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踏刃而行

　　　第一次做爱他们并没接吻，像吃了一顿快餐。

　　　周防从宿醉醒来时宗像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们许久没见，确切的说也只见过一面，却熟悉到随心所欲的程度。周防看着宗像低哼一声，勾起嘴角什么也没说。他声音有些嘶哑，因为醉酒或是此刻神经密集处的酸胀感。

　　　昨晚他蹲在街角喝酒，十几块的廉价酒，就像过去流浪居无定所时候一样。酒精顺嘴唇被大口灌进去麻木舌头最后火球一样从喉管滚下去在胃里烧灼，这时候再抽一口呛人烟草，把该死的烟雾深深呼进肺部，也是烧灼，胸口烫起来，像被点燃了引信，身躯即将爆炸撕裂成碎片。在那些烟雾缭绕呛人的酒吧里，在妓女三五成群抽着大麻的街头，在唱到无法说话嗓音嘶哑的后台都是一样。必须狠狠盯住墙壁才能让整个世界停止旋转，不过这样自己就会眩晕。听到吉他声异样兴奋，像是血液燃烧起来，所有一切都生动火热。不过也就是瞬间就跌回到无聊且麻烦的状态。

　　　一觉睡醒，之前的一切就好像全部灰飞烟灭。况且本来也没有什么，一伸手，就全部成了灰烬。

　　　周防伸手去触碰宗像的脸，依旧紧紧皱着眉，他总是这样的表情，像是荒野的野兽，吃不饱睡不饱，现在还要加上宗像礼司不足。他用手掌去抚宗像冰冷光滑脸颊，该死的要命的美，简直是灾难。他手心全是茧，大约粗糙的像是砂纸，刮擦过宗像的皮肤，鼻尖薄唇喉结。

　　　周防深深地呼吸起来，身上依旧满是酒味，弥漫泛起合着汗水的气味，还有类似灰烬的尘埃泛起来。他挺起身，手掌满足的从腰身划过去。这是个拥抱，他把下巴搭在宗像颈窝深呼吸。他记得男人吸烟，说是习惯冷清味道，但依旧抽了他的被说成劣质的万宝路，一呼一吸，很享受的模样。就像周防被说成是野兽他不是依旧干的很爽。

　　　口是心非的，让人厌恶的，让人渴望的男人。

　　　该死的宝贝。

　　　他要把这个男人扒个精光。

　　　周防侧过脸，他胡子长得快，不过一晚时间青黑胡茬就冒出来，顺着宗像脖颈蹭过去，他感到宗像是抖了一下，大概脖颈敏感。他用唇去够宗像的唇，睁着眼看他瞳孔收缩，然后倏地放大。

　　　哼。

　　　宗像伸手去抓周防头发，手指插进发间狠狠揪住，揪的周防发痒，哼笑出了声。宗像眯起眼睛，像是审视或者准备攻击前的预估。他侧过头用牙咬住了周防下唇，用犬齿厮磨。周防奇怪，宗像也有这么尖利的犬齿，到底谁才是野兽。而宗像像是读出了周防的意思，就算他没笑出声。他们现在吻在一起，没什么能遮掩的。他把周防的唇咬出血口，周防手掌就用了劲，隔着衣料感受到宗像肌肉的紧实和弹性。

　　　周防其实不大会接吻，也不怎么确切清楚哪里敏感。他只凭本能，干脆撕咬舔舐所有能够到的角落，像是侵略，侵略如火然而纠缠的又黏腻。他能用下腹感到硬挺的形状和下意识的磨蹭，他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宗像薄唇后凑在宗像耳边说：“这次让我。”

　　　宗像勾起嘴角盯着他，抬了抬下巴露出精致富有力量的脖颈曲线。周防能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无意识的吞咽，他们都一样将被饥渴至死。呼吸太灼热，像沙漠的干燥热风一样让人发狂。宗像脱了风衣解开马甲拉开丝带解开纽扣，眼神平静从容。周防叹气，很深的叹息。他盯紧了宗像的身体，莹白结实匀称，他确定自己没法在看到前幻想出这么要命的存在。他发誓以后即使被上那也绝对要让宗像一丝不挂。

　　　他只是看就闷哼出声，像是已经开始爽，宗像愣了一下低笑。伸手去脱周防T恤被周防抢先一步扯了扔到角落。大概是落在架子鼓上，金属碰撞之后闷响一声。乐器室只有一扇通气窗，斜斜的打开，应该已经是中午，阳光明亮的透进来照在周防的火红吉他上。

　　　周防发狠的留下标记，青紫的花纹。他托了宗像腰身把他按在沙发上。宗像去触摸他的刀刃，顺着破旧牛仔裤粗糙的纹路从下抚到顶端，他不着急去释放，即使周防极具爆发力的身躯压在他身上，粗粝的喘息，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周防胸肌形状不错，结实的贴住他深沉共振。也直到周防恶意的揉捏撕扯宗像胸口敏感红点，舌尖钩弦般挑衅引诱宗像终于无法克制，解开铜扣顺小腹抚过去，扶住因为血流与心跳同拍搏动的刀刃。也没多久，宗像只是用指尖磨蹭几下刀刃让人发疯的尖端，周防就扯掉宗像的下装，张口含住了宗像躁动的刀刃。

　　　现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只能紧紧抓住沙发被磨旧的布料，免得被无法发泄的快感灼伤。宗像隐忍的哼，经过对方几个深刻的吞咽动作后他努力眨眨眼，将额头淌下来的汗滴从睫毛上甩掉。被深刻包裹纠缠，一次一次，他无意识蜷起脚趾。

　　　“宝贝，别伤了你吃饭的家伙。”宗像终于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讥讽。

　　　“被你的玩意蹭蹭说不定我的嗓子更值钱，宝贝，别怕。”周防有些费力的把宗像的刀刃吐出来含混说。心里想比开完演唱会还TM嘴酸，简直要命，第一次他们是怎么干上的？就靠一个套子？自己简直TM是超人。

　　　周防用手指去按压入口，辗转的按压然后插进去。紧得要命，温软内侧立刻吸附上来排拒。只是考量一下真枪上阵的场景周防就差点自爆。他低头比较一下，感觉比起自己宗像会更吃些苦头，所以近乎用了一整罐冰凉粘腻的液体粗鲁直接的前前后后润湿，让手指可以进去更深。他试着曲下手指，就被宗像近乎反射的一脚蹬下沙发。

　　　“抱歉，战斗种族的本能。”

　　　周防分明看见宗像笑的得逞且高傲，他不在乎，只用一瞬间扑过去，把宗像的腿架在肩头。

　　　抱歉……野兽的本能。

　　　周防没说出口，他是用行动说话的生物，所以循着本能按住宗像肩头猛地把自己的刀刃全部插挤进去，宗像的身体火热的像地狱。类似冰川里面原来也包裹着火山。他看见宗像脸瞬间煞白，虽然他本就够白了，可现在连点血色也没有。周防心口隐隐约约的震颤起来，深呼吸咬紧了下唇，缓缓抽出然后只进入顶端浅浅抽动。

　　　钝痛和血腥味弥漫开来，疼痛属于宗像血腥味属于周防。谁也没占到便宜。

　　　宗像有些恼怒，容纳吓人刀刃的火辣钝痛夹杂从接触摩擦处升腾的细微快感，火花般燎原升起席卷天地，他几乎想叫出声，只是不想就这么败下阵来。第一次周防也没叫床不是么。等下次把他狠狠干到叫出声，叫到喉咙嘶哑像是演唱会最后返场一样再说。他忍耐，但没有忍多久。在周防终于忍不住一插到底挺胯深入浅出，节奏比最迅疾的鼓点还快的时候宗像近乎无法克制，抬手拿起自己的丝质领带缠上周防青筋暴涨的脖颈，打了个活结然后自己咬住尖端。

　　　束缚让周防无法呼吸，脉搏跳动的声音盖过一切。他知道每一挺身脖颈的束缚就会勒的更紧，可他不管不顾，就像踏刃而行。胸腔火辣辣的发疼，眼前也开始发黑，他咬着牙加紧攻势。他能感到小腹胸口一片粘腻濡湿，宗像绞紧了他，他吼一声，狠狠撞到最深处射出来，世界一片极致空白。

　　　让人忘记呼吸，忘记疼痛的，该下地狱的。

　　　我的美人。

　　　光从吉他划到周防汗湿的蜜色后背时两人终于调匀了气息。四周很静，阳光温暖。周防看见宗像疲倦的眯起眼看着他。

I'm a sexual innuendo

In this burned out paradise

If you turn me on to anything

You better turn me on every night

　　　周防嘶哑的低唱，像是个终结或是延续，宗像愣一下，从口袋摸出个闪亮东西丢给他，“我习惯完事以后送人饰品，带着玩吧。”用轻松调笑的语气。

　　　“习惯。”周防冷哼一声。

　　　“今天开始的习惯。”

　　　“那你就等着破产。”周防用手臂勾紧宗像肩膀把他拉过来吻。第二天宗像还是回芬兰，不过几天后他早餐喝咖啡时从报纸头版镜头拉近的特写里看见了自己送给周防的戒指，这瞬间他差点被早餐噎住。于是皱着眉嘴角开始抽动立刻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报纸用整版印了周防裸上身的演唱会现场照，头条大标题是：摇滚歌手的地下婚姻曝光——“我TM就是愿意把结婚戒指穿在胸口，shut your 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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