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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1- 4完),1

[db:作者] 2025-07-04 09:57 5hhhhh 7940 ℃

  作者:羞儿

 

  字数:24383(1- 4完)

  昔奴婢羞儿与主人蓝雨,并各有后宫,具为女皇,然天意有定,相逢之下,尊卑遽分,羞儿宫中没于主人之国而终为下婢,此后得其根本,从其始终,不敢稍有异心。自此知尊卑有份,非人力能为,每尝思及,不由唏嘘。乃托名古贤,著一段春秋,聊慰往事。

  一。道源

  自三皇开世,五帝定本,圣贤之嗣,流及三代,多有国者。逮及商末,岐山之阳有周太王督国,励精图治,周国始兴,其后武王大会诸侯,战于牧野,开大周八百年江山。其时太王有四子,曰:太伯,仲雍,叔鲧,季历。季历贤,并有圣子昌,太王欲立之,又患废长立幼,有违教化,三子闻之乃南奔荆蛮,断发纹身,示不可用。荆蛮义之,拥太伯为王,是为吴太伯,太伯薨,仲雍继之,具为诸侯。唯叔鲧好八卦岐黄之术,远历昆仑,于昆仑之西得国,国号为秋,远绝中土。施圣人之教,国中始有文字,叔鲧薨,子贤立,其时周武王为天子,并封诸侯,有司乃奏太伯,仲雍之事,武王感之,诏封其国,不立公侯,尊为王号,因秋国蛮荒,多未开化,徙中国之民八万益之,秋国始兴,此后教化风度,一如中土。秋王贤有子三,女一。其女甚贤,绩麻耘田一如平民,民甚爱之。王贤曰:我得周助始兴,不可忘本,周行乾天之道,天者,君也。我当遵坤地之德,乃立其女为王。其女王秋,仁政胜于先王,周边之民多附之,辽原日大,几半于中土。其后乃以女王相传,至秦末,自领帝号。其国男女并无尊卑,然国事遵于女权,后宫之中,仍以女子充之,皇后之下,有贵,德,淑,娴四宫,皆可参知政事,皇后号曰亚王,领宰相之司。传嗣之事,女皇可恩授朝臣。后宫之中,并有男儿,执掌宫中事务,可为妃嫔之用。如此代代相传,竟成女风,女儿之间,多有性事,国所不禁。传帝十一代,国势渐衰,割据纷起,不遵天子,各立为帝,国乃乱。(开篇小引,并非具虚,太伯,仲雍之事,正史所载,唯其第三子,遍寻史书,并无提及,故托名于此。)

  二。灭国

  秋国大乱,群雄割据,各国之中,仍以女儿为王,其中有一小国曰起,国君蓝氏,因其积弱,周旋于大国之间。至第五代君王,甚有宏略,民殷国富,略可逐鹿诸侯,至七代君,名雨,经才纬略更胜前人,远交近伐,其国日大,渐领诸国之牛耳。蓝雨少聪颖,美姿容,诗文战略,未尝不通。曾许大愿,一统天下。

  如今大业将成,唯故秋之国,尚有沃土千里,带甲数十万,可与争锋。秋国有一新帝,即位三载,闺名容羞,性柔婉,形容明丽,善辞章,亦通韬略。此女本非先帝庶出,乃辅国王之女,先帝无嗣,爱此女聪婉,乃以帝位传之。秋国之事不同于起,其先数代,皆骄奢爆敛,民生苦不堪言,诸民早有反意。及容羞即大位,天旱不雨,民不聊生,容羞屡次祭祀求雨,皆无果,不得已,乃令皇后红玉监国,自捐身皇田为婢,昼起夜息,衣不重彩,食不重味,耘耕忙种,不离百姓,举国大震,一月后天降甘霖,旱情方息。红玉乃重金为容羞赎身,复为天子。经此一事,容羞颇知民生疾苦,乃废苛政,行仁化。可国中积弱已久,不可遽除,犹虑蓝起虎视南方,昼夜难安。

  且说蓝起连年丰登,国力雄浑,周边诸侯,无不臣服,乃修正武备欲伐秋国,一日蓝雨升坐金殿,群臣朝贺已毕。蓝雨环视殿下,轻启朱唇「秋国残暴已久,民生涂炭,朕夙夜忧虑,欲解民生于倒悬,今欲伐之,众卿以为可乎?」。贵妃秀梅起于帝旁,伏于阶下,叩头奏曰:「陛下起于乱世,总领群雄,天下生民盼陛下如望雨露,今我朝政治清明,彼秋国不行仁政,由来已久,正可伐之。陛下可予妾大军十万,妾身当扫平秋国,献伪帝于阶下,使为陛下捧履提靴」。蓝雨额首沉思有倾「爱妃亲自统军,朕无忧虑,秋为大国,虽数代不仁,国力衰退,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万不可轻视,我给你大军二十万。先为前锋,若有阻挠,朕当自引军迎之。」秀梅闻言,微微一笑「陛下忒也谨慎了,秋国方临大旱,民心不附,我国大军一到,摧枯拉朽,岂有不胜之理?」。蓝雨颔首到「正是如此,方敢兴兵。只有一事……」说着,蓝雨微微一顿,美眸中略带凄凉「只是,爱妃若破秋国,彼国宫中,可着意寻访一歌婢,唤做赧儿,若得此女,不可轻慢,须以姐妹之礼待之。」说罢低头不语。秀梅闻言不解「陛下,容妾直言,以我国之盛,陛下之威,欲得秋国一婢,只需一位使臣,秋国焉敢不将此女献上,何必以兵戎之间费此周章呢?」蓝雨惨然一笑「爱妃有所不知,此女与朕相交逆境,多有恩义,朕即大位曾厚赉秋国欲求此女,然多次寻访未果,朕只怕她……」说着不禁泫然「久闻秋国君主残暴,后宫之婢,多有难全性命者。

  ……」蓝雨话到一半,顿时噎住。贵妃秀梅至此不敢多言,领命下殿。一月后点齐军马,浩浩荡荡,奔秋国边城而来。

  却说秋国女帝容羞闻报大惊,花容紧锁,愁眉不展,因谓群臣「我国方罹天灾,民生凋敝,虽无鬻儿之祸,难免冻饿之悲。今大兵临境,钱粮不继,如何退之?」群臣默然,良久,容羞叹曰:「如此不如求和,愿为臣邦,侍奉天朝也便是了。」于是亲自修书,命使臣送至起国国都,蓝雨展卷,见其上写道「臣姬氏容羞百拜于上国陛下尊前:陛下英扬武烈,震慑天下,母仪威范,四海泽被,天下莫不仰望。臣处偏远,恣行逆事,不顺天朝,终罹大罪,至今思之,愿悔之未晚。臣邦适临天灾,民生疾苦,陛下恩德四海,容羞虽罪无可恕,然一人之罪,不及黎民,望陛下以生民为念,许臣待罪阶下。今致书请和,永为臣邦,供陛下驱策。臣容羞敛衽」。通篇梅花小篆写就,蓝雨一气看来,字里行间,竟觉有一丝熟谂,心中腾起一片异样的温柔。不由斟酌,虽欲许之,转念又想:秋为大国,今国力凋敝,实在于天灾,素闻新君不比于先帝,甚能爱民,容其元气一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古语言:天予不取,必遭其祸。思至此,当殿撕毁降书,不许请和,诏令贵妃督军速战。容羞无奈,亲至军中。两国交兵,互有胜败,僵持三月不下。

  时日一长,秋军钱粮不继,国中艰辛甚苦。一日容羞亲自寻城,见军中多有饿死,百姓沿街乞讨,不由肝肠寸断,清泪长流。扶城剁而泣「容羞愧对军民,何不舍我一身,罢却兵戎。令百姓乐业,虽死无憾」。回营后议于皇后,愿举国而降。红玉思忖半晌道「陛下三思,今我军虽苦,彼军亦疲。坚守之下,未必不能免祸。况且亡国之后,我辈犹可不失富贵,陛下之辱,只怕难以想及。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容羞惨然一笑「梓潼所言,我亦尝思之,可是近日探报,大起皇帝,有御驾亲征之意,如此一来,我国必然不能免祸,与其苦其军民,到不如舍去我这蒲柳之身。受降之日,起国欲杀欲刮,我都应着便是了」。红玉闻言跪倒,在容羞足边长泣。羞儿边拂拭泪水,边扶起红玉,微微笑道「一国皇后,哭成这样,成什么体统,自从开战,我与梓潼从未享夫妻之欢,今日我们尽情欢娱,明日一早你回国都,我出城受降便了」

  次日一早,容羞送走了红玉,便聚众将,把欲降之意告之众将,众将死谏,容羞道「我意已决,为人君者,不能保全百姓,虽生,与行尸无异,况今天下大事已定,螳臂当车,不免自受其祸。众位将军不必在劝,我这就修书与秀梅将军,陈述欲降之意。诸位回归营帐,马上谴军回都,各位具是英雄,容羞实不忍诸位受此亡国之辱。只留一百亲兵于我便是。」言毕,容羞含悲,哭伏于案。

  当日,容羞修书于大起元帅秀梅,约好三日后降。三日后,秀梅列大军于城前,戎马披挂,威风凛凛。其时诸将早退,边城已空,容羞梳洗整齐,着侍婢将自己绑了,开城来到秀梅马前,咬咬牙,跪了下去「罪臣姬氏容羞,跪迎天朝大军,叩谢天朝许我归降,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恭恭敬敬的冲着秀梅磕了三个头。命侍者递上降书顺表并传国玺印。秀梅示意收了,傲然道「贱婢抬头,容本帅看来。」容羞岂敢违背,含忿忍羞,跪着抬起头来。秀梅端详有倾,呵呵一阵娇笑,「到底是个君王,小模样到也要得,不妨带你回京,给吾皇做条看门护院的狗,正是相得。」容羞闻言大惊,只羞得身子颤抖,却不敢违逆,半晌,方嗫嚅道「是……谢……谢元帅成全」。秀梅闻言,于马上笑弯娇躯。用穿着战靴的脚在容羞额上一顶,顿时蹭出一点污迹「算你识相,便便宜了你。既愿做狗,爬在前面带路,迎我军进城。」容羞岂敢有违,只是双臂绑着,只好跪着膝行而前,不几步,便摔一跤,秀梅倒不催促,只按马徐辔,志意圆满的望着一个大国君主如狗一般在自己马前爬行。

  这容羞自幼生长在王侯之家,养尊处优,何尝受过如此苦楚,不久便膝盖磨破,疼痛难忍,想到「受此大辱,岂是人所能够,不如弃此残生,了却了这个身子吧。」略转念,思及一人,不由泪水盈盈,「念她恩义,已近十载,今日相逢在即,如何轻生?若能见她一面,便是再大的屈辱,也是值得的,只不知她显贵如此,还记得当日歌妓否……」及此,不由镇定精神,强咬牙关,跪爬着引秀梅来至城中自己临时的行宫。秀梅坐于宫中,分派众将,接管城池,又令副将引一半军马,持容羞降表,接管其余城邑。至此,秋国亡。

  却说秀梅入城后坐于宫中,容羞仍自缚跪于阶下,秀梅命侍从斟了酒,边喝着,边望着阶下的亡国之君,只见容羞轻垂素首,一路爬来,钗环衣衫早已凌乱不堪,额头上自己的鞋印犹自赫然。不觉十分得意,今日成旷世之功,虽古人亦不及也,便要将容羞凌辱戏弄一番。「那狗君」秀梅傲然道。容羞闻唤,忙跪直了身子,膝行数步「罪臣在」「嗯」秀梅点了点头「你叫容羞?」「是,元帅」

  容羞轻声答道「罪臣闺名容羞,小字羞儿,如今为阶下之囚,元帅唤罪臣羞儿便是。」秀梅一声冷笑「你知道天命,及早归顺,也算有功,我已表奏陛下,旬日间当有封赐。今讨伐尔等,费了我军不少钱粮,将士苦战,不知有多少冤魂,既往之事,本帅便不追究了,今晚我大摆庆功宴席,为诸将庆功,本帅要你青衣侍酒,为诸将取乐,你可愿意?」羞儿闻言,羞惭不已,强自支撑应道「元帅大恩,羞儿敢不从命?」「哼」,秀梅一声冷笑,「届时你需笑颜服侍,不论诸将如何为难,若敢露半分不悦之色」秀梅顿了顿「本帅便将你手足指甲根根拔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一出口,只唬得羞儿一声惊叫,颓然坐到「罪臣不敢,罪臣不敢」羞儿喃喃应道,心中实已怕到了极点。

  当晚开宴,秀梅居中而坐,男女诸将一片欢呼。秀梅命羞儿梳洗整齐,换起了奴婢穿的青衣,并将胸前及下体衣衫撕破,使双乳,阴处若显若露。可怜羞儿一朝女皇,竟落得连悲戚犹自不敢。这羞儿盈盈进殿,先磕头见了秀梅,又向左右叩首,与诸将见礼,众人见羞儿如此狼狈,不约大笑,只羞得羞儿直欲昏去,却也不敢不应着微笑,秀梅见状,连饮三杯,大呼痛快。

  磕过头,羞儿盈盈站起,捧过酒盏,依次为众人斟酒。诸将见羞儿形容明丽,双乳微露,动人心魄,多有乘机狎亵者,羞儿亦不敢躲闪,反需迎上身体,微笑侍奉,心中不觉泣血,暗暗道「见卿一面,必了残生。」此时敬至秀梅一心腹女将身旁,羞儿为女将斟满酒,盈盈福身到,「请将军用酒」。女将一笑,「狗君,今日难为你了,这盏酒,本将赏你。」说着一抖手,尽数泼在羞儿脸上。羞儿措不及防,一声惊呼,怔于当地,心中万念俱灰。想起秀梅所言之刑,登时一个冷战,忙定定神,换了笑颜,在女将脚下跪下,拜谢赐酒。众人见羞儿一时怔住,复又屈服,又是一片笑声。那女将又道「本将赏你的酒,你怎敢让其流在地上,莫非是嫌这酒不香么?」羞儿闻言,慌得磕头谢罪,「羞儿这就喝了,将军恕罪。」说着,伏在地上,将地上的酒舔个干净。诸将拍手称快,秀梅亦笑得娇躯直颤。那女将仍不放过羞儿,抬靴道「还有一些酒沾在靴底之上,如之奈何?」羞儿闻言,不待女将说完,便伸出舌头,迎上前去,在女将靴底不断舔舐。诸将又是一阵大笑。

  诸人酒过三旬,兴意方浓。秀梅道「今日宴饮,与诸将庆功,岂可无歌舞助兴。羞儿,我令你为我等一舞,无我将令,不得擅停。」羞儿听命,跪伏于地「元帅容禀,羞儿生于王府,虽能弹琴做歌,却未教习舞蹈,乞元帅许我秦歌助兴,舞蹈,望乞恕免。」「哦?」秀梅微微冷笑, 「你既不会舞蹈,这也不妨,待本帅亲自教你便了。」说着传过侍从,低声吩咐几句,侍从领命而下。羞儿跪于地上,不知何意,心中不免惶恐,不知秀梅又要如何炮制自己。不多时,见军士支起一丈余宽的铁架,其上盖有三寸余厚的黄土,铁架之下,生起火来。众将并皆不解,一起看着元帅,只见秀梅斜倚案前,玩弄这鬓发,好似无事一般。此时,传令的侍从自殿外抱来一个布包,径自走到羞儿面前,不由分说将羞儿鞋袜剥去,羞儿裸了双脚,心中大惊,不由得微微颤抖,任由那侍从摆弄。只见侍从自部包里取去大大小小,十余条狗尾,挂在羞儿身上,并有铜铃数十,一并为羞儿装扮了,顺手扯乱羞儿的头发,抓着拎到铁架之旁。大火熊熊,烧得正旺,羞儿早已吓得没了人色。此时秀梅道「羞儿,你既然不会跳舞,本帅只好教你,免得将来见了我家陛下,不好侍奉。还不站到铁架之上?」羞儿还待求肯,那侍从不由分说,将羞儿推了上去。羞儿站在上面,吓得低头抱着双肩,惊慌之色,犹如小鹿。秀梅则微微发笑。

  羞儿初站在上面,还不怎么觉得,不多时,火烧土热,烫着羞儿双脚,不免双足交互抬起,顿时狗尾飘动,铜铃声响。看得众人大声喝彩,均道「好舞,好舞,元帅好法子」。秀梅笑着「且不忙叫好,且看下去。」有顷,土烧得更烫,疼得羞儿顾不上什么国君的体面,在架子上围走跳跃,狗尾飘得更盛,忍耐不住,哭出声来。「你还不会舞么?」秀梅冷冷的问。此时羞儿只求免刑,忙应和着「罪臣会,罪臣会」。说着学着宫女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的舞起。这般情景,岂能舞得好看,众将见羞儿急迫窘态,更是大笑不止。有倾,秀梅也怕烫坏了羞儿。

  便令从人扯下羞儿。经此一番折腾,羞儿精力具疲,伏在地上,只是喘息。

  岂料众将兴趣方浓,说什么也再要羞儿舞来,秀梅不欲拂了众将兴致,便令羞儿殿下起舞。羞儿此时那敢有半个不字,挣扎着起身,舞了起来。羞儿本就不会跳舞,更见体力不支,实是并无可观,诸将看得无趣,自管饮酒。秀梅方欲令羞儿停下。一裨将行之案前,暗语几句,秀梅闻言大笑「好曲处,将军只管尽兴。」那将见元帅许可,乃拎起喝空的酒坛,掷在羞儿脚边,瓦片登时碎了一地。

  羞儿一怔,不觉停住。秀梅却喝到「还不快舞?」羞儿早是怕极了秀梅,当下不敢多言,便有舞了起来,顷刻踩着瓦片,割破了足底,鲜血长流。羞儿一个趔趄,却不敢摔倒,忍着疼,继续舞着,众将见状,已名其意,将喝空的几个酒坛,一并打碎在羞儿脚下。可怜羞儿双足割破多处,摔倒在地。遍地都是鲜血,诸将仍不饶恕,羞儿一次次挣扎爬起,一次次摔倒,身上也被瓦片割得血迹斑斑。

  众人尽兴之后,羞儿已是遍体血污,跪在阶前,只一味的磕头,连呼饶命。

  「元帅开恩,诸位将军开恩,罪臣实是受不得了。」秀梅看了看羞儿,樱唇微微一翘,「也罢,今日便饶了你。」说罢,目视左右「将这坛子酒浇在她身上,免得那伤口腐烂。」从人领命,一坛子烈酒尽数浇在羞儿身上,伤口挨着酒,直疼得羞儿死死生生,连呼痛煞,伏在阶前放声痛哭。秀梅见羞儿痛哭,不由怒起,一拍桌案,「贱婢,还不谢恩」。羞儿惊得顿时止住悲声,挣扎着就要磕头。秀梅突然又调皮一笑「免了,今日你伺候的好,本帅亦当赏你。」向从人使个眼色,「这坛酒,赏给她喝」。羞儿看着眼前的一大坛酒,怔怔的发愣,自己酒量本就不大,如何喝得下这么一坛。秀梅见羞儿不饮,脸色一沉,「若剩下半分,不免军法从事。」羞儿事到临头,知也躲不过去,便壮着胆子,伏到酒坛边,喝了起来,诸将一旁看着,无不叫好。

  羞儿如何喝得下着许多酒,更兼气力不继,喝不几口,便呛一次,不住咳嗽,诸人只为见羞儿出丑,具各欢呼。不及多时,羞儿腹胀难忍,忍不住就要呕吐,只好强自忍住,渐渐酒力上头,越来越晕,只喝下半坛,羞儿便成了一只醉猫,迷迷糊糊的瘫倒在地上。秀梅见羞儿醉倒,走上前来,踢了几脚,见羞儿软绵绵四肢无力,方知是真的醉了。此时众将已各自尽兴,乃命散帐,秀梅着从人将羞儿驾了,回到下处,用狗链系了脖子,栓在门旁。一夜间羞儿迷迷糊糊,期期艾艾,只是涕泣。秀梅倒也不以为意,只觉羞儿啼哭,于自己实有难言的痛快。

  第二日,秀梅的侍婢踢醒了羞儿,便自顾的去服侍秀梅梳洗。羞儿虽醒了,只觉头痛欲裂,用力思索,方忆及昨日之事,一时又羞又怕,更见自己真的被如狗一般拴着。不觉又落下泪来。

  这时一粉衣小婢走上前来,牵了羞儿脖子上的链子「元帅要你去磕头,还不快与我走。」羞儿听说秀梅要见自己,一发吓得哆哆嗦嗦,不知今日又有如何遭遇。及进到内宅,见秀梅已换作了女儿装束,轻挽云鬓,长裙及地,脸上凤目峨眉,唇若樱颗,活脱脱一个凌霄仙子。眸子中,却另有一番杀气,让羞儿不寒而栗。「不愧是贵妃娘娘,好一派母仪风度」羞儿未几多想,忙上前磕了几个响头,伏在地上,不敢言语。秀梅望了望羞儿,使颐指气的道「羞儿贱婢,今日本宫只问你一件事,昔我来时,我家圣上要我寻访一个叫赧儿的姑娘,可是在你宫中么?」「赧儿?」羞儿闻言一震,顿时跪直了身子,眸子里说不出的激动,不由得热泪盈眶。「陛下欲寻访赧儿,陛下还记得赧儿?」见羞儿如此,秀梅微微一怔,乃促娥眉「怎么,你识得赧儿?」「这……」羞儿话吐了一半,凄然住口,往事如电一般闪过脑海,想着,脸上竟带出了柔婉的微笑,她果不负我,有这一片心意,便是死了也不枉了。可她心中的赧儿,岂能是这般摸样,不,如今身遭此辱,岂有面目侍奉她左右,使她遗笑天下?想着,咬咬牙,恢复了女皇的傲气,冷然到「她……她死了」。「死了?」秀梅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对羞儿的倨傲竟不以为意,「罢了,既是殁了,我据表回复陛下便是。你下去吧」。临行嘱咐左右,好生看待,不许另加凌辱。当日修表,禀报女皇蓝雨赧儿之事,专待蓝雨下诏处置羞儿不表。

  且说蓝雨,听闻大军克胜,不胜欣喜,于未央宫中赐宴群臣,次日,得秀梅表奏赧儿已亡,尸骨无处寻访,蓝雨闻讯,坐在金殿之上恍然若痴,半晌,挥了挥手,着令罢朝三日,群臣皆不解其事,自蓝雨登基,攻城略地,指挥若定,便天大的事也泰然自若,从未见过女皇如此悲戚。散朝后,皇后倾城放心不下,也不带侍女,径往御书房中。却见蓝雨屏退左右,换了女儿家的便装,青丝不挽,肆意垂着,凄然的蹲坐在床边,手中捏着一只香囊,不住的抚摸,口中喃喃有语,双眸珠泪长流。倾城看了一呆,顿觉尴尬,进退两难,好在二人平日感情甚笃,蓝雨对倾城宠爱有加,是以大着胆子,走了进来。倾城见蓝雨这般容表,不便参王见驾,呆在当处。蓝雨见倾城进来,微一踌躇,竟不避讳,抬眸凄然一笑,拉了倾城的手,待倾城在自己面前坐倒,便抑制不住,温柔的扎在倾城怀中,痛哭失声。这一来倾城不由慌了,自从嫁了蓝雨,从未见她如此柔弱的女儿之态。

  今日是……倾城想着,乃抚摸着蓝雨散乱的秀发,温声劝解。蓝雨哭了良久,方抬起头来「梓潼见笑了,赧儿之事,朕憋在心中多年,只望能见她一面。不想……」说到此,又一阵悲从中来,哽咽难言。「唉,陛下」倾城长叹一声,将蓝雨环于怀中「臣妾嫁与陛下为后,多年夫妻,陛下心中有事,何苦憋着折磨自己,臣妾料您深爱那赧儿,您一朝天子,心中有几个喜爱的,也非什么大事,臣妾定不吃醋便是了。」蓝雨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只将头靠在倾城的肩上,良久,方幽然道「我与梓潼同寝同席,多年恩义,实不忍说出这段往事令梓潼伤心。今日赧儿既已殁了,我如何也要给一个名分于她,自然说与你知道吧。」

  蓝雨顿了顿,眼神中光华闪烁,迷离而悠远,娓娓叙来一段往事。

  三。为奴

  先皇泰源五年,蓝雨受诏为皇储,其时蓝起尚弱,为成大业而结纳诸侯,秋国虽衰仍为大国,蓝雨受封之初,先皇诏其出使秋国,献重宝,厚纳秋王。秋王因蓝起小弱,倨傲不敬,屡失礼节。蓝雨心中虽怒,然势所不逮,强自隐忍。其时适逢辅国王六十寿辰,蓝雨暗思,秋国大权,到有一半在这辅国王手中,今既来此,如何不去结交?因备厚礼,贺寿于辅国王。

  辅国王闻听蓝起皇储亲来祝寿,大喜,忙令迎接,奉起香茗,二人对坐清谈,见蓝雨虽年少,却见解不凡,更兼姿容秀丽,聪明过人,不觉甚为喜爱。道:我与贤侄女一见如故,恨不早逢,可谓忘年之交,贤侄女若不嫌寒舍简陋,不妨搬来府中盘桓几日,朝夕也好说话,不知贤侄女意下如何。」蓝雨亦敬辅国王忠厚长者,忙起坐离身,拱手到「伯父抬爱,侄女可早晚聆听教诲,正是求之不得」。辅国王闻言,拈须而笑。

  却说蓝雨搬入王府,辅国王日日宴请,府中上下,无人不识蓝雨。而蓝雨容貌绝美,更兼温雅知礼,合府上下,无不美誉。便传到辅国王幼女容羞耳中,这容羞方及十五,聪颖过人,正是情窦初开之时。闻得有这般神仙一样的姐姐,如何能不动心,便央着父亲借为引荐。辅国王脸色一沉「羞儿,如今你比不得当初,圣上年高无嗣,已着意立你为储,岂能还如孩童一般玩闹,此事万万不可。」

  「可是,父王」容羞摇着辅国王撒娇道「那蓝姐姐也是皇储,为何能出使我国呢。」辅国王闻言长叹一声「哼,你这丫头若有蓝雨的一半能为,真是我朝之幸了」说罢,摇摇头,不等容羞再言,走出门去。

  羞儿年龄方幼,如何受得这般数落,使性的坐在桌子旁,暗自思忖「倒要看看这蓝雨是何等样人,竟让大家都这般交口赞誉,难道真的就比我羞儿强么?」

  说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当夜,乃偷偷换了贴身丫头的衣服,嘱其不许多嘴,恃了一把琵琶,低了头走下绣楼,四周下人只说是容羞差遣丫头办事,并不仔细看她。容羞暗暗好笑,直奔蓝雨下榻之处。

  蓝雨方用了晚饭,着一领素裙在房内看书,这羞儿躲在树后,专为偷看蓝雨,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蓝雨坐于屋中,眼角余光见树后青衣闪烁,料得是有人偷看,连日来,王府丫头们听闻自己美貌,常有偷看者,早已不以为异。于是一声轻笑「树后的姐妹,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羞儿见行迹败露,吐吐舌头,便走了出来,踱到门前,正要叫姐姐,才惊觉自己是一身奴婢的装束,欲带解释身份,转念一想「我将为皇储,这蓝雨将来也是她国帝王,我这般打扮,岂不惹她耻笑,也罢,索性便将错就错。」想至此,羞儿调皮的一笑,飘飘拜倒「奴婢参加公主」。蓝雨笑道「不必多礼了,今我做客尊府,算起来,你是半个东家呢」说着便去搀扶羞儿。二人眼神一对,不禁都是一阵晕眩,羞儿更是吓得转过身子,胸中小鹿乱撞「世上竟真有这般美人?」羞儿芳心可可,不能自己。蓝雨也自惊叹,不愧是大国王府,连府中丫鬟,也有这般人物。蓝雨定定神,乃延手相请,「妹妹请里厢坐,若无急事,此间正有美酒一壶,方当与妹妹同饮。」羞儿亦转身一礼「公主相邀,幸何如之,奴婢有自携的琵琶,若公主不嫌嘲哳难听,当献一曲」。蓝雨一笑「正要相烦妹妹」二人羞涩挽手,同入内宅。

  二人相坐停当,吃了几盏酒,羞儿转轴拨弦,乃为一曲「风入松」曲罢,复又弹「凤求凰」,亮起歌喉,辗转低吟「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神光离合会华堂,悦其淑美心震荡,欲达诚素意彷徨。凤兮凤兮从凰栖,倚采旄兮荫桂旗,志在千里效于飞,青琴永慕固所宜,白头相守毋相离」。羞儿变调通词,暗传春情,蓝雨如何不知?眼见羞儿曲罢,粉面含羞有若桃花,不觉心神已醉,因盈盈起身,于案上擒起一管狼毫,瀚笔舒卷,以梅花小篆写道:清风生寒夜,衾单怯孤身。羞儿见蓝雨写这两句,也敛衣起身,羞怯怯的接过蓝雨手中狼毫,略一沉吟,也已小篆续道:如何行吟者,不怜眼前人。词义浅白,直诉衷肠,蓝雨便是如何矜持,此时也难当香艳,不觉缱绻温柔揽了羞儿的纤腰拥入怀中。

  羞儿得此美景,又喜又怕,欲待挣脱,却全身酥软,使不出一点力气,于是闭了双眸,任由蓝雨拥着,吻着。二人具是姑娘,不谙性事,于帐中颠鸾倒凤一番,到是羞儿悟出窍要,伏首于蓝雨胯下,一阵舔舐,舔得蓝雨娇喘连连,顷刻便跌入一阵巨大的快感之中。

  是夜,蓝雨拥着羞儿 「我与妹妹已各自得了对方的身子,你知我身世,我却还不知妹妹的芳名呢。」羞儿闻言,将头扎入蓝雨怀中,不由作难:我若此时说破,只怕姐姐要笑我身贵不尊,反而轻视,还是待情再深些,栓牢了她心,再说不迟。心意既定,不由轻声道「不瞒姐姐,奴婢唤做赧儿,本是府中歌妓。因听闻姐姐降鸾,姿容无匹,方敢大胆来此。不想,竟蒙……姐姐……恩露。」羞儿声音愈说愈小,最终钻在蓝雨怀中,不敢抬面。蓝雨深爱眼前小婢,温声道「你既爱我,我亦悦卿,且待明日陈情于王爷,将你要来,与我同回国都,定要给你一个名分,今后朝夕相伴,永不分离。」羞儿闻言不由悲戚「姐姐所言,正是妹妹所求,只是这桩好事,恐难成就」 说着珠泪莹然「我朝皇上爱我歌喉,已下旨将我收入宫掖,不日便要进宫。只怕是……」蓝雨闻言,顷刻呆住,心中便似万仞穿心,良久,转身复将羞儿拥入怀中「赧儿妹妹,蓝雨今生必不负你,待我即位之后,必当救你出来。你我……唉,只恨我国弱小,竟连心爱的人也保全不得。」蓝雨说着,清泪长流,愤然起身,抽出宝剑,一阵乱砍。羞儿坐在床旁,见蓝雨悲愤,心中有如刀搅,有倾,乃起身玉立,谓蓝雨道「姐姐莫恨,你我情意,必不止于此,姐姐果欲称霸,不妨听赧儿一言。」蓝雨闻声止住,怅然道」妹妹但说无妨」。羞儿沉吟有顷,幽幽道「姐姐可知昔日郑庄公之事么?」蓝雨正自烦闷,仓促应道「庄公乃春秋霸主,如何不知。」羞儿复道「正是如此,庄公小霸,却终未入五霸之列,却是为何?」蓝雨闻言苦笑道「想不到你身为歌妓,竟也关心旧史,郑国小弱,如何能与齐楚这些大国相比?终究沉寂,也属无奈。」说着,想起自己家国,不由慨然长叹。岂料羞儿听了,却不以未然,缓步踱到蓝雨身边「姐姐,那郑国在中原腹地,虽获商贾之利,富饶一时,然中原群雄利益交错,便是取他国一座城池,亦要惹诸国惶恐,不免问罪,是以国土难以扩张,想那秦国,本为弱势,国土亦不辽阔,然其适临边土,取地于夷狄,是以国土日大,兵势日强。尊国之南,是离国,离国之南,便是游牧诸族,多不开化,姐姐欲北上争锋,不若南下求安,待有离国之土,复有蛮夷之地,则国通南海,更享盐铁之利……」羞儿话未说完,蓝雨大惊,「如此,则北据崇山,南享大海,更有盐铁之利,国岂不富足,是时保其岩阻,待天下之变,则以上将督夷狄之师,我自统国中铁甲,挥戈北指,则……」猛然间,蓝雨突然惊觉,挥军北上,正是秋国,再望赧儿时,只见赧儿咬着下唇,呆呆出神,眼神中,泪光闪烁。蓝雨心中一痛,忙扶住赧儿,只觉赧儿小手冰凉。半晌,赧儿复道「方今离国大权,在三王手中,三王争立,赧儿料其不久必然大乱,姐姐正可乘之。」蓝雨听此,心中十分不安,拥着赧儿道「想不到妹妹如此见识,我若功成,必奉妹妹为后」赧儿苦涩一笑「姐姐若有天下,妹妹身在宫廷,不免没为姐姐宫中女奴,其时姐姐若不忘我们一段旧情,容我常侍左右,心愿足矣。」说着,悲情难禁,跪倒在蓝雨足下。蓝雨亦抚摸着羞儿,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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