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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86,2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9790 ℃

  史艾可听的小眉头紧蹙,暗暗丧气:「原以为给哥哥偷出来这羊皮纸,是一件大功劳哩,却没想到哥哥早就什么都知道啦,那人家冒着凶险,岂不是一无所获么?」

  本来这羊皮纸她藏得甚为严实,就连顾磊都没告诉过,正打算用这羊皮纸来哥哥面前邀功请赏,让他好好的亲一回自己的嘴儿,这下子……听杨宗志一番话,却又失望透顶。

  李十二娘垂着小脑袋坐在史艾可的身后,方才大家议事说话,她压根不敢开口争论,只是含了一口热饭在小嘴里,却是忘了咀嚼,一直到这口热饭都泡化了,她才回过神来,小声窃窃的说道:「杨……杨公子,吃饭吧,你的饭菜一口都没动哩。」

  杨宗志哦的一声,端起面前稍稍变凉的饭菜,随便扒了一口,转头见大家兴致都不高,显然是在担心十二万蛮子兵的事情,他哈哈一笑,对李十二娘道:「李姑娘,你既然入了我们义军,便要知道我们义军的规矩,不是吗?」

  李十二娘听得小脸一呆,只以为自己无意间犯下了什么过错,可是……自己小心翼翼的,已经无比收敛了呀,她捧着饭碗,小声惴惴的问道:「什么……什么规矩呀?」

  杨宗志咳嗽一声,浅笑道:「我们义军中人,个个都叫我一声杨兄弟,可从来没人叫过我杨公子,你今日新来,我便不怪你,以后切莫再犯啦。」

  李十二娘呀的一声娇唤,不禁羞得面红耳赤,只见到杨宗志那一脸揶揄之色,便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说笑的,可是方才讲得恁的凝重,为何又要对自己说这些没羞的臊人话呀。

  她低垂着小脑袋,死命扒了一口饭菜进去,鼓起玉质一般的小腮狠狠咀嚼,忽然心头一动,暗自明白了:「原来他是怕大家暗暗忧心,故意这般寻我说话的,好将气氛冲淡。」

  看着李十二娘那般娇羞无依的可人模样,杨宗志转头淡然道:「好了,大家还是先吃饭吧,这一战凶险异常,咱们其实早有预料,无论蛮子来的是五六万人,还是十二万人,相对于我们现在的人马数量,都是难以企及的,嘿嘿……蚍蜉撼大树,但是咱们倘若不去战一场,让蛮子将咱们南朝人小瞧了,他们径直挥师打向洛都,甚至岭南都有可能,到那时候,无论咱们躲在哪里,天涯海角,最后都不免落在人家手心中,保不住性命。」

  众人听得心头一动,心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对他们现有的军力来说,十万敌军还是五万敌军本就没有区别,这一战生死在天,富贵不由人,成败之心只能暂且放下,就算给洛都皇城中人警个醒。

  当下众人便一一拾起碗筷吃饭,互相轻快的说起话来,正吃了几口,杨宗志啪得一声将筷子掷在桌面上,忽的问道:「可儿,你刚刚说夜半潜入人家大营,尚有兵马不断出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史艾可吃了一口凉饭,芳心戚戚,好没兴致,听了这话不禁呆呆的答道:「没……没怎么回事呀。」

  杨宗志皱眉道:「不对了,夜半催兵,那就是战事很急了,这四十座兵营个个如此么?」

  史艾可凝注细眉想了片刻,摇头道:「好像……好像也不是,只有山坡下最近的两座是这样,其他的军营早安静下来了,应该是都睡下了。」

  「原来如此……」

  杨宗志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的道:「看来你进去的这两座,就是这次蛮子探路的两支先锋队了。」……

  吃过午饭后,朱晃和忽日列便出门去操练兵马,方才席间听说北方四国的先锋队即将越过阴山,打到眼前,他们忧心如焚,哪里还敢坐下歇息片刻,出门一看,士兵们经过中午的休息,已经自发的开始演练军阵,只不过人群看着稀稀拉拉的,只有一半之数。

  忽日列阴沉着脸庞走过去,看个清楚,原来那些过去的北郡子民们都在操练,而那些新来的山贼们,却是围坐在一个魁梧大汉的身边,窃窃私语,懒洋洋的坐了好大一片,忽日列大怒的踢到一个汉子背上,气道:「你们怎的不去练兵?」

  那被踢的汉子哎哟一声,滚到了人群中,忽日列这一脚极有分寸,当然不会重伤了他,见那汉子躲在里面,这些山贼出身的家伙,便将目光都转向了那魁梧大汉的身上。

  朱晃认得那人正是白老大,过去他曾经在黑风寨的山门口,与这白老大二人大战了一两个时辰,那白老大的武艺和力道,俱都不逊色于自己。

  忽日列怒道:「还不起来,难道要等人家的刀子下过来,你们才知道学些本事保命?」

  人群松散的半蹲站起,白老大走出来大声道:「住手,你凭什么打我的兄弟?」

  忽日列转头瞥了白老大一眼,见他身背一对巨斧,魁伟彪悍,忽日列嗤鼻道:「怎的,你不服气?」

  白老大挺起胸膛道:「我们是来从军的,可不是来挨你的打,你让我们去操练,跑来跑去……哼,这些小孩家的玩意,谁人不会,为什么我们要白费力气?」

  忽日列气极反笑道:「好啊,小孩家的玩意,这么说……你很能打?」……

  「哥哥,什么是……先锋队?」

  史艾可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还是忍不住对杨宗志开口来问,虽然这一趟什么功劳都没有,但是哥哥也没有训斥自己闯进人家大营胡闹,就算是将功抵过好啦,没过片刻,史艾可便又恢复到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模样,笑嘻嘻的凑上来问话。

  杨宗志嗯的一声,从那羊皮图纸上抬起目光,正要说话,身后一个娇脆的嗓音却是首先开了口:「先锋队就是先遣军,大军出征前,由于地势地貌不熟,害怕中了敌人的埋伏,所以往往会派遣先锋队探路,与主力大军互通声息,因此这先锋军的主将往往智勇双全,善于审时度势,唔……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这句话,可儿你总听说过的吧。」

  杨宗志回过头来,见到说话之人正是那一脸媚然英气的李十二娘,不觉呵呵笑道:「李姑娘果然是军门后人,对两军交战之事,懂得这么透彻。」

  李十二娘被他那清澈的目光一扫,小心思顿时没来由的发起了慌,刚刚还滔滔不绝的俏丽模样蓦地消逝不见,而是垂眉敛首,羞涩之极的道:「杨……杨公子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些都是在说书那听来的,可……可比不了你,见多识广。」

  史艾可娇笑道:「哦……那睡得跟臭猪一般的蛮子就是先锋大将了?那他恐怕要大失所望啦,这一趟……咱们这里哪有什么埋伏呀,他们要是杀到幽州城来,只见到咱们六千多小军,只怕笑的三天三夜都停不了。」

  杨宗志凝注眉头,叹气道:「是啊……」

  两个军营的先锋队,来的最少也有一万七八千人,就是这先锋队,自己便拿他们没有半点法子的,他转念笑道:「就算是这样,蛮子也不敢肆意托大,可儿你难道忘记了,上一次咱们在洛都城外的官道上,追上了一个自称商人的家伙?」

  史艾可娇笑道:「你说的是那个什么禄德肆,是不是?」

  杨宗志点头道:「正是,后来我们在太行山听人说,蛮子这回出兵,打的旗号是给他们的国师报仇,那禄德肆……或许就是来洛都打探情报的蛮子国师,只不过被我们误打误撞的擒下,他害怕阴谋泄露,咬舌自尽了,他没有如期回归突厥,蛮子便心知他凶多吉少,可是若儿她爹爹给蛮子带去的消息也没有传过去,他们定然还不清楚咱们的虚实,所以才会郑重其事的派来探马和先锋队,以备不测。」

  史艾可乖巧的哦了一声,想不到自己那一次捉回来的禄德肆,还有这等用处,芳心顿时自豪起来,笑嘻嘻的道:「那你怎么奖我呀?」

  她一边说话,一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挽住杨宗志的脖子笑道:「哥哥,你今天还没好好亲过可儿呢……」

  杨宗志的面色一阵尴尬,且不说那李十二娘正在一边看着,便是那颜飞花,吃过午饭后,也舒适的靠坐在自己的将军座椅上,就着光线翻看着一本她随身带来的曲谱书籍,异常惬意,这娇痴的可儿一旦耍起女儿家性子来,可不会管那么多,身边有多少人,她也都不在乎。

  杨宗志咳嗽一声,将脸庞稍稍扬起来,避开可儿那的小脸蛋和红馥馥的轻唇,强笑道:「今天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

  史艾可凝注小眉头,细思片刻,转念又恍然道:「哦……你是说你的舌尖破了,是不是,你放心啦哥哥,可儿这回一定温柔些,碰不到它的哩。」

  史艾可话音一落,便听见身后扑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书册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她心头一转,又想起自己早先的猜测,不觉放开杨宗志,笑嘻嘻的背着小手儿,踱着小步子,凑到那垂头满脸红晕的李十二娘面前,嘿嘿嘿嘿的一阵娇笑。

  李十二娘被她笑的发怔,羞涩的抬起小脑袋来,傻傻的问道:「你……你笑什么呀,可儿姑娘?」

  史艾可伸出大拇指,脆声赞她道:「十二娘,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帮你说好话,无论如何,也让你加入义军来?」

  李十二娘娇艳一楞,茫然道:「为……为什么?」

  史艾可咯咯娇笑道:「因为我佩服你呀,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被我那臭哥哥强吻了之后,不被他勾引到,在他的舌尖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得他这几天都不能做坏事啦,苦着脸好生难过哩,嘻嘻……嘻嘻……」

  李十二娘呀的一声娇唤,不由羞得满脸红晕,就连那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中也荡起了惑人的秋水,她想要去瞧杨宗志,却又恁的不敢,只得死命的摆着翠玉般的小手儿,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有,没有那样,你……你弄错了!」

  杨宗志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可儿的娇痴大胆,从不会转弯抹角的说话,这些他早有领教,不过眼下这营帐中的气氛却是尴尬异常,他稍稍转过眼神,余光朝那边斜扭着身子的颜飞花扫了一下,见到她正俯下小腰去地上捡书,听了史艾可这话,刚刚捻起一脚的书册又啪得一下掉在地面上,这会子……她书也不捡了,而是鼓着香腮抬起头来,眼神既娇且媚的瞪着他,圆圆的射出各种复杂的神色,有旖旎,有羞臊,还有气怒。

  杨宗志伸手捶着额头,咳嗽一下正要接过话,忽然营帐外霍二哥的声音高叫道:「杨兄弟,你……你快出来,外面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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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509章折翼之四

  「什么?」

  杨宗志听得心头微微一惊,他转头与俯在大座前的颜飞花对视一眼,举步向帐外走去,颜飞花汲了绣鞋,和李十二娘,史艾可跟在他身后,大家掀开帐门看出去,只见外面天色抑郁,辰时还有些丽日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到了此刻,云层将整个苍穹遮蔽,再也透不下半点光亮。

  霍二哥摘下头上的毡帽,露出额头上的热汗,杨宗志开口要问清楚,忽然听见远方的校场上传来阵阵喝彩,间或还有兵器重重交击在一起的刺耳声,他眉头一皱,当先便朝那方走了过去。

  走了一会,迎面见本该井井有条操练军阵的军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这里,有人挥起手中的兵器大叫,还有的……却是幸灾乐祸的冷笑不迭,杨宗志扒开身前的几个军士,凑着头看进去,只见到校场的最中心有两个魁梧的汉子,手持兵刃拼斗在一起,左边那个,手里拿着巨型的开山斧,斧身用精铁制成,高低挥舞时带起阵阵风声,他这对开山斧乍一劈砍过来,站的近些的军士们,都忍不住打着寒颤慌忙退后。

  再见右边那个,却是只拿了一对短小的熟铜棍在手,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这对极不起眼的黝黑熟铜棍,到了他的手中,如同游龙在翻江倒海,任由对方的开山斧左劈右砍,他时而用棍尖磕住斧子的钝面,便将斧影尽数荡了开去。

  身边的军士们大声叫好,有的鼓红了巴掌,哪曾见到过这般热血淋漓的比武场面,杨宗志却是眉心一皱,脸泛怒气,心想:「这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昨日里一袭担心,怕的便是山贼入营之后,搅得整个大营不得安宁,这些山贼在黑风寨自在惯了,哪里会是那么服管之人,眼见着他们不过老实了半日功夫,这会子便忍不住原形毕露了。

  耳边喝彩者众多,杨宗志的整脸色由淡转为紫,由紫转为黑,握紧拳头便要走进去喝斥,身后一只洁白的细腻柔夷探过来,握住了他的衣袖,杨宗志身子乍一作势,不由得回头瞥了一瞥,见到那娇媚如花的颜姑娘,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对他轻轻的摇了摇螓首。

  他心头一动,不禁暗想:「她拦住我作甚?」

  眼下大战在即,蛮子兵人多势众不说,自己这边义军大营却是闹得不可开交,这般一打起来,一会说不得就要演变成两边人的集群对垒,说到底……山贼和北郡的子民原是两路人马,大家虽同为南朝儿郎,可是一边自来循规蹈矩,另一边却是无法无天,处在一起总免不了要对恃吵闹,若是任由他们闹得收拾不下,恐怕人家蛮子不用出一兵一卒,这边自己就垮掉了。

  看着颜飞花弯弯的刘海垂在眼帘上,清风荡起那刘海,显露出下面一双晶莹夺目的妙媚秀眸,那秀眸的深处……甚至还藏着一丝笑意。杨宗志转念又想:「这位颜姑娘可不是平凡人,只见她今日投奔义军时的所作所为,便知她有大智慧。」

  颜飞花常年呆在妙玉坊花船之上,平素迎逢的不是达官贵人,也是一方巨贾,她最擅长的……便是猜测人心,只见她做事为人,直让人忍不住以为她是个小婷姨,八面玲珑,处事面面俱到,她这般伸手扯住自己,或许有她另外的安排也说不定。

  当下杨宗志吸气忍住内心翻涌的怒意,站在围观的人群外看进去,便见到那白老大气势大盛,手中的巨斧尽走刚猛一派,就算面前立着一行茂密的树林,也挡不住他这般乱砍乱伐,杨宗志心下默念:「看来……这白老大果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想起过去陶老幺曾经在他面前大吹法螺,说什么只要在太行山中一提白老大的名字,人家个个吓得哭爹喊娘,好不狼狈,这话倒也不是信口胡吹一气,只凭他这一身刚勇彪悍的本领,寻常庄稼汉和砍柴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前一次朱晃在黑风寨外,曾经和白老大大战了三百回合,回来之后,朱晃只不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们胜负未分。」

  杨宗志心下暗暗有些凛然,朱大哥的神力无敌,别人不清楚,他却是再明白也不过的了,洛都城门的断垄石何止千万斤,尚且能被朱大哥双手托起,这事换了杨宗志,他自问也不一定做得到。

  看着白老大在身后一帮小弟的喝彩声下,举起斧子大吼一口横腰砍下,大有力拔千钧的气势,杨宗志不由暗想:「这人武艺不错,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沙场一员猛将。」

  如此一想,他又不禁暗暗惋惜:「奈何这白老大桀骜不逊太久,受不得军规戒律,武艺再猛,到头来,只会害人害己。」

  白老大这横腰一式,聚集了他全身的力道在右臂上,盼望着将对面的黑小子砍成两截,自己也能凭借这一斧之势,震慑在场众人,给那杨小子一个下马威。他对面的忽日列哈哈大笑一声,等他这一斧近到身边,却是不再退后,而是揉身缠了上去,他们两人手中的兵刃一长一短,一粗一细,一大一小,走的是两个极端。

  两人站得远时,白老大尚能凭借臂力占据上风,这下子凑近了,白老大反而畏手畏脚的颇显施展不开,忽日列手中的熟铜棍当当当三下,击打在他握住巨斧的铁柄上,一下重过一下,白老大手腕一颤,右手的巨斧拿捏不住,怦的一声坠落在地面上,险些砸中了他自己的脚。

  忽日列一声长笑,手肘倒转,用熟铜棍的钝柄撞在白老大的胸口上,白老大一口浊气未出,只觉得胸腔剧痛传来,喝的一下的坐在了黄沙地面上,巨塔般的身子如山渊一样轰然倒下,激起漫天的尘土扬上天空。

  本在大声吹口哨叫好的山贼们,此刻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变得鸦雀无声了,白老大在他们的心目中,如同神魔一般的不可战胜,此刻……却被一个瘦他几圈的黑小子打倒在地上,他们张目结舌的停下乱叫,未竟的嗓音兀自在喉头打转。

  史艾可小声娇笑道:「紫儿姐的哥哥好厉害呀。」

  初时白老大气焰如此嚣张,只不过被忽日列瞅准一个机会,顿时便强弱逆转,被他打倒在地,史艾可方才自思良久,也浑然没有他这般的手段和把握。

  杨宗志却是听得不以为然,他心中嘿嘿一笑,暗想白老大就算再刚猛有余,又怎么会是吐蕃国第一勇士的对手,这忽日列在吐蕃国内南征北战,生平从未尝过败绩,与人比斗经验何等丰富,他若是连太行山中的一个山贼头子都制服不了,那也当不了第一勇士之称了。

  白老大坐在灰土中换了一口浊气,便又要强自支起身子,方才那小子趁他一个不防备,快速取胜,白老大甚至连他的招式都没看清楚,他败得甚为不服,就想重新站起来比过。

  忽日列却是不给他机会,见他身子刚动,右手中的熟铜棍击下,抽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白老大哟的一声惨叫,雄壮的身躯便又再度重重的坐在地上,他双手扔掉巨斧,矗在地面上竭力站起,可是忽日列只出一只手,隔着熟铜棍按在他的肩头,他便用尽吃奶的气力,也不能离开地面半分。

  两人一站一坐,暗暗较劲,白老大憋得满脸通红,过了好半晌,才呼的一声放松委顿下来,颓然的道:「罢了,我……我打不过你。」

  身后的山贼们吁的一下齐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方才寻衅挑事,自想就算白老大不将这小子砍成肉泥,至少也会剁成两截,继而这三千山贼扬眉吐气,也别让人家看扁了。

  现下……居然是勇不可挡的白老大被人打的站不起来,这场景让他们一个个心头茫然,气势顿失,忽日列嘿嘿冷笑道:「服气了么?」

  白老大羞愤的不敢去看手下兄弟们的目光,垂头道:「你……你功夫好过我,我服你!」

  忽日列哈哈一笑,收回手中的熟铜棍,傲立道:「那你们还听不听军令,敢不敢有什么怨言?」

  白老大抬头道:「我……我听你的,不敢了。」

  他稍稍站立起来,手指着朱晃道:「那个人,我过去和他打过一次,他顶多和我是半斤八两,我不服他,便不会听他的话,而你强过我甚多,我只听你的号令。」

  忽日列笑道:「什么他的我的,在这义军当中,咱们都只听杨老弟一个人的军令吩咐,他让我们作甚么,我们便作甚么,在所不辞。」

  身后一群北郡子民们大喊道:「对,我们都听杨兄弟的。」

  白老大面色一窒,踌躇道:「那……那可不行,你打的过我,我才听你的,那个杨小子,长得像个姑娘家那么好看,让我听他的,我……我才不干!」

  白老大话音一落,校场上哄堂大笑起来,便是史艾可和李十二娘也躲在杨宗志的身后笑的打跌,只不过比起史艾可那小丫头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李十二娘只敢扑哧一声,便赶紧伸手掩住了红润的小嘴,害怕被杨宗志听见。

  忽日列哈哈大笑道:「你懂什么,我也曾是杨老弟的手下败将,他那一手好枪法,犹如蛟龙出海,我根本连三招也接不下的,哈哈哈……你连我也打不过,怎敢奢言去和他过招,难道不想要脑袋了不成?」……

  杨宗志背着手从校场边走了出来,凝眉不语,身后三个清脆的声音叽叽咕咕的小声说着话,暗暗窃笑不已,他也没心思去细听,只是暗想:「幸好今日是忽日列出手,将这桀骜难驯的白老大打的心悦诚服的,便可为日后省却了不少麻烦。」

  山贼虽然难管,可是脑子却并不灵光,有人强的过他们,他们便甘愿俯首称臣,往后再调度起来,也省事了不少,不会像一开始那般,表面上和和气气,心底里却暗自不服,眼下白老大被忽日列驯服,也算是去了他的一桩心事。

  正想到这里,面前忽然跑出来一个秀媚的身影,李十二娘红着小脸,结结巴巴的道:「杨……杨公子,方才那个人说的可是真的?他……他那么好的本事,难道在你手下,真的连三招都走不过?」

  杨宗志闻言抬头一看,见到李十二娘说话时,一脸憧憬妩媚之色,亮晶晶的眼眸深处暗暗涌动着无限迷醉,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答话道:「那个人?哦……你说的是忽日列,他……他过去曾经是吐蕃国的大王子,他这么说,嗯,实在是让着我的。」

  「忽日列呀……」

  李十二娘俏眉一挑,激动的再道:「原来他就是忽日列那,嗯,我听说过他的哩,从前的时候,我在洛都曾经听一些从吐蕃归来的军士们说到过,说这位忽日列大王子,在吐蕃国中横征北战,从未遇见过敌手,被人称为吐蕃第一勇士哩,对了……我还听说,他……他真的是被你一枪挑掉了头盔,看来呀,他果然不是胡说哩。」

  李十二娘一个不小心,便将过去在洛都城中听过的杨宗志西征吐蕃的事情,吐露了出来,说到这里时,抬头见到杨宗志倒是笑吟吟的没再说什么,但他身后的史艾可却是狡黠的眯着杏眸,小手儿在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一刮一刮的羞臊自己,想想自己方才被史艾可催着过来问话,李十二娘顿时无地自容,芳心砰砰乱跳,捏住衣袖垂头道:「那……那没事了。」

  杨宗志轻轻笑了一笑,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颜飞花作了个半腰的揖,颜飞花看的一呆,下意识跳开,瞪着美眸道:「你……你干嘛又要拜我?」

  杨宗志笑道:「颜姑娘,我刚刚险些便一时冲动,跑进去将他们两人拉下来了,但是如此一来,我虽然明里能责骂他们几句,让他们回去自省,可是白老大事后定然不会服气,憋着气要同我作对,日后在战场上留下一个天大的隐患,还好你刚才拉住我,没有让我办错事,姑娘善懂人心,实在为我所不及。」

  颜飞花听得扑哧一笑,继而又板住俏脸,撇嘴道:「哦,杨公子这么说,似乎在笑我,曾经在那么不要脸的地方长大的吧,对呀,我每天都要去应付恩客们,又怎么能不辨识人心呢?」

  杨宗志面色微微一怔,尴尬的道:「这个……颜姑娘,你明知道,我……我没这个意思的,也不敢对你存有半点轻视之心。」

  李十二娘凑过来,小声哄劝道:「是呀,颜姐姐,杨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哩。」

  颜飞花面无表情的高昂螓首道:「有没有这个心,那谁可以知道呢,人心都长在厚厚的肉里面,天下间……又能有哪一个,真的能看透别人的心……」

  她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香气,捻起淡妆下长长的裙摆,独自朝大营外走了出去。

  杨宗志和李十二娘三人站在原地,看着她娇媚的身影,顺着北方渐渐变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杨宗志的心底里泛起阵阵异样,恍惚觉得……这般多愁善感,为了旁人一句无心话,便能立即翻脸,芳心自怨自苦的颜姑娘,似乎从未见过。……

  夜里,杨宗志跟着史艾可和李十二娘回了幽州城内,这几日忙着义军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回来歇息过,家中的小丫头们早已有了些怨言,史艾可和李十二娘倒是对军中的一切陌生好奇的紧,但是他总不能放下一群丽质天生的小丫头们,全然不理会,便拉着她们一道进了城。

  牵马穿过高高的城门,将马儿留在聚义楼下,杨宗志顺着楼梯走上去时,楼上已经燃起了灯火,俄尔还能听见有脚步声在楼道上来回踱步,柯若红那媚媚的清音不断催促道:「怎么……还没好么,快点呀,人家一天没有去见师哥呢。」

  杨宗志正好走上裙楼,接话道:「什么事情要去见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柯若红背着小手儿,迈着一字方步在楼道边逡巡,闻言惊喜的唤道:「师哥……」

  杨宗志的身影尚还隐在楼梯黑暗中,她便足尖一点,乳燕投怀般飞纵过来,撞进了杨宗志的胸口。

  史艾可从杨宗志的身后冒出小脑袋,咯咯娇笑道:「大屁股丫头,你可看清楚点呀,小心把我和十二娘撞下楼了哩。」

  柯若红看清楚史艾可清丽的面容,大喜道:「可儿……你回来了正好。」

  昨日她在军中累了一整天,睡下的早,便没听到史艾可回来的声音,今早虽然听说了,又耽误于手头的事情,一直没去军中找她,直等到这会相见,才欣喜不已。

  杨宗志放开柯若红那软腻腻的小身子,走进来一看,见到主客堂中围着圆桌,坐了一群小姑娘,头碰着头,忙碌的作着什么,他向这边走了几步,商怡婷忽然从圆桌旁站起来,举手伸了个懒腰,挺着酥腻的向他招手道:「作成了,志儿呀,你快过来试试看。」

  「什么……」

  杨宗志的目光倒是没有看向桌面,而是盯着婷姨那傲视天下的美艳娇躯扫了几下,这大妖精把身子交给自己后,仿佛又生的更加丰腴了,她那瑰宝般的肥臀,过去便引得洛都男子们的注目,到了此刻,加上她那少妇般的无端风情,像这样高高举起小手儿,几乎要将摇裙撑爆,普天下哪还有男子能逃得过她这等美色。

  杨宗志的脸色微红,一本正经的走过去,低头就着桌面上一看,只见到一块幽蓝色的绸缎放在上面,尚有几个衣角落在小丫头们的手心里,她们一个个手里捻着细细的花针,缝衣打结。

  杨宗志看的一呆,呵呵笑道:「这是在给我做衣服?」

  他身上的锦袍和长氅也穿了有一段日子,虽不至于破旧,毕竟算不得新衣。唐小婕用细白的玉齿咬断手中的针线,娇笑道:「岂不正是么,婷姨和印荷给你买回来了花布,我们几个一商议,与其找外人来作,还不如咱们自己动手,只不过手工差了些,来,郎君你来试试。」

  杨宗志心头一暖,点头道:「好。」

  伸出一只大手比过去,下面一只软软的小手儿接过来,拉起了他的衣袖给他比较长短,杨宗志随眼看了一下,忽然奇道:「小婵……你怎么也在作针线活?」

  这下手给他比较衣袖的,正是那一身洁白小裙子的小婵姑娘,杨宗志甫一看见她,心底里微微怪异,不由得开口来问,岳静扑哧一声娇笑道:「不是你叫她来的么,小婵呀,回来给我们写字说,你认了她作妹子,还让她给军中的大嫂们帮忙织衣,难道你忘记了?」

  杨宗志听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啊。」

  这话他的确说过,险些都忘记了,商怡婷咯咯媚笑道:「小婵很管用的哩,志儿你别看她眼睛不好使,可是作起这种细活来,却一点也不比人家差的哩,不知道的人看见呀,还以为小婵的眼睛和寻常人没有区别的呢。」

  杨宗志点头笑了笑,暗想:「的确如此。」

  别人不说,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浑然忘记掉小婵看不见东西的事情,不然的话……他绝不会随口说出让她帮忙做针线活的话,这小婵虽然眼睛和嘴巴不方便,可是举止与常人无异,或许……她盲瞎了这许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照顾自己,和身边人的本领才对。

  他低头看下去,见到小婵乖巧的牵起自己的衣袖,用手指在自己胳膊上柔柔的滑过,眼神痴迷的对着自己的胸口,貌美如花的脸蛋上俱都是自豪得意的快意涌起,红软的嘴角微微弯曲着,挂着惬意的弧度,圆桌上的灯光照在她嘴角上,泛起了夺目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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