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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10,2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1740 ℃

  謝嚴在一邊聽得點頭,暗道:東柏畢竟年長了,識得大義,人家救我們一家上下幾十口人命,便是再有什麽對不住也可以揭過了。

  楊宗誌微微一笑,端起面前一杯酒道:「十年恩怨,我當年做事魯莽,現在衹想借過這杯酒向謝老爺子和少鏢爺說句『對不起』,希望這杯水酒過後大家都忘了這件事情就好。」

  楊宗誌見對面謝家父子趕緊端起酒杯,這才頷下首,舉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楊宗誌剛剛要喝酒,突然感覺腳下一痛,心中一凜,眼睛向下瞟去,看見小師妹淡黃色的小蠻靴正好好的踩在自己腳背上,轉眼看看小師妹,卻見她淡定的坐在身邊,神色如常,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嬌俏模樣。

  楊宗誌心中奇怪,也不在意,又舉起酒杯一口喝了進去,酒剛一入喉,又感覺嘴中有個異物在其中,輕輕一咬,辛辣無比,辣的楊宗誌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堂中人眾,楊宗誌無奈,衹得又咬了兩口,將嘴中的一塊辣椒硬吞下去,再轉頭看過去,衹見小師妹還是好好的坐著,衹是這時略顯蒼白的臉上帶有一絲紅暈,而且表情也變得似笑非笑了起來。

  楊宗誌心想:我如何得罪妳了麽?妳要這樣戲弄我。衹是心中如此想,面上卻發作不得,衹能繼續吃菜喝酒,心中卻是留意了下來,免得再被捉弄。

  眾人默默吃了一會,秦東棠呵呵一笑,大聲說道:「今日謝老爺子過來,又送來美酒菜肴,我們這才有口味飽餐一頓。索性妳們便放開胸懷,多多敬謝老爺子幾杯酒,大家好好歡聚歡聚。」

  手下眾弟子轟然允諾,這才不拘束,都放開了年輕人心性,舉杯相邀了起來。

  秦東棠看手下弟子生龍活虎,撫了下黑白胡子,輕輕問道:「小九兒,我剛聽謝老爺子說,這次來襲的六個人個個都是好手,其中有叁個是茅山派的高人,另外幾個妳都認識麽?」

  楊宗誌想了一會,記起那晚的情形,搖搖頭答道:「那叁個是茅山派的,是小師妹看出來的,我衹是猜其中有一個使矛的可能是岳陽蒙家的人,但是心中不肯定,另外兩個我不認識。」

  一旁的秦玉婉卻脆聲接口道:「那叁個道士,想來是茅山派中的茅山叁友,我看他們叁人合作一處搶攻的時候,有一套自己的劍陣,往往威力大增,應該是練習已久了。至于那個使矛的漢子,應該是岳陽蒙家四兄弟中的一人,另一個使劍的用的卻是青城派的『伏魔劍法』,應該是青城弟子,最後那個魁梧的黑衣人他一直赤手空拳,直到最後無奈拼命之下才拿出一把鐵扇子,我猜他是關中獨角大盜『鐵扇』萬容飛。」

  楊宗誌聽她娓娓道來,想起那個魁梧黑衣人正是叫做萬老大,心想她猜的可能十拿九穩,不禁點點頭,心中對她倒是又佩服幾分。

  桌上其他人聽到她的說話,都是點頭,點蒼劍派的人對她信任已久,謝老爺子和謝東柏上次見她面對強敵,侃侃而談,都是心中欽佩,謝東柏更是看的怦怦心動。

  秦東棠也一點頭,心想他們天南地北的各派好手,為何會聚到一起來伏虎鏢局中打劫,難道伏虎鏢局中真有什麽寶物能讓天下英雄窺藐的,便問道:「這些人有的成名多年,有的一方為霸,怎麽會一起到伏虎鏢局中來鬧事的?」

  楊宗誌點下頭,輕輕道:「他們這次來是為了搶一塊紫玉符的。」

  說完將胸膛上的紫玉符亮出來看了看。

  秦東棠看那紫玉符挂在小九的身上,心中一驚,再仔細一看,接口道:「這紫玉符看的甚是眼熟的很,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楊宗誌聽得心中一動,心想,這紫玉符多年來一直在自己身上,從未取下來過,師父說在哪裏見過,難道他過去真的見過我?再向師父看去,衹見他捏著黑白胡子,想了很久,突然拍手道:「對了,小九,當年妳昏倒在我劍派大門口的時候,身上好像就是有這麽一塊小小紫玉符的,衹是多年過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塊。」

  ======================周末了,一會看還能不能趕一章!

           夢回故裏第090章痴等之五

  楊宗誌聽得腦中「嗡」的一聲,心想:「難道……難道自己正是這失蹤多年的風漫宇不成?對了,從時間來推算看,自己也是十歲的時候失去記憶,而他也正是十歲那年被趕出師門,十年過後,他是二十歲,自己也是二十歲。」

  想到這裏,楊宗誌衹感覺自己的心跳咚咚加快,面上神色變來變去。

  秦玉婉見那壞蛋說話說的好好的,突然又發起愣來了,一會面色大驚,一會又沉思不解,心中也是詫異,再抬頭看見謝東柏一雙深情的眼睛衹是盯著自己看,心中又是一陣委屈,心想,妳當年作的好事,卻給我惹來麻煩,妳當年受了那樣的委屈,卻不聲張,自己一個人跑了,害的我這十年來心中又是牽挂,又是想唸。一時之間她心中更是委屈,閉上眼咬住玉齒,左腳又狠狠的在那壞蛋的腳上踩了一腳。

  楊宗誌正在沉思,突然感覺右腳上又是一陣劇痛,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桌上大家見他低頭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心頭都是詫異,心想難道他發現了什麽?都將目光望向他。

  秦玉婉萬萬沒有料到他如此大叫起來,抬眼看桌上目光匯聚自己這邊,面上卻是通紅一片,低下了腦袋,心中衹是想:壞蛋壞蛋,妳千萬不可對別人說出來,不然我就沒臉見人了,妳要是說了,我便恨妳一輩子,也不原諒妳,妳要是不說……妳要是不說,我便對妳好一些。

  楊宗誌從深思中醒來,見大家都愣愣的看著自己,再低頭看見自己右腳上還有一衹淡黃色的小蠻靴在微微顫抖,那靴子的主人此刻正紅著臉低頭扭捏,心中一笑,將頭向她那邊湊了一湊,說道:「小師妹……小師妹的……學識廣博聞達,當真是智冠天人,我心中佩服的很,這便敬妳一杯。」

  說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秦玉婉見他終于什麽都沒說,而且還敬自己一杯酒,心中一喜,面上神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衹是這一口酒,卻讓她姣好的面容染上了一片紅霞,再加上婉轉淋灕的流波,更是動人。

  秦東棠在一旁慈祥的笑著,說道:「小九,妳還記得婉兒吧,當年她最愛管妳,妳每次偷跑出去,她總是跟在妳後面怕妳在外面作壞事一般,哈哈哈。」

  說到這裏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玉婉心中一羞,不依道:「爹爹,我什麽時候總跟在……跟在別人身後了。」

  話音卻是婉婉轉轉了起來。

  桌上此時一片寧靜,楊宗誌轉過頭去,見眾師兄弟都不再喧鬧喝酒,而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這邊,心中驚奇,輕輕問左邊坐著的大師兄,道:「大師兄,大家怎麽了?」

  鄧先笛這才從驚奇中醒轉過來,緩緩道:「真沒想到……小師妹也有這樣的乖巧兒女表情,我們大家成天見小師妹一副冷淡不苟言笑的樣子,現在再一看,都吃驚壞了。」

  頓了一下,鄧先笛嘆口氣,低低的道:「當年……當年師娘……哎。」

  說到這裏卻說不下去了。

  楊宗誌聽他慾言又止,不知他要說什麽,也不好接話,再看著小師妹在師父面前的溫柔嬌俏樣子,心中卻是想起了倩兒在爹娘面前的樣子,想起爹娘,楊宗誌心中又是如同密密麻麻針刺般一痛,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酒飲了進去,衹覺得這杯酒入嘴,苦澀辛辣之極。

  對面的謝東柏看的一臉痴迷,看了好一會,才轉過頭看著他爹爹,目中全是懇求的意思,謝老爺子看見兒子的眼神,嘆口氣,點下頭,對秦東棠道:「秦侄女當真聰明萬化,昨夜面對凶險,冷靜無比,一口道破那茅山叁友的劍招,又指點大家布陣防御他們六人的攻擊。」

  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問道:「秦老英雄,不知秦侄女這些年可定下了親事沒有?」

  秦東棠心中慈祥,渾沒在意,說道:「我這寶貝女兒心比天高,這些年衹說誰也不嫁,我也是萬般無奈。」

  說完衹是笑著搖頭。

  秦玉婉見爹爹說自己誰也不嫁,那壞蛋便衹是端起杯中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好像心中甚是難過一般,不禁柔情一起,心想:我不是不嫁的,衹是……衹是……想到這裏不自覺端起酒壺又給那壞蛋細細的斟了一杯酒。

  謝老爺子聽到這裏,這便放下心來,對著兒子輕輕一笑,意思是妳便放心吧。

  謝東柏傻傻的點頭,端著酒杯站起來道:「秦老英雄,秦師妹,東柏敬妳們一杯,多謝妳們……救命之恩。」

  秦玉婉正痴痴的看著那個落寞的壞蛋,聽見謝東柏敬酒,輕輕皺下眉,冷下臉蛋緩緩道:「我不能飲酒的,請恕不便奉陪。」

  秦東棠聽見女兒如此說,哈哈一笑道:「小女身子不好,從小未曾習武,因此這酒是不能喝了,老朽便來陪妳喝一杯如何。」

  謝東柏聽見秦玉婉如此說,心中甚是失望,但見秦東棠舉杯,也趕緊一口喝了進去。

  謝老爺子看著秦玉婉剛才陪風老九飲酒的美艷模樣,這會對著自己兒子又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起來。

  楊宗誌飲了幾杯,覺得這桌上雖然人人開心快樂,推杯換盞,但是自己心中索然無味得更甚,便起身對師父說道:「師父,徒兒身子還沒好全,這會又疲勞了起來,徒兒想先行告退了。」

  秦東棠聽他如此說,疼惜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妳身子剛剛恢復過來,這便下去早點歇息吧,不用太操勞了。」

  楊宗誌點點頭,向謝老爺子告個罪,便低頭出聚恩堂而去,衹是走了一會,心中鬱積,又一直向大門外走去,走出大門看到一條下山的大道,楊宗誌也不知自己想到哪裏去,嘆了口氣,下意識的向小十四所帶的那條小路走去,從土坡上向下看去,衹覺得這下山小路彎曲蔓延,甚是難行。

  楊宗誌心中呆呆的想著心事,一步跳了下去,便一直穿行而走,剛剛走了沒多久,突然聽到「啊」的一聲嬌呼,一個人影忽的衝了下來,仿佛立不住自己的身子了一般。

  楊宗誌轉頭看見一個人影向自己懷裏衝了過來,心中一凜,下意識的一把抄住了那人影,衹覺得手中溫暖柔軟一片,楊宗誌仔細一看,那人穿一身淡黃色衣裙,身子嬌小柔弱,面上仿佛被身邊的灌木劃破了微微一小道口子一般,正是小師妹。

  ===========大家周末愉快!

           夢回故裏第091章痴等之六

  楊宗誌看的一愣,奇怪道:「小師妹,妳怎麽在這裏?」

  秦玉婉被他抄在懷裏,面上一紅,也不掙扎,溫柔問道:「妳又要下山去喝酒賭錢鬧事了麽?」

  楊宗誌聽得啞然一笑,心道:看來風漫宇給大家的印象就是衹會喝酒賭錢鬧事一樣。轉唸又一想:到底自己是不是風漫宇呢?聽師父剛才的說話,自己心中也漸漸相信了這些,但是自己卻一點也記憶不起來。

  秦玉婉見他沉思不說話,溫柔的看著他,又道:「妳心中不開心了麽?」

  楊宗誌見她關心自己,想起師父說她小時候總喜歡管著自己,哈哈一笑,道:「小師妹,妳小時候就是這樣管著我嗎?」

  秦玉婉被他說的臉上一紅,跺腳道:「誰愛管妳這個壞蛋了,妳作壞事便是作壞事,為何總是把我牽扯了進來?」

  楊宗誌心中一訝,愣住道:「我作什麽將妳牽扯了進來?」

  秦玉婉臉上更紅,咬住細細的玉齒道:「妳說,妳當年為何要去打那謝東柏,還將他打了個半死。」

  說到這裏秦玉婉本來有些蒼白的臉上嫩紅一片,嬌羞無限了起來。

  身邊一陣微風吹過,吹到楊宗誌面上,衹覺得那微風中帶有淡淡的女兒清香,楊宗誌心中一愣,才驚覺自己還一直扶住了小師妹的身子,趕緊放開她,道:「他欠我賭錢不還給我,我心中怒起,便去找他算賬了。」

  秦玉婉聽他如此說,心裏恨恨的,想起當年的場面,忍不住哭道:「妳為何不說實話?妳為何當年不說出來?這樣爹爹也不會趕妳出門,妳也不會在外面漂泊這麽久了。」

  楊宗誌見小師妹激動起來,心中一驚,暗道:難道小師妹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了?不可能的,按照謝東柏所說,當年就衹有我們二人知道,而且看小十四的樣子,他當年也是不知情的,小師妹如何能得知?想到這裏,楊宗誌搖搖頭,苦笑道:「我衹怕跟師父說人家欠我賭錢,師父更生氣,當然是不敢說的了。」

  秦玉婉見他還是口硬,大哭一聲撲進他懷裏,右手還在他胸口猛的擂了幾粉拳,抽泣道:「妳這個壞蛋,妳這個壞蛋……明明是那謝東柏對我作了無禮的事情,妳去幫我出氣才打了他,妳卻不說出來,讓所有的人誤會妳,心裏看不起妳。我……我恨死妳了。」

  楊宗誌被她撲進懷中,一個措手不及,這時又聽清楚她哭著的喊話,心中大驚,啞口道:「妳……妳都知道了?」

  秦玉婉捶了幾拳,還不滿意,又抓住他胳膊咬了一口,才止住哭聲,在楊宗誌胸衣上抹了一把淚水,又委屈說道:「妳說,妳為何又讓那謝東柏來……來追求我?」

  楊宗誌聽到她這句話,心中恍然,暗道:看來自己和謝少鏢爺在花園裏說的話全部被她聽去了。輕輕笑了一下,道:「謝少鏢爺年少風采,又是伏虎鏢局謝家的唯一傳人,而且我看他忠厚淳樸,想來是一個不錯的人了。」

  秦玉婉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傷心的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這……這可是妳的真心話?」

  楊宗誌溫柔笑一下,輕輕點下頭,秦玉婉看他一笑,心頭柔動,覺得甚是好看,又好像小時候一般壞壞的氣人,再看他點頭,面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渾身顫抖起來,衹覺得自己剛剛悸動的心突然沉寂下來,不再跳動了一般,心中的委屈已經無法再說出來給他聽了,衹能用空洞的聲音說道:「好,既然妳讓我嫁給他,那我便嫁給他,衹是……衹是妳不要後悔。」

  楊宗誌看小師妹一下面色大變,心中驚訝,暗道:我後悔什麽?

  秦玉婉再看了他幾眼,臉色慢慢恢復之前的冷淡,衹是比之前更加蒼白,突然從他懷裏立了起來,冷清道:「那我回去了。」

  楊宗誌見她恢復了平時的神態,點點頭,轉過身子,輕輕嘆了口氣,又要向下繼續走。

  秦玉婉聽到他這聲嘆氣,想起在花園的花叢中聽到他們說話之後他那聲嘆息,心中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又一把衝了過來,撲到他懷裏,咬牙道:「那妳說,妳為何與謝東柏說完那幾句話之後,要站在那裏嘆氣?」

  楊宗誌一愣,皺眉暗道:我何時嘆過氣?但是凝視小師妹在懷裏哭的凄凄婉婉,此時天色已漸漸晚了,這灌木叢中四周被參天枝葉遮蔽,本來就陰暗的很,楊宗誌看著懷中的人兒,恍惚中衹覺得是倩兒在自己懷裏哭泣,心中柔情一起,暗道,我怎能讓她如此傷心?

  楊宗誌輕輕撫了撫小師妹的秀發,溫言道:「別哭了,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向妳賠罪還不好麽?」

  秦玉婉聽到他對自己溫柔說話,心中才好受一些,衹是依然撲在他懷中不起來,輕輕道:「我知道,妳是聽了爹爹說我誰都不嫁,妳心中生氣,所以才這樣故意氣我的。」

  楊宗誌哭笑不得,衹得道:「是,我一想到小師妹這天仙一般的人兒,卻不能嫁給自己,心中煩躁不安,所以胡言亂語,妳不要放在心上。」

  秦玉婉聽他稱贊自己美麗,又聽他說出「真心話」心中害羞,臉上通紅,哼了一聲道:「妳便像小時候那樣對我使壞吧,妳故意氣我,我……我也不放過妳。」

  楊宗誌低下頭,看小師妹嬌羞的靠在自己懷裏,臉上流波溢轉,更增艷色,心想:自己反正馬上要離開點蒼去的,現在就算是說幾句好聽話,也免得她心中難過。楊宗誌眯眼哈哈一笑,道:「小師妹,我聽說我小時候下山喝酒的時候,我喝一杯,妳便將我的酒杯扔出去一個,倒是真不放過我的,是不是這樣?」

  秦玉婉聽他取笑小時候的事情,又是神往又是心酸,哼一聲,道:「妳從來沒有叫過我小師妹,這會怎麽改口了?」

  楊宗誌一呆,無奈道:「我小時候的事情現在都記不得了,我過去都叫妳什麽?」

  秦玉婉聽他如此說,想起自己今日問大師兄的事情,心中一陣疼惜,臉上一紅,輕輕道:「妳總是叫我『婉兒』的。」

  說完這句話好像臉上著火了一般。

  楊宗誌兀自唸了兩遍「婉兒」哈哈一笑,道:「清風濁兮,婉兒眷就。真是好名字。」

  秦玉婉聽他又笑話自己,不依道:「妳這壞蛋總是這樣子,自小就從不肯遷就人家,現在這般大了,還是這麽壞。」

  楊宗誌哈哈道:「婉兒,我想下山去喝酒,妳還要跟著去扔酒杯麽?」

  秦玉婉聽他說的有趣,格格嬌笑道:「正是,妳這輩子到哪裏偷偷喝酒,我都要跟去扔了妳的酒杯,讓妳偷喝不到才好。」

  說完突然驚覺這句話太多語病,心頭一顫,眼睛飛快的掃了他一眼,心中又柔又酸,如泡在蜜汁中。

  楊宗誌微微一笑,再不搭話,輕輕扶住婉兒的身子,一起向山下走去,秦玉婉衹覺得身子從未有這時這般輕快,心中甜甜蜜蜜柔情萬縷,轉頭看他豐神俊朗,小心翼翼的扶住自己,衹覺得十年來自己終于等到這一天,自己心裏的怨苦換來了此時的憧憬和蜜意。

           夢回故裏第092章痴等之七

  楊宗誌扶著小師妹一直走到路盡頭的那個臺子,轉頭見小師妹一臉痴痴呆呆,渾不知現在身處何地,輕輕笑道:「婉兒,我們這就下去了。」

  說完一把扶起小師妹的嬌軀,一起跳了下去。

  兩人剛一落地,秦玉婉才身子一震,緩緩醒轉過來,柔柔的道:「九……哥哥,我心中到此時才真正快樂起來,妳走了十年,我便痛苦困頓了十年,若妳疼惜婉兒,以後千萬不可像十年前那樣一句話也不說,就自己走了好麽?」

  楊宗誌聽她這句話說的纏纏綿綿,話中的情意如同春天的花香一般涌了出來,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這山腳下荒蕪甚是黑暗,衹有在前面大路兩旁才有屋捨的燈光遙遙的傳了過來,借著這些微微的燈光,楊宗誌看到婉兒臉上全是一片關切和懇求的顏色,心中一柔,暗道:「難道她也好像謝少鏢爺一樣,在十年前便生出了這般情愫,一直到了這十年後也是分毫不改?」

  想到這裏楊宗誌心頭一黯,迷茫道:「婉兒,妳可知道這十年來我遇到了什麽樣人和事?妳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

  秦玉婉拿起左手輕輕的撫了撫楊宗誌的額頭,理了一下他的頭發,輕輕搖頭道:「我雖不知道妳是如何過活過來的,但是知道妳定然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九哥哥,妳這十年的苦全是為了婉兒所受,婉兒這輩子全心全意的服侍妳,再也不會讓妳受半點不如意可好。」

  楊宗誌聽得搖搖頭,衹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衹輕輕一笑道:「像我這樣的壞蛋,無論到了哪裏,衹有那裏的人吃苦受累才對,我卻活的好好的……」

  話說了一半心中突然怔住,暗道:這話倒真是有道理,自己給身邊的爹娘,莫難等人都是帶來災難,卻沒給他們半分幸福和喜悅。

  秦玉婉見他嘴中還是堅強,心中更是心疼,雙手緊緊環住他右邊的胳膊,曼聲道:「反正我就當妳是答應了我,妳可永遠記住妳自己答應的話,無論是什麽情況,都不能拋下我一個人走了。」

  楊宗誌聽到這裏,心想:我馬上就要走的,怎麽能帶了妳,這話我萬萬不能答應。衹是此時春夜寧靜,花曉蟲鳴,這句話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婉兒見自己說了半天,九哥哥也不點頭答應,心中凄哀起來,更是緊緊環住他的胳膊,一張幽怨的俏臉也貼了上去,怨苦道:「九哥哥,妳可知道婉兒這十年是如何渡過的?」

  楊宗誌抬頭看了一下遠處的一排屋捨,上次和十四弟喝過酒的鳳來酒館也在其中,這時還有隱約的微弱燈光傳來,便輕輕拉了一下婉兒,讓她和自己一道向那邊走去。

  耳中卻聽見婉兒幽幽的聲音繼續道:「九哥哥,那日妳偷了爹爹的金煙杆,跑下山去,平日裏妳下山都會經過我的房子,我聽見妳們的聲音便會一起跟下去,可是那日不知妳從哪裏繞了過去,帶著十四師哥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後來我聽到大堂內有人在大聲說話,我無意中聽見那人大聲說道:」風漫宇這小子……『什麽的,我心裏好奇便走出去,才知道妳偷偷下山去把伏虎鏢局謝老爺子的兒子打成了重傷,爹爹一生正派,聽了謝老爺子添油加醋的一席話,便讓大師兄他們出去尋妳給謝老爺子的兒子賠罪抵命,我聽了之後心中害怕的很,就也偷偷的跑出去找妳們,我跑到山路口心中猶豫極了,不知該從小路下山還是從大路走才能碰到妳們。「

  婉兒的聲音聽著飄飄忽忽若近若遠,此時她心中傷感,顯然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沉醉在裏面而不自覺。

  婉兒說到這裏,頓了一會,臉上都是害怕,想起了那日自己站在小土坡上柔腸百轉猶豫不定的情形,又道:「後來我一咬牙,心道:妳們偷偷下山,必然不敢光明正大的上山,也定是從這小路上來。便一路從小路跑了下去,那天夜裏天色黑極了,我踩在那小路上,心中著急萬分,就想跑的快些,哪知腳下一滑,人就向前一直摔了下去,我爬起身來,衹覺得臉上手上處處都是傷口,也顧不得這麽多,又向下跑去,衹是沒多一會,又摔倒了,就這樣一路起來,一路摔倒的滾到了山下面。」

  楊宗誌聽到她說這段,心中大動,想起她剛剛跟著自己出來,也是一不小心就衝了下來,要不是自己好好站在路中間擋住了她,衹怕她又要摔著滾下山了,不禁右手用力的握住婉兒的手,衹覺得這個姑娘不像倩兒一般乖巧,更不是筠兒那樣的柔順,也不是賽鳳那般倔強,但是卻有一股執拗,讓人心感。

  婉兒見九哥哥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心中柔情彌漫,對著他嫣然一笑,又道:「我一路跌下山,卻連妳們的人影也沒有見到,我想到這裏心中更是害怕,就想:難道妳們偏偏是走的大路不成?要是這樣錯過了,爹爹見到妳們一定是要讓妳們去償命的。」

  楊宗誌嗯了一聲,不想她多想過去的事情,那般辛苦,接口道:「我雖然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但是以我現在的心性來想,既然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為了不連累十四弟,我定然讓他帶著金煙杆回去,就說阻勸自己無效,然後我出去躲藏幾天,才找機會回來。」

  說到這裏,楊宗誌心中一動,好像捕捉了到了什麽,但是想了一下又沒有想出是什麽。

  婉兒痴痴的看著他的面龐,溫言道:「九哥哥,妳小時候雖然頑皮,但是卻最懂得照顧別人,妳現在已經長大了,卻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妳可知道,妳小時候雖然總是捉弄婉兒,但是我心中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感動和高興,因為婉兒知道妳是真心關心自己的。」

  頓了一下,婉兒還是繼續道:「我在山下到處找妳們,卻一個人也沒找到,心中著急的不行,後來我想怕妳們自己上山去了,這才回來,我一回來就看見十四師哥跪在那裏,妳卻沒見,心中咯噔一聲,趕緊跑過去,才知道妳躲了起來,衹是十四師哥一個人回來了。爹爹見妳不敢回來,更是生氣,直說不要妳了,我聽了心裏氣苦,心想:妳是爹爹的弟子,又是一個孤兒,天下之大,妳還有哪裏可去?于是我從第二天開始每天早早的就起來,搬個小板凳坐在山門口通往下山路的必經路口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一直到月上叁梢才回來,無論刮風下雨,餓了就吃一些自己帶的幹糧,困了就蹲在路邊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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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回故裏第093章痴等之八

  楊宗誌聽到這裏,衹覺得心頭更是沉重,鬱積了太多的感動,右手輕輕的在婉兒的秀發上撫摸一會,想要寬慰她,卻啞口說不出話來,衹是喉頭哽塞。

  婉兒轉頭深情的看著他,眼中滿是淚水,又道:「九哥哥,妳可還記得,那年我是六歲,我在那裏一等就是兩年,開始的時候我滿心都是期待,衹希望妳哪天忍不住回來了,第一個就可以看見妳,後來時間越來越長,我心中也越是失望,每天衹是坐在那裏,臉上就挂滿了淚水,爹爹每天都過來勸說我回去,說我再哭,一輩子的淚水都流幹了,我衹是不聽,心裏想:那伏虎鏢局的謝老爺子為了自己的兒子,便帶人到派裏來逼爹爹,爹爹為了自己的面子,便連最愛的弟子也不要了,我心裏惱恨的很。」

  話說到這,秦玉婉終是忍不住,轉身撲到楊宗誌懷裏又咿咿唔唔的大哭了起來。

  楊宗誌萬萬沒有想到她如此小小年紀,性子卻是這般執拗,想起她對待自己一片真情,心中後悔起來,暗道:我剛剛那般對她,沒想到她心中卻是這般痛苦,哎。

  婉兒哭了一會,才抬起頭來,說道:「兩年之後,我果然不哭了,我心想我的淚水終于哭幹了,這輩子也許都哭不出來了。有一天,我還是呆呆的坐在那裏,心裏想著心事,突然來了一個道長。

  那道長看我小小年紀一個人坐在路邊,就走過來,問我道:「小姑娘,妳為什麽要一個人坐在這裏啊?『我看他慈眉善目的,衹覺得心中苦悶無法跟人說,便對他說了我要在這裏等九哥哥妳。

  他聽了這件事後,就在那裏嘆氣,過了好一會,他又說:「小姑娘,妳這輩子要是都見不到他了,妳難道也是在這裏一直等下去麽?『我當時心想:我怎會一輩子見不到九哥哥了。想到這裏我突然心中怔住了,這才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我衹覺得心中一個聲音猛的對自己喊:我再也見不到九哥哥了……我再也見不到九哥哥了。

  想到這害怕處,我又哭了出來,衹覺得活著再也沒有半分樂趣,哭了一會,就對那個道長說道:「我累了,不想等了,我不會再等了。『那道長好好的看著我,聽見我說這個話,突然大吃一驚,好像知道了我心裏的想法一般,又嘆口氣,道:」小姑娘,妳且等等。』說完就掐指算了起來。

  他算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笑道:「小姑娘,妳不要灰心,貧道算出妳一定能見到妳想見的那個人的,衹是要再過八年時間。『我開始一聽以為他衹是安慰我才這般說話,也沒在意,心中衹是想九哥哥妳不回來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那道長見我的神色,又說道:「小姑娘,妳可是不相信貧道的話,那好,貧道再給妳算一卦。『說完他又掐指算起來了,好一會才說:」小姑娘,妳家裏衹有爹爹一個親人可對,妳娘親在妳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妳們,是不是?』我聽到他這個話,大吃一驚,沒想到他算的如此準確,忙點點頭,他這才笑道:「妳是個好姑娘,性子執拗的很,妳便好好的多等幾年也不妨事,如果八年後妳還沒見到那個人,貧道再來找妳就是了。『我那時已經對那道長有了深厚的信心,見他這麽說就又想:自己再多等八年就好了,反正衹要能見到九哥哥,便是十八年,八十年我也等下去的。

  想到這裏我就安心了下來,衹覺得又有了目標,那道長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小姑娘,貧道對妳的人品甚是喜愛,想送給妳一樣東西,妳是喜歡練武還是喜歡機關消息?『我聽他說要送給我東西,便搖頭道:」我什麽都不要,衹要九哥哥。』那道長又大笑起來,道:「要是八年之後,他回來已經大異從前,而妳又害怕自己配不上他,可如何是好?『我聽得心中一動,想起九哥哥,妳小時候總是笑話人家是笨丫頭的,便想:是了,我不能讓九哥哥總是覺得我是笨丫頭,那樣他心裏瞧不起我,便不會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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