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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112,3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4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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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上欠下的一章,能否换回来几朵鲜花?

            正文第623章布施之二

  「哟……」月秀凤露齿横眉,朝丁娆娆轻轻的瞥了一眼,挑着艳丽的眉梢道:「你便是师父口中的小丫头吧,早听说师父去年收了一名得意弟子,丁姑娘,我们在北斗旗见过面的,我想不到的是,一转眼,你便投到了凤舞池的门下,而且……而且……」

  而且后面的意思,她忍着没有说出口,头天夜里,她隐身在悬梁上,亲眼目睹了丁娆娆从项下取出紫玉符,娇声呵斥人家的画面,看到那一幕,月秀凤不可谓不震惊,看来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丁姑娘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洛素允叹气道:「月师妹,你也少说两句。」她素来知晓月秀凤聪慧过人,在词锋上很少落人下乘,只是这时候实在不想听见她们中间有人还在争吵,她转眉痴痴盯着昏睡中的杨宗志,叹气道:「丁师妹的性子宽婉,你若不是……你若不是,她也不会对你动怒。」

  月秀凤咯咯一笑,吐了吐香滑的小舌尖,一边将手中热烫的熟食铺在车厢里,一边若无其事的道:「宗郎这次的伤受的不明不白,难道洛师姐你不觉得奇怪的吗?」

  洛素允无心用饭,倒还是为了其他人,接过月秀凤手中的包纸,柔声道:「什么奇怪?」

  赛凤哭道:「都怪我呀,是条我浑浑噩噩的被人带到了呼伦山上,宗志哥哥他是为了救我,才被人打下了山崖……」

  月秀凤轻笑道:「表面看……的确是如此,可是内里的详情又是怎样呢?」

  赛凤滞然道:「详……详情,什……什么详情?」

  月秀凤叹气道:「首先……宗郎这次来漠北后,我与他见过一面,他的确说过无论如何,也要把我们姐妹接回南方的豪言,在外人看来,他是奉命出使,可是在有心人眼里,谁不知道他这番暗藏的心思呢,偏偏这个节骨眼,赛凤你被人带到了呼伦山软禁起来,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些么?」

  赛凤讷讷的道:「我……我……」

  月秀凤道:「你可别忘了,去年宗郎率兵打到凤凰城,你心属宗郎的事情昭然若揭,别人不清楚,至少父王,扎西哈多,冥王教主这些人,可是比谁都要心知肚明,你难道不觉得……他们也许想利用你,引诱宗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境地?」

  洛素允奇怪道:「月师妹,我知道你聪明过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说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

  月秀凤咯咯娇笑着挽发道:「不急的,我们一样一样来说,年关时候,北郡连场大战,宗郎率领联军大胜固摄,其后三日……四国便派出使臣求和,宗郎和我说,他一直担心这件事情,总觉得来的太过蹊跷,现在回头想想,中原陷入一场混战当中,唯一不相干的,只有宗郎一个人,他的出使,或许……是可以猜出来的。」

  「嗯……」月秀凤缓下姣丽的面庞,蹙眉道:「这里面有一处关键便是我和赛凤,一般人或许想,宗郎为何要来出使呀,他既是反贼,何必要为朝廷效命,唯有当事人才清楚,以宗郎的性子,他是一定会来漠北带走赛凤的。」

  说到这里,热菜正好从纸包中打开,其余三人听她说的入神,下意识都拿起熟食品尝,月秀凤吁着香气道:「对了,这只是第一,其二嘛……便要问问丁姑娘了,那天晚上,你拿出紫玉符,对着萧太后大叫,『信物在此,梵妙霓快快住手!』咯咯……梵妙霓是我们的师父,你却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叫出来,岂不诡异的紧?」

  她此言一出,丁娆娆拿在手心中的熟食扑通一声掉在了车厢里,洛素允点头道:「我也正为此诧异哩,那位萧太后,为何会我们凤舞池的精妙绝学,她所使的,甚至比我们还要精湛纯熟,头一天晚上,我们跟着宗郎去王庭,看到里面的布置,我还以为跟月师妹你有点关系,现在想来,那位萧太后……一定是从神玉山上下来的。」

  赛凤若有所思的道:「我们下山之前,冥王老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扑过去和萧太后拼命,我们不敢逗留,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便从吊兰上下来了,我曾仰头看上去,上面金光四射,冥王老头的狂叫声随处可闻,难道……他们也起了内讧?」

  月秀凤扑哧一声娇笑道:「宗郎被他压在刀下时,曾经叫出来『你是曹雄……』,依我看那,冥王老头的情况也许和你是一样的,他也是被人迷走了魂魄,宗郎一叫,勾起了他残存的记忆,你想想……宗郎手里拿的那块神玉,是我们凤舞池镇山的瑰宝,功可清心定气,我甚至都怀疑……赛凤你能神智清醒,全仗神玉的功劳,可惜……这样一块宝贝,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洛素允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快快送宗志回程医病,哎……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我也……」洛素允断断续续的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开始伤心的堕泪珠儿,熟食也放在脚边,转而拿起一个木碗,盛了一些稀粥放在小嘴边徐徐吹气,吹两口……泪珠儿滚落在木碗中,叮当有声。

  月秀凤点头道:「宗郎是一定要救的,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能不弄清楚,有人要害宗郎呀,若被我知道原委,我……我可绝对不会放过他……」

  月秀凤说话时,洁白整齐的小牙一咬,婉转琉璃的俏媚眼眸忽然变得精光四射,若有若无的朝丁娆娆的方位瞟了一下,丁娆娆一直黯然垂头,仿佛整个人都呆住了,不闻也不动。

  这时,躺在当中的杨宗志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四个姑娘一听,其他事情再也顾及不到了,纷纷簇拥过去,仔细的盯着他的睡相看,寄望他可以睁开一丝眼缝,无奈等了小半个时辰,洛素允手中的稀粥已经渐渐转凉,杨宗志也毫无半点动静。

  看起来……杨宗志只是睡梦中潜意识的咳嗽,却不是什么惊醒之兆,四个姑娘的心底一沉,面色顿时又变得凄苦,洛素允用香喷喷的小手绢垫在杨宗志的下颚,赛凤伸手稍稍抬起杨宗志的后脑,洛素允拿出木匙,放在口中品尝了几下,再缓缓的将稀粥渡入杨宗志干枯的唇齿。

  由于杨宗志知觉全无,稀粥送入口中,又一股脑的流了出来,四个人看到频频蹙眉,月秀凤道:「让我来吧……」从洛素允的小手中抢过木匙,在木碗中舀了一大勺,接着放进自己粉红色的小嘴里,取出木匙,里面的稀粥却是全都不见了。

  赛凤看得一呆,正想问:「姐姐,你怎么自己喝了……」

  继而看见月秀凤猛地向杨宗志凑过绯唇,贝齿微启,在她们三人面前,将一口浓浓的稀粥,用香滑的舌尖送入杨宗志的大嘴深处,或许随之送过去的,还有她那香得腻死人的口齿津液,赛凤和丁娆娆等人小脸一红,纷纷慌乱的转过头去。

  赛凤暗啐:「姐姐……姐姐她好大的胆子呀!」心儿砰砰乱跳,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姑娘,虽然对杨宗志芳心暗许,非他莫属,可也从没想过会这般的服侍杨宗志。

  去年在凤凰城里,赛凤和杨宗志落下呼伦山后,也曾忘形的亲吻了杨宗志一口,那一啖,是赛凤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却决然无法和这香艳暧昧的唇齿相媲美,赛凤明知道此刻不是动情的时机,而且姐姐也是为了杨宗志可以进食,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依然心旌摇曳,双颊酡红,如同饮了烈酒。

  月秀凤若无其事的将剩下的几口稀粥,一一渡入杨宗志的嘴里,看着他喉头微微滚动,吞咽下肚后,才伸手一抹自己绯红色的嘴唇,轻笑道:「这还是跟人家学的呢,从前我和宗郎落了水,救我们的,是后来跟在他身边的俏丫鬟,那妮子分明爱煞了宗郎,看见宗郎也像现在这样,进不了食,她用的……便是这个法子哩。」

  赛凤转回头来,娇羞无限的道:「我……我也是没想起来,下次……便让我来喂他,他如此对我,便是叫我为他死了,我也决不皱眉。」

  ……

  下午路过撅布离,来到堪塔尔城,再向前走,便要抵达宽阔的莴恰河,漠北水源不多,莴恰河是一条难得的东西向大水,沿着河堤两岸,是一些稍稍富饶的部族部落驻扎着,时日一晚,往前走,夜里便无处可宿。

  只能在堪塔尔城住宿一宿,第二天再行横渡莴恰河,四个姑娘累得不轻,找了一间像样些的客栈,放好了热水,给杨宗志擦拭了身子,看着伤口已经结合住,并未渗出血水来,总算可以微微放下点心。

  只是杨宗志自从昏迷后,到现在也没醒来过,她们四个人都有千言万语要对杨宗志说,看到杨宗志伤成这样,心里面难过绝望极了。

  中午之后,丁娆娆便觉得月秀凤锐利的眼神,时不时的会扫到自己的脸颊上,想起她那时候咬牙切齿的说,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谋害杨宗志的人,丁娆娆便一心黯然,心底里藏满了凄楚的话语,又觉得掺和不到杨宗志的身边。

  杨宗志的吃穿用度,自然有洛素允和月秀凤前后忙活,赛凤更是不愿离开杨宗志一步,她连杨宗志的手边都碰不到,甚至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说一句话,丁娆娆只得说自己出去准备饮食,埋头出了客栈。

  天色擦黑,丁娆娆在外面买了一些可口的饭菜,想着杨宗志最爱吃肉,不觉泪流满面,杨宗志现在就连喝上一口稀粥都是如此困难,又怎么能吃肉喝酒,「大哥啊……娆娆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月师姐她中午说那番话,或许是疑心到了娆娆头上,娆娆……娆娆有口难辩,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啊。」

  街心上行人匆匆,都是些四肢长长的蛮人,像丁娆娆这样的江南秀丽女子极为少见,行人们路过她的身边,大多会驻足观望,心想……这女子要么是某个权贵的舞姬侍妾,要么便是从南朝抢来的某个宠姬。

  虽然她脸蛋上挂着方巾,可无法掩饰她秀色可餐的美貌动人,乍一看……身材窈窕丰挺,可谓前凸后翘,缎蓝色的素裙下,莲足款款,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腰际,叫四周的蛮人们看的眼前一亮。

  有人对她的背影吹起了唿哨,丁娆娆的手中挽着编篮,垂着小脑袋走在行人中,抬头见到周围人群稍稍混乱,赶紧迈着碎步跑回了客栈,还未走进客房,便听到里面传来咯咯……咯咯的银铃般笑声。

  丁娆娆心头一动,暗道:「她们……笑些什么?」杨宗志都变成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发笑呀,丁娆娆整天愁眉不展,几乎都要死过一回。

  脑中时不时的回荡起,和杨宗志无拘无束的坐在湖水旁,那个时候……若能永恒该有多好,哪怕是呆在异国他乡,眼前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要和杨宗志呆在一起,就算什么事情都不作,也觉得甜蜜无匹。

  可苍天总是会愚弄世人,想杨宗志过去在北斗旗说:「天行健,君子自强而不息……」这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他认为什么事情应该做,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决不回头,丁娆娆素来敬服的便是他的这一点,甚为厌恶自己的胆小懦弱,可偏偏也就是这一点,害的杨宗志如此下场。

  多少次,杨宗志都要回头了,和她们回转南方,每一次到最后……他又改变主意,继续去找寻赛凤和秀凤,他是这样一个人,让丁娆娆既敬佩,又爱慕,甚至觉得高不可攀。

  「哎……」丁娆娆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编篮,正要进去送饭,忽然心头激烈跳动:「莫非……莫非大哥醒了不成?」

  就算月师姐没心没肺的可以发笑,但是温婉的洛师姐,是定然不会无故发笑的,这两日来,洛素允一副悲恸憔悴的落寞样子,让她笑一笑,可实在是难得紧。

  想到这种可能性,丁娆娆顿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活了过来,客房中的烛光也显得暖意照人,脚步匆匆的向内跑去,来到客房门外,听见赛凤娇痴的清脆嗓音,柔柔的说道:「是呀,我在这里呢,宗志哥哥,你别动,你身子不方便,躺着就好了……」

  「大哥他真的醒了……大哥他真的醒了!」丁娆娆激动难抑,手中的编篮几乎坠落在脚边,耳听赛凤又道:「宗志哥哥,等你……等你身子大好了,想怎么样都行,这时候……你还是要多吃多睡,好生将养着,你说说,想吃些什么呀?」

  她稍稍顿了一顿,低声问道:「丁姑娘去了这么久,怎的还没回来,宗志哥哥……都饿了呢。」

  丁娆娆一听,赶紧便要跳进去,将买来的饭菜送到杨宗志的嘴边,忽然听见一个沙哑的嗓音似乎说了几个字,便是这沙哑沉闷的嗓音,也叫丁娆娆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真个听清楚了,那的确是杨宗志的说话声,只不过语气虚弱,声音太小,听得若隐若现,但是只要听见他还能说话,比要了丁娆娆自己的命还要值得。

  丁娆娆的脚步微微顿了一顿,立刻又听见客房内赛凤和洛素允大叫道:「宗志哥哥……宗志……」一声声传来,却再也没有杨宗志的回应声。

  丁娆娆心底一沉,霎时升起一股不祥之意,拼命向房中跑去,见到三个姑娘围坐在杨宗志的大床边,赛凤扑在杨宗志的怀抱里哭的死去活来,再低头看看杨宗志,只见他双眸紧闭,唇角死死的抿住,脸颊失血的厉害,眼睑发黑,与出门那时一模一样,宛若从未醒来过。

  丁娆娆挽着的编篮扑通一声掉在地面上,泪水顿时模糊了自己的秀眸,「大哥啊……你,你怎么样了,你睁开眼看看娆娆啊,娆娆给你买好吃的来了。」

  洛素允拉起杨宗志的手腕,给他号了会脉,蹙着柳眉轻轻叹了口气,赛凤抬起头深情的摸着杨宗志的脸颊,哭着道:「宗志哥哥,你方才是说要吃炒栗子么,赛凤……赛凤给你去找,你快醒来呀,千万别丢下赛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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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624章布施之三

  心思重重的吃过晚饭后,洛素允要去外间寻找朱晃等人下落,需要通知他们不得再赶往凤凰城了,朱晃等人当夜出发,洛素允是第二天辰时出门,相距不到半天,盘算时日,应该也能在这附近碰到。

  月秀凤和赛凤两姐妹干脆脱了小蛮靴,一起香喷喷的凑到杨宗志被窝里给他暖身子,一左一右,珠花玉翠,丁娆娆收拾了饭桌,便自顾自的回房歇下了。

  隔着窗户听见赛凤和秀凤两个姑娘的娇嫩说话声不时的传来,一会大,一会小,夜已深了,洛素允还未回转,灯烛的疏影在窗边摇曳,丁娆娆孤身坐在寂寞的夜色中,不闻也不动,直到对面窗户中的烛光灭掉,四周寂静的再无一点音息,丁娆娆才站起来,趁着夜色,悄悄的走出房门。

  外面的夜空透明清澈,云层稀薄,一轮耀眼的明月挂在当头,堪塔尔城名曰为城,实则不过一个稍大些的部族聚集地,人口本就稀少,再加上夜晚寒气颇重,谁都不愿这时候出门受冻。

  从客栈出来后,摆在面前一左一右两条道路,丁娆娆束手站在门前,抬头遥望月光,目中若有所思:「这个时节,到哪里能寻到炒栗子?哎……大哥,你可好生难为娆娆。」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锻蓝色的到素裙上,将她纤细的背影印入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冷风吹来,吹起她款款的秀丽裙角,也让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丁娆娆一咬牙,朝左手边走了出去。

  栗子生在南国的多,受不得冻,在这天荒地远的漠北可怎么找得到,而且时节更不对,就算在温暖的南国,总也要等到秋收的时候方能采摘栗子,现在的漠北不过仲春,气候稍显寒冷,栗子不易存活。

  而且北方蛮子以游牧打猎为生,种植稻谷粟米的本来就少,丁娆娆过去在北斗旗有一个自家的菜园,对节气和种植颇有了解,她知道北方蛮子很少人从事农耕的,唯一能去碰一碰的地方,便是在这附近去找一找,有没有荒山中的野栗子。

  一想到这是杨宗志醒来后唯一的愿望,丁娆娆寒冷也顾不上了,心头一片火热,只要杨宗志下次醒来能够吃上一口炒栗子,叫丁娆娆作甚么,她都心甘情愿。

  趁着大家都睡下后,她悄悄的出了门,朝西北向的荒山中走去,由于对这附近的地理地势不熟,开头错过了好几个岔路口,而且丁娆娆不懂半句蛮子话,就算能懂,这时候也无人可以问路,只得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去闯。

  这样去找野栗子,不吝于在大海中摸一根绣花针,希望本就极其渺茫,前后两三个时辰,翻山越岭,过了四五个山头,也不见任何野栗子的踪影。

  不知不觉的,一整夜便就这么渡过了,前些天因为担心杨宗志的伤势,吃不好,睡不着,今夜这么一番劳累过后,丁娆娆更是疲惫欲死,有心想要回转吧,一想到……万一回去后,杨宗志又醒来了,吃不到一口炒栗子,心里或许会有多失望,丁娆娆咬了咬牙,只身攀爬在山麓石角边。

  身上香汗淋漓的,山巅的冷风一吹过来,顿时将汗渍在脸颊边,额头上吹干,刘海儿也贴服下来,丁娆娆有好几回,几乎双眼一闭,就这么从山崖上滚下去了,累得小手儿都抬不起来,人站着也能快速睡着,直到天边显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丁娆娆才激动的在一处悬崖旁,发现了一小块野栗子的青藤。

  此时季节实在不对,栗子还未成熟发黄,只是在青藤下裹了生果,丁娆娆运足轻功爬上去,把生果子摘下来,小心翼翼的包在秀帕当中,转身便要跃下山崖,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踏了个空,从山崖上滚落下来。

  丁娆娆心头一松,死死的闭住双眸,将秀帕揣在怀抱里,生怕不小心丢了开去,酸软的背腰在巨石上撞了几下,她才醒悟过来,再往下落,便要粉身碎骨,香消玉殒的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时想:「罢了,活得这么辛苦,不如死了的好。」

  一时又想:「大哥的炒栗子还未吃到呢,他要醒来不见炒栗子,可要多么失望……」丁娆娆赶紧振奋起心思,用修长玉质的双腿盘住了巨石一角,接着柔滑的小腰用力,半挂在了空中。

  将呼吸调匀,也险些在悬崖上睡着,真是累得快要死了,只要睡那么一会就好,丁娆娆将自己绯红色的小唇咬得鲜血直冒,痛觉刺激得她稍稍清醒,她翻身从巨石上落下来,沿着石麓向下没命的跑去。

  回到客栈后,也不怕让人看见她一脸一身的狼狈,来不及换下衣裙,便去借了厨房生柴火,放了一些味料在锅里,将生果栗子都倒在当中焖煮,趁着这个空儿,去把黑一块白一块的衣裙换掉,换成了一身玄色的柔裙,听见杨宗志的客房中毫无半点动静。

  是啊,秀凤和赛凤也都累得虚脱,她们一定还没醒的,在她们醒来之后,丁娆娆一定能把炒栗子作好,就算味道成色差了一些,这也是没办法不是么,丁娆娆在这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苦寻了一夜的野栗子,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真给她找到了一些带回来,她这才明白,天行健,君子自强而不息,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但是只要你去作,总还是存了一线生机的。

  就像杨宗志的重病,看起来奄奄一息,或许……他在吃到炒栗子后,心情大悦,慢慢好转了也说不定,丁娆娆粉红的嘴角甜甜的抿住,来不及收拾自己凌乱的秀发,便跑到厨房一直盯着热锅。

  柴火加的够旺,将她精致迷人的小脸熏得通红酡醉,过了一两个时辰,外面天空大亮了,锅里焖着的栗子也开始倒豆子似地炸锅。掀开锅盖一看,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一些个小的栗子,沾着味料窜到了丁娆娆的小脸边。

  丁娆娆红着脸左右躲避,心情一时大为愉悦,看到那些青涩的生果,也显出一丝淡黄色,剥了一个放在小嘴里抿了抿,很烫而且很香,趁着热气未散,她赶紧用自己的秀帕包起来,死死的裹在一个纸袋里面,这样一来,热气便能留得更久。

  外面天空大亮,丁娆娆提着纸袋快步走到客房外,还没推开客房门,便听见里面叽叽咕咕的女子说话声,赛凤道:「啊……好香啊,这些……我都给他剥开,等宗志哥哥醒来后,只用张张嘴,便就可以了。」

  丁娆娆下意识的走进客房中,见到里面阳光充沛,不知何时……洛素允已经回来了,正和赛凤,秀凤陪坐在床边,赛凤的小手里剥着金灿灿的黄栗子,和洁白无暇的小手儿形成强烈的色泽对比,看那些栗子,而又成熟,绝非青果子可以比的。

  丁娆娆将手中的纸袋倏地藏在背后,赛凤脆声招手道:「丁姐姐醒啦,你快过来,我们去买了些炒栗子,都是些去年的陈货,还有多的,你也快来尝尝。」

  丁娆娆勉力在惨白的脸蛋上,展露出一丝亲昵的微笑,对着赛凤摇了摇头,秀凤蹙眉埋怨道:「赛凤傻丫头,一大早的便吵着要出去买炒栗子,就算你仗着对这里熟悉,找到几家老铺子,可也不用那么早呀,我看啊,天都没有亮呢。」

  「嘻嘻……嘻嘻……」赛凤乖昵的吐了吐小嫩舌,露出两排细碎纯白的玉齿,「我想宗志哥哥早些尝尝嘛,所以……怎么也睡不着的,嗯……剥了这么多,宗志哥哥该够了吧,哎……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洛素允黯然道:「昨晚我找到了他的部下,一点也不敢提他受重伤的事情,只让他们自己先行回幽州等着,这事情……终究是瞒不过人的,宗志这样子,哪个看了会不心痛那,别说婷姨和那些妹子们了,就连他的那些兄弟属下,都要来找我索命哩。」

  赛凤堕泪道:「是啊,又过一天,宗志哥哥似乎……又瘦了一些哩。」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柔嫩的小手儿在杨宗志的脸颊旁深深抚弄,滚烫的珠泪,就这么顺着香腮滑到手背上,又沾湿了杨宗志的眉梢。

  月秀凤转眉四处看看,悠悠的说道:「嗯,其实宗郎这样子,也不是不能救,就是缺一些东西罢了。」

  洛素允和赛凤两人听得一呆,急忙发问:「缺……缺什么?」

  月秀凤凑在她们两人的耳角,唧唧咕咕的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丁娆娆站在她们对面,没有凑过去,因此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也和洛素允等人一样的黯然神伤,听了秀凤这句话后,也同样一片茫然,心头忧急。

  但是她明白月师姐素来不待见自己,人家要是真心想让自己听,是断然不会压低嗓音只说给赛凤和洛师姐的,丁娆娆不敢靠得太近,又极想去看看杨宗志的情况,芳心犹豫,背后藏着的纸袋捏的紧紧发皱。

  「呀……姐姐!」赛凤的话还没听完,清丽的脸颊上便好像着了火似地,一直深情抚摸在杨宗志脸上的小手儿,也飞快的弹了开去,捏着手尖羞涩娇嗔道:「你……你胡说些什么呀,天下哪有……哪有这样救人的法子。」

  「你不信么?」月秀凤咯咯一笑,狐媚的眸子四处转动,洛素允倒是缓缓沉吟道:「月师妹你有几分把握,嗯……我是说,我是说,要是实在不行,我们两人为了他,也能……也能。」

  丁娆娆纳闷的看着素来淑婉的洛素允,她对洛素允的印象极好,觉得她为人落落大方,颇有正妇之风,但见她说这句话时,妩媚的脸蛋上也和赛凤一样,变得通红一片,眼波琉璃,染了两团俏丽的熏红。

  月秀凤促狭的挤眼道:「可我们两人不行呀,咳咳,洛师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一定……你也一定被这坏家伙给欺负过了吧,这事情重就重在头一遭,你没有这条件,我也没有,徒之奈何?」

  丁娆娆听得似懂非懂,闹不明白倒是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既然有法子可以救醒大哥,那么就像自己昨夜去采摘栗子那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好了,干嘛还要前瞻后望的,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就是这一瞬间,她一改过去懦弱胆小的模样,变得极有主见,心智坚定了起来。

  静默了一会,赛凤幽幽的抬起红彤彤的小脸,惴惴的道:「那……那我行么,我……我还没有与人,嗯,与人……我是头一遭。」

  「哎……」月秀凤幽幽的叹了一口香气,似笑非笑的道:「你学过我们凤舞池的剑心修道吗,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虽然现在你可以跟我从头学起,可是宗郎的病情却不能久等呀,等你学成之后,宗郎也……哎……」

  赛凤一听,顿时有些怅然的失望之色,丁娆娆更是急的只想跺足,有心出声询问,却又插不上话,迷迷茫茫间,藏在身后的纸袋子跌落下来也兀自不觉。

  ……

  此后一天,他们结伴渡过莴恰河,来到浩瀚无边的百集平原上,春风吹过,平原上一片绿油油,再用两日时间穿过这里,便能抵挡南朝的北郡,阴山的山脚。

  丁娆娆失魂落魄的跟了一道,潜心暗自打量其他三个姑娘,见到她们三个也是愁眉不展,不停的长嘘短叹,天色大好,气候渐渐变得温暖而带有一丝炎热,当天夜里歇息的时候,他们在马车的附近扎了一个帐篷,这扎帐篷的手艺还是杨宗志传给洛素允等人的,丁娆娆陪着作好这些事,便偷偷的把赛凤叫出了门外。

  两人来到远远的草地上坐下,天空中星月茫茫,四周一望无际的漆黑,人便显得极为渺小,丁娆娆痴痴的看了看头顶的月光,犹豫了好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赛凤姑娘,我有一些话,想要问你。」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明白赛凤的确是个纯真无暇的小姑娘,心直口快,也唯有从她这里,才能真真打听到什么,赛凤回头看了看夜色下的帐篷,念念不忘杨宗志会不会这时候醒来,便道:「嗯……你要问什么?」

  丁娆娆踌躇的娇声道:「昨天我听月师姐说,她有法子可以治好杨……杨大哥,可是又缺一些东西,究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法子?」

  「啊……」赛凤听得小脸一红,期期艾艾的搓着手指头道:「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丁娆娆尽力平抑住自己急剧的心跳,淡淡的道:「赛凤姑娘,大哥他的病情耽误不得呀,我心里……实在担心。」

  赛凤黯然的垂头道:「我也明白的,可是姐姐说的,终究是有些不靠谱,我想……还是等回到南朝……」

  正说到这里,面前的丁娆娆忽然伸手捏住了赛凤的小手儿,手指激颤,顺着指尖传导过来,丁娆娆哽咽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啊,为何不能说给我听?」

  赛凤幽幽的叹气道:「姐姐她也是一片好意,罢了,你想知道,我便说给你吧……」她抬头看了看飘渺的星月,用甜甜的柔腻嗓音,缓缓说道:「姐姐说,去年秋天,她和宗志哥哥一道跌下了武当山崖……」

  丁娆娆着急的接口道:「这个我知道的,他们掉进大江里面,被印荷妹妹救起来,后来怎样?」

  赛凤叹气道:「后来宗志哥哥独自醒来,姐姐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多日无法清醒……那病状,就和宗志哥哥现下一般无二……」

  丁娆娆若有所思的蹙起了娇媚的秀眸,惊道:「那现在月师姐完好无损,也就是说……也就是说,的确有法子能将她治好的咯?」

  「是啊……」赛凤凄婉的露齿一笑,缓缓闭住秀眸,两滴亮晶晶的清泪无声的滑落下来:「这还是宗志哥哥想出的法子呢,他听说,凤舞池的内力与阴葵派同出一门,而且在凤舞池的内力当中,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漏洞,正是为阴葵派所留,这里面涉及到百多年前两个门派的恩恩怨怨,他又说,那个时候只能赌上一赌,只要破掉这个命门,便能将姐姐的性命抢回来,所以宗志哥哥他……他就,他就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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