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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沈谢ABO]三重螺旋 1,2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1340 ℃

虽然听不清那段话,但声音中蕴含的情绪,让他也不禁深深地悲伤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去触摸那个人,想要拥抱他,安慰他,让他不再那么难过……

谢衣睁开了眼睛,鼻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食物香味。他坐起身揉揉眼,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卧室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沈夜挽着袖子,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的身影沐浴着早晨柔和的阳光,锅铲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有种温馨美好的气息和饭菜的香味一起在室内弥漫开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夜转过身来,眉峰一挑, “我想你也该起床了。”

“抱歉……”谢衣惭愧地说,“我应该早些起床做饭的。”

“没什么,就当是我付的房租吧,总不能白吃白住。”沈夜手上不停,熟练地起锅装盘,“我不清楚你的口味,就只用昨天的食材简单做了些。”

谢衣低下头,看着盘中喷香的面包,松软的炒蛋,和两面都煎成金黄的沙丁鱼,然后他抬起头,双眼发亮地看着沈夜。“原来你在烹饪上也有这么高的造诣,来加入我的烹饪爱好者协会吧,副会长之位非你莫属。”

沈夜微微一笑,“愧不敢当,我还是做一个编外会员好了。”

吃过早饭,谢衣带着沈夜去市警局报案。

“所以,这位沈夜先生前天遭到袭击,丧失了记忆,想要报案并且查明自己的身份?”一位叫秦旸的警官又向他们确认了一次,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说道:“好的,我们稍后会去现场调查,而你的身份——”他操作着计算机终端进入了数据库,“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话音刚落,光屏上出现几个大字,“查无此人”。

“奇怪……”秦旸一脸费解,“按说应该能查到……你确定这是你的名字?既然失忆了,会不会记错了?”

谢衣想起那件绣着“沈夜”二字的衣服,本想出口否认,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清楚,可能是记错了吧。”沈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试试面容识别吧。”秦旸用摄像头给沈夜拍了张照片,输入系统,片刻后又出现了同样的结果,“查无此人”。

“那只剩下DNA识别一个方法了。”秦旸转过身去,拿出一个棉签和一个试管。“虽然DNA库是新建的,信息不全,但是如果真的查不到你的身份,我们需要给你登记一个新的身份,留下DNA备案。”

谢衣看着沈夜,沈夜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说:“可以。”他接过那个试管,取出棉签在口腔内部擦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秦旸留下一句“请稍等。”便推门出去,留下谢衣和沈夜面面相觑。

沉默良久,沈夜自嘲地笑了一下,说:“看来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怎么会呢,我明明认识你。”谢衣急道,“也许是他们的信息库不全,或者你改过名字。对了,我有个朋友也可以查,改天找他帮忙……”

沈夜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嘴唇微弯,不置可否。“没关系,身份并不重要……等我找回了记忆,就什么都清楚了。”

又过了一会,秦旸推门而入,向他们宣布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DNA信息库依旧查无此人,而好消息是,从此沈夜就是本国的一名合法公民了。

在填写了一大堆表格,又接受了秦警官的一长串“以后要遵纪守法,不要再违法偷渡”的教育之后,两人才得以踏出了警局。

回到家中,谢衣有些颓丧。

“没想到连警察都帮不上忙。但是好在有了身份证件,今后你出门也方便许多。”

沈夜却对出门没什么兴趣。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墙角那架钢琴,突然问道:“你会弹钢琴?”

谢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因为我非常喜欢古典乐,所以学过一些,但算不上精通……怎么,你也会弹?”

沈夜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了,也许。”

谢衣眼前一亮。“那不如来试试?”他走过去,掀开琴盖,“说不定还能想起些什么。”

沈夜无所谓地点头,“好吧。”

沈夜在钢琴前坐下,伸手抚过那一排黑白琴键。熟悉的光滑触感如水一般滑过指尖,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苏醒了。

然后手指就像有了生命一样,自己动了起来。

这是一首他自己也不认识的乐曲。它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仿佛也不曾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只是自然而然地从他的手指下流淌出来……如同一条安静的河流,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它截断,一直流向它该去的地方。

安静的河流突然变成了奔腾的瀑布,一串长音阶从指下划过。这是全曲最复杂的段落,沈夜却并不需要去想,也并不需要去看,因为他的手指自己就可以找到相应的琴键。

他只是看着一旁的谢衣。

谢衣站在他的身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叹和欣喜。沈夜心中一动,恍然间觉得这一幕场景无比熟悉,仿佛一直以来都深深刻在他心底一般。

一曲终了,谢衣立刻鼓起掌来。

“太棒了!”他激动得脸颊泛红,“也许我应该去查一查钢琴家协会的名单,说不定你就在那里面。”

沈夜摇摇头,“只是业余水准而已。”

“你太谦虚了。”谢衣说,“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名字?这么好听的曲子,我竟然没有听过。”

“不记得了。”

“真可惜。”谢衣神色微露遗憾,随即又舒展开眉头。“那你可以教我弹这首曲子么?我真的很喜欢。感觉……怎么说呢,像是那种……深藏心底的爱意,忧郁又甜蜜,温柔又激烈……”

“你才是像个音乐评论家。”沈夜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做,等下就可以把谱子写出来。”

谢衣显然是十分开心,镜片后的眼角都弯了起来,笑得格外温柔动人。“一个免费的钢琴家教,只要包吃包住……总觉得是我占了便宜呢。”

沈夜低声道:“不,只要包住就够了……”

谢衣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夜摇头,“对了,你有调音工具么?刚才我感觉有几个音似乎不准。”

“哦,我记得有,你稍等一下。”谢衣转身进屋,没过一会就又捧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沈夜将琴盖卸下来,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琴弦。他把止音棒插入琴弦之间,打开频率探测器,然后按下一个琴键,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曲线,时而拿起扳手微调弦轴,然后又反复按下同一个琴键,侧耳倾听。

他低着头,嘴唇紧紧抿着,神情极为认真。阳光从侧面的窗户洒进来,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低垂的眼睫泛着浅浅的金色,在挺拔的鼻梁一侧投下阴影。修长的手指放在象牙色的琴键之间,仿佛和琴键融为了一体。

谢衣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破坏了这一幅静谧美好的画面。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大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谢衣无奈地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片刻后,他挂上电话,对沈夜说道:“秦警官说,一小时后他们要来勘察现场。”

两人简单地吃过午饭,秦旸便到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另外几位警官,秦旸介绍道:“这是我的副手,闻人羽。”

闻人警官是一位扎着马尾,看起来飒爽利落的女性。她同两人握手问好之后就直入正题,“是哪一位发现了现场?麻烦带我们过去。”

“是我发现的。”谢衣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块空地,“当时他就倒在这里,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秦旸一挥手,闻人羽就带着另外几个人取出了各种仪器,围着那块空地开始勘察。

然后他又取出了上午做的笔录,和二人逐一核对过之后,说道:“既然已经核对过笔录,剩下的都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如果有进展的话——”

他的话被闻人羽的声音打断了。“师兄,这边有发现。”她叫道。

沈夜看着透明袋子里面的一堆夹杂着泥土,看起来像是手机残骸的碎片,问道:“怎么了?”

“这个是你的手机么?”

沈夜摇头道:“不记得了。”

“……好吧。”秦旸无奈道,“我们回去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情况,还有上面残留的痕迹,可能会有线索。”

谢衣插嘴道:“我觉得这个号码,很可能和我收到那条短信的号码是同一个。”

“好。” 秦旸记下了他的话,“谢谢合作,如果有进展,我会通知你们。”

他们走后,谢衣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我原本以为那条短信是拿走你财物的那个人发来的,”他神色凝重,慢慢地说,“但是既然丢掉了手机,说明并不是为了求财。”

“如果你是被绑架了,那么绑架者应该并不需要通知任何人。就算通知,也应该通知你的家人,而不是我。如果只是为了私仇,更没有理由先把你丢在这里,再通知我。”

他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十分苦恼的样子。

“不过那手机也算是一条线索,如果他们能查到什么就好了……”

“别想了。”沈夜嗤笑了一声,“与其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恢复记忆。”

谢衣怔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是啊,我差点忘了这点。”

他脸上浅浅笑着,但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却产生了一丝失落感。这感觉太过细微,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若是沈夜恢复了记忆,就会离开……

两人肩并着肩,向谢衣的家走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长长的,扭曲地纠缠在一起。

——————————

他顺着漫长无尽的螺旋阶梯向上奔跑。

后面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追来了……

你是谁?

“再见了……阿夜……”

鲜红的花朵在眼前绽放,漫天漫地。

不!不要走……

“再见了,阿夜……”

整个世界旋转倒退着远去,最终一切都湮灭消散。

等等!!不要离开我!!

他躺在地上,一个人站在旁边,只能看到两条腿。

你是……谁……?

“再见了,阿夜。”

你们是……谁……?

沈夜从梦中惊醒,一头一脸的冷汗。

上午的阳光照得屋里一片温暖明亮,噩梦如潮湿的阴影一般在脑海中迅速退却。他定了定神,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恍如隔世。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谢衣已经出门去工作,冰箱上贴着一张纸条,清秀的笔迹写着四个字:“内有早饭”。

沈夜此刻看着冰箱的眼神,就像看着异次元空间一样。他犹豫良久,才鼓起勇气打开那个通往异次元空间的入口。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里面只有一些微波食品,想来是谢衣早上没来得及做饭就出门了。

沈夜吃过早饭,然后在钢琴前坐下,打算开始记录昨天的曲谱。

钢琴上赫然摆着一个药瓶,他拿起来看了看,想起是前天从医院带回来的。

然后他看见药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也写着四个字:“药不能停”。

沈夜:“……”

谢衣回到阔别两天的实验室,最先见到的就是他的那位师弟。

“师兄!”乐无异远远地看见了他,马上飞奔了过来,脑袋上的呆毛一晃一晃。“你怎么两天都请假,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家里有一些事。”谢衣微笑着说,“谢谢你帮我请假。”

“嗨,根本就不用请假。”乐无异神采飞扬地说,“老头儿出国开会去了,一时半会都回不来,你不来都没事。”

“那怎么行。”谢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启计算机。“你的实验任务完成了吗?”

乐无异挠挠头道:“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等对撞机了,大概半个月以后才会排到我们。”

“那也不能偷懒。”谢衣把一张纸卷成圆筒,轻轻敲了他一下。“你去把结果总结总结,把论文写了。”

“是,师兄。”乐无异垂头丧气的,连脑袋上的呆毛都无力地倒了下来。

“对了。”谢衣叫住了他,“这个周日和夷则一起来我家吃饭吧,我也有事要找夷则。”

“好!”乐无异瞬间喜上眉梢,呆毛又竖了起来。“那我们带些吃的过去吧。”

谢衣摇头道:“我来做就行……”

“不用了师兄,怎么好意思再一次麻烦你呢,真的不用了师兄。”

谢衣回家时,特地拐去旁边的购物中心,买了一些食材,几套衣服,和一张折叠床。他想不管怎么说,不能让沈夜再睡地板了。

推开家门,只见沈夜坐在钢琴前呆呆出神。直到谢衣走到他身后,他才蓦然惊醒。

“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夜盯着他看了一瞬,然后摇摇头。“在弹那首曲子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一点以前的事,但那些画面只是一闪而过,怎么都抓不住。”

“那也不错,说不定多弹几遍,就能想起来了。”谢衣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把折叠床往屋里搬。沈夜看到了,连忙过来帮他。

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谢衣惊了一下,差点就要松手。还好他稳住了,把床放在地下想要打开,却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客厅太小,放不下这张床。

沈夜挑起眉看过来,谢衣红了脸,说:“我去退货。”

沈夜耸耸肩,说:“本来就不需要。”

“那怎么行。”谢衣又想他不能让沈夜再睡地板了,于是咬了咬牙,说:“我卧室里还有地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沈夜摇头,“当然不介意。”

两人把床搬到卧室里面,谢衣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两张床,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说:“我还买了些衣服,你要不要试试看?”

“哦,多谢。”沈夜接过装着衣服的袋子,开玩笑似的说,“你这么费心,我都不好意思走了。”

谢衣却惊了一下,好像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一样,一瞬间满脸通红,连耳根都在发烫。他只来得及说声不好意思,便转头冲进了洗手间。

用冷水洗了把脸,谢衣觉得自己终于冷静下来。盯着镜子里面红晕未褪的面颊,他摇了摇头,觉得今天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自己明明很希望沈夜恢复记忆才对。

晚饭之后,就到了沈老师的第一堂钢琴课时间。

谢衣坐在钢琴前,表情怪异地说: “老师好。”话音刚落,他便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夜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不许嬉皮笑脸,要尊师重道。”他站在谢衣的后方,感觉身前的人似乎有一瞬间的紧张。

钢琴上摊开着几张手写的五线谱,字迹密密麻麻,看起来相当复杂。沈夜说:“你先试着弹一遍。”

谢衣点点头,将双手放上琴键,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然后细碎的音符便从他的手指下流淌而出。他的钢琴水平并不差,第一次视奏已经能够将那曲子慢慢地弹下来,只是几个地方有些差错。

“停。”

沈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谢衣惊了一下,停下弹奏,疑惑地看向他。一转头,才发现他的侧脸就在距离极近的地方,近得仿佛连睫毛都能数清。

沈夜此刻正俯身指着曲谱上的一处,说:“这里你用的指法不对,应该在so这个音上四指换一指,后面才能没有停顿地接下去。”

他靠得实在太近,谢衣动了一下,只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避开,只是点头应了一声,继续弹奏。

但是他已经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手指也不听使唤,不小心又弹错了一处。沈夜微一皱眉,又俯身纠正了一次。

谢衣全身僵硬,发现这堂钢琴课其实是一个错误。但是为时已晚,自己又一次在不知不觉间,被Alpha具有强烈侵略性的气息彻底包围了。他手指不由自主地发软,一颗心跳得乱无章法,咚咚地震荡着胸腔,连呼吸都开始不稳,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夜说了些什么。

沈夜说了两遍,见谢衣的手指还是像打结了一样,有些不耐地弯下腰,伸出右手,覆在他的右手上,按着他的手指弹下去。

谢衣脑中轰然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沈夜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下巴几乎要搁到他的肩上,是一个从背后环抱的亲昵姿态。他茫然地感受着右手背上的温度,手指被沈夜的修长手指所引领着,在黑白琴键上跳起了双人舞。

“这里应该这么弹……对,就这样……很好……”

动听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畔,仿佛是情人之间最亲密的私语。

一曲终了,谢衣已经气息急促,他咬住了嘴唇,才勉强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沈夜还是注意到他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谢衣微微侧脸,只见他眉目含情,脸颊微红,嘴唇湿润,眼睛里水光盈盈。沈夜看着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个无可抑止的念头。

想吻他。

两人停在一个极为暧昧的距离上,四目相对,气息相闻,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放在钢琴上的手指因内心的激荡而不自觉地弯起,按下了琴键,发出轻微的响声。这响声却惊醒了如在梦中的二人,谢衣立刻转过头去,沈夜也直起身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低低地轻咳了一声,然后突然抽抽鼻子,说:“什么味道。”

话音刚落,谢衣猛地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他快步走进洗手间,紧紧地关上了门。

沈夜疑惑地又闻了闻,但是空气中的那丝甜香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谢衣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他想这回是真的要糟糕了。

自己过去二十六年的生命就像一条直线,乏味而平静,他也曾以为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然而自从那天的一条短信,生活就像撞击到原子核上的电子一样,向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偏转。

但沈夜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一个巧合让原本平行的两段人生轨迹有了交点,然而沈夜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回到他本来的生活中去。

如果现在停下,一切还来得及。谢衣决定不惜代价也要尽快帮助沈夜恢复记忆,然后他们就可以从此各自分道扬镳,再不相干。

谢衣在浴室里呆了很久,虽然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心理作用让他又仔仔细细地冲洗了好几遍。出来以后他迎面遇上了沈夜,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这微妙气氛一直延续到睡觉时间。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居一室,但是谁都没有卧谈的兴致。谢衣一直提心吊胆地躺在床上,担心自己身上还有残余的味道,但是看沈夜并没有什么表示,而且很快就呼吸平稳地安然入睡,才稍稍放下一颗心。

但是他仍旧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后半夜的时候,谢衣突然听到沈夜轻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又是一声低低的呻吟。

谢衣轻轻地下了床,打开一盏台灯,只见沈夜双目紧闭,眉间深深地皱起,额头上满是冷汗。试探着摸了一下他的手,触手间也是一片冰冷潮湿。谢衣明白他是陷入了噩梦之中,于是轻轻地握住那只手,低声叫道:“沈夜,醒醒。”

沈夜这一次察觉了自己是在做梦。

他隐约记得自己应该是在谢衣的家里,然而此刻四周却是无垠的荒野,面前只有一座巨大的灰色建筑,正中央大开的门通向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怪兽的巨口要择人而噬。

他心头神思难明,只是茫然地走进了那扇大门。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前方是宛若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也没有一点声音。

他独自一人,慢慢地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师!”

一个身体扑进他的怀里,他顺势将其抱住。那人仰起头,面容却是一片模糊。这情景十分诡异,他却并不害怕,心下只觉得欢喜。

四周渐渐地明亮起来,他看清了自己正身处一个房间之中,确切地说是在床上,那人正和自己紧紧相贴,赤裸的身体相互交缠。

“老师……”那人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地响起,带着温热潮湿的吐息,十足的诱惑缠绵。

他心中洋溢着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低下头去,在那张模糊的面容上落下温柔亲吻。

下一瞬间他们又回到了那片黑暗之中,一股大力把他拉向后方,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倒退着远去……

他恍然记起,在之前的梦中也曾见过这一幕。

不!为什么又一次……!

他竭力向前伸出手,然而那人回过头来,对他说了一句话。

如同玻璃上的水雾被擦去,周遭的一切终于变得清晰,他看见那张熟悉面容上露出哀伤表情,嘴唇轻启,对他说:

再见了,阿夜……

“……沈夜!”

沈夜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一片模糊。

然而他的思绪却仍然陷在梦境里面。朦胧中,面前的身影一点点清楚起来,竟然渐渐地和梦中所见之人合为一体。

他紧紧地握着那只手,心想这一次终于抓住了,太好了……

“……醒醒,你没事吧?”

谢衣发现沈夜睁开了眼睛,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夜定了定神,彻底清醒过来。他盯着谢衣,突然鬼使神差地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我是说,在那一次之前。”

谢衣想了想,肯定地说:“没有,怎么了?”

沈夜抬起手遮住眼睛,低低地说:“没什么……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谢衣微觉有异,却不好再追问。两人各自上床重新睡去,一夜无话。

————————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的相处一如既往,只是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学钢琴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眼间就是周日,谢衣一大早便开车去买了各色食材,到了下午,乐无异和夏夷则准时登门拜访。

谢衣接过他们手中的大包小包,埋怨道:“说了我请你们吃饭,还带这么多东西。”

乐无异笑着说:“怎么好意思再劳动师兄……”他突然看见了谢衣身后的沈夜,不禁一怔。

沈夜穿着谢衣买的一身兔子图案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翘着一根呆毛,懒洋洋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谢衣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沈夜,是我的……朋友。”然后又转过身说道:“这是我同实验室的师弟乐无异,和无异的朋友夏夷则。上次跟你提起过,他们也吃过我做的饭。”

三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竟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沈夜和乐无异联手将谢衣拦截在厨房之外,谢衣颇为失落,便将夏夷则拉进了里间,说起今天的正事。

谢衣一直知道夏夷则的家中颇有背景,但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想着他说不定能接触到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秘密数据库之类。于是他跟夏夷则大略说了一下沈夜的情况,然后问他是否有办法查到沈夜的身份。

夏夷则想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下来,说只需要沈夜的姓名和年龄,如果有一点血样就更好了。

谢衣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沈夜的年龄。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血样分析仪,就跑去了厨房。

在厨房里,呆毛二人组正在进行气氛友好的对话。

乐无异首先发问:“你和我师兄是什么关系。”

沈夜正在切菜,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说:“同居关系。”

乐无异:“……”

沈夜:“?”

乐无异:“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师兄提起过你。”

沈夜想了一下:“周一。”

乐无异:“……”

沈夜:“?”

乐无异觉得自己似乎懂了谢衣为什么要请两天假,只能说:“师兄是个很好的人……嗯,你要好好对他。”

沈夜一挑眉,明白过来他是误会了,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谢衣跑过来,对沈夜说:“借手一用。”

他拉过沈夜的手臂,拿着血样分析仪往上扎了一下。沈夜神色不动,问:“做什么?”

谢衣在屏幕上选择了“年龄”一项,片刻后一个数字显示出来,“48”。

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都这么老了。”

沈夜:“……”

“开玩笑的。”谢衣笑道:“还没过完三分之一的人生,怎么能算老。”

他回去把血样交给夏夷则,道了谢,然后提起了那天遇到清和的事。“清和主任好像很想你。”

“我已经决定退学了……麻烦你替我向老师说声抱歉。” 夏夷则摇摇头,“不,还是我自己去说吧。”

谢衣吃了一惊:“你不学医了?”

“嗯。家里希望我改读其他学校,以后从政,我同意了。”

“这样……”谢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什么,我已经想通了。”夏夷则淡淡一笑,“我之所以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从政在实质上也是一样的。”

他说:“治这个国家的病,能救更多的人。”

“你说的很对。”谢衣也笑了,“加油,祝你好运。”

这时大厨二人组已经在外面招呼他们开饭了。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谢衣惊叹道:“无异,你当可嫁了。”

明明是平时经常开的玩笑,乐无异却苦了一张脸,说:“师兄,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家里又让你去相亲?”

“嗯……”乐无异垂头丧气,呆毛又垂了下来。“这次听说是和总统的三公子……”他抱怨道,“他们家找什么样的Omega找不到,为什么要找我一个Beta啊。再说我还不想结婚。”

谢衣劝道:“你父母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乐无异说,“他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爸妈,但是对我是真的好,所以不管是相亲还是什么,我都会去的。不过嘛,能拖一阵是一阵。”

谢衣听乐无异说过,他的亲生父母在一次去火星的旅行途中丧生——那是一次有名的重大航天事故,遇难者大概有几百人——然后他就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但是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大家快吃菜。”

夏夷则果然言出必践,两天后谢衣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师兄,”他上来就问,“你确定……你那个朋友是48岁?”

“是啊,我用血样分析仪测的。”谢衣疑惑道,“你也有他的血样,有什么问题?”

“不……确实。”夏夷则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是我搞错了,抱歉。这里只有他上周在C市警局办的新身份,查不到在那之前的记录。”

谢衣微感失望,“哦,没关系……谢谢你帮忙。”

过了一会,他又接到了秦旸的电话。

“我们查了那个号码的通讯记录,只有那一条短信。机主没有登记过,查不到他的身份。手机是网上购买,寄送地址是一个公用邮箱,现金自动付款。”秦旸说,“而手机上也没有指纹和任何DNA残留,那个人应该带着手套,说明他很有反侦察经验。”

“GPS定位记录显示,那段时间没有车辆经过。我们也查了卫星照片,但是因为卫星每隔一小时才拍摄一次,我们只看到前一张里还是一片空地,而后一张里沈先生就出现了。这一小时中发生了什么,目前还不清楚。”

最后他总结道:“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等沈先生自己恢复记忆。他现在如何了?”

“不,他还没有恢复记忆……”谢衣为难地说。一天里连续失望两次,他不禁有些灰心。

秦旸听谢衣讲了他们的近况,得知他们每天都待在家里,建议道:“我觉得,不妨带他到处走走,如果看到熟悉的事物,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谢衣简直要狠狠的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一直想不到这一点。向秦旸诚恳道谢之后,他决定以后有空就带沈夜出门,不要让他整天宅在家里。

谢衣回到家里,沈夜还穿着那一身家居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罐可乐,一副打算宅到天荒地老的样子。见到他进门,也只是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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