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Morning Kiss

兰迪在换气扇轻微的嗡嗡声中醒来。他睡得很好，大概是近一个月以来最好的一次，几乎没有做梦。镶嵌在隔板里的导力屏幕显示现在是凌晨4点49分，休眠室始终保持恒温。他睡了不到6个小时，却像整整睡上一天那样精力充沛。他不需要再用例行的问题质疑自己，因为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更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自己准备做什么。

这是一种罕见的确信感。

上次他如此确信某件事情还是在很多年以前。那时他十七岁，早已是个杀人如麻的猎兵。有个雇主在任务完成后杀了参与任务的猎兵。作为联队长，兰道夫•奥兰多杀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和他父亲不同，兰道夫不会说这是工作需要，更倾向于相信这是个人恩怨。对方杀了他的部下，所以要偿命，理所当然的结果。杀人是在凌晨，他夜里小睡了一觉，入睡前便带着这种不可思议的确信感。他确信自己是对的，信心十足。

现在，仅仅需要恋人赤裸的体温，他仿佛就能确信世间万物。

他们的衣服被凌乱地丢在脚底。罗伊德靠在他怀里，侧着头，露出颈侧健康的肤色。尽管兰迪有过那么多次和女性亲热的经验，他依然觉得一股黏稠的暖流缓缓浸透全身。昨夜让他回味无穷。正因为他经验丰富，才能更好地看出来对方是否喜欢做爱。喜欢做爱才能做得更好。尽管只是互相爱抚没有插入，他却认为那是难以想象的销魂体验，既含情脉脉，又带有动物追求快乐的单纯。

恋人未着寸缕的身体藏在薄薄的毯子下面，肉体的光亮似乎可以射穿布料。罗伊德的身体就像昨夜对方望向自己的神情，天真直率、充满情欲，美妙的混合体。贴近搭档柔软的棕发，他纵情吸入罗伊德的气息，只觉得整个天堂在鼻尖涌动。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鲁，刻意想吵醒自己的恋人。很快，他成功了一半。棕发青年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脸颊蹭到他的脖子。

兰迪轻轻抬起恋人的下颌，亲吻对方的嘴唇。罗伊德在半睡半醒中回应他的吻，温柔但并不热烈。这种感觉同样让他觉得享受。罗伊德的唇甜蜜却不软弱，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象着恋人含住他下身时自己该有多么快活。

不过……

虽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口夺走恋人另一种意义上的第一次，但那并非最重要的事情。关键是要以正确的方式启发罗伊德，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接纳自己。他会用身体的技巧开导搭档，说服棕发青年享受自己的侵入，并且乐在其中——不可能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浅浅的亲吻如同暖洋洋的流水一般，他顺势下移，含住恋人的喉结。吮吸过后，他的脸颊触碰到罗伊德的胸膛，手指不安分地捏住胸前凸起。清晨往往是男人最容易勃起的时候，胸口的部位也不例外。他试着拧了拧那里。恋人的乳首虽然很小，却在他手里变得硬硬的，非常可爱。

罗伊德朦胧地呻吟了一声。他的头藏在被子里，所以听不真切。大概是很舒服吧？他信心满满地猜测道，牙齿在恋人胸部健美的线条上缓缓滑动。

人的身体具备无穷无尽的潜力，曾经接受老爸魔鬼训练的兰迪•奥兰多最清楚这一点。不过，这种潜力应该不限于忍耐痛苦。只要技巧恰当，也可以发掘出同等强烈的快乐。他要让恋人尝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而不可自拔，身心皆是。

脸颊贴近恋人的腹部，他似乎渐渐能够嗅到一丝下身馥郁的诱惑气息。他用指节上的老茧摩擦恋人光滑的肚腹。像每个没受过重伤的年轻人一样，罗伊德的身上少有疤痕，长年被衣服遮盖的部位手感细腻。但与女性柔若凝脂的肌肤不同，表层的细腻之下是柔韧的肌肉。棕发青年现在很放松，腹肌并不突出，仅仅多出一份轻薄的硬质感。正是这份与以前不同的触感让他口干舌燥。是的，他想和一个男人做爱，他最爱的人。

和肌肉的纹路不同，肚脐的轮廓显得圆润温和，宛若小小的酒杯。啜饮着想象中的美酒，他的舌头不断打转，挑逗这个不显眼的敏感位置。罗伊德本能地弓起腿，绷起的足尖缠住他的腰，如同无意识的邀请。兰迪并未急于求成，而是继续埋头舔舐。只要耐心开垦，平坦的肚腹也可以变为收获颇丰的沃土。这里离男性的欲望中心很近，很快他便会深入其中，侵犯恋人的内脏，把里面搅成一片肆无忌惮的狂欢。

或许到时候这里将不复平整。明知有些脱离实际，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兰迪知道自己下面的尺寸不逊色于他的身材，既长又硬，总能让他的床伴惊讶又开心。如果恋人能够完整地接纳他，说不定腹部会被顶出浅浅的痕迹，烙上他的形状。那是他所想到的最性感的场景之一，他可以在体内和体外同时夹击，把自己的恋人推上前所未有的高潮。

可惜还要再等一等。

他悄悄叹了一口气。

倘若他真的想做，他早在昨天晚上就能把恋人吃干抹净。但在救回琪雅解除危机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他不会操之过急，而是要巧妙地引诱对方。他甚至希望他的努力能让罗伊德自然而然地说出想被他侵犯的话语，主动邀请他占有最深处的领地——他的恋人渴望饱尝他的滋味，正如他渴望饱尝对方的滋味。

不过他的付出也收获了不菲的回报。当他试探性地接触恋人的性器时，发现这小家伙要比棕发青年清醒许多，湿漉漉、硬挺挺，像个满身汗水的孩子冲向他。已经不需要其他准备工作了。他用指尖轻轻玩弄着对方的勃起，看它摇头晃脑的着急模样，仅仅为了给过程添加乐趣。

罗伊德的上半身依然有些睡意朦胧，而覆盖着二人的毯子肯定会遮挡视线。差不多到时候了，他想，即使是王子，也不会放任睡美人一直昏睡下去。

撩开毯子的同时，兰迪含住了罗伊德的整个男性象征。他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这样做，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做得如此娴熟如此顺利。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从他意识到他爱上罗伊德的那一天开始。他有很多看的经验，很多亲身体验的经验，更多在脑内反复演练的经验。异物塞入口腔的不适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贪婪。收起牙齿、放松喉咙，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将美味吞入腹中的冲动。舌头很难动，但他紧紧地吮吸着，感受恋人急促的鼓胀。

他确保这个“吻”令罗伊德终生难忘。

同样是男人，兰迪当然知道初次口交的感觉难以言喻，甚至超过了性器插入的体验。正因为要享受棕发青年初尝快乐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才故意没有让罗伊德达到高潮，忍痛割爱放走到口的猎物，以便审视对方的反应，不漏过一点细节。

“醒了吗，我亲爱的睡美人？”

他不紧不慢地问，并未远离恋人昂扬向上的器官。呼出的气息拂动因期待而颤抖的器官，宛若轻柔的挑逗。

“兰、兰迪……？”

罗伊德的意识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快感炸得尘土飞扬。苏醒时的茫然和意犹未尽的欲望将理智腐蚀得所剩无几，棕发青年望着他，漂亮的眼睛笼着一层迷惑的雾气，剩下的全是近乎融化的灼热。

“告诉你一个童话里不会提及的秘密，”兰迪狡黠眨了眨眼睛，说，“假如王子吻的是下面，我的睡美人会更快地醒来。”

不等搭档回答，他飞快地握住近在咫尺的性器，舌尖反复舔舐顶端涌现的晶莹。美味，非常美味。被性欲激发的味道宛若甜香。即使他如此熟悉恋人的气味，还是禁不住诱惑。

“我一直在想，罗伊德，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会这样吃掉你。”

他故意张开嘴，做出“O”的口型，却不急于吞噬。他已经硬了，但罗伊德分身的需求更加迫切。既然自己占据上风，他要向恋人开出不错的价格。

“想让我帮你口交么，罗伊德？这可是你清醒时的初体验。”

双方都是男人，说些露骨的言辞也不会有心理压力。

“……嗯。”

棕发青年的停顿并非犹豫，而是被急促的喘息夺走了发声的机会。他的恋人从来不会选择逃避，在床上也是同样。尽管尚不熟悉这种席卷脑海的快感，罗伊德依然向他敞开身体，展露邀请的姿态。

“那么，我要你给我授权。”面对恋人求助似的目光，兰迪难免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加快语速道，“授权我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不需要……那种授权。”

喘息未定的罗伊德艰难地说着。

“我相信兰迪，兰迪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想那也是我希望的事情……我想要……从很早之前就想过，虽然想象不是十分清晰，但是……我喜欢和兰迪亲热的感觉。”

不知源于欲望还是源于羞涩，棕发青年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红晕。那是一种极其诱人的颜色。仅仅是接触到恋人，他的下身如同被火焰蒸腾的高温灼烧一般。纵然恋人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坦率和开朗，但身体仍然飘散着青涩的香气，等待他来突破禁区。

罗伊德沿着床铺摸索的手指碰到了他空闲的左手，动作谨慎，可颤抖很难掩饰。分开指节似乎耗尽了恋人的理智。当他们十指相交的时候，棕发青年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我想和兰迪做爱，无论用哪种方式……”

罗伊德扣紧手指，将他的手掌压向自己。掌心宜人的热度让兰迪暗暗生出一丝愧疚之情，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无谓的想法。是的，他确实在自私地算计罗伊德，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会用多到出乎意料、强烈到直入骨髓的快乐来与恋人分享。

“懂得忍耐的乖孩子会得到更多的奖励。”

亲了亲棕发青年发烫的分身，他松开右手，往身后抓去。尽力伸长胳膊，他不断摸索着。不对、不对、还是不对。如果爬过去找会容易许多，可他不忍放开恋人的手。几番尝试，他终于抓住了自己的大衣。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简单，像他曾经日思夜想的那样，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润滑液。那是一次性的小包装，即拆即用，他准备了多份，以防万一。

“兰迪？”

罗伊德稍稍抬起头，尾音上扬，似有询问之意。兰迪清楚地看到恋人年轻的面容闪烁着期待和喜悦的光芒。哪怕下身已然充血勃起，他心中依然涌起一股真挚的柔情。他爱罗伊德，他第一次这样爱另一个人。

“别担心，我会帮你更好地放松。”

他熟练地咬开包装，用掌心的温度加热着微冷的润滑液。直到液体流动得如丝绸般光洁润滑，他才俯身摸向恋人的臀缝。仿佛是配合他的动作，棕发青年的双腿自然敞开，隐秘处的美妙一览无遗。他猜想罗伊德大概懵懂地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而作为回报，他会教给对方极致的愉悦。

指尖触到后穴细小的褶皱，他动作轻缓，一边绕圈一边涂抹。双腿之间本来就是敏感带，这样做当然会把恋人弄得很痒。罗伊德咬住嘴角没有笑出来。但他知道恋人在竭力压抑不安，表现出有趣的模样。他吻了吻棕发青年发抖的膝盖。罗伊德的下半身都在颤抖，包括耸立的男性象征。他吮吸着膝头圆圆的骨节就仿佛在亲吻对方的分身。性器沁出的泪珠被他觊觎已久，颤巍巍的，随时可能从顶端滚落。然而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有意控制着恋人高潮的时机，在对方尝到后面的快乐之前，只可观赏，不可亵玩。

在他锲而不舍的按揉下，恋人紧绷的入口渐渐放松。温热的润滑液很灵活，就像追逐猎物的猫科动物，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抬起手掌，引导更多液体沿着手指一路俯冲，最终点点滴滴注进棕发青年体内。逆向的流入显然让罗伊德无所适从。兰迪感到对方的左手又紧了紧，短短的指甲嵌入自己的手背，但并未造成疼痛。

“罗伊德。”

“……唔？”

打破紧张气氛最好的办法是交谈。说些什么无关紧要，只要能够分散注意力就好。这是一位老猎兵在很久之前传授给他的经验，叮嘱他一定要用来对付处女，否则初体验很容易让双方都留下糟糕的记忆。由于兰迪本人不像那个中年人一样对处女有特殊的癖好，过去没什么实践的机会。他主动发起与罗伊德的交谈当然也受到了老猎兵说辞的影响，但更重要的是，他渴望与恋人交流，他无法满足于单纯的肉体之爱。

“如果觉得不适应可以闭上眼睛，想点开心的事情。”

“开心的事情？”

罗伊德有些迷茫地问道。

“对，开心的事情，好事，让你喜不自禁的那些……什么都可以。”

他手指的尖端已经悄悄偷渡入境，耗费了所有忍耐力才勉强维持住逡巡不前的状态。润滑液很管用。只是一根手指的话，他判断不存在任何生理上的障碍。当然，精神上的刺激另当别论。

“那么……我不能闭上眼睛。”

罗伊德琥珀色的眸子异常明亮。那是一双让他想亲吻的眼睛，就像在金苹果上狠狠咬一口，贪婪地吸走全部甘甜的汁液。

“和兰迪亲热是最让我开心的事情，我想一直看着兰迪，绝不移开视线……啊！”

罗伊德的话语怂恿热辣辣的羞耻感一波波地向他袭来，导致他手上的动作略为失控。但归根到底，他还是乐在其中。侵入的食指是他扣动扳机的手指，也是他最有力、最灵活的手指。不断用指节摩擦恋人敏感的内壁，他满意地发现棕发青年只剩下喘息和低吟的力气。源于体内的瘙痒与男性习惯的快感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罗伊德的双腿躁动不安，时而收拢时而伸直，紧绷的脚趾把床单踢得皱皱巴巴，每一条凌乱的纹理里都渗透了汗水和情欲的气息。但唯有一件事恋人不曾尝试，那就是从他手里逃走。

“罗伊德，你的里面和外面一样可爱。”

兰迪并未制止恋人的动作，而是压低嗓音安抚对方。一味地让初学者放松只会适得其反，他要让罗伊德知道他多想要他，而他的举止对自己而言又有多么煽情。

“入口夹得很紧，但里面非常柔软，惹人怜爱。我想要你，罗伊德。如果不是现在……如果在其他时间其他地点，我会迫不及待地侵犯你。我要射在你里面，直到把你填满。”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染上了狂热的色彩。仅仅是听到如此低沉的声音，他似乎就清楚地看见自己同样昂扬的阳具。此时此刻他的勃起正卑微地摩擦恋人的小腿，渴求明知无法得到的满足。霎时间他忘记了事前对自己的定位。他不再是温柔的引导者，而是一位几近狂暴的情人，差不多等于发狂的野兽。蹂躏和吞噬的念头在脑子里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他的食指停止冲撞，却将前两个指节停留在润滑过的狭窄通道里。很快，他从内侧朝恋人性器高抬的方向弯曲手指，隔着肠壁戳到某个发硬的东西。这里是男人体内的勃起，比体外的勃起更加致命。罗伊德喊叫了，声音里的痛苦徘徊不散。他担心恋人的分身会因为不适感而萎靡不振——在后穴被插入的时候，这种情况据说很常见——便不假思索地将近在眼前的勃起吞入口中。

恋人充满痛楚的呻吟唤回了他的神智。即使他撕裂对方，罗伊德也不会躲开。但那不是他的目的。绝对不是。用舌头安抚对方抽搐的性器，他同样放缓了右手的力道，转而用指腹擦蹭恋人的敏感点。动作虽轻柔，执著的反复却好像要用爱抚刺穿它一般。

当他尝试用往深处吞咽恋人性器的前端，发现罗伊德的声音变了。棕发青年缓慢不断地呻吟着，却是愉悦至极的声音。曾经令人痛苦的挤压也会变得舒服，恋人的表情只剩下仿佛自己被填满的充实感。但这还不够，他的手指和舌头同时挤压、挤压、再挤压，要做到对方彻底记住这种滋味为止。

等罗伊德习惯同时接受来自前部和后部的刺激，就会变得非常敏感，快感也会变得强烈而不可抑止。他要让恋人的脑髓和身体一同融化，然后铭刻上只属于他的印记，永远无法再和其他人达到如此欲仙欲死的境界。

“兰迪……兰迪……”

罗伊德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们相握的手始终没有分开。他的恋人对肉体欲望的反应是真诚的，就像小孩子喜欢糖果一般。罗伊德同样渴望取悦他，对他带来的全新的感官刺激充满好奇。有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恋人沉下腰身，包裹住他的整个手指。他的食指在恋人体内聆听激烈的跳动，就像跳动的性器，就像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内壁活泼的跃动感和温软的凹凸感让他觉得无比兴奋，仿佛只靠指尖的触感就能接近高潮一般。

混合着润滑液的肠液打湿了他的手指，他的性器也打湿了恋人的膝弯，罗伊德的勃起同样打湿了他的喉咙。他们勃发的情欲相得益彰。猛然间，棕发青年的头部忘情后仰，一如分身突兀的大幅震荡。罗伊德射精了，但他还没有。他咽下的白浊无异于强效催情剂。抬起恋人刚刚释放过的性器，他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听到自己在喉咙里低低地笑了——粘稠的、贪婪的、自私的、却也是充满幸福的笑声。他吃掉了罗伊德。

至于要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兰迪并未多想。或者说，他没有余力去想这件事情。接近高潮时，男人的脑子里只剩下近乎麻痹的愉悦感，肉体异常敏锐，而思维异常迟钝。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罗伊德得手。等他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下身已经能感受到恋人急促呼出的热气。

“可以……吗？”

罗伊德轻声问，声音和努力抬起的下颌一样，抖得很厉害。恋人端正可爱的面容染上了浓重的情欲之色。罗伊德想要他，不是被动的回应或者怜悯的表示，而是真切的渴望。他怎么可能拒绝？兰迪愿意发誓，他想让恋人这样做，想得发疯。

“当然。”

他嗓音嘶哑，被释放的冲动折磨着。棕发青年的嘴唇柔软而湿润，如同芬芳的果肉。他想吻他，但恋人已经吻上他的分身，仿佛无师自通一般，用舌尖抵住欲望的尖端，柔缓地转动着。罗伊德用上了他教给他的舌吻技巧，细致地舔舐着蓄势待发的欲望。这种感觉很棒，舒服得好像要爆炸一样，兰迪不得不承认。可他的嘴唇干燥而发痒，好像快要裂开似的。他想吻罗伊德，想吻恋人的嘴唇和脸颊，这种渴望让他抖得好像垂死的野兽。

“对，把喉咙再张开一点，动起来……别碰到牙齿。”

当恋人将他的性器纳入更深处的时候，他以自己的全部克制力指导着对方。罗伊德做得并不熟练，偶尔牙齿难免磕碰表皮柔嫩的地方。会痛，却更令他兴奋。兰迪怀疑自己甚至会爱上这种感觉。他没有受虐的癖好，可无论罗伊德怎样做都能给他享受。他的勃起在恋人的嘴里进进出出，仿佛即将发生的事情的预演。一想到这件事情，他的兴奋便胜过了以前的任何一次体验。电流般的麻痹感让整条脊髓变得甘美无比，倘若他的身体失去知觉，一定是被灼热的快感熔化了。

兰迪确信前端已经顶入恋人的喉头。这是罗伊德第一次为他口交，他没想到竟能达到如此深入的程度。深喉或者是因为技巧，或者是因为信任。他仿佛听到搭档喉咙深处传出湿润的咕嘟声，不禁怀疑罗伊德是否哽咽了。但射精前的焦灼感几乎令他放弃体贴。哪怕把对方做到哭，他也想射在里面。俯身狠狠地亲吻恋人汗津津的头发似乎稍稍缓解了干渴的症状。从发根到发梢都染上了情欲的味道，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不停地吻、不停地吻，弄乱罗伊德的棕发。他还想把恋人的体内搅得一塌糊涂，让恋人的每个地方沾满他的气味。就像野兽用体味划分地盘一样，还有什么能比男人的精液更能主张所有权？

“罗伊德，”伏在恋人耳畔，他压低声音说，仿佛稍稍抬高音调就会让体内的激流破闸而出，“要喝下去么？”

兰迪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清楚。急促如子弹的话语后是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他吻罗伊德柔顺的棕发和同样顺从的耳朵，强度足以击碎一个人的听觉。他的吻似乎换来了休眠室的强烈颠簸。又过去几秒，他迟钝的思维才意识到那既不是地震，也不是飞空艇遭遇气流。无法开口的罗伊德拼命点头，而点头的动作令喉咙强烈地摩擦性器。他的感觉就像被接连不断的闪电劈中。兰迪下意识地攥紧恋人的头发，把脸深深埋在罗伊德的气息里。

射精的瞬间如同一场大爆炸。他的头脑空白一片，身体仿佛也不复存在。但这份席卷一切的震颤蕴含着某种前所未有的珍贵之物。并不是简单的独占欲。他占有了恋人的一切，也把自己向罗伊德和盘托出。从此以后他的全部都将向搭档开放，正如罗伊德向自己开放心灵和身体一般。

兰迪当然知道高潮后的陶醉会让男人处于毫无防备的危险状态。即使如此，他沉浸在余韵中久久不愿离开。下身仍旧被恋人的温柔包裹着。尽管做爱已经结束，罗伊德还是仔细地舔着他的性器，用舌尖卷走最后一滴白浊，似乎想弥补上次的遗憾。兰迪知道男人的精液是什么滋味，更清楚恋人的举动并非出于激情，而是出于爱。他也是同样。唯有强烈的爱意才能令人吞咽恋人的体液而甘之如饴。

双手探入棕发青年腋下，他将罗伊德抱进怀里，吻了吻对方的鼻尖，希望自己显得温柔。但他的嘴唇干渴了那么久，已经难以自制。他一遍遍吻罗伊德的脸颊和嘴唇，吻恋人明亮的眼睛和笑容。他有很多想说的事情，有太多的事情想向恋人倾诉，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可他终究只是抱着恋人倒在床上。万千思绪尽在不言中。此时此刻，拙于言语的他唯有用拥抱表达自己的心意。罗伊德抚摸他披散的头发，说喜欢他的红发，称赞他的发色纯净美丽。恋人的话语带有一种平稳的力量，如同童年记忆中的摇篮曲一般。他曾以为那是他人生里最后的祥和回忆，但此刻他停泊于更令他安心的港湾。

“我想再睡一段时间，十分钟就好。”他喃喃低语。

罗伊德笑了笑，将他揽入怀中。他的脸贴着对方的胸口。怦怦、怦怦、怦怦，有一颗心脏跳动不息，盛满了对他的爱与关怀。在恋人的怀抱里，哪怕再短暂，他也会睡得很熟。这是一种与性爱截然不同的甜美，平稳而安宁，恍若置身温泉。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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