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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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吃了一惊，齐齐转头向我看来。

谢衣本是背对着我，此刻猛地回身坐起，却忘了后庭异物尚未拔出，一下子把偃甲又坐进去一截，不禁“啊”地叫了一声。

那偃甲人反倒更快镇定下来，问我：“初七……你为何在此？”

“我来找谢衣。”

“找我？嘶……”谢衣跪在床上，正呲牙咧嘴地把偃甲往外拔，“找我做什么？”

“奉主人之命，来陪你练习刀法。”

“刀法？”谢衣一脸茫然，半晌后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师尊竟然真的……”他挠了挠头，“那个，初七，替我跟师尊说……我身体不适，过几日再练习吧。”

“不适？”我不屑道：“你方才可没有半分不适的模样。”

“方才……”偃甲谢衣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你是何时来的？”

“和你一起。”

“……”他的脸色当真十分精彩。

“好吧，我知道你从不说谎。”谢衣见抵赖不过，便索性对我道：“那就告诉师尊我在研究偃甲，求他再宽限几日。”

“偃甲？”我扫了一眼那几样物事，“就为了这种无用之物，荒废了刀法？”

“什么叫无用之物。”谢衣不满道：“常人不通偃术，才会对偃甲不屑一顾，但你……”

“世间偃甲，”我打断了他，“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会动的纸壳。”

“……”

那两个人变了脸色，直直地盯着我。

偃甲谢衣方才涨红的脸色又转为苍白。他拢好衣服下了床，站在我面前，面沉似水，一字一句道：“那么，在下这个……会动的纸壳，便要斗胆请阁下赐教一二。”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抱歉，我不是说你。你不算。”

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说不出话来。

“也许我们在刀法上确是不如你。”谢衣也站起身来，一脸不服气的表情，“但你既然瞧不起偃术，敢不敢在偃术上与我们一决胜负？”

“有何不敢。”我答道。

看着他们面露喜色，跃跃欲试，我又补充道：“但是，我赶时间。”

既然得到了答复，此时便该向主人回报，在这继续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空去看他们的表情，便直接发动瞬移之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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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正在大殿里听华月回报公务，我则与平时一样，藏身在他身侧的石柱之后。

只听华月禀报道：“……砺罂仍被拘于矩木之中，并无逃脱之虞，只是近来却有些异动。”

“哦？”主人淡淡说道：“真是越发不安分了。又嫌给它的七情不够？”

“是。”华月说道：“之前尊上下令在矩木上凿出树洞，并让心怀忧憎怨怼的族人每日向树洞倾诉，此法曾经让砺罂安分了一阵子。然而近来去树洞的族人渐渐少了，砺罂心怀不满，终日不是大笑便是哭泣，惊扰城主歇息。”

“知道了。本座会每日给城主送去带有隔音结界的花束。”主人沉吟道，“至于对砺罂的处置……它没了七情，力量衰弱，却也无法再为城民感染魔气。本座会再考虑如何处置此事，你先下去吧。”

华月行礼道：“是，属下告退。”

待华月的身影消失，主人便对我道：“出来吧。”

我现身出来，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回报了谢衣因为沉迷偃术，不愿练习刀法一事。

“又是他那些偃甲。”主人轻笑了一下，露出“本座就知道”的神色。

然后他便直接换了话头，问道：“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是的，主人。”

“你怎么想？”

“既然砺罂需要的是是人界七情，属下以为，”我沉吟一下，回答道：“可以在下界种植矩木树枝，推广廉贞祭司方才所说的……树洞业务。”

我在下界的见闻主要来自于侠义榜，而侠义榜上所见最多的事便是不平之事，最多的人便是心有不甘，却无力自救之人。若是能将他们的七情收集起来，必然能满足砺罂的需求，甚至大大有余。

而若是发展成收费业务，岂非一举两得？

主人听了我的话，思索片刻，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很好。”他坐在椅中，低下头看着我，问道：“初七，若是本座让你去下界，负责此项业务呢？”

“属下不愿。”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主人皱起眉头，“你是想……违抗本座的命令？”

“属下只想追随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你说什么？抬起头来，大声些，再说一次。”

“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唔！”

他低下头，将我尚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口中。

“…………”

“……初七。”

“主人？”

“这种时候要闭上眼睛。”

“属下想知道主人是否满意……”

“闭上。”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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