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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87,2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3300 ℃

  身前的商怡婷笑吟吟的转回头来,咯咯腻笑道:「你们在说志儿呀,他又怎么惹你了,让你变得这么气鼓鼓的。」

  说起杨宗志,颜飞花顿时变得俏脸阴沉,狠狠的咬牙道:「好端端的,干嘛又提那个人呀,没得……扰了兴致。」

  转头看着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捧着花篮从面前走过,颜飞花脸色一喜,顿时换了另一幅模样,妩媚娇笑着拉住那姑娘,道:「小姑娘,你还记得我么,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小婵吧。」

  小婵回过头来,朝颜飞花礼貌地呃抿嘴微笑,露出腮边浅浅的梨涡,颜飞花娇笑道:「呀,你……你不怕我哩,我记得上一次伸手来牵你,你还躲开了呢。」

  李十二娘抱着小臂在一旁冷眼相看,颜姐姐可怪异的紧,一会子蹙眉娇怒,过一会子,又笑的好像没有半点怨怼,她过往可不是这样的人呀。

  李十二娘为人并不笨拙,她只是出道时间比颜飞花短,阅历尚浅,性子却是灵动的紧。颜飞花过去在她心目中,是一个泰山崩于面前,也面不改色的人,这也难怪,在妙玉坊那样的地方浸染久了,女子一个个都练得千般面孔,恩客们……那是得罪不起的,任凭其中某一个,也可能是家财万贯,或者是权倾一时的重臣的家人,甚至管家奴仆。

  杨公子跟着人家走了,颜姐姐居然会气成这样,便连提他一句都不许,李十二娘心头微微惊讶,更是有些冥然的领悟。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小脑袋,见到颜飞花拉着小婵在一旁亲热的说起了话,小婵姑娘当然无法开口回答她,只是亭亭玉立的站在原地,嘴角含着无暇的微笑。

  颜飞花格格娇笑道:「我听说,你是个孤儿,是吧,身边再也没有亲人,可怜的呀,那……你是哪儿人呢?」

  李十二娘在一旁听得扑哧一笑,凑过去道:「颜姐姐,小婵她开不了口的,怎么回答你呀。」

  颜飞花满面怜惜的点着小脑袋,又道:「那便不用开口,姐姐我来猜一猜,好么,猜中了的话,你便点头答应。」

  她说着话,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儿,食指竖起,点在绛唇边,凝神道:「嗯,你是岭南人吧,我听说啊,那边的人生来就是一副娇小玲珑的模样,体质柔弱,受不得风寒,正是你现在这样。」

  小婵闻言微微露齿一笑,倒是不点头,也不摇头,模样看着极为俏皮。

  颜飞花咯咯娇笑道:「看来不对,那么……你是东南宁安府人士咯?我听说那边是江南水乡,水乡边长大的女孩子,柔若无骨,气质便好像水流一般,温婉而高洁,这回对不对?」

  李十二娘凑在旁边听得甚为有趣,虽说颜飞花这般猜测没有什么由头,但是李十二娘依然十分佩服她的见识,她说她要去天下远足,或许并不是信口说出来,而是筹谋已久的,不然的话,她便不会这么留意天下各地的风土人情,随口道来,却是有理有据的紧。

  她想到这里,轻轻抬头瞥过去,忽然见到面前一只抿嘴微笑的小婵姑娘,听了这话后,却是面色大变,变得有些慌张而又局促起来。……

  杨宗志拉着骏马出了北门,跟着吴铎和裘仁远来到八千弟子的驻地,见到他们斜靠在燕山下,安营扎寨,营寨远望上去,井井有条,阒然不乱。

  他心头不禁默默赞许,只看营寨布置的方位和形状,便知道这些人训练有素,平时操练的不会少了,老道长乃是一方人杰,他的见识不但是杨宗志自己,便是杨宗志认识的其他前辈,也都比不过的,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子弟,那又怎么会差了。

  他的胸中不禁豪气云集,这一次……只要有这八千人马相助,奇袭蛮子先锋的事情可谓把握大增,过去他一直皱眉苦思对策,定下这折翼之计也是逼不得已的。蛮子兵马数量太过庞大,大到他就算是战神也难以逆转。

  六千人马对十二万,实力悬殊如此巨大,因此他只能打这两路先锋队的主意,就算这些人,数量依然多过他手下人两三倍,却总好过以寡敌众,只要计划布置周详,也不是全然没有一拼之力,眼下好了,再加上八千人的话,义军人数立刻变成了一万五还有余,与蛮子的先锋队相差不多,这仗打起来,便多了太多把握。

  身下香风涌动,怀中酥软无骨的小佳人轻轻抬起头来,甜甜的娇笑道:「大哥,你……你是不是又骗过幼梅儿了?」

  杨宗志回过神来,奇道:「我哪里曾骗你,我可记得自己的誓言,再骗你的话,就要去大江里喂王八啦,我怎么敢。」

  费幼梅扑哧一下娇笑道:「那活该你去和王八们为伍。」

  她稍稍探出的小手儿,在他胸前无力的捶打两下,红着小脸又道:「你还记得么,临走的时候,你可是对人家说,只要回去一两个月,便能安顿下来,然后……然后就要来娶人家哩,你现下……还做得到么?」

  杨宗志哦的一声,顿时想起离开长白山的那天,幼梅儿对自己哭道:「人家自是信得过你,你也……再莫让幼梅儿失望,好么?」

  此刻半月时间仓皇即过,他忙得哪里还想的了这么多,早已将这件事情忘掉了。

  如此一想,他心下不禁唏嘘不已,从长白山回程之时,他浑然料不到会牵扯到义军中来,也更料不到这一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一两个月显然是做不到的,就算是一年半载,也没有半点把握。

  杨宗志默然不语,费幼梅将娇美的脸蛋贴在他胸口上,旖旎的道:「大哥啊,你不必自责,人家可没有来怪你,你在北郡组织义军的事情传到了关外,人家听了之后,便没有半点怨怒,只有自豪的呢,爹爹和娘亲兀自还在开解我,说你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谋福祉,爹爹更赞你是好儿郎,说咱们长白山别的没有,药材却是取之不及,只要你用得到,他派人源源不断的从关外运来,给你大军支援,这会子……他命人收拾准备,过几天就会派柳师兄给你送过来哩。」

  杨宗志听的不由感动满怀,费清和董秋云听说他的身世之后,将他看为己出,心疼怜惜,更何况这知人的幼梅儿又这般识大体,这小丫头的性子高傲,跟了自己后,却变得这般温柔体贴,怎能不叫他心头暖融融,如被火烤。

  杨宗志哈哈一笑,扬眉道:「好幼梅儿,大哥爱死你了。」

  说着话,便要凑到她香喷喷的桃腮边,吮舐一口,费幼梅不依的左右扭摆,这坏大哥一旦动情起来,也不看看时间场合,二师哥和他的几个属下骑马就跟在后面,让她放开脸子被大哥轻薄,她却是不敢的。

  虽然心底里想极了杨宗志温暖的怀抱和挑情的手段,但是就这么靠着躺在他怀里,费幼梅便心满意足,再也不愿奢求更多了,两人正闹得心思甜蜜,忽然前面遥遥领路的吴铎拉转马头,抬手高声叫道:「少主人,咱们到啦。」

  吴铎的个子矮小,声音却如洪钟般响亮,费幼梅哎呀一声,羞得无地自容,赶紧躲在杨宗志怀里,不敢出来见人,杨宗志低头看着这粉面桃腮的绝色小美人,乖昵的凑在怀中,嘴角轻挑,咯咯小声娇笑,足见心头欢愉难以掩饰,他不由也满足的紧,拉着马头,朝吴铎那边飞快的赶了过去。

  一入营地,吴铎便拉开嗓门,大叫道:「都出来,列阵相迎,少主人来看咱们来啦。」

  从营房中跑出来一些雄赳赳的少年,衣着整齐,不一会便在营中列起了方阵,横竖间看见气势,杨宗志恍如回到了过去大军中,忍不住心头一酸,从马背上跳下地来。

  八千子弟跪下,齐声激动的唤道:「少主人……少主人。」

  杨宗志呆呆的看着他们的面容,依稀里回想起当年爹爹带着一干家将,逃到了荒无人烟的长白山,又撇下自己,挺身而出的送了性命,他这时候才觉得好生愧疚,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可耻的不孝子,只以为忘记了过去的记忆,便能丢下一身的责任,千万人的厚重寄望。

  这些人……全都是为了他们敬王爷一家而活,他们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便在脑中不断被人灌输着,誓死帮协少主人谋夺天下,这便是他们一生的使命,活着的意义,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从没有见识过外面的天空,南朝各地不同的风土,只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关在山谷里,反复操练。

  而杨宗志却是跟着养父杨居正走南闯北,学了一身的兵法武艺,天下事总是冥冥注定,他少年时候从山谷中执意逃出来,却没想到有一天又会找回去,他半个月前,从山谷中再度出走,更想不到……有一天要带着手下弟子去战场上厮杀,拼尽性命和最后一滴鲜血。

  杨宗志吸气强忍住胸中翻涌的热血,哈哈笑道:「都起来吧。」

  众人大声道:「是。」

  一个个抬起头来,满脸坚决之色。

  吴铎笑道:「少主人让我跟大家说一声,他要带着大家去打北方蛮子,护卫咱们南朝的天下,大家说,咱们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哪个是胆小害怕,不敢跟去的?」

  八千人大声喝道:「没有 .」

  声音齐整,在燕山的山壁上来回震荡,杨宗志看着他们满面风尘,意气风发之色,不禁又想起那位过世的白发老道长,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连人家姓什么,名什么,或者法号叫什么都不知道,却承了人家天大的情,那位老道长平生算无遗策,最善于捕捉时机,他送来这八千子弟,无疑是雪中送炭。

  想想那位老道长曾经手抚白须,谆谆嘱托他道:「孩子,你乃帝王之相,天意不可违。」

  杨宗志心头微微一奚,嘿嘿自嘲的笑道:「什么狗屁帝王将相,这一次,我若还能将蛮子十二万大军阻在阴山外,自己毫发无伤,我便相信他说的话,去作我的帝王之相。」

  如此一想,他不禁解开心中郁结已久的疙瘩,哈哈大笑一声,走到八千子弟的当中,朗声道:「大家既然信得过我,日后便跟着我,只要我杨宗志在世一天,定然让你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来来来,咱们今日歃血为盟,从此就是兄弟相称,那些什么少主人,属下……全都给我丢到一边去。」

            正文第512章挂番之一

  杨宗志径直带了八千子弟,赶去北门外义军大营会合,如此安排整顿一番,时日也到了黄昏,今日一天浓云滚滚,到了傍晚,天边却又透出一缕晚霞,晕红色的霞光斜斜的照在大地上,牵出众人的影子又细又长。

  看着前几天搭建的军营内满满的住下了士兵,人影重叠,将这从前略显空空荡荡的大营,挤了个水泄不通,杨宗志心头满足,畅快的哈哈一笑,便独自拉了费幼梅的小手儿回城去,来到聚义楼下,天已黑尽,霞色隐约不再可见,楼外挂出了红灯笼,四周家户院前也少少的张灯结彩,提醒着他年关快到了。

  这一繁忙起来,时日飞快,哪里还能顾得上过年,再说蛮子秣马厉兵,今年的新春怕是不会太平了,杨宗志和费幼梅相视一笑,见到幼梅儿娇艳的脸蛋上微有局促,红唇白齿,暮色下迤逦如画。

  上了裙楼后,他还没有向内招呼众人,楼道边便窜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不忿的跺脚嗔怨道:「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大家等了你一整天,哼,臭哥哥,这一回,可儿……也不帮着你啦,看你一会进去怎么交代。」

  杨宗志哈的一声,探手捉住史艾可窈窕丰挺的小身子,抱在怀中盘桓片刻,脸颊在她吹弹可破的嫩脸边磨蹭几下,史艾可蓄了一整日的气怒顿时散了,紧咬的牙关软软的耷拉开,被杨宗志捉住小唇狠狠的亲了一口。

  史艾可唔的一声,还未说出明口的抱怨话顿时咽回肚中,下意识探出小舌尖与他摩挲几下,俄尔心头一跳:「咦……不对呀,哥哥他为何这么主动,从来都是……我求着他亲我,为了这个,我甚至还逼他满口应承呢。」

  这一回她倒是错怪了杨宗志,只因为今天杨宗志得了八千新援,一时信心大涨,所以快慰之下,见到美貌清纯的可儿从楼边冲出来,想也不想的,就要拉着她温存。

  史艾可心下念头急转,又想:「怪不得呢,说不得呀……他是出去调戏了其他小姑娘,回来后心头愧疚,所以才会这般对人家。」

  滑腻的小舌头被杨宗志捉住了,史艾可素来最爱和杨宗志甜吻,成日乐此不疲,不然也不会在出阴山前,缠着杨宗志答应每天都要狠狠的吻过她才算数,她心里面虽有些小小的酸涩,奈何根本招架不住哥哥的手段,不过一会,便好像春夜的小猫一般盈盈的低吟几句,痴痴的吞起了杨宗志的口水。

  身后传来扑哧一声娇笑,一个银铃般的细细嗓音怪异的哼哼两下,史艾可心头猛跳,面红耳赤的从杨宗志怀抱中跳出来,羞涩的瞥了一眼,继而大喜的叫道:「咦……费姐姐,你……你怎么来啦?」

  「是呀……我怎么会来了呢,好可惜,打断了大哥轻薄他的小妹子啦。」

  费幼梅笑态可掬的背着小手儿,弯腰凑下来,面前霎时涌过一阵如兰似麝的香风,史艾可的脸蛋微微一红,倒是不屑的耸起鼻尖,嗤声道:「嘁,谁稀罕那……」

  说罢轻快的拉起费幼梅柔若无骨的小手儿,扯着她向楼道内飞跑,一面放开嗓音大叫道:「婷姨……筠儿姐,你们快看,费姐姐来了哩。」

  费幼梅却是被史艾可这般放肆一叫,羞得心跳极快,史艾可与她熟稔,自江南结识后,互相知己知彼,对各自与杨宗志的关系俱都清楚,因此她上楼见到杨宗志抱着史艾可热吻,只会来羞臊她。

  但是,早就听说过,大哥身边的女子们啊,大多数都住在这里了,这一趟,乃是费幼梅初次前来与她们相会,心下的紧张之情难以掩饰,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能接纳得了自己,又都喜欢些什么,她事前倒是就这些问过杨宗志,杨宗志听罢,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摇头没答。

  这么一来,费幼梅的心中便更加没底了,她如此深爱大哥,自觉作甚么都不能让大哥感到半点为难,趁着史艾可在前面兴奋大叫之际,费幼梅牵出另一只小手儿,稍稍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容装,临来的时候,她已经精心的打整了好一会,杨宗志催着她,只说她的美貌世间难寻,再这么打扮,怎好见人,费幼梅听得又羞又喜,对他啐了好几口,便跟着这么来了。

  从楼道边跨过一个木门,里面人听到史艾可脆生生的叫声,不禁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一齐向门边看过来,十几道目光扫过,各有不同的神色,惊讶,艳羡,或许还有一丝女子的妒色,不一而足。

  费幼梅倏地停下脚步,面色腾地染上霞光,心跳快疾,赶紧放开了史艾可的小手,眼前房中的客堂内,或站,或坐着十几个女子,年纪有大有小,样貌也不相同,可无论哪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色,她们中有的清纯素雅的好似水仙,还有的却又妖冶荡人心魄,如同艳桃。

  费幼梅芳心惴惴,脚下步子潺潺,举步维艰,众人俱都愣住,被史艾可身后小姑娘的美色所摄,这姑娘容貌之秀丽,风情之秀雅,几可直达心脾,大家面色呆呆的,俱都还停留在方才的表情中,眼神却是震惊一片。

  过了一会,人群中扑哧一声巧笑,商怡婷倒是首先站起来,扭着夸张的臀儿,左摇右摆的走上前,拉住费幼梅,笑的咂舌道:「哟……好漂亮的小丫头啊,原来人家说冰月仙子幼梅儿,就是你啦,你的事情志儿和若儿他们回来后,给大家都说过了,听若儿说,你的美貌一点也不比那艳光四射的婕儿差,甚至还要更纯更艳,我过去还不相信,今日才算是开了眼呀,嗯……嘻嘻,志儿呀,他真好福气。」

  费幼梅听得小脸一羞,仿佛山巅的白雪上染了太阳的晕光,心事却是微微放下来了些,这面前的女子年长些,蜂腰腻臀的极为,而且她在家中穿着薄薄的洁白苏裙,裙中透出些桃红色的紧致胸衣,胸衣的上端,被豪耸的挤出来两堆雪白的腻肉,深不见底,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看她的神色,却是得意的多,艳羡的少,费幼梅更加放下心事,乖巧的欠身娇笑道:「婷姨,幼梅儿给你见礼啦。」

  「咦……」

  商怡婷弯住媚眼,好笑的道:「你认识我么,我们好像没见过的吧。」

  费幼梅露齿娇笑道:「大哥给我说的呀,他上次来长白山时,偶尔会默默坐在竹窗边看着雪色发呆,我去问他,他就说他有个姨娘,答应了姨娘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作,我便好奇了起来,大哥他家里不是没有长辈了么,我便又缠着他问婷姨是谁,他只说日后我们定然见得了面,又将婷姨你的模样说了一些,我……我就记下来了。」

  商怡婷妖艳的小脸没来由的一红,颤着柔唇道:「怪……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

  她自然听得出志儿说答应自己的事,便是要把自己抱上小床去,肆意抚弄,可这话志儿怎么能对其他人说呀,让自己哪还好意思见人哩。

  商怡婷心头又酸又喜,只听到杨宗志这般看重她,欢喜的合不拢嘴,筠儿等人一一涌上前来,围在她们身边,笑吟吟的道:「咱们见过面的。」

  索紫儿更是兴奋的如同史艾可,跳起小身子,挤着天蓝色的秀眸,叫道:「费姐姐,那次在江南烟波楼上见面,我就知道……你逃不出哥哥的手心哩,后来你跟着哥哥到了蔡家庄,哥哥骑马走后,你又不辞而别了,我心里猜想,你……你怕是追哥哥去了,是不是?」

  费幼梅听得呀的一声娇唤,那一趟她不正是追杨宗志去了么,她以为自己受了骗,却又恁的不甘心,生平第一次离开爹娘出了远门,也正是那一路,让她与杨宗志相知相伴,结下了难以扯断的缘分。

  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热情似火,费幼梅更加宁定,神思不属的被她们拉着到火炉边坐下,杨宗志随后走进来,瞥眼见到眼前一片莺歌燕舞,欢笑满堂,人人喜色连连,不禁哈哈一笑,凑过去道:「说什么呢。」

  费幼梅抬起头来,对他娇痴的露齿一笑,正要搭话,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哼声,颜飞花慵懒的靠在火炉边的竹席上,剔着葱翠的手指尖,淡淡的道:「杨公子你可算是回来啦。」

  杨宗志面色微微一愣,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到颜飞花梳着双髻,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淡妆,说话时眼睛盯着她自己的手指头,看也不看这边一下,融融的火光照在她洁白的小脸,泛起生动的媚光,杨宗志嘿嘿一笑,坐过去道:「颜姑娘切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颜飞花脆声截断他的话,怒气冲冲的坐起柔软的身躯,咬牙道:「是啊,杨公子与佳人相会,那自然是头等大事,你手下的义军,还有我那三千下属,当然没这重要的啦,杨公子今晚天黑之前回来了,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然的话,朱大哥和白老大他们,就要坐在酒楼里等上一宿啦。」

  费幼梅一听这话,虽然还弄不明白颜飞花的身份,却急忙摆着小手儿,娇怯道:「不是呢,大哥不是和我相会去啦。」

  颜飞花转过笑颜,眨着大眼睛道:「费姑娘,我不是怪你,你别在意,只是大敌当前,杨公子这般作为,总是……总是让我有些失望。」

  杨宗志苦笑道:「颜姑娘,你总要听我把话说完,再来骂我不迟,不错……我是跟着幼梅儿出城去了,幼梅儿这次来,给咱们带来了八千强兵,我领着那八千子弟去了趟大营,收拾安顿下来,就到了这个时辰。」

  颜飞花咦的一声,娇媚的脸蛋微微窒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动这么大的怒气,只见到杨宗志丢下他们一干人等,独自走了,她气得清泪盈盈,话里面虽然说是给朱晃,忽日列和白老大等人打抱不平,实则她深深知道,理由决不会如此简单,现下听到杨宗志的解释,方才明白自己错怪了他,可是……可是让她在众人面前低头,她却又恁的作不出来。

  颜飞花讷讷的樱唇张启,李十二娘却是尖叫着接过了话题,挑着眉尖娇声道:「什么,八千大军,那咱们……不是有一万多人了呀。」

  「是啊。」

  杨宗志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对颜飞花道:「颜姑娘,你说朱大哥他们还等在酒楼里,是吧,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过去再商议一番,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又想出了几个主意,正要和大家伙合计合计。」

  「你……我……」

  颜飞花犹豫的痴痴看着他,见到他一脸快慰,却对自己的薄怒半点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颜飞花的小心思一酸,不禁暗想:「他……他这就放过不提啦?哼,他是根本就看不起人家,所以就连发怒也不屑于去做呢,还是……还是他真的大度至斯?」

  这个想法刚刚跳出心头,李十二娘和史艾可等人便飞快的拉起了颜飞花,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扯着她跟着杨宗志一道出门下楼去了。

  大家来到聚义楼的三楼上,见到朱晃等人果然坐在靠窗的木栏边,小声窃窃的商议着什么,一边说话,一边用筷子在桌面上划着,人人愁眉不展,史艾可忍不住,跳过去便将八千援军的事情宣了出来,朱晃等人听得大惊,继而狂喜,吆喝着上酒上菜,喜庆一番。

  杨宗志落下座,转头见这酒楼上人迹稀少,远远的坐下了几桌人,便问道:「朱大哥,你们方才商议的怎么样了?」

  朱晃道:「杨兄弟,你说偷袭蛮子先骑,我们一直在说这件事,中午的时候,我和忽日列便选派了几个机灵些的属下,前去打探蛮子的行踪,只要他们一出阴山,我们就能提前得知消息,选好地方伏击一趟。」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道:「早上我说到优劣势的时候,只说到我们出兵灵活,进退有度,还没讲到我们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在出其不意,大家想一想,我们这支义军成立时日尚短,更无番号和战绩,天下间有几个人听说过,更不要提蛮子了,眼下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他们只会派人提防北郡各城的营房守军,我们冷不丁的杀出来,定然能他们琢磨不透。」

  席间上了一些酒菜,大家举杯相邀,杨宗志转头一看,见到那英气的李十二娘凑到身边,束手给自己斟了一杯水酒,乖巧的立在自己身后,肩头冒出的剑穗随风飘舞,杨宗志举手笑道:「李姑娘也坐过来吧。」

  李十二娘小脸红彤彤的,闻言诶的一声,颤抖着娇躯坐在他的下手边,杨宗志笑着喝了一口气,叹气道:「不过这主意只能用一次,伏击蛮子先锋之后,这法子便再不灵光了,因此这一回,我们定要想办法重创他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最好一个不留,否则逃回去,便是给日后留下的死敌。」……

  夜里商议定计一番,杨宗志送走了朱晃和忽日列等人,独自站在酒楼的栏杆边,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楼外清雪飘舞的夜色,从酒楼边看出去,可看见万家红灯高挂,整个幽州城,整个北郡,或者整个南朝天下,皆沉浸在年关喜庆中。

  这一年是仁宗登基之后的第二年末,原本宁定了几十载的天下,看起来又将风云变幻,阴晴莫测了。南方此时鏖战如火如荼,三皇子举兵攻打洛都,听说已经打到了狄野县的郊外,进展很快了。

  南方各省各府俱都落入了三皇子,鲜于无忌的势力,北郡却是一片沉默萧条,十三城的知事们惶惶不可终日,一面听闻蛮子铁骑将至,一面又对南方大战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投靠哪一方,洛都岌岌可危,守兵已经退到丁山镇一线,严密布防,看来狄野县被鲜于无忌拿下,也是瞬息间的事情。

  昨日听人说,岱州城那位老知事,以年老多病为由,径自告老还乡去了,想想数日前,杨宗志曾经被商怡婷拉着去看女儿庙会,期间还与那位发髻斑白,走起路来,尚需随人搀扶的老知事说过几句话,那位大人许是听说了蛮子屯兵的消息,自思无力抵抗,害怕将一把老骨头丢在北郡,半夜里带上家眷和财宝,坐进马车径直去了岭南,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师爷,言辞中说到,北郡天气太冷,他体弱多病,无法久耽,城中的事物俱都交到参将和师爷手中。

  消息传开后,整个岱州城内炸开了锅,一城父母官都逃掉了,宁愿弃官不作,也要保命要紧,子民们岂不更是惊恐惶遽,奔走相告间,又逃掉了无数人,有些门路的,皆往南方避难,就连那师爷也抽身逃掉了,现下岱州城落在参将的手中。

  逃去南方虽也受战乱牵连,可毕竟是皇室宗族之间的争斗,一般的子民只要小心翼翼,不被牵涉进去,想来保命……还是能做得到的,总好过落入蛮子的铁骑下,变得生死两难,近百年来,蛮子与前朝和南朝多番大战,北郡子民深受其苦,血流成河的场面都还记忆犹新。

  静静的站了不知多久,身后暖融融的罩上来一个长氅,搭在了肩头上,杨宗志回过神来,放下酒杯回头一看,见到李十二娘正踮着脚尖,温柔默默的给自己披上皮袄,双翦涟涟,秀色浑不是过去的英气。

  杨宗志楞了一楞,咧嘴笑了笑,正要说话,李十二娘窃声幽幽的道:「杨公子,你要保重身子,夜露风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北郡的子民可要受苦了。」

  杨宗志点头道:「多谢了。」

  李十二娘踌躇道:「杨公子,你刚才说,咱们弃掉幽州城的大本营,径直去阴山下伏击蛮子,这主意……这主意是不是冒险了些呢?」

  顿了一顿,她赶紧又道:「十二娘不是怀疑你,你过去战功赫赫,自有你的想法,不过……不过人家就是觉得……」

  杨宗志呵呵笑道:「李姑娘,我听婷姨说,你家的祖辈曾是军门的偏将,拜过兵部从侍郎。」

  李十二娘垂头抿了抿红润的小嘴,继而抬起头,秀眸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定定的点头道:「是呢,杨公子不瞒你说,我的爷爷原是神宗先皇身边的侍卫官,神宗先皇过世的早,继位的翰宗先皇将宫中侍卫全都换过了,我爷爷便被派往军中,谋了个偏将的职位,他老人家一生跟着傅多坡大将军南征北战,也曾立下过无数战功,翰宗先皇离世之前,御笔钦封他为兵部从侍郎,可惜……这侍郎之位没作几天,朝中爆发二王争霸,他老人家就这么下了台。」

  杨宗志肃然道:「原来你爷爷曾是傅老将军的偏将官,那我好生失敬了。」

  李十二娘撇了撇小嘴,娇笑道:「你失敬什么,我爷爷官作的再大,也……也没有你过去的大,他下台之时,年纪苍迈,就带着我们一家去了洛都郊野的临颍县定居,我爹爹碌碌一生,只作了个农户,我少小时候,在家中翻看爷爷留下的手书,上面记载了他和傅大将军出征北郡,和蛮子大战时的情形,越看越觉得精彩莫名,不知怎的……不知怎的,我就恋上了戎军之事,无论如何也抛舍不了。」

  李十二娘过去对杨宗志敬畏居多,亲近太少,好像现下这般两人静静的说着话,却是从未有过,她将自己这番往事说出来,不觉轻轻的吁了一口香气,忽然觉得与他之间亲昵了许多,再也不像过去那般踌躇的不敢靠近。

  只要她一绽放风情,便安定的走上前来,捻起他放在栏杆上的酒杯,柔柔的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站在他的身侧,吹着酒楼边的北风,北风荡起她的秀发衣裙,姿彩飘飘欲仙。

  杨宗志接过酒杯,笑着叹息道:「傅大将军我曾经见过一面,传闻中他已经死在突厥国,上一趟,我带兵打到凤凰城,曾经在城中被他所救,哎,可惜……他却是滞留在呼伦山上,再也没能下来,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的。」

  仰头将烈酒一饮而下,李十二娘转过头,侧目娇笑道:「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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