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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84,2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5640 ℃

  杨宗志蹙眉揉了揉自己的肩头,岳静这一口虽然咬得并不太重,却有些出其不意,如果过去,人家跟他说这温婉的好像从不会生气的岳师姐,会像小时候无赖的自己一样,放嘴咬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是眼前,却又事实俱在,杨宗志茫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静儿……你怎的了?」

  眼前的岳静仿佛害怕厌恶自己了,竟然躲得远远的,便是印荷也有些奇怪,凑上前来仔细的看了几眼,岳静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杨宗志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岳静这情形,倒像是自己放嘴咬了她一口似地,便拢身坐在了秀床边,岳静朝里面躲了一躲,用厚厚的锦被遮住自己,看着杨宗志口中嘶嘶两声,仿佛被自己咬疼了,她顿时心痛的紧,但是想想那夜里发生的事情,她又痛苦的蹙起柳眉,抽噎道:「你……你怎么能作那样的事情,你怎么能那样干,静儿……静儿不许你再碰我。」

  杨宗志回头苦笑道:「我作甚么了,让你这么厌恶的?」

  岳静转头瞥了瞥一旁的印荷,讷讷的道:「有人在这里,我……我不跟你说。」

  杨宗志皱眉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便说说看。」

  到这会子,他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今夜回来之时,本就是心情郁郁,强自压抑在心底里不露出来,半夜却又遇到这一遭,静儿她真的是爱自己的么,心甘情愿的跟在自己身边的么,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如此厌恶自己。

  岳静委屈的撇了撇自己的红嫩小嘴,当然能听出杨宗志口中微有不快,她犹豫良久,泣声道:「坏家伙,你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的么,我和淼儿……都看见了哩,她……她是你的姨娘啊,你怎么能和她苟且,作下那种事呢,静儿回来之后百般忍住脸子,帮你遮掩,你知道人家的辛苦么?」

  杨宗志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说婷姨的那件事情,自己真是气糊涂了。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淼儿会为了自己,轻易的放过这件事,只因为她性子孤僻,却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而眼前的这位岳师姐,则是天下间最最不会行差踏错之人了,她怎么能接受自己和婷姨之间两情相悦,况且她跟在自己身边时日还短,对各人的身份都还不太明了。

  如此一想,杨宗志难免有些心灰意冷,他哼的一声,站起来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和她在一起,又怎么就叫苟且了?你们都说她是我姨娘,可她爹爹一直是我父王身边的谋臣,份属同辈,她与我从小便相识了,大我几岁而已,他们一家都为我父王送了命,我照顾她关心她有什么错,你们叫她姨娘,可有想过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心里痛苦,可有想过人家心里面比你还痛苦十倍呢?」……

  何淼儿今日睡得死,中午的时候筠儿送了一些茶饭进来,她匆匆的用过了,便觉得倦意上涌,整个儿麻酥酥的,似乎都被那坏冤家给弄肿了,筠儿在一旁羞了她好一会,何淼儿将自己整个人都躲在被窝里,可万万不敢说,自己这样,全是为了冤家呀,满足了他的欲念,也好让他从此收心起来。

  筠儿出去之后,何淼儿闷在被窝中,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浑身酸软举手无力,晚饭也没出来吃,一直到这时候,反而清醒过来了,睡得足了,人便再无一丝睡意,而是躺在温软的被窝中发呆,一会子想起在吐蕃国的金顶之下,冤家搅起一个吐蕃武士的弯刀,口中决绝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抛掉你……否则的话便有如此刀。」

  一会子又想起昨夜那般不顾羞怯的和冤家缠绵,冤家他着实是太坏了,挑弄女儿家的手段多得是,自己开始还是主动的,后来便迷迷茫茫的全都依了他,破开自己的百般厮磨,淼儿的身下叫做重峦叠嶂,可一旦动起情来,却是酥痒异常,只有冤家那火热的大家伙狠命的顶进去,才觉得充实无比。

  就这么想着又睡着了,过一阵又醒了,忽然……何淼儿隐约听见门外有一个怒冲冲的嗓音啊的叫了一声,接着……便又有些娇媚的女儿家哭音,何淼儿心头一愣,听出来这仿佛是岳静姐姐的声音,她微微好奇的披了一件单衣,蹒跚的迈着小步子,打门,走出去……见到幽暗的主客堂中,站满了小姑娘,一个个都穿戴凌乱,和自己一样披头散发,面色惊讶而惶遽。

  正在这时,最左边的卧房中传来杨宗志的声音道:「你们叫她姨娘,可有想过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心里痛苦,可有想过人家心里面比你还痛苦十倍呢?」

  何淼儿心头一跳,恍惚明白过来,这是岳静和冤家在争论婷姨的事情呢。

  她转头一看,见到披着淡白色苏裙的商怡婷果然站在人群中,面色苍白,既有羞愧,又有难堪,不知为何,何淼儿的心底里顿时软了,暗想:「冤家他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婷姨她孤苦一人,的确是可怜的紧了。」

  她轻轻迈步走到商怡婷的身边站下,伸出一只小手儿,握住了商怡婷轻轻颤抖的柔夷,心中柔情婉转,又道:「哼……坏冤家,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但是人家还是转不过这个弯的,罢了……只要你日后不在人家面前和婷姨亲热,人家……人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作没有看见就是。」

  昨夜她缠着杨宗志之时,口中说的是,只要你日后再不与她纠缠,淼儿便不生你的气,到了这时,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哪怕杨宗志暗中和婷姨颠鸾倒凤,只要脸子上还当成姨娘,她也不再计较。……

  杨宗志越说越气,不由得想起在岱州城里,妖媚的婷姨对自己款款深情:「我怎么能不在意呀,人家……人家就是大了你九岁嘛……」

  眼下她不但要在意外人的目光,甚至就连家中人她也要委曲求全,尽都因为自己一时犹豫所致。

  他心头涌起愧疚,轻轻对缩在床角的岳静叹气道:「静儿,我知道你自小便规规矩矩的作你峨嵋派大师姐,有生以来从未作过一件出格的事情,而我这次去长白山,听一位老人家说起我小时候,原来我竟是那般顽劣不堪,甚至……从未有循规蹈矩的一刻,眼下我长大了,这本性却不易变,你我性子相差这么远,或许我的这些,你看在眼底,致使你厌恶,甚至……鄙夷我的为人,我……我自然怪不到你,你不让我碰你,后便再也不来招惹你就是。」

  他说罢转身拉起呆滞的印荷,举步向外走去,方自走到大门前,伸手推门,身后的岳静惊叫道:「你站住!」

  话音一落,一阵香风涌到身后,岳静酥软浮凸的娇躯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哭道:「情郎啊,你……你这是不想要静儿了么,人家只是有些不平,你却……你却这般狠心肠!」

  杨宗志犹豫的转回身来,暗道:「那我还能怎么办?」

  这岳师姐别看她温婉的紧,却是极有主意的,她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碰,难道自己还要赖着脸子去求不成?他也还是少年心性,一旦冲动起来,当真是顾及不到后果。

  转头看看,岳静穿着天蓝色的长裙,裙角及地,露出一双盈盈的小莲足,她死死的抱在自己的背上,哭的伤心凄切了,染湿了自己一大片衣襟,便是一旁乖巧的印荷也露出不忍的神色。

  杨宗志心头一柔,回转身拍着岳静的背腰,温言道:「别哭了。」

  岳静抬头露出娇媚的素颜,痴痴的抽泣道:「你说我从小都循规蹈矩,没错,师父和师叔们都是这样教训我的,我也谨记在心,可是……可是人家为了你,早就什么戒律都犯过了,你怎么还能不要人家。」

  杨宗志沉沉的叹了口气,暗自想起这美貌师姐原是天丰师兄的未过门娇妻,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又怎么会在武当山上当堂悔婚,又偷偷跑到破败的栖霞庵中去出家做尼姑,自己方才那般对她,真真是……失心疯了。

  这也难怪,婷姨的事情便是压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总是惆怅的不知该如何解决,偏偏今日义军那边又极为不顺,多件事情凑在一起,他心情迷乱,这会子清醒过来了,暗暗又有些自责。

  杨宗志低下头来,抹着岳静素淡脸颊边的热热泪珠儿,强笑道:「乖……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我又怎么会不要你呢,天丰师兄都说过,若是我对你有半点不好,他可绝不会放过我。」

  岳静止住抽噎,撇着媚红小嘴道:「哦,他说让你对我好,你才会对我好了,如果他从没说这话,你……你便对人家不喜欢了是不是?」

  杨宗志听的呵呵一笑,眼前娇痴的小丫头,真的是那个在峨嵋派中宽婉有礼的大师姐么,这个话中充满怨怼,实则在对自己撒娇的小仙子,真的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岳静不成?

  杨宗志轻轻伸手拉起她洁白的右手,在自己脸上啪的打了一下,笑道:「好了,我给你报仇了,你便放过我吧。」

  岳静赶紧抽回自己的小手儿,红着脸道:「你自己打的,关我什么事,嗯……情郎啊,静儿跟了你,舍弃了自己的师门长辈,你若是不要我,静儿真的没有去处,没有好活的呢,你知道么?」

  杨宗志重重的点头道:「我方才犯浑,说的都是浑话,你别放在心上,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了罢。」

  说着转身拉起印荷便要推门出去。

  身后一只小手儿死命的拉扯了上来,杨宗志奇怪的低头看了一眼,见到岳静用力的拉紧自己的衣襟,拉得指尖微微发白,转头一看,那丫头死命的咬着自己的薄薄唇皮,唇皮更是白过了指尖,岳静喷着晕香凑上来,羞涩道:「你……人家都给你认错了,你干嘛还要走啊,你……你今夜哪里也不许去了,不然我就当你还在生我的气。」……

  卧房中闹了几句,甚至透过门前的纸窗上都能看见人影重叠,忽然……声音又渐渐的小了下去,一直到后来,卧房中却是灯火熄灭,隐隐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细细娇喘传来,外面的小丫头们顿时放下心来,互相小声议论着,各自回了房。

  何淼儿拉着商怡婷的小手儿,感到那小手儿上颤得厉害,方才各人回房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瞥上一眼,何淼儿的心底没来由的酸软起来,对身边的婷姨却是充满了怜悯。

  前一段日子,一直在生婷姨的气,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到了此刻却是觉得她也说不出的可怜,不但过的孤苦,甚至……让人感觉她有苦还说不得。「或许她也像自己这般爱着冤家,爱的发疯哩。」

  这么个想法脱出心头,何淼儿顿时心惊肉跳,多日以来,她只要一想到杨宗志和自己的姨娘在大床上绞缠在一起,便会觉得好生恶心,和长辈之间乱伦苟且,直到听了杨宗志怒冲冲的一句话,她才隐约察觉出,原来这长辈本就是自己这些小丫头们自以为是的给她安上的,她真的过得如同表面上这么开心的么?

  何淼儿总以为冤家是被这妩媚的近乎妖精一般的姨娘勾引着,她本来不就是烟花柳巷中的人么,或许是源于一种她的本能。如今她才深想到……一个烟花女子,怎么会勾引男子时,将自己的毕生积蓄都拿出来,双手呈上,一锭银子也不给自己留下,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这些小丫头们,不顾性命的跟着衙役们走了,甚至走得时候,还留了一柄匕首在怀中,随时自刎。

  这些怎么说得通,前些日子,她被气的紧了,这些事情压根就没想过来,到了此刻,才恍然大悟,「婷姨她是爱冤家呀,真的发了疯哩。」

  刚才冤家和岳姐姐在房中的对话,隐隐约约的,大家也许都没听懂,因此也没有一个人过来盘问,但是何淼儿却是心知肚明,看见大家都进去睡下了,只剩自己二人站在清冷的主客堂中,何淼儿转头瞥了瞥婷姨,见到她脸色苍白,一脸茫然无措。

  何淼儿心疼的蹙起眉角,柔声道:「婷姨,我们也去睡了吧。」

  商怡婷倏地回过神来,惶恐道:「淼……淼儿。」

  何淼儿柔柔的牵起她的小手儿,露齿娇笑道:「婷姨呀,你要是睡不着的话,便和我一道躺在床上说说话吧,反正我睡了一整天,半点疲倦都没有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拉扯起神思不属的商怡婷,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中。……

  500章了,真是一个奇迹,这几百万字,真的是我写的么,过去我绝对不敢相信,就算是现在我都觉得震惊,好像我过去写作文,经常不及格的呀!

            正文第501章出奇之二

  此后两天,朱晃和忽日列去采办了军需粮草,大军也顺利的驻扎在北门外,背靠燕山的开阔处,第二日,那方老师爷的五百子弟果然前来投奔,再加上两天零零散散找上门来的农户和苦民,义军人数已经堪堪快到三千之数。

  但是就这样,人马还是远远不够的,史艾可和顾磊去了两天还未回转,眼下还不知道阴山外到底是什么情形,但是以杨宗志的估计,这一趟……蛮子定然是蓄势而发。

  半年多前,杨宗志和费幼梅曾经在江南听到突厥大王子固摄和下人说话,言辞中对南朝充满了仇恨和强霸的野心,去年北郡十三城之战,显然是北方四国蓄意筹谋,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消耗南朝大军的实力,以备来年再来决战时,可以多一份把握。

  天下事总是一饮一啄,俱都前定,想不到一年之前,杨宗志带领十五万大军将蛮子们赶出北郡,却也中了蛮子们和柯宴定下的计策,一年之后,老天爷却又给了他一个复仇的机会。

  可惜这一次却是强弱倒转,一年之前,蛮子和南朝之间实力均衡,或许南朝会更加强大一些,毕竟地大物博,天下宁定已久,子民相对更加富足,而朝中兵强马壮,真要和北方四国开起战来,只要领兵大将不出昏招,应当是只会胜,不会败的。

  一年之后,南朝国内烽烟四二起,宗室之间互相操戈,国力已经衰竭,疲态尽显,而反观北方四国却是蓄谋已久,或许这一次……真的是有些回天乏力了,杨宗志偶尔远远看着南边的白云苍狗,暗想依照消息,三皇子和鲜于无忌差不多也要打到洛都的郊野了吧,或许是在狄野县,甚至已经破开了关口,直达洛都门户的丁山镇了。

  洛都城内不断向北方和西方发来急报,要求各地大小官吏带兵勤王,可惜各地文武官员们观望的多,出兵的却是极少,这一趟涉及的便是押宝的问题了,各地的官员们大多远远观望,期盼着中原大战局势明朗些,再出来站队。

  毕竟现下时局不清,万一要是率兵拥戴皇上,而三皇子大胜,事后追究起来,他们便是些不识时务的逆贼,那要满门抄斩的,况且大家纷纷听闻东南各地府,俱都归依了鲜于无忌的铁骑,和洛都城内的孤立无援比起来,三皇子那一方似乎胜算更大,因此这西边和北边的知事,大臣们更加不敢妄动了,有一些已经忍不住私下寻找渠道,和东南取得联系,暗自依附,表上衷心,以为自己留下后路。

  其实到底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坐上宝位,对于普通黎民,又或者各地封疆大臣们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只要自己衣食无忧,保得世世平安,也就罢了,说到底……这天底下皇上永远只有一个,总归有一个人去坐,其余千千万万的碌碌人,听命而为就是了,刀斧不加在头顶上,谁会有勇气去作一个反贼。

  南方时局很乱,也给这北郡断掉了后路,万一要是北郡抵挡不住蛮子的兵马,给蛮子们强行入关,那可就不是谁坐天子的问题了,而是大家可能都要做亡国奴,杨宗志更是明白这个道理,心想义军加上北郡十三城的守备,无论如何也要将蛮子挡在阴山外,否则的话,战火烧到中原大地,不知要死伤多少无辜百姓。

  可眼下……即便要做到这一点,似乎也是难上加难的,军营依照方阵驻扎起来,下午后,营内燃起了炊烟,伙夫和郎中也勉强找到了一些,义军驻地总算正式建起来了,望着来来往往烦劳的军士们,有的尚且衣衫不整,盔甲一时还配备不了,很多人都穿着各地送来的手织布衣,一些在衣服上缝着亮晶晶的银器铁片,算是防身的护甲。

  杨宗志却是想笑却不忍心笑,这些衣服穿在身上,人一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乱响,说是戏班的杂耍小丑或许更加贴切一些,凭借这些破铜烂铁,防刀防箭可就强蛮的紧了。

  天色微微转黑,杨宗志随眼见身边的倩儿和柯若红一脸疲惫之色,倒也有些心疼,这两日来,她们没日没夜的跟在自己身边,义军中事务繁忙,自己这大男子都有些吃不消,她们更是累得娇喘吁吁的,却没有说一个累字,而是咬着小牙坚持着,到了现下,终是小脸苍白,酸软无力了。

  杨宗志拉起尚在忙碌的两个小丫头,皱眉道:「天色晚了,你们先回去吧,就说这边事情忙,我今夜就宿在大营里,明日若有闲暇,再回城内。」

  倩儿抬头匆匆的抹了抹香汗涔涔的小脸蛋,摇头道:「志哥哥,我陪着你,我还不累。」

  柯若红娇喘道:「是呀……」

  杨宗志不等她们话说完,便一手一个的半抱住她们,沉声道:「这些都是男子作的粗重活,你们也不顶什么用。」

  转头心疼的看着倩儿,道:「你看看你,脸颊上没有一点血色,倩儿你自幼的身子骨便不好,爹娘不在世了,我便要照顾好你,怎么能让你来作粗活。」

  倩儿娇婉的轻笑道:「你对我很好呀,志哥哥。」

  杨宗志摇头道:「若儿,你最听我的话,我让你带着倩儿回去洗漱一番,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明日再来大营中帮忙,成不成?」

  柯若红哟的一声,师哥这一句话说得她芳心极为甜蜜,他也知道……自己是最听他的话呀,总是不枉自己这么迁就顺从他一场,她骄傲的抬起美满的,拍了拍自己洁白的小手儿,点头道:「好。」

  转念又道:「师哥,你今晚真的不回去了么,可儿也没回来,那我今晚可找不到说话的人啦。」

  回想起两天前的那个深夜,师哥和岳师姐似乎在房中吵了一架,柯若红在房门外听得迷迷糊糊,想要拍门进去劝解吧,却又有些不敢,还好的是……不过一会,师哥和岳师姐便好像宁息下来了,而且灭掉灯火,柯若红稍稍放下了心,第二天早上偷偷问过了岳师姐,岳师姐只是红着脸蛋摇头,什么都没多说,柯若红暗想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两天也都没提。

  杨宗志转头看了看北方的暮霞,低声道:「从这里去阴山,骑马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再加上沿途走访好几处地方,来回最少也要三天吧,也许明天,可儿他们就回来了。」

  柯若红乖巧的嗯了一声,拉起倩儿,对杨宗志道:「那我们回去了,明早给你送早饭来。」

  杨宗志点头道:「不用来的太早,这两天累得紧,或许我也要多睡一会的。」

  柯若红和倩儿互相对望一眼,却是扑哧一声娇笑了起来,两人打了个眼色,便自顾自的向城内方向走去,杨宗志不明白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笑些什么,当下按在心底里不提,而是返身向大营内走去。

  迎面见到朱晃和忽日列指挥着众人,将一些军需和粮草搬进大营,这一趟可谓是全靠他们两个人了,足迹跑遍了十三城,找到最最便宜的粮草,草药和简单的兵器,订购之后又亲自押送回来,往返数十趟。

  杨宗志走到他们身后,看着满满的几十车担子,沉甸甸的运送粮草,笑道:「你们也辛苦了,今日便早点歇息了吧。」

  朱晃和忽日列一道转回头来,满面疲惫之色,三个人相视哈哈一笑,杨宗志道:「对了,上一回在长白山虎家牧场的时候,曾经说要请忽日列你喝酒,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吧。」

  忽日列说要跟着杨宗志回来看看索紫儿,实则他只去聚义楼看过一眼,便留下乌卓玛在那边,自己跑到军营中住,四处办差,再也从未回过聚义楼,杨宗志心知他或许在避讳着索紫儿,只看到索紫儿过的幸福,便放心了,毕竟过去他曾经痴恋过索紫儿,现下这小丫头已为人妇,而乌卓玛又给忽日列怀了身孕,他便再也不想乌卓玛有所误会。

  三个人说笑间,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让义军都休息用饭,自己却是跑到附近的酒肆中,买了一些水酒和小菜回来,坐下营帐中自斟自饮,相互间说一说眼下的局势,杨宗志也不瞒着他们,便将自己的担忧一一说了出来,道:「当日我们在太行山中听到霍二哥等人前来投奔义军,匆促下决定也来这边入伙,根本没有准备安排,这一路总算是仰仗你们建起了军营的雏形,假以时日的话,或许真的能成就一支义勇之师。」

  三人互相敬了个酒,仰头喝下,杨宗志接着又道:「可惜时局变幻太快,我们身后再也没有强援,而蛮子厉兵秣马,咱们的形势还是非常危急的。」

  朱晃道:「怕个什么,咱们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也就罢了,若是实在做不成,总违拗不过天命,杨兄弟,哥哥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比不了你和忽日列兄弟,你们都有妻子家眷,而且妻子都还怀了身孕,万一形势不对,你们便领着家人向南边走,哥哥我给你们挡着蛮子,能拖上一天,就是一天。」

  杨宗志和忽日列摇头道:「不可如此。」

  转念又想:「真要有那么一天,自己死就死了,难道还要拖累家人不成?」

  秦玉婉和乌卓玛都身怀六甲,现下在聚义楼里将养身子,那边有人照料着,他们暂时是不用担心的,但是战火要是烧到幽州城,蛮子破城之际,便是烧杀抢掠的时候,过去杨宗志曾经从任泊安的口中听说过十几年前,蛮子中原大战,抓了无数平民百姓在战阵前砍头,震慑大军士气,他们都是化外野人,哪里懂得什么仁德礼仪,哪一次,不是哄抢财物,欺凌妇孺。

  如此一想,杨宗志的心头不免黯然,那群小丫头们留在幽州城,总是一个天大的祸患,或许安排她们去西蜀,抑或是回转滇南去,倒是个好途径,只是这件事若是就这么提出来,她们定然摇头不肯,说不得还要想些好说辞。

  国难当头,三个人均明白眼下处境危险,喝酒的性子便提起来了,吆喝着各自都饮了不少下肚,忽日列和朱晃都是豪气之人,心知这一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求尽尽人事罢了,也谈不上有多大的信心,便劝着杨宗志饮酒,有什么事情都丢到明天再说,这般过了半个多时辰,三个人酒到杯干,买来的水酒已经微微见底。

  这时,有个军士在帐外呼唤道:「杨兄弟,你家中有人来找来啦,说有急事求见。」

  杨宗志听了,心头微微奇怪,刚刚打发了倩儿和若儿回去幽州城,不是说好了自己晚上不回去了么,怎的还有人找来,想来这个时候,她们早就已经回到聚义楼了,便跟朱晃二人打了个招呼,迎出帐外,迎面一阵寒风吹过,他扑簌簌的打了个哆嗦,酒意稍稍醒了几分,对那军士道:「带我出去看看。」

  军士应了诺,领着来到营帐外,月色下,只见到一个娇弱的身影立在雪地里,那身影穿着桃红色的紫苏琉裙,寒风荡起裙角,娉娉如何仙子,杨宗志眼神迷离,不由得生出幻觉,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也是这样一个凄迷的夜色下,自己带着那小丫头去吴老爷家闹事,晚间回来的时候,便也曾见到同样的一幅场景。

  杨宗志心头泛起柔情,快步走过去,拉起那小丫头的一只小手儿,入手冰凉,他低声道:「你怎来了,是……是给我送饭来的么?」

  印荷惶遽的抬起小脑袋,惊悚的道:「公……公子爷……」

  杨宗志低头看着这小娇娘,不禁暗想:「这身桃丝的小裙子,还是自己在狄野县送给她的,她便一直穿在身上,从未脱下来过,那个时候还是秋末时节,到了现在却早已入了冬,再穿着这件裙子,便不够暖和了。」

  印荷的小手儿冰冷刺骨,便是那张美艳的小脸都泛起惊恐的苍白色,杨宗志心下一柔,看她手中并没有端着竹篮和酒菜,又问一遍:「你怎的找来了?」

  印荷扑进他的怀抱里,哭泣道:「公子爷,你……你快去救救婷姨。」

  杨宗志吃惊道:「怎么回事……乖印荷,你快说清楚。」

  印荷伸手抹了抹腮边的露珠儿,微微娇喘道:「今天下午,我陪着婷姨去给你买新衣服的绢布,回去的路上,婷姨被人给捉走了,公子爷呀,印荷没用,眼睁睁的看着婷姨被几个大汉拿住了,上一回在鸿冶城,人家也是来捉婷姨,印荷不敢回去,便拼命的跑出城来给你报信。」

  杨宗志听了这话,半醉的酒意顿时醒了八分,差点跳起身子来,慌忙问道:「捉走她的是什么人?怎么放过你的?」

  印荷哭道:「都是些魁梧大汉,他们……他们似乎看也没看我一眼,只说要拿婷姨,我拼命拉着婷姨,拉不动……便逃出来了。」

  杨宗志心想:「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

  要是冲着他来的话,没道理放过印荷不拿,皇上最最讨厌他身边的女子,在洛都时,便用赐婚来让他与身边女子们划清界限。

  身边冷风吹奏,杨宗志却是急得满头热汗,他放开温软的印荷,来回踱了几步,强命自己冷静下来,继而又想:「只拿婷姨,莫非……莫非是那图满?」

  图满觊觎婷姨的万端风情,可是……他已经被自己割下了脑袋,难道还能诈尸不成,如果不是图满,还能是谁,皇上自己尚且难保,这时候……哪有余暇来对付他,他更没有道理来树敌,毕竟现在解决三皇子和鲜于无忌的大军围困才是当务之急。

  那么还能是谁,杨宗志将脑中的可能性一一推断过,却又逐一的否定掉了,忽然……他脑中一闪,却是想起了自己离开黑风寨的时候,曾经留下的几句话:「没错,婷姨她的确是我的姨娘,可是这一次,我……我想要将她变成我身边的娇娘。」

  「你……你说什么?」

  「嘿嘿……颜姑娘你很吃惊的么,你以为我要作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成,婷姨她痴心待我,却被我身边的小丫头们误认作姨娘,她心中的苦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哎……这次出门之前,我答应她的事情,便是要将她抱到秀床上,恣意恩宠。」

  「啊,你要把她……你要把她……」

  「颜姑娘,你既然是婷姨的故人,自然乐得见我和她双宿双栖,我想求你帮个忙,今夜见到那华英,听到他说的话,我忽然想出来个怪主意,假借他们龙武卫的身份,在我身边的丫头们面前演一出戏,还望你如此如此……」

  杨宗志一时想的目瞪口呆,这几天忙着义军的事情,焦头烂额,这件事情几乎都要忘记掉了,现下要是听说婷姨离奇的被人捉走,他根本便想不起来,印荷在他身下担心的叫道:「公子爷……」

  杨宗志嗯的一声,低下头来,对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婷姨她半点事都没有的,乖乖的印荷,我一会便派人将你送回去,婷姨的事情……便交给我去办好了。」

  印荷听的一愣,心下不免惴惴,但是看到公子爷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她顿时又有些放下心来了,她对杨宗志自来无比崇信,暗想自家的公子爷总是无所不能,既然他都说了不用担心,那……定然是有主意的了。

  印荷露齿甜甜的一笑,忽然扑哧一声打了个喷嚏出来,这一趟她脚步匆匆的跑出来,浑身香汗淋漓,乍一被寒风吹过,却是有些受凉,杨宗志心疼的蹙起眉角,随口叫来了两个军士,吩咐他们将印荷送回到城内的聚义楼,又展手接下了自己外面的长氅,给印荷团团罩住,点着她朱漆般的瑶鼻,送她出了大营。……

  房门咚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阖住,灯柱残影晃动,商怡婷倏地抱紧自己怀中的一块蓝色绢布,妖媚的小脸却是惊恐的呆住了,房中熏了暖融融的壁炉,她却是浑身上下扑簌簌的发起抖来,转而四处去打量这幽静的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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