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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之鷹全 - 21

[db:作者] 2025-06-17 17:47 5hhhhh 7390 ℃

  第七章、豪气!侠骨柔情震九州─现代风尘三侠之章(一)

  「腰缠千万贯,骑鹤上扬州」,何等豪情!古代侠士,任使风发,义气

  干云。见诸武侠小说,侠客非得武功高强过人,尚且需有特立独行之个性。司马

  迁公著「史记」,其中「刺客列传」,首推为燕太子丹出力刺秦之荆轲,那过易

  水不返之态势,真个慑人心魄!

 

  作者佚名之「柳髯客传」,把江湖儿女之爱恶情仇,以短短篇幅深刻描

  绘,三位要角的性情跃然纸上。红拂女之青眸慧眼、敢於示爱;柳髯客的大方慷

  慨、气度非凡;李靖的面目反倒模糊起来。後人称这篇列传中之三人为「风尘三

  侠」。该是敬重於人物之清晰知性。

  侠,不应只以武力服人、助人。仗义输财、解人危急者,亦可曰侠。管

  道不同而已。身护和氏璧之蔺相如、食客数百之孟尝君、力拔山河的张懿德、仁

  义流芳的关云长,不论或武或文,皆备侠者风范。

  故,力不过侠之形;心,方是正道侠义之士的原动力。否则,伪君子之流,

  连金庸先生笔下的任我行都不如!

  今不如昔。时代在进步,人心却一直倒退。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

  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劝诫警语,说明了人心叵测,难以忖度。一层层的面具,

  封闭人们彼此间的距离,掩盖自我。谁都不相信谁。隔阂,险诈。古道热肠反而

  少见。古侠义之风何在?

  武侠小说之所以风靡。归功於作家幻想出之世界引人遐想。但流露出之

  讯息,不正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空虚之余,拟古而自醉吗?大家不妨打开心

  扉,爱人、关怀人,做个真正的「侠士」吧!

  好了,话题到此,进入正文。

  中国甘肃。兰州市郊廿华里。西元一九九九年一月。一片土原。

  严冬。由西伯利西及外蒙吹啸来的北风,刺骨之外,未免凄楚。

  解放军西北司令部辖属第二三九师,配赋装甲联兵。缓慢的行进。师长王秉

  智亲自督阵,一百四十华里的大行军。中国自後邓时代来临,沿海之自由开放风

  气,波波涌至内陆。人民有万元户,军队造百年业。求新、盼进化。

  师长为求经济来源,铤而走险。除正经的农、牧自给,偶会贩卖军火给

  黑道的单帮或烟毒走贩,美名赚外快,实则自己有时也来两管,乐乎乐乎。火器

  、毒品於行情走俏的黑市大有赚头。王师长往钱看,追潮流,顺溜。手搭钻表、

  脚踩新靴,二大件、三小件几十套,送礼、自用两相宜。

  食髓知味。鼠心转蜕成虎胆。生意愈大、胃口愈旺。这次演习,「顺道

  」带几型重兵器给道上同志。将有新入帐。得意嘿笑。忽左忽右,顺风摇的走资

  追金。

  军中当然有良心份子,暗中唱反调。精明手狠的王秉智,铲除异己的手

  段不输祖师爷─他老爹。今天听你讲句话;明日枉为无主坟。

  枪杆子出权力的老话,他深信不疑。抓权抓得紧的很!高干後代的太子党,

  无缘加入。天高皇帝远,躲在西北当个小土霸王也不坏!潮流在改、思想换造,

  他老兄不变应万变。

  香花被生折,或求去、请调。留下尽是谄媚阿谀之毒草。

  「动作快点!温吞吞的,全师要阵亡啊?」粗砺的叫骂,扩音器、无线

  电播送,像透了清末的军阀。阵头前方的士兵回报:「报告师长,斥候来报,有

  二男一女挡住我军的行进动线!」「什么?我们不是有发布演习通告─路线范围

  内不准人车经过的吗?阵前步哨兵!快去赶走他们!」

  最前端狐假虎威的士官兵,下了吉普车。端起步枪,高声吆喝:「你们

  是何人?本二三九师奉上级命令於此行军演习,你们不晓得么?眼瞎了啊?」挡

  驾三人按身高顺序排开,最矮者为一妙丽红衣少女,倾国倾城之貌,不笑而艳,

  笑则众醉。身段曼娜迷人,天成佳人也。次高者,一年轻汉子,瘦高英俊,卓然

  拔群,傲然有出世风。最伟岸者,一脸落腮胡,有张飞再世之雄姿,炯目发神,

  巍峨不可轻侮。

  听若不闻。不动如山。数个士兵真火了。「瞄准!你们这些人民,不明

  白解放军保卫祖国的辛苦,专以捣蛋、踢瓶子为乐!再不走开,我们可要开枪啦

  !」居中阶级最高的士官下令。沉默的娇甜女郎开口道:「是吗?说得好像唱小

  曲哪。

  祖国人民的血汗钱全丢给你们走私、贪赃枉法去了。军队搞现代化,装进自己口

  袋、肥了胃袋,你们真是国家的害虫、人民的耻辱!」声音妩蜜,字字入脾。

  「胆敢骂人!」军士们准备扣扳机。女孩眼光一凝,玉手间皮鞭发绳抖

  落,蛇形泉现,鞭花洒出!第一鞭,「叭」一声,士官兵吓得双腿打哆颤,各人

  手中长枪自枪机以上立下削掉,升格变短棒。鞭影未见。倏急收鞭,第二次挥动

  ,血光四射。六名官兵的脑袋皆由颈部削离,躯体站挺,并未倒下。

  两方隔距二十五公尺上下。红衫少女所使「飞蟒发鞭」,媚、刚相济,

  功力深湛,行云流水,不容发隙。「飞蟒发鞭」之妙处,在於长短自如,攻击间

  距自由控御。方才「蟒精摆尾」、「蛇窜攫鼠」二招轻易把执枪者首身份家。操

  鞭的能手。内力之高亦非同小可。预估有二至三甲子以上之功为。

  後距的军队骇然。「有同志遇害了!快往指挥中心回报!」有人喊道。

  女子纵身弹跃,蜻蜓点水之媚姿。她火速跳至那人之身後,触碰在座者死穴,几

  人莫名毙命。便一把夺下无线电,「王师长,你跟你的军队搜刮的人民心血该归

  还人民了吧?这倒好,「演习」?毋宁是出来散心。」彼端回应:「你这个恶婆

  娘!你与其他二人究竟姓啥名谁?报上名来!」

  「王秉智,你这么想知道吗?好,我们是「风尘三侠」!」「你们¨,

  「风尘三侠」?」师长气势顿失挫落。尿失禁。年纪到了。「你的肮脏钱是吐也

  不吐?王师长?」王秉智输人不输阵,不服输的强硬性格。「那些是我的钱!谁

  都休想从我身上抢走!」「抢?王秉智,是你自人民那儿抢来的。还敢大言不惭

  地说是你的?冥顽封建份子!」少女甜嗔道。

  「除非杀了我!否则我的金库是不会对外开放的!」「哼!白费唇舌了

  。

  讲理不成的话,只有动手了!」红衣女子娇叹著。师长颁令:「演习视同作战!

  毁了这三个狗男女!老子重重有赏!」女孩回摆玉颅,无转圜余地。唯得戡平二

  三九师了。另二侠自身後取出武器。

  沙原起波涛,卷赤烙流。

  右方清俊者,名谓李应龙。身高一米八五。用的是「开月映波刀」,长

  八尺、重八十斤。虽显沈些,但辉芒万丈,雄气腾勇。左边壮烈者,名称貉十郎

  。

  身长二米四二。持的是「共工摧柱锤」,为一棒状钢锤,高一丈二、重二百四十

  斤。挥舞旋扼,生人勿近,喑呜叱吒,项王重生!锐不可当。

  少女名不详。来历如谜。却道酷爱红装,自称「红拂女」。擅易容、轻

  功、武当、少林内外家功、皮鞭及各式长短兵器。清新脱俗、闭月羞花,仰慕者

  众多。外形千种,眼花撩乱。飘忽不定的芳心,仪系一人,即是李应龙。红拂夤

  夜情奔的佳话亦重新演绎、诠释。

  李应龙本为深藏不露之中南海顶尖保镳,受排挤猜疑。厌高干之恶形恶

  状,大加举证,愤而离开,而遭通缉在案。青城、崆峒、峨嵋等名门正流,样样

  神通。红拂女亦任某高干金屋阿娇之「大内」侍女,与应龙有一面之缘。因他曾

  保护过该金宅。见之倾心。她闻其义行,打听到他首夜之落脚处,毫不迟疑,立

  加投靠,表明心迹。应龙本不允,也不解少女的动机。红拂意志坚决,非他不二

  人选。他识其聪慧乖巧、谈吐高雅,不再婉拒。她因不告别的脱逃,也为人所缉

  捕。

  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尽是落花意。

  貉十郎。少有大志。孔武有力,隐然有匡世救民之襟怀。富奇才,知经

  纶之纬,文、理、工全才。囿於容貌,使人误以为其粗枝大叶,然而粗中极细,

  连巧思纤柔的红拂且自叹弗如。他乃出身於大企业名门,衔金汤匙出生,不以此

  为傲。反自力更生,拜师学艺。终臻武学致境。精合气、炼截拳,内外兼修,才

  德俱全。十郎与应龙红拂之相遇,旅行途中。三人谈心甚欢。遂义结金兰─红拂

  最幼,三妹;应龙次之,二哥;十郎,义不容辞,当上大哥。命运之缚持展开。

  「大哥,您的长相让人家想起一篇别传中的人物耶。」红拂调笑道。「

  哦?红拂小妹,你说来听听看。」语气温和。「大哥,您可读过「柳髯客传」吗

  ?」十郎失声叫道:「对、对!大哥我就像那个「柳髯客」!小妹,你也正是位

  只眼独具的「红拂女」啊!」他瞥了下应龙及红拂,兀自朗笑起来。「大哥!你

  最坏了啦!」女孩媚羞地蜜啼抗议著。柳髯仰天大笑。

  三人一道云游四方。浪迹天涯。遇不平,拔刀助。劫不义之富贾,济荒

  村之赤贫。时光推移,一年之後,名气渐响。闻者皆竖翘大拇指耀夸─誉其为现

  代之「风尘三侠」。李应龙的率直、貉十郎的豪爽、红拂女之聪媚灵动,组合,

  互补,勾划出此东方三侠之独特魅力及气范。时代造俊杰。

  风尘三侠虽遭忌於中南海一些高干领导核心,而其内不乏因慕义风而暗

  中资助者,他们得通行全国各省且不受军警、民兵注目。有高人也。亦归功於红

  拂之改扮乔装之术莫测奇异耳。三侠出身尘世,唯世间事而倚剑扶弱,真性情人

  乎!

  红拂当先一马,娇身数跃,鞭身如影随形,呼呼嗤鸣。凡中著之物,无

  不碎裂破灭,人头、车体、战车厚甲、轻重机枪,形同虚设。

  的最後目标,对准安逸後方的大头子王秉智。倩体闪烁,鬼魅白日骤出,吓

  煞胆小如砡婴的兵士。鞭发再击,一辆俄制乌别克级战车开肠破肚,当中的战士

  同志也是体无完肤。躲避犹不及,哪个有空开枪还手?可没人逃掉。「「彩羽纷

  飞」!」蔽天的血滴。灌溉土壤。

  应龙、十郎大喝一声:「狗贼,留下命来!」二人暴上。「开月映波刀

  」开锋,「「浣花洗剑式」─「一篙定江心」!」李应龙嚷出招名。篙伸、撑起

  。

  刀尖刺入一部前导吉普的前盖,穿贯!江心涌涟潮,不,是涛啸!应龙的功力以

  突穿点为圆心,刀气呈波散状向四方放出。顷刻,周围二百公尺的大小车辆、固

  定车拖设备、有生战力,卷入漩流,一一奄然。百余声爆後,军员去其十分之一

  。

  他立下扬刀再战,每挥一刀,必呈重大伤亡。虎步龙视,谁与争锋?

  蓄柳胡之十郎自非泛泛之辈。他连连抡起「共工摧柱锤」,屏息专神,

  遂行破坏之能事。「「雷震子金锤」─「吴刚伐桂」!」一锤入定,数架载满士

  兵的军用卡车,带同内部人体,变为烽火焚烬的阿房宫残瓦砾堆,不忍卒睹。力

  勇孔武的大汉抄拿锤棒,向地表猛劲撞下,「「土龙遁地」!」棒身落点,罅缝

  乍裂、剧开,蛟蟒四起。经行人、车均翻落,或掉入峡中、或被震得肝脑迸蚀、

  血洗银枪。哀鸿遍地,不刻绝命。免於长痛。

  统御大元帅王师长见情况不利,「撤退!撤退!」妙娇的嗓音道:「奸

  人!哪里逃!」红拂杀到。不一会,李应龙、貉十郎亦立於王秉智的车前。驾驶

  兵一阵颤抖後,口吐白沫,鼻泣浓丹,不再呼息。

  吓死过去。师长身边的一对侍卫士护主心切,沆瀣同流。二人欲持起防身手

  铳,红芒闪掠,卫士们双手齐断,痛嚎一声!翻滚。红拂眼明手快,攻击绝奇。

  十郎铁青著脸。「兰州市的百姓不知被你王秉智刮掉几层皮!多少孩子

  乾瘪著肚皮叫饿。你倒脑满肠肥,图淫人妻女!只道巴蛇吞象,人心不足。」王

  师长诈笑:「我玩未成年少女、别人老婆,干卿底事?钱财过眼不赚?饱了他人

  、瘦了自己。此等冤枉事,老子可不干哪!人生,游戏便罢,享乐第一啊!」

  「享乐?几个小姑娘的清白身躯就在你那烂棒之下全毁了!」柳髯客不

  平道。「大哥,多辩无益。不如替天行道,做掉他们。」应龙发言。红拂羞涩地

  顿颅称是,「祸害不除、遗臭万年。民众的反榜样,留著丢人现世呀!」王秉智

  肿脸油汗涓滴,「侠士饶命啊!你们要钱有钱,只愿买命。可别¨」

  李应龙手臂平举,撇出,向左斜横划。「貂蝉画眉」。不多不少,王师

  长暨二名侍卫的首级同高等级,切平,尚抖的大腿接承。叫嚷声?没有。安静。

  斩下冻凝的面容表情栩栩如生,详和。无预期。「二弟,你太仁慈了。该多给这

  些人渣一点苦头吃。」「也不必。大哥。他们死後的六畜轮回、刀山油锅,远较

  我手中刃奏效。」

  红拂取来王秉智身上浮夸於世的饰品。「劳力士红钻表、十克拉钻石男

  戒、一条纯金的项炼¨,黑市价格有五、六十万人民币之谱呢!」少女顽皮地吐

  出香舌。「三妹,把这点东西拿去典卖。济些失怙无辜的老人、孤儿吧。」十郎

  喟道。朱门酒肉臭,路俯饿死殍。

  经济起飞,紧张的依然紧张。

  烟雾缭缈。战云消退。废铁残肢,阗萧耸动。二三九师精英全殁,军士

  无一存幸。刚准十分钟。寥寥三人达成。三侠洒脱扭转动路,行为一列,往兰州

  市方向行进。健步如飞。征尘漫漫¨军报抵至西北司令部。司令官手握电文,激烈。「「风尘三侠」

  ¨,你们歼灭了本部一个师的兵力。王秉智再昏庸拙秽,亦该交付军法审判

  。

  三位的做法,实在过於手辣¨」他却忽略一点─「前」二三九师师长之作为莫敢

  举发、全力护短、只手遮天,民怨何所纾?愤恨震天,三侠制其邪而取首级「祭

  旗」,岂违天道耶?

  痛定思痛,恐被牵连坐监,司令决心向高层呈报消息。修改曲解。混淆

  视听。引上级领导之力,借刀杀人。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危言耸耳,

  他甘冒谎报之过,不愿东窗事发。

  兰州市东西区。一间破落屋。独居位孀妇,年过七旬,子孙弃养,晚年

  萧凉。她昏黄的皱睑,眯著眼。枯坐门前,孤对艳红将坠的夕阳。一名红服少女

  走近,停住。她手捧热气蒸腾的纸包,玉颜挂带柔媚的甜笑。笋指送出,「杨老

  太太,你一定饿了。这是「老东」的大肉包,嫩香热和,才出竹笼没多久呢。快

  点吃吧!嗯?」

  另二人也靠过。「小红小姐、李先生、貉先生。三位又来打望老身啦?

  这几个星期,都倚赖三位的救助过日子。感激不尽啊!¨」老奶奶悲从中来,嘤

  嘤饮泣。红拂趋前,抱著杨老夫人的残躯,「老奶奶,你别哭啊!你大可以把我

  们当成你的孙子看待呀!只要我们有能力,我们会好好孝顺你的。」

  应龙、十郎伸出手掌轻抚杨老太太的弱肩。「儿孙不肖!老夫人,十郎

  会为你找出你那些不长进的後辈来!让你能安享天年。」柳髯大汉说道。「玉面

  龙」李应龙点点头,「老太太,我们三人过二日要离开兰州一阵子,恐无法再晨

  昏定省拜望你了。」杨妇叹道:「才认识各位不多时,三位高人便要离老身而去

  ?」

  红拂牡丹绽芳,巧笑莺啼:「老奶奶,我们本就四处飘流呀。等中国四

  方平静之时,自会与老奶奶你再续前缘的。」说罢,她拆开纸袋,取出白胖的包

  子,撕下一小块,亲手喂老妇人食用。杨老太太嚼咽之後,续说道:「好不容易

  遇著三名体贴入微的子息,偏偏命运乖舛,没有那种福气啊!」

  应龙略笑道:「老夫人,你不必担心这点。我们已委托你的左邻右舍。

  他们都很同情你的境遇,惜无力可助。但现有一笔款项借放於隔壁王先生家,一

  家热情好客。这笔钱,除使你衣食无虞外,亦可酬谢那些有心人。大家生活都苦

  ,亦不无小补。聊表我们对老奶奶你的关心之意。」

  少女富耐心、爱怜地喂养老妇。杨老太太稍感宽慰,「啊,「风尘三侠

  」果真不是浪得虚名!那群高官是枉顾民气,屡找你们的麻烦!真是¨」三侠谦

  让。

  「老夫人,你言重了。游走江湖,除奸锄恶,本正道之为。无声伸张,我等不过

  代劳而已。」十郎回道。杨妇一听,呵呵大笑。侠骨柔怀,刀韧心慈。

  「老奶奶,人家扶你入屋。你该洗澡了。我来帮你。」红衣女孩完成安

  护工作。红拂朝两男示意,妩娇疑笑,仪态亿万。「那我先进去冲浴一番,一会

  就来。李先生、貉先生,二位就稍稍等候吧!」他们称是。驻足立等。面送人影

  进内。隐没於暗漠中。

  女郎点起灯火。光线透射,暖意升燃。「应龙。」「大哥,有话但说无

  妨。」「你觉得三妹怎样?」「好极。有母仪天下之风,婉约、纤细,艳美、包

  容力强。於「向钱看」的社会中,乃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三妹无视伦理道德

  ,迳自委身相随,恩情於二弟你,不谓不大。可你像根青头葱、不开花的水仙¨

  ,你是装蒙还是逃避?」

  「大哥,您可先别责问小弟。应龙明白大哥您对红拂动了心。」

  十郎笑著:「这你不必管,我自有琢磨。二弟你别藉题发挥、顾左右而言他

  。

  大哥问你话,你搭理不搭理?倒是说啊。」玉面龙思考了回,沉吟道:「红拂她

  是位旷世奇女子。生得奇、来也巧,朱颜慧心更为稀特。她的心意,我非无情草

  木,怎会不知?齐大非耦。落难平阳之失威虎,焉得配匹枝头凤凰?」

  「明白就好!要是你下不了决定,大哥会帮小妹她出头。」柳髯客状似

  说笑,情神极其真诚。应龙低首不语,测知一二。气氛感到不寻常。豪侠纵骋沙

  疆,无以御者;情关,往往难闯。儿女情长,疑泪莹流,总未勘破!「问世间情

  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信哉!外表冷静、内心热湃,赤胆侠风─佳人情丝

  ,斩不断。难理。

  菟伴女萝。红拂觅访如意郎,偶得李应龙。少女固然敢於表白心中之慕

  情,而想法尚「复古」之应龙,随不上巨轮之时空磨坊。隔层纱的情爱得之过易

  ,反教人怀疑真实性、可贵度。变,不变的便是「变」。她愿人长久,日夜永栖

  君侧。

  晚间六时卅分。一行人离开老妇人的蜗居。「大哥,我们此去,该归何

  方?」女孩蜜吟道。「小妹,是北京。有可靠消息指出,高峰某些领导人因我三

  人的存在,惴惴不安、惶惶终日。故派出几个武界能手及具特异功能人士来擒制

  我们。声言─即要搜遍全国,也会揪出我们的踪迹。既逃不过的话,不如率直迎

  战他们,这才爽快。」十郎的音调直迈刚正。

  应龙敦温地说道:「私下支持吾三人的同胞不少。我不畏惧那些为虎作

  伥的小人物。本不欲重回北京,事已至此。龙潭之行,终难避免。」红拂甜啼:

  「二哥说的正是人家心里头考虑的!应龙哥肯冒险犯难,我也不能落人後呀!人

  家坚决与大哥、二哥同一岗线!」三侠的手臂齐时伸起,交叠,「不求同月同日

  同时生,但愿同命。化凡世之孽障,造百代之福业。」共同起誓。

  归至旅馆。分各盥洗。拥有私密之自由。十时许,李应龙的房门响起敲

  击。不大。免他人注意。「叩、叩、叩¨」。小声回覆,「请问是那位?」「二

  哥,是我¨」婉媚的音质。不消猜,红拂女来也。

  他开门延请少女入来,红拂自行将门锁住。「请坐。三妹,夜深了,你还未

  就寝吗?」她轻坐床头。

  女子嫣笑,「应龙哥¨,人家早晚仰思你¨,怎能安然入睡呢?」轻佻

  起来了。与白昼时之自持矜敛迥然不同。「小妹,你哦!总喜欢寻二哥开心。我

  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名不世出的美少女这样推崇啊?」红拂粉靥桃花,「谁敢

  说应龙哥的不是?谁能忽视应龙哥的才华与俊朗的外表?有人不识相的话,人家

  会用发鞭痛笞他一顿哦。」

  玉面龙哈哈一笑,女孩的伶牙俐齿,不屈也得服!玉人的深情,眸睐中

  的溺沈,辞言间的敬恭,他不是不晓。她,雾般的葩华,难臆之风姿,一年来,

  王孙公子拜倒石榴裙下,凡几未尽。不睬、不应,匿於应龙的身後,只认害臊。

  莫道不销魂,情芽开出红花。

  「人家是说真格的啦!」女孩发起嗲来。他也不好再回避下去。

  「自从一见过你,应龙哥。我就对你难以忘怀,像你何等的英雄?身边竟无

  一得力的红粉知己?心念决绝,所以年前才有连夜突访的情事发生。」她的口吻

  ,充满爱才惜人之心。李应龙浅笑。红拂女句句属实。若非她的出现,他可能仍

  飘落异乡,淹没於茫茫盲流。

  起初的应龙,怨天尤人,嗟悲时不我予,镇日饮酒浇愁。红拂斯晚访到

  ,他手内还刁了瓶陈绍。她即抢下,痛心娇嗔:「李先生,我当你是人中豪杰,

  刻意寻来。想不到,你却为了一时失志而将自己浸泡於酒精内,这样就算了吗?

  郁郁抱撼终生?」醺醉久甚的他瞎和道:「我已然丧失人生目标,活有何意?不

  如醉卧街头,倒也一值!」

  少女猛怒掌掴,「胡说!杜康是拿来助兴,不是用以作贱自己!李先生,你

  再如此沦落,不但自毁前途,更是全中国人民的损失啊!」

  简单一击,暮鼓晨钟。贮藏多时的楚抑,泪水滴涓,李应龙抱住红拂,

  嚎哭大现¨遭打醒後之「玉面龙」,解酒完,重新检视来者─脱俗惊人之悍、天

  地同嫉之貌,古典美女。「小姐,李某深感你棒喝之功。不知你如何称呼?本人

  来日定将衔草结环以报。」女郎吟道:「人家名为「红拂」,请多多指教。」赛

  过蔷薇的娇容,应龙不禁心向往之。

  「二哥。当时您说要「衔草结环」,现在呢?」少女俏丽地眨动美目,

  秋潮生波。「那可不?三妹,你对李某有恩有义,我不敢或忘。」他继续饰笨。

  「恩义而已吗?应龙哥。」红拂追问,灵巧得很,嗅觉敏放。「唔¨嗯¨」应龙

  口拙。女孩跳起,溜至他的肩旁,「人家什么都不要,希望你能好好爱我哦。」

  积蕴的渴慕。知遇、共患难。够了。遇著佳丽不计一切的追随,李应龙

  感动之下,别无他想。「红拂,我¨我会尽心尽力爱护你的¨」吃力地说出。他

  不是善於花言巧语的色棍,少女知其甚详。安心。

  「真的吗?应龙哥?你是说¨」欣喜之余,她怕身处梦境。「嗯!小红拂,

  让我陪你一生一世,了无遗憾。」

  美少女激涌的情绪爆出。她搂起心内如意人,既哭且笑,「应龙哥¨,

  我的应龙哥!人家等了一年,终归得闻满意的答覆¨」泣不成声之韵律。悄立门

  外的貉十郎,眼中蓄水,拭拂。他重点头颅,没声回房。心事一椿,已了完。

  「那好!应龙哥,来证明一下你对人家爱的浓深吧。」红拂放手,面晕

  红霞。「哦?好啊!小妹,你想¨」他懵懂待明。少女羞婉道:「我尚保处子未

  人道之身,想与君共赏之。」「耶?¨」应龙将快冲口而出的讶意吞回。「就是

  献出童贞嘛!应龙哥¨,你不喜欢呀?」女孩微露怅然。

  「不会、不会!只是你未嫁之名,这么做¨」「应龙哥,你人处现代,

  思想还流於封建守旧哦。」红拂欣语「挖苦」,「男女之事,不过你情我愿。凡

  不违背道德良心, 神亦无权辖管。应龙哥,你还有什么顾及不敢之虞呢?」火

  鹤的羽衣,轻纱罩身的女孩。「良宵苦短,为欢几何?及时把握,与子偕行。」

  红拂关上双瞳。李应龙焉敢不应,手朝向她的香肩,按住,些起身躯,

  纯正挚温地吻下。少女的玉臂回覆,箝搂他的肩脖,呼唤二人的体热。玉面龙的

  嘴唇舔舐女孩的耳际,「嘻¨,真痒呢¨」她也不含糊,娇手下移,抚摸坚实的

  胸膛。「早就想感受他的胸襟有多宽广了¨,筋骨拔萃,能倚靠的好男人¨」

  唇又动。应龙印上红拂的粉颈,宛似母猫爱抚幼儿,缓、柔、有序。妙

  意陡遽,女孩的香檀吐露春之信息,全身娇肤散溢渲红的斑潮。「应龙哥,你真

  好¨,人家那里需要你,你就出现¨」他笑著,一手异军突起,攻侵少女的颔下

  肉球。虽有纱料挡阻,女性独具的软弹嫩肥,却也遮不住。

  抓个满手!红拂一身艳衣,常选松大雅适,空可惜了一付标致好身材。

  她的一双胸乳,恰可盈握,压放回复,饱如冬鸽。椰形的半弧,跟摆女体之律行

  ,亦步亦趋,上下波弹。看、欣赏,高尚视觉享受。亲炙之後,玩把一番,万般

  皆下品,唯评红拂高。「小妹,你觉得热么?」他亲切问道。「二哥,人家浑体

  烫滚,如汤泉川奔。快点解放人家的衣裳吧¨」

  他听言,龙心大悦。挑少女的上裳,亲观她的迷人第二性徵,应龙如经

  黄粱一梦。不,是真的。红拂她活色生香的青稚媚体,不需再等,将逐步於他眼

  前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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