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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大明】 第二章、医书,1

[db:作者] 2025-07-04 09:55 5hhhhh 7370 ℃

 作者:竹影随行

 2014/6/2 发表于 SIS001

 字数:15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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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医书

  对于江湖上的传言,赵允义真是百口莫辩,这是师父他老人家造的孽,解释是解释不清了,三河帮的人随时都可能找到这里来,趁着能走赶紧走,要是救美英雄没当成,再把自己给搭进去,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赵允义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说道:「你能走不,三河帮的人快到了,找你的。」

  少女抽泣了几声,『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赵允义真心有些不耐烦了,吼道:「你还有完没完了,要哭能不能离开这里之后再哭,要是三河帮的人来了,你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吼完,碎碎念叨:「老子真他娘的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干,自找苦吃……」

  少女泣不成声的说道:「呜呜呜……我被你……被你坏了清白,就算三河帮的人不杀我,爹爹骂也要骂死我了。」说罢,忽然坐了起来,双手紧握峨眉刺,一边哭一边道:「与其死在三河帮贼人手里,倒不如我自己杀死自己算了。」

  赵允义闻言一惊,怕她真的自杀,连忙陪笑道:「坏了清白什么的,是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除了替你止血包扎伤口之外,什么都没做。你要是没有其他男人的话……」

  还没说完,少女脸上便是微微一红,啐了一口,怒道:「什么其他男人。」

  赵允义道:「那就是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男人,那你就还是处子身呀,你的清白没有被坏,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见人,你爹爹也不会骂死你,你也不用忙着自家杀了自己。」

  少女仍自嘤嘤泣道:「你……你骗人,你一定跟我拜过天地了。」

  赵允义眉头一皱,心说,这什么跟什么呀。

  「我没跟你拜过天地,也没跟你洞过房,明白了吗,大小姐?」赵允义心里那叫一个急,恨不得一拳把她打晕了,直接扛走。

  少女仍然泣道:「我不相信你。淫贼。」

  赵允义不耐烦了起来,用手一拍脑门,心说,还没完了,我没事儿来关心这二货傻丫头,我整个就是一二缺。

  转身朝外走,少女急忙喊道:「你去哪里?」

  赵允义停下脚步,刚要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喜色,转身道:「对了,你瞧瞧你的守宫砂,可还在?」

  少女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来守宫砂的事儿,连忙挽起右臂衣袖,白皙如玉的娇嫩肌肤上,一点猩红,正是证明处子身的守宫砂。她小时候被点上守宫砂时,便被告知,守宫砂在,便是处子身,守宫砂没了,便成妇人。当时她还好奇问过,怎么样才算成了妇人,答曰,拜过天地洞过房便是妇人,如果没有成亲便没了守宫砂,那边是坏了清白。

  这件事她原本一直谨记在心,只因昨晚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才忘记了,如今瞧见右臂上的守宫砂还在,也就是说自己的处子身还在,既没有拜堂成亲,也没有坏了清白。少女心中大喜,不禁破涕为笑,那梨花带雨含泪笑的动人模样,瞧得赵允义心中不由一荡,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真是的。」随即又道:「现在可以走了吧,三河帮的人来了,你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少女心情大好,用手背抹去腮边泪珠,想要站起身来,哪知胸口忽然一阵气闷,踉跄的摔倒在地。赵允义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里的泪珠『啪嗒啪嗒』直往下流,不觉有些心疼,便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误会了啊。」

  还没等少女回答,便弯下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横抱起来。少女不明所以,『啊』的一声惊叫,两只穿着粉红绣鞋的小脚在半空中上下乱踢,整个人用力挣扎。

  赵允义跟她在这儿磨蹭了半天,早已没了耐心,大吼一声:「别乱动!」少女被吼得一怔,竟不敢再出声挣扎,小嘴一扁,表情委屈的缩在了他的怀里。

  赵允义抱着她出了破庙,一路小跑到了马车旁,撩起车帘,将她放进车内,说道:「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不许动,不许叫,更不许偷袭我。」见少女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即委屈,又可怜,却不答话,便恶狠狠的问道:「听到了没有!」

  少女被吓得身子向后一缩,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赵允义刚要转身赶车,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将她的峨眉刺夺了过来,说道:「这个我先替你保管。别你趁我不注意,嘿,这么刺我一下,那就太冤了。」

  赵允义驾着马车,生怕在路上撞见三河帮的人,不敢朝来时方向走,沿着太湖边的芦苇小路,一路向西北走。只走出没多远,便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眨眼功夫已到了跟前,一左一右,将马车夹在中间,并排而行。

  赵允义见马上之人是两个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作庄客装束,与三河帮帮众打扮全然不同。

  两人扭头将赵允义打量一番,右边那人问道:「这位小哥,可曾见到一个男人经过?」

  赵允义听他们要找的是个男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说道:「此地虽然偏僻,但也常有人走,男人多了,却不知道你们要找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那人笑道:「是我糊涂。我要找的男人三十五六岁,皮肤白净,相貌还算英俊,一身白衣,胸前绣着一朵大红花,很好辨认。」

  赵允义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要找的不就是自己的师兄么?

  那人见他脸色变了变,却又转瞬即逝,忙问:「可曾进到过么,小哥。」

  赵允义故作镇定,摇了摇头:「没有见过。」

  那人向他身后车厢布帘瞧了一眼,道:「敢问车内何人?」

  赵允义心中一凛,暗道,如果臭丫头跟这两人是一伙的,那可如何是好?自己一个小淫贼,出于好心,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美貌如花的小姑娘,且没有打任何坏心思……我靠,说出来谁信呀。

  左右两人见他一时无语,对望了一眼,左边那人右手猛地一挥,凌厉掌风将布帘高高吹起,只见车厢内,少女斜倚在榻坐上,小脸苍白,眼睛睁的大大的,目光惊惧。

  两人面色一怔,对那少女歉意一笑,将布帘放了下来,对赵允义道:「实在抱歉。」

  赵允义心中长舒一口气,道:「我家小姐得了重病,正要去外地求医。」

  右边那人盯着他瞧了片刻,说道:「小哥,瞧你很是面善,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完了!完了!赵允义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却强装镇定,笑道:「我只是个赶车的小伙计,长了副大众面孔而已。」

  「是吗?」那人笑了笑,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再追问,反而连番道歉,最后二人同时一拽缰绳,超过马车,加速前行。

  赵允义听那两人低声议论,其中一人道:「方才在庙里听三河帮的人说,他们正在找一个受了内伤的美貌姑娘,你猜是不是马车里的那个?」另外一人道:「三河帮的要找什么人,管咱们什么事儿,找到那花蝴蝶薛玉海才是正经大事儿。」

  赵允义心说,他们找的果然便是大师兄,却不知大师兄哪里惹了他们。随即又想,大师兄可是师父的得意弟子,恶名满江湖,六扇门通缉榜上的甲级采花大盗,要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他们刚才说到在庙里遇见了三河帮的人,看来这回还真是走运,要不这臭丫头肯定落在那帮人手里了。不行,必须赶快前行,不然迟早会被三河帮的人追上来。

  就在这时,忽然间雷雨大作,赵允义挥动马鞭,顶雨前行。

  这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待到行到落日时分,已是雨过天青,只见太湖水面上,白茫茫的一片,烟波浩渺之中不时传来悠扬悦耳的渔人歌声,水天相接之处,丝丝缕缕,红霞万丈,归巢的鸟儿时高时低,啼鸣不止。赵允义从未见过如此落日美景,不禁诗兴大发,想要吟咏两句,可胸中墨水实在有限,几次张嘴,却蹦不出一个字来。就连前人描写太湖的诗句也想不起一句来。

  这时,只听身后车厢内传来一阵清幽绵软的歌声:「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第四桥边,拟共天随住。今何许?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

  这首点绛唇,乃是南宋诗人姜夔感时伤事之词。同是哀同时愁,姜夔哀的是山河破碎、国运衰败,愁的是仕途不顺、情场失意,而她的哀和愁中却满满的尽是少女情怀,吟唱出来,难免带着些女儿家的胭脂气。

  赵允义转身撩开车帘,只见她斜倚在车窗旁,望着夕阳,秀眉微蹙,一脸哀愁之色。赵允义心说,老子又困又累、又饥又渴,又是风吹又是雨淋,还得赶大车,你倒在这儿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装文艺女青年。

  那少女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将身子从窗边缩了回来,瞪了他一眼,昂着头,恼道:「瞧……瞧什么?」

  赵允义道:「瞧见了一只老虎。」

  「老虎?」少女一怔,歪着脑袋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柳眉倒竖,嗔怒道:「你说我是母老虎?」

  赵允义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少女气鼓鼓的瞪着他。

  赵允义听她声音甜懦懦的,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很是可爱,便想再逗逗她,便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少女又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了一旁,不跟他说话。

  赵允义笑道:「你不说嘛,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姓朱,以后叫你赵朱氏就行了。」

  少女一怔,道:「什么赵朱氏?」

  赵允义笑道:「我姓赵,你姓朱,你姓朱的嫁到我们赵家之后,不就变成了赵朱氏了吗?」

  少女气的满脸通红,怒道:「什么赵朱氏!你放……你胡说!无耻!淫贼!」

  赵允义笑道:「赵朱氏,赵朱氏,是不太好听,听着好像找猪食,又像是找猪屎。」

  少女直瞪着他,鼻孔里不停的喷着粗气,娇躯微颤,显然是在强忍心中的愤怒。赵允义越是见她满脸怒色,心里便越是开心,刚要开口说话,哪知少女一拳打了过来,赵允义一惊,身子连忙向后仰去,粉嫩的拳头贴着他的鼻尖打了过去。不等少女收招,便使了招小擒拿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制住。

  赵允义掌心所触,软软的,滑滑的,牛奶般的丝滑柔顺,不知觉得伸出手指,在她的皓腕上轻轻的挠了挠。

  少女脸上一红,手臂向后猛缩,想要挣脱束缚,却没有成功,脸上露出愠怒表情,气道:「放手。」

  赵允义笑眯眯的瞧着她。金色的夕阳透过敞开的帘布洒进车厢,像是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的脸型并不是那种标准的瓜子脸,甚至还有些婴儿肥,但瞧着就是那么的舒服、可爱,皮肤又白又嫩,淡淡的眉毛,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梁,弯弯的嘴角,透着一丝调皮,一丝倔强,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精灵,先前没有注意,这时候仔细瞧来,与他上辈子迷过的宅奶女神陈意涵倒有几分神似。赵允义身上热哄哄的,忍不住想要搂住她,亲亲她的小嘴儿。

  少女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一红,扁起小嘴儿,趁他发呆,用力一扯,将胳膊抽了回来,低声啐道:「淫贼。」

  赵允义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说道:「老婆,我有事儿问你。」

  少女嗔怒道:「谁是你老婆!」

  赵允义一本正经道:「那好,赵朱氏。」

  少女气的身子直抖:「我不叫赵朱氏。」

  赵允义笑道:「那你叫什么?」

  少女道:「我叫朱仙儿。」

  「朱仙儿。」赵允义念了一遍,笑呵呵的道:「好名字,好名字。没想到你人是又凶又狠,名字却这么好听。」

  少女见他嘴角挂着坏坏的微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双臂下垂,按在腿上,眼睛一闭,小脸转到一旁,粉润双腮鼓鼓的。

  赵允义呵呵一笑,长出一口气,正色道:「说正经的,你那帮姐妹呢?怎么不来救你?」

  朱仙儿侧目乜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说道:「不知道,现在大概正在满世界找我吧。」

  赵允义又问:「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话到一半,便自己个摇起头来,连声道:「不好不好,到了你家岂不是成了上门女婿,再想走可就难喽。」

  朱仙儿瞪了他一眼:「什么上门……上门女婿!」

  赵允义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问道:「你跟三河帮是怎么结下梁子的?听说你打伤了他们少帮主。」

  朱仙儿闻言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他……他想摸我,我就用峨眉刺刺了他一下。」

  赵允义眉头一皱,纳闷道:「他模你?你身边跟着那么多护花使者,他还敢摸你?太色胆包天了吧」心中自嘲,和人家比起来,我这淫贼也太不称职了,这淫贼的帽子该摘下来双手送给他。

  朱仙儿道:「我是瞒着姐姐们偷偷出来玩儿的,在街上遇见了那个坏胚子,他一见我就指着我脖子上的玉锁说这是我从他家里偷的。我当然不承认,便将玉锁拿下来给他瞧。」一边说,一边将脖子上的玉锁摘了下来,递给赵允义。赵允义接在手中,那玉锁摸起来又凉又滑,边缘处雕着祥云,正面刻着『四海升平』,背面刻着『吉祥如意』。

  只听朱仙儿继续道:「那坏坯子瞧了之后,连声道歉,说他瞧错了,他也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玉锁,只是上面刻着的字不一样。我不信,他就让我跟他去他家里瞧瞧,我就……跟去了……」她低着脑袋,脸蛋红红,双手揉着衣角,声音越说越小:「到了他家,我教他拿出玉锁给我看,他却叫人准备酒菜。他喝了几杯之后,想要摸我,我一着急,就刺了他一下。逃走时后背上被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打了一掌,幸亏我的胭脂跑得快……才没被他们……抓住……」

  听了这番话,赵允义真是目瞪口呆,久久无语,该说她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该说她是个小傻瓜呢?

  赵允义不知道三河帮一共出动了多少人在找这个傻丫头,不敢走大路,也不敢随便投宿,将马车藏在了芦苇从里,打算先对付一夜再说。

  生火是不敢的,不过幸好靠近湖边打谁方便,车厢里还有些干粮,将就一下,也能填饱肚子。朱仙儿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早就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了,但看着手里又干又硬的烧饼,露出嫌恶表情,皱眉道:「硬邦邦的,像块石头,怎么吃。」一边说,一边拿着烧饼在车窗上敲了敲,发出『梆梆』声。

  赵允义现在只想吃饱了痛痛快快的睡一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勉强果腹之后,压平了马车旁的一块芦苇地,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和衣就寝。猛然间想起,身边还有个定时炸弹,不能不防。起身走到马车旁,将系在马背上的一捆麻绳接了下来,然后撩开车厢布帘爬了进去。

  朱仙儿将刚刚翻找出来的一张旧探子盖在身上,碎碎念着,准备睡觉,见到赵允义爬了进来,不禁一怔,再一瞧他手里拿着的绳子,紧张道:「你……你要做什么?」

  赵允义道:「为了咱们两个都能睡个好觉,委屈你了。」

  朱仙儿纳闷道:「什么意思?」

  赵允义二话没说,俯身扑了过去,一招小擒拿手,将她双手制住,并在挣扎于尖叫声中,将其两臂反扣腰后,用绳子捆住……

  几分钟后,见她像个粽子似的被自己困住,赵允义拍了拍双手,笑道:「好了好了,这下天下太平。」

  朱仙儿娇声骂道:「你无耻,你卑鄙,你……你就会欺负女孩子……」说着说着,竟然又哭了起来。

  赵允义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便有些软了,但一想起前几天被她和她那帮女侠伙伴们追的狼狈不堪的画面,便觉这丫头实在是个不稳定因素,任她怎么哭,怎么骂也不再理会她,将绳子的一头攥在手里,倒退着从车厢里爬了出去。

  朱仙儿见他不为所动,这一场算是白哭了,抽泣叫道:「喂,喂,你等一下。」

  赵允义问道:「还有什么事?」

  朱仙儿道:「你给我把毯子盖上。」

  赵允义望着她的眼睛,犹豫片刻,重新钻了进去,将毯子直接扔到她的身上。那毯子盖住了朱仙儿小半张脸,她呜呜的道:「你盖住我的脸了,我要闷死了!」

  赵允义将毯子从她脸上下来,一丝不苟的替她盖好,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转身刚要离开,朱仙儿再次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赵允义无奈道:「你到底还要不要睡觉了?」

  朱仙儿道:「我背后有什么东西,隔得我怪难受的,你帮我拿一下。」

  赵允义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爬到她的身旁。朱仙儿问道:「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赵允义道:「我说我真是闲着没事儿干,非要当什么大侠。」

  朱仙儿冷笑道:「你也算大侠?你顶多算是个小淫贼。」

  赵允义没有理会她的揶揄,将她身子挪开,原来是两个油布包裹被她压在了身下,难怪她觉着难受。赵允义将包裹拿了起来,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不是很沉的,四四方方的,像是几本书。

  朱仙儿好奇问道:「是什么?」

  赵允义白了她一眼:「你什么事儿都要管,事儿妈么?」说完,不等她开口反击,倒退着爬了出去,临出去时,将一盏油灯顺手带了出去。坐在芦苇铺成的席子上,掏出火折子点亮油灯,然后将油布包拆开。

  说句良心话,他倒是满心期待这里边包着的是基本武林秘籍,什么降龙十八掌、葵花宝典、易筋经之类的,修炼之后,内力暴增,成为武林高手,继承掌门人,成为武林盟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建立江湖后宫,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白日做梦,纯属意淫。一个瘦的竹竿似的小老头身上,怎么可能藏着什么武林秘籍。那小老头要真是武林高手的话,还会被自己劫了马车吗?

  赵允义百无聊赖的将又不包里的书拿了出来,一共八本,头一本是《濒湖脉学》,第二本是《奇经八脉考》,后三本分别是《濒湖医案》一二三卷,第六七本是《天傀论》一二卷,最后一本最奇怪,竟然没有名字。

  赵允义翻了翻,发现这是几本医书,顿时没了兴趣,随手扔在一旁,吹熄油灯,不多会儿便呼呼睡去。

  感觉睡了没多长时间,便被一阵叫喊声给吵醒了,睁眼一瞧,竟然天色已亮,而那叫喊声正是车厢内朱仙儿发出的。

  赵允义揉了揉惺忪睡眼,用手拍了拍自己脸颊,深吸一口气,这才站起朝马车走去。撩开布帘,见朱仙儿手脚被捆,像只搁了浅的鱼儿似得,在里边来回扑腾。赵允义挠了挠头,纳闷道:「你在玩什么?」

  朱仙儿急道:「叫了你半天,你是聋子吗?」

  赵允义打了个哈欠:「你精神头可真好,都不困吗?」

  朱仙儿喊道:「别说了,快点给我解开!」

  赵允义眉头一皱:「为什么?」

  朱仙儿俏脸一红,又羞又急,道:「我……我内急!别啰嗦了,赶快给我解开绳子!」别说她这样的名门闺秀,即便是个普通农户家里的丫头,也不会向一个大男人吐露内急之事,羞也羞死人了,实在是一天一夜未曾解手,半夜尿急,却怎么喊都喊不醒他,憋了半夜,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赵允义却不急人之急,听她这么一说,反而一拍脑门,转身走了。朱仙儿急得快要哭了,大声叫道:「你快给我解开呀,你去哪里?」

  赵允义一边跑一边笑道:「经你这么一提,我也有些尿急了。等我回来了,再给你解开绳子。」

  「你……你……」朱仙儿急的满脸通红,一口气没憋住,只觉两腿之间热乎乎、潮乎乎的,说不出的畅快。

  赵允义小解之后,提着裤子走向马车,快到跟前,便听车厢里传来一阵呜呜抽泣声,赵允义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心说,怎么又哭了。

  撩开布帘,见她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再扑腾了,只是将脸埋了下去,嘤嘤抽泣。赵允义道:「怎么又哭了,不就上课厕所么,至于么?」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绳子,哪知她竟将身子一扭,哭道:「你别碰我!」

  赵允义道:「不碰就不碰,你真当自己是宝呀。」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再次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绳子。朱仙儿垂首闭目,卷曲的像河虾似的柔嫩娇躯用力摇晃,呜呜泣道:「别碰我,别碰我。」

  赵允义越发的搞不清楚状况,纳闷道:「嘿,不是你让我给你解开绳子的吗。你不是要……」他忽然闻到一股异味,那种味道很特殊,于微弱芳香之中,带着些淡淡的腥臊。那气味在车厢内飘散开来,愈发的馥郁浓烈,却一点也不刺鼻。

  赵允义提鼻子嗅了两口,自言自语道:「什么味道。」低头一瞧,朱仙儿大腿处的白色丝绸裤子连带粉红色的纱裙被殷湿了一大片,一股柔滑清净好似荔枝汁般的液体,从她身子下面渗了出来,呈圆形向周围扩散。

  赵允义惊讶道:「你……你尿裤子啦!」

  朱仙儿羞愤欲死,娇躯用力向内蜷缩,俏脸涨的通红,大声哭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赵允义本来还想调笑她几句,但一想,人家毕竟是姑娘家家的,在男人面前尿裤子,本来就够丢脸了,再被无情的嘲弄一番,要换成自己,一准咬舌自尽。

  呃,这玩笑开不得。

  赵允义装作无事,风轻云淡的说道:「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刚才尿尿的时候,也尿了两滴在裤子上。你在这儿等着。」说完,放下布帘,转身跑开。

  朱仙儿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卑鄙无耻的小淫贼面前尿湿了裤子,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这尿憋了半宿,着实难受,这会儿解了出来,当真是说不出的舒爽痛快,可越是舒爽痛快,她就越是觉着羞愧难耐。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呜呜抽泣,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朱仙儿忽然听到一阵敲击声,赶忙睁眼瞧去,却见赵允义蹲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叠衣服,正笑吟吟的瞧着她。

  「把衣服换上,你穿的花枝招展的,太扎眼了。」说着,将衣服扔了进去。

  朱仙儿不由的娇靥生晕,见那一套衣服,布料粗陋,颜色又难看,下人的衣服都比它好看。

  「我给你解开绳子,你可不能趁机打我。」赵允义一边说,一边将手伸了过去。朱仙儿这回倒是老实,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任他将绑着自己的绳子解开。

  赵允义将解开的绳子重新盘了起来,说道:「好了,你换衣服吧。你放心,我一定躲得远远地。」刚要转身,朱仙儿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你不会……跟其他人提起这事儿吧?」

  赵允义故作迷茫,问道:「什么事儿?我刚才跑了好远,好不容易才给你找了套衣服,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朱仙儿张口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他是怕自己难堪,故意在装糊涂。略带感激的瞧了他一眼,低声道:「谢……谢谢你。」

  赵允义走到远处,背对着马车,等了好半天,才听身后传来朱仙儿的声音:「换好了,你回来吧。」

  赵允义转身折回,见她虽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却仍旧掩饰不住天生丽质,尤其是那张白皙俊俏的小脸,苍白下透着一丝粉润,娇贵中带着一丝病态,煞是惹人怜爱,怎么瞧都不像是个乡下丫头。

  赵允义道:「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别过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虽然我救了你一命,你也用不着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只要下次你和你那群女侠伙伴们遇见我的时候,下手轻一些便算报了我的救命之恩。」

  朱仙儿惊讶道:「你要走?」

  赵允义道:「是呀。你是出身名门的女侠,我是个人人喊打的小淫贼,咱们俩总在一起,被不明真相的人瞧见了,难免败坏了你的名声。」

  朱仙儿虽然恨他恨得要死,可听说要与他在此分手,却不知怎么的,忽然间空牢牢的,心中生出一丝不舍来,可有不愿开口求他留下来,神情扭捏的说道:「我……我受了内伤,要是……要是三河帮的人追上来了,怎么办?」

  赵允义道:「我把马车留给你,这总行了吧。」

  朱仙儿眨了眨眼睛,小嘴一扁,低声说道:「可是……我又不会赶马车。」

  赵允义道:「那你想怎么样?」

  朱仙儿道:「要不这样吧,你先帮我找到我的胭脂。嗯……胭脂就是我的马。找到我的胭脂,就不用你帮我赶车了。」

  赵允义眉头一皱,苦笑道:「你还真把我当成赶车的伙计了呀!」

  朱仙儿连忙道:「你帮我找到了胭脂,那咱们……咱们之间的过节就算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赵允义哭笑不得的瞧着她:「可是你追着我满世界跑,我又以怨报德的救了你一命,还要跟你陪你找马,到头来你还跟我说什么一笑泯恩仇。哈!世界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么?」见她眼睁睁的大大的可怜模样,以及满是期盼的可爱表情,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便道:「其实要我陪你一起找马,也不是不可以……」

  朱仙儿喜道:「那你是答应了?」

  赵允义嘴角一弯,微微笑道:「不过呢,我这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你要是亲我一下,再叫我三声好老公,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找你的胭脂。」

  朱仙儿秀眉一扬,娇声怒喝:「你走吧!姑娘不稀罕你帮忙!」

  赵允义笑嘻嘻的道:「那我走了啊。」说完,转身便欲离开。朱仙儿见他真的要走,急的要哭,喊道:「你真要走?」赵允义回头瞧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些狡黠、戏弄的意思,朱仙儿嘤的一声娇呵,大声道:「你走!谁要你帮忙!」一边说着,顺手将坐榻旁的一个木箱子朝他丢了出去。赵允义连忙闪身躲避,木箱子落在地上,只听『乒乒乓乓』一阵脆响,箱子里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赵允义见她眉头紧蹙,气鼓鼓的像只猫儿似的可爱模样,不禁好笑道:「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难缠的大小姐。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你找你的胭脂就是了。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你可不能趁机偷袭暗算我啊。」一边说,一边弯腰将那些瓶瓶罐罐一个个的捡了起来。满鼻子都是药味,轻轻一晃,里边有『铛啷啷』的细微声音,装的应该是一些药丸之类的。

  赵允义将瓶子全都收拾进了木箱,放回到车厢里。朱仙儿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可没求你啊。」

  赵允义笑道:「是是是,是我死乞白赖的非要帮你去找胭脂。这总行了吧。」

  朱仙儿抿着嘴儿,强忍笑意,重新坐回到了马车里。收拾妥当,赵允义牵着拉车的马儿出了芦苇丛,待上了小路之后,跳上车辕,问道:「咱们去哪儿找你的胭脂?」他忽然想了起来,前天晚上在那破庙附近的芦苇丛里,见过她的那只白马,只不知现在还在那里不。

  隔着布帘,朱仙儿说道:「去襄阳吧。」

  赵允义险些没从车上摔下去,诧异道:「襄阳?去襄阳找你马?」

  朱仙儿道:「是呀,我家在襄阳城,胭脂她认识家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家了。」

  赵允义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是想让我陪你找马,还是想让我送你回家。」

  朱仙儿支吾道:「说不定……说不定,在路上遇见了胭脂也说不定,要是遇见了姐姐们,就更用不着你来帮我了。」

  赵允义叹了口气:「是呀是呀,遇见了你的几位好姐姐,我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帮你。」

  赵允义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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