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混过大学学生会的人都知道，大一的时候当委员，你觉得大二的部长整天闲着没事干，大二的时候当了院级部长，你觉得大三的校部部长整天没事儿干，到了大三成为校部部长的时候，你对前两年的想法就会奉送“呵呵”二字。

“我去……我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此时正好是下午两点，离“苏沐秋校友见面交流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黄少天最后确认了一遍多媒体报告厅的所有设备都能正常工作，立刻软哒哒地趴在了演讲桌正中央。

校学术部部长叶修坐在他旁边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努力伸出手肘撞他：“一边儿睡去，那儿待会儿主讲人要坐的，回头流一桌子哈喇子。”

“靠靠靠叶不修你奴役了我一星期了居然还不让我睡一会儿你人性……”黄少天控诉的声音随着上下眼皮不断打架越来越轻，不过一会儿，这个一周以来都维持着每天四小时睡眠的人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小呼噜声。

一双手从旁边伸出来，很轻很慢地把趴在桌上的人扶起来，然后那双手的主人十分小心地把黄少天的手架在肩膀上，搂住他的腰，对被这点响动惊动的叶修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半扶半抱地把黄少天一路抱下演讲台。

那两个家伙，一个连打呼噜都比别人吵，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在秀恩爱。这个念头在叶修脑海里一晃而过，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它定型并开口针对它嘲讽一下，就扛不住陷入了浅度睡眠中。大三下学期的法学生大多要肩负司考的压力，更何况叶修还身兼校部学术部部长的身份，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背不沾床，短短半个多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次时间的垂怜了。

他看见一间窄小的简陋平房，听见头顶巨大的吱呀吱呀的电风扇转动的声音，让人觉得那风扇马上就要从墙顶上掉下来割裂下面的一切。透过沉重的铁门可以听见房间外面传来女人的哭骂声，变声器少年用愤怒又诡异的声调反驳的声音。

他心浮气躁地写着手里的书稿，汗液几乎打湿了睫毛，几次让他看不清纸上的文字，燥热压抑的环境让他几乎想要拍桌走人，旁边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大少爷，这就忍不住了？”

他偏过头去，那个和他共享这个恶劣空间的少年枕在椅背上套着过大的背心和短裤，细白的胳膊长腿露在闷热的空气里，拿着老年人用的蒲扇给自己扇风，丝毫不顾一边奋斗的叶修的感受。

叶修感觉到自己张开嘴，回了一句话。那个少年原本十分淡定自若的看戏神情立刻变了，他被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一个看客被拉作了同他争执的鲜活的故事中的主角之一，原本心浮气躁的叶修反而能够慢条斯理地作答，少年最后被气的不愿说话。叶修发泄过了心中的郁闷之后，对待手里的文书时就平静缜密了许多，专心地写了好几段，他才发觉那个少年已经在旁边注视了自己不知多久，然后那人忽然微笑了一下：“哎，其实你还不错嘛。”

叶修清楚地记得，世界在那一个微笑之中寂静了起来，没有了风扇转动的声音，没有了责骂声和反驳声，丰富的心灵多彩的世界原来可以那么细小和单纯，只能容下一个人一个由衷的微笑。

但现实却在耳边拼命地嘈杂了起来，叶修揉着太阳穴，睁开双眼，来参加交流会的学生已经开始入场了。他知道按学校一贯的拖沓程度，大概再过半个小时主讲人和领导才会依次入场，这半个小时内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大多人都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和他一样坦然的大概就剩下他一手提拔的副部方锐了。方锐一入场就在他旁边十分坦然地坐了下来，递给叶修一只手机：“谢了哈部长，部长我跟你说都是林老师的错，非挑我手机送修的时候拉着我前天晚上考察，今天才给我放回来。你说他老是跨法系差遣学生这算怎么回事……”

叶修接过手机随手一划，屏幕毫无反应，估计被这二货耗没电了，他也不生气：“给老师帮忙嘛，本来也是咱们这些学生应该做的，借下部长的手机放下部长的鸽子比起来算得上什么，是吧。”

“哈哈哈不愧是叶部长，觉悟就是高哈。”

“比不上你啊，都给跨法系的老师帮忙了。对了，昨天你不在的时候咱们本系的魏琛老师说想跟系里借个学生写材料，我一想，这哪还有比咱们方锐大大更热心负责的学生啊？我就给他推了你了，魏老师一听，特别欣赏你，他说今天这边结束你就可以过去报道了。”

“……”可怜方锐一肚子恭维的话都已经涌到了食道口，猛地一收差点没把他收岔气去，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不是问过你了你说苏沐秋还有黄少天的电话我才敢放心借了你手机走的吗，昨天真是临时有事儿回不来……”

叶修耐心地听他解释了大半天，半笑不笑地回了一句：“方锐大大，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件事的重点怎么能是借了我的手机呢？咱们法律人最讲究注重现实可千万不能避重就轻啊……”说话间他余光却瞄到台下的黄少天接了个电话，才开口说了没两句，那笑模笑样的小年轻立刻刷白了脸。

耳边方锐求情的声音已经浅淡至无声了，黄少天慌慌忙忙地冲过来，人还没跑到近前一句话已经笔直撞进了叶修的耳中：“部长不好啦！！！苏学长出车祸啦！！！”

（中）

黄少天看到叶修脸上的表情维持着空茫的状态好几秒，然后这一贯镇定的男人的反应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他像在确认是否幻听一样问了一遍：“你刚说谁出车祸了？”

“苏学长，苏沐秋，现在人已经送去市一了！”关键时刻黄少天的语言无比凝练，“你留在这里还是去那边？”

此时叶修说出了第二句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话，他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来对黄少天的话做出反应，声音很低柔，像是在和谁商量一般：“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停滞了一秒钟，他才回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人送医了没？……哦你刚说了……”

对周围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叶修这回的反应实在是失控的超出常理了。黄少天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用右手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然而打开了烟盒，一支香烟刚被他抽出来夹在指缝，就因为手指脱力而松脱，掉在了地上。黄少天叹了一口气帮他再抽一支烟，顺手给点上了，心里总算明白了叶修怎么那么大本事，海归杰出优秀青年也卖他的面子，看这情形……

苏沐秋已经送医这件事儿多少给叶修争取到了冷静下来的时间，尼古丁的气味弥漫开来，在他身周走过一圈之后他才觉得空白的世界又有了点色彩，回头一看，不愧都是校部的精英，谁也没闲着，喻文州在打电话跟约好过来的校领导沟通，方锐在通知各院系的学术部负责人，黄少天刚刚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他手里，现在已经在试图用他话唠的功力把来参加交流讲座的学生都给烦走了。

像被人紧紧捏住的心脏终于觉得舒缓了一些，叶修对他们几个笑了一下：“你们行不行啊？还要我留下来坐镇吗？”

方锐说：“快滚吧您呐，这儿就交给咱了，回头记得跟魏老师说一声让他找别人啊！”

叶修比了个“OK”的手势，随手拎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跑，一边还给隔壁法系的研究生导师林敬言打了个电话：“我有急事儿，借个车给我。”

“……怎么借我的车？”林敬言疑惑。

“你宝贝耽误我联系我宝贝了，现在我宝贝出事儿了，我借一下你的宝贝爱车去医院。”

“咳，好吧，车库B区见，给你车钥匙。”

顺利地拿捏着人家的宝贝借了车，叶修毫无顾忌地把林老师那辆外表十分低调的车开出了越野车的韵味，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锁上车开始拨苏沐秋的电话，刚按下几个数字，就看见医院门口往外瘸瘸拐拐地走出一个一身穿白的青年。

摇下车窗一看，那青年明明走的一瘸一拐歪歪扭扭，却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好看，这种道行叶修二十几年也就从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对他来说，这种能把各种磕磕碰碰的艰难变成某件好的事情的能力，独属于苏沐秋。

来的一路上，即使是一贯不爱瞎想的叶修也做了很多最坏的打算，他甚至已经幻想了自己蹲守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医生把苏沐秋推出来的场景，却没想到幻想与现实的落差有这么大，他以为会在手术室里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七扭八歪地走出了医院。看这情形——估计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吧。

苏沐秋也不知道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要说幸运呢，回国第一天就被逆行的轿车给撞了一下，要说不幸呢，被车撞居然只受了一点擦伤而已，在医院处理完伤口就被人给轰了出来。他边感叹回国第一件事是该考个驾照，边掏出手机，皱着眉拨出了黄少天的电话——对于想找叶修却不得不通过另外一个人来沟通，他实在是免不了有些不爽。

然而铃声却是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响起来的。

叶修把胳膊支在车顶上，苏沐秋看着他的手指擦过手机屏幕，接着耳侧手机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叶修的声音同步传过来：“撞你的车有没有自行车开的快啊？”

“……这么久没见，起码说点儿好听的。”

叶修：“给我两秒钟调整一下。”然后他换上了一副由衷喜悦的表情，“真高兴，撞你的车还没有自行车快。”

久别重逢，原本应有的一点温情就被这么一出乌龙和两人的嘴贱给消磨了。苏沐秋不知道这回叶修听到了误传的“出车祸”三个字一路上体验到了种种担忧惊怕，只觉得重逢后叶修对他不如当初亲近，心里自然失落，坐进车里以后看见叶修沉默着发动了车子，却下意识地觉得不能沉寂下来，总该说些什么让两人显得不那么疏远。“我看我果然应该考个国内的驾照了，国内真是什么妞都有啊，逆向行驶都敢开上车道，得亏这妞还是个新手不敢开快，不然你哪儿还见得到我。到时候手术室一隔，推出来就是一具……”

叶修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打断了他：“苏沐秋，你还能更没心没肺点儿么？”

从相识到离别到重逢，这还是叶修第一次真正冷下脸对苏沐秋说话。苏沐秋一时没反应过来身边这个冲自己散发冷暴力的男人就是几年前被自己领回家的、十指不染尘的小少爷。等反应过来以后，车已经开出老远——叶修心情不好，车也开的飞快。好不容易停下来，苏沐秋一抬头就看见硕大的红灯边上正倒数到30秒。他们俩都是善于把握机会的人，这静止的30秒就是开口的绝佳时机，抢先开口就是抢占先机。苏沐秋抿抿干燥的嘴唇，叶修却已经开了口：“下午睡一觉，晚上给你补一遍国内的交规。”

所以说酝酿感情这种事情真是要不得，挤一句话的工夫就能让人抢先。苏沐秋一面后悔刚才的犹豫，一面却松口气笑了出来：“小鬼，你还真是不一样了。”

他的成长速度，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当时为了理想与家里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小少爷，现在已经是在学校和社会里都无比干练的人了。发起火来已经透出一股成熟男人的威势，明明有很多的担忧和不可言说的占有欲，但却更懂得尊重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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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开着车原本是一路穿梭疾行，不知什么时候车速却变得缓慢起来。他的烟瘾又犯了，嘴里肺里都觉得发痒似的难受，连带着手指也偶尔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但每当他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重复这个动作时，那动作立刻会被压抑下去。车子里很安静，苏沐秋已经睡着了。他第一天从国外回来，倒时差倒得很艰难，叶修刚刚只不过一会儿没和他说话，再侧过脸时他已经斜斜地靠着座椅背睡着了。

男人三十岁才开始真正有了成熟的韵味，而苏沐秋看起来尤其显得年少。差不多有三年没见，这人与记忆中一般无二，二十七岁的人看起来像十八岁的男孩一样有迷惑性。看他的样子，是笑是睡，都好像刚刚闯入茫茫红尘的莽撞少年，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什么困难都还不放在眼里，那么自信又那么无忧。

叶修艰难地从口袋角落里摸出一颗糖来塞进嘴里，只有他知道，苏沐秋并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只是他经历过的那些事不曾成为压垮他的城墙，却成了他脚下的基石，让这个强大的人一点一点站的更高，望到更远。

离开家那一年他见到苏沐秋，什么也没多问就跟着他回了家，后来还因此屡屡被苏沐秋嘲笑“天真不知世事的小鬼，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又后来叶修脸皮渐厚，对某个人的心思也越来越明显，就敢直接出言调戏“这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真实的原因他倒是一直没告诉苏沐秋，人类偶尔也会像动物一样有某种本能，可以从茫茫人群中辨别出自己真正的同类。

（下）

“妈蛋……”苏沐秋被叶修压在车盖上，大腿后面顶着个硬物，叶修正禁锢着他的脖颈，在他脸侧轻轻舔吻着，太久没有被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过，灵魂都快要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战栗起来。

叶修在他耳边低笑：“学长……在国外那么久，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学会？”

他用这种形式提醒着苏沐秋两个人原本是何等纯洁的关系，这种悖德的快感却像在苏沐秋心上抹了一层油一样，撩拨的人发痒。察觉到别后重逢，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的敏感点依旧被他熟稔地掌握着，苏沐秋努力在语言上扳回一局：“我骂别的，怕你听不懂……”

“怎么会？”叶修覆在苏沐秋身上，灵活的双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隔着内裤轻柔地摩擦他的臀缝，“F、U、C、K、Y、O、U，我懂的。”

苏沐秋瞪他一眼，却被叶修用手臂环住了腰。男人的手从衣服下摆里伸进来，顺着腰线一路爱抚到胸前，接着就开始轻柔地逗弄胸前的乳珠。苏沐秋全身都绷了起来，叶修一边说着“别紧张”，一边却做着让他全身紧绷的事情——叶修的另一只手已经穿过衣物的防线，伸进内裤里与苏沐秋的臀部紧密相贴，轻柔缓慢地爱抚着，间或轻轻地揉捏几下。

“啊……”

“都说让你放松了，学长。”

被刻意加重的“学长”两个字满满含着暗示的意味，苏沐秋被语言和动作的双重攻击刺激的身体发软，只能紧紧贴着车前盖。叶修却把这两个字当成调戏和情趣，一面说着一面就大不敬地褪下了杰出校友苏学长的内裤。

如此情意绵绵的时刻，叶修却顿了一下：“哦，出来的急，没带那什么。”苏沐秋还沉浸在身体被爱抚的愉悦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叶修的迟疑。叶修于是尝试着用手指侵入苏沐秋体腔内部，紧致干涩的甬道立刻夹紧了试探着进入的手指，苏沐秋“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俊秀的脸上露出再清楚不过的痛楚表情，身前半硬的阴茎也软了下去：“你，你他妈就不能再忍忍……”

然而男人欲火焚身的时候，哪怕是从车库到楼上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也是忍耐不了的。叶修探手去安抚苏沐秋那垂软下来的小玩意儿，撩起了他的衬衫衣摆舔吻起他光洁的背部。腰背这样敏感脆弱的地方被人用软滑的舌头舔弄着，偶尔可以感觉到叶修轻轻地用牙齿咬住那里细腻的皮肤，刚才的痛楚立刻被酥麻感取代，更何况隔着一层粗糙的裤料，叶修还一边用那火热的硬物顶弄着他敏感的臀部。

“等会儿……老林的车里说不定会有……”只听见叶修自言自语了半句，温暖的感觉忽然从身周抽离，苏沐秋有些惶然，然而不过片刻叶修就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赫然是一瓶用掉大半的润滑剂。

“……”

叶修感叹道：“我真想知道林老师带着他的宝贝学生都在车上做了什么事，哎哟，想想回去的路上还得开着它，真是一阵悲凉。”

……悲凉你妹，你从人家车上发现了这玩意儿心里不知道多爽呢吧……

叶修很快又环了上来，轻声在他耳边道：“没办法，为了消除我的心理阴影，学长你就……”接下来的话语隐没在亲密的接吻里。炽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灵活的舌头侵入了口中，舌头交缠之间仿佛是在交换着心意和盟誓，令相爱的人意乱情迷。

而在润滑剂的帮助下，叶修的手指已经在摩擦着苏沐秋柔嫩的肠壁。苏沐秋的体内温热美好，指尖触摸到的一切又是如此柔软温暖，像浸泡在温泉中，一切都会心甘情愿地融化一般。太久没有开拓过这个地方，叶修用了加倍的耐心，直到他的体内传来阵阵隐隐约约的水声，指尖触摸到的地方越来越黏腻，小穴也越来越松软，才抽出手指，换上胯下早已胀痛的阴茎，一寸一寸地顶了进去。

“唔——”被紧紧压在车上，身体一点点被打开侵入的感觉痛苦而纠结，苏沐秋徒劳地在光滑的车盖上寻求着力点。叶修看他微合着眼帘手指在车盖上徒然地用劲，连指尖都已发白，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手掌：“乖，别抠了，回头蹭一层漆下来我还要给老林付喷漆钱。”

他将他的手指送到唇边温柔地亲吻，身下却用孑然相反的粗暴力度，试图顶弄到最深的地步。苏沐秋只觉身体里那根硬物顶的太深，炙热的铁楔一样紧密地插在身体中，柔嫩的肠道快要并弄坏顶破。

“不行……你太……”苏沐秋挣扎着想让男人从体内撤出去，但是腰肢却被叶修用手臂紧紧圈住，挣扎的动作更使得叶修的性器在他紧窒湿热的小穴内剧烈摩擦着，迎接他的不但不是退出，而是更加迅猛用力的冲撞。“慢、慢一点……妈蛋别、别撞那里……嗯……”再怎样呻吟告饶也没用，苏沐秋只感受到烙铁般的性器在自己体内尽根没入，耳边能听到的是啪啪的肉体碰撞声和体内淫靡的水声，在这黑暗隐秘的空间里，让人油然生出一股罪恶感，痛苦的同时，紧紧攫住了心脏，叫人无法摆脱。

不知何时苏沐秋身上细薄的衬衫已经被高高撩起，白皙的后背露出来，在车盖的深色映衬下更显得光洁迷人。叶修的手毫无章法地抚摸着他的腰臀和乳尖，在他身上揉捏轻掐出暧昧的绯色印迹，更加撩拨的人几欲发狂。这货真是……太久没做，积压的狠了……苏沐秋在狂热的性爱中只剩下茫茫然的思绪和啜泣哭叫的余地，前胸刚刚贴上车盖就被叶修凶狠地向后掳掠，臀部赤裸裸地撞上叶修的胯骨，这样的亲密相贴疯狂交缠，到底是出于久别重逢的宣告还是劫后余生的感激，任是谁也分不清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暖黄的灯光从远处隐隐地打过来——那是有人将车开进了车库。苏沐秋双眼上感觉到幽微的亮度的时候全身一僵，当察觉到是有人开着车在贴近的时候他的后背不受控制地紧张拱起，小穴竟在这尴尬紧张的时刻骤然缩紧了。他听见叶修在耳边低喘了一声，紧接着身体里肆虐的东西以要撕裂他般的力度和速度狠狠冲刺了几下，大股浓浓的液体终于充满了他的体腔。

苏沐秋在有人接近的危险和欢爱结束的双重刺激下全身紧绷，尽管叶修已经抽离，小穴还紧收着含住了里面的大股精液。叶修仍伏在他身上轻喘着，随着车辆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沐秋越发难堪地想把他掀下去：“起开。”

叶修懒懒地从他身上起来，看着这俊秀的青年红着脸取出纸巾胡乱擦一擦下身，匆匆忙忙套上裤子之后，就对着车盖上溅上的那点白浊发窘。他笑眯眯地凑上去环住人：“那可不是我留下来的，我的都在——”

苏沐秋不耐烦地在他侧脸上亲吻了一下堵住了那张没羞没躁的嘴。再亲密无间的事也做过了，叶修却依然会为苏沐秋主动印在他侧脸上的一个简短的亲吻而讶异惊喜。

苏沐秋蹲下身努力地擦拭着车前盖上留下的自己的东西，却又不由为身后走神的男人而走神起来：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更牢地抓住了谁，谁又把谁吃的更死呢？

许多年前的风雨里，他遇见了军人世家出身，却坚决要填报法学而和家里闹掰、离家出走的叶修。想起年幼的自己为了理想和妹妹奔波的那段时光，他一时恻隐，带叶修回了家。那时怎么会想到，这个人会和他产生如此多的纠葛。从叶修考取高校，到苏沐秋学成归国，从一开始叶修以追赶苏沐秋为目标，到两个人如今能够平等地钦佩对方，这期间或许是短短数年，又或许是漫漫光阴。

暖黄的车灯越来越明亮，照亮了黑暗的车库里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苏沐秋若有所觉，停下动作回过头来，正对上叶修低着头看过来的喜悦目光。

“沐秋。”

在这短暂的明亮里，其实叶修想说的还有很多，平淡的，煽情的，都有。但是在光影里看见苏沐秋明亮的双眼，他忽然只能说出口这两个字。他是感激他的，这个人把他从风雨晦暗里拉出来，带他到了一个更加现实没有庇护的世界，让他求仁得仁，更何况苏沐秋还赐给了他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作为战友。双眸对视的时刻里其他的语言都成为了多余，他们可以从淡淡光影和彼此的眼中读出一句话。

我们始终在同一个世界里。

并肩战斗也好，温存相爱也罢，短暂离分哪里算得了什么，我们同在一个世界里，世界便有了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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