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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黑】 Love 09 - 10

[db:作者] 2025-07-04 09:57 5hhhhh 7910 ℃

09

  他最近偶爾會到老人安養中心外的公園廣場駐足,雖然只是站在外圍朝三樓的窗口遙望罷了,只是憑靠印象猜測那位老奶奶房間的位置,其實從這樣的角度看去只能望見一團模糊的反光或陰影,但至少獲得微許的自我滿足感。

  自欺欺人,向來是他為求生存的習慣方式。只是黑子逐漸認為自己可以試圖去改變些什麼,尤其是在遇上了男人之後,那種備受重視的罕見感受異常新鮮。其實一開始黑子懷疑過自己是否真能固定和一個男人正常的過著情侶的生活,這畢竟和他過去的交友態度相去甚遠,他也從來不是個有耐心配合對方的個性,更無法長期在同一個人身上獲得定量的快樂,激情總是伴隨著時間快速遞減。

  姑且從他們正式交往後開始算起,他們見面的頻率短則兩天,偶爾綠間醫院的事情一忙起來長則得一週才能見一次面。

  雖說小別勝新婚,但顯然他實在太高估綠間真太郎這個人了。暫且不提毫無情調這點,他們之間沒有愛情該有的濃烈糾葛(撇除在床上以外)、沒有愛情的噓寒問暖、沒有愛情的難分難捨、沒有約會、沒有同居,雙方生活毫無牽制、毫無干涉,簡單說起來就是和彼此認知交往之前的相處模式一模一樣,只是這樣持續著彷彿偷情的方式,卻讓黑子更加陷入這樣難解的關係中逐漸延宕成眷戀。

  手機鈴聲響起,屏幕顯示的又是那個近一個月來瘋狂撥入的號碼,活像是強迫症似的三天兩頭不斷反覆像是妄想把他的手機真正打爆,他盯著來電號碼遲疑了一會。

  選擇將它接通。

  「綠間君。」

  如果說連驚嚇反應都未曾改變,那也算是少年日常中提取微許樂趣的地方吧。

  「我說過幾次不要無聲無息的出現!」

  醫院。這個時間綠間沒有看診,也不會挑在近午時分去巡視病房,黑子已經很清楚對方的辦公室在哪,似乎病院裡的醫護人員也誤以為他真的是綠間的弟弟,因此也沒有阻止他在醫院悠晃。而每次只要他無聲無息出現在綠間身邊突然出聲,綠眸眼底洩漏出來的錯愕一次次都在提升黑子心底的優越層級。

  回頭算算,他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見面。綠間似乎正忙著一個年底重要的學術研究計畫,短時間內實在抽不開身,甚至有時候會留在醫院過夜,所以透過手機聯繫的他們自然也有默契不會互相打擾,只是一個星期七天果然有些久,久到綠間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累到出現幻覺,在這平常日學生們理當上課的時間少年居然出現在他眼前。

  「我翹課喔。」

  如同理所當然般猜測到對方心聲的黑子,給予恰到疑惑核心的回答。儘管他翹課的第一目的並不是為了見綠間就是,無論如何就結果論而言他還是刻意繞到了醫院。

  「雖然也不會被發現,但還是請同學幫我做了掩護。」

  這麼說著的少年露出甜甜的一笑(綠間知道那是故作出來的表情,實際是為了達成某種目1的),他一手蓋住桌面上攤開的醫學資料阻止對方繼續閱讀,另一手則拉扯男人掛在頸間的醫生職證,逼迫綠間的身體不得不離開椅背。

  「我餓了,想喝香草奶昔。」

  嚴格說起來,綠間已經超過一週沒有正常吃過三餐。他是屬於一忙時常會忘記進食的類型,單獨一人又覺得弄吃、找吃麻煩,所以他這段時間都是隨便吞了點能填胃的東西便繼續埋首在研究裡。至於問他吃過什麼的話,除了篤定的表示有紅豆湯以外,其餘可能半樣也不記得。

  可惜黑子也並非為了達到讓綠間好好吃上一餐的目標才特意來找他,不然就不會強制要求吃速食店這種既不健康又不營養的食物,原因很簡單,因為M記正值奶昔第二杯半價促銷期間,最近口袋又捉襟見肘於是只好尋找金援支助,就是這麼市儈的理由。

  即便乍看可悲的內幕終究無傷大雅,畢竟能夠在少年喝奶昔的臉上見到稀少珍貴的幸福(呆滯)表情,也算是值回票價,此時此刻綠間一邊咬著漢堡盯著黑子的臉這麼想著,一邊忍住妄想動手去捏那張臉蛋的衝動。

  而只點一包薯條的黑子食量還是少得可憐,也難怪身材長得瘦瘦小小又乾乾癟癟,其實是有些發育不良吧,意識到自己腦內下達的評斷倘若說出來挑戰少年的男性尊嚴,肯定會直接被判死刑。綠間收回職業病發作的打量眼光,慶幸黑子沉溺在奶昔世界當中無從分神,沒能察覺他有些荒唐的心思。

  觀察過程中看見黑子拿了根薯條沾上番茄醬咬下,卻沒注意到多餘的沾醬不小心附在嘴角,綠間有些無奈又好笑的伸手抓了紙巾幫忙擦去。

  「你啊…」

  即使身體已經執行著大人的行為,內在果然還是個不折不扣小孩子。心底嘲解對方的同時,綠間將自身歸納入抹煞少年童稚的兇手之一,升起一股不知該做何是好的負罪感,他到底將會成為少年身邊怎麼樣的存在?

  總是多說無益。

  「下週我要出國參加學術會議,兩個禮拜後才會回來。」

  想必這會是自兩人在一起後最久也最遠的分離,聽到綠間的訊息後黑子眼底仍然沒有絲毫驚訝或動搖,不過抬起視線純粹的進行觀望──綠間喜歡那雙眼,同時也厭惡那雙眼。那雙表面淺淡的藍色瞳孔剖開竟是積墨的漆黑,不論在少年眼睛的裡外始終無法獲得任何情緒上應有的變化,就像是清澈寧靜的湖水透明的能夠看入水底,卻無法得知它究竟有多沉多深,慘黯的什麼也看不見。

  他直覺知道黑子確實遭遇到某種瓶頸,可固執頑強的個性致使他怎麼也不願意對人求救,甚至連傾訴都不肯,畢竟無緣無故跑來醫院找他卻只是為了喝奶昔,再怎麼頑劣的個性這藉口到底也太牽強了。

  只見黑子把唇離開吸管,張嘴無聲的彷彿要說些什麼,但又吞回嘴裡保留未懸的伏筆。

  「...我知道了。」

  他們並沒有干涉彼此隱私的權利,這是交往前提下默允的遊戲規則。

  「公寓…要住也可以,反正鑰匙在你手上,我也管不著。」

  綠間撇開頭推了一下眼鏡,以極度不堅定的立場傳達住處可以隨人使用的言論。聞言黑子打趣的看著面前男人尷尬又羞赧的模樣,抓了薯條湊到對方嘴前一副打算餵食的架勢。

  「啊──綠間君。」

  「我自己會吃的說!」

  不可否認,他確實因此感到滿足。

  僅僅是進行形式上的道別之後,黑子回到了當初朋友幫到找到的廉價公寓。他與綠間本來就是兩不相干的存在,即便現在多出了情侶此項的關係,那或許對雙方而言都不是如何深重的牽絆吧。既然得知在綠間出國前肯定會忙得不可開交,他自然也不打算前去叨擾,送機什麼的也不符合兩人的交往風格,理所當然,他並不打算多做些多餘的行動。

  況且對當前黑子自身面臨的狀況而言,那些都不值一談。

  進入家門後先是站定玄關環顧了房間一圈,他所居住的公寓也就這麼輕易能夠瀏覽完畢的大小,頂多附設個狹隘到可憐的衛浴設備,至於房內的物品則少得可以,因此若要搬家或旅行實在也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他先是從置物櫃中拿出了行李袋,大致打理了部分常穿的衣物和日常必需用品,一一將它們放入袋內,把遠行的準備預先收拾完畢。

  他決定出一趟遠門。

  不是選擇住進男人的家裡,而是進行一場未知的旅程。

  手心抓緊離開綠間家之前自己偷偷多打的那份鑰匙,像是精神寄託又或者如同護身符似的捏緊在手心,雖然有些疼,但這麼做似乎能稍稍令他放心下來,好比對方正陪著他、陪在他的身旁。堅毅的宛如要赴死一般,出發吧!前去自投羅網。

10

  『綠間君,我被綁架了,請來救我。』

  當綠間出國參加學術會議經過兩個禮拜結束,下飛機後剛踏出機場,手機立刻響起顯示並且接到這樣的電話。姑且不說黑子哲也為什麼能夠將時程算得如此精準,另外一頭專屬少年冷薄的聲音依然平淡得毫無漣漪,和話語內容嚴重的關切性實在異常微弱,但這樣的發言卻由不得綠間忽視,後者立刻打自內心徹底緊張起來。

  「冷靜點!你在哪裡的喲?」

  你才需要冷靜的喲。脫口而出後沒讓他有懊悔的空間只能在心底進行自我嘲解,黑子立刻給予他明確的解答。

  『我在京都。』

  京都。

  當他依循著少年在電話裡口述的地址,選定了能最快到達的交通方式,轉了幾趟車程終於到達了目標地門口。附帶一提因為學術會議的原故,綠間早在出國前就停止繼續接收新的病患,先把手上所能處理的病人調整到最少,無法在離開前診治完成的病患就先轉手給其他主治醫生,並同時將每年會有的休假時數申請在回國之後,所以綠間無需趕回醫院上班且擁有一段為數不短的休息時日。

  至於地址所在的位置,是一間位於京都的私人民宿。

  整間民宿外觀看起來相當具有歷史感,木造房屋透出木頭特有的古拙氣味,他僵在門口許久不曉得該不該邁步進入,並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給人捉弄了,一頭熱也搞不清楚狀況就跑來這麼遠的地方,他也未免太不詳加考慮,但現在多說都已無濟於事。

  以前中學畢業旅行曾經來過京都一次,只記得這裡風景很美、食物好吃、古蹟相當漂亮,歷史文化幽遠流長值得紀念,那些化著特殊妝容、打著紙傘走在街道上的藝妓有著當地的特殊風情,人民的生活步調比起東京緩慢許多,僅此而已。

  正處於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原本想要翻出手機再次進行聯絡,卻被人從旁擦身一撞,撞上他的是個幾乎與他同高的高大男人,似乎是幫民宿搬運著一旁貨運車上一箱一箱的貨品,一般而言綠間並不會去關注那些僅有一面之緣的過客,但對方罕見的引起他的注意,畢竟身為日本人能擁有如此黝黑的肌膚,那個男人於存在上可說是相當特殊。

  「啊、抱歉吶,你沒事吧?」

  對方的身高雖然比綠間還矮了一點點,但也是日本人少見的高個子,除了整個人曬得黑到不可思議以外,髮色也是沉重的深藍色,狹長的雙眼透出微妙強勢的霸氣,全身給人一種不好招惹的暴戾氣息。

  原想盡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打算回應對方自己並沒事的綠間,餘光中在男人身後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依然是淡薄到毫不起眼的存在程度,和眼前這個男人相形對比根本是天差地遠的兩種類型。

  「…黑子?」

  總括而論,這裡是黑子哲也的老家。

  既然自家經營著私人旅館,黑子便也跟主要管理民宿營運的父親商量之後,安排了一間獨立臥鋪給綠間,整個溝通過程中黑子並沒有提到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但綠間卻感受到相當不友善的目光──尤其是剛才那個烏漆抹黑的人。

  或許是因為身處異地,加上一切未知的內情太多,導致兩人處於某種說不上來的尷尬情況。反正先從眼下能夠解決的事情開始進行,於是決定先讓綠間把行李安置入房,因此現在正由黑子在前頭帶路,他們一前一後走在木造地板上時不時隨著步伐發出嘎嘰的聲響,彼此卻靜默無語。

  跟在後方的綠間不過不帶任何評斷的審視面前的少年,因為當地風情加上家業因素,黑子穿著簡便的男性和服款式,腰帶收在身後繫上一個簡單的結式,儘管層層布料包裹在腰際仍削瘦到難以置信,和服特有的寬幅衣領環住他白皙細弱的後頸往身前收束,俯視的角度能夠看見領口下方癮約浮現的頸骨和肩膀。

  只見黑子停在一間和式房前傾身蹲了下來,跪在門邊幫旅客拉開推門,非常機械式的說出招呼客人的慣用語句。

  「這是您的房間,請進。」

  沉默。

  他站在少年跪坐的身旁並沒有動作,原本低著頭的黑子始終等不到綠間的下一步行為,感到疑惑的抬起頭,發現對方正以銳利的眼光直視著他,彷彿還夾帶著許多不解和少許苛責。

  黑子承認自己這次玩笑確實是開得太超過了點,但他無法否認正是因為心底急於想要見到這個人,他想要立刻感受到男人真確的待在自己身旁,並且越快越好,才會忍不住在對方回國之後立刻撥了那樣近似於惡作劇的詐騙電話。

  「我是…回來參加媽媽的喪禮。」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永遠不要回到這種地方。

  綠間意識到嘴上一邊陳述著這樣平靜話語的少年,雙手抓在腿上的和服布料微小的發著抖,而平時篤定淡漠的藍色瞳孔此刻卻染有動搖的不安和惶然。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揪成一團。

  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黑子,使力重重將人攬入懷裡,頃刻擁抱。

  「好痛…」

  擁抱幾乎要奪走他們肺部的呼吸功能,綠間雙手環住他的力道之重,重得彷彿要將人納入體內。儘管黑子因此難受的吃疼,綠間卻絲毫沒有減緩手中施加的力量,他緊緊攬住黑子瘦窄的肩膀,手掌扣在腰上怎麼也不願放開,他一聲不坑持續著這樣的擁抱動作凝滯。

  黑子透過綠間的肩膀,看見走廊廊底上方一只木窗外蔚藍的天空。

  兩個星期真的好久,久得如臨末日。男人身上沉穩的氣息令他此刻心安無比,即使對方過度的使力讓他懷疑自己體內的骨頭擠壓得嘎嘎作響,黑子感到難以克制的鼻酸,察覺到自己眼眶被水氣模糊了視線,外頭的藍天上如同渲上一層薄霧,而這次卻是因為喜悅。他悄悄收攏抱在綠間背後的雙手,閉上雙眼,感受身體接觸得來的體溫。

  相對的,綠間也是一樣。他無法否認自己出國的那兩週,沒有一日不去分神想念著少年。過度的久違對他們而言無形之中催化了情感,黑子身上的和服散發出一點點京都特有的古雅氣味,倚在頸邊柔軟的髮絲擄住他失重的心跳,落入耳中習以為常的微弱呼息久旱甘霖似的萬般珍貴。

  擁抱直到世界盡頭,環著他的綠間才悶悶的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下次別再開這種玩笑。」

  我被綁架了,請來救我。──綠間寧可誤信真實也不願意錯失任何挽回的可能,所幸最後只是一場滑稽的惡作劇,也只能怪他沒有好好問個清楚,即便心底因為被捉弄而感到有些鬱悶,但同時也卸下了沉重的擔憂。

  即使不易察覺,黑子依舊能夠感覺到綠間少見的生氣了,而且似乎真的相當生氣使他突然有些自責,顯然對方是非常的擔心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他虛薄的言論,終於有人願意承擔起那微小的重量。

  黑子恍惚的想著,他手指揪緊綠間背部的衣料,這個姿勢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同時也不敢去猜想自己現在臉上是露出如何難看的臉色,他只要知道綠間嚴肅看待他的話語,並因此感受到不少慌亂和驚嚇那便已足夠。雖然眼下第一必須得好好反省自己,黑子卻因喜悅而差點笑了出來。

  「對不起。」

  他們終於放開了彼此。

  黑子捧著綠間表情凝重的臉龐,墊起腳尖仰頭獻上淺薄的一吻。

  「請把我帶走吧,綠間君。」

  「別開玩笑了!!」

  結果晚餐時的怒吼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原本應該是祥和的用餐風景卻不是這麼一回事,雖然黑子似乎急著想回去,但礙於路程遙遠又已近傍晚,總之綠間先是住下一晚,然後莫名其妙被帶來一起和黑子家人共進晚餐的外人綠間,在開始吃飯前就被人大聲喝斥:對象是那個黑黑的男人。

  「哲!你有沒有搞錯,你和這個傢伙?」

  從對方粗暴的話語中綠間就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那個人是知情的,還有一旁從頭到尾靜默無語只是跪坐在自己餐前的民宿老闆,按推斷就是黑子的父親。

  「青峰大輝,應該是我的哥哥。」

  「說什麼應該、我就是啊!」

  黑子面無表情只是冷靜的介紹他的家人,與暴跳如雷號稱是兄長的傢伙相形對比下格外滑稽。綠間在腦內稍微整理了來到京都後所接收到的訊息如下,那個黑壓壓的男人名字叫做青峰大輝,姓氏並不是黑子,屬性是容易暴怒的哥哥類型,然而黑子介紹他的父親姓氏也喚作青峰。

  推理在矛盾中碰壁,一頭霧水的情況下綠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曉得一旁的少年冷漠到這些人不像有著密切血緣關係的親族,他被迫拉著往位置上坐下,和式的榻榻米擺著矮几上幾道精緻而豐富的菜色,是相當傳統的用餐方式,不過跪在坐墊上卻讓綠間這個長期隨性的都市人有些吃不消。

  實在是困窘到一個不行。

  黑子的父親自用餐前一直到用餐完畢半句話都沒吭,青峰大輝則是始終臭著一張殘暴的表情,惡狠的像是要連筷子一起吃下肚裡一般,黑子更不用說了,整個人像是沒存在感般虛無飄渺,綠間都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是被強制一對二用餐同時身兼擋箭牌。

  話說他這輩子吃飯從來也沒吃得這麼難受過。綠間心底瘋狂冒冷汗,只能在心底苦苦祈禱飯局盡快結束,身為一個徹底搞不清楚狀況的受害者讓他覺得自己既冤枉又無辜,這家人相處的氣氛到底怎麼回事啊?姑且不論現在正值女主人告喪之虞,話說回來,有哪家人可以和平接受自家未成年的兒子(弟弟)在跟一個而立之年的男人交往,說不定他還會被告妨礙性自主罪而吃上牢獄之災。

  「我吃飽了。」

  在綠間真太郎內心糾結個半死度秒如年過去二十分鐘左右,黑子放下筷子雙手合十說道,從容不迫的起身,隨後抓住綠間的袖襬就是將人扯離坐如針氈的餐廳。

  「謝謝招待,容我先行離開。」

  「喂!哲!!」

  頭也不回只留下黑皮男人的吶喊,響徹天際。

  「等、黑子!」

  被迫在長廊疾走的綠間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步伐趕不上別人,尤其對象居然是面前這個孩子。黑子快速離開餐廳的模樣像是逃跑一般,顯然待在這個家裡讓他感到相當難受,原本以為只有自己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外人才會如此煎熬,殊眼下看來黑子本身的處境也是相同,只是後者總是擅長掩藏,總是習慣將內在與外在的情緒聯結切斷。

  大概是意識到自身確實有些失態,走在前頭的黑子突然停下了腳步使得綠間一時剎車不及就要迎頭撞上,但黑子卻像是看準了這點,順勢轉過身一頭栽入綠間懷裡。

  「……」

  他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的靠在綠間的胸膛,閉上雙眼逐漸緩和奔跑所致的急促呼吸。

  從未見過少年被逼得如此窘迫的反應,以往黑子總是一副淡漠而從容的態度,不論是對待自己本身的事情,甚至是對待他所有往來的對象,日常生活、情感、性,他向來處世自若的作風卻彷彿在此刻完全崩盤。

  此時此刻黑子不打算睜開雙眼,他在黑暗中透過視覺以外的覺知搜索著男人熟悉的一切,靜止數秒後只感受到綠間包覆繃帶的左手攬上他的後頸,頭上傳來一聲微弱的嘆息,現實是他又獲得一個真切的寬恕,少年虛弱的任性終於揮發成煙,所獲得的依靠並不是錯覺。

  「你不想說我不會強迫你。」

  綠間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一貫的寵溺總是能夠成功馴服黑子這種不易伺候的小動物,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綠間也明白只要順著少年的毛摸,就能夠避免太多他招架不來的麻煩。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即使位在京都但好歹折騰了一整天他們也少了外出的閒情逸致,綠間決定讓自己先好好洗個澡,雖然旅舍內部沒有附設浴池(這是身為日本人的一大遺憾),距離公共澡堂又有些距離,幸好房間內的浴室有口大浴缸足夠他好好泡澡。

  「總之,先休息吧。」

  綠間輕拍了幾下對方的背脊,聽聞才緩緩離開懷抱的黑子眼眶彷彿染上了一點紅腫,綠間原本想再看個仔細,但隨即被對方戲弄的言語轉移了話題。

  「我可以幫你搓背喔。」

  「不需要這種服務的說!」

  他還沒忘了這裡是黑子哲也的老家,沒忘了黑子的家人都同住在這間民宿,更沒忘了黑子告訴他自己是回來服喪。這種狀況再怎麼樣他都不可能踰矩的喔!絕對不可能。

  兩個禮拜的磨耐才不是難以跨越的極限,他堅信。

  「我說──黑子、你!」

  前情提要:綠間原本安安心心的泡完澡換上浴衣,走出浴室才發現黑子還窩在他的房間,平時都是他幫黑子吹乾頭髮,超級難得黑子突發奇想反過來要幫他吹乾,結果被吹風機燙掉幾塊皮之後(他猜想少年是惡意傷害),窘迫著一張臉開始把人趕回房間洗澡,現實非但沒有順利黑子反而理所當然用了他房內的浴室。

  然後黑子換上了單薄的浴衣出了浴室後一股腦就是往他身上栽。

  衣料貼著黑子的身形一覽無遺,隨意繫上的結讓衣襟根本遮擋不了多少肌膚,淡然的沐浴乳香味仍迴繞不去,髮緣還淌著水滴,被熱水燙紅的臉色和肌膚根本是挑戰綠間的理智界線。這次他能肯定這個少年是有意為之,黑子非常清楚什麼樣的程度能夠輕易挑撥他的限度,看著惡魔唇邊一抹不易察見的甜笑,他就知道那是個莫大的陷阱──身為獵物,卻無法自拔的往下跳。

  「好冷…」

  嘴裡一邊嚅囁暖氣不夠一邊動手熟練的拔掉男人的眼鏡後,黑子張開雙手攀上對方的背脊半俯在綠間身上,仰起頭輕輕蹭著對方的頸窩,黏附水分的髮梢搔得綠間有些作癢,卻一時搞不懂是生理上亦或心理上的癢覺,他一手擄住黑子的下顎,另一手扣住腰間,徹底困住身前這個正蠢蠢欲動的少年並欺上久違的深吻;這間隔兩週的唇舌相接。

  親吻讓思緒又重回熱水中似的載浮載沉,綠間略微粗糙的舌腹纏上黑子薄軟的舌扉,少年的唾液嚐起來總是又甜又澀令他無法釋手,神經末梢覆蓋暈恍的刺麻,鼻尖相碰的呼息熾熱難耐。他們喜歡接吻,向來不走橫衝直撞風格的綠間通常會花在接吻上許多時間,黑子也只是配合著他的步調緩慢進行,反正這種事情拖越久對雙方而言都是煎熬,那只管享受過程,看誰先耐不住性子就是,非得搞得像馬拉松競賽一樣。

  「唔…」

  至少在這方面率先投降的都是年少一方,綠間終於放過黑子的唇讓人重回空氣的懷抱,反正他樂於看見少年薰紅著臉張嘴喘氣的模樣,藍色的眼眸會蒙上一層更加氤氳的水霧,景色讓彼此持續向下沉溺。

  「哲──人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啊!」

  門外傳來某人低厚嗓音迴盪在長廊裡,離他們所在的客房莫約五公尺不遠。綠間立刻就能刻判斷出來那個容易辨認的聲音主人是個黑壓壓的男人,同時將眼前失控的情況一瞬間拉回地表,他差點就做出一開始被自己嚴格禁止的事情,再怎麼說現在這種處境根本不適合,況且他從來就沒有冒險精神可言。

  綠間秉持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將黑子的浴衣整理回應該擁有的體面,揪住對方兩側的肩膀一字一句清楚的咬出:

  「你還是乖乖回房間睡覺的說。」

  根本可憎又可恨。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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