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啊……还真敢说…………”

目送喻文州和王杰希那有些懒散磨蹭的背影，叶修下意识地挥挥手想让房间里的气味散掉点，关上门的时候嘴里下意识蹦出这句话。

单从走路的姿态就可以推断出那两个人经历了一夜激情。身上散落着吻痕和抓痕，步子大了搞不好还会从两腿间的秘处流下别人的精液，喻文州和王杰希这幅引人犯罪的模样，要是叫两支队里那些年轻气盛的Alpha看见，就是当场打个群架争夺交配权，叶修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我们单独来谈谈人生吧？”叶修回到床边，一脸嘲讽地看着韩文清。

韩文清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是被刚才的事打击到了。

是的。霸图队长韩文清，在昨晚，标记了蓝雨队长喻文州和微草队长王杰希。听起来有种五大战队可以联姻的感觉。可惜剩下的叶修和周泽楷都是Alpha，不然他们真的可以考虑生一个战队，想必冯主席对于这种展开会非常喜闻乐见。

叶修把排风换气开到最大。刚才试验的时候月见草和烤坚果的味儿新冒出来了不少，四个人的气息混在一起，熏得他不太好受。

“老韩你其实还没醒透吧。”

叶修冲他笑了笑，跑过去踩进那一大摊散乱的衣物，下面盖着他们几个人的旅行袋。记得昨晚拿过润滑剂和保险套，不过看床边也没用掉几个。

他是怎么忍住没有标记喻文州和王杰希的，叶修自己都想不起当时的情景。

同样，韩文清一晚上标记了他们俩，也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料到的。

最终叶修从喻文州的衬衫和王杰希的裤子下面翻出一瓶润滑剂，拿在手上，一脸“我要做坏事啦你来阻止我呀”的欠揍笑容，走到韩文清跟前。

“快说，你的临终遗言是什么？”叶修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别闹。”韩文清头疼地瞪了他一眼，眉毛都打结了。

“坐享齐人之福啊小韩同志。”叶修继续逗他，“等着被打土豪分家产吧。”

韩文清感觉到叶修是有点动气了，而他也对刚才那个结论不那么释怀。虽然韩文清看起来是个挺霸道挺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是骨子里很反感非自愿的结合和标记。按说昨晚四个人都不在发情期，怎么就失控到那种地步了，韩文清无论如何都没法给自己一个能够接受的答案。

连自己都没法接受，自然也没法给眼前的人一个像样的交待。

叶修是韩文清的恋人。

所谓“恋人”，就是大家想的那个意思。

互相喜欢、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想在一起、想靠近对方、想分担责任和痛苦，牵手过、拥抱过、接吻过、爱抚过、插入过、高潮过的，两个人。

韩文清和叶修是恋人，所以他在乎叶修的感受。

“再给你两分钟。”叶修一边说着，两手用力，直接把韩文清推倒在一片凌乱的大床上，“我得夸一句，你家这床还真结实。”

韩文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啦？被吓傻了？”

“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叶修笑了笑，两条腿夹住韩文清的腰，两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韩文清倒也不是很抗拒这从下往上的视野，叶修的脖子胸口和锁骨上也挂着他留下的吻痕，这么看过去还挺色情的。叶修对他动手，他也没想打他，就这么让他把身体放平摊开了。

“大眼不开口我还明白，他那不是嫌弃我不希望是被我标记了么。你又是怎么回事？打击太大了？三观尽毁了？”

韩文清想，原来你也知道人家不待见你这张嘲讽脸。

“我没想到。”

“嗯，我也没想到。”叶修眯起眼睛。

韩文清很少在床上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下意识觉得这是个不妙的信号。

“说真的我挺想好好干你几回的，最好把你脑子里那些难忘今宵.avi都洗掉，全都换成我。谁上谁无所谓，但你今后偶尔想起那些事，发情期的时候，被哪个Omega撩起来的时候，你想起来的只能是我。”

韩文清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这算是……宣示所有权？

一个Alpha，向其他Omega和Alpha，宣示他对另一个Alpha的……所有权？

被叶修用那种幽深的、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盯着，韩文清忽然觉得，标记了喻文州和王杰希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不用想着给叶修什么道德伦理上的“交待”，那也不是肉体上的出轨和义礼上的背叛。叶修在乎的不是他和谁睡过、他标记了谁，而是他们俩是否真正属于彼此。

谁说两头雄兽就不能在一起，Alpha就必须和Omega结合生子。眼前这个人也好，走廊上那两个看起柔弱、骨子里都强韧得不行的Omega也好，他们都是生存于那套规则之外的人，他们拒绝所谓的规矩和传统。大家都是特立独行者<Maverick>，其中带头的就是叶修，一个强大自我、离经叛道到让人牙痒的男人，一个特别到他的视线他的心思都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的人。

“怎么样？老韩你做好准备了吗？”叶修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润滑剂。

“我比较想干你。”韩文清抬了抬手，想推开叶修。

“不行。我今天心情好，比较想在上面。平时总是被你伺候着，偶尔也应该回报一下。”

“歪理。”

“歪理怎么了？”叶修往韩文清大腿根上掐了一把，手慢慢伸到对方胯下，“不操你一遍怎么能让你记住自己是谁的人呢？不要以为我们没那功能就真的不能标记了。在你心里留个印记，这我还是办得到的。”

韩文清不禁嗤笑。

这倒是多余的想法。叶修这个人早就在他心里留下深得磨不掉也抹不去的印记，不要再通过做爱或者言语上的宣示来加深痕迹。

不过……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昨晚那难以评价的肉体关系，叶修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想要确认，确认一些精神上的东西。

韩文清忽然想起刚才叶修和喻文州“谈判”时说的话。他并不是一个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人，许多事情和想法也不稀得说，行动证明一切。但是，这不代表别人就不需要。韩文清并不认为叶修是个软弱的人，一定要说的话他只是想得有点多，心思细腻了点。所以，给他一个证明也无妨。

叶修一边盯着韩文清，留意他脸上的表情，一边按摩着他腿上的肌肉，然后慢慢分开韩文清的双腿。两个人的分身都有点抬头，房间里的气味越来越浓了。

平心而论韩文清并不害怕被人插入，尤其当对方是叶修的时候。比起对疼痛的恐惧，他想得更多的是，突然变成这样的状况到底能不能满足到两个人。

就在韩文清努力适应这难得的体位，尽可能习惯叶修的手指入侵造成的异物感时，他的恋人突然面露不快，啧嘴说。

“那两个人可真是……啧。刚被标记，就在别人家这么搞起来了啊？味道都传到这儿来了。”

这口气琢磨着，有种被人抢先的不痛快。

“你做不做？”沉默了一会儿，韩文清催促道。

“做。”叶修回过神，继续用他那细长好看的手指探索韩文清从未被人侵入过的甬道，“我不是说了吗？做到让你记住，韩文清是我叶修的人，叶修是你韩文清的人。”

“那我也奉陪到底。”

韩文清笔直地回视叶修，眼神坦荡表情严肃，叶修看着忍不住俯身凑上去，搓了一下他的眉尖。

“又不是打比赛，这么认真干嘛。”

“对你必须认真。”

叶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含义丰富的笑容。

“老韩你就一直看着我。”

叶修坐回去，探入秘道的手指暂且退出来，在床上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韩文清就那样张着双腿，并不觉得羞耻，反而奇怪叶修在找什么。

叶修爬到床的另一头，捞过来三个枕头。韩文清本以为是垫在腰下面的，刚要配合地自己抬起臀部，却感到脖子连同背后被人抱起来，叶修的信息素一下子把他整个呼吸都笼罩了，韩文清不敢太用力吸气。叶修的信息素和他本人一样，初看温吞吞懒洋洋地，用力吸一口就会刺得难受。也不是会切割气管的那种痛，就是绵密的痒和疼。一定要打比方的话，跟他的散人连打有点像。

叶修扑扑索索整理了一番，韩文清只觉得胸部以上被垫高了撑起来了，如果叶修再回到刚才那个位置，视线上的高度差应该没那么大。闹不明白这人想干嘛，可是韩文清也没问。

叶修坐回韩文清双腿之间的空位，好像有点高兴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那个润滑剂瓶子。

“你不会怕的对吧？”

韩文清不解地皱眉。

“怕？怕什么？”

叶修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刚才是叶修把韩文清的两条腿折起来立着，然后分开，露出健康的性器和从未有人探访过的秘穴。现在叶修不紧不慢地拿手指搅拌润滑剂，韩文清的下身就这样一直张着，肌肉绷紧，膝盖分开，完全没有羞涩和畏惧的颤抖。

“啧啧，老韩你有多喜欢我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修打量着他这稳如磐石的架势，笑嘻嘻地把润滑剂凑上微微开合的穴口。

“这么算起来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大漠孤烟的首杀被君莫笑拿下了，不知道外人听了会怎么想。”

韩文清一边嫌弃叶修动作慢——他不好意思说他手残，真正的手残在外面——看着他煞有介事地做着准备工作，那几根手指在那边动啊动的，就差没做起手操来，韩文清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个地方都快被叶修的手指搅糊了。

“你……”

“韩文清。”

叶修抬起眼睛，正面笔直地往这边看。他脸上的表情也难得地认真起来，可是很快又转为平日的嘲讽脸。帅不过三秒，好像是这么个说法吧。

“你可要一直看着，”叶修一只手托着韩文清的腿根，往外又推了点。

韩文清顿了顿，没皱眉，也没抵抗。

“看着我是怎么插进来，怎么操你，怎么占有你——”

叶修盯着韩文清的眼睛，如果说眼神可以传递信息，韩文清感觉这条线路好像已经过载了。他从来没有被这个男人以如此热烈的目光凝视过，眼神里卷着理不清道不明的欲求。奇妙的是，那里面并没有侵略感和占有欲，而是别的一些……一些他没法说清的东西。

叶修慢慢地将手指送入韩文清紧窒的甬道，好像要用这热切而深情的眼神锁死对方的注意力，不让他感觉到疼痛一样——

“像这样……”叶修微微曲张手指，一边注意韩文清的神态变化，“像这样看着我从头到尾操你一遍，你可以做到吧？你不会中途逃走吧？”

“为什么要逃？”韩文清蹙紧眉头，好像不理解叶修的思路，“你不也总是看着我么？”

叶修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释然了。韩文清说得没有错，以往他们在做爱的时候，叶修从来不逃避韩文清的视线，也不会刻意闭上眼睛。对于其他A来说，被另一个Alpha压在身下，爱抚舔弄、抽插冲撞，也许是一种耻辱，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但是对叶修，这样的价值观是行不通的。他很喜欢看，看着韩文清专注地抚弄自己的身体；看着他偶尔露出疑惑或是担忧的神情；看着他被情欲煽动、渐渐迷离起来的目光；看着他按住自己的肩膀，将粗大的性器刺入自己不适宜接受异物的秘穴；看着他挺动腰身、呼吸粗重，看似粗暴但总是留有余地地在自己体内抽插顶弄，直到他那双严厉而包容的眼睛透射出完全被欲望和冲动俘获的光彩。韩文清是叶修的人，这句话指的是韩文清只能从叶修身上获得跟人而不是跟动物做爱的快感。两个有理智有感情有分辨能力的人，怎么能和两头处于发情期的动物相比。

然后现在他说，你不也总是看着我么。

叶修笑了。

“你不会移开目光。”他用很肯定的口气说。

韩文清没有回他，因为这听起来像一句废话，而且他的意识被叶修探入自己体内的手指拉走了注意力。

“叶修。”

“啊？”

“你今天废话特别多。”那意思是要做就快做。

叶修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上年纪了，人一高兴就话多。”

韩文清想了想，大概猜到他是指哪件事。

“有那么值得你高兴吗？”显然他对叶修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不就是被你干一次。”

“不只是这样。”叶修动了动手指，稍稍侧过脸，“我就是突然觉得，我们果然是两个A在谈恋爱。”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种事了。”

“你用行动证明了，这不一样。”

韩文清看着叶修那张耍帅的脸，决定下一轮往他身上再多加几个吻痕。

叶修好像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欲念，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用更加嚣张的神态撩回去。

“我等着你来好好干我。“叶修说，“干到我的身体记住它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叫韩文清为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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