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你要记住，有三样东西你不能离身。

守护健康的安卡，让灵魂重生的圣甲虫，还有……

只三十前后的法老面容已然枯槁，摘下那个自出生以来就没有离身的黄金臂环，递给了旁边的埃及王子，未来的法老。

还有这个……保护王族血脉的荷鲁斯之眼。

“真的拜托你了，赫利斯塔。”

“说什么呢爱尔敏，治疗平民是‘生命之家’的祭司存在的意义。”

金发的少女与艾伦他们差不多大，她曾与米卡莎和爱尔敏一起，在皇都接受过大祭司的传授，但她婉拒了继续晋升的机会，去到这么一个荒僻贫穷的地区，成为了这个地区神庙的“生命之家”里的一名较低级的祭司。

“你！你不能进去！治疗咒术的安全关乎着神庙乃至整个埃及的安全，平民不能进去！”

“哼。”阴鸷的男人眼神冰冷，阻止他的祭司被他盯得腿肚子发抖不止，“喂，黄毛的小鬼，我答应来这个养满猪猡的猪圈的条件，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 ‘要亲自监视整个过程’是吧。”被点名的爱尔敏去游说那个祭司，所幸还有这座神庙声望最大的赫利斯塔站在他们这边，最后利威尔得以挥开那个祭司，一脚踹开那扇门进到隔间。

奥里欧和裘塔也想跟进去，祭司们却再也不让了，因为他们大吵大闹，神庙里的侍卫都围了过来，亮晃晃的长矛围成一圈直直的对准了他们，逼得他们摆出临战姿势。

“喂喂……这个神庙里的侍卫是不是太多了点啊！？”

“管他呢！裘塔，动手！”

“奥里欧、裘塔，利威尔现在心情很不好哦，你们还要给他添乱吗？”

“喂喂，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赫利斯塔还在里面帮别人治疗！别打搅到她！”

剑拔弩张的场面被稍微缓和了，韩吉打量打发侍卫们走的高个儿黑发少女：“谢谢。”

尤弥尔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只是为了赫利斯塔，啊……好困，这么晚了赫利斯塔还要起来给别人治病……”说着便握着长枪倚在隔间的门闭眼补眠。

“祭司大人的专属侍卫啊……现在的祭司待遇真好，都能养得起一个专属侍卫，说起来这座神庙也真是漂亮，明明这个地区这么穷……”韩吉突然转过头对一直一言不发的艾伦说：“你们和那个小祭司认识，那么那个叫爱尔敏的孩子和黑发的小妹妹……”

“米卡莎，请叫我米卡莎。”旁边一直照看艾伦的米卡莎。

“好吧，米卡莎。你们都是祭司。”

“……嗯。”

“哦呀——两个祭司和埃及的……一起去金字塔里！呐呐，你们是逃出来的吧，不回去没有问题吗？”

新弄来的披风下，艾伦按住手臂上的臂环，继续默不作声。

“喂……那边那个金色眼睛的。”尤弥尔突然作声：“收好你现在这幅像是落水狗的样子，赫利斯塔快弄完了，别让她一会儿出来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然她铁定冲过去嘘寒问暖，“她已经够累的了。”

艾伦愣了愣，米卡莎直接脸色一黑向尤弥尔扔了N个眼刀。

“赫利斯塔她……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个地区……”

“你们和赫利斯塔认识，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身份。”尤弥尔半眯眼盯着艾伦：“她说过，皇都里除了大祭司的教学外，她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这座神庙是赛路特家族主持修建的，她拒绝的时候，大祭司玛罗•赛路特安排她来到了这里，现在她很开心能够做她想做的事。所以……”你们这些皇都来的人不要来打扰赫利斯塔，否则……

“尤弥尔，你们在说什么？”治疗结束后，赫利斯塔擦着额间的薄汗出来了。

“……没什么，赫利斯塔我们快去睡觉吧，哈啊……好困。”

“等等啦！尤弥尔，你困就先去睡觉。”她睁开了尤弥尔的手，这使得尤弥尔对着艾伦他们散发着寒气，不过艾伦没理会她，他冲了过去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只需要好好的休息和调养，不会有事的。”

“那么，我们天一亮就离开。”利威尔突然说道。

“你们要去哪里？”

“放开你的手，脏死了。什么时候我有了向一个臭小鬼报告行踪的义务。”利威尔银灰色的眼里已经有了不少的血丝，今晚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现在临近破晓，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拉神，也别妄想我会对每天的阳光顶礼膜拜。”

因激动而不自觉拉住对方衣服的手缓缓松开，利威尔皱着眉头抚平被他抓皱的布料。这种嫌弃的举动……艾伦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像是一只掉进积水中的蚂蚁，无论他努力想去做哪些事，死命挥动的四肢只是徒劳无用，他终是离不开那方寸之间。

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刚才利威尔识破他身份后，那种瞬间隔开千山万壑的目光，狠狠地嗤笑自己无处落脚的自作多情。

他是埃及的王子，对方是一群盗墓贼。他们是两个敌对的势力，不该有谁会对对方产生哪怕一丝的理解之感。

“死矮子，收回你对艾伦说的话。”米卡莎黑着脸按上匕首，爱尔敏拉住了她。

利威尔冷漠地瞥了米卡莎一眼：“冲动是保护不了任何东西的。”再然后，他看向爱尔敏：“你很明白事理，看来教你的猪猡和别人稍微有点不一样。”说完，他招呼过奥里欧和裘塔去做离开的准备，没有再看三人一眼。

“艾伦……我们回去吧。”

“米卡莎……”艾伦的脸色不太好，利威尔的话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沉重而压抑。米卡莎不由得扶正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说：“回去吧，艾伦……我们回去。不要再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了，把这些都忘了吧。”

“嗯……”

艾伦•耶格尔，振作起来！对方只是一个盗墓贼！

深呼吸，他转身，要扼杀一切不符合他黑白界限的灰色地带：“我们回去……回去……”

咚——

艾伦的脚步一顿，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们走吧，米卡莎，艾伦。”爱尔敏催促，甩甩头，艾伦追了上去。

层层叠叠的顶梁大柱描摹着上埃及的莲花和下埃及的纸莎草，贵重石料铸就的宏大殿堂灿若纯金打造，最里处端坐的王位上，双手交叠于胸前端坐的奥西里斯神手持曲柄杖、连枷及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权杖，殿堂的四周，众神围绕而立，神明的容貌都无法看清，只有一束束似有若无的视线能被真实的感受到。

艾伦脑袋里一片空白，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心底总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平静感，只要等下去，就行了。

站在他前面还有另外两个人，第一个是穿着亚麻布皮肤黝黑的壮年男人，第二个是穿着努格白戴着假发，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人身胡狼头的阿努比斯和人身朱鹭头的透特②是唯二可见的神明，但是这两个神明同时出现并不是什么愉悦的场合。空间中央巨大的天平，奥西里斯身后紧闭的大门，被众神围绕的殿堂，还有一旁的庞然大物——有着鳄鱼头，狮子上身及河马下身的怪物阿米特留着唾液虎视眈眈着他们。

这是决定死者能否进入永生天国的秤心仪式。

透特神用芦苇笔敲击另一只手拿着的黏土板，清脆的声音预示着什么的开始，阿米特的喉间传出几声兴奋的咕噜声。

壮年男人上前，阿努比斯神递给他一把黑曜石刀，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便往自己的左胸处切下去，一道极深的口子，诡异地没有一滴血流出来。从艾伦这个位置能很轻易的看到，伤口漂亮的截面有着红润的肌肉纹理，胸腔中暗红色的肉块笼络着密密麻麻、伴随着心脏的收缩和舒张蠕动涨落的青红血管。

男子的右手伸入左胸，捧出了那颗仍然在掌心跳动的心脏，顺着阿努比斯的指示，放在了天平一端的盘子上。天平的另一端早就放置了真理女神玛特的羽毛，此时天平还是平衡的。

“哦，伟大的神明，我以我最重要的心脏发誓。我没有怠慢工作，我没有偷窃邻居的葡萄酒。我没有截断尼罗河的河水，我没有对祭司说过一句不敬的话。我努力的搬运法老陵墓的石料，让我的孩子每日能吃到面包和烙饼。我对我的妻子忠心不二，我对每一场的祭祀都诚心诚意……”

男人源源不断的复述自己的生平，心脏在天平上随着男子的话平稳跳动，巨大的天平纹丝不动。

透特用芦苇笔记录下结果后，奥西里斯挥动权杖打开他身后的大门。没有说谎的心脏与玛特的羽毛等重，意味着他通过秤心仪式，获得了进入永生天国的资格。男子吃下奥西里斯神赐予的食物，压抑着狂喜急促走进那一片璀璨光芒的大门。

轮到第二个中年男人，他也如第一个般取出心脏放置在天平的一端，天平并没有倾斜，见状，男子握住着胸口处昂贵的纯金圣甲虫护符。

“哦，我的心脏，看在我的份上，请不要向神明说谎。我没有虐待过我的手下，我没有抢走别人解渴的水囊。我没有苛刻过给神明的祭品，我没有私摘莲花装饰我的庭院。我对我的妻子儿女和蔼可亲，使他们能在豪华的府邸里避免太阳的暴晒。我没有背着我的妻子包养情人，我对每一位祭司都十分恭敬……”

一丝危险的磨牙声打断了他的陈述，他猛地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阿米特已经走到了天平的旁边，满嘴的唾液自饥渴的牙齿滴落，恶臭熏得男子小腿忍不住打颤。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平已经朝着他的心脏的一边倾斜了。

“不……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说谎啊——”

吱呀一声，心脏的一头又重了几分。

透特淡然的记录下结果，最后一笔完成，阿米特咆哮着扑到天平上，一口吃下了那颗剧烈跳动颤抖的心脏！

男人发出极限的痛苦尖叫，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脱水，眼眶凹陷使得那两颗瞪圆的眼球突出显得恐怖至极。男人完全变成了干瘪的木乃伊，直至他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后，整具木乃伊碎成了灰黑色的粉末，被阿米特当做玩具在上面踩上几个滑稽的脚印。

艾伦不由得感到心里发毛，那就是说谎者的下场，永远的死亡，连灵魂也无法重生。他的意识告诉自己他应该逃离，可是众神的视线都落在了身上，这个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似的，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走到了阿努比斯的旁边，接过那一把剖心的黑曜石刀。

漆黑魅影的刀身，自己的手臂将其高高举起，在那个刀身的反光里，他看到了——！？

刀落，没有一滴血撒出，在这个神圣的仪式里，连血液都显得庸俗无用。

阿努比斯定住了身形，透特的芦苇笔掉落在地，众神的眼光灼热而不解，奥西里斯自王座站起，伊西斯女神滑落泪滴。

艾伦低头，鼓动的血管下，是空无一物的胸腔。

四处的光芒湮灭，恢宏的大殿碎成了光屑被黎明前黏糊糊的黑暗吞噬，如尸体腐烂温养的黑水包裹双脚，向上腐蚀。他拼命挣扎却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像是灼烧灵魂的无处发泄的疼痛渗入四肢百骸，最后钻入他的眼眶，他的鼻腔，他的食道，他的鼓膜……还有他空空如也的左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地弹起，柔软的被褥被整张掀起，不离身的纯金安卡因为艾伦的大幅度动作而被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急促的呼吸嗅到了汗水的味道，艾伦用力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试图通过头皮的痛觉唤醒自己的意识。

他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秤心仪式，通过和被吃掉心脏的人，还有最后……

他不禁伸手按向左胸，有力的鼓动声是生存的证明，证明刚刚的只是一场梦。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艾伦弯下腰找掉落的安卡护符，捡起的动作却狠狠地被震慑住了。

自他指尖接触的地方，纯金的安卡竟然开始发黑！！

——怎么回事！？

“咚咚咚。”

一惊，艾伦迅速把安卡藏好。“谁？”

“王子殿下，是我，大祭司玛罗。”

“玛罗大祭司……请进。”说着他准备下床起码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

“不要动，王子殿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先躺着吧。我在走廊上听到您的叫声，是做噩梦了吗？”

“嗯……”艾伦闷声道。玛罗是一个挺年轻的男人，他们赛路特家族世代都有优秀的大祭司，主持修建了全埃及大部分地区的神庙，侍奉了多代法老，为神明献上了虔诚的忠心。

玛罗•赛路特因主持祭祀要净身，全身的毛发都要被剃掉①，戴着假发没有眉毛的玛罗看起来有点凶狠，但他的确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艾伦小时候因为逃掉埃尔文大祭司的算数课，被法老责罚去透特神庙里面壁忏悔的时候，玛罗会偷偷带一些从异域商人那买来的小玩意，他能凭借着这些小玩意度过在神庙无聊的一天。有时候他会来讲神话故事，像是伊西斯女神使得奥西里斯复活的故事，塞特神和荷鲁斯神对抗的故事，他都听得津津有味。

总的来说，玛罗是他童年里一个美好的记忆。

“王子殿下，方便复述一下梦境吗？我或许能为您解一下梦。”

“我记得不太清楚。”艾伦被子下的手攥紧了安卡护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梦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使是米卡莎或者阿尔敏:“我好像在一个大殿里，大概是什么庆典？……嗯，然后……一个……不对，一只母牛，驮着一个女人走进了大殿。她……”艾伦想起了梦境里，伊西斯女神滑落的泪滴，“她哭了，对着我哭……然后，她的双手变成翅膀，向我飞了过来，像是要撞上我，我觉得很可怕，就大叫，就醒了。”

“恕我直言，王子殿下的梦境并不吉利。”玛罗坐在了艾伦的床边，“母牛驮着的女人应该是一般画作母牛头人身的伊西斯女神，她的双翼有守护死者的力量，而能让女神落泪的，除了她的丈夫奥西里斯，就是她的儿子荷鲁斯了。”这么说着，他直直盯着艾伦的眼睛“法老被称作荷鲁斯在人间的化身，荷鲁斯之眼守护着王族的血脉。伊西斯女神落泪了，张开翅膀扑向王子殿下，是想保护荷鲁斯——恐怕这预示着王子殿下将要发生什么大灾祸！也许还会有死亡的阴影笼罩。”

玛罗越说越激动不安，艾伦心不在焉地听着，毕竟这只是自己编的梦，肯定没他说得那么严重。

“我最近一定会去荷鲁斯的神殿举行一场大祭祀，祈求荷鲁斯强大的力量守护王族的血脉！在这之前，王子殿下请带着这个。”

他掏出一个崭新的圣甲虫护符，被雕琢成心脏状的红玉髓作为圣甲虫主体，点缀来自异域的比作尼罗河带来的生命之水的绿松石和孔雀石，以金银镶边，底座的天青石仿似保护世人的深蓝色夜空。

十分精美而且寓意非常的护符，入手时能感受到一定的重量，可见用料的认真，即使是艾伦也对其爱不释手。

“这是今天刚被尼罗河水洗涤过的圣甲虫护符，王子殿下请务必戴着它，不然一旦灾祸降临……”

“我会的，玛罗大祭司……”

凿子要从左鼻孔插进去，捣碎筛骨，这样长柄勺才能像搅拌午餐美味的肉汤那样把脑浆搅得一塌糊涂，然后将那些讨厌的液体都舀出来。最麻烦了……不过也最棒了，没了这些碍事的液体，这个英俊的脑袋才不会有一个腐烂的后脑勺。哦，还要从鼻腔那个小孔里灌入药料清洗里面，塞入香料和药物，同样好麻烦哦~~才•不•是，最喜欢了~~

石刀要从侧腹一瞬间破开，为了保证这具漂亮的身体受到的损伤最少。从里面取出肝脏、肾、胃、肠子……把它们地整齐地包在松脂团里，分别放入四个小罐，这样荷鲁斯的四个儿子才能保护它们~~哦，不能忘了最重要的心脏~~处理完后要香喷喷地塞回胸腔~~用棕油冲洗空空的腹腔，看看呐，这暗红色的柔软肉体还连着可爱的黏膜，啊……忘了这个人已经死了，实在是太漂亮的身体了，她太兴奋了嘛~~不过没关系，她会令这具躯体得到永生~~

接下来整具身体要泡在干燥的碱粉里脱水。之后，塞满香料的布包将填充它的腹腔，她会用堪比阿努比斯神的技术将侧腹的切口缝合，让这具漂亮的身体恢复原样——只是想想就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啦~~

“如果想我把你扔进沙漠，让你自己自然风干变成你最心爱的木乃伊，就尽管保持那副恶心的表情。”

“那种干尸我不承认！木乃伊就应该用香料和绷带里里外外包裹起来！嗯……啊……真的好棒哦~~”

利威尔落下了无情的飞腿，韩吉宣布重伤：“嗷好痛！他要拿去泡碱粉了嘛！体谅一下我要有40天看不见他的心情嘛！”

“闭嘴。我不介意把你也扔进碱粉里。”脚下开始用力碾压。

“啊……看到你们这么有活力我也放心了。”一个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来者将门锁上，兀自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利威尔你竟然能和工作中的韩吉呆在同一个房间里？”

“切……你那顶假发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埃尔文大•祭•司①。”

“……好吧，我今天就该穿一件有帽子的长袍来。”拥有睿智面容的大祭司双手举高作投降状，是他约利威尔在韩吉这碰头的，他承认这包含着小小的恶趣味。

“埃尔文~~你觉得我这次的作品怎么样~~~~好棒是吧！！是吧！！除了利威尔，我都没见过脂肪和肌肉协调得那么漂亮的身体……”韩吉再次受到重击。“咳咳……我觉得我们该谈正事了……”韩吉推了推被利威尔踹碎了半边的眼镜：“这次嘛……有个超——大的惊喜哦！猜猜我们看到了……”谁……

“那个墓室外的壁画有被人二次修改的痕迹。”冷冷接道，韩吉调侃的眼神朝他乱瞄，利威尔无视之继续说：“修改的地方是那个法老的死因，原本写的是被奥西里斯召回，擦去后变成艾德乔。喜欢装腔作势的猪猡们，直接写是被毒蛇的毒死的不就是了。”

“哦……我大概知道是谁修改的了，他们最近活动很频繁，有迹象表明他们曾经去过金字塔附近。”

“呵呵……他们也想要法老的心脏吗？最近盗墓贼里不是流传着什么‘王族的心脏具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哦~~有钱的肥猪们开始蠢蠢欲动呢。”韩吉开玩笑说。

“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那位法老的金字塔是他们家族当年主持修建的，最近盗墓贼活动频繁，他们解释说是去加强防备也无可厚非。”埃尔文摇了摇头，蓝色的眼眸在火光下闪耀着不明的光辉，挥开桌上乱七八糟的工具，他掏出一张莎草纸摊开。

“我的部下还在养伤。”利威尔皱眉盯紧那张结构图，但埃尔文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利威尔即使是单枪匹马也能顺利完成任务，这件事他一定能妥善安排好。

“你们接下来要去这里……啊，说句题外话，任性的王子殿下之前刚回皇宫呢，你们说他之前去了哪里？作为他的老师之一其实我很享受偷懒的时光。”

“谁知道呢……一个养尊处优的小鬼准是被吓得尿着裤子爬回去的吧。”利威尔侧过头低声说。

TBC

①不管祭司的地位如何，都需要遵守为数众多的禁忌与传统。最高级的祭司甚至要清除体毛，有的还会剃掉眉毛，为了净化与涤罪。

②透特：计算、学问与智慧之神，外形或作朱鹭，或作狒狒，带着笔及卷轴，亦为文字发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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