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中的驱逐少年，艾伦，生日快乐。

※ 我十分喜欢的EC太太，生日快乐。

※ 依旧是利艾，依旧不能确保没有OOC，以及这是高能绅士向……

※ 标题来自张国荣先生的旧作《共同度过》。你像那银河星星，被我默默爱过；怀念你，在我心中照耀过。

※ 原谅我以上四点都在煽情。

※ 剧情接原作55话

利威尔觉得很烦躁。

他脸色阴沉，抬头正好对上一棵正在抽出花苞的樱树。粉嫩嫩的花骨朵在醺暖的春风里打着颤儿，努力地往四面八方散发那专属于这个季节的香甜气息。

“啧，春天。”

他粗暴地踢了一脚樱树，粉粉点点的樱花便洒了他一身一头，柔和的小花瓣点缀在表情郁躁的男人肩膀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利威尔心情不好是有原因的。

他觉得、他的新班，嗯，就是那群小鬼。什么三笠、阿尔敏、让、希斯特里亚、沙萨、还有康尼……噢，操，还得算上韩吉。他们这些人，在这几天就像集体发春了一样，让整个队伍沉浸在一种秘密的狂欢气氛中。

而这种秘密狂欢，在利威尔看来是毫无根据的。没有节庆，他们也不是从壁外砍了几头巨人回来——不要忘记，要审问的宪兵团的萨内斯还血肉模糊地锁在柴房。但这些家伙偏偏兴奋得仿佛上帝决定了把圣诞节挪到春天，他们在饭桌上互相传递着具有某种密谋意义的眼神、整晚整晚地集体消失不见，还以为利威尔什么都不知道。

“一群荷尔蒙过剩的小鬼，哼。”

让男人稍微感觉到安慰的是，被排除在这种秘密狂欢外的，不止他和囚犯萨内斯。艾伦那小鬼显然也是一无所知，只是迟钝如他，压根就没有丝毫察觉到大家的异样罢了。利威尔嫌恶地抖了抖身上的花瓣，把自己曾经立在樱树下的痕迹扫去。虽然，这里距离匿藏点还有一段距离，但鉴于他们现在和逃犯没什么区别，利威尔做事总是很小心。

他只是留意到了这里往东不远的地方，有条河。然后，决不是为了艾伦，而是为了保存人类的希望，他认为自己理应去河里捞几条鱼，让韩吉拿去熬成汤水什么的，往那小鬼的嘴里灌进去。

毕竟，每次巨人化实验之后，总是昏迷着醒不来，这对人类太不利了。

反正萨内斯的情报他已经递给了埃尔文。而对方接下来的行动，也在密锣紧鼓的准备中——这样一来，恰好有了这段空窗期，可以让人稍微休整休整。利威尔再次砸了砸嘴，他看见了河流的粼光，相信河流就在不远处，他加快了的脚步里，透出了一种、他所不知道轻快。

春天，就如庆典一样，使人愉悦。

他这么想。然后原谅了那些背着他密谋神秘狂欢的队员们。

艾伦和韩吉考察完新的野外实验地点回来时，在门口狐疑地停住了。他觉得气氛不对极了，每个人脸上都透着股兴奋劲，而三笠则是难得的一脸温柔。饭桌上放了许多他已经许久没有吃到的肉、馅饼、还有那一小瓶，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一种烈度不大的红酒。

他还见到沙萨忧伤地、郑重地，把自己贮藏了两年多的熏猪蹄放在饭桌上，双手交握，样子虔诚地对它念忏悔词：

“对不起呀……对不起。但请您放心，那家伙一定会十分珍重您的！否则，我承诺，我一定会把您抢回来。”

“沙萨？”少年犹豫地喊了句，“发生了什么吗？”

“艾伦！”回答他的，是三笠。在让嫉妒的目光下，换上裙子的三笠朝他小跑而来，“喜欢么？我们为你准备了庆祝晚会。”

“什、什么？”夕阳的余晖为艾伦松软的、栗色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站在门口，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发问，蹙着眉的模样，可爱得就像是头完全陷入迷茫的小老虎。“什么庆祝晚会？我们庆祝什么？”

“艾伦你忘记了吗？今天是——”

“我说，小鬼们，你们能不能不要把门口挡着？”

在三笠开口的同时，利威尔低沉的声线也交叠了进来。艾伦马上往旁边闪出一条道，对着身后的利威尔敬了个礼，“对不起，利威尔兵长！”

现在夕阳直接打在他侧脸上，青春的、纯净的绒毛在阳光里闪闪发亮。利威尔手上拎着鱼桶，他承认，有那么一秒，他是看呆了。但这不妨碍他和三笠之间的眼神较量，男人挑了挑眉，把鱼桶塞进韩吉怀里，“养起来，做实验之后，把这个熬成汤给我们的实验品喝。”

“艾伦并不是实验品。”三笠瞪了利威尔一眼，回过头来捉起艾伦的手臂，“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艾伦。”她转身指着那一桌的食物，以及一直从104期训练兵一直同生共死到今天的各位，“所以我们想要给你一个庆祝晚会。”

“生……日……？”

艾伦如梦初醒。

难怪这些天他一直觉得大家有点躲着他……刚成长了一岁的少年，很快就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大家。

“我也有参与的哦！”韩吉的声音高了八度，她兴奋地乱舞着手脚，“呐，艾伦，我为你特别设计了一系列的实验计划，用来作为生日礼物哦，你觉得怎……艾伦？”她停住了，高度数的眼镜折射出少年的面容，“你哭了，亲爱的。”

“不，我没有。”

艾伦瓮声瓮气地、倔强地回答。他别开脸，通红的眼睛对上了利威尔目无表情的面孔，又再往另外一个方向转去。

韩吉揉了揉他的发端，“多值得开心的日子，别像个没长大的傻瓜一样。”

三笠眼里的光芒闪了闪，她伸出手，拉着艾伦到桌子旁边坐下。她执着艾伦的手说，“大家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谢谢你，在那天没有死去、变成了巨人。是你救了我们。”

【成为了我们的奇迹。】

“你知道吗，艾伦。”坐在最远处的康尼突然之间开口。“我挺不赞成大家为你举办生日庆典的。”他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刻，“我生日的时候，总会想到我的老妈——她喜欢在这天叨唠我出生的时候，她受了多么大的苦，而我居然多么不听她的话，让她忧心。”

让似乎很惊讶康尼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煞白了脸，悄悄地挪到康你的背后，不断地拿手指捅他的脊椎。但康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觉得，你在生日的时候，大概也会想起你的妈妈。”

艾伦捏紧了拳头，他想起了母亲惨死的一幕，红透了的眼眶冒出愤怒的神情，“啊，实际上我每天都在想。”

“嗯。”忽略艾伦的愤怒，也忽略利威尔在艾伦的情绪起了变化后，收起闲适的姿态，警惕地看向这边而带来的压力，康尼继续说了下去，“但后来，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大概、在十六年前的3月30日那天，自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天生就是为驱逐巨人而存在的。艾伦，我愿意相信你是为了把巨人驱逐出去而降生的，所以，我想……这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一天。因为这天神给了我们恩典，让我们有了你。”他将头抬了起来，和艾伦一样，双眼通红、满是愤怒。

“因为在我以后每一个生日里，我再也听不到我妈那个老太婆的叨唠。”

他虚弱地笑了一下，挤了挤眼睛，不让眼泪滑落下来。

“艾伦，现在我和你一样了。”

没有人说话，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即使和康尼走得最近的沙萨，也想不到这个平时像傻瓜一样的人，会说出以上的那番话。康尼在众人的沉默里，站起来走到艾伦身边，拍了拍他的左臂，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纸，“送给你，生日快乐。”

“谢谢，康尼——等等、这是什么？”艾伦原本是要哭出来的，但当他看到康尼递过来的那两张纸，就没有了情绪。“洗衣代用券？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你这个傻瓜！”

“你才是傻瓜啊！这不很明显么，给我一张我可以帮你洗一件衣服啊，你这个赶着送死的家伙！”康尼也嚷嚷了起来，“很隆重的生日礼物好么？！本大爷我自己的衣服也是一个星期才洗一次好么？！”

“你那种随意的用水冲一冲衣物什么的，谁要你给我洗啊！”艾伦嫌弃地将“洗衣代用券”胡乱地塞进裤袋。

而刚才的悲壮气氛，通过他们两个的一吵一闹，在不知不觉中被破坏得荡然无存。“康尼，你这家伙！”让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声。

“说那么多，实际上你根本没有为艾伦准备礼物吧？”他从口袋里也掏出了同样的一叠纸片，扔在桌子上，“你肯定是偷看了我准备的礼物，明明昨天还苦恼不知要送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啊，马脸。”艾伦倾身上前，拿起那一叠纸片。与康尼的不同，上面写着的是“替身代用券”，而且数量远比康尼的多。

“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艾伦数着那十几张“替身代用券”，呐呐地问。

“嗯啊！不要明知故问，你这家伙！”让的脸涨得通红，“你太赶着送死了，只有你一个的话，大概会死很多次！无数多次！早就死掉！”让扯开了嗓子，用过高的声音来掩饰自己对艾伦的关心。“……不是已经替过你两次了么…不准说我不像！然后……以后、有什么赶着送死、但你又不能亲自去的时刻，拿着这个来找我吧。”

“让……”艾伦震惊地看着比他高出快要一个头的同龄人，“我不能让你替我去死。”

“才不是替你去死，你这白痴！”让一拳打在了饭桌上，“是因为我们把赌注都押在了你这个家伙身上了啊！”

“谢谢你……”站在一旁的三笠突然说话，她深深地看着让，这令让的脸更红了一层。“艾伦是家人。很感激你愿意保护我的家人，让。”

被三笠称赞，超出了让所能承受的底线，他的脸红到了耳根，“咳咳，就、举手之劳，你们别太放在心上啊。我、我、我帮韩吉分队长把鱼桶拿去厨房，你们先吃吧。”

就这样，让在众人的窃笑中逃出了饭厅。

在这之后，希斯特里亚送了艾伦一小块用来拭擦立体机动的抹布，而沙萨则是不情不愿地将桌子上那块她珍藏了将近三年的熏猪蹄给了艾伦，并且要他再三保证，在吃这个的时候会叫上她。

但这些，都不及阿尔敏的礼物令艾伦惊喜。

“我不敢相信——”艾伦拿着阿尔敏递过来的东西，牢牢捉在手里。他的双眼满是渴望，迫不及待地打开、浏览。

“嗯，我把从前我们在希干希纳区看的那本、关于大海、陆地、我们这个世界的书，默写出来了。”阿尔敏笑着，“我没有找到蓝色的笔，对不起。这里面的大海并没有颜色，但……”

“兵长、利威尔兵长，”艾伦翻着阿尔敏手写的，记载着这世界各种风貌的书，兴奋地叫唤利威尔，“这里，就是冰之大地……啊哈！这里，是火焰之水……”

“嗯。”

利威尔盯着那个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的少年，轻轻应答着他。

“艾伦，这是我给你的。”三笠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那是一件土黄色的抽带衬衫——和艾伦那许多件的款式一模一样。

“谢谢，三笠。”艾伦无比自然地接过礼物，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年果然也是这个衣服啊。一直给我做这个，真的太感谢了。”

“不。”三笠把头低下去，难得地，从她脸上出现了少女特有的娇羞表情，“妈妈说过，在我们这个民族，女孩子会为……家人做衣服……”

利威尔抱着手，看着他们。

他感到十分不愉快，这种不愉快就像是一坨憋了很多天，压着肛门、但却怎么也不肯排出的大便——明明不是重要的事，但足够令人心烦意乱。

而艾伦•耶格尔于3月30日诞生这件事，他一无所知。对于这个事实的认识，令号称为“人类最强”的男人的烦躁升级。显而易见的，这是站在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唯独利威尔是“特殊者”。

“啧。”他不满地咂嘴，正要抬腿走到饭桌旁，忘记了肩上还扛着鱼竿，转身的时候，鱼竿往窗台上一扫，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哐当！

插着几株野花的花瓶碎裂在地。

“利威尔——？”

“我不是蓄意要打破它的，那是个意外。所以闭上你的嘴，韩吉。”利威尔阴沉地走到饭桌前，把钓具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他拉开凳子，在众人的沉默中坐了下来，翘起双脚，并且双手交合地放在了膝头上。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这姿势，意味着利威尔有话要对众人说。

“一个好日子，是么，耶格尔？” 男人偏过头来，盯着艾伦的绿色瞳问。他暗灰色的双眸里，有种潜藏着的恼火，让艾伦不得不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利威尔兵长。”

“对不起什么？”他紧紧接着少年的话，其他人都在不知所措，但男人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艾伦。三笠因为利威尔突如其来的对艾伦发难，满脸怒容地想要冲过来与他理论，韩吉和阿尔敏都及时地拉住了她。

“挪用原本已经稀缺的物资，私下庆祝……”

“不是这个，小鬼。”

艾伦觉得他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噢，想想，在自己生日当天被利威尔讨厌——这个真是个糟糕的礼物，不是吗？他脑袋飞快地旋转，为利威尔的不悦感觉到不理解。毕竟在以前的利威尔班，前辈们也曾经开过比这更要重的玩笑，当时的兵长，他以为一定会生气的兵长，也都是一脸冰冷地接上了前辈们的笑话，然后看着他们哄堂大笑。

他确实也没有跟着笑，但起码也没有生气。

艾伦拽紧了三笠刚刚送给他的衣服。冷汗出现在额角，“在比以往要险恶一万倍的环境里，我们放松了警戒，沉耽在不合时宜的欢乐里。”

利威尔凶狠的表情收敛了一点，他终于对着大家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你的脑袋还没有被大便堵住，艾伦。”听到男人终于不是直呼自己的姓，而是喊了自己的名字，艾伦呼出了一口气。他也庆幸自己的大脑没有被大便堵住。

“所以——”男人抬高头逐一扫视站在饭桌前的各位新利威尔班成员，“今晚是谁站岗？”当他看到萨沙的时候，后者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叹，恋恋不舍地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低下头往门口走去。

“啧。”利威尔又咂了下嘴，他真的十分讨厌这群时刻要他操心的半大小鬼。“把你的食物带上，你打算今晚饿肚子吗？”

听到他这句话，萨沙恍如重获新生，她狂喜地奔到饭桌，将一大半肉类扫到自己的怀里，“你们慢慢庆祝，我保证一定不会放松警戒的，一定不会。”然后就跑了出去。

“艾伦，作为惩罚，今晚你负责洗碗与清洁厨房。”利威尔拿起一块面包，就着面前的一小杯牛奶，一边吃一边对寿星说。

“是！”艾伦答应得倒也爽快。

但明显三笠并不这样想，她向利威尔大声质问，“又不是艾伦的错，今天是他生日，你为什么要惩罚他？！”然而，身为众人长官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仿佛报复性地追加了惩罚。

“那就加上清洗全员的衣服。不许用你新收到的生日礼物寻求帮助。”

“矮子你——”

“还要我再往上加么，阿克曼？”利威尔敲了敲饭桌，“或许你应该坐下来吃饭。”

三笠在怒视了利威尔足足有一分钟之后，终于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毕竟利威尔的主张并没有错，是她们太大意了，为了准备艾伦生日而忘记了哨岗的值班。没有出现问题，倒该说是种幸运。她看了一眼艾伦，他高兴地和让、康尼聊着什么，仿佛并没受到惩罚影响的样子。

“吃这个吧，三笠。”阿尔敏将一小块肉放到了三笠的盘子里，“说好了，今天要尽情庆祝的。”

“嗯，谢谢你，阿尔敏。”

宴会一直闹到阿尔敏去接萨沙的班，大家才逐渐散去。三笠执意要陪艾伦清洁饭厅，利威尔没有发出什么意见，他抿了几口韩吉从萨内斯车上搜来的红酒，然后就出了饭厅，打算回房。

男人顺着走廊拐了个弯，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看到了显然是一早等在那里的韩吉。扎着马尾的巨人狂热分子，随性地坐在了楼梯阶上，向利威尔递出一根烟。

“我没有为艾伦准备什么‘具有针对性的实验’做生日礼物，那是我骗他的。”

利威尔接过香烟，用韩吉递上来的火点燃。吸一口之后，他也坐在了楼梯上。“你觉得我对他们太过严肃？”

“不，你是对的。”香烟的星火投射在韩吉的镜片上，猩红的一点，在昏暗的走廊里格外醒目。“毕竟，我认为目前的情况，比起壁外调查凶险上一百万倍。我是觉得你对自己太过严肃。”

利威尔看了韩吉一眼，将烟雾喷在了她的脸上。“被奇行种关心的感觉，真是恶心。”

韩吉一点也不在意，她将火机打着，又熄灭，打着，又熄灭，玩得乐此不彼。“希斯特里亚如果真的成为了王，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要么死在人类手里，要么死在巨人嘴里。”她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匕首，把它靠近火源，着迷地观察刀刃与火之间的接触点。“要么，让他们都死在我们手里。你知道么，利威尔。在我的这个民族，男孩子长到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人了。”

“你总是像这样、不留一点过渡的位置给你的话题的么？尤其话题之间的跨度还那么大。”利威尔皱着眉说。

“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权利狂欢——特别是在面临毁灭前的时刻里。”韩吉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东西，扔到利威尔手上。“因为，一旦面临毁灭，那所谓的‘未了之愿’将会显得再微不足道不过。消散于风中、不再为人所记得，即使有人去替你完成，但于你而言也是毫无意义。”

“你想和我谈三毛的遗愿？”

“我说的是你，利威尔。”韩吉站了起来，她把匕首和火机都塞回了衣袋里。“那孩子喜欢你，你也重视他。你有的，只剩下这段时间了，不是吗？”她指了指关押萨内斯的那房子，“毕竟你也不能保证，你永远也不会面临这样的一天。”

利威尔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端详着韩吉抛过来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他问。

韩吉已经走远了，她没有回头。“甘油，送给艾伦的生日礼物。贵族小姐们喜欢用这个来使自己的皮肤润滑，当然，你也可以用它来做点别的、让你快乐而无悔的事。”

利威尔拧开瓶盖，一阵淡淡的香气飘入鼻子。昏暗的灯光下，瓶子内的液体澄清而粘稠。出身于地下街的利威尔太清楚这东西的用法，他微微一笑，合上瓶盖，站起来走回了房间。

艾伦洗完全队员的衣服、梳洗完毕、抱着自己的生日礼物回到房间时，已经快接近午夜。站在房门口，他叹了口气。

为了方便管理能变身为巨人的他，匿藏在这里的那天开始，利威尔就成为了他的室友。作为房子最尽头的房间，他和利威尔的旁边，是韩吉的卧室。

值得庆幸的是，利威尔和韩吉对他都十分友好，不至于让他有种被软禁的感觉。嗯，不，倒不如说，得知自己必须和利威尔呆在一间房间里时，他其实十分开心。

但今天倒是另外一种说法。因为他的生日，利威尔在晚饭的时候发火了——这令刚刚踏入16岁的少年有种怯意，因为他啊，还是很想利威尔能对他说一句祝福的话。但在别人对你发火之后，再去讨这句话，那必然是件愚蠢到不行的事啊。艾伦有点丧气，他低下毛茸茸的头，敲了敲门。

“利威尔兵长，我回来了……”

推门进去的一刻，艾伦被面前的情形惊到了。他站在门口，半张着嘴呆立在那里。房间里点起了两根蜡烛，利威尔兵长坐在窗户前，戴起眼镜（艾伦发誓，他从来不知道利威尔还有一副眼镜），就着烛光，在为一件调查兵团的外套一针一线地缝着臂章。

少年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一句话。倒是利威尔，他从窗前抬起头来，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进来的时候，不要太大力关门。风会吹灭蜡烛。”

“啊、嗯。”

注意到自己失态，艾伦赶紧把门关上，然后带着点拘谨的坐到了自己床上去。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秘密，并且为这个秘密而心花怒放。因为，我们的十六岁驱逐系少年拉起被子，愉快地想，这代表着利威尔兵长对他的信任，大到可以在他面前展示出日常的那一面，生活的那一面。

而不是永远高高在上的“人类最强”。

“有好好把自己洗干净了？”看到他准备睡觉，利威尔抬起头问。

“当然了，从头到脚。”艾伦沮丧地揉了揉自己刚刚洗过的、软塌塌的头发，“跟随利威尔兵长也不是一天两天，您的要求我一直都有认真执行的。”

听出了小鬼语气里的委屈，利威尔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但他忍住了，继续认真地对付手里的针线，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他已经听到。

艾伦在躺下去之后，有好一会儿没有了声响。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身，面向着利威尔，“那个，我还不知道……利威尔兵长，你会针线活？”

利威尔瞥了他一眼。他快要完成了，只差几针将那个自由之翼徽章缝死在衣服上。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鼻音，“当然。我又没一个能活到现在的青梅竹马替我做衣服。我要是不会的话，这些日子里穿什么？还是说把兵团的经费花在给我购买新衣上？”

艾伦脸上一红，暗暗骂自己怎么问了一个这样愚蠢至极的问题，他马上在床上翻座起来，紧张兮兮地对利威尔道歉，“对、对不起，利威尔兵长，我不是、我并没有炫耀的意思，那个，你知道我不是……”利威尔抬起头，看到话都说不完整的少年，不禁莞尔一笑。他打好最后一个结，放下外套，“你过来，艾伦。”

“诶？”

“过来。”

艾伦温驯地下了床，走到利威尔面前。

“再转过去。”

然后，他又在利威尔的指导下，转了个身，背对着男人。突然，身上一重，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是利威尔亲手将那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肩上。少年纤长的睫毛在烛火之下颤了颤，其实他有预感，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此美好的礼物，他在心里觊觎，他呵斥自己不应觊觎。

利威尔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想我对你说生日快乐？”

“想！太想。”少年颤抖了一下，他转过头来，充满渴求地看着利威尔。“您会说吗？”

“生日快乐。”

男人捏了捏他的脸颊，“对我坦率，才可爱。”他抬起艾伦的一只手臂，引导他穿进外套的袖子里。“原谅我，艾伦。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我是，生在肮脏污秽的地下街、只会砍杀巨人的，不会体会别人的心情的男人。”

“兵长……”

艾伦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穿上了利威尔刚刚亲手缝补好的调查兵团外套，声音哽咽地低喊了一声。

“这个臂章。”利威尔拍了拍艾伦左臂上，那个交叠的自由之翼纹章，“是从我第一件兵团服里剪下来的。那件衣服被巨人的指甲划破，再也不能穿了。在拿到新衣服之前，我剪下了它。”

艾伦的眼泪已经留下来了，他扁着嘴，忍着哭泣，把手也放在了利威尔的手上。

“我没什么可给你，除了这个。艾伦，你会发现，这上面甚至还有血的痕迹，而我根本无法告诉你，这些血是谁的。我只可以和你说，剪下这个臂章的时候，我发誓要把这些血永远留存，永远减少。”

“利威尔兵长……”

出乎意料地，艾伦扑入了利威尔的怀里。他双手抱着利威尔的腰，把头埋在利威尔的颈侧，肩膀微颤，在小声的啜泣着，但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出奇的愤怒与笃定，“我、我要把巨人一匹不剩的从这世界驱逐出去！带着您赠送给我的意志！”

“艾伦……”少年太过投入，以致于他忽略了男人叫唤他名字时，语气里的那一丝不寻常的情绪。那是一种，包含着深情与欲望的情绪，艾伦年纪太小，他还不懂得分辨什么样的行为，会让原本就心系于他的男人彻底动情。

比如，毫无防备地赖在男人的怀里，这种。

所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经被利威尔强力推倒在床上。还来不及喊一声痛和问一声“为什么”，男人的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然后——

“嗯唔、嗯——”

在少年不断的挣扎中，利威尔的吻狂暴而来。他强行把舌头伸进了艾伦的口腔，扫过了他的牙齿。在他的口腔壁上不断摩擦，然后，不给艾伦一丝休息的空间，他卷起了艾伦的舌头，磨砺着上面的舌苔，用嘴唇大力地吮吸它，用牙齿恨恨地咬着艾伦的下唇。

这一切一切，仿佛是要将艾伦吞进胸腔一样。

“嗯哈……利……嗯……”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艾伦，用力地想要把利威尔推开。二人在床单上翻滚着，但他就是摆脱不了男人的问。

如此霸道，不容拒绝。

利威尔托着少年的后脑，不让他有别开脸的机会。他粗暴地把舌头再次伸进了艾伦的口腔，不断地搅动，耳畔传来了艾伦断断续续的，带上了水汽的吞咽声和偶尔逃逸出来的喘息声。

“嗯……唔、啊…”

然后，深深的，倒吸气的声音。

“啊，煽动我吧，艾伦。”利威尔这样想，“再更加的，煽动我吧。韩吉是对的，我们都没有比这更多的时间了。”

艾伦的身体扭动着，双脚胡乱地蹬着床单，他因为缺氧，而从鼻子里哼出了更为诱人的声音，仿佛是要哭一般的，润泽着这个虚无的时间。

利威尔从他唇边离开的时候，艾伦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喘气。他的眼角嫣红一片，少年人才独有的光洁皮肤上，冒起了一层汗。

“哈、哈……利威尔……哈……兵长，突然之间，嗯，是在做……啊，不要！”

还没有等他问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利威尔解下了皮带，把他双手抬高绑在了床头上。男人距离他这样近，几乎是鼻尖碰鼻尖的距离，他禁锢着少年的身体，让他不能再随意乱动。张开的虎口依然捏着艾伦的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

“和别人做过这种事么？”

“……什么？”艾伦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用利威尔的话来说，是“被大便堵住”，无论那方面，十六岁的他对眼下的情况确实搞不清楚，也不知道利威尔要问他的，到底是什么。

嘶——

“啊——！”

利威尔有些粗重地拉下了艾伦的裤子，他的腰腹和大腿的一小截因此而曝露在空气中。春夜微凉的空气让少年的皮肤起了一阵颤栗，他难以想象，自己的长官，号称人类最强的男人，现在正伏在自己身上，并且用粗粝的手掌一步一步地接近着自己的裤腰。

“啊哈……啊……”

突然，艾伦整个人弹离床面——利威尔隔着他的灰色棉内裤，揉上了他两腿间那个、平时少有照顾，并且依然处在成长期的家伙。

“我问你，”利威尔把五指合拢，力度适宜地隔着内裤上下捋动着艾伦生涩的性器，“这种事，和别人做过么？”

“咦……啊哈……”艾伦十分不安地挣扎着，他不知道利威尔怎么了。他只觉得这种感受是16年以来的人生里，从没出现过的。

很热，被利威尔触及的地方，如火般灼热。身体起着微妙的变化，他能感觉到。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往下体涌去，他的腰开始被酥麻感击溃，软软地塌了下来。又因为利威尔一个大力的捏掐而弹起。

“回答我，艾伦。”利威尔皱着眉头，他有点不安。隔着内裤，他描摹着艾伦性器的形状，现在，那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小滩水迹，粗长的形状烙在裤子上，棉布被撑得紧绷。利威尔轻轻地用食指与拇指捏着艾伦的柱体，一边抬起少年的下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啊……呜……做什么……？”艾伦从未觉得自己的内裤居然也会成为他的刑具。他无可避免地涨大了，然后，有些紧的布料勒得他生痛。“……嗯哈……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他胡乱地摇着头，全然分析不出利威尔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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