘟疫,疫情以野火燎原之势向四方城镇漫延,导致其正西面的蜀州,西北的都城,东北方的盱洲,东南的二水洲和绿源等地大量百姓出逃,部分城镇几乎十室九空。朱凤的中部大地上,原本繁华富饶稻谷飘香的秋水河两岸,只两月间便成了荒村野地,千里之地尸横遍野,随处可见森森的白骨。又因江南天气湿润温暖,朝庭未对疫情做出有效的控制,致使死在荒郊野外的人们无人收尸,不用两天便腐烂发臭了。尸臭远飘万里,引来大量因人类逃离而倏然失去食物来源的老鼠,田鼠,野狗等动物。这场人为的天降大灾成就了它们难得的盛宴,这此动物成了变像的收尸「人」,同时也将这场大灾难不可避免的以更快的速度向四方散播开去。恐慌的百姓四散逃亡,大批流民,以及跟随流民而动的鼠蚁、野狗带着瘟疫病毒向各方扩散,让疫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朱凤最高的权力中心干清殿上,轩辕孝天此时的脸色绝对可说是狰狞的。他最近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宠妃小产以致他有火无处发泄还是小事,盱洲矿山被人动了手脚,以致矿工暴动延误了对各国的矿石交期也不值一提,让他差点没活活气死的是,短短两个月,锦洲水灾后却因地方官员非做好后继处理,以致如今瘟疫漫延朱凤大半江山;让他差点愁白头的是,因盱洲矿山与国内瘟疫一事,伏丘与秋泉会不会在他国内动乱之时,过来趁火打劫?若就只是这样还好了,偏屋漏还逢连夜雨,他「敲打」了柳玉书,招了轩辕信宇回京,原想招他回来处置了好一绝后患,可如今这弄得天下大乱的两件事不但让他空不出手来处置这个让他他忌讳了半辈子的兄弟,还让他「敲打」柳玉书一事演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的天下第一大蠢事。如今他处境被动,这边要焦头烂额的处理瘟疫和民乱,那边还要防着这两人私下里给自己下绊子,差点没有一夜白头。

  宏伟的干清殿上如今可是民间的菜市还热闹,文武百官分成了几派,个个争的面红耳赤,你怨我来我挤对你,吵了一个早上除了喷得殿中到处是口水外,就没有人提出一个镇灾的好办法。轩辕孝天太阳穴上青筋跳动,脸色铁青的高座在大殿之上,两眼几欲喷火的瞪着这种个个像斗鸡似的文武大臣,心中愤恨的几欲杀人。

  如今原本为天下粮仓的锦洲,蜀州,二水三地,百姓大量逃亡导致赤地千里,瘟疫疫情难以控制,各地出现大量山匪贼寇,烧杀抢掠之事多不盛数。更有甚者,大量流民冲入城镇,屠杀百姓占城为王的事情都有发生。

  离秋水河水灾也不过两月时间不到,只不过一个月金月啊,就让堂堂朱凤的半壁江山陷入动荡不安、风雨飘摇之中。他继位七年,这个皇帝做的也算兢兢业业,眼看朱凤在他的治理下慢慢变得繁华富裕,国力日强,可才能一转眼,天下繁华尽去,大好江山成了千里赤地,叫他怎能不吐血?

  「够了,现在是什麽时候?吵!再吵下去,我朱凤百姓都死绝了。」

  龙颜震怒,顿时让一班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大臣们噤若寒蝉。

  轩辕孝天怒瞪的眼刀狠狠的杀向站在左下手的柳玉书,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他养的好儿子,锦洲又怎麽可能洪水绝堤,无论此事背后有无黑手推动,罪魁祸首还是他柳家子弟。

  柳玉书怡然自得的低头数蚂蚁,对头顶飞来的眼刀视而不见。轩辕小儿翅膀都还没长硬就想动他柳家,真以为他柳家一族好欺负不成。不过他倒要感谢他的冲动,若不是他轩辕孝天事先大张旗鼓他抄了柳家,他如今还真不知道如何给那不孝子善后。

  他一双精光四射的眼悄悄瞥向右侧首位的轩辕信宇与轩辕毅,眼中若有所思。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锦洲的事情闹得这般大,怎麽看都不会是一人所为。如今看来,他那倒霉儿子只不过是被人利用当了出头鸟,那支真正的翻云覆雨手倒底是属于他们谁的呢?正当他想的入神,龙椅之上的轩辕孝天一声阴沈沈的你叫唤,让他猛的回过神来。

  「左相大人,锦洲之祸源起于令郎,你先来说说,这事要如何处置方为妥当。」这几句话几乎是从轩辕孝天的齿缝里挤出来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柳玉书暗自咒骂一声,面上却是一副羞愧自责的悲情样子,「皇上,臣自知孽子罪恶涛天,万死难恕,臣派出了府中所有的家丁四处去寻找,致今也没发现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臣的所有家财都已交予国库了,臣如今就算是想捐献粮银,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请皇上明鉴。」说着便猛然往地上一扑,「舒舒服服」的跪下了。

  当下便呼啦啦冲出一大群左相一派的官员,引经据典的又是一顿口水,大致意思便是左相功在社稷,虽儿子犯了错,罪却不在左相,如今家都被皇上抄了,这事也就已经过了,让伟大是左相宽心等等。

  轩辕孝天一双大手握的死紧,指节「咔咔」做响,一口鲜血几乎要被气的喷涌出来。这该此死的混蛋,竟然敢顾左右而言它的推脱了个一干二净。轩辕孝天恨的牙痒痒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将目光移向右下侧自己的另一个眼中钉,「先皇在世时最是赞赏信王的才智,不如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方为妥当,也好让朕早日收拾好这个『烂摊子』。」

  轩辕孝天的一翻话说的夹枪带棍,说到「烂摊子」三字时,更是狠狠的瞪了柳玉书一眼。

  轩辕信宇一脸恭谨转身向着龙座弯腰,语气无比诚恳的道:「信宇也只会卖弄一些小聪明而已,比起皇上的雄才伟略实难登大雅之堂,各位臣工皆是年年三榜之英才,臣就不这殿上出丑了。皇上为英明贤德之明主,超世之才无与伦比,臣想皇上腹内定是早已有了定案,臣以皇上马首是瞻任评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皇上明监。」

  轩辕孝天差点儿没晕厥过去,轩辕信宇这一翻话说得冠冕堂皇,字字漂亮,一听便知是奉承拍马的优秀代表作。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番话背后的讽刺喻味也是明显无比。这满朝的文武,大家面上不说,可谁不知道,先皇在世时最衷意的皇子就是轩辕信宇,连遗召都改立了他为皇位继承人,若不是他轩辕孝天先下手为强,如今这天下谁做主还真两说。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个个皆禁若寒碜,皇上与信王之间无声的刀来剑往,他们可插不上嘴。这此人都是官场上混出的人精,见风使舵查颜观色最是在行。关于这轩辕两兄弟的事,他们心下都有数,如今信王话中有话明褒暗讽的,也不知是不是预示着朱凤的风向要变了。

  轩辕孝天阴霾的微微眯起了眼,心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发作不得。

  「既然如此,那朕就下令了。」

  他眼神凌厉的扫过满朝的文武大臣,口中冷声道:「自即日起九门加强防守,除京都商户外及货物外,百姓一率只准出不准进,以防流民将瘟疫带进都城。商户由九门提督发放入城帖,一人一帖,无帖者一率不准进城。城内守军彻查外地难民并,户部着办难民的人口造册事仪,于离城门三里处设难民营,将都城的难民皆迁入其中,离城二里处设民市,方便不能进城的百姓易货。朕拨一万都卫营兵力给你们镇守难民营,以防骚乱发生。」

  户部尚书朱子豪快步出例往地上一跪,一脸为难的道:「皇上,这建难民营、民市皆需不少银两,这……」。

  能混到一品官位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沈浮官场数十年,又怎麽会看不出秋水河水灾和盱洲矿难之中的深浅?户部管着天下赋税与国库,本就是个让人龃龉的地方,此时皇上将事情都推给他户部,他怕自己在这场角逐中性命难保啊。

  「所需银两由朱爱卿你上报右相……与左相复议,再予朕审批。」轩辕孝天眼神深邃的扫了柳玉书一眼,才看向朱子豪。

  朱子豪一听皇帝大人将事情皆安排好了,不由放下了一颗心,欣然领命道:「臣领命!」

  轩辕孝天又道:「抽调德洲,荆洲,紫沙洲,金洲等地兵马各两万,兵分两路发往百骑洲与蜀洲,协助当地衙门,将难民驱逐出这两洲,二水洲,绿洲,盱洲三洲全境实施城禁,但凡病者一旦确诊为瘟疫,当场格杀,尸体就近焚烧掩埋。陈爱卿,这事就交予你办了。」

  众臣闻言皆是大惊,有人进谏道:「皇上,如今锦洲一带得瘟疫者十有八九,不派医官就诊就地格杀,是否会引来民怨,有伤天和?」

  轩辕孝天冷笑,「你也知道锦洲得病者十有八九,试问锦洲百姓有多少?八十万还是一百万,你让朕下拨多少银两,派遣多少医正前往方为合适?瘟疫有无办法根治?若不能根治又当如何?如今疫情已漫延到了周围各个洲,若是再不一刀斩断,难道你想让全朱凤都被瘟疫吞噬不成?」

  众臣闻言皆是一颤,的确,如今要治疗的人数已不是一个村或城了,而是数个洲,这样庞大的人数,就算是掏空国库,也不一定能让所有人都得到治疗,更何况,医治需要时间,他们拖不起。当下满朝文武再无人敢有异意。

  吏户尚书陈建斌肃容跪伏在地,郎声道:「臣领命。」

  轩辕孝天的目光越过轩辕信宇,落在轩辕毅身上,「闲王,朕知你平日里闲散惯了,只是盱洲矿难引发了百姓暴动,此时又有瘟疫肆虐,近日你就多尽些心力吧。」对这个闲散的弟弟,他还是有些信任的。

  轩辕毅低头一步跨例而出,盯着脚尖的眼里满是讥诮,口中却是毕恭毕敬的道:「臣弟定当尽快处理好盱洲之事,请皇上放心。」

  轩辕信宇眼角微挑,斜睨了眼高坐龙椅上的轩辕孝天,眼中寒光幽冷,嘴角因凝重而紧紧的抿了起来。几年的帝王生涯轩辕孝天确实没白过,处事越发的狠辣果决了。只不过筹备了这麽多年,真当他就只有这麽点儿手段了吗?

  等着看吧,轩辕孝天,你从我身上抢走的一切,我会让你一样一样的还回来。

  第11章夺位之危,王者的尊严乌云黑鸦鸦的集聚在藏红平原上,这是接壤朱凤国荆洲与德洲交界,一处小城城外的广阔平原。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绿草盈盈,红花遍地。相传,这片平原的地下埋着无数英魂的尸骨,他们皆是保家卫国的英勇男儿,他们以自己的血肉护佑了后方的家园,也滋养了这一片丰美的绿草红花。

  一道银光自天上斜斜劈下,照亮了远方的数个小小的黑点,雷声隆隆紧随而来,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掩盖。又一道银光亮过,黑点已化做数道骑马飞奔的人影,急驰而来。

  荆洲的城头上,一名守军指着原处的人影大叫了起来,「快看,那边有人!」顿时城头上一阵骚动,一名小队长引颈看了看,「好像穿得是我朱凤的官服。」距离太远,也看不太清,这名小队长也是心中无底。如今半夜三更的,城外急奔来疑似自家朝中官员的人,看那人骑马的拼命劲,活像火烧了屁股一样,一看便是有大事在身。

  小队长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对身边一个手下吩咐道:「你们先看着点,我先去禀告城守大人。」

  「好,头儿你快去快回,看那人的速度转眼就到的。」

  「我知道。」小队长急匆匆的跑下城墙找人了。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身穿朱凤礼部官服,拼命催马狂奔的几个年轻官员,拼命的大喊着。

  蕴含着重大危机的言语尤如滴入沸油锅的水滴,城墙上的兵士们闻言仅惊愣了下,便立即炸开了锅。

  急急赶来的城守正好听到城外传来的声音,脸当下就白了,他挥着手冲一众守将大吼,「快开城门,让他们进城,快,快,快。」

  伏丘闲正王妃,前朱凤护国公主──轩辕凤仪回国省亲,随护大军十五万,而且还是伏丘的王牌军──猛虎营。

  秋泉太子协太子妃,前朱凤颜德公主──轩辕红裳,出使朱凤商谈铁矿不能如期交付的赔偿事宜,随护大军十万,随行的还有秋泉最有前途的两位年轻将军。

  这两条消息一在早朝上公布,大殿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先是水灾,矿难,再是矿工爆动引发民乱,瘟疫暴发继而漫延到周边各州,疫情难以控制,到如今连两大邻国也想来插上一脚。

  阴谋!这是一个以王座为目标的惊天大阴谋。

  满朝文武都是聪明人,前后一联想便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轩辕孝天黑色的双眼深邃无比,冷冷的看着殿下满朝的文臣武将。他的忠臣、大将们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六神无主,有的呆若木鸡,也有人静默不语眼神闪烁,有的低头缩脑的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危机来临的这一刻,谁忠心?谁二意?竟是这样清楚的展现在他眼前,这样残酷的展现在他眼前。

  其实他明白他们是怎麽想的。现在大约谁都能猜到,那个在背后动手脚的人是谁了。现在,即便这九龙椅换了人来坐,只要他们的荣华富贵没有变,只要朱凤还是朱凤,谁坐皇帝还不是一样?他们不还是照样做他们的臣子吗?

  轩辕孝天双目中闪动着冰冷的决绝,一字一句的道:「礼部修文速送致秋泉太子及伏丘王妃处,朱凤欢迎两位公主回国省亲,也非常欢迎秋泉太子来我朱凤做客,但大军入境恐将引起我朱凤国民的误会及恐慌,是以请秋泉,伏丘二国将大军留于边城之外驻扎。」

  「皇上……这……这……能行吗?」礼部尚书的声音有点儿抖。

  轩辕孝天一甩袍袖,凌然而立,声音冷的像雪山上刮的风般冰冷刺骨,「两国如今只是来出使,两位公主只是回国省亲,不是来喧战,就算是来喧战的,那战便是,难道爱卿还想直接向两国投降不成?」

  礼部尚书当即吓的面无人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声高喊,「臣不敢,臣不是这个意思,请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哪。」

  这一刻,满朝文武静若寒蝉。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轩辕孝天眼神冷冽如刀的直直射向站在亲王之位上的轩辕信宇。

  轩辕信宇却似毫无所觉,低头躬身状甚恭敬的立着,连头都未抬一下。

  大殿外,蓝天高广,风轻云淡,夏日炎炎。

  轩辕孝天却是一身冷冽,冰寒如霜。

  自古帝王皆高傲,胜者为王败者寇。身为王者,只能站着死,没有跪着降。

  带着一身的决绝与娇傲,轩辕孝天袍袖一甩,扔下满朝呆立的文武大臣,大踏步离去。

  是夜,没了炎日的撒泼,晚风带来阵阵的清凉。

  轩辕孝天呆坐在书案前,看着轻轻摇曳的烛火出神。

  实行暗杀的人已经全派出去了,那是他自被封为太子时便自建的一千暗衣卫,那是在鲜血中历练出来的杀戮机器,也是他手里最大的底牌。

  一千暗衣卫分成了十队。一队前往秋泉刺杀轩辕红裳,一队前往伏丘击杀轩辕凤仪,另外八队,他安排到京城各处,随时随地准备击杀轩辕信宇。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若他当年不顾一切的杀了轩辕信宇,杀了红裳和凤仪而不是将她们远嫁,今天的这一切怕是都不会发生吧。

  他,犯了致命的错误。他突略了这两个妹妹,突略了这两个艳冠群芳,倾城绝色的妹妹,以致有了今天这样难以挽回的局面。

  国内的动乱,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完全有自信能够慢慢平定,可两国的大军?!若在此时横插入这两路大军,朱凤危矣。

  他没忘记轩辕红裳和轩辕凤仪是因为什麽被他送出国去的,他们爱戴的是她们那温文而雅,才智过人的二哥,而不是他这个大哥。

  他也曾想过,或许两路的异国大军前来,只是两国君主的意思?朱凤内乱,他们想来看看是否有可乘机,或分一杯羹。可最终却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这一猜想,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朱凤虽正处于天灾与动乱之中,各地民怨沸腾,频频爆发小股武装暴动。可若此时两国来犯,便会将国中百姓对官府的不满全部转嫁到两国大军的身上。如此一来,两国就算有实力拿下,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相信两国的君主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会是真心为赔偿事宜而来吗?那又何需劳动大军随护呢?怕真是为『那个人』而来吧!有红裳和凤仪两人从中联系,他们只怕是达成了什麽协议吧。

  瘟疫漫延的这样快,事先又没半点儿消息,连他事先所做的一切灾后防疫工作,都没有收到半点儿效果,他早就觉得有异了。如今镇灾的物资,药品,医士都派出去了,疫情非旦没有控制住,反而还有更大化的趋势,到现在他若还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就枉费坐在龙椅上这麽多年了。

  轩辕孝天感到不可置信。轩辕信宇想干什麽?毁了朱凤?以仁爱之心闻名天下的信王竟会以朱凤万千平民百姓的命为代价,来设计这样一场阴谋?水灾,矿难,民乱,瘟疫,那可是数十万的朱凤百姓啊!他几乎都能听到那些因此枉死的生魂们在荒野中的哭嚎声。

  轩辕信宇他,变了。变得残酷,变得冷血,变得不择手段了。

  轩辕孝天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半弯的月,疲惫的叹息。推开如山的奏章,踏步走出御书房。抬手显意随侍的太监、宫女不用跟随,他径直的在灯火点点的宫宇间漫无目地的走着。

  权力,倒底算是个什麽东西?

  他兢兢业业,明算暗谋的算计了半辈子,杀了亲父,夺了弟妻,驱逐了妹妹,终于如愿夺得了这万里江山的权柄,却也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

  高处风景独好,却也孤寂而冰寒。

  置于权力之巅的九龙椅看似华贵而荣耀,却是一把包着糖衣的利刀,它在赋予胜利者权力的同时,也将重越泰山的责任压在了胜利者的身上,同时附送无数隐藏于暗处,层出不穷的敌人给已成为孤家寡人的胜利者排解烦闷无聊的生活。而敌人的身份还多种多样,可以是任何人,他的妻妾?子女?文臣?武将?

  王者,绝情绝义,举世皆敌。

  但可笑的是:他为了无敌于天下,斩尽了一切可能成为弱点的人、事、物。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断情绝义,变得毫无弱点。

  可等真正坐上那把九龙椅,才发现,命运跟他开了个大玩笑。华贵的九龙椅所带来的不但是致尊的权力,也有养育万千百姓的责任。而今他就是被这权力附送的万里河山束住手脚,为那些他原本视为蝼蚁,可一言决定他们生死,无关轻重的普通百姓束住了冰冷的心。

  他也变了,不是吗?

  人,有了弱点便会软弱,便会将制肘自己的力量送予敌人。

  他不想再给伤痕累累的大地带来战火,不想再让饱受催残的百姓无辜的被卷入他们两兄弟的争斗里,是以,他派出了手里所有的暗衣卫。

  就此一搏,胜者为王,败者死。

              第12章温暖

  月已过中天,凉爽的夜风徐徐,却吹不走轩辕孝天此刻心中的烦燥。他站在这偏僻的宫殿一角已等候多时了,却还是没有等来想要的消息。

  身后,机关开启声的音轻轻响起,他猛的转过身,看向机关的出口处──那面与别处并无一点不同的宫墙。

  「皇上!」黑衣人脚步踉跄的自开启的暗门走了出来,一见轩辕孝天便双膝一软,趴跪在了地上,声音极为粗哑虚弱的低唤了声。

  夜风抚动,带来越渐浓郁的腥甜铁锈味,让轩辕孝天惊恐的瞪大了眼,「你受伤了?」他心中大骇,这麽说来,计划……失败了?

  「咳,咳。」黑衣人轻咳了两声,语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吃力的道:「计划失败了,我们全力出我手,哪知对方早有埋伏,对方的人数足有我们的两倍之多,武功也都不在们之下,出手精绝狠辣,兄弟们全军覆没,属下……咳……属下被三人围攻,心脉受到重创,也快不行了,还请皇上早……咳……早做打算,咳咳……」。

  轩辕孝天面若金纸,浑身冰冷的几乎快打起寒颤来。

  轩辕信宇竟也有不亚于他暗衣卫的武力存在?可即然他有如此强的武力,当初为何会毫不抵抗的改逃而走?难道那些都是装出来不成?那夺位失败的失意,颓丧也都是故意装出来迷惑他的?

  还是,还是他得了隐卫军──那支只有正统皇位继承者才能知道和掌控的私兵?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他还能有几分胜算?真能在这场阴谋中立于不败吗?

  轩辕信宇竟能隐忍这麽多年,真是好心计,好手段。

  「皇上,咳,保……保重。」忠心的暗衣人首领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便咽下了最后一气。

  轩辕孝天瞪着那黑暗中的那一团阴影,鼻尖闻着浓浓的血腥味,冰冷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惜。他心脉受创重伤欲死,却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前来报信,如此忠臣,若他手中再多几个,如今也不致于如此狼狈。

  「厚葬他吧。」轩辕孝天举手向黑暗中轻挥了下,疲惫的转身离去。

  暗衣卫全军覆没,就算他极其不愿再将被轩辕信宇折腾的破破烂烂的江山卷入战火,也不得不为之了。朱凤真正的第一暗杀武力──隐卫军,极可能被轩辕信宇掌握着,他如今唯有调集大军回京勤王,才能有几分胜算。

  他没有退路了,身为帝王不是战便是死,但他也是骄傲的,也是自私的,不到最后一刻,他决不容自己低头,一旦到了最后一刻,若真是他败了,那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朱凤如今被弄的这般残破,轩辕信宇若以为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他,再光明正大的公然推翻他,便可名利双收的话,那他会很乐意用最实际的行动向他表达自己的看法的。

  无意识的在宫中乱走,不想转过一座宫墙,眼前便出现一座灯火通明的宫宇。

  轩辕孝天微微一愣,怎麽会走来这里来?他原本不是想回御书房的吗?愣愣看着那自宫院里透出的暖暖灯火,他仿佛看到了这宫院的主人那妩媚纯真,微微含笑的脸,心底微微的悸动了下,他那冰冷的心似乎也有了几分的暖意。

  在这充满了冰冷杀机和绝望的夜晚,他突然间很想抱一抱那个女子,让她温暖的身体帮他驱一驱这满身的冰寒。

  顺应心的感觉,轩辕孝天直直的走进「飞凤阁」。

  「皇上?」刚从浴池里出来的花无语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她床上的轩辕孝天。听说如今瘟疫肆虐,民乱不断,边境也都不太太平,轩辕孝天可有一阵子没有踏进后宫了,今天怎麽会突然跑到她宫里来?而且事前也没听管事太监过来通禀。

  花无语皱眉看了眼刚被她关上的内殿大门,骂道:「外头的奴才怎麽回事?皇上来怎麽也没人来通报臣妾出门迎接?」

  「是朕让他们别嚷嚷的,听着烦。」轩辕孝天一脸疲惫的挥了下手,闭目斜靠在床柱上。

  花无语见状,默默的走上前去帮他脱了鞋袜。

  正想解了轩辕孝天外衣,让他睡的更舒适时,腰间突然被一双大手揽住。

  「呀──」花无语轻呼一声,有些吃惊的看着突然埋首在她胸前的轩辕孝天,「皇上?」

  轩辕孝天径直用脸摩挲着无语胸前的丰满,那丰腴又弹性十足的高耸让他眯起了眼,想起花无语特殊的体质,身体的某个部位便非常有感觉的抬起头来。他轻叹着道:「语儿,朕想要你,取悦朕吧。」此时抱着花无语温暖沁香的身体,他只想暂时抛开一切,感受她的温暖。

  花无语诧异的眨了眨眼,总觉得今天的轩辕孝天非常的不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直觉的,就觉得事情不对。而且老实说,进宫这麽久以来,凡是轩辕孝天召寝,都是他自己主动的,而且教导人事的嬷嬷还特别嘱咐过她,说是关系到皇帝尊严:皇上是九五至尊,就算是关起房门来,也只能是皇上「骑」她,她不能去「骑」皇上。

  虽然私下里谁骑谁外人也不会知道,也管不着,不过进宫致今,在这方面,确实一直是轩辕孝天在掌握主动,也确实一直是他在「骑」她。

  看着似乎极为疲惫的轩辕孝天,花无语温柔的低问:「皇上今儿个很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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