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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凝香(1- 14) - 2,1

[db:作者] 2025-07-04 09:56 5hhhhh 8250 ℃

作者:落叶书生

 

 字数:14854 (10-1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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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宴门险

  那样的年代总会让人记住很多名字,很多美丽的名字,很多悲凉的名字,很多壮烈的名字。时隔千年,他们的相貌已无人知晓,岁月的影像中只残留他们斑驳的事迹。

  乌洛兰提被困在大殿的石柱上,她的身体上布满了马鞭留下的伤痕,金鬼四肢被反绑在一起,一丝不挂的被悬吊于乌洛兰提正前方十余米左右,他的鼻孔被钩着,细钩的另一端是一根绳索,绳索一段绕过他的后背系在他的下体上,使他无法低头,只能眼看着母后受尽折磨。露凝手持马鞭站在乌洛兰提身边,只要金鬼一眨眼,露凝就会将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乌洛兰提赤裸的身体上,黝黑的皮肤已经残破不堪,每一声哀号都会惹得露凝阵阵大笑。过了一会,露凝玩的累了,转头看向高坐在殿堂之上的燕宁,燕宁站起身,她来到金鬼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金鬼沾满泪痕的脸颊,然后走到乌洛兰提面前,柔声道:「你等已落得如此下场,可你们的单于仍不死心,浑邪王已邀我前去赴宴,这可是将我军一举击败的好机会呢。」

  「公主息怒。」乌洛兰提道:「单于已听闻二位公主英明……此次必是诚心派浑邪王与大汉求和……让边关百姓免于战火之灾……」

  「你倒真会替你们的单于辩解呢。」燕宁用一根玉指轻轻挑逗着乌洛兰提的乳头,道:「本宫知道浑邪王怎么想……他与休屠王关系匪浅,难道……你不想为你的王夫报仇么?」

  乌洛兰提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忙回应道:「贱婢不敢有此想法,贱婢绝对一心臣服于二位公主,求公主高抬贵手……」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匆忙的跑进大殿,单膝跪地道:「启禀公主,大事不好了,浑邪王带大军进攻王城,恐已无法抵挡。」

  乌洛兰提猛地侧过脸去看那士兵,而燕宁却始终冷冷的看着乌洛兰提的双眼,在乌洛兰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正在她窃喜之际,燕宁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露凝微笑道:「看你那高兴的样子,只可惜这只是我和姊姊对你的一次试探,浑邪王……根本不可能攻下我们的王城。」

  乌洛兰提的脸上显出万分的惶恐与不安,燕宁冷冷的看着她,扬手又是一记耳光,冷言道:「你的眼神让你放弃了最后一次做回人的资格,你刚刚骗了我,你不会诚心臣服于我们。」

  「公主开恩,贱婢……」

  话音未落,露凝抽出宝剑「唰」的一下削断了悬吊着金鬼的绳子,金鬼重重地摔到地上,露凝一只脚踩着金鬼的头,戏谑道:「既然你的母后如此不忠,本宫是不是该杀了她呢?」

  「公主开恩,母后她……」

  「你敢替她说情?」露凝微笑着,脚下开始用力,金鬼的脸变得扭曲,乌洛兰提哭嚎着向两位公主求饶,燕宁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她的一个乳房,乌洛兰提大叫着。「闭上嘴!」燕宁厉声道。乌洛兰提只好咬紧牙关,不敢再做声,燕宁媚声道:「这样就对了。」突然她将手一拉,乌洛兰提的乳房上出现几道深深的抓痕,鲜血直流,她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燕宁转过身,对那士兵道:「把她带到牢中就醒,给守牢的将士们分享。」

  「是!」说着,那士兵解开乌洛兰提的绳索,扛起她走了出去。金鬼哭喊着求饶,可燕宁却没有理会,径直坐回到宝座上。露凝把金鬼踢成仰面朝上,然后坐在他的脸上,道:「不想你母后死的话就把我伺候舒服些。」金鬼含着眼泪隔着底裤舔舐着露凝道下体。燕宁看着金鬼,嘴角微微的上扬……

  甘州城内满是军帐,浑邪王坐在军帐中,身边军师与他一同看着桌案上的一张地图,这时,一个身材健壮的将军阔步走进军帐,道:「大王,明日既是设宴之日,莫非大王您真想与那两个丫头求和不成?」

  「混账!」浑邪王一拍桌案,怒道:「你身为将军,岂能如此莽撞。」

  「属下只是不服。」那将军将手中钢刀插在地上,盘膝而坐,只见钢刀上刻着「栗籍」二字,他气愤道:「我栗籍家族向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了那两个丫头的手下败将?相信须卜王子和乌洛兰王母在汉牢里的遭遇您也听说了,我堂堂虎将岂能容那两个小丫头踩在我头上,您现在要是不给末将个交待,末将就不走了!」

  「你……」浑邪王站起身道:「你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把你送给那两个丫头?何况我命牵我大匈奴帝国,怎能置国家兴旺于不理?」

  说着,那军师笑着走上前,他名曰范术,老谋深算,为浑邪王出谋划策已有二十余载。他来到栗籍面前,道:「栗籍将军莫得急躁,设宴,只是大王的计策,让她二人主动送上门来,此乃请君入瓮,而后,我们便瓮中捉鳖,将其二人一举拿下。」

  「真的啊?」栗籍站起身:「你们真的不是诚心与他们求和?」

  「那是当然。」范术道。

  「那你们刚才说的请什么入什么,又什么中什么鳖的,那个是怎么个意思?」

  「呵呵呵……」范术手捋山羊胡,笑道:「栗籍将军莫急,待老夫细细向您说来……」……

  转眼已是赴宴之日,露凝,燕宁二公主骑着白马身后是乔装成子常的汴允,生平初次持剑的他不免显得有些不自然,他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在他身边是一身紫色汉袍的花灵雪,她的表情依旧冰冷,而她的举止,依旧文雅。在这四人身后,是一行轻骑部队,大概百十余人。战马没有往日的疾驰,而是踱步于荒野。

  露凝和燕宁的马后分别拴着金鬼和乌洛兰提,他们衣衫单薄的爬行着,一路上,二人不敢说一句话。

  几里以外,那里已经不再是荒野,被雪覆盖的树林犹如白色仙境,几只麻雀穿越于林间。未结冰的湖水倒映着白色的冰凌。湖边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古琴的声音从那里清幽的传出,阁楼很大,门前站着几名匈奴士兵,原本华丽的阁楼经过一番布置显得更加奢华。金字的大匾上写着「望湖阁」三个字。门前的路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边个站着一排匈奴士兵。

  燕宁,露凝一队人马来到望湖阁,浑邪王与范术亲自出门迎接,见了二位公主,拱手道:「二位公主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听说浑邪王有心与我汉室求和……」燕宁坐在马上,冷言道:「即为求和,是否该跪地称臣,而不是王呢?」

  浑邪王的脸上微微扬起一丝不悦,但他立刻陪笑道:「公主所言极是。」说着,跪下身子道:「臣等,叩见二位公主。」

  燕宁轻蔑的冷笑了一下,汴允与花灵雪扶着二位公主下马,二位公主牵着金鬼与乌洛兰提走到大门前,露凝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浑邪王,指着身后的乌洛兰提母子:「这两条狗,你不会不认识吧?」

  「臣……臣深知二位公主神通广大。」浑邪王道:「这二人……算是给我匈奴人的教训,臣等必然谨记于心。」

  「哈哈。」露凝笑了笑:「你带我们进去吧。」

  「是。」说着,一对人来到望湖阁的二层,那里有如大殿般奢华,两位公主坐在正方向,浑邪王与范术坐于右侧,栗籍和几个将军坐在左侧。鼓声响起,十几个匈奴舞者来到大厅中央。浑邪王拱手道:「此乃我匈奴歌舞,让二位公主见笑。」

  「异域歌舞,自然别有一番风情。」燕宁道:「只是比起我朝文艺,还是相形见拙。」

  「是……是……」浑邪王笑道。

  一曲过后,几名侍者端来酒菜,并为两位公主斟满一杯酒。浑邪王举杯倒:「今日是我匈奴与汉室公主求和,臣等,先干为敬!」

  「且慢!」露凝笑道:「素闻匈奴美酒醇烈,只是我们还喝不惯。今日我与姊姊已带来汉室美酒,赏给你们品尝。」说着,对身后的汴允道:「子常,去把我们带来的百年佳酿呈上来。」

  「是!」汴允转身离开了。

  浑邪王见汴允离开,对栗籍使了使眼色,栗籍刚要起身,却见浑邪王身边范术紧闭双眼,暗示他不要。范术小声对浑邪王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她们身后那女子便是天下第一刺客————花灵雪,大王莫要轻举妄动。」

  「明人不做暗事。」燕宁道:「既然有话,就讲出来,不要偷偷摸摸。」

  「燕宁公主果然机警过人。」浑邪王笑道:「刚才军师提醒微臣,把求和礼呈上来献给公主,本想给公主一个惊喜,不料被您看穿。」

  「哦?」露凝笑了笑,踢了踢脚下的金鬼:「其实见了这对母子,你是不是已经很惊喜了呢?」

  「二位公主深谋远略,智勇双全,与公主为敌,难免落得次下场。」范术道。

  过了一会,汴允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坛子酒走了上来,范术仔细打量了一下汴允,汴允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范术左后把目光移到汴允腰间的剑上,然后微微笑了笑:「想必这为便是子常将军,素闻将军力拔山河,所向披靡,却未曾想外貌如此俊弱。」

  子常听闻此言,心里开始发慌,忙说到:「外表只是一层装掩,正如燕丹所云:『相貌之妆,乃为避内在之大容也。』」

  「想不到将军不光武艺超群,而且饱读诗书,在下佩服。」浑邪王道:「早听闻子常将军剑法如神,莫雪宝剑出鞘,纵有以一敌百之威力,在下斗胆,不知是否有幸一览子常将军剑法。」

  ……

  夕阳烧残云,

  月影照孤魂。

  叶落百花尽,

  胭脂盼归人。

             ————落叶书生

  第十一章:千魂舞

  阳光渐渐被乌云遮住,寒风依旧刺骨,时候已是黄昏,子常的五千精兵埋伏在距离望湖阁大越百米以外的山林里,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兽毛,这样,会使他们更加的隐蔽。此时的霍膑已率军行至距离浑邪王城一里处,浑邪王,军师与首将皆不在城内,对于霍膑而言,此时拿下此城,易如反掌。

  望月阁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花灵雪也已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而汴允向四周环顾了一下之后,却微微笑了笑:「众所周知,莫雪宝剑从不轻易出鞘,若浑邪王真想欣赏在下的剑法,请容许在下以笛代剑。」

  「以笛代剑?」

  浑邪王有些诧异。只见汴允回身走向露凝,双手将宝剑递到她面前,低着头,道:「请公主替末将暂为保管。」

  露凝犹豫了一下,接过宝剑,汴允站到大殿中央,拿出腰间的竹笛,随即舞起竹笛,那笛子在汴允手中龙飞凤舞,但他的招式之间却不带有刚烈的杀气,栗籍眯着眼看着汴允的「剑法」而露凝和燕宁却已经看出了其中端弥,范术皱着眉头,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招式。汴允最后一个亮相停在了二位公主眼前,众人皆鼓掌叫好,而燕宁却对他微微摇头,她想告诉汴允这样的做法有多冒险,而这样的做法,也会让露凝失去对他的信任。

  果然,露凝微笑着对燕宁道:「姊姊,晗儿先出去一下。」

  然后对浑邪王道:「本宫先失陪一下,子常,你随我来。」

  说着,带着汴允来到屋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露凝手握着宝剑,背向着汴允,汴允站在她身后,拱手道:「不知公主何事突然……」

  话未说完,露凝猛地拔出宝剑,回身架在汴允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汴允一惊,忙跪倒在地上道:「公主,您这是……」

  「你刚刚在殿上耍的并非剑法,而是一种西域舞蹈。」

  露凝道:「那舞蹈需用竹棍,看似招式,外人眼中这是一种很难学会的舞蹈,而你竟舞得如此娴熟,你骗了我,你不是昌州人,你来自西域。」

  汴允低下头,道:「果然还是没有瞒得过公主的眼睛。」

  汴允微微抬起头,他的眼中竟泛起泪花,道:「小人原名余若节 允吾,出生在西域若羌,父亲乃是若羌都护余若节 东吾,母亲是允格 娃姬,家中有兄姐七人,小人是最小的弟弟。在我们的民族,以战死为吉,病终为凶,小人的父亲也是从小教小人习武,但小人只是略懂皮毛。小人的母亲能歌善舞,她的舞蹈,是小人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小人六岁那年,父亲一言得罪了当年病重的汉景帝,被处五马分尸之刑,小人的家人也惨遭株连,母亲得知消息后将小人藏于深山,后来被巡游西域的先生发现并收养,他发现小人虽为羌人,却面似中原人士,于是将小人改名为汴允,小人从此隐姓埋名,成为墨家学子。」

  说着,汴允拿出竹笛,道:「此笛为小人的母亲最后相赠,这上面还刻有我们家族的姓氏。」

  他将竹笛双手举过头顶,道:「请公主过目,公主若是不信,请杀了小人。」

  露凝接过竹笛,只见上面果真刻有「余若节」字样,她收起宝剑,带着竹笛冷冷的离开了……

  回到望湖阁,范术手捋山羊胡,道:「为表求合之诚意,小人特将我匈奴漠北以南的地图献与二位公主,来人,将地图呈上。」

  时候不大,一个匈奴士兵将一卷地图双手递给燕宁,二位公主过目之后,燕宁收起地图,这时,一个汉兵来到她身边,对她耳语道:「子常将军发来消息说……」

  燕宁听到之后,微微笑道:「既然浑邪王如此诚意,那我们边化干戈为玉帛,让百姓免于战火之苦。」

  听闻此言,范术了脸上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燕宁接着道:「刚才欣赏过了匈奴歌舞,现在,也让你等领略一下我汉室风采。」

  「哦?」

  浑邪王自满的笑道:「那……我今天就开开眼。」

  露凝笑了笑,对那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一拱手,回身走出大堂。过了一小会,只见几十个汉兵抬着一个大大的竹架走了进来,后面是三个人,抬着一个大鼓。他们将架子放在地上的瞬间,浑邪王与范术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只见那上面躺了百余名匈奴士兵,他们的上身赤裸,头和肩互相交错,整齐的排列在竹架上,就好像用身体编织成的地毯,他们的手脚和身子都被牢牢的固定在架子上,无法动弹,双脚的踝骨出穿过一条钢筋,使他们的双腿并拢,在他们周围,摆满了烟花,那些人,都是浑邪王派来埋伏在望湖阁周围的士兵。鼓声响起,花灵雪慢慢踩上那些人的身体,鼓声由轻柔变得越加的强劲,花灵雪在那些人身上翩翩起舞,在她脚下的士兵们却表情痛苦的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回天。花灵雪一脚踏上一个人的正脸,抬起另一只脚,继而一技华丽的转体,那个人的整张脸孔在花灵雪脚下极度扭曲,当花灵雪的脚离开时,那人已面目全非。她的每次跳跃,每次下落都那么清美,而她脚下的人,却在哀号,花灵雪又一技转身,随着鼓点的结束,她的另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一个士兵胸口上,那士兵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停止了争扎。

  这时,烟花燃放,花灵雪站在烟花中央,残落下的火花灼烧着她脚下的士兵,焰火的绚丽抵挡不住那些痛苦的哀号。露凝拍手叫好,浑邪王,范术与栗籍等人早已目瞪口呆。燕宁笑着看了看汴允:「你也用你的笛声去为他们助兴吧。」

  汴允似乎如梦初醒,他只有不情愿的点头,道:「是……是……」

  说着,他拿出竹笛,盘坐在地上,笛声温婉的响起,焰火渐渐消去,花灵雪再次舞动起柔美的身影,她身体不停的旋转,踩过脚下每一个士兵被灼烧过的伤口,那曲子,名曰《雪殇》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世界显得那么安静,花灵雪的脸上依旧冰冷,她脚下的士兵依旧痛苦的嚎叫,那笛声,依旧凄美的叹息…

  …

  「够了!」

  栗籍愤怒的将拳头砸在桌案上,不等众人反应,花灵雪甩手将一只飞刀插进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死死地固定在桌案上,接着纵身一跃,跳到栗籍面前,抬脚狠狠地踩在他胸前。那笛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

  浑邪王站起身:「本想与你们求和,而你们竟能如此残忍。」

  「残忍?」

  露凝冷眉一挑,拿着那张地图站起身,道:「这地图根本就是假的!」

  说着,将地图狠狠地扔到他们面前,然后看了一眼花灵雪,花灵雪甩手将一只飞刀飞向一个端着酒壶的侍女,那是女的喉咙被刺穿,倒在地上,酒壶摔得粉碎,酒水飞溅,竟扬起一阵白烟,范术与浑邪王一惊,露凝厉声道:「这酒被你们下了剧毒,还说想要求和?」

  「既然如此……」

  浑邪王怒道:「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抽出宝刀,大喊一声:「杀!」

  话音刚落,只见子常带着军队破门而入,十几把刀架在浑邪王与范术的脖子上,燕宁缓缓站起身,道:「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我让他们把你派来埋伏在四周的人抬上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计划早就被我们识破,你却还想着侥幸逃脱?」

  「想不到……」

  浑邪王低下头:「我还是败给了你们,不过就算我死了,我浑邪王城纵有五十万大军,他们放不过你们。」

  「你那五十万人?」

  露凝笑了笑,对子常道:「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回禀公主,末将刚刚得到霍将军的口令,说前方告捷,他们正押着战俘迅速赶回,应该已经快到了。」

  「什么前方?」

  范术有些惊魂不定。

  燕宁笑了笑:「军师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等若是现在下跪求饶的话,本宫可饶你们不死。」

  说着,她看向栗籍,栗籍大吼道:「你休想!」

  谈话间,只见霍膑阔步走进大堂,对二位公主单膝跪地,道:「末将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霍将军快起来。」

  露凝笑道:「护驾本属子常之命,霍将军何罪之有。」

  「霍将军。」

  燕宁柔声道:「把你的战报说出来……给我们的浑邪王听听。」

  「末将已一举攻破浑邪王城,坑杀四十万敌军,俘获敌将百余人,等候公主发落,另有十万敌军弃甲而逃。」

  「怎么会……」

  浑邪王浑身颤抖着,燕宁走到他面前,道:「怎么样?你不是说……与我为敌,会落得狗一般的下场吗?不想死……就跪下来想我认输。」

  「不要!」

  栗籍大叫着,花灵雪抽出匕首,刚一抬手,只听浑邪王大喊一声:「停手!」

  然后慢慢跪下身子,哭道:「我……输了!」

  「哈哈哈……」

  露凝大笑着走到范术面前:「你们的大王已经认输,你还不死心吗?」

  范术闭上双眼,道:「本想看到我匈奴雄霸中原的一天,只可惜……」

  说着猛地一步向前,子常挥剑斩下了他的人头,露凝踢了踢范术的头颅,道:「真是自以为是的老东西。」

  燕宁一脚踩在浑邪王头上:「既然你已经跪在本宫面前,那本宫就先留着你的狗命。不过……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将你的栗籍将军五马分尸的场面……」…

  …

  寒雪纷纷叹望湖,

  英雄功名万骨枯。

  众人还念旧日恨,

  却忘瞳间满迷雾。

           ————————落叶书生

  第十二章:无言别

  夜,一如既往的安静,雪花伴着笛声飘落,浑邪王已成阶下之囚,而那笛声,在他听来,像是亡灵的哀怨,又像是给自己的一首安魂曲。花灵雪记得这笛声,在曾经那些无言的岁月里,汴允用笛声倾诉他的衷肠,然而岁月已去,公主令下,栗籍威名如繁星陨落。转眼又是三年,还会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站在夜空下,手拄宝刀,在瑟瑟风中仰望西北天狼的将军?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夜观星相,手撵山羊胡的老谋军师?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烛光中将地图平放在桌案上,手指中原的一城之主?笛声依旧,夜空一如往昔,汉室犹在,公主犹在,猛将犹在,硝烟却在风雪后淡淡消逝。西方匈奴开始走向衰败,他们向汉室求和,皇帝大喜,却不知燎原的星星之火已悄然飘落。

  天明,笛声未再传来,子常一如既往的守护在公主的宫前。地獒有舌头小心的舔舐着燕宁的脚趾,用轻柔的方式将她叫醒,燕宁用足尖挑逗着地獒的脸颊,乌洛兰提跪伏在露凝榻前,露凝醒来之后,骑在她的背上来到梳妆台前,铜镜中的人依然俊俏,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露凝将金鬼赏赐给花灵雪,这个外表柔弱的刺客却生性残忍,金鬼的双眼被用针线缝合,只要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便顺声爬到花灵雪脚前,俯首轻吻她的鞋面,然后仰面躺下,等待花灵雪赏赐给自己带着女体香气的仙露琼浆。

  早朝时分,露凝,燕宁,花灵雪,子常,霍膑一同来到王宫大殿,汉帝笑道:「昨日匈奴派来差使向我大汉提出联姻求和,要将匈奴大单于唯一的王子破六韩允嫁到我汉室,从此大汉与匈奴便永停战事,百姓从此得以安生。」

  「吾皇圣明!」文武百官齐声道。

  「他人既有心归好于我,而我等亦不能怠慢,只是联姻之人选,众卿可有可举之人?」

  「启禀圣上!」一名老臣站出来,道:「自古男嫁女之举一向被视为蒙羞之事,可见匈奴人气势已落,而破六韩允又是匈奴大单于唯一的后人,臣以为,圣上应挑选以为盛气凌人的公主,以便长期压制匈奴人气势。」

  「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那位老臣犹豫了一下,道:「臣不知当讲否。」

  「爱卿但说无妨。」

  「臣以为,圣上的二位公主,三战将匈奴抵至漠北,禁囚王母,刀斩休屠,计破望湖宴,生擒浑邪王,此等早已成为我汉室佳话,如若在二位公主中当选一人,必定威震匈奴,压制那破六韩允。」

  「嗯……」汉帝微微点头,子常的脸上有些不安,露凝和燕宁怒视着那位老臣,那老臣微微抬眼,见二位公主面色不悦,便立即低下头。霍膑看了一眼子常,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忙站出来,拱手道:「圣上,臣以为,此次匈奴联姻,名为求和,但恐有不诡之举,若是轻易将公主许配与他,恐怕有危险之处。」

  燕宁看了看露凝,又看了看子常,对汉帝道:「父皇,露凝虽已身经百战,谋略过人,但她尚为年幼,燕宁愿与那破六韩允联姻。」

  子常与露凝一愣,霍膑看了看燕宁,燕宁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霍膑便不再说什么。汉帝大悦,命人去准备好联姻所需之后便宣布退殿,燕宁回到宫殿里,不一会,霍膑求见,他见了公主后先是单膝跪地打礼,燕宁叫他免礼,并赐座给他,霍膑长叹道:「不知今日公主为何自愿提出与那破六韩联姻,末将认为此事颇为蹊跷,还望公主三思。」

  「霍将军来的正好。」燕宁道:「露凝年纪尚小,对于防人之心还尚为欠佳,匈奴此次提出联姻之事,本宫也以为其中另有蹊跷,联姻那一天,本宫想让霍将军帅五千精兵在皇城外一里处安营扎寨,皇城以内则由子常护守。」

  「可是,我等若皆去守城,那公主御驾何人守之?」

  「花灵雪会扮作侍女护守本宫。」

  「公主谋略过人,末将五体投地。」

  「霍将军过奖了。」燕宁微微笑到:「本宫只命你守住皇城外围,你可清楚?」

  「公主吩咐,末将万死不辞,甘为公主洒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守皇城。」

  「那就好。」燕宁说道:「你先退下吧。」

  霍膑拱手打礼,刚要出门,燕宁叫住了他,道:「霍将军的本事,如果在我大汉的土地上得不到信任,实为可惜。」

  霍膑打礼:「公主的知遇之恩,膑,没齿难忘!」说着,他便离开了。

  雪花依旧飞舞,皇城内的大街小巷中少了些热闹,燕宁与露凝的故事早已被家喻户晓,百姓们赞许二位公主的智谋与胆识,同时也在赞许子常与霍膑的英勇与赤诚。这个上午,每晚i有了汴允的笛声,皇宫大殿静悄悄的,露凝看着窗外,对于脚下的乌洛兰提母子,她似乎已经遗忘了,那两个人把她的鞋子舔得没有一点灰尘,但是没有露凝的允许,他们不敢停下,燕宁对待战俘的方式依旧残忍,王宫后面的刑场犹如人间地狱,被高高悬挂的战俘结成冰凌,尚有残喘的,则被打到死牢,而那里等着他们的,也只有死亡。年轻力壮的战俘被当作劳力,每天不停地工作,他们枯瘦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在他们眼中,燕宁的刑场似乎比战场更加接近死亡。

  一个侍卫走进了露凝的宫殿,他单膝跪地,道:「启禀公主,皇宫内外都不见汴允踪影,只在他的案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和他的竹笛,请公主过目。」说着,那人将书信与竹笛双手呈给露凝,当露凝看过了书信之后,她的双眸竟闪出了泪花,那封信,是汴允亲手所写,那竹笛,是汴允所留,而汴允……

  金銮飞雪窗帘,

  落叶寒霜满天。

  信随笙箫犹在,

  奈何伊人不见。

             ————落叶书生

  第十三章:雀之计

  「昨日相见兮,两茫然,

  今日离别兮,心犹叹,

  狼烟烽火兮,何时了?

  怎奈天命兮,今无缘。

  允罪哉!

  天罪哉!

  此别难违,无奈哉!

  如若他日再相逢,

  还望公主斩为快!

  但求来世太平日,

  愿为公主牛马哉!

  ————汴允 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露凝每晚以泪洗面,她似乎知道汴允想要说什么,这些日子里,露凝憔悴了许多,子常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守护着露凝,当他转过身去,手中的剑,会握得更紧。花灵雪站在高塔的尖端,她喜欢眼下的风景,她从不说话,脸上也从不带有任何表情,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始终如雪般冰冷。

  刑场上,那些劳力在艰难的工作,站在两边的士兵不时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打向他们,燕宁坐在一个天坛的椅子上,脚下的浑邪王正带着项圈跪伏着身子,为燕宁舔舐着鞋子的每一个地方,包括鞋底上的泥土和白雪,地獒跪在她的左手边,燕宁偶尔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花灵雪站在她的右手边,眼神冷漠而又警惕,战俘们的生命与尊严早已被燕宁无情的践踏于脚下,她傲慢的目光告诉着所有人,在燕宁眼中,他们如猪狗一般卑贱的存在,他们的生命如蝼蚁一般脆弱。

  燕宁一脚将浑邪王踢开,骂道:「滚开!死狗!」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浑邪王一头磕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燕宁揪起他的头发,道:「你很害怕?」

  「公……公主威严,足……足以使众人生……畏……奴才……」浑邪王颤抖地说。

  「曾征战沙场,扬名西域的浑邪王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听闻此言,浑邪王闭起双眼,那是栗籍将军被五马分尸时发出的哀号,那是囚犯被扔进蒸锅后发出的嘶吼,那是公主脚下范术的头颅,那是鲜血淋淋,肢体不全,不堪入目的尸骸……这些画面一幕幕出现在浑邪王的脑海里,浑邪王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这面前的公主会将他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而永远不得超生。浑邪王慢慢张开双眼:「奴才……怕的不是死……而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哼哼……」燕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抵在浑邪王眼睛前,浑邪王瞪大了眼睛,汗珠开始滑落,燕宁微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感受到比恐惧更可怕的滋味,但是……我还没有让你彻底失去尊严,所以……」

  听闻此言,浑邪王不仅一个寒战,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会给他什么样的折磨,也许此时,死亡,是一个解脱。霍膑走进刑场,他快步走向燕宁,到了燕宁面前,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公主,匈奴已派差使拜见了圣上,匈奴请求圣上将浑邪王还于匈奴,并愿以三座城池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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