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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3

[db:作者] 2025-07-03 09:15 5hhhhh 7580 ℃

  张思远心里一阵酸痛,他一边爱惜地在许梦茹的背上轻轻拍打,一边问:「多久了?」

  「咳咳咳!」许梦茹呕吐的一塌糊涂,眼泪直流。

  许梦茹呕吐状稍稍缓解后。

  「多久了?」张思远又问。

  「我也不知道!这个月的月事一直没来,原来很正常的。」许梦茹羞赧地。

  「你上个月应该是哪天来的?」

  「20号吧。」一眼。

  「那就是已怀孕五周多了?」

  「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堕胎的药?」许梦茹仰起脸,幽幽地看着张思远。

  「这个……」

  这时,听到店外汽车喇叭的催促声。

  「快去吧,别让他等久了。」张思远给许梦茹拭眼角的泪珠。

  「嗯!好吧,你别忘了堕胎药……」

  ……

                (十)

  1947年7月27日 21:00 南京德兴堂药店

     张思远、杨蓝萍直直站在大间屋子当间,二人以这样的姿势,听郑克己的训话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允许堕胎!这只命令!你竟敢不请示领导擅自准备堕胎药……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就要犯下大错了,我要给你处分!……无组织无纪律,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一件新睡衣裹着臃肿肥胖的郑克己身躯,他靠在椅子上,叼着根烟卷,翘着二郎腿,绷着脸着。

  「……为了革命事业,这点牺牲算什么……南京市委很重视……革命的道路还很艰险……为了更好地指导你们『夜莺』小组的工作,从今天起,我就搬到药店,与同志们同吃同住,在隐蔽战线上并肩战斗……」

  这时,杨蓝萍忽觉呕心,急忙蹲在痰盂旁,一阵干呕。

  杨蓝萍也怀孕?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杨蓝萍呕了半天也没吐出多少东西,她又重新跟张思远并排站好。

  「杨蓝萍啊杨蓝萍,怎么说你好呢?一点也不知掩饰,你看看让张思远同志看出来了吧?」郑克己摆了摆手表示很失望。「思远啊,原本不想让同志们知道,今天也就不瞒你了。我和杨蓝萍已经正式为一对革命的伴侣。白天,我是店里的伙计是帮工,晚上,才是夫妻。我们不能由于个人的私欲……」

  原来杨蓝萍肚子里怀的是郑克己的孩子?太荒唐了吧?无论外表模样,还是年纪悬殊太大了吧?经常晚上不回店里,张思远简直不敢相信。

  「为了不影响计划的有力实施,我和杨蓝萍的夫妻关系,只限于你一个知道。你保密码?」

  「能保密!可是……」张思远想,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杨蓝萍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只要不是瞎子谁也能看出来。

  「你一定是说,杨蓝萍怀孕隐瞒不了多久是?」

  张思远点了下头。

  「我正准备给你说这件事。」郑克己收起笑容,说:「对外就说杨蓝萍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俩假扮夫妻一年多了没有孩子,时间久了会引起外人的怀疑,这不利于长期潜伏。」

  「行!」张思远应到。他想也对,自己与杨蓝萍这对假夫妻长时间没有孩子,道理也说不清,还是领导考虑的周全。

  「我说的是除了咱们在场的三个人外,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是我跟杨蓝萍的孩子。」

  「什么?除了咱们三个以外?包括许梦茹?」张思远有些疑惑,万一许梦茹误会那可麻烦大了。

  「当然!尤其是不能跟许梦茹同志讲实情!」郑克己严肃地。「这也是下一步计划当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据情报说,陈逸轩的父亲不愿意让陈逸轩娶许梦茹,他已给陈逸轩物色对象,是一个大人物的女儿,陈逸轩是个孝子,不可能违背父亲的意愿,到那时咱们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许梦茹同志的组织意识和革命斗志没问题,但是,她始终一直不能进入状态,演戏的成分过多,太过于情绪化、感情化了。陈逸轩的父亲曾是个老军统,老奸巨猾。我担心时间长了许梦茹同志就会路出马脚,会影响到整个大局。只有让许梦茹对你死了心,才能让她表演变为真实,这样更有利于获取……」

  张思远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当然,等革命成功,她就可以离开陈逸轩,还是将是组织上功臣……你们俩还是一对革命的夫妻,这也是我为了堕胎药的事处分你的原因。」

  「张思远同志,你能做到吗?」

  「我……」

  「能做到!思远一定能做到!」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蓝萍开口了。「思远,你赶紧向郑副部长表态啊!」

  「我……我能做到!」

  「想不明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这是命令!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一切行动听指挥是组织纪律,指挥是谁?是我!组织是谁?是我!……你是不是我觉得给了你个处分,就感到委屈啊?

  「没有!」张思远马上回答。

  「是不是想一直背着个处分?」

  「不想!」

  「愿不愿意让我把处分给你撤掉啊?」

  「愿意!」

  「好!既然想让我把处分给你撤掉,就要看你的实际行动了。」郑克己见二人的认错态度还不错,便露出满意的神情,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张思远到楼下给我打洗脸水。杨蓝萍先去把被子铺好,然后,给我擦洗身子。」

  「是!」

  不大会,张思远端上来一盆温水。

    杨蓝萍知道擦完这具肥囔囔的肉身后,将要开启她痛苦煎熬的大幕。她是既紧张又害怕,还有许些期待。

    又过一会,张思远端着脏水从外关上大间的屋门时,郑克己那臃肿肥胖的身躯已将杨蓝萍压在身下。

  ……

  「咯吱咯吱」雕花大床的晃动声不绝于耳。

  「嗯啊……啊呀……啊啊啊啊……」女人兴奋的叫床声杨蓝萍又高潮了!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五次高潮!

  郑克己很好色,就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组织上降过两次职,受过三次处分,离过四次婚。别看他已45岁,但在床上比年轻人强多了,别看他又矮又肥,但床上功夫却很是了得。

  郑克己性欲很盛旺,经常到风月场所寻花问柳,他的性能强持久力长,即便是久经风尘的职业娼妓也承受不了他的折腾。

  杨蓝萍年年轻就守寡,又正值性需求的年龄。在第一次失身于郑克己的那天,就被行御女无数的郑克己点燃储存多年的欲望,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他的性奴。虽然,她是迫于郑克己的淫威,但是,生理上被燃起的欲火她实在难以抑制。每次跟郑克己发生性关系,都被他欺负的死去活来,以至于她第二天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时,杨蓝萍看到郑克己趴在她身上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滑稽,肥头大耳,厚唇外翻,五短身材,尤其是大腹便便的肚子像个快要临产的孕妇。但是,当她被郑克己奸淫到神智痴癫状态翻白眼时,她觉得郑克己的样子并不难看,反而觉得他是那么的俊朗伟岸。

  雕花大床上,「噗滋……啪唧……」肉体间撞击的声愈加响亮,就像肉体拍打在水面似的,杨蓝萍胯下已经一片泥泞。

  「啊呀……求您了……饶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啊呀呀呀呀……」杨蓝萍求饶着,哭喊着,就又被郑克己奸到了高潮。

    郑克己插在肉穴里的肉棒停在杨蓝萍的阴道内一动不动,尽情地享受着阴道内的阵阵紧缩给他带来难以言表的快感。

  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令杨蓝萍香汗淋淋,浑身酥软。

  郑克己却越战越勇,不断地翻过来掉过去变着花样继续劳作。处于迷乱中恍惚中杨蓝萍伸出白藕般的双臂,两只小手在他的后背来回摩挲着,像是对他的敬仰。

  这时,从粉红色幔帐里发出「啊呀……啊呀……啊呀呀呀呀……」亢奋到极点的呐喊声,回荡在德兴堂药店的阁楼上。

  杨蓝萍浑身哆嗦了两下,阴部一阵痉挛,猛然,从肉缝间喷射出一股晶莹的黏液,将阴精直直地喷洒在郑克己的啤酒肚上。

  杨蓝萍泄身了!

  这是女子在到达性高潮的最巅峰时,才会射出的阴精。

  杨蓝萍俏脸憋得通红,翻着白眼,手脚僵硬,整个身体像筛糠似的一阵抽搐。接着,呼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小嘴一扁「哇哇」地大哭起来。

  这是喜极而泣,宛如一曲欣喜若狂的乐章。

               (十一)

  1947年8月9日 10:00 南京教堂

     许梦茹身披婚纱与陈逸轩手牵着手,走进教堂。

  牧师:「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陈逸轩和许梦茹的婚礼……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教堂里坐满了人,都是亲朋好友,陈逸轩的父母以及女方代表的张思远和杨蓝萍做在前排。

  牧师:「今天陈逸轩和许梦茹现在请你们向在座的宣告你们结婚的心愿。

  陈逸轩是否愿意娶许梦茹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陈逸轩:「我愿意。」

  牧师:「许梦茹你是否愿意嫁给陈逸轩作为他的妻子吗?」

  「我愿意。」许梦茹轻蔑地眼睛扫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张思远。

  ……

  十天前的一个上午,许梦茹带着一份昨晚从陈逸轩获取的最新情报,急匆匆地来到德兴堂药。许梦茹没注意到,在她进店之前郑克己在楼上窗户远远地就看见她了。

  许梦茹柜台前只有小刘。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梦如姐,他们都在楼上呢。」

  许梦茹直奔楼梯。

  当许梦茹刚推开大间屋门时,一下子傻眼了。她看见丈夫张思远在雕花大床上正与杨蓝萍搂在一起。

  「……思远,你说究竟该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终究是瞒不住的,你倒是说话啊!」

  「我……」

  许梦茹眼睛里噙满伤心的眼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准备往楼下跑。

  许梦茹刚一转身,恰好被从楼下上来的郑克己拦回大间。

  这时,张思远和杨蓝萍也从床上下来,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前。两个人表情各异。

  杨蓝萍面露愧疚地低着头。

  张思远表情复杂地,光张嘴不说话。

  「你俩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梦茹同志在前方拼死拼活地为革命献身……你们俩却在这里……」

  许梦茹已经哭成个泪人了,伤心、委屈、愤怒……

  「梦茹同志,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俩的奸情,你放心,我会处分他俩!」郑克己说:「不过,事已至此,咱们还是以大局为重……」

  「我要跟张思远离婚!请组织批准。」许梦茹不再哭了,脸色异常的冷静地。「郑副部长,请您放心,我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这是最新的情报。我要回去了。」

  许梦茹把情报交到郑克己手里,双手捂着脸往楼下跑去。

  ……

  牧师:「这里现在有两枚戒指:它们是婚姻的象征……代表着生命与爱,象征永恒的爱情。现在请把互相给对方戴戒指戴。」

  陈逸轩将戒指戴在许梦茹的无名指上:「你是我的生命,我的爱,我今天娶你为妻,这个戒指将永远印证我对你的挚爱和我今天对你的压严承诺。」

  许梦茹将戒指戴在陈逸轩的无名指上:「……今天嫁你为妻,这枚戒指将永远印证我对你的挚爱和承诺。」

  牧师:现在陈逸轩,你可以掀开面纱亲吻你的新娘了。

  陈逸轩和许梦茹深情地互吻。

  ……

  晚上,张思远躺在楼下的材房里,睁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对于从阁楼上传来的「咯吱咯吱」雕花大床激烈的晃动声和「嗯呀啊呀」余音绕梁的娇吟声,他视乎听而不闻,无动于衷。

  上午,许梦茹穿着婚纱与陈逸轩手牵着手,走进教堂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里出现,令他又酸又痛。

  张思远心里默默地说,梦茹啊,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没有背叛你!请你千万要相信我的爱!在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

               (十二)

  1947年10月10日 10:00 南京德兴堂药

     自从郑克己亲临德兴堂药店指导工作以来,「夜莺」小组的工作业绩一落千丈,除了许梦茹继续提供情报外,其它几个渠道毫无建树。药店的生意也很惨淡,入不敷出。

  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杨蓝萍腹部明显凸隆。

  在杨蓝萍怀孕未满三个月那段时期,为了避免肚子里的胎儿意外流产,郑克己减少了与杨蓝萍做爱的次数,精力旺盛的郑克己便经常在外嫖宿。

  从杨蓝萍怀孕刚满到第四个月的头一天开始,郑克己每天都不肯放过杨蓝萍,他就像吃了性药的公牛总是没完没了地折腾,整夜里都能听到杨蓝萍那欲仙欲死的叫床声。

  杨蓝萍经常被他欺负的第二天都下不了床,昏昏欲睡,无精打采。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个英姿飒爽,机智过人的那个杨蓝萍的影子。

     ……

  这天上午

  邮差送来一份信。

  张思远一看,原来是许梦茹写给他的。

 思远你好!

  当你看到这份信时,我和我老公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三口人已经登上离开的飞机。不要怪我不辞而别,因为原本就没打算跟你道别。

  陈逸轩已经递了辞呈书,不再是国防部第二厅电讯科科长,对组织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已把「夜莺」小组前前后后全盘告诉了他。说我叛徒也好,背叛也好,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为组织该做的都做了,为了组织的事业该奉献的都奉献了,我问心无愧。

  请放心,也请你转告组织,陈逸轩没去举报,他是为了我,否则,你今天也只能在监狱里看我的信了。

  思远,我问你,若反过来你会这样做吗?不!你不会,你一定会去组织那里举报,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为了爱,陈逸轩能放弃自己的信仰,放弃美好的前程,毫不犹豫地跟我一起过漂泊的生活。你能做到吗?不!你做不到!你一定要说对组织的忠诚就是大爱,个人感情是小爱。试问没有小爱,哪来的大爱?算了不跟你说爱字,你根本不珍惜这个爱字!

  你和别人沆瀣一气,你为了组织逼迫我早点与别的男人亲吻、上床,使我失身、失贞;为了让陈逸轩更痴迷我,竟然把你老婆身上最敏感部位告诉了他,让你老婆在内心深处烙上失身失贞又背德的耻辱。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爱人?你真令我恶心!

  尤其不能令我容忍的是,你竟然与杨蓝萍发生关系甚至还有了孩子!我跟陈逸轩上床是为了革命事业,那你跟杨蓝萍上床也是为了革命?我之所以怀上陈逸轩的孩子,是迫不得已为之,是你、是你们逼迫我那样做的,而你跟杨蓝萍有了孩子难道也是被逼无奈吗?

  你伤透了我的心!

  是的!我的肉身被玷污了,但我的心曾一直想着你。而你呢?你是肉体和心灵都早已肮脏了!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神圣的爱!

  你口口声声为了组织,为了革命事业,狗屁(请允许我第一次讲脏话)!其实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寡廉鲜耻的伪君子!假革命!

  我真傻,刚刚明白真正爱我的、疼我的人竟然是一直被我利用的、被我欺骗的陈逸轩!我太对不起他了,真是追悔莫及啊!

  我走了!我要跟真正爱我的人寻找真正的幸福去了!

  我不想说再见,因为你不配跟我再见!

  看在你费尽心机让我喜欢上陈逸轩的份上说一声——祝你幸福!

                                               梦茹即日

  张思远读完信后,嚎啕大哭,懊悔、委屈和无奈一股脑涌上心头,他最爱的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

  ……

  不久,南京市委免去了郑克己的敌工委副部长职务。

  杨蓝萍染上了花柳病,肚子里的胎儿难以幸免。后来,郑克己被人杀死。再后来,在河滩上发现了杨蓝萍含羞自尽的尸体。

  「夜莺」小组解散。

  夜莺,一个个凋落。

               (后记)

  解放后。

  张思远一直在一所大学里任教,终身未娶。

  许梦茹也没有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过。

  数年后,市面上一本书很畅销,书名叫《爱,其实很无奈》,作者叫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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