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绝世强者

　　「三宫主，张成公子在听雨轩外求见。」

　　开口的是一个模样俏丽的丫鬟。

　　在她身前不远，只见一位身穿留仙长裙，秀发分股盘结，身影优美动人至极的美丽女子，听得婢女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但见丫鬟口中的这位三宫主，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长得真是如花似月，美愈天人。她虽是作淡雅打扮，但是素雅中隐透妩媚风姿，另有一股高贵迷人的气质。

　　倘若方子玉在此，定会感到震惊无比。

　　皆因这貌似天仙，在丫鬟口中被唤作三宫主的美丽女子，赫然是他的新婚娇妻皇甫月！

　　她的模样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皇甫月听得张成之名，芳心微微一动，但沉吟了一会，只见她轻轻道：「你回张公子，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请他见谅。」

　　丫鬟有些愕然，道：「可是三宫主，张公子已连续两晚求见，均被三宫主以同样的回答谢绝，这似乎……」

　　皇甫月道：「小红，你真多事，让你去便去吧。」

　　小红抿嘴一笑，「是，我这便回张公子。」

　　小红步出夕瑶宫三宫主所居的听雨轩，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面目白皙英俊的青年男子，正负手站立湖边。

　　张成眼角望见来人，心中期待下，立时迎了上去。

　　「小红姐，请问三宫主如何回复？」

　　小红望着这俊美的青年，心中有些同情地道：「宫主说，她身子有些不适，请公子择日再来。」

　　张成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但他仍是很客气地欠身道：「如此，在下便改日再登门，多谢小红姐帮我传话。」

　　「张公子客气了。」

　　就在张成前脚刚走，大宫主瑶媚后脚便至。

　　「三妹仍没有答应张公子的求见？」

　　小红如实地回答：「这几天，三宫主总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张公子。」

　　瑶媚点头表示清楚：「你们先下去吧。」

　　随后，瑶媚独自来到皇甫月的香闺。

　　「大姐，你怎么来啦？」

　　皇甫月有些惊讶。

　　瑶媚道：「姐姐刚刚过来时，见到张公子神色落魄地离开，三妹，这张公子乃雁门马邑人，不仅知书达礼，更自幼随其叔张辽习武，文武双全，长得也英俊秀美。即使放眼我宫，也挑不出第几个来，为何你却接连三次拒绝他？」

　　皇甫月欲言又止，瑶媚见状，微笑道：「三妹，你入得我宫，不但成为师尊最宠爱的小徒儿，又是我和二妹最疼爱的妹妹，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的。」

　　皇甫月道：「大姐与二姐最是疼我，月儿岂会不明白。」皇甫月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只是，月儿始终在名份上是有夫之妇，虽说是修炼姹女秘法所需，但要月儿去与别的男人好，月儿一想到这事仍是很怕。」

　　原来，皇甫月来到夕瑶宫后，便被夕瑶宫已退位的上任宫主，东海婆婆收为关门弟子。并指定她的身份为夕瑶宫三宫主，地位仅次于两位师姐，比宫内男派的几位元老还要高。并传以夕瑶宫两大镇宫宝典，《魅女秘法》与《姹女秘法》。

　　魅女秘法，主修的是心法，此心法惟纯阴体质之女子，方可修炼。此法共分十八层，修炼至最高层时，魅功天然运转，举手投足，无不魅惑人心。

　　姹女秘法，则主修功法。此功法脱胎于半仙左慈所创之《房中术》，乃东海婆婆之师尊，夕瑶宫第一任宫主所创。练此功法之女子，能在床第之间，不知不觉地汲取男性精元与内力。汲取到的精元能令女子容颜常驻，内力则直接化为己用，实乃天下任何女子，均梦寐以求的绝世功法。

　　皇甫月虽没有任何武功底子，但根骨之佳，连东海婆婆亦赞不绝口。仅五个多月，她的魅女秘法便练至第六层，姹女秘法练至第五层，东海婆婆不止一次赞过她。

　　瑶媚细审她的神色，缓缓道：「三妹是否在意你那新婚夫君呢？」

　　皇甫月被说中心事，登时脸上一红。

　　瑶媚语重心长道：「三妹勿怪姐姐多嘴，你那夫君模样长得不错，但却是银样蜡枪头，这么大个人，竟被几个小贼吓尿了裤子，连你都不如。更何况，我们夕瑶宫自创宫以来，一向都是女尊男卑，便是你那夫君知道了，也保证他半句话都不敢说。三妹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又贵为三宫主，今后那些优秀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记挂那不中用的夫君？」

　　「话是这么讲，但他终究是月儿的夫君，这些日子月儿气已消，加上又不知他是否安然到达洛阳城，不免有些担忧他。」

　　瑶媚听得为之气结，半晌，才道：「真是拿你没法子，二妹此翻前去中原为我宫招揽才俊，洛阳本不在她此行之列，但为了你她还是去了，照时间算她该已抵达洛阳。不论有否你那夫君的消息，二妹都会把消息传回来，这些时日你就耐心点修炼吧。」

　　皇甫月惊喜道：「竟有此事，二姐她真好。」

　　「好了，姐姐不阻你休息，我会使人告诉张公子，让他这段时间别来打扰你。」

　　「知道了，谢谢大姐。」

　　…………

　　洛阳。

　　夜色已深，天香楼内仍是笙歌曼舞。

　　方子玉耐心地等候，到了丑时，雅间外的声音才逐渐没去。方子玉已起出长枪，撕下一块黑布蒙住半边脸面，展开云龙身法，轻松地跃上楼檐。

　　他知道董洪所处的雅间，大概位于何处，是以他展开身法，步伐轻盈地在楼檐上移动。

　　是这儿了，方子玉已听到董洪那特有的粗壮声线，他悄声无息地从楼檐上翻身下地，趁着廊道上没有人的空当，迅速闪身进角落。

　　方子玉在纸窗上捅了一个小洞，目光所及，出乎方子玉的预料，但见雅间内共两男三女，董洪那肥壮的身躯，正面面向房门方向，这个时辰他竟还在左拥右抱，开怀吃喝。另有一身形雄伟的男子，坐在旁边一桌上，背对着这边，另一女正往他桌上的羽杯倒酒。

　　方子玉双目闪过警觉之色，隐隐的，他感觉到这背向自己的男子，是一个可怕角色。

　　是进，是退？

　　方子玉有些拿捏不定。

　　若进，如这男子武功高于自己，今晚的刺杀行动必定失败。但若退，却是退无可退。这董洪数日前又再次来到皇甫府撒泼，皇甫公对此极为头疼，甚至已作好搬迁准备。如今黄巾叛军刚刚镇压，中原各地军阀混乱，强匪流寇多不胜数，搬迁一府绝不是易事。

　　一咬牙，方子玉决定强攻，反正他得自赵云亲传的云龙身法，傲立当世，即使不成功，逃生绝不成问题。

　　董洪正自享乐之中，忽然耳中传来剧响，骇然一望，只见眼前蓦地木屑激发，一点银芒在眼前骤然扩大，挟带着剧烈的劲风迎面扑来。

　　董洪刹那间骇出了一身冷汗。

　　换作平时，以他的身手，莫说闪躲，便是有武器在手，他也有信心反攻来人。可是目下他不仅吃得酒足饭饱，左右更各拥着一个女人，想闪都闪不了。

　　方子玉心中狂喜，董洪绝闪不了他这一枪，他死期已至！

　　「哼！」

　　一声冷哼，在方子玉耳边陡然炸开。

　　方子玉只觉体内真气为之一滞，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单凭一声冷哼，便让自己真气一滞，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武功之高，已远超方子玉。

　　绝世强者！

　　然而这个时候，方子玉却知道绝不能退，事实上对方气机已将他紧锁，方子玉便是想退也退不了。

　　一咬牙，长枪以更快一分的速度，往董洪挑去。

　　董洪魂飞魄散，然而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竟在这般情况下，仍能将整个桌子踢翻，阻去方子玉的枪线。

　　「蓬！」

　　木屑激飞，长枪直接贯桌而入，险险地从董洪的脸侧划出一道不大的血痕。

　　方子玉暗叫不好，他被桌子阻挡了视线，虽仍照着记忆刺去，但终是刺偏，没能要去董洪的小命。

　　就在他准备补上第二枪时，一支画戟没有任何预兆地从旁出现。

　　此戟来得无声无息，方子玉方才领教过那人的一声冷哼，明白硬拼只有落败的份，哪敢托大，以云龙身法中的游龙一式，腰身一侧，再一旋，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这时，方子玉终匆匆瞥见那男子的面目。

　　当接触到此人的冷酷的双目时，方子玉浑身的血液仿佛为之一僵，他生出永无法击败他的颓废感觉。他的气势亦如赵云平常时般紧收着，然而方子玉却能感觉到，他雄壮的身体里，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赵云若是在此，或许能与此人一较高下，方子玉自知绝无击败他的可能。

　　下一刻，方子玉毫不犹豫地破窗而出，逃进茫茫夜色。

　　雅间内，三女均吓得花容失色。

　　董洪半边脸伤不重，但淌着鲜血的模样，让他看上去面目狰狞。

　　只见他恶狠狠地道：「吕都尉，你定要帮我抓住这小子，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吕布淡淡道：「这有何难，公子可随我来。」

　　董洪大喜道：「有吕都尉帮我，这小子死定了。」

　　吕布一马当先，策马奔驰在洛阳大街之上。在他身后，包括董洪在内，共二十五骑，快马加鞭地紧跟着。只是，吕布胯下那匹赤红色的马儿，乃当世第一的赤兔马，因此董洪几人即使乘的均是良驹好马，也落下颇长一段距离。

　　方子玉骑着准备好的快马，毫不停留地策出洛阳城门。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绝不能将马留在城内，因此他的打算是强冲出城，再重新混进城内，便无须担心有人从他的马，查到他头上来。

　　此时天色已逐渐发白。

　　刚出城，方子玉便察觉到不对。他回头一探，整个人吓得差点掉到马下去。

　　只见数百丈之外，一个面容如岩石般坚毅冷酷的男人，正策着一匹赤红色的骏马，如战神降临。

　　正是方才一戟击退他的那个人。

　　方子玉吓得冷汗狂流，他拼了命地加鞭，他明白一旦被追上，便是他命丧的一刻。

　　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人，单是触及他的眼神，浑身气血都仿似僵住，连赵云也没有他那样可怕的感觉。

　　方子玉在平原上策马狂奔，直跑得马儿口喷白气，速度骤降，不由暗呼不妙。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队马车队的身影，方子玉顿时大喜。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方子玉亦顾不了那么多，那男人所骑的不知是什么马，脚程快得难以想像，原本起码三四百丈的距离，如今已缩短至三四十丈。惟一的生路，便是冲到前方的车队，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另一匹马，方有逃生可能。

　　九十丈……八十丈……七十丈……

　　近了！

　　正当方子玉心中一喜时，周遭的空气蓦地寒了起来。

　　一匹赤红如血的高大骏马，高高一跃，顿时将方子玉的去路拦住。

　　方子玉一颗心直往下沉。

　　那男人只是冷眼打量着他，也不见有何动作，方子玉正疑惑他为何不动手时，后方远处传来马蹄奔腾的声音。

　　一眼望见董洪那膘肥的体躯，在他身后，还跟着不下二十人，看装束，都是护卫之类的角色。

　　方子玉已陷入进退不得的困境。

　　前方不远处的那队四五十人的车队，亦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董洪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他圆睁的眼珠子狠瞪着方子玉，厉声道：「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行刺本公子，简直是活腻了！吕都尉，为何不把此人杀了？」

　　吕布淡淡道：「因为我想把他留给公子，此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起公子尚差少许，公子难道不打算下场玩两手？」

　　董洪听得双目一亮，嘿然道：「吕都尉的眼光从不会错，既是如此，就烦请都尉给我押阵，让我一报方才那一枪之仇。」

　　他朝身后众人喝道：「给我围住这鼠辈，免得他跑了。」

　　方子玉怎都没有想到，董洪在此胜券在握的时刻，竟仍想与他单挑。

　　此刻他已知道逃生无望，倒不如放手一搏，拉得董洪此人垫背，亦划算得紧。

　　董洪的兵器是根狼牙棒，从他的武器可以推断，此人必定勇力过人，方子玉暗忖以云龙身法，无心算有心，该有机会正面将之搏杀。

　　「受死吧！」

　　董洪得吕布提醒，敌人的武功仍比不上他，立时勇气大増，率先出手。

　　不远处，那队停下来的马车队伍，见得前方有人正在厮杀，立时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在队伍最中央的一辆豪华厢车里，只见窗帘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厢车后方约十数步，一个高坐马背的中年男子，立时一夹马背，来到厢车侧。

　　窗帘揭开，露出一张精致优雅，温柔动人的绝美俏脸。若是方子玉在此，定会认出厢车内出现的这位绝色美人儿，赫然是前段时间，救下他与皇甫月的夕瑶宫宫主之一，那位名叫瑶杏的二宫主。

　　「张堡主，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豪望着眼前这位二宫主，眉目柔情似水，心头一阵火热。

　　他本乃赣州赫赫有名的张家堡主，年过四十，便创下丰厚家业。不耐前段时间中原各地黄巾军四起，他的张家堡亦受到强烈冲击，待到黄巾军被朝廷成功镇压，张家堡已元气大伤，不复之前的辉煌。

　　便是在不久前，一支来自东海夷州的马车队路经他张家堡，欲请求留宿一夜，张豪起初并不愿意，甚至想攀走车队。然而，当他见到车队中领头的，竟是一拥有绝世美貌的年轻女子时，他立刻同意了。他殷勤的招待，也令这位名为瑶杏的美人儿极为受落，更是提出了请他前往夕瑶宫作客的邀请。

　　张豪的父母早已过身，两个妻妾亦在黄巾军叛乱中丧生，未有子嗣，于是便顺水推舟地接受邀请。事实上，见过这绝色美人儿后，便是她没有邀请，张豪亦打算找借口接近，她的美色实是世间男人无从抵挡。

　　张豪回过神，道：「前方路上似有打斗，车队此时不宜前行，以免引起误会，二宫主稍候片刻即可。」

　　与同行的一众夕瑶宫护卫不同，张豪望着不远处正激烈交战中的两人，并不是那么在意。因他的武功在那两人之上，不似其他人般如临大敌。

　　他甚至饶有兴致作判断，那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武功虽略逊那膘壮青年，但他却是凭着行云流水般的古怪身法，和凌厉的枪法，硬是反压后者一头，照这般下去，那膘壮青年落败，只是迟早之事。

　　战圈内，董洪是又惊又怒。

　　吕布乃他父亲称赞的当世第一猛将，他看人的眼光从未出错过，可是眼下的情景，却与他所想完全不同。他是越战越退，越退越险，敌人则是越战越勇。

　　这时，董洪也顾不得面子，大吼道：「吕都尉，斩了这小子！」

　　「公子退开！」

　　方子玉暗叫不好，若让这吕都尉下场，他岂有幸理？

　　攻势不由再进一分，手中长枪化作无数银芒，如水银倾泄般往董洪攻去。

　　便在这时，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凌空翻起，紧接着，这魔神一般的身影，手持一把方天画戟，以泰山压顶之势，以直线直取方子玉的喉咙。

　　方子玉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他终把赵云亲传与他的云龙心法、身法、枪法完全融合为一。

　　手中长枪在电光火石之间，迎上那把方天画戟。

　　叮！

　　在场所有人，均不由自主地耳鼓一痛。

　　长枪立时断作两截，方子玉更是浑身剧震，口鼻耳均渗出鲜血。

　　他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天眩地转，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吕都尉，此人是否已毙命？」

　　吕布已跃上赤兔马，闻言道：「此人竟愚蠢得接我全力出手的一击，全身真气被我震散，命不久矣，公子若有逸致，可补上一击。」

　　董洪一把将方子玉的面布揭开，端详片晌，冷哼道：「我知道是谁派他来的了，吕都尉，又要劳烦你一件事了。」

　　「公子吩咐，布定当办妥。」

　　吕布淡淡地侧头一瞥，便策马回城。

　　不远处，张豪被他那一眼直瞥得寒气直冒，难以置信道：「世上竟有武功如此高绝之人，不亲眼所见，当真无法想像，二宫主，你可知此人……」

　　他的话仍未说完，便望见二宫主苍白的俏脸，愕然道：「二宫主，你？」

　　「那人乃我相识之人，张堡主，本宫不便出面，烦请你将前方那人带到这里来，要快。」

　　张豪听得这美人忧虑的语气，不由得微微有些妒忌，但面上未有任何表露。

　　「二宫主放心，张某这便将他带来。」

　　张豪眼见那雄伟男子已远去，放心地一夹马背。

　　地面上的少年七孔流血，但遮掩不了他那俊郎的面目，张豪不由眉头一皱，待检查了他的伤势之后，张豪却是心中微喜。

　　此子五脏六腑损伤极重，真气完全溃散，用不了多时，便将一命呜呼。

　　张豪将他带上马背，返回车队。

　　「张堡主，请将此人带进来。」

　　张豪却是一阵愕然，「二宫主乃千金之躯，此人……」

　　「张堡主，本宫须立即动手救治此人，烦请通知前方，立即全速进城。」

　　见美人儿心意已决，张豪还能说甚么，压着醋意，把人带进连他都未有资格进入的厢车内。

　　瑶杏压下芳心的悸动，仔细地仔细起方子玉的伤势。

　　时隔一段时日，再度遇见方子玉，后者已与之前判若两人，瑶杏无法将之前那懦弱的富家公子，与眼前这拥有一流身手的年轻高手，联系在一起。

　　有件事，她从未与人说过。

　　从第一眼见到方子玉开始，瑶杏便对这模样俊美的少年芳心暗许。见到他竟被几个黄巾小贼吓尿了裤子，瑶杏不知因此偷笑过几回。

　　可惜，他没有半点武功，且性格怯弱，姐姐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的人，况且他乃三妹的夫君，因此她从未表露任何心意。

　　眼下见他濒临垂死的凄惨模样，瑶杏芳心不由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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