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周防双手着地，做出攻击的姿势，然后猛地扑住宗像，一脚踹飞了空酒桶。

永不归航……

“唔好郁。”宗像满腹海上的杂学，管他周防听懂没听懂。

“糯米粥？”周防腹中总是空着，听岔了是绝对的。

耐不住他的烦人，周防狠戾地吻住那张不停人说话的嘴，宗像胸膛颠动，开始了笑。火光在他们身上涂满了蜜色的光，海风吹不散的粘腻。

呼吸变得浓重，互相浸透的酒气简单地融为一体。周防笔挺的鼻尖从宗像下颚刮过喉结直至胸前，宗像昂着头，绷直的颈线比日出日落的海平线更加动魄。

他唤他的名，他返还一声。绝不拖欠，动手扯开绑着领口的带子开始，灼热的吐息对双方而言都无限绵长。

……天亮你还在不在？

……必然不能在这里了。

宗像酒水浸泡过的袖口扬起，搂着那浑身滚烫的狼人翻滚交换上下位置。直接将周防里衣拉扯起，宗像用微凉的舌尖丈量他腰腹上的肌肉，贪婪的海盗描绘着兽人腹部肌肉的纹路，眼神锋利，要将那健壮美丽的躯体占为己有。他们随意而放肆，蛮横地只想满足眼前的欲望。

……我是追夜人。

……真巧，我是怪兽，你不是唯一特别的。

……我与死人也订下过约定。

宗像的皮肤瞬间干枯，肉体化灰，倾泻了周防一身，只余一副可怖的白骨伏在周防身上。周防哼笑一声，没有拿开搁在他腰间的手。

……吓唬谁？

宗像玩闹般笑着，仿佛时间逆流，飞灰塑肉体，又是那个白净到让周防牙痒痒的坏心海盗。赤狼绷紧了利爪扯着宗像的衣领提拉起来，将獠牙嵌入他颈侧，隔着最后薄薄的一层皮肤感受宗像脉搏的跳动。解开裤带，扯开衬衫，蹬掉靴子，离开对方的唇便缺氧一般的接吻。

然后动作减慢，手脚无力地落在沙地上……

潮起潮落，夜只到了黎明停住了脚步。海平线只冒出了一条光丝，被刺眼的光弄醒，光条条躺一起睡了一晚的两个男人一张眼便哀嚎。

宿醉让宗像原地打了一滚，周防抱着头，连毛绒的长尾都痛得卷缩了起来，夹在腿间。

胡天混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唯一不值的是他们被酒精浸泡过度，什么都没有做成。

那天以后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悲伤。酒馆老板问了那小安娜，那两人后来怎样了，小安娜望着海平线告诉他，船长先生的诅咒看上去不痛不痒的是吗？其实船长先生付出了代价，大家还没有发现而已，那个人总是从容镇定，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失去了关于谁的记忆。海盗总是不回头，总是不提旧事，传奇是别人传颂的，与他们己身无关。完成了与狼人先生的约定，他的记忆中便再没有了他。

那天在沙滩边回来的两个人，记忆只有一人份。

真是令人难过的故事。

酒馆老板将一杯酒送到了旅客跟前，头上绑黑头巾的壮实男人腰间围着没有洗净的布巾，恰好盖到小脚肚。只有认识他的人清楚知道他的伪装——将耳朵和长尾遮盖起来。

“那个天狼星的船长到底是什么人？”叼着烟斗，草薙擦着酒杯问。

“海盗。”喝光了杯中的酒，有着金色眼瞳的旅人这样回答他。

“天狼星的传说好久了，从来没有换过船长，但他看上去竟是个年轻人。”

“他不老不死，追着黑夜，让时间更替。”所以海军才妄想动那不死者的念头找好处。

酒馆老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还真是辛苦的工作，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换换工种？”

“你自己问问他本人……”赤狼笑着，接过银白发小女孩递给他的一小杯海水饮下，然后唤出了天狼星主人的姓名。

他是大海的化身，他是大海的传奇，饮下几滴海水唤他的名，他便在你眼前显身。

不远的海岸边壮丽的船体忽然出现，正如一支昂首阔步的军队，迫人的气势震慑人心。长靴踏在从地板浸出的海水上，铁钩摘下带着华丽翎毛的帽子，独眼船长对酒馆老板说道。

朗姆酒，希望这个要求没有为难你，酒保先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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