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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ven in this hell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9240 ℃

   周防记得那天在战壕里喝了杯要命难喝的村酿红酒,伴着一声巨响耳朵响起尖利轰鸣随即一切就都颤抖起来。他看见白得耀眼的光芒闪过紧接着就是飞溅的泥土铺天盖地。这次真的要丢了性命。他在心中默念,无悲亦无喜。

   从黑暗中苏醒的时候天依旧是黑的,也许是个阴天或是晚上,他也说不准。身边人在艰难的移动,周防想发出声响询问,可惜喉咙干的像火炭,什么声响也发不出。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腿,那里感觉格外冰冷,不出所料手掌沾上了大片肮脏浓稠几乎凝结的血,骨骼也好像错了位。他并没有感到疼,只是冷。

   身边的人不再挪动了,周防想,他应该是已经死了。可惜自己还没有,伤的不算重。担架兵冲过来把他抬上去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嘶哑的开口。

   “还有三个人,和我一起。”

   “不,长官,只有您了。”

   “只有我。”

   “是。”

   周防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被送上车。在崎岖山路的半山腰上他用尽全力撑起身子从车窗外看过去,医院,兵营,堡垒全都成了焦土。一片焦黑,什么都没剩下。

   山顶有座教堂,此刻所有伤员都被送过去,没人说得准敌军会不会轰炸这里。对于以残杀同类为荣的人来说信仰也过于飘渺甚至可笑。战争在每人心里投下憎恨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血红罂粟,无人幸免。

   周防头顶的担架在渗血,他看见惨白帆布透出红色斑痕慢慢晕开扩大,颜色变得浓重深沉最终滴落在他额头上,顺着挺拔鼻梁的一侧滑下去。周防没去擦,他一眼不错的盯着头顶的血红,直到腥咸液体不偏不倚滴进他琥珀色的眼眸里去。

   这个人也死了。周防想,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他已经永远的远离战争。

   周防被抬进教堂的时候看见神父满身是血。他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来过这个教堂几回,也许还听了一场或是说睡了一场弥撒。那时候战争还只是悬在头顶的阴影而非会随时扯裂人躯体的恶魔。神父眼神清澈,像阳光之下的爱琴海。而此刻他只能看到神父的背影,不知道海洋不会也染上了血色。

   那还真是槽糕透了。

   周防睡了一觉,他知道身边有很多人无法入睡。因为疼痛或是恐惧,可这两样他都不在意,所以睡得很沉。失血让他感觉眩晕,在梦里他模糊的看到身躯与泥土混为一体的那些人,他们在平静的大地上呼唤他,等待他。

   这算是个好梦,可惜他也终于醒了。他看见神父为他换绷带,身上的袍子还是早些时间那件,恐怕是一直忙到现在。他撑起身用肮脏带血的手掌抬起对方下巴,看清他的眼睛。

   “请不要乱动。”

   周防勾起嘴角,他深深叹口气,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去。终于还是有战火无法烧毁的存在,而他得以亲见,也算是划掉了活着想做的事清单上重要的一项。他听见神父平稳的呼吸,想继续沉入睡眠中去。

   “阁下很幸运,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

   周防没睁眼,只是低声回答,“对于士兵只有痛快战死才算幸运。”他听见神父染血的法袍悉悉索索的磨蹭担架,知道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他猜想神父要给他布道,也许看穿了他不过太久也要断气所以试图拯救他的灵魂让他得以上天堂。可惜他并不感兴趣。

   “死亡是懦夫的首选。”

  神父的声音依旧平稳的像河流,和布道时一样,和说起主爱你们所有人时一样,然而话里突显的锋芒周防没法忽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小看了这个神父,于是睁开眼盯着他。他五官精致令人想到脆弱和易消失的物体,比如阳光下的麦田,或是薄雾中的月亮。这样的美让他看起来很不真实,像是触摸就会消散的幻觉。然而他那带着孤冷禁欲意味的颧骨会搭配一双细长线条微微上挑的眼睛,又像是实实在在的诱惑。像是冰冷滑腻的蛇顺着脚裸缠绕上来,一直钻进周防心里去。

  疼。

  周防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你就想想办法,神父。”周防的声音带了一丝慵懒的轻松,他盯着对方一本正经的面孔低笑起来。他看见对方挑了挑眉,然而眼神掠过腿上的伤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请休息吧,主爱你们所有人。”他起身准备离去。

   “所以看着我们互相残杀?”

   周防的语气依旧懒散,然而神父回头俯下身,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闻见对方皮肤上散发的血腥味。周防看见对方脸颊上有小片血迹,不知道是伤口还是被溅上去的血迹,他抬手用手掌按住对方发尾处的脖颈,抬起头舔掉那片血红。

   “现在好多了。”周防低哑的笑起来,垂下手臂。神父眼中晃过一刹那的疑惑,随后直起身,如往常一样笔直的站在周防身前,“信仰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依靠,而是目标。”

   周防在之后断断续续的昏睡了三天,他无法梦见将要掩埋他的大地,只能梦见青色的海。第三天醒来时他看见神父坐在他身边,而他睡在神父整洁狭窄的单人床上。窗外月亮的形状像把刀,锋利的足以划破暗沉夜色。月光很亮,红色,从华丽装饰枝蔓缠绕的窗棂照进来,破碎阴影投在周防胸口和神父挺拔的后背。

   比起化为灰烬,也许溺毙在腥咸的海中会更好些。

   神父拿过一卷绷带低声告诉他换药,伤在大腿,位置有些尴尬。几天前取弹片时神父从墙角斜倚的冲锋枪上取下刺刀,用打火机燎过刀锋。刀上有血迹,在高温中升腾成令人不悦的古怪气味。人类的躯体比钢铁柔软,所以被炸裂开的弹片划为失去活力的碎片。周防清楚的记得这种气味,独属于战场的气味,类似死亡痛苦或是肆无忌惮的绝望。

   神父很出奇的用刀是把好手,他把刀抵在周防胯骨,音调沉稳的低声让周防别乱动。周防眯起眼看着神父专注的神情,眼眸有一闪即逝的危险光芒。而神父眼中只有一把救人的刀,从军裤腰带处轻轻滑过,粗糙布料整齐裂开没有伤到一丝皮肉。就这开口神父把被血污浸透的布料小心撕开褪下来,用烛台照亮了周防大腿的伤口还有其他失礼状况。

   那天神父并没在意,专注于把尖利金属从肌肉缝隙挑出来,而此刻他皱起眉,带着些恼怒拍了拍鼓胀的胯部。

   “什么时候了。”

   周防哼笑,毫不掩饰的闷哼一声,盯着神父洁白手掌托着他受伤的大腿向上抬,伤口还很糟,神父的眉皱在一起,快速处理纠结脏乱的组织。空气中又一次弥漫起腥甜气味,却让周防忘了山下正在成为泥土的尸首,忘了脑海里那些沸腾不息的亡灵的叫嚣。神父的手指冰冷光滑,所到之处让周防起了哆嗦,他在发热,不是因为伤口流血或是即将到来无法预知的死亡。

   周防抬眼去看窗外,看得很远,他知道自己被炸碎的皮肤之下是锻炼程度还不错的肌肉,那之下是骨骼血管,那么最深处是什么?能在所有可恶脆弱的肢体疼痛不已,全身皮肤冒出一层薄薄冷汗的时候依旧感到快慰的究竟是什么?太过虚无了,周防不去想。但眼前的男人是真实的,他用纱布一圈圈裹紧受伤的肢体最后打上一个结。义无反顾的一次次把被破坏的重建起来。

   周防试着活动一下腿,伤好些,能使的上劲,或许会崩裂伤口,可周防并不在意。他很迅速的起身用手臂箍紧对方单薄的背,把他狠狠拉进怀里。他听见一声不确切的惊异,随即用滚烫的唇舌把所有疑虑吞进肚子里去。

   “你的伤……”

   “别废话。”

   周防不确信自己这句话说出口了,只是用舌缠过去,粗粝生硬的接触。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死前的三天,七天,一个月,没个准信。他狠狠吮对方凉薄的舌尖,直到他们都尝到空气中同样的气息为止。他起身骑在对方腰上的时候伤口绷开了,血涌出来,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流过去。沁湿神父的黑色长衫。

   “抱歉啊。”

   对方盯着他,并没挣扎,算是默许。“我的名字……宗像礼司。”

   “呵,刚好我也不想在这时候叫你神父。”

   周防扯开宗像腰带,带着些为难表情抽着嘴角解开从上到下一排细小纽扣。他想若是能有墓碑希望刻上最讨厌带许多扣子的衣服这一条。

   他们结合的生涩,宗像顺周防结实的大腿抚过去,不清不重的力道。教堂烛光在寒凉夜风里摇曳起来,一切都变得轮廓模糊看不真切。宗像用手指捂紧周防涌出鲜血的伤口,而周防用宗像凌厉坚硬的刀刃撑破自己的身体。快感远远比疼痛多,或是说宗像礼司其人把疼痛转换成了快感也说不定。周防只知道自己兴奋地战栗,因为模糊的温暖而眩晕。

   他提起腰,然后重重坐下去。宗像很白,像雪,此刻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红潮,说不清是因为诡异月色映照还是情热。周防因为疼痛紧紧绞着宗像,也许还热的像炼狱,这对宗像不是坏消息。可惜宗像一直没动,周防希望他能耸耸腰或至少露出被情欲晕染的神色。而他却只是一直紧紧捂住周防腿上的伤口。直到他在周防身体里射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放手。

   之后宗像又一次给周防包扎了伤口,睡在他身边。入眠之前,周防用手臂从背后箍紧宗像的腰,在他耳边模糊地问:“会结束吗?”

   “你说……战争?会的。”

   “那时候你还在吗?”

“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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