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办公厅的？是谁？」

　　「我也没和人家见过面，今晚约好见面详谈，我只知道他姓李。」黄子萧避重就轻地说。

　　「你想让人家帮你什么忙？」系主任仍是不满地问道。

　　「我父亲的那次事故，所造成的损失，应该由镇建筑公司来承担。只有镇建筑公司承担了责任，我家里的困难才能彻底解决。我就是求他帮这个忙。系主任，几百万的债务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听到这里，系主任阴沉的脸色稍缓起来，他很是同情黄子萧家的遭遇，沉思了片刻，道：「你能不能改天再请他？」

　　「不行，人家己经明白告诉我了，就今晚有空。人家是省府的领导，人家能给我这个薄面，己经很不容易了，我要是再因为其它原因去不了，那就麻烦了。」

　　系主任听后沉思着点了点头，道：「你去吧，但今晚大型舞会的工作你要安排好，谁来接替你，总之，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嗯，好，我这就再去向校团委的孙书记请假。」

　　「不用了，孙书记那边我和他说吧，你快去安排学生会的事，确保今晚的大型舞会举办成功。」

　　黄子萧很是感激地冲系主任深深鞠了一躬，道：「系主任，谢谢您的理解！」

　　系主任笑道：「你家里的困难就像一座大山压的你喘不过起来，我也替你着急，如果能有机会尽快解决掉，那我也就放心了。」

　　黄子萧感激的有些眼睛湿润，忙道：「系主任，谢谢您的关怀！」

　　「好了，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求人家的事，别让人家等你。」

　　「嗯，好。我先去安排好这里的工作。」

　　系主任点了点头，黄子萧这才退了出来。

　　出了门，看到李寒香正躲在门外，她也很是高兴，知道系主任批准黄子萧的假了。

　　下了楼，黄子萧道：「寒香，我得去忙了，把这里的事安排妥当之后，我才能去。」

　　「嗯，那你快去吧。」

　　黄子萧让学生会的秘书长通知几个副主席到他宿舍去召开个紧急碰头会，在会上，确定了今晚代替他主持的人。

　　同时又将今晚大型舞会的各个细节又检索了一遍，确保没有漏涓。

　　忙活完这一切，已经快到五点半了。黄子萧匆忙换上那身西装，快速地朝学校外走去。

　　１９４。陷入了僵局

　　黄子萧跑出校门，立即打车前往林董说的那个酒楼。在路上，一直密切关注着马路两边的商店，因为他还要买两条软中华。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在拐角处有一个烟酒批发专卖店，黄子萧让出租车停下，他跑进去买了两条软中华。因为冯副省长也在场，不能让冯副省长看出自己带了软中华去。

　　因此，他用了个大纸袋子，将软中华再用报纸包起来，放了进去，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当赶到那个酒楼预定的房间时，冯副省长他们还没到。

　　黄子萧擦了把汗，这次他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了，不是坐在屋里，而是恭恭敬敬地始终站在门口等待着。

　　六点多，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林董的咯咯笑声，黄子萧深吸了口气，更加恭敬地站在那里。

　　冯副省长在前，林董和叶子在旁紧紧相伴，李秘书则跟在后边。

　　黄子萧腆着笑脸，老远就恭敬地道：「首长，您好！」并主动伸出双手，要和冯副省长握手。

　　但冯副省长脸上一直保持着他那惯有的儒雅笑容，但却没有朝黄子萧伸出手来，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在林董的引导下，转瞬就进了雅间。

　　黄子萧顿时感到极为尴尬，脸色也滚烫起来。叶子似乎是在安慰他，冲他偷偷扮了个鬼脸。

　　当李秘书也走过来时，黄子萧只好又冲李秘书恭敬地问了声好，又主动伸出了双手。

　　这次，李秘书微笑着伸出了右手，和黄子萧握了握手，这才多少让黄子萧挽回了点面子。

　　众人进屋落座之后，冯副省长这才正眼看了看黄子萧，微笑着道：「云娜啊，这不是你的那个秘书嘛。」

　　黄子萧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道：「是的，首长。」

　　林董在旁陪着笑脸道：「是啊，他就是我的秘书，叫黄子萧。呵呵，我这秘书啊，比起李秘书来那可就差远了。」

　　李秘书在旁忙谦逊地客气了几句。

　　黄子萧知道林董地自己不满，她这是借此机会，扁排自己。不管怎样，今天晚上她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从这一点上来说，自己也得感激她。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可能是因为冯副省长在场的原因，李秘书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同时也有些拘谨放不开。这也很是正常，毕竟冯副省长是他的主子嘛，在主子面前，就得装成个奴才样才行。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又驱车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茶楼，黄子萧抬头一看，晕，竟然是梦幻茶楼，这不是白夜梦开得茶楼吗？

　　是的，这正是白夜梦开得茶楼。白夜梦在这座省城里，开了几十家这样的梦幻茶楼。

　　进了茶楼，林董对黄子萧道：「你去安排两个房间，我和叶子陪首长，你去陪李秘书吧。」

　　黄子萧知道林董的用意，很是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她却暗自给了他一个白眼。黄子萧快步来到吧台，很快就安排好了两个房间。

　　林董和叶子陪着冯副省长进了一个单间去饮茶解酒谈事。而黄子萧则陪着李秘书进了另一个单间。

　　进门之后，黄子萧恭恭敬敬地请李秘书先坐。不当着冯副省长的面了，李秘书也放开了，大大咧咧地很是潇洒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小口。

　　黄子萧随后也中规中矩地坐了下来，陪李秘书喝了会茶，聊了几句闲话，突然转入正题：「李秘书，我有个事要麻烦你操心过问一下。」

　　李秘书不动声色地道：「叶子都己经和我说了，你来说说具体情况吧。」

　　黄子萧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前因后果，以及法院的判决，还有那个镇党委书记从中插手的事，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李秘书。

　　李秘书听后，只是沉思，没有说任何话，更没有表态。屋内显得极其寂静，这让黄子萧心中很是不安。他担心地仔细观察着李秘书的表。清，希望能尽快找到答案。

　　过了好大一会儿，黄子萧感到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李秘书这才慢慢悠悠地道：「黄秘书，你家里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良知在政界几乎没有任何市场，我虽然是在政界，但我只是个秘书，呵呵，我手里可用的资源极其有限，你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啊。」

　　听到这里，黄子萧顿时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差点瘫软在地。

　　但迅即想起李秘书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啊』，里边有『可能』两字，这就说明他帮不上忙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就是帮上忙了。

　　想到这里，黄子萧又抖擞起精神来，忙讨好地道：「李秘书，这个忙您尽量帮，我会重谢您的！」

　　李秘书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称呼李秘书『你』了，而是用了尊称『您』。

　　李秘书听他这样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局面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求人难，求人难，求人比登天还难。黄子萧再一次品尝了求人难的滋味。

　　恰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１９５。性价比

　　黄子萧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边，伸手将房门轻轻拉开，只见站在外边的是叶子。

　　叶子先看了看坐在里边的李秘书，随后又冲黄子萧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和李秘书都谈了吗？黄子萧忙面呈难色地冲她点了点头，叶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立即迈步朝里走来。黄子萧随即又关上了门，返身回来，坐回了原位。

　　叶子此时己经坐在了李秘书的身边，娇里娇气地道：「李秘书，上次我把黄秘书家的事都和你说了，黄秘书又和你说了吗？」

　　李秘书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叶子立即又道：「李秘书啊，这个忙无论如何你也得帮啊。」

　　听叶子说的这么直白，黄子萧有些担心，但李秘书却好像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冲叶子笑着，略动伸手，指了指隔壁，低声笑道：「叶子，首长那边……」

　　叶子立即爽快地道：「这你就放心吧，我和林董都在给你美言呢，过不了多久，你的正处就该解决了。」

　　李秘书忙伸出食指在叶子的口前方竖了竖，叶子忙伸手捂住了嘴，意思是自己说的太过于直接了。

　　叶子用手捂完嘴，又伸了伸舌头，显得非常俏皮可，随后又娇里娇气地道：「李秘书，黄秘书的事你看……」

　　李秘书这才扭头看了看黄子萧，道：「黄秘书，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先过问一下，你看如何？」

　　黄子萧忙道：「李秘书，那就太谢谢您了！」

　　叶子随即端起一杯茶来，冲李秘书道：

　　「叶子，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嘛。

　　「李秘书，我替黄秘书谢谢你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李秘书边说边举起茶杯和叶子碰了碰。

　　黄子萧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李秘书说了之后，李秘书之所以不表态，就是在等叶子那边的回信。

　　黄子萧通过叶子说的那些话，知道李秘书要急于提拔成正处级干部，而做这个工作的，正是林董和叶子。这是典型的相互利用。

　　李秘书这人很不简单。这是黄子萧对他的评价。

　　叶子以茶代酒敬完李秘书后，道：「李秘书，黄秘书的事要尽快解决，你可要多费心了。」

　　李秘书立即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我知道ｔｏ」

　　叶子趁李秘书不注意，偷偷冲黄子萧使了个眼色，随即对李秘书道：「李秘书，我先过去陪首长了。」

　　李秘书立即欢喜地道：「嗯，好，你快去吧。」

　　叶子随即站起身来，朝外走去，黄子萧急忙也站起身来，装着去送叶子，直接送到了门外。

　　到了门外，叶子立即暗示黄子萧将门关上。黄子萧匆忙随手将门带上，叶子拉着他蹂手ａ脚地走出了十几米，这才低声问道：「你给李秘书带来了什么？」

　　「两条软中华。」

　　「不行，这也太少了，现在干什么都讲究个性价比，他要是给你帮了忙，那就等于帮你解决了几百万的债务，你怎么着也得先好好表示表示。」

　　黄子萧急忙问道：「怎么表示？」

　　「你手头还有多少钱？」

　　「还有几万吧。」

　　「我看这样吧，你今晚先送给他两万，就说让他先打点打点关系。如果最后解决了，再重谢他！」

　　黄子萧心中一沉，但仍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嗯，好。但我现在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现金啊。」

　　「你带着卡了吗？」

　　「带着ｔ」

　　「这个茶楼的旁边就有个银行自助取款机，你快去提。」

　　「嗯，好。」

　　「快去。」

　　黄子萧立即拔步朝楼下跑去，出了茶楼，发现旁边真的有个银行自助区，匆忙掏出卡来，刷卡进去，提了两万现金。

　　这可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啊，但事已至此，即使再怎么心疼，也得往外送。

　　黄子萧揣着钱，匆忙又返回到茶楼。

　　叶子仍旧站在原地等着他，低声问道：「提了吗？」

　　「提了。」

　　「你现在进去就送给他，别说我知道你送钱的事。」

　　「嗯，明白。」

　　叶子这才朝冯副省长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黄子萧急忙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发现李秘书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呵呵，我去解了个小手。一，黄子萧故作轻松地自嘲着说。

　　李秘书忽地一下睁开了眼，呵呵笑道：「是啊，喝了茶就想撒尿，你稍等，我也得去一下。」说着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等李秘书走出去后，黄子萧这才感到自己早就尿急了。但谎话己说，自己现在也不能跟着李秘书去厕所，只好坐在房间里，耐心地等着。

　　结果，等了十多分钟，李秘书仍是没有返回来。难道他走了？

　　１９６。越来越不识抬举

　　又等了会，房门终于被推开了，李秘书走了进来。

　　黄子萧急忙站了起来，待李秘书坐下后，他才跟着坐了下来。坐下来的同时，他掏出了那两万元现金，诚恳地道：「李秘书，我给你添麻烦了，这是两万元，你先收下。」

　　李秘书立即正色说道：「别，你这是干啥？这可不行，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黄子萧忙道：「李秘书，你总得上下打点打点，不然也不好办事。你给我办事，我不能让你为难，这钱不是让你犯错误，而是让你给我帮忙，你务必收下！」

　　听到这里，李秘书也不再谦让了，干脆直接了当地道：「这钱这样我也没法拿啊，让别人看到那就起误会了。」

　　黄子萧倒也非常聪明，立即明白了李秘书的意思，急忙拿起旁边的报纸，将两万元现金包了起来，亲自动手，放进了李秘书的公文包里。

　　李秘书这才满意地笑了，道：「黄秘书，你也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了，我也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了，这事办的如何，咱们手机随时联系吧。」

　　「嗯，好

　　李秘书又格外叮嘱道：「你不用直接给我打手机，有啥事我直接打电话给你。」

　　黄子萧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匆忙点了点头。

　　李秘书随即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黄子萧一愣，因为隔壁的冯副省长还没有，李秘书怎么就走了呢？但这话又不能明问，领导干啥自有领导的意思，万万不能明问的。

　　黄子萧伸手提起装有软中华的纸袋子，起身送李秘书，当快到门口的时候，李秘书这才轻描淡写地道：「首长和林董还在谈事，让我先回去，咱们电话联系。」

　　「嗯，好。李秘书，就请你多费心了。」

　　「呵呵，别这么客气了，有林董和叶子在，咱们也不是外人了。」

　　听到这话，黄子萧感到很是温暖。

　　黄子萧直接将李秘书送到茶楼外边，将手中的纸袋子递给他，李秘书明知故问地道：「这是啥啊？」

　　「两条软中华烟，时间仓促，我也没给你准备贵重的东西，请你笑纳！」

　　「呵呵，我说黄秘书啊，你这可就见外了。」

　　「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呵呵。」

　　李秘书和黄子萧说笑着，欣然收下，到了路边，打的走了。

　　黄子萧一直目送着出租车，直到出租车没了影子，这才转身回到了茶楼。

　　回到房间，黄子萧竟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而且是身心俱疲。办这种事是最劳心费力的了。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还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秘书走了，也该打开手机了。黄子萧这几年的学生会主席可不是白干的，他学会了不少礼仪，最起码和重要的客人在一起的时候，要把手机关掉，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打开手机之后，立即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和未接电话音。

　　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李寒香的，她很是惦记黄子萧今晚的行动有没有收获。

　　黄子萧立即拨通了李寒香的手机。

　　「喂，寒香。」

　　「你怎么关机了？」李寒香正心烦气躁地着急呢。

　　「和人家谈事，开着手机不够重视。」

　　「怎样？那事办的怎样？」

　　「有点眉目了，人家同意帮忙过问一下。」

　　「那太好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事情办成的那一天才能值得庆贺。」

　　「这样多少有点盼头了。」

　　「是啊，ａ现在也只是有了盼头。」

　　「你啥时候回来？」

　　「舞会举行完了吗？」

　　「接近尾声了。」

　　「嗯，我这里忙完就回去，你不用等我了。」

　　「嗯，如果太晚了，你就打的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的。」

　　扣断电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黄子萧抬头一看，发现是林董亲自走了进来，他急忙站了起来。

　　「走吧，咱们也该走ｔｏ」林董道。

　　「哦，好。叶子呢？」

　　「你就不用管叶子ｔ，咱们走咱们的。」

　　黄子萧立即猜到了什么，只好跟林董朝外走去。

　　出了门，当路过隔壁的房间时，发现房门大开，里边空无一人。看来叶子是陪冯副省长走了。

　　这一切仿佛早就预谋好了，先把李秘书支走，冯副省长才能带叶子离开。

　　到了茶楼外边，黄子萧道：「林董，今晚的事谢谢你了！我自己打的离开就行。」

　　林董一愣，有些温怒地道：「怎么？你想离开？」

　　黄子萧一愣，随即明白了林董的意思，顿时心中叫苦不迭，慑懦着道：「别人都离开了，我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哼，你越来越不识抬举了。跟我走。」林董的霸气又凸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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