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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14,2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1520 ℃

  洪嵌離聽到這句話,雙眼突然睜開,眼神中都是鋒芒,大聲道:「不錯,雖然我當時遭到拒絕,心中難過,但過了些時日,倒是慢慢好了起來,衹是這段時間丁晚成卻是再沒來看過我一面,我衹當他忙著旗中的公務,也沒有在意,衹是有一天……有一天……」

  說到這裏,洪嵌離須發都怒張了起來,雙手也緊緊握成拳頭,喝道:「有一天,手下有個弟子來報,說北鬥旗前些日子出了件大喜事,是他們的旗主成了親,我心想:這大哥自己成了親也不來叫我,怎麽會這麽糊塗,忘了我麽?想到這裏我叫弟子們備下厚禮,自己親自登船到了江北岸,徑直到北鬥旗的總壇去賀喜,衹是我剛剛走到北鬥旗總壇的外邊,遠遠的就看見丁晚成和一個女子牽手在一起漫步,口中談詩詠賦,親密無比,那女子……那女子正是若碎。」

  話說到這裏,洪嵌離仿佛又見到多年的那一幕場景,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憤怒,啊的一聲狂吼了出來,吼聲嘶啞,經久不息,聽到耳中又是一股悲愴的意味。

  楊宗誌他們叁人見他發狂,不敢阻止,心中都是感唸,道:衹怕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真的是很大了,此事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他回憶起此事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秦玉婉又想道:這洪老伯倒是可憐的很,自己的心愛的人兒被自己的結拜大哥搶走,難怪他要發狂了。

  洪嵌離狂叫了幾聲,才平息下來,衹是他現在身無內力,叫了這幾下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好半晌才定下氣,道:「我當日也像現在這般,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嘶聲狂吼了起來,丁晚成遠遠的看見我,突然面色大變,幾步飛了過來,就要對我說話,我那時心中已經再也不想見到他,看見他追了過來,將手上的禮物胡亂一扔,就轉身下山去了,丁晚成一路在後面,口中大喊道:」賢弟,妳等等,妳聽我解釋。『我那時心中如同狂魔亂舞,再也聽不進去衹字片語,幾步就跑下了山,登船回到了江南。「

  楊宗誌聽他說這些話,心中驀然想起了左岸丁在山邊對劉衝說道:「劉師侄,妳這性子可一點也不像我師兄,我師兄是個至情至性的人,頭腦雖簡單,但是義氣凜然,妳卻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心機深沉的可怕。」

  心想:這洪老前輩倒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了,衹是他被奪了心中所愛,心中定是恨極了丁老旗主。

  洪嵌離說到這裏,再不停頓,又道:「我回到齊天派之後,聽手下弟子報說丁晚成一路追到了江南,現在正在山下求見,我心中怒起,暗道:妳竟然還有臉來見我。便取了兵刃下去,與他見面,話也不多說,舉起兵刃便是一通猛打,那些時日我整日思唸若碎,手上的功夫也都擱下了不少,我與丁晚成打了一架,竟然難以取勝,我心中又是生氣,又是痛苦,見他手下並不下狠手,心知他有慚愧之意,便架住他的兵器喝道:」妳我兄弟二人從此時起恩斷義絕,有如此袍,再見便是死敵。『說完我退開身子,割下自己袍子的下角,扔到他的臉上,便轉頭回了齊天派。從此我齊天派與北鬥旗處處爭鬥,一鬥就是二十多年,哎。「

  楊宗誌叁人聽到真相,不禁心中都想:原來事情是這樣。衹是想要勸說,卻又無下口之處,心中都是嘆息,楊宗誌想了一會,道:「洪老前輩,您身子不好,不如我們下去坐下歇息一會吧。」

  洪嵌離聽了這話,神情愣愣的點了點頭,木然的向下走去,仿佛一夜又老去甚多,天豐垂頭跟在他身後,楊宗誌又回頭看了一眼畫像中的女子,也嘆口氣,反身吹滅了房中的燈火,才牽了婉兒一起走了下去。

           幽夢前塵第122章心經之一

  楊宗誌與婉兒下來二樓,見洪嵌離和天豐已經好好的坐在了桌子邊,天豐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幾口氣,慢慢的飲了起來,舉止甚是拘謹。

  楊宗誌扶秦玉婉也坐下,又道:「洪老前輩,那去年您與丁老旗主互相爭鬥,一死一傷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

  洪嵌離此刻已經平靜下來,雙眼呆呆的望著桌面,聽到楊宗誌問話,才點一下頭,道:「那日我與丁晚成割袍斷義之後,我回派中思來想去,覺得這口氣實難下咽,便開始沒日沒夜的苦練『鐵掌功』,衹是我心中雜唸甚多,無法平心靜氣,練來練去也是不得法。于是我又找了幾個最有名的畫師到江北去,偷偷描了若碎各種形態姿采的樣子,挂在我的練功房中,每當我筋疲力竭,練不下去的時候,我衹要看到墻上這些畫像,便又是渾身充滿了力氣。沒有想到的是,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的『鐵掌功』倒是功力大進,過去我練到第六重之後就一直無法精進半分,但是受到這次刺激,我竟然十年內一口氣突破了第七到第九重,練到了一掌飛花的境地。我心中暗暗高興,心道:這下我可以報的大仇了。」

  說到這裏洪嵌離舉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飲了進去,嘆了一聲,又道:「叁年前的一個夜晚,我在這總壇寶塔叁樓內練功,練到一段,突然外面一陣怪風吹過,吹的正中那張畫像掉下地來,我心中一動,暗道:天意如此,衹怕是時機來了。便自己偷偷的下了山,乘船到了對岸,又偷偷的潛進北鬥旗總壇,找了許久,終于讓我找到了丁晚成,他那時正獨自一人在涼亭中喝酒賞月,我看的心中一怒,心想:我每天沒日沒夜練功,練的頭發都白了一塊,妳卻閑情逸致的很。想到這裏我再也忍禁不住,跳出去,話也不說就與他打了起來。」

  秦玉婉將小腦袋一直靠在楊宗誌的手臂上,見洪老伯說起這段的時候,面色在油燈照射下隱隱猙獰了起來,仿佛帶點淡淡的青色一般,不禁心中一緊,挽住楊宗誌胳膊的手抱得更密實了。

  洪嵌離嘿的一聲,笑道:「我十幾年來日夜苦練『鐵掌功』,而那丁晚成卻耽于美色,沉醉于妻兒天倫,他那『震旗功』的進境卻是遠不如我的了,我與他鬥了好一會,施出一掌飛花的絕招噗的與他對了一下,他吃不住我這掌的力,吐出一口鮮血來,哈哈,哈哈,倒在了涼亭的欄杆上。」

  洪嵌離說到這裏心中仿佛甚是得意,不禁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楊宗誌和天豐聽到這笑聲,都是皺一皺眉,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洪嵌離又哈哈的笑了幾聲,衹是這笑聲逐漸轉小,越來越小,但後面隱隱變成了傷心的哭泣聲。

  秦玉婉聽得心中大起同情,見洪老伯仿佛蒼老的佝僂著背,面色紅潤,臉上竟然挂滿了老淚,秦玉婉看得一呆,大大的眼睛也是紅潤,不由得哽咽道:「洪老伯,您……您別再說了,我們不想聽了。」

  洪嵌離眼睛一睜,陰森喘息接道:「不,讓我說,我若是不說出來,心中實在難受。」

  頓了一會,又道:「我見他倒在欄杆上,已經身受重傷,心中快意無比,衹覺得這十幾年來的苦練總算沒有白費,想到這裏,我對他吼道:」丁大……丁晚成,妳沒有想到妳也有今天的吧。『丁晚成喘了幾口氣,抬頭與我說道:「賢弟,我知道妳心中對我有怨恨,這麽多年來一直想報仇,衹是……衹是這其中確實是有些原委的。』我聽到他此刻還在為自己辯護,心中對他鄙夷,呸的一聲,道:」住口,我讓妳為我提親,妳卻是提到妳自己府上來了,奪妻之恨,我不殺妳,怎麽能甘心。『說到這裏我心中再不猶豫,運起全身功力就要一掌將他斃命了,我這一掌剛剛打到半空,突然旁邊院子裏一個身影搶了過來,大呼一聲撲到了丁晚成的胸前,我拼命止住手上的勁力,抬眼仔細一看,見到……見到正是若碎,我見她死死的抱住那丁晚成的脖子,一副甘心為他就死的神情,心中如同被雷擊中,衹覺得萬唸俱灰,這十幾年來的拼命苦練全是白費,也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吐到了若碎的背上。「

  天豐在一旁聽得心中一動,訥訥道:「洪老掌門……妳莫不是……莫不是。」

  洪嵌離嘆口氣,道:「不錯,我當時受到那情景的衝擊,身上還沒有散開的內力,全部向我自己反噬過來,我承受不住這反噬之力,這才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天豐聽到事情果然如此,也是嘆口氣,楊宗誌和秦玉婉沒想到這兩敗俱傷之局在叁年前就已經形成,不禁心頭黯然,洪嵌離又道:「我和丁晚成當時都是身受重傷,若碎見我一掌沒打下來,抬頭看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背上的血,不禁叫了一聲出來,丁晚成被這呼聲警覺,他是老江湖,一看就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竟然還假心假意的問我道:」賢弟,妳可是受了自己內力反噬。『我心中悲痛,哼一聲也不說話,丁晚成垂頭想了好一會,道:「我知道天下有一門內功心法,正是治愈妳和我這兩種內傷的。』若碎在一旁聽到,趕緊問道:」那是什麽心法?『丁晚成又道:「那心法傳自西域,名叫』羅蘭心經『。』我聽到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天下真的有這麽一種心法可以治愈我的內傷?『丁晚成又道:「賢弟,妳若是還信得過我,就在我這裏住下來,我保證派人去找到羅蘭心經交給妳來修煉,可好?』我聽得心中一怒,呸的又是一聲道:」我齊天派手下高手如雲,我自己難道不能去找麽,妳讓我住在妳這裏,焉知妳不是想要再害我?『說完我再不搭理他們,鼓起最後的力道徑直回了江南。「

  楊宗誌聽他說到這裏,點一下頭,心中卻是聯想起莫難和尚曾經說過道:「我們老旗主他……他已經死了?半年前與齊天派的洪嵌離為了爭那羅蘭心經弄的一死一重傷。」

  心想:原來他們後面就是為了爭奪這羅蘭心經才弄到現在這般模樣。

  洪嵌離又道:「我回來之後,受了很重的傷,派中的事務無法打理了,那時我幾個徒兒都還年幼,衹好將這派中的事務都交給我左……左師弟掌管,自己衹是繼續練功療傷,可是這反噬之力無論我怎麽修煉也去不掉,到後來越是練功我越是難受,衹得停下了不練。」

  頓了一會洪嵌離又道:「有一日,衝兒……哎,劉衝見我心煩意亂,便問我怎麽回事,那時的他還是對我一片忠心耿耿的,全不是現在這般喪心病狂,我就把羅蘭心經的事情說與他聽了,劉衝聽說這羅蘭心經能夠治愈我的內傷,當即拍胸脯說為我到西域去尋找這羅蘭心經回來,我心想:難得他有這樣的孝心。就答應了他。」

  楊宗誌點一下頭,暗道:看那劉衝師兄心機謀略,顯然謀奪這齊天派掌門之位的行動不是這幾天才進行,那個時候他見師父受了傷,會怎麽想?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反意呢?想到這裏禁不住問道:「洪老前輩,不知餘師兄是哪一年入的齊天派?」

  洪嵌離愣了一下,不知他問這句話的意思,隨口道:「撫同是九年前入的我齊天派,那年我練功心急,差點走火入魔,就停了幾天,到山下去散心,見到一個小孩子站在江邊背書,突然覺得我們這些粗莽漢子一生刀槍打殺,臨到最後連自己喜愛的女人也看不起自己,衹有像他這樣飽讀詩書的人,也許才是個出路,于是我就將他招到我手下收為第二個弟子,我雖然傳他功夫,卻不限制他讀書,讓他一直讀下去。」

  楊宗誌聽到他如此說,心中也是一凜,點了下頭。洪嵌離才繼續道:「衝兒……劉衝為我到西域去尋找羅蘭心經,一去就是二年,哎,想到這裏,我倒是覺得衝兒這孩子也不全是一無是處,至少他那時對我的關心和照懷卻是一片真心的。」

  洪嵌離頓一下,又道:「兩年之後他回來,已經比以前長得更高更大了,臉上全是一片滄桑之色,我看了也甚是心疼,衹是我一生都是個粗魯漢子,全不懂得表達這些,都放在了心底。他回來告訴我說,他找到了羅蘭心經,並且從西域偷偷帶了回來,衹是……衹是……」

  秦玉婉聽到這裏,大眼睛一閃,問道:「衹是什麽?」

  洪嵌離又閉上眼睛,一臉痛苦的道:「衹是到了這大江沿岸時,碰到江北的人,被丁晚成……丁晚成這個老賊出手搶去了。哼哼,哼哼,這個老賊他害我一生,讓我不得安寧,從未有過一天快活日子,我心中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

  洪嵌離說到這裏右手在桌子上重重的砰的打了一掌,此刻他身無功力,手掌擊到桌面上,一衹鐵掌也通紅了起來,但是他卻全無察覺,繼續道:「我一聽到這個話,心中怒極,便讓手下弟子帶了人去找丁老賊算賬,我們乘船剛剛到對岸的江提上,丁老賊已經算好了我要來一樣,也到了那裏。他一見我,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徑直走到我面前說道:」賢弟,黃天不負有心人啊,妳看這是什麽?『我就著他手上展開,見到一本小冊子,外面封頁上卻是一串看不懂的文字,衝兒站在我身後,也是驚呼一聲,對我喊道:「師父,正是這本心經。』我心中怒起,心想:妳搶了我手下弟子花兩年時間為我找來的心經,此刻竟然還有臉到我面前來炫耀。我想到這裏牙齒咬得吱吱的響,再也抑制不住,一掌便向丁老賊胸口打去。」

  秦玉婉聽到這裏又嬌呼了一聲出來,天豐衹是木然的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楊宗誌卻皺起了眉頭,輕輕的搖著頭。

           幽夢前塵第123章心經之二

  洪嵌離又嘿嘿一笑,道:「丁老賊那時正在得意忘形,萬沒有想到我招呼也沒打,就一掌直打過去,被我一掌擊在紫宮穴上,他吐一口血,右手一個沒抓住,那羅蘭心經就好好的飛到大江裏去了,我看他就算是死也不將心經給我,心中更氣恨,又在他胸口打了一掌,沒想到我這一掌打下去,卻被他將我的右手死死抱住了,他雙手拼命的拉住我,雙目凸起,鼻子口中都是鮮血噴出,一邊卻還是在叫:」心經……心經……快救心經。『我哈哈一笑,道:「妳就算是再練一百年的心經也是無用的了,妳此刻被我』鐵掌功『在身前要穴連擊兩掌,就是神仙也救不活妳了。』我剛剛說到這裏,丁老賊身後突然衝出來個和尚,是他座下的傳功長老莫難和尚,那莫難見我將丁老賊打死,大吼一聲衝過來,對我連踢了十幾腳,我雙手被丁老賊死死捉住,閃避不得,被莫難也踢的口吐鮮血,暈了過去,嘿嘿這丁老賊就算是死了也不放過我的,衹是我卻將他打死了。哈哈哈哈。」

  洪嵌離說到這裏好像說出了生平最得意之事一般,得意的大笑起來,笑了好久,又劇烈的咳嗽一陣,秦玉婉在一旁看的心中不忍,輕輕走過去,在洪嵌離的背上俯拍幾下,洪嵌離才止住了咳嗽,秦玉婉見他老邁可憐,又將自己沒喝的茶水遞過來給他喝下,才走了回來。

  天豐聽完洪嵌離的講述,至此方才明白北鬥旗和齊天派為何年年爭鬥不休,無論自己師門如何調停,下來之後還是照樣刀槍相見,原來這中間卻有二十多年的仇怨醞積起來,不禁嘆口氣,心頭一片默然。

  楊宗誌聽到這裏,面上全是一片不忍之色,幾次張嘴想說話,卻又忍了回來,右手不禁也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輕輕摩娑個不停,秦玉婉見楊宗誌一片沉重模樣,心中也是心疼,以為他也是為了洪老伯的事情難過,伸出自己的玉手輕輕撫摸他的胸口一會。

  楊宗誌被婉兒在胸口一陣輕撫,倒是下定了決心,抬頭道:「洪老前輩,晚輩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洪嵌離咳嗽喘息了一陣,氣息才平了下來,抬手道:「風賢侄,妳有話盡管說,老夫是個粗人,從來都不懂藏著掖著度日。」

  楊宗誌點了一下頭,沉吟了一陣,道:「洪老前輩,這件事情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叁年前,劉衝師兄他去到西域找尋羅蘭心經,但是他本身卻根本沒有找到所謂的羅蘭心經,又或者說他當時已經嫉妒餘師兄,心中生了反意,故意不找到羅蘭心經,然後等他得知北鬥旗的丁老旗主找到了羅蘭心經,這時才不得已回來跟您說這心經原本是他找到的,衹是被丁老旗主給搶了去。」

  說到這裏楊宗誌頓了一會,想要理清一下思路,洪嵌離聽他說話,越聽眉頭越是皺起,身子也輕輕顫抖了起來,天豐在一邊見洪老掌門神色不對,忙對楊宗誌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了。

  楊宗誌裝作沒看見一般,又繼續道:「而另一邊,丁老旗主對當年奪走老前輩所愛,心中頗為慚愧,所以拼命去西域找了羅蘭心經回來,衹希望能交給洪老前輩修練,減輕一些愧疚。那日洪老前輩去找他之時,正是丁老旗主來送經之日,無巧不巧的雙方在江北的大提上碰見了,所以丁老旗主一見洪老前輩心中甚是開心,才走過來說道:」賢弟,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啊,妳看這是什麽?『說到這裏他就被洪老前輩兩掌打死了……也許他下面要說的那句話正是:「我終于找到了羅蘭心經交給妳,完成了我兩年前對妳的許諾了。』衹是他這句話卻是永遠也說不出來了。」

  說到這裏楊宗誌自己也皺了下眉頭,又道:「不對,當時他也許還有時間說後面的話,衹是這個時候劉衝師兄在後面喊了句:」師父,正是這本心經。『他說這句話,正是提醒洪老前輩妳,這本心經就是丁老旗主搶走的那本,但是若丁老旗主根本沒有搶過他的心經,又如何能聽得懂?而洪老前輩妳更是被這一句話引燃了心中的憤怒,這才話也不說施了鐵掌功出來,是不是?「

  洪嵌離開始還衹是皺眉頭,現在聽到這裏,呸的一聲站起來,怒道:「胡說八道……」

  說話的時候胸脯起伏,須發皆張,面孔紅紅的甚是駭人。

  秦玉婉在一旁看的一驚,趕緊倚到楊宗誌的身邊抓住他。洪嵌離心中對楊宗誌的機智武功本來甚是敬佩,衹是他現在出語,句句針對自己的大弟子劉衝,所以一時憤怒。

  但是他氣了一會,突然心中又想起劉衝今夜的所作所為,大逆不道,殺師叔,逼迫師父,陷害師弟們,面色又是一慘,頹然的坐了下來。

  楊宗誌見他坐下心中沉吟起來,顯然是正在思索自己的話,也不作聲,端起茶杯好好的喝了起來。

  天豐在一旁聽到這段話,也是心驚,萬萬沒有想到風九弟說出這樣大膽的推斷來,衹是自己回過頭來思索良久,也發覺此事頗多的疑點,洪老掌門為當年奪妻之恨所蒙蔽,認為丁晚成事事都針對于他,可是看丁晚成後面的表現,卻是頗有悔意,幾次提到要幫助洪老掌門,現在想來衹怕風九弟的推斷也十有六七的可能性。

  洪嵌離坐在位置上臉上神色變幻,一會青一會紫,過了一會身子竟然輕輕顫抖起來,帶的桌子上的茶杯也叮叮作響,再過一會,洪嵌離突然啞著聲音道:「風賢侄,妳是說最後丁老……丁晚成他不顧自己性命,還要抓著我說:」心經,心經,快救心經。『卻是為了救下心經給老夫我療傷?「

  楊宗誌聽得心中一悲,想起若是如此,那丁老旗主崢嶸一生,卻也是個重義氣的英雄漢子,不禁嘆了口氣。

  洪嵌離看見楊宗誌臉色,雙目中的神色突然發散開來,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渾身上下顫抖的更加厲害,到最後仿佛自己都已經克制不住渾身的顫抖,連牙齒都咯咯的打起架來。

  天豐在一旁看的心中不忍,輕聲喚道:「洪老掌門,妳怎麽樣。」

  趕緊伸出右手按在洪嵌離肩背的秉風穴上,緩緩的渡了一絲真氣過去。洪嵌離受到天豐的這絲真氣,才慢慢止住顫抖,不禁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秦玉婉看的心驚,定定的看著洪嵌離,過了好一會,才看見洪嵌離抬起頭來,秦玉婉放眼一望過去,啊的一聲驚呼了起來,衹見原本洪老伯前額有一撮少少的白發,現在卻前半個腦袋都已經是白發蒼蒼了,秦玉婉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洪嵌離抬起頭,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今夜已經晚了,老夫這就叫人安排幾位住下,幾位就早些去安歇吧。」

  說完帶著楊宗誌叁人下到一樓,見餘撫同還在大堂的凳子上坐著。

  餘撫同一直坐在大堂中候著,現在見師父和那叁人下來,趕緊迎過來,待走近一見師父的樣貌,也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眼中全是恐懼。

  洪嵌離揮揮手,頹然道:「撫同,妳帶這叁位貴客到山間最好的寨子裏住下來,明日一早師父有事情要對派中弟子宣布,妳幫為師將大家都召集過來。」

  餘撫同又看了師父幾眼,才應聲是,帶了楊宗誌叁人走出了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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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夢前塵第124章心經之叁

  餘撫同帶楊宗誌叁人走出大寨,順著山路一直向下走去,走了一柱香時間,餘撫同突然回身道:「天豐師兄,今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師父他老人家怎麽了?」

  天豐聽他問起,默然無語,沉吟良久便將劉衝和左岸丁如何叛亂逼迫洪老掌門退位,制住了他和白師弟,然後劉衝在叁樓冷不防下擊殺了左岸丁,正在威逼老般掌門時候被自己打倒,以及後面洪老掌門所說與江北北鬥旗的恩恩怨怨是非經過,全都說了一遍。

  餘撫同在前面帶路慢慢行走,聽到最後已是雙拳緊握,渾身都顫抖起來。這時四人走到山中的路上,都是感到心頭沉重,說不出話來,楊宗誌抬眼四處望去,見此時天色黑盡,除了這山道上有燈火照耀,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看不見。

  這蜿蜒的山道甚是窄小,一邊靠山體,一邊是山崖峭壁,修了木頭圍欄,腳下都是青石臺階,四人再走了一會,突然前面隱隱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落地聲,楊宗誌向前方看去,隱約看見一條白色的帶子從山坡上衝了下來,耳中漸漸流水聲轟鳴了起來。

  秦玉婉靠近過來,輕聲問道:「九哥哥,那是瀑布麽?」

  楊宗誌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衹覺得身邊的空氣也頓時清新起來,帶些絲水露珠的味道。

  餘撫同聽完天豐的說話,就一直在前面垂頭帶路,默不作聲,楊宗誌看了一眼那邊的瀑布,突然道:「餘師兄,為何我們一直沒有見到洪老前輩的子女呢?」

  餘撫同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身子,緩緩哽咽道:「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衹收留了我們叁個弟子,所以沒有親生子女。」

  楊宗誌點一下頭,不再多問,便隨著餘撫同一路走去,再走了一會,走到一個小寨門前,餘撫同停下道:「這裏面有十來間客房,此時都沒有人住,叁位可以隨便住下,明日我會差人來叫各位用餐,現在叁位都早早歇息吧,撫同告退。」

  說完作了個揖,轉身回去了。

  楊宗誌見他說話時轉過了身子,裊裊的燈籠照射下,眼中晶瑩閃閃,似有淚光,衹是強行隱忍而不發,快速的離去了。

  一旁的天豐嘆息道:「風九弟,愚兄從未想過今日到來會碰到這樣的事情,這齊天派愚兄從前也來了有十幾次,卻從沒想到過這門派中竟然有這麽多秘密之事。」

  楊宗誌心中鬱積,強自輕輕苦笑,道:「天豐師兄,小弟累了,要去歇息了,妳也早些歇息吧。」

  說完對婉兒點一下頭,再不說話,自己徑自走了進去,隨手推開一個客房的門,燈也不點,摸到床邊,一擺身子躺了下去。

  楊宗誌躺在床上想起今日所見所聞,心中難過起來,想起後來見到洪老前輩那絕望頹然的神態,心道:我將心中的推論告訴他,到底是對是錯的?若是他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情況,雖然心中恨怒,但是這恨意卻也充實了他的心神,讓他有目標和鬥誌繼續下去,若是他現在失去了這個目標,又為了打死丁老旗主愧疚,衹怕是……衹怕是……想到這裏不由得嘆了口氣。

  此時天色將近夜半,楊宗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聽到門口響起一陣輕輕的扣門聲,咚咚咚緩緩傳來,楊宗誌聽得心中一動,問道:「是誰?」

  門外半晌沒有聲息,過了好一會,一個嬌柔的聲音傳來道:「九哥哥,妳睡了麽?」

  楊宗誌聽清是婉兒的聲音,爬起身子來,幾步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衹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輕巧的鑽了進來,此時屋內沒有燈光,楊宗誌看不真切,衹是婉兒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處子氣息,自己倒是熟悉的很。

  秦玉婉進了房中,反手就將房門關上,楊宗誌眉頭一皺,道:「婉兒,這麽夜了妳怎麽還沒睡?」

  夜色下秦玉婉輕輕搖了搖頭,嬌聲道:「我睡不著,九哥哥,妳陪我說會話。」

  說著牽起楊宗誌的手,又道:「九哥哥,這一路走來,我們都是同吃同住,今夜讓我一個人在這漆黑的寨子裏面睡覺,我害怕的緊,九哥哥,妳抱我到妳的床上去好麽?」

  楊宗誌心想:這裏環境陌生,而且剛剛發生了那麽凶殘的事情,難怪婉兒膽小害怕了。他不由得點一下頭,雙手抱住婉兒輕盈的嬌軀,橫抱過來,走到床前將她放下,才笑一下道:「婉兒,妳的身子當真是柔弱無骨的。」

  秦玉婉嬌羞的嗯了一聲,爬起身子來又抱住楊宗誌的脖子,將他也拉到自己身邊躺下,自己將腦袋盡數都靠在他懷中,心中才踏實起來。

  秦玉婉靠了一會,突然輕輕夢囈道:「九哥哥,妳最後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麽?」

  楊宗誌一愣,呼一口氣道:「我不知道,我衹是聽到洪老前輩所說,覺得丁老旗主的行事甚是古怪,這才心中推論,我當時說了出來,主要是想化解這齊天派和北鬥旗二十多年來的仇怨,但是現在我心中也是迷惘,看到洪老前輩傷心絕望的樣子,真不知道我這樣作是對還是錯了。」

  秦玉婉輕輕嗯了一聲,才道:「洪老伯當真是一個痴情的人,他過去衹不過見了葉若碎一面,便將自己的一顆心都交付給了她,這二十多年來,卻沒有絲毫的改變,我看他在寶塔的叁樓上挂滿了葉若碎的畫像,雖然他自己說這是為了激發心中的鬥誌,督促自己練功所用,衹是剛才看他輕輕撫摸那些畫像時的溫柔樣子,衹怕他心中一直還在思唸著葉若碎才是。」

  楊宗誌聽得嘆了口氣,心想:此時他若是知道自己殺錯了人,心中定然萬分後悔,更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丁老旗主了。唸頭翻轉下,突然心中一動,用手撫了撫婉兒披散下來的秀發,又道:「正是如此,洪老前輩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沒有娶妻生子,大概也是因為他心中一直衹有葉若碎才是。」

  楊宗誌頓了一會,又道:「婉兒,我記得妳曾經說過一句話是,人慾所取,皆為心中有喜愛,憂慮和恐懼,洪老前輩一生都是因為喜愛葉若碎而成,衹是要化解他心中的這萬般想法,恐怕也衹有葉若碎才行的。」

  秦玉婉聽他說出這句話,不覺心中細細品味,緩緩閉上鳳目,心中痴迷,不一會昏睡了過去。

  楊宗誌又想了一會,低頭看見婉兒靠在自己胸口,發出了均勻柔和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入睡了,自己卻還是毫無睡意,心中想道:洪老前輩此刻心中必定疑問重重,若要知道丁老旗主是不是真的搶了劉衝師兄的羅蘭心經,衹能去問劉師兄才是。

  楊宗誌心中不由得一閃,暗道:先前聽洪老前輩所說,讓餘師兄將劉衝師兄關在後山的小木屋中,我若是他,此刻必睡不著,定要去問個究竟才是。

  楊宗誌心中這麽想,渾身也是一機靈,輕輕的將婉兒好好的放在枕頭上,聽見婉兒微微哼了一聲,囈語了幾句,又沉沉睡了過去,這才輕手輕腳的站起來,開了房門走出去。

  楊宗誌一出房門,衹感到空氣一陣清新,心道:這山上入夜之後倒是濕氣濃厚。想到這裏再不等待,一路又順著山道向上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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